千秋此间意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请叫我王局长
“那你现在不是还没解么。”唐宫羽此时也放下茶杯,定定地看着她,深邃的眼睛像是有片浩瀚的海洋,烛火下更衬得眼角那抹飞扬的绛红惊心动魄。
“那好如今咱们就把话说清楚了,你就不怕哪日我偷偷解了蛊反水吗殿下”
“你会吗”依旧是看着扶风,好似要将她的灵魂看穿。
扶风自然是受不了面前这个妖男这般盯着自己,感觉自己此时头皮发麻,但是又被她问得一时语塞。
“你不会的,因为你也需要我,”唐宫羽淡定自问自说道:“你现在需要身份,需要权势,否则你将永远是一介江湖流亡之人,就算你是左丘的人又如何,在一个国家面前你又如何能撼动呢”
“而现在能给你这一切的不就只有我吗,唐琛能给你什么,唐云起能给你什么,唐徽让能给你什么呢,他们什么都给不了你,甚至还会忌惮你的身份。”
唐宫羽语句清晰,但又字字戳心。
是啊,自己现在这个身份又能何去何从呢,扶风黯然想。
唐宫羽看着扶风晦涩不定的表情,继续道:“本王自是知道你心有傲气,但是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既然是左丘少辛派的人那么就必会有人利用你,只是很简单的道理。”
扶风听到这轻笑,却又为带讽刺道:“殿下,不必把话说得那么好听。我们不过是各取其所,说白点只是合作伙伴,我助你朝堂得势替你行筹谋之事,你替我谋一己之位而已。”
唐宫羽听见扶风这般直白,看着她那嘴角那讥笑,突然心中很不是滋味。
初见她之时,便觉得她与他如此之相像,心中突然产生一种惺惺相惜之意,见她平日嬉笑说着那些俏皮话,竟忽略她其实也是一个心思沉重之人。
虽然知道她不可能完全为自己所用,但是她将所有话都点明,他没有想到这一天会出现,只是没想到这一天来得如此之快,让他竟一时失语。
给她下牵机锁是他的下意识举动,自从他身边爱他以及他爱的人接二连三的离去,他便不敢完全地相信任何一个人。
想到至此,唐宫羽胸口一窒,一口腥气涌上喉头,压抑的咳了几声。
然后,哑声道:“让你接管这落云楼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楼内有人叛变只是隐藏太深,而本王又决定将整个楼重新洗牌,所以你一个外人接管这落云楼,那群人才会更容易露出破绽。”
扶风站在那里,也不曾说话。
这个局面不知僵持多久,被外面的一阵脚步声打乱。
“殿下,不好了,鬼市那里出了点问题。”肖元闯了进来道。
唐宫羽眉头一皱,显然是没有料到发生此事,沉声道:“说清楚点。”
“有一群不知是哪里来的人好像不是大唐宛国,要关于大渝粮道的消息,那是那些人到鬼婆那里根本不走规矩,为难鬼婆,估计是想要鬼婆的命。”肖元快速说道。
“不是宛国的人那是哪里的可查清楚今日不应是鬼集之时,”
“这个还没有查清。”
鬼市,这个地方扶风在唐宫羽给她的那些资料里了解一二。是大唐宛国地下交易市场,走私各种见不得光来路不正,有奇珍异宝有杀人越货的交易。那是一个三不管的地带,情况错综复杂,常年地痞势力盘踞,连朝廷都对此睁一眼闭一眼,因为实在太棘手了。
但是她扶风很想见识鬼市而且她感觉唐宫羽好像很在意鬼婆这个人,她着实好奇。
唐宫羽没有犹豫,站起来便向门口走去,穿上肖元递给他的黑色披风。
“殿下,您不要紧么。”肖元满脸关心焦急道。
“无妨。”唐宫羽淡淡说道。
“殿下。”扶风叫住走到门口的唐宫羽,微微扬起下巴道。
“您忘了一件东西。”然后一顿接着说道“您的武器。”
说完便径直走到肖元面前,将肖元本为自己准备的披风穿在身上。
肖元不禁瞪了一眼面前拿走他的披风的女人,正准备将披风抢回来时,唐宫羽淡淡道:“肖元,她是可以的。”
扶风跟上唐宫羽,随后对着肖元做了一个鬼脸。
后面的肖元见那女人这般自觉又不要脸,脸皮狠狠一抽无奈却还是跟了上去。
他们一路人快马出了西街坊,便到了城外山丘,那是一片密林,而林内起了一层薄薄的雾气隐隐看见远处有一栋木屋。他们兵分两路,弃马向那木屋奔去。
唐宫羽与扶风武功轻功极好,很快便到了木屋前,进屋前丢给扶风一个丑娃娃的面具,自己却带上一个笑娃娃。还没带上去便被扶风伸手夺走,将笑娃娃戴在自己的脸上。
