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天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道
刘尚那边虽然也在遭到蜀军的围攻,但进攻刘尚的蜀军,要比进攻吴汉的蜀军少得多,花非烟去刘尚那边,也更安全一些。
花非烟说道:“吴公撤,我方能撤,吴公若不撤,我便奉陪到底!”
“你……”吴汉气得直翻白眼,但又拿花非烟无可奈何。
把这拨蜀军杀退之后,吴汉拉着花非烟的胳膊,从寨墙上下来,眉头紧锁、面沉似水地说道:“这是最后一次,如果花美人还是不听将令,可别挂我不客气!”
花非烟笑问道:“吴公还会杀了我不成?”
吴汉重重地哼了一声,说道:“我会派专人,押你回东岸!”
他话音刚落,就听外面再次传来咚咚咚急促的擂鼓声。吴汉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意味深长地嘀咕道:“谢丰和袁吉这两个小儿,简直都疯了!”
自他入蜀以来,就从没见过蜀军有这么疯狂的时候,不要命的日夜进攻。
他嘟囔了一句,而后目光再次落回到花非烟身上,沉声说道:“立刻回营帐,就花美人的武艺,也只配在营帐里待着!”
花非烟从来都不是以武艺、身手见长,应付几名江湖人还可以,但要在千军万马中厮杀搏命,她可是差得远了。吴汉重新回到寨墙上,继续指挥汉军御敌。
战斗从上午,打到下午,又从下午打到傍晚,直到天色黑下来,进攻的蜀军主力才撤退,只留下小股兵力在汉营外进行骚扰、佯攻。
当晚,吴汉把众将齐齐招入中军帐,包括花非烟之内。
他环视众将,说道:“蜀军日夜攻营,我军将士,精疲力竭,已是强弩之末,江西大营已断然坚守不住,我军必须回撤!”
听闻这话,众将虽惊,但内心深处,又都有如释重负之感。仗打到现在,己方别说取胜了,连自保都难,回撤江东,再由江东回撤广都,应该是最正确的选择了。
可是,以吴汉那么刚烈的性格,能做出主动撤兵的选择,着实是令人意外。
花非烟说道:“现,营外还有蜀军在佯攻,我军若撤,必会被蜀军发现,到时蜀军追杀上来,我军要如何应对?”
以汉军目前的这点兵力,有坚固的营防做依托,抵御蜀军的进攻都十分困难,一旦失去营防辅助,正面对敌,又岂有胜算?吴汉点点头,说道:“所以,我需要一支敢死队,击溃营外佯攻之蜀军,为我军的撤离,争取时间!”
汉天子 第一千一百八十六章 抛出诱饵
吴汉话音刚落,便有数名汉将插手施礼,说道:“大司马,末将愿率军出营,必击溃营外之敌军!”
看了看主动请缨的众人,吴汉说道:“丁匡、王谋,随我出战!”
一听这话,在场众人同是一惊,纷纷诧异地看着吴汉。有名汉将下意识地问道:“大司马也要出战?”
己方的主力要撤退,只分出一批死士,去击溃营外佯攻的蜀军。
这批死士,说白了就相当于弃子,是为了掩护己方主力撤退的牺牲品。谁都没想到,吴汉竟然要率领这支敢死队。
众将反应过来,纷纷劝说道:“大司马不可!”“大司马伤势未愈,不能出战啊!”“大司马乃全军之主将,又岂能带死士出营冒险?”
吴汉环视在场众人,正色说道:“你等愿意,就这样灰溜溜的逃回广都吗?”
众将面面相觑,谁都没有说话。他们当然不愿意就这么逃走,可是现在不撤兵,又能有什么良策?
