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天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道
“微臣有罪之身,当以死谢罪!以死,报君恩!”
说着,来歙突然站起身形,抬手抓住胸前的匕首,猛的向外一拔。噗!随着匕首被拔出来,一道血箭喷射出去,紧接着,来歙的身子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来将军!”“将军——”
盖延等人齐齐上前,将仰面而倒的来歙抱住。此时再看来歙,老头子已是双眼紧闭,气息全无。
顿时间,营帐内的哭声连成了一片。
太中大夫,中郎将,来歙,命丧武都郡。
最让人感到扼腕叹息的是,来歙并非战死沙场,也不是亡于病故,而是死于刺客的刺杀。对于一名统帅千军万马的将领而言,这样的死法,的确是太憋屈了。
在冷兵器时代,派出刺客,刺杀敌军主将,这也是赢得战争很重要的手段之一。
历史上许多优秀的将领并不是死于战场上,而是死于刺客之手,来歙便是其中之一。
来歙与刘秀沾亲带故,但这层关系,并没有为他铺平仕途之路。
他一直担任太中大夫之职,官说大不大,说小又不小,没什么实权,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往返于洛阳和凉州之间,为刘秀搞外交。
直至平陇之战爆发,已经一大把年纪的来歙才总算是在人才济济的汉臣当中脱颖而出,找到了用武之地。
他也逐渐受到刘秀的重视的重用,被任命为西征将新任主将,官职也被升为中郎将(口头)。
但这个时候的来歙,都还没有中郎将的印绶,只有太中大夫的印绶,在他死后,刘秀听闻消息后,悲痛交加,才令人连夜把中郎将的印绶送到前线的军营里。
其实,以来歙的能力,位列云台二十八将,绰绰有余。
只可惜来歙出头的时间实在太晚,而且还没来得及大展拳脚,就被刺客刺杀,导致功绩太少,这也成为来歙未能进入云台的主因。
来歙的遇刺身亡,直接改变了战局。
盖延派人给耿弇送去书信,让耿弇赶快率部回撤。耿弇接到盖延的书信后,忍不住仰天长叹,一是叹息来歙的遇刺身亡,二是叹息己方错失良机。
但来歙在临死之前,已经留下遗言,让全军后撤,来歙是军中主将,他的临终命令,耿弇不能不听。
盖延、耿弇率领着二十万汉军回撤三辅,这直接导致益州的北方战事戛然而止。
原本正在两面受敌的公孙述,一下子就砍掉了一个强敌。来歙的死,以及北方汉军的后撤,让成都城内,焦头烂额的公孙述喜出望外,兴奋得差点一蹦多高。
他赶紧令人请来陌鄢,对陌鄢推荐玄慈、玄妙二人之事,赞不绝口。陌鄢倒是不以为然,对于公孙述的夸赞,并不放在心上,他轻描淡写地说道:“玄慈已死。”
“啊”正在兴头上的公孙述目瞪口呆,诧异地看着陌鄢。
陌鄢说道:“玄慈在成功刺杀了来歙后,又打算去刺杀盖延,结果,刺杀失败,被盖延反杀。”
公孙述愣了片刻,又是跺脚,又是捶手,痛惜道:“哎呀,可惜啊,真是可惜啊,此等人才,就这么死了……如果他能活着回来,朕定要为他封侯!”
陌鄢耸耸肩,淡然说道:“死了就死了吧,想要一口吃成个胖子,结果自己被活活撑死了。”这种蠢货,死了也不足以令人惋惜。
公孙述感叹道:“好在北方的贼军都已撤退,玄慈先生的死,还是死得有价值的
啊!”
陌鄢欠身说道:“陛下所言极是!”
公孙述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张地问道:“陌先生,那……那玄妙先生那边,会不会有变数啊”
陌鄢摆了摆手,自信满满地说道:“陛下不用担心,玄慈的死,不会影响到玄妙,即便是有影响,也只会让玄妙更加小心谨慎!”
公孙述连连点头,感叹道:“但愿如此!”
对于来歙的遇刺身亡,刘秀很是痛心,尤其是在看到来歙遇刺之后,弥留之际,写给他的上疏后,刘秀禁不住潸然泪下。
‘臣不敢痛惜自己,深恨未能尽到职责,给朝廷带来羞辱。
‘治理国家以能够任用贤才为根本,太中大夫段襄,正直刚强,可以重用,望陛
第一千一百六十五章 醉酒杀人
岑彭打下江关,撬开巴蜀门户,刘秀龙心大悦,封岑彭为益州牧。岑彭只是刚刚打开益州的门户,刘秀就迫不及待地封他为益州牧,可见刘秀对平蜀之急切。
拿下江关之后,岑彭顺带手,把与江关近在咫尺的鱼复也一并攻陷。
身在江陵,又是修船,又学水战的吴汉,也只能干瞪眼,看着岑彭在前方攻城略地,建功立业。
这天,吴汉一大早的就去到位于江边的汉军大营,看着正在赶工的将士们,吴汉指手画脚的一通瞎指挥。
“你们修的这艘船,三日之内,必须给我完工!”
