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归来之祸国妖妃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椒盐小乳猪
她刚问完,便听门口的小丫鬟敲门。
万惊鸿转头,示意少乔。少乔唤她进来。
纱织匆匆进来,行礼道:“小姐,方才王府来了一个人,听说小姐染了风寒,卧病在床,便说来探望小姐。”
少乔灵光一闪,问她:“那人可是姓万”
纱织点头:“正是。”
万惊鸿轻松一口气,少乔耳尖,听见了,便笑眯眯道:“小姐为何松了口气”
万惊鸿摇摇头:“无事,我还以为是姚府来的人。”
“姚府”少乔琢磨。
倒是一旁的文流听了个全部,在一旁欲言又止,不禁汗颜。他抬头打量万惊鸿的脸色,话还是堵在了嗓子眼,没能说出来。
这叫人如何说
方才万惊鸿昏睡时,姚府确实是差了人过来,差的还是姚风意。只不过施丹虞只听了个开头,便二话不说直接拒见了,
第六十二章 踢到了铁皮
万惊鸿出去一趟,外头风大天寒,这一趟,又染风寒。其实还在茶楼时便觉喉咙痒涩,闹得不舒服,不过硬生生给忍住了,没让万盛兰瞧出什么。
可这一坐上马车,却是再也忍不住。她身子发烫虚软无力,靠在了马车上,闭着双眼,眉头微皱。
少乔看出不对,立马将手搭上她的额头,一探体温,却是一惊,心中一沉,手下的温度灼热高温,这明显是起了烧。
万惊鸿喉咙发痒,没忍住咳嗽,这一咳差些叫肺也给咳出来,吓得少乔不停轻轻拍着她的背,缓解她的难受。好不容易咳完了,万惊鸿喘着沉重的气,又被扶着靠在了马车之上。她微微睁开一条眼缝,见少乔打开里头的推门,对赶车的车夫催促,又从旁边拿起备在马车中的纯白狐裘大衣,小心地裹在她身上。
她神色有一丝慌张,不见平日笑眯眯的模样。
万惊鸿之前才受过重伤,如今还未痊愈,少乔本就感自责,这下又在她的保护下,染了风寒。
难免着急。
而这虚弱的人,一整张小脸全陷进了衣领出的纯白狐毛,显得更是小巧精致。以往她总穿着深色衣裳,而如今难得见她穿白色衣裳,突然能想象出人们传闻中那温润如玉的下凡仙女了。
可表面如何让人遐想,人本性又怎会受皮相所影响万惊鸿还是万惊鸿,还是那个心思沉重,冷若冰霜的姑娘。
万惊鸿双眼微睁:“少乔,方才留你在屋中,你可曾觉得奇怪”
少乔抬眸,顿住片刻,摇头:“并未,小姐有自己的想法,少乔跟随小姐,便相信小姐。”
“相信……”万惊鸿自嘲,喃喃自语,突然又猛地咳嗽,好不容易缓了过来:“少乔,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少乔闻言却笑了,又是日常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她道:“回小姐,我也不是。”
万惊鸿半睁着双眼,脖子往裘衣里缩了缩,她望着少乔,许久没说话。
片刻,才道:“少乔,可曾有爹娘”
“当然。”少乔道:“这世上并无从石缝中崩出的猴子,皆是由爹娘生养,少乔自然亦是。”
“是啊,世人皆有爹娘。”
她叹了口气:“我有吗……”她的声音越来越弱,最后双眼缓慢闭上,声音也像是随着闭上的双眼一起,消失了。
万惊鸿那句仿若自问自答,又像是喃喃自语,并非真的在问少乔。她闭着双眼的样子,靠在马车上,瘦小的人被厚实肥大的大衣包裹,显得更是小巧。而她脸上的淡淡疏离,与落寞,却让人忍不住心疼。
少乔剥了剥她眉间眼角的头发,在她身旁坐下。
而眼神却微微沉重起来。
方才见到了万盛兰与万惊鸿父女相见的场景,她在一旁观望,虽不知为何万惊鸿没有叫她出去等候,不过她也不愿去猜想。可是,人在身子羸弱时,思绪会不由地自己控制,那方才那句话,也是因此脱口而出的吗……
可见万盛兰与万惊鸿父女两人关系甚好,特别是万盛兰,少乔不傻,那些直白的话,听得她心惊,更别说是亲身经历过和即将经历的万盛兰了。万盛兰的为人,她多多少少也是听闻过的,而他都愿意抛弃自己几十年供奉的信仰,抛弃了家族的责任,这又如何不爱万惊鸿这个女儿。
她没见过万夫人,就且不说,可这万盛兰却是足够仁至义尽了。
少乔偏过头,深深看着万惊鸿,微皱的眉头,分明写着“疑惑不解”四个大字。
“我有吗……”
万惊鸿的这句音调微弱的话,浮现在她耳旁。
少乔叹了口气,为何会如此问……
王府今日也是有了点火气上头的,且说那头,施丹虞派了人守在万惊鸿院子周围,要送往万惊鸿的信件,皆要被拦下,首先交由他过目。
不过这次劫的帖子,却让施丹虞忍不住勾起嘴角,露出嘲笑。