蜀军的兵力,已远远超过己方,再硬着头皮打下去,只有死路一条,全军将士,都得交代在成都城外。吴汉眯了眯眼睛,说道:“我率部出营,击溃蜀军,将更有把握!而且谢丰、袁吉一心想要我的性命,他们若是知道我出营作战,势必会亲自率部来围剿,知我撤回江东,
谢丰、袁吉一定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要率部追杀过来,只要我军在江东那边埋下伏兵,并捣毁浮桥,断敌退路,谢丰、袁吉必成瓮中之鳖,有来无回!”
他这番话,在场众人都倒吸口凉气。就连花非烟,亦是两眼放光的看着吴汉。
人人都认为吴汉作战凶狠,但却不善奇谋,但这是大错特错,是对吴汉的误解。
吴汉绝非有勇无谋的莽夫,恰恰相反,吴汉熟读兵书战策,绝对是位文武兼备的帅才,吴汉之所以谋略用得少,那只是因为不需要。
寻常的对手,吴汉在正面就将其摧毁了,根本不需要用什么谋略。现在汉军的局势陷入被动,吴汉便打算来个引蛇出洞,诱杀谢丰、袁吉二将。一名偏将军面露兴奋地说道:“我军可以先埋伏一批水鬼到江中,等谢丰、袁吉通过浮桥时,水鬼将火油浇在浮桥之上,放火焚桥,如此一来,谢丰、袁吉二贼,断不会再
有回撤之路!”
吴汉连连点头,含笑说道:“此计神妙!”
花非烟皱着眉头说道:“不过,吴公亲自出营作战,这……是不是太过凶险了?”
汉军众将无不是大点其头,对吴汉劝说道:“大司马还是另换旁人出战吧!”
刚刚被吴汉点了名的丁匡、王谋二人,双双插手施礼,说道:“末将愿代大司马出战!”
吴汉摆摆手,反问道:“你二人可能吸引谢丰、袁吉二贼,不管不顾的前来追杀吗?”
丁匡和王谋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地垂下头,他二人没有那么大的分量,自然也没有那么大的吸引力。
吴汉斩钉截铁地说道:“好了,不要再争了,就按照我的意思办!丁匡、王谋,你二人挑选两千精兵,今夜子时,随我出营一战!”
“喏!”
“你等回撤到江东后,立刻去往刘尚军大营,让刘尚于江东设伏,务必要将追杀我部的蜀军,封堵在江东沿岸!”
“喏!”
把战术都安排妥当,吴汉让众将回去准备,时间不长,偌大的中军帐里,就只剩下吴汉、花非烟两个人。吴汉说道:“等会,花美人也随众将士先撤回江东吧!”
花非烟面露担忧之色,说道:“吴公身上的伤势并不轻,此次又要出营冒险作战,这……未免太轻率了。”吴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道:“臣于河北,追随陛下,河北幽州、河内河南、荆州豫州,大战小战,不计其数,只这点小伤,又算得了什么?刀山火海都闯过来了,区区
蜀贼,还不足以让我吴汉阴沟里翻船,花美人尽管放心就是!”
花非烟意味深长地说道:“陛下从不担心吴公的能力,只担心吴公会轻敌,会被敌军抓住可乘之机!”
吴汉听后,心有感触地连连点头,禁不住仰天长叹,说道:“最了解臣者,非陛下莫属啊!”
这次的成都之战,的确是他轻敌了,不然的话,这一战绝不会折损这么多的将士。
他深吸口气,正色说道:“既然让我吴汉吃亏,他们就得用命来偿!谢丰、袁吉二贼的首级,我吴汉是取定了!”
