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天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道
延岑趁此机会,拉住公孙述战马的缰绳,与公孙述并驾齐驱,向成都方向逃去。这两位,从城外的战场,马不停蹄地跑进成都城,又一路飞奔到成都中央的皇宫。
如果没有延岑这位‘跑路小能手’的护驾,公孙述能不能活着跑离战场,回到成都,还真两说呢!不过,虽说公孙述是逃回成都了,但人也不行了。
吴汉那一戟,就已经快要了公孙述的老命,后来高午的那一箭,更是把公孙述一脚踹进鬼门关的大门。
当公孙述被人抬进皇宫后,他人已经要不行了。脸色煞白无血的公孙述,双目无神地看着身旁的延岑,缓缓抬起手来,声音微弱地说道:“汝……汝宁王……”
“微臣在!”延岑噗通一声跪了下来,握住公孙述的手,忍不住放声大哭:“陛下!”
“朕……朕死之后,汝宁王……护……护我家眷,逃离……成都,不……不可走南北二城,当……当出西城,去……去金川,投奔羌人,再复大业……”
说到这里,公孙述剧烈地咳嗽起来,他咳出的都是带着气泡的血水。
高午那一箭伤了他的肺叶,已是神仙难救。
延岑闻言,哭声变得更加悲切,只一个劲的点头,已然说不出话来。
“汝宁王……可……可愿答应朕?”“嗯!微臣……遵旨!”延岑一边哭着,一边点头,断断续续地说道:“在微臣危难之际,承蒙陛下不嫌,收留微臣,封王拜相,陛下对微臣,恩重如山,微臣愿以死报答陛
下知遇之恩!”公孙述欣慰地点点头,有气无力道:“吴汉……生性……残忍好杀,一旦成都被破,城内百姓,恐遭杀戮,汝宁王……能带走多少百姓,就……就带走多少,为……为蜀地,
多留些血脉……”
延岑叩首,呜呜大哭。
“天,不佑我公孙氏,述……如之奈何……”说完这一句,公孙述抬起的手垂落下去。
“陛下!”延岑撕声大叫,回头喊道:“御医?御医在何处?”
御医都在大殿外面跪着呢,听闻延岑的叫喊,众御医连滚带爬地跑进大殿里,抢救公孙述。
城外战场,随着公孙述和延岑一跑,南城外的蜀军撤离乱了套。汉军哪会错过这样的机会,不给蜀军重整旗鼓的机会,全力冲杀。
蜀军的中军早就被吴汉等人冲乱了,而后军又都跟着公孙述和延岑跑路,战场上抵挡汉军的只剩下前军。
可是,独木难支,只剩下前军的蜀军,又哪里能抵挡得住如狼似虎的汉军。
混战了一整宿,等到天边泛起鱼肚白的似的,蜀军已经完全被打乱了,大批的将士放弃作战,四散而逃,南城外的战场上,地上几乎扑了一层蜀军的尸体。
天色大亮时,蜀军彻底支撑不住,全军溃败,汉军兜着败军的屁股进行追杀。
成群结队的蜀军逃进成都,城门都来不及关闭,汉军便顺着城门追至城内,与此同时,北城那边的臧宫军,也已攻破成都北城防,汉军杀入城中。
成都的南城和北城,几乎是同时告破。
当汉军杀进成都后,守军已然放弃了抵抗,大批的蜀军将士向汉军投降,另有无数的蜀军,向城内败逃,纷纷往皇宫云集。
吴汉率领着汉军,从成都的南城门入城,一路向北追杀蜀军,溃败中的蜀军是跑一路,死一路,由城门到皇宫这么长的一条主街道上,随处可见蜀军将士的尸体。
南路汉军追至皇宫时,北路汉军也攻到了皇宫,南北两路汉军,与皇宫这里胜利会师,两支汉军,将成都皇宫团团包围。
吴汉骑着战马,面无表情地望着面前的皇宫。别看他表情平静,实际上,他的内心已经是翻江倒海。
仗打到这,基本上胜负已定,这一场旷日持久又凶险万分的平蜀之战,已然到了最后一步。
吴汉抬手一指前方的皇宫,问道:“里面还有多少敌军?”
刘尚催马上前两步,拱手说道:“大司马,溃败的敌军,除了战死和投降者,其余皆逃入皇宫,估计……得有两、三万人!”
吴汉嘴角勾起,哼笑出声,冷声说道:“攻杀进去,杀光所有能喘气的,一个不留!”