进了木屋,一个瘸腿的男人点着木棍走向他们,是一个瞎了眼的人。
而唐宫羽扔给那人金叶子,那个人颠了颠便咧开满嘴黑牙,给了唐宫羽两个破旧的小木牌。
唐宫羽和扶风将木牌挂在腰间,便走向屋后。
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那木屋后,林子里的雾突然一下浓密起来
这时,唐宫羽突然急咳了几声,但是扶风并未在意,以为只是一下雾重被呛了一下。
唐宫羽也并未等身后肖元那些人,着急的向着屋里走去。
虽说,鬼市规矩今日并不开张,但是只要给钱就能来这鬼市,所以市上的人依旧能算的上不少。
鬼市上的人都穿着黑色的披风,带着奇形怪状的面具,腰上都挂着那盲眼老头给的木牌,看来这是这里的通行证。
市上有棚子撘得棚子,有瓦砖累的小屋子,甚至还有直接一张油布铺得摊子。因为是山林里,所以也没有什么格局可言,只能看见屋内幽幽烛火。
整个鬼市很安静,安静到诡异的地步,只有在经过棚子屋子时,能听见压抑的细语。
他们一路无言走到一个屋子附近。那个屋子明显是比其他的大一些,但是里面的烛火似乎更暗一些。
扶风突然拽住唐宫羽袖子,对他摇了摇头,因为她感受到有股危险的气味。
本身在种地方就已经鬼气森森,而且这个地形对他们这些买家根本不利。她从进入这个鬼市就暗中观察,所以直觉告诉她今晚有险。
只是她就不明白为何唐宫羽这般着急,毫无往日那般淡然自得,运筹帷幄。
鬼婆到底是谁,能够乱他心神。
也就在这拉扯的片刻,屋门的帘子猛地撩开,几只重箭射出割裂空气。
唐宫羽拉着扶风就向后推,而此时周围几道劲风劈开雾气。
听那力道,大概有十多人,再加上屋内隐藏的人,应该有十七八人之多。
心中那份不详果然印证,扶风抽出自己
第十章 亡命...鸳鸯?!
第十章亡命……鸳鸯(1)
月上梢头,但因为今夜起了薄雾将夜空镀上一层光晕,朦胧而又妖异。
此时,昭兰宫。
帷幕早早就卸下来,外人在宫外是看不见宫内丁点星火,只以为后宫最得宠的女人早早便歇息了。
“下来吧。”一声慵懒。
“唰”一道灰影从房梁上飘下。
五官平庸且僵硬,约莫四十多岁,高瘦。
依偎在贵妃榻上的女人,轻轻拢拢貂毛披肩,眼眸却不曾望向面前那个男人。
“有何动向吗”
“王派了一群杀手,去往鬼市,那些本就是亡命之徒下手不会留情的。”声音像两张砂纸相互摩擦,沙哑刺耳。
那个雍容的女人轻轻嗯了一声,举手投足之间是说不尽的风流。
“他……能确定是那个人吗。”尾音微微上扬,像是质问又像是**。
“王说过了有消息称是跟那个人有关。”依旧是波澜不起。
岚妃闻此眉梢微调,娇嗔道:“什么,只是消息么,我要的是事实。”但是字字都包含这不满。
那个灰衣男人依旧躬身道,对面前眼波流转的女人熟视无睹,道:“王如今在这宛国动手本就是在冒险,如今为娘娘毫不顾忌的直接在这京都对那人出手,在下以为娘娘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岚妃显然没有料到面前这个灰衣男人这般对她不敬,髻间的金步摇簌簌作响,原本室内燃得的瑞脑香暧昧缱惓的氛围瞬间变冷了下来。
岚妃微恼地坐直身子,但是终究还是忍住,冷声道:“既然如此,不管谁出现在那里,格杀勿论。”
“起儿再过上两月就到了及冠之年,时间总是过那么快,本宫容不得这个时候出现一点差错。”岚妃提及她的小儿眉眼间充满了慈爱之意。
“属下会加紧这段时间对六殿下的保护,但是二殿下。”那个灰衣男人第一次出现犹豫。
岚妃听见唐琛的名字时,精致的眉头一皱闪过一丝厌恶的神色,朱唇微抿。
停下剪烛的手,沉默了一会,好像真的在思考终了说:“他若真的舍得对自己的弟弟下手,就给他一点教训。”
“是。”
“这皇位只能是我的起儿的,也只有他才配得上这个位置。”
岚妃唇边勾起一丝冷笑,但是笑容里却是透骨的媚,微微抬起右手,好像九五宝座就在眼前触手可及。
“挡我儿者,死。”
抬起的手又划落,指尖戴的凤仙花蝶描金甲套在空中留下一道尊贵冷艳的弧度,但好像刽子手手起刀落的无情而又森然。
夜最浓之时,京都西街坊外几里之外的山丘之下的密林。