“……”修船的工匠们都目瞪口呆,三日完工,这艘大战船破损如此严重,别说三日,即便是十三日、三十日,他们也修不完啊!
吴汉背着手,扔下这一句,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到了下一艘船这里,他撇了撇嘴,沉声说道:“你们这艘船,两日完工!”
“……”工匠们都惊呆了,一脸震惊又不知所措地看着吴汉。
有工匠抬头想要说话,跟在吴汉身后的南郡太守刘隆,向工匠们默默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紧张,也别太把大司马现在说的话当回事。
吴汉巡视了一番,瞎指挥了一通,然后带着几名部将,去到自己在军营中的寝帐。
到了寝帐之后,吴汉让人准备酒菜。
等兵卒们把酒菜端送上来,吴汉倒了一杯酒,一仰头,将酒水灌入腹中。他放下杯子,转头看向刘隆,拍着胸口说道:“元伯,我这心里苦啊!”
刘隆是刘秀的老部下,和吴汉一样,都是开国功臣,他们之间的关系很熟。刘隆这辈子,可以说是命运多舛。
他先后经历过两次灭门。第一次,那时候刘隆才六岁,父亲刘礼跟随刘崇起兵反莽,结果失败,刘礼被杀,刘礼一门,被王莽下令全部斩首。
因为当时刘隆还不满七岁,侥幸不在被处死的名单当中,才算躲过一劫。
后来刘隆投靠了刘玄,听说刘秀去巡抚河北,刘隆毅然决然地前去投靠刘秀,跟随刘秀,在河北征战,立功无数。
再后来,刘秀平定河北,调头打洛阳,刘隆也是攻打洛阳的急先锋之一。
当时驻守洛阳的朱鲔和李轶,对刘隆的背叛十分愤怒,把刘隆在洛阳的家人,包括他的妻儿老小,杀了个干净。这是刘隆第二次被灭门。
此时,刘隆看着心情郁闷的吴汉,淡然一笑,说道:“既然子颜想建功立业,就不该留在夷陵,而该去和君然并肩作战!”
吴汉苦笑着连连摇头,又灌下一杯酒,问道:“倘若我去了前方,那么我和君然,谁做主将”
刘隆说道:“陛下不是说了吗,打水战,以君然为主,陆地作战,自然以子颜为主!”
吴汉摆手,说道:“军中只能有一名主将,倘若有两名主将,全军上下就乱了!”一会岑彭为主将,一会他吴汉为主将,估计军中将士都得被弄得晕头转向。
刘隆轻叹口气,感觉陛下的旨意,的确是有点问题。
要么就让吴汉一直做主,岑彭为辅,要么就让岑彭一直做主,吴汉为辅,这一会岑彭做主,一会吴汉做主的,的确是有点乱。
吴汉看眼刘隆,拿起酒杯,向他晃了晃,一饮而尽,长叹道:“这平蜀之战,怕是要没我吴子颜什么事喽!”说着话,他自斟自饮,又给自己倒酒。
刘隆起身,走到吴汉近前,摁住他持杯的胳膊,说道:“子颜还是不要喝那么多了!”
“无妨,夷陵是后方,我即便喝醉了,又有何妨难道蜀军还能打到夷陵”吴汉苦笑,推开刘隆的手,再次灌下一大杯的酒水。
如果蜀军能再次打到夷陵,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吴汉一边喝着闷酒,一边向刘隆抱怨、发牢骚,最后,连刘隆都被他说得郁闷了,和吴汉一同对饮了好几杯。中午,喝了一肚子酒的吴汉,返回夷陵城休息。
刘隆没走,留在大营里继续监工。
吴汉乘坐着马车,回到城内。正在街道上走着,前方有两拨人站在路中争吵,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将前方道路堵住。
随行的侍卫伸长脖子,向前方望了望,前方聚集的人群又多又密集,感觉短时间内难以平息,便改道而行,吴汉的马车行进一条小巷子里。
这条小巷子行人较少,十分的空旷。吴汉的马车进入小巷子,也就走出二十多米,突然间,小巷子两侧的屋顶上,一下子站起十余号黑衣人。
他们手中皆端着连弩,啪啪啪的连续向下放箭。
侍卫们准备不足,被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一下子射倒了十数人,而中箭最多的马车,都快被弩箭射成刺猬,车身上插满了箭矢,许多箭矢顺着车窗,射入车内。
很快,侍卫们也反应过来,人们举起盾牌,组成盾阵,将吴汉的马车护住,弩箭射在盾牌上,哚哚作响,全被盾阵挡了下来。
不知道车内的吴汉有没有被射杀,屋顶上的黑衣人纷纷放下连弩,抽出佩剑,从屋顶上跳下来,主动对吴汉的侍卫们发起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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顷刻间,双方混战到了一起,小巷子里,立刻变得刀光剑影,血光四溅。
一名黑衣人强行冲开侍卫的防线,来到吴汉的马车近前,他跳到车辕上,一剑将马车的帘帐挑开。
他还没看清楚车内是什么情况呢,就听沙的一声,一道寒芒从马车里刺出来。
噗!