还没等刘尚说话领命,皇宫的大门突然打开,紧接着,从里面走出来一群人。
为首的那一位,吴汉还真不陌生,正是他的老冤家,当年在南阳,跟随邓奉造反作乱的延岑。
只见延岑上身赤膊,双手还捧着一只托盘,托盘上面盖着一块黄布。
延岑走出皇宫后,举目环视,皇宫的外面,已然全是汉军,里三层,外三层,把偌大的皇宫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吞了口唾沫,又向前走出一段距离,屈膝跪地,双手高举着托盘,颤声说道:“罪人延岑,叩见大司马,叩见诸位汉家将士!”公孙述在弥留之际,将自己的家人托付给延岑,希望延岑能带着他的家人,逃离成都,去往羌人的地盘,寻求羌人的庇护,在羌地养精蓄锐,卧薪尝胆,将来再图谋反攻
大业。
当时延岑答应得很好,但过后延岑做的可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延岑哭得稀里哗啦,不是他和公孙述的感情有多深,而是觉得公孙述一死,自己也要大难临头,他是在哭他自己苦命,和公孙述的死活没半毛钱关系。
汉天子 第一千二百零五章 屠杀开始
看着跪在皇宫大门前的延岑,吴汉嘴角抽了抽,他深吸口气,双脚一磕马镫子,向前走去。
刘尚、高午、唐邯诸将纷纷跟上来,低声说道:“大司马小心有诈!”
吴汉哼笑一声,满不在乎地说道:“区区延岑小儿,又能奈我何?”说着话,他骑着战马,继续向前行去。
距离延岑还有五、六步远的时候,吴汉勒停战马,上下打量延岑一番,问道:“延岑,你可还认识我?”
延岑缓缓抬头,只见自己的面前停立着一匹战马,坐在战马上的人,上身赤膊,不过皮肤已经看不出来本来的颜色,全都是血块。
因为溅在身上的鲜血太多,又过去好长的时间,血液早已干枯凝结,随着吴汉一动,在他身上凝结的血块都直往下掉血渣子。
举目往上看,吴汉的脸好像刚刚洗过,还算干净,浓眉毛,大眼睛,鼻梁高挺,唇如丹朱,英俊的相貌,即便是男子见了,都要忍不住多看上几眼。
吴汉!是吴子颜!延岑身子一震,急忙向前叩首,带着哭腔说道:“罪人延岑,叩见大司马!”
看着跪伏在地,身子哆嗦个不停的延岑,吴汉都差点气乐了,他扬扬头,问道:“延岑,你拿的是何物?”
延岑急忙止住哭声,抬起头来,说道:“此为罪人赎罪之物!”说着话,他把盖在托盘上的黄绸子掀开,在场的汉军将士们定睛一看,脸色同是一变。
只见托盘上面盛放着一颗人头。延岑颤声说道:“公孙述的首级在此,罪人将其献于大司马!”
吴汉等人都没见过公孙述,但花非烟有为他们提供一张公孙述的画像。一名汉军将官连忙把画像抽出来,催马来到吴汉近前,毕恭毕敬地把画像递过去。
接过画像,吴汉一抖手,将画像展开,对照着托盘上的断头,比较了一番。云兮阁探子的画工十分精细,画像画得栩栩如生,与断头一模一样。看罢,吴汉啪的一声合拢画像,将其丢给一旁的将官,而后,他目光挑起,落在延岑的脸上,幽幽说道:“汉此生见过的小人,犹如过江之鲫,而其中能称最者,非你延岑
莫属啊!”
吴汉见过的厚颜无耻之辈的确有很多,但像延岑这么不要脸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说话之间,吴汉飘身下马,走到延岑近前,慢悠悠地说道:“先投靠邓奉,邓奉死后,你投靠秦丰,秦丰死后,你又投靠公孙述,贪生怕死,无情无义,在你心中,可还有
忠义二字?”