花非烟深深看了一眼吴汉,没再多言。
当晚,子时,吴汉率领着两千人的汉军敢死队,突然从汉营的辕门内杀出。
在汉营之外,还有数千的蜀军在佯攻,这支蜀军,做梦也想不到,已经龟缩大营三日,被己方打得不敢露头的汉军,会突然出营作战。
蜀军明显准备不足,仓促迎战,根本没有阵型可言,全军上下,混乱不堪,前排的兵卒,连个盾兵都没有,大多数兵卒,手中拿着的都是环首刀和佩剑。
攻城拔寨的时候,拿着长戟、长矛都不便于攀爬,所以将士们大多会选择环首刀和佩剑。随着汉军冲杀到近前,双方将士接触到一起,双方的优劣立判。
汉军这边,刺出去的都是长戟长矛,反观蜀军,挥出去的是环首刀和佩剑。
一寸长,是一寸强;一寸短,是一寸险。长戟、长矛的锋芒刺到蜀军身上,而蜀军的环首刀和佩剑,根本砍不到汉军身上。
只是一瞬间,蜀军就被汉军挑翻了一排人。后面填补上来的蜀军,也同样占不到便宜,被手持长戟、长矛的汉军,一排排的刺翻在地。
这哪里还是交战,完全是单方面的屠杀。吴汉提着虎威亮银戟,从汉军阵营中杀出,直接杀进蜀军阵营当中,一走一过之间,将蜀军阵营硬生生地杀开一条血路。他边往前冲杀,边大声喊喝道:“我乃大司马吴汉吴子颜!尔等蜀贼,不知死活,冒犯大汉天威,如今死到临头,还不束手就擒,等待合适?何人有胆,与我吴汉,决一死
战?”
一听是吴汉亲自率军杀过来,蜀军的军心瞬时大乱,大批的蜀军根本不敢再战,调头就往后跑。如此一来,蜀军败得更快。
这数千蜀军,被吴汉率领的两千汉军,杀得大败,死者伤者不下两千余人。残存的蜀军仓皇逃回到己方大营里,向谢丰和袁吉禀报消息。
听说吴汉不仅率部出了汉营,还主动向己方大营这里攻杀过来,谢丰和袁吉也都被吓了一跳。
如果换成旁人这么干,谢丰和袁吉的第一反应,肯定会怀疑敌军主将的脑子是不是进水了,这是率部出营来送死的吗?
但吴汉这么干,谢丰和袁吉想到的却是,是不是己方的营防出现了漏洞,恰巧被吴汉察觉到,他这才率部来攻。
谢丰和袁吉第一时间下令,全军将士死守营盘,加强营防,谁都不准贸然出营迎战。
尤其是己方囤积粮草的后营,务必要严防死守,不给汉军一丝一毫偷袭后营的机会。
这就是人的名,树的影。吴汉只带领两千汉军攻出大营,就把谢丰、袁吉的数万蜀军,吓得全军戒备,死守营盘,可见蜀军对吴汉的忌惮之深。
吴汉当然不会蠢到只带两千将士,就去强攻蜀军大营。
他率部来到蜀营外,只是在虚张声势罢了。同一时间,留在汉营内的汉军将士们,开始拆除营帐,整理辎重,顺着沱江浮桥,向沱江东岸撤退。
在汉营的四周,乃至在沱江江面上,都暗藏有蜀军的探子。汉军如此大规模的撤退,自然是瞒不过蜀军探子的眼睛。
探子们没敢耽搁,急匆匆地跑回蜀军大营,向谢丰和袁吉禀报消息。
听闻探子的回报,谢丰和袁吉大吃一惊,后者眉头紧锁,喃喃说道:“汉军在拔营撤退?吴汉不就在我军大营外,还在讨敌骂阵呢吗?”
谢丰眼珠转了转,脑中灵光一闪,急声说道:“糟了!我们中计了!来犯之敌军,只是在装腔作势,敌军真正的目的是要撤军!”
说着话,谢丰腾的一下挺身站起,振声说道:“诸将听令,召集各部兵马,即刻随我出战!”
袁吉也反应过来,连连点头,说道:“汉贼早已是强弩之末,坚守不住,撤军是必然,我们确实是上当了!”
说着话,他看向佯攻队伍的主将,问道:“你确定是吴汉亲自率部出营?”