雾气四起带着冬夜的霜花,落在一地的尸体之上,肖元重重跌坐在草丛之中,还在半个时辰之前,他们一队几人本是跟随主子进入鬼市,但是却被一群身形诡秘之人所缠住,刚一照面便出杀招,而且总是妄想挑下他们的面具,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就这样被缠在这里厮杀,虽然这些人武功不错但是比起他们,还是差了不少,即使这样还是受了伤。
肖元喘着粗气,撕下衣服的一角缠在臂膀处止血。
“集合。”
肖元明知主子有难,但是他不能上山,因为他还有要干的事情。
肖元最后转头望向山上,满眼担忧,片刻之间转身而去,神色恢复冷声道:“回府。”
山之北面,瀑布之下的水潭发出嘭的巨响。
半晌之后,扶风终于挣扎的从彻骨的潭水中探出头,努力地将身子朝上探这,为了把唐宫羽的头冒出水面艰难保持着这个滑稽的姿势游着。
不知游了多久,快要麻木之时,扶风看见有一块礁石从嶙峋陡峭的长满藤蔓崖壁上伸出来。
天无绝人之路,扶风急忙伸手抓住那块礁石,稳住身形。
指尖触到那崖壁上的藤蔓时,动作一顿。
扶风大惊赶紧背着唐宫羽,手指使劲一戳,里面是空的。
像是一下吃了回天大金丹,扶风一下爆发,拼尽全力背着的唐宫羽艰难地攀上那块礁石。
腰上的伤口因为这般剧烈运动,再次爆发疼痛,
一翻身,终于在流动的潭水爬上那个洞中,赶紧将唐宫羽解下。
扶风凑近唐宫羽的脸庞,发现鼻息微弱到快要没了,于是还没来得及喘息,赶紧猛烈的按压唐宫羽的胸腔,按了几下发现面前这个男人毫无反应。
扶风一下急了,眼一闭咬牙捏住唐宫羽的鼻子,向那紧抿的唇猛地低下头。
因为某人动作过猛,牙齿撞上唐宫羽的牙齿,顿时一阵酸痛。
他们此时身体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近到扶风能清楚看到唐宫羽长而密的睫毛,这一刻时间都静止,仿佛这天地只剩下这两人,两人彼此的气息相互缠绕。
“噗”唐宫羽吐出一口水,苍白的嘴唇慢慢染上血色。
扶风伸出指尖在他鼻下一探,发现他的呼吸逐渐平稳。于是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下来,推开面前的男人,但是身上还是忍不住颤栗。
扶风贴着那洞壁,蜷缩着身体喘着气刚刚的一切耗尽了她所有的力气,她感觉又冷又疼,仿佛自己又回到那大火冲天的夜晚。
摇摇了头,狠狠咬了自己的舌尖,努力保持清醒。
扶风抖抖索索在自己的怀中摸索,拿出一个油布包,取出几个小小的瓶子。
将自己的腰带解开,撩起袍角,腰上的伤口被冬天的潭水跑了一段时间,伤口早已血肉模糊,伤口周围的皮肤被泡的泛白外翻起来,扶风毫不犹豫将一个青色瓶子里的药洒在伤口上,又抹了点在臂膀处的那道刀伤。
撒上药粉的伤口像是被火灼烧一般,下嘴唇被咬的苍白如雪,但硬是没吭一声。
本想将小瓶子的药撒完,但是眼皮一抬,看见昏死在自己面前的唐宫羽,还是留了些。
虽然自己不太清楚唐宫羽为什么那般虚弱,但是还是喘息一会,挪向唐宫羽。
“嗤”一声面无表情撕开唐宫羽的肩头的锦袍,扶风小心翼翼将那锏锥取出来,又撕下披风上的一块布将其包裹起来。
又从之前的油布包里取出一个小白瓶撒了些上去。
她不善医术药理,所以随身带着师父为自己配的药,这个白瓶子里面是可祛毒的药粉,看着唐宫羽的肩头上口并未变颜色,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撒了点在上面。
看着自己越来越少的小药瓶,扶风突然很忧伤,老不正经出品必为精品,看来是要抽段时间去一趟雾鸣山了。
接着又为唐宫羽摸了些小青瓶里的药,抹药的指尖下方肌肤滑腻,在月光之下显得如珍珠般皎洁,扶风突然羡慕的揉了两下,作为一个男人皮肤还那么好,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但是,手下的肌肤虽然洁白滑腻,却不失线条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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