延岑这辈子,最大的本事就是跑路。要论逃跑的本事,他延岑称第二,普天之下,没人敢称第一。
公孙述对延岑着实是不薄,延岑逃到益州后,公孙述立刻给他封了王,对他也十分信任和器重,将重兵交到延岑的手里,让他掌管兵权。
可延岑又是怎么对待公孙述的?竟然斩下公孙述的脑袋,带着公孙述的人头,出皇宫向汉军投降。(公孙述属重伤而死,不是延岑所杀。)
说他无情无义,都算是客气的了。厚颜无耻,薄情寡义,反复无常,两面三刀,为了一己之私,当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身子哆嗦个不停,如同一条狗般的延岑,吴汉心中没有任何的怜悯,有的只是厌恶和憎恨。
公孙述也是一方之枭雄,最后落得身首异处的下场,令人唏嘘。公孙述称帝的时间,与刘秀称帝的时间差不多。
刘秀是建武元年(公元二十五年)六月称帝,公孙述是建武元年四月称帝,公孙述比刘秀还早两个月。
从公元二十五年,到公元三十六,十余年间,公孙述称霸益州,成为蜀地的皇帝。
但以一州之力,想对抗洛阳,那不太现实,只有蜀陇联手,方能与洛阳一较高下。
可惜的是,公孙述和隗嚣之间,互相都不太信任对方,也无法真正的走到一处,展开亲密无间的合作。在汉军平陇的时候,公孙述虽有出兵增援,但公平的讲,公孙述远远没有倾尽全力,甚至他对隗嚣的增援,更像是走走过场,毕竟隗嚣拜他为天子,隗嚣有难,他若是一
点忙不帮,也实在说不过去。结果,隗嚣覆灭,汉军一举攻占凉州,蜀陇联盟,随之土崩瓦解。失去隗嚣这个最为重要的盟友,接下来的天下大事,基本上是大局已定。益州彻底沦为一个孤立势力,
要以一州之力,对抗刘秀的十二州,双方的实力相差太悬殊,覆灭只剩下时间的问题。在汉蜀之战中,公孙述的表现还是很不错的,起码他有最大限度的发挥出刺客行刺这个制敌手段,先成功刺杀来歙,后成功刺杀岑彭,这在很大程度上,有打乱汉军对蜀
地的征讨。
但要命的是,汉室朝廷里,能征惯战的将帅,可远不止来歙和岑彭。
刘秀麾下,将星璀璨,储备的人才太多了。岑彭死后,大司马吴汉接过了南征军的大旗,走马上任,率领南征军,继续征讨公孙述。与战法飘逸,出人意料的岑彭相比,吴汉的战风更加凶狠,咄咄逼人,可以说自从吴汉接管了南征军,就一直在压着蜀军打,汉蜀之战期间,发生的所有大战、硬仗,都
是在吴汉接手南征军之后打的。
吴汉也有作战不利的时候,但总体而言,汉军对蜀军一直处于鲸吞蚕食当中,把公孙述二、三十万的大军一口一口的啃光了。
吴汉能稳坐大司马的宝座,在人才济济的汉室朝廷里,无一人能动摇他的地位,包括邓禹在内,他是真的有本事。
哪怕以寡敌众,哪怕是陷入绝境,吴汉都有反败为胜的实力。在东汉初年,这个群雄并起的年代,吴汉是当之无愧的汉军战神。公孙述并非没有本事的人,只是他很不幸,他的对手太过强大,刘秀就不用多说了,那是一位让老天爷都无比眷顾的人,另一位就是吴汉,一个名气被严重低估的东汉名
将。
或许因为《三国演义》的影响力太大,导致人们只熟知东汉末期的名将,而对东汉初期的名将却很陌生。
但是在没有《三国演义》的时代里,像吴汉这些东汉名将,一直被世人所尊崇。吴汉位列云台二十八将中的第二名,唐德宗追封古代六十四名将,吴汉位列其中,宋徽宗追封古代七十二位名将,吴汉位列其中,在《十七史百将传》中,吴汉也位列其
中。
对于一位劣迹斑斑的将领而言,他的名字还能被后世那么多君主拜祭、推崇,这可是很不容易的一件事,而吴汉这辈子最大的劣迹,就是好杀。
当年打邓奉,他一举屠了新野,这次打益州,吴汉又为自己这一生的劣迹,填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看着厚颜无耻的延岑,吴汉缓缓抬起手来,将肋下的佩剑抽出,他嘴角挂着狞笑,眼中闪现出骇人的凶光,一字一顿地问道:“延岑,你以为你献出公孙述的首级,就可以
免死了吗?”
延岑身子哆嗦得厉害,颤声说道:“罪人……罪人要见天子!我……罪人要亲自向天子请罪!”
“延岑,你还想活着去洛阳?哈哈——”吴汉仿佛听了多么好笑的笑话,仰天大笑。
他笑了好一会,方说道:“像你这般的腌臜小人,去见陛下,简直就是在污秽陛下的双目!”
延岑看出吴汉的杀意,尖声叫道:“大……大司马不能杀我,陛下向来仁善,会……会饶我性命的……”
他话还没说完,吴汉抡起佩剑,怒骂一声:“我去你娘的!”
说话之间,他手起剑落,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延岑的脖颈被斩断,硕大的人头掉落在地,翻滚出去多远。
吴汉抬起手中的佩剑,向前一指,大声喊喝道:“杀光里面所有人!鸡犬不留!”