书房中有两人,一人身姿挺拔,立在屋中书案旁。而另一人,斜斜地坐着,身子靠在椅子上,翘着悠闲的二郎腿,悠哉悠哉地晃来晃去,手肘杵在案上,手中捏着一封信纸,悬在空中眼前,随意地看着,连眼睛都是半眯着。
看到最后他却是笑了,眼中露出轻蔑,手一扬,将信往书案上随手一扔。那信纸轻飘飘地就落在了上面,孤零零的被人抛弃。
施丹虞闭上了双眼,嘴角的嘲笑散去,换上了不屑,挪动嘴唇:“不自量力。”
文流站在他面前,却是无言。
他察觉施丹虞看了那封帖子后,心情变得糟糕,但那帖子写的是什么,他却不知晓。他只知道,方才他主子眼中犹如有一黑洞,席卷了暴风骤雨一般。
正好,此时有人敲门。
施丹虞并未睁眼,道:“谁。”
“主子,是我,少乔。”
“进来。”
少乔进来,便见文流站在屋中,她看了两眼,又将目光投向施丹虞,见他也是悠闲悠闲地坐着,但双眼却是禁闭着。
施丹虞:“何事”
少乔上前,站在了文流的身侧,抱拳低头,道:“施小姐染了风寒,已经叫了大去,施小姐身旁有丫鬟在,属下便过来告知主子。”
施丹虞已经,猛得睁开了双眼,直盯着少乔,与其不善:“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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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终是说不出
要万盛兰做出这样一个决定,是非常之难的。万盛兰一辈子信仰的事忠君报国,家族上下世代,皆是以此为戒,绝不的做出欺上瞒下,忤逆叛国欺君之事。若一旦做了,那便是千古罪人,是万家罪人,生不得以万家之名所称,死不得入万家祠堂,纵使成了孤魂野鬼,也都是咎由自取。
可想而知,万盛兰是做了多大的觉悟,他做了半辈子忠臣,最后却被背叛,被流放。即使如此他心中还是效忠那皇城之中的人,而如今,听了万惊鸿这一番话,这话并非点醒了他,万盛兰能做到一品大臣的位置,为人不傻反而精明。先前不过是不愿意去想,不愿意去面对这些,但是,他却是心头有张明镜,那些道理他如何不懂,只是皆因不愿意。而这层岌岌可危的窗户纸,一旦叫人戳破,他非但不曾生气,反而心头一松,那些焦头烂额的担心忧愁,也跟着一并松了下来。
这才发现,他崩得太久了。
万盛兰又呼了一口气,连面容都轻松了许多,他摸着万惊鸿的脑袋,露出一个如沐春风的笑,道:“年儿,你说好不好”
万惊鸿却一时怔住,好久未能反应过来。
她原本并不认为万盛兰一下便会想通透,况且,让他做出此等违逆了他大半辈子的事,着实叫人难以接受,万盛兰向来忠君职守,这叛国欺君一般的事,岂不是叫他背信弃义,以后,他又该如何面对万家列祖列宗
万惊鸿本是做好了打持久战,一步一步叫万盛兰心中的防守土崩瓦解。
没想到,他却如此简单就……
万盛兰笑着又皱起了眉头:“我们小年儿,怎么瘦了这么多”他摩挲着万惊鸿的手,手掌细小,似只有一层白皙的皮包裹着骨头,他心疼不已:“真是苦了年儿了……”
万惊鸿这才有些实质的真实感,她摇摇头:“年儿不苦,爹为何……会那样说”
万盛兰笑:“难道年儿并非想爹如此说”
他笑着望向万惊鸿,眼中全是深意。
万惊鸿这下懂了,她扯出一个别扭的笑,浅浅的,却让万盛兰觉得亲切,这人一直都是他们的女儿啊。
万惊鸿道:“想的。”她点头,郑重分与万盛兰对视,一字一句道:“年儿想的。”
离开的时候,万惊鸿先行,万盛兰望着她的背影,突然有一种,女儿长大了,为人父亲,方有一丝,望着子女离去,无力又叫人欣慰的感觉。
万盛兰望向天空,天上厚厚的云层积压,难得天色有些昏沉。
他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另一个方向离去。
他之所以如此直接就输做了那个决定,一方面是被万惊鸿揭露,一方面却是因万惊鸿本人。万盛兰好像今日才初识她一般,那般坚定慧黠的眸子,说出的话也是,去如尖刀利刃,刀刀见血。
这哪里还是之前养在万府深闺,平日里只琴棋书画,缝线绣花的小姑娘
这乱世豪杰辈出,他们这一代人落幕,新的一代人,开始登上戏台。
将这个消息告知给卢宴恩时,她整个人惊得愣住了,连呼吸都忘记了一般,瞪大了双眼,失去了焦点。
自从万惊鸿“去世”那日起,她便茶不思,饭不想,成日里以泪洗面,睡不好,吃不好,终日劳思成疾,惶惶不可终日。闹得身子骨一下子衰弱了下来,整个人瘦了一圈,双眼下也是积了一层黑团,总是散不去。