那名灰头土脸的蜀军将官连连点头,说道:“大司徒、执金吾,末将是亲眼所见,率领敌军出营的,就是吴汉!不然的话,末将……末将也不会败得如此之惨!”
“废物!”除了会给自己找借口,还会什么?谢丰狠狠瞪了他一眼,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袁吉也是面沉似水,说道:“等此战过后,再找你算账!”谢丰和袁吉,把大批的兵马都安置在后营,中营和前营这边临时集结的兵马,总共有三万多人。谢丰和袁吉等不及把后营的兵马调集过来,他二人率领三万多蜀军,浩浩
荡荡地冲出蜀军大营,直奔外面的吴汉军而去。
吴汉军才两千人,蜀军有三万人,双方兵力的差距之大,可谓是天壤之别。
但吴汉就是有勇气率领两千汉军,去强攻三万之众的蜀军。不可思议的是,在双方刚接触的时候,以吴汉为首的汉军,还真就凭借着一股子锐气,打出了优势。
都不用特意去分辨是谁在率领这支汉军,只看这支汉军拼命三郎的那股劲头,就可轻松判断出来,率领这支汉军的主将,肯定是吴汉吴子颜。
谢丰和袁吉皱着眉头,心里也说不出来是个什么滋味。
这个吴汉,简直就是个疯子,只率两千汉军,就敢力敌己方三万兵马,他是把这两千汉军都当成了天兵天将不成?袁吉转念一想,突然嘿嘿嘿地笑出声来,说道:“大司徒,此战,可是你我建功立业的大好机会啊!吴汉不知死活,竟然只率两千汉贼来战,合该你我立下这不世之功啊!
”
谢丰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心已经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擒杀吴汉,这个功劳太诱人了!他深吸口气,对周围的众将说道:“传令下去,全力进攻敌军,今夜,我军将士务必要擒下吴汉!”“喏!”在场诸将齐齐震喝一声。
汉天子 第一千一百八十七章 奋力拖延
蜀军的全面进攻,立刻让吴汉率领的两千汉军陷入被动。吴汉当机立断,立刻下令,全军后撤。
不过吴汉并没有撤的太远,趁着蜀军追杀上来时,有人在前,有人在后,阵型不整的空档,他又率部反杀回来,将冲在最前面的蜀军再次杀退。
等到蜀军的大队人马跟上来时,他又率部后撤。
此战,两千汉军不可能取胜,两千人,也不可能大败三万大军,吴汉之所以不肯马上撤走,完全是在给己方主力争取撤退的时间。
吴汉率部且战且退,周围的将士们也是越打越少。
汉军由两千人,逐渐变成一千五百人,又变成一千人,半个时辰后,吴汉身边只剩下七、八百名汉军,而且大多数人都有伤在身。
当吴汉准备再一次迎击敌军的时候,后方跑上来一名斥候。吴汉将斥候叫到自己近前,他气喘吁吁地问道:“我军主力,可有撤退到江西?”
那名斥候摇了摇头,说道:“大司马,营内还有一部分的粮草和五千将士没来得及撤走!”
吴汉听罢,打发走斥候,对周围众将说道:“兄弟们,随我再冲一次敌阵!”