黑衣人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前胸已然被一把长戟贯穿。停顿片刻,长戟收回城内,黑衣人的身体直挺挺地向后翻倒。
随后冲过来的两名黑衣人,见状大惊。这时候,一身酒气的吴汉,单手提着虎威亮银戟,摇摇晃晃地从车厢内走出来。
看到吴汉现身,站于附近的两名黑衣人眼睛同是一亮,二
第一千一百六十六章 巴蜀之战
玄妙本打算刺杀吴汉,可奈何吴汉的武力太高,即便是在醉酒的情况之下,也如同杀神附体一般,杀人如麻,锐不可当。玄妙连面都没敢露,偷偷溜出夷陵。
现在,他只能退而求其次,把目标锁定在另一名汉军主将身上,岑彭。
岑彭已经率领汉军,攻入蜀地。这次岑彭可没有浅尝即止,而是率领水军,战船装载着步兵,走长江,一路逆流而上。以岑彭为首的汉军,势如破竹,连战连捷,先取朐忍,再取临江,而后又连取平都(丰都)、枳县二城,一口气,连续打下四座沿江城邑,打通巴郡境内的水道,汉军长
驱直入,逼近巴郡的郡城,江州。
江州既是郡城,也是渚水和长江的交汇口,位置至关重要,也是巴郡境内最具战略价值的城邑。
一旦江州失守,那么汉军既可以北上走渚水,攻入广汉郡,也可以西行走长江,攻入犍为郡。
无论汉军是攻入广汉郡,还是攻入犍为郡,下一步,皆可直接威胁到蜀郡的郡城,也是成家朝廷的都城,成都。
目前驻守在江州的是岑彭的老冤家对头,田戎。
当年,秦丰、延岑、田戎都是南阳的割据势力,南征军南下讨伐,先杀邓奉,再杀秦丰,延岑和田戎被汉军击败后,逃到蜀地,投靠了公孙述,还被封了王。
岑彭派人潜入江州,打探了一番,江州地势险峻,易守难攻,而且城内守军众多,粮草充足,这一仗,并不好打。
汉军于江州城外,临江设下营地,威虏将军冯骏,奉岑彭之命,对江州发起进攻。只不过汉军的攻势并不猛烈,说是强攻,其实更像是佯攻。
冯骏在攻城的同时,岑彭亲自指挥汉军将士,于江州城外一点点的扎下一座环形连营。这座连营,把整个江州围在其中。
岑彭心里很清楚,江州易守难攻,己方若强攻江州的话,将士们的伤亡会很大,没准这一仗打完,己方将士便已无力向成都推进,得不偿失。
若想不伤元气的拿下江州,己方就不能强攻,只能选择困城。什么时候,把江州城内的粮食都耗尽了,江州自然会不战而降。
但有一点,汉军的粮草也并不充盈,围困江州,弄不好江州的粮食还没耗尽,反倒先把己方的军粮耗尽了。
这时候,岑彭的目光落在了平曲身上。平曲堪称是巴郡的粮仓,巴郡的粮食,一部分囤积在江州,另一部分,就囤积在平曲。
拿下平曲,不仅对江州敌军是个沉重的打击,同时也能大大缓解己方的粮草问题。
经过一番思量之后,岑彭当机立断,留下冯骏,继续佯攻江州,他亲帅汉军骑兵,悄悄向平曲进发,偷袭平曲。
平曲距离巴郡倒也不算太远,以岑彭为首的骑兵,奔行一日,当晚便抵达了平曲。
如果把岑彭认定是位水军将领,那可就大错特错了,岑彭是货真价实的陆军统帅出身,他之所以善于打水战,完全是驻守南郡期间磨练出来的。
率领陆军作战,那才是岑彭最擅长的本事。
平曲守军,做梦也想不到,正在围攻江州的汉军,会突然出现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平曲守军戒备不足,城防松散。
当晚,岑彭派出小股精锐之士,悄悄爬上城墙,潜入城内,打开了城门。
随着城门一开,在城外蓄势待发的汉骑兵蜂拥而上,在岑彭的率领之下,以雷霆万钧之势杀入城内。
这一战,以岑彭为首的汉军将平曲守军杀得大败,缴获的军粮,堆积如山,足足有数十万石之多。
这数十万石的粮食,被汉军将士们从平曲运回到江州大营,全军的将士,无不欢欣鼓舞,兴奋得手舞足蹈。
数十万石粮食,这可帮汉军解决了大问题,在之后数个月的时间里,汉军再不用再为粮草不足的问题而担忧了。
全军将士,对于岑彭的统率力,无不是打心眼里敬佩,全军士气也是高涨到了顶点。
汉军围攻江州,并成功偷袭了平曲,还抢走数十万石粮食,这些消息,如同走马灯似的,接连不断地传到成都。成家朝廷闻讯,无不震惊大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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