万盛兰知晓这其中隐情,奈何却不能够告知给她,虽然每日都诚心劝慰卢宴恩,可这心病还须心药医,无论再怎么宽慰,丧子之痛实在是触人心弦,蚀人心骨。如何叫人放的下,如何叫人不心痛
万盛兰也是心疼,只好每日都陪在她身旁,悉心照料。
如今,得知隐情的卢宴恩,如爆炸的惊喜,一下子冲昏了她的头脑,惊还未果过,喜还没来,差些就失了心智,昏了过去。
好在万盛兰即使扶住了她,稳住她的心神,给她递上一杯热茶。
卢宴恩没有接下,而是伸出手,紧紧抓住万盛兰的衣裳,双眼大大的睁着,不敢眨一下,怕这一眨眼,便会醒来,才发现不过一场梦。
她语气极度不稳,全是慌张不确定,一字,又一句:“你说什么”
万盛兰抚上她的手背,放缓了音调:“年儿没有死,她还活着。”
又是闷雷砸了下来,霎时间,卢宴恩眼中噙满了泪水,哽咽道:“你……再说一遍……”
万盛兰心疼:“年儿…她还活着。”
卢宴恩憋不住了,眼泪刷地往下掉,止都止不住。她咽下了抽噎,扑入了万盛兰的怀里,呜咽的哭声闷闷地传了出来,打湿了他的衣裳。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反复求证:“再说一遍……”
万盛兰抚上她的背,轻轻拍着,竭力安慰她,他自己也是红了眼眶,心中叹息。将人拥住,不厌其烦地回她:“我们的年儿还活着……还活着。”
不知哭了多久,卢宴恩才缓过来,她从万盛兰怀中抬起头来,用手帕擦
第六十章 能看得清楚
到缘来茶楼,茶楼中清雅淡静,整座茶楼由檀木所搭建制成,每一块楼梯扶手栏杆,都散发出淡淡的清香,不甜腻,耐人寻味。楼中围着一小庭院,庭院有树有山有水,在其中行走,惬意非凡。
此茶楼之环境幽清,别有一番风味。
万惊鸿要了一间房,靠里间,楼中庭院深处。少乔候在她左右,没有坐下,而是笔直端正地站着。
不多时,在万惊鸿饮完一杯茶水,门被敲响,茶楼小厮敲了三下,隔着门,问道:“小姐,有位客人说与小姐投机,想结一知己,前来相问,不知小姐愿意可否”
远远望去,能瞧见门外有两个身影,一人身姿挺拔,一人点头哈腰。
万惊鸿:“来人是谁”
只听那人道:“在下姓万,方来大礼,不知能否与小姐,结个善缘”
许久未见,虽经历了被兄弟背叛,体验丧女之痛,又被贬官,虎落平阳被犬欺,也不见他有一丝颓败之色。而那声音里,不仅有不甘心的意味,还有一丝激动的微颤,音色皆有些上扬。
万惊鸿道:“请进罢。”
万盛兰与身旁小厮谢过,打了点赏钱,便让他下去了。他在门口深吸一口气,又缓慢呼出,像是调节好了自己的情绪,以免待会失控,叫女儿见了笑话。而后,才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又欣喜地推开了门。
明明也就一月左右的时间,却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一般。万盛兰推开门时,万惊鸿正正襟危坐在面前,原本已经断了气,在自己面前下葬的人,又如此完好无整地出现在面前。这一刻,万盛兰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下子有些愣住了。
虽然文流交给他了那一封信,他读完,也愿意相信万惊鸿还活着,虽然没有任何理由。可何尝这又不是在欺骗自己,事实摆在眼前,万惊鸿下葬之事,打点还是他一手操办,连合棺前,最后一次瞧她,也是血色全无,毫无气息,一身死气地躺在棺材里。万盛兰愿意相信万惊鸿还活着,不过是自己的期望,他多希望自己的女儿没有死,可那些眼见过的东西,却仍旧暗暗让他动摇。
此时,真正瞧见了,却是脑袋一片空白,反而像是白活了这么多些年,什么沉着冷静全抛在了脑后。像是越活越回去了一般,双眼竟是忍不住,早噙满了泪水。
他暗自咽了咽口水,想要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哽咽,可鼻头泛酸,眼眶泛红,却将他出卖。
为人父母,最期望的不过是子女的平安。何曾求过自己长命百岁,从来只愿子女一生无忧无虑。
万盛兰顿住,双手仍旧把在门上,紧紧捏着门框。仿佛怕这一松手,眼前的人就不见了踪影。
万惊鸿了然,在心中微叹了口气,最后站起身来,道:“爹。”
这一声爹,经历了生死,跨越了半个国土,从千里迢迢,到跋山涉水,最后如一粒尘埃,被风吹开,轻轻飘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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