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天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道
从此以后,天下归一,十三州重归汉室,复汉之大业,终于在他手中完成了。
这太不容易了,地黄三年(公元二十二年),他随大哥于舂陵起兵反莽。
先经历小长安聚之败,二姐刘元、二哥刘仲遇难,后经历刘玄夺权称帝,大哥刘縯遇害,他自己亦被刘玄发配到河北,打着招抚的旗号,实则是要置他于死地。
他在河北九死一生,直到更始三年,也就是建武元年(公元二十五年),他才于鄗县千秋亭称帝。
一直到现在,已经是建武十二年(公元三十六年),汉军才平定蜀地,收服益州。
从地黄三年,到建武十二年,整整十五年间,刘秀以及他麾下的汉军将士,就从没消停过,一直在对外征战。
打王莽,打王郎,再到打刘玄、打赤眉,打邓奉、秦丰、彭宠、刘永、庞萌、董宪、张步、隗嚣,以及公孙述等等。
整整十五年啊,刘秀带领着将士们就是这么一路打下来的,御驾亲征过多少次,恐怕连刘秀自己都记不清楚了。
多少次的出生入死,多少次的身陷绝境,现在随着益州的收服,所做出的种种努力和付出,都收到了回报。
得知吴汉攻破成都的消息,刘秀是真的打心眼里激动和兴奋。不过吴汉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前一刻能让人对他敬佩得五体投地,后一刻,就能让人对他牙根痒痒。
吴汉攻蜀的消息传到洛阳没多久,紧接着又传来吴汉在成都纵兵三日,死伤百姓,不计其数的消息。
刘秀看罢传书,都不知道该说点吴汉什么好了,明明有千秋伟业之功,可他又偏偏给你搞出这么一出。
新野屠城的教训这么快就忘了吗?上个污点还没洗掉呢,现在又给自己泼了一身脏。此时刘秀真想当面问一问吴汉,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
对于吴汉在成都的作所作为,刘秀连续下了两封诏书。
一封诏书是给吴汉的,在这封诏书里,没有任何的表彰,从头到尾,全都是斥责,怒斥吴汉在成都纵兵三日,滥杀无辜,百姓遭殃,生灵涂炭。
第二封诏书,刘秀是写给刘尚的,刘秀对刘尚的斥责,比对吴汉的斥责更甚。吴汉性情残酷好杀,这一点人人都知道,可你刘尚不一样啊,你可是刘氏宗亲,你的道德水准应该在吴汉之上的,可汉军将士们在成都烧杀抢掠的时候,你这位刘氏宗亲
在干什么?你有起到督导的作用吗?这就这么冷眼旁观,你还陪做刘氏宗亲吗?单凭你刘尚在成都的所作所为,都该在家谱中除名。
刘秀对刘尚的斥责极重,甚至都说出要把他在刘氏家谱中除名的话,可见刘秀也是气恼到了极点。
其实整件事情看下来,不得不令后人敬佩吴汉的大智慧。吴汉是大司马,本身就位高权重,还手握重兵,而且他手中的兵马,是大名鼎鼎的南征军。当时汉军最精锐的两支兵马,一支是南征军,一支是西征军,因为冯异和来歙的相继过世,西征军一蹶不振,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这个时候,汉军最精锐的兵马就只有南征军,而且南征军刚刚在平蜀之战中大获全胜,全军将士的士气正处于最高点,身为臣子,手中掌握着一支这样的军队,天子能放心吗?不管刘秀对吴汉有多么信任,他终究是外臣,不是刘家人,哪怕他是刘家人,在掌控着这么一支能征惯战的
虎狼之师,还是在山高皇帝远的蜀地,天子也未必能完全放心。
吴汉都不用天子猜忌到自己头上,他的所作所为,已先打消了天子的顾虑。
因为普天之下,没有一个老百姓愿意让一个性情残暴之人做皇帝,天下百姓已经受了太多的苦难,现在人们只想要一个贤明仁德的君主。
不管吴汉是本性残暴,还是他装出残暴的样子,总之,吴汉确实已给天下人留下一个残暴的印象,他若是图谋造反,天下也没人会去支持他、响应他。
而这,又恰恰是最能让天子对他放心的。
所以看刘秀对吴汉的诏书,也很有意思,通篇斥责,大骂吴汉,但实实在在的责罚,像什么罢官免职降爵等等,一样都没有,甚至连罚奉这种装装样子的责罚都没有。吴汉是莽夫吗?吴汉坐在大司马这么高的位置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人,掌管着天下兵马,真的是靠运气吗?
汉天子 第一千二百零九章 前往洛阳
在朝中为官,尤其是坐到位高权重的位置,这要求大臣不仅有极高的能力,更需要有过人的情商。
光有能力和忠诚,那还远远不够,做得再好,充其量就是第二个岳飞,只有智商和情商兼备,才能长久,比如吴汉。
吴汉做事,如果只看表面,那就太肤浅了,他屠戮成都,表面上看是为汉室斩草除根,永绝后患,但往更深的层次里看,他这么做,又何尝不是在消除天子对他的戒心。
身为汉军中的战神,吴汉在军中的地位和声望,都足以与刘秀相匹敌,功高盖主,如果他再像刘秀那般的仁善,哪怕他和天子的关系再亲近,天子又岂能容他?