随着吴汉一声令下,在他背后的高午和唐邯双双大叫一声,策马向前奔去,后面的汉军将士们嗷嗷嘶吼着,跟随高午和唐邯向前冲杀。
延岑带出来的人,一部分是皇宫内侍,一部分是皇宫侍卫,他们人数不少,但也挡不住犹如下山猛虎般的汉军。
这些内侍和侍卫,只是一瞬间就被淹没在汉军的人海当中,等汉军将士跑过去后,地上残留的尸体都找不到一具完整的,全是四分五裂的尸块。
皇宫内的人们还想关闭宫门,阻挡汉军,可来不及了,高午和唐邯这两位,一马当先是冲杀进去,犹如潮水一般的汉军将士随后跟上,一并杀入皇宫。
顿时间,皇宫里就如同炸了锅似的,叫嚷连天,哀嚎声四起。吴汉转身回到自己的战马上,收剑入鞘,提起虎威亮银戟,冲入皇宫。
跟随吴汉的刘尚,暗暗咧嘴,皇宫里的人可不少,除去两三万的蜀军,还得有接近万人的嫔妃、子女、内侍、宫女、侍卫等等,难道这些人也要全部杀光不成?
刘尚追上吴汉,意味深长地说道:“大司马,成都皇宫……”
“你说什么?”吴汉扭头,冷眼睨着刘尚。什么叫成都皇宫?承认这里是皇宫,就等于承认公孙述的帝位,你是想掉脑袋不成?
刘尚拍了自己的脑门一巴掌,改口道:“公孙述的居所里,起码有数万之众,要如何处置,是不是该上疏陛下,请陛下定夺?”
“上疏陛下,一去一回,需要多久?这么长的时间,一旦城内生乱,谁来负责?刘将军你来负责?”吴汉扬起眉毛问道。
“我负什么责?”刘尚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他觉得要把这里的数万人都杀光,太过凶残,但他也没必要为了救这些人,把自己搭进去。吴汉恨其不强怒其不争地说道:“向君然多学学兵法,不要学君然的妇人之仁!能躲进这里的,都是公孙老贼的死忠,这种人,留下就是隐患,当全部屠尽,永绝后患才是
!”
刘尚想了想,无奈地摇摇头,说道:“行吧,反正吴公是大司马,又是全军主将,您怎么说,我就这么做,就是陛下怪罪下来……”
“那也有我顶着!”吴汉没好气地说道。
“我哪会让大司马一人顶着!”刘尚笑道:“我会和大司马一同承担!”“行了,我们先去杀贼!”吴汉不愿意在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分心,他一催战马,向前方的蜀军人群冲杀过去。
汉天子 第一千二百零六章 摧毁皇宫
败退至成都皇宫里的蜀军,共有两万余众,汉军和蜀军,于皇宫正殿外的广场上,展开了一场厮杀。
严格来说,这已经不能算是两军交战,完全是汉军对蜀军单方面的tu shā。
汉军的战阵不断向前推进,已毫无战斗意志的蜀军,被逼得节节败退,汉军战阵每前进一步,对面的蜀军便倒下一大排人。
偌大的广场内,蜀军的尸体铺了一层又一层。
在汉军步步逼迫之下,蜀军大溃,将士们四散奔逃,向中宫和后宫方向逃窜。
但是没用,汉军兜着蜀军的屁股追杀,一旦遇到内侍、宫女,二话不说,上去就杀。
随着汉军深入到皇宫腹地,整个皇宫都像炸了锅似的,到处都能看到汉军追杀蜀军、内侍、宫女们的身影。
随着追杀的持续,当汉军再看到四散奔逃的人群,都已懒着去追,抬起弩机,直接射出弩箭,将逃跑的人qun shè杀在地。
而后人们上前,从尸体身上拔出血淋淋的弩机,重新装进弩机内,继续使用。
看到有没咽气的蜀军、内侍或宫女,上去便补上一矛,将其刺毙在地。
高午和唐邯这两位,都属吴汉的铁杆心腹,吴汉下了命令,这两位如同疯狗似的,在皇宫里四处乱串,见人就杀。
两人带着一队汉军,从前宫一直杀到后宫,前方迎入眼帘的是一座大殿,大殿挂着的牌匾上,龙飞凤舞三个大字:长秋宫。
见到长秋宫,高午和唐邯二人同是一愣,前者抬手一指,笑骂道:“他娘的,公孙述在成都也建了一座长秋宫!”
唐邯也气乐了,甩头说道:“老高,我们进去看看,这公孙老贼的夫人到底长什么样?”