每一次的冲锋,对于汉军将士而言,都如同去一趟鬼门关,运气好点,还可以侥幸跑出来,运气差点,就再也回不来了。
吴汉率领七、八百人的残部,主动迎击追杀上来的蜀军。
双方接触的瞬间,吴汉抡开战戟,连扫带劈,砍倒蜀军十数人。就在这时,一队蜀骑兵冲杀上来,为首的蜀军端着长矛,直奔吴汉刺过来。
见对方来势汹汹,吴汉侧身闪躲,等战马要从他身边跑过去的时候,他将战戟的戟尾戳在地上,戟尖倾斜向前。
耳轮中就听噗的一声,战戟的锋芒刺中蜀骑兵的小腹,将对方从战马上硬顶了下来。
若是平时,吴汉不会用这样的技巧,他自身的力气,足以将冲锋中的骑兵挑下战马。
不过现在,他身上有几处箭伤,元气本就没有恢复,加上又战斗这么久,即便是猛如吴汉,他也有些力不从心。
第一名骑兵惨死在虎威亮银戟下,第二名骑兵又接踵而至,长矛依旧是刺向吴汉的前胸。
吴汉弯腰躲闪,顺势横挥战戟,咔嚓,一条马腿被斩断,战马前扑,马上的骑兵也一头栽在地上,颈骨折断的声响清晰可闻,当场毙命。
紧接着,又冲过来数名骑兵,三支长矛,横成一条直线,直奔吴汉而来。吴汉断喝一声,向外一挥战戟。
咔咔两声,两支刺过来的长矛被战戟锋芒扫断,另一支长矛则由吴汉的肩头刺过,将他肩头的甲片刺出个窟窿,连带着,也伤到了肩颈的皮肉。
吴汉吃痛,怒吼一声,身子横着撞出去,将对方连人带马的横着撞翻在地,不能骑兵从地上爬起,吴汉一戟砸在对方的头顶。
就听啪的一声,骑兵头盔被砸扁,头骨都被砸得变了形。
应付来势汹汹的蜀军骑兵,吴汉都很是吃力,甚至身上也时不时的挂彩,其余汉军将士的情况,也就可想而知。
勉强杀伤敌军数十骑后,蜀军骑兵暂时撤退,换步兵上阵。
吴汉立刻下令后退。七、八百名汉军,跟随吴汉扯下来的,有六、七百人,又有一百多将士折损于战场之上,再也未能撤下来。
双方且战且跑,前前后后,又交锋了半个时辰。吴汉身边的汉军将士,已仅存两百人。反观追杀他们的蜀军,完全看不到数量的减少,人数变得好像是更多了。
实际的情况,也的确是如此,战斗打了这么久,还有成群结队的蜀军从大营中源源不断的跑出来,加入战斗。
就在吴汉都感觉自己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后方再次跑来斥候,向吴汉禀报消息,己方大军以及携带粮草,全部撤到了江东沿岸。
听闻这个消息,吴汉如释重负,对周围残存的两百弟兄大声叫道:“撤退!全部撤回大营!”
只是现在,他们想撤走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两百汉军将士当中,大多都是重伤兵,站都站不稳,更别说跑回己方大营了。
丁匡浑身是伤,身上的血水滴滴答答的直往下流淌。他踉跄着来到吴汉近前,有气无力地说道:“大司马先撤!我等为大司马殿后!”
吴汉气急,怒声喝道:“要走就一块走!”
丁匡摇头,说道:“大司马,我等都已没有力气了!大司马放心,我等就算粉身碎骨,也绝不会向蜀贼投降!”
说着话,他看向伤势较轻的王谋,说道:“王将军,你保护大司马,快撤!”
“丁将军——”
“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快走!”
在丁匡的连番催促下,王谋跺了跺脚,强行拉着吴汉,对四周还能动弹的兵卒大喊道:“撤!”
王谋带着吴汉,还有数十名轻伤的汉军,向本方大营奔跑过去。
丁匡则留在原地,目送吴汉一行人消失在夜幕当中,他收回目光,扫视周围的重伤兵,震声说道:“今日一战,便是死战,诸位兄弟,可愿随我共赴黄泉?”
原本瘫坐在地上的兵卒,纷纷用武器支撑住身子,颤巍巍地站起,齐声喝道:“我等愿随将军,与贼死战到底!”
“不愧是我大汉壮士!兄弟们,随我再冲敌阵!”丁匡双手端着长刀,咆哮一声,主动迎向前面的来敌。
百余名重伤的汉军将士,在自知无力撤退的情况下,主动迎击人山人海的蜀军。
这是自杀式的冲锋,也是飞蛾扑火式的战斗,百余名汉军,在蜀军的人海当中都溅不起一丁点的水花,就被蜀军所淹没。
蜀军骑兵再次出战,兜着吴汉等人的屁股追杀上来。吴汉等人的两条腿,又哪能跑得过战马的四条腿?时间不长,蜀军骑兵就追至吴汉等人的身后。
骑枪之下,只顷刻之间,三名汉军兵卒就被钉死在地上。
原本跑在前面的吴汉,停下脚步,端着战戟,调头往回跑,一走一过之间,长戟横扫而出,两名战马嘶鸣着扑倒在地,马腹被划开,肠肚流淌了一地。
两名落马的蜀兵刚刚从地上爬起,被吴汉一戟一个,斩杀在地。
吴汉持戟,迎向蜀骑兵,展开反冲锋,战戟挥舞开来,从他身边跑过的骑兵,纷纷落马。可是他能杀敌一人、杀敌十人,却杀不完对方全部。
时间不长,骑兵便把吴汉团团包围,一圈的骑兵,齐齐端着长矛,向吴汉攻过来。
吴汉接不下这么多长矛的攻击,身子在地上翻滚,战马的蹄子从他的脸侧、腋下踩过去,险险踏在他的身上。
趁着对方的一轮攻击过去,吴汉从地上一跃而起,一戟向前劈砍出去,一名后背对着他的骑兵,被战戟锋芒砍在背上,惨叫一声,翻身落马。
但很快,第二轮骑兵围攻又冲了上来。
就在吴汉要持戟力敌的时候,王谋带着数十汉军从包围圈外杀进来,将已经做好围攻准备的蜀骑兵,冲得一阵大乱,围攻之势也随之被化解于无形。
王谋手持一把狭长的斩马剑,边劈砍周围蜀骑兵的马腿,边冲着吴汉大喊道:“大司马,这边!”吴汉想都没想,快步奔跑过去,这时候,一名蜀骑兵从他背后追上来,长矛直刺他的后心。吴汉的背后如同长了眼睛似的,腰身向旁一扭,躲避开对方的杀招,长矛由他
的腋下刺过去。
不等对方收矛,吴汉一缩胳膊,将长矛的矛杆死死夹在腋下,他身形猛然一转,那名持矛的蜀兵,竟被他硬生生地带下战马。
吴汉顺势拿起长矛,一矛将对方刺死在地,而后回头向外一挥手臂,长矛飞出,将第二名追杀上来的骑兵刺了个透心凉。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即便吴汉已战至浑身是伤,即便他早已精疲力尽,但击杀起敌军来,仍如同劈柴切菜一般。
只是,在蜀骑兵的围攻之下,吴汉等人想全身而退,几乎没有可能的,光凭两条腿,他们也跑不过对方的战马。
吴汉、王谋等人,拼死突围出来,跑不出几步,便被蜀骑兵追上,又被骑兵包围,然后拼死再次突围出来,跑不多远,又被追上,再次被包围。
如此反复之下,渐渐的吴汉和王谋的身边,已经只剩下七、八名汉兵。
就在蜀骑兵以为胜利在望,马上就能生擒吴汉的时候,突然之间,一批黑衣人仿佛从天而降似的,出现在战场上,黑衣人手中皆端着连弩,冲着蜀骑兵连续放箭。
蜀骑兵被这批黑衣人杀了个措手不及,一瞬间,至少有三、四十人中箭落马。见状,吴汉眼睛顿是一亮,对王谋等人说道:“上马!”
吴汉、王谋等人,纷纷拉住失主战马的缰绳,一个个翻身上马。
蜀骑兵哪肯放他们逃脱,再次冲杀上来,不等吴汉等人迎敌,数十名黑衣人已跑上前来,持续放箭。
啪啪啪!连弩的弹射之声不绝于耳,冲上来的骑兵一个接着一个的中箭落马。一名黑衣人跑到吴汉近前,说道:“吴公快回营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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