两人带着汉军冲入长秋宫内,里面的内侍、宫女吓得哆哆嗦嗦,跪下一片。
高午一挥手,汉军上前,长矛、佩剑、佩刀起落,将跪在院子里的内侍、宫女们杀了个干净。
高午和唐邯一前一后冲入长秋宫大殿。
举目一瞧,两人吓了一跳,大殿里挂着十多号人,有女人,有孩子,看穿着,不是公孙述的嫔妃,就是公孙述的子女,一个个皆挂着三尺白绫,悬在房梁上。
“尔等恶贼,老子和你们拼了!”
一名上了年纪的内侍,高举着佩剑,颤巍巍地冲向高午和唐邯。
后者提腿就是一脚,把老宦官踹出去好远,身子佝偻成一团,缩在地方站不起来。
“我乃大长秋李……”老宦官话没说完,连名字都没报全,唐邯箭步上前,一刀斩下老宦官的首级。
他随意的向旁一踢,把人头蹬出去好远。
他仰头看了看悬挂在房梁上,已经凉透了的尸体,哼笑道:“她们倒是聪明,提前悬梁自尽了!”
高午撇了撇嘴,对周围的汉军一挥手,喝道:“搜!无论男女老幼,格杀勿论!”
众汉军将士齐齐插手应了一声,分散开来,到长秋宫各处搜查,一时间,大小宫寝里惨叫声四起。
且说吴汉,他是奔着大殿冲杀的,从广场上,一路杀到正殿前,又顺着台阶,向上攻杀,被逼得连连后退的蜀军将士,顺着台阶,纷纷往下翻滚。
随着吴汉等人一路向上冲杀,滚落到台阶底下的蜀军尸体,已然堆积如山。
后面的汉军要去大殿,得先翻滚蜀军将士堆积起来的尸山才行,整座广场,已然血流成河。
以吴汉为首的汉军,一口气杀上台阶,来到大殿的大门外。
“吴贼,你欺人太甚!”
随着一声怒吼,一名蜀将带领着众多的羽林卫从大殿里杀出来,双方没有二话,立刻战到了一起。
吴汉迎上那名蜀军,战戟向外一挑,当啷一声,蜀将手中的环首刀弹飞出去,吴汉持戟向前一刺,直取蜀将的心口窝。
蜀将无力闪躲,探出双手,把银戟的锋芒死死抓住,鲜血顺着他的手指缝隙,汩汩流淌。
他五官扭曲,面容狰狞,咬牙切齿地说道:“吴贼丧尽天良,你必遭天谴!”
“我先要你的狗命!”
吴汉断喝一声,臂膀加力,将那名蜀将从大殿的门外,直接捅进大殿内。
噗通一声,蜀将仰面而倒,银戟的锋芒割断他的手指头,深深插入他的胸膛,其力道之大,银戟已贯穿他的身体,戟尖把他身下的大理石都击出一道道的裂纹。
吴汉举目向前看,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巨大的宫殿,两边各有一排粗粗的柱子,向前方看,高台之上,有一张御座。
吴汉将战戟从蜀将的尸体身上拔出,转头往回看,后面的汉军将士们,连滚带爬的越过门槛,从大殿外涌入进来,跑在最前面的正是刘尚。
刘尚环顾四周,不自觉地张大嘴巴,其余汉军将士的表情,也都和刘尚差不多。
对于汉军来说,这里是伪皇宫,但不得不承认,这座大殿,称得上金碧辉煌,宏伟壮观,皇家的威严之气,自然流露,让人叹为观止。
刘尚吞了口唾沫,缓缓抬起手,指向正前方的御座,有些结巴地说道:“那里,那里应该就是公孙述的座位吧……”吴汉嘴角勾起,提着虎威亮银戟,大步流星地走上高台,来到御座前,低头看了看,而后,毫无预兆,吴汉高手举起虎威亮银戟,断喝一声,全力劈砍下去。
耳轮中就听咔嚓一声脆响,御座被吴汉的银戟一劈两半。
在场的刘尚等人身子同是一震,差点全都跪地上。
吴汉转回身形,战戟向地上一戳,发出咚的一声闷响,他大声喝道:“此地,无论宫寝还是人畜,惧焚之!”
刘尚吞口唾沫,连连摆手,说道:“不……不能烧啊!这里可是……可是……”“可是什么?”
吴汉探着脑袋,看向刘尚。
刘尚支支吾吾了半天,方憋出一句:“将来可做陛下行宫之用!”
“大汉天子,岂能住公孙老贼之住处?”
吴汉斩钉截铁地说道:“给我烧!片瓦不留!”
刘尚诸将互相看了看,最后还是齐刷刷地拱手施礼,应道:“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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