再者说,刘秀真的就百分百信任吴汉吗?
把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刘尚,派到吴汉身边做副将,为什么?
要知道刘秀麾下,那可是人才济济,将星璀璨,能征惯战的将帅,不知有多少,随随便便提溜出来一位,其能力都要远在刘尚之上。
可为何偏偏是他刘尚担任吴汉的副将?很简单,因为他姓刘,是刘氏宗亲,和刘秀是利益共同体的关系。
古人的智慧不次于现代人,甚至比现代人更加的聪慧、机敏。看似随心所欲的做出一件事,其中很可能隐藏着多层含义。
纵观古今,吴汉堪称为人臣子之楷模,既手握大权,又把自己的位置坐得稳如泰山,稳稳当当。
哪怕他犯下再大的过错,他的位置,也毫不动摇,甚至连刘秀这个天子都愿意为他去扛雷,去背黑锅。
这太不容易了,吴汉是把人臣做到了极致。
只不过吴汉的作为,也的确是给他留下骂名。
刘阳排云台二十八将的时候,把邓禹排在第一,把吴汉排在第二,也不单单因为邓禹是他的老师,如果仅是这样,也难以服众。
另外一个重要因素是,吴汉身上确实有污点,两次屠城,杀人无数,双手沾满了鲜血。
把他排在第二位,无论是朝中大臣,还是天下百姓,谁都不会说刘阳有失公允,虽说吴汉对汉室的功劳的确要比邓禹大得多。
刘秀的两道诏书,把吴汉和刘尚骂了个狗血淋头。
刘尚捧着诏书去找吴汉诉苦。他冤啊!吴汉焚烧成都皇宫时,他阻止了,可吴汉不听,吴汉要屠城成都时,他也阻止了,吴汉还是不听。
人家吴汉是主将,他只是个副将,副将的建议,主将不听,他这个副将又能有什么办法?现在被陛下痛骂,他都恨不得抹脖子自尽算了,他刘尚也太冤枉了!
目前吴汉住在公孙述的别院里,虽说只是个别院,但修建得十分豪华,周围以及内部的景色也非常优美、幽静。
刘尚来的时候,双手捧着诏书,边往里走,边大声高呼道:“冤枉!千古奇冤啊!”
吴汉这时候也刚看过诏书,脸黑的像锅底一样。看着边喊冤边走进来的刘尚,他问道:“刘将军,你有何冤?”
刘尚见到吴汉,顿是气不打一处来,大步流星地上前,将诏书递给他,一句话没说。
吴汉接过来,大致看了一遍,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随手把自己的诏书递给刘尚。
接过吴汉的诏书,展开一瞧,刘尚心里更不平衡了,凭什么陛下骂自己比骂吴汉还狠?吴汉才是罪魁祸首,自己只平是无故受牵连的。他把诏书放到桌案上,突然,悲从心来,鼻子一酸,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哽咽着说道:“我随吴公,远征成都,这一路征战下来,九死一生,脑袋都别再腰带上,结果到头
来,我非但无功,反而还有过了,这……这这……”他本还想埋怨刘秀几句,可话到了嘴边,愣了没敢说出口。
本来吴汉的心情也不好,可看到刘尚这副样子,他心里顿时平衡多了。他笑问道:“老刘,陛下可有给你降职?”
“并未!”
“罚俸了?”
“也未!”
“削爵了?”
“当然没有!”刘尚瞪大眼睛说道。
“未降职,未罚奉,未削爵,你哭哭咧咧的喊什么冤?滚!别在我面前矫情!”吴汉不耐烦地一挥袍袖。
“可是我有功啊!陛下在诏书里,只字未提!”刘尚梗着脖子,不服气地说道。
吴汉笑了笑,说道:“该是谁的功劳,一件都跑不了,等班师回朝,陛下定会加倍奖赏的,你现在瞎担心什么?”
刘尚吞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吴公啊,陛下,当真不会惩处你我?”
吴汉反问道:“陛下可有在诏书中说,要惩处你我?”
“没有!诏书里可没写!”
“写这两封诏书的时候,陛下可是正在气头上呢,在气头上的时候,陛下都不惩处你我,等到班师回朝,你认为陛下还会另加惩处吗?”吴汉笑着摇了摇头。
刘尚听后,眼睛顿是大亮,高挑起大拇指,笑道:“还是吴公深知陛下之心意,料想周全,末将自愧弗如啊!”
吴汉白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忽听大堂外面的院子,传来一声喊喝:“吴贼,你的死期到了——”随着话音,数条人影落在院中,一并向大堂内冲了过来。
刘尚吓得身子一哆嗦,急忙抽出佩剑,挡在吴汉的身前,急声说道:“吴公,快走!”
“啧!”吴汉不满地啧了一声,说道:“把剑收回去,紧张什么!”
“有……是有刺客!”
“看见了!”吴汉慢条斯理地端起茶杯,吱溜吱溜地喝着茶水。
还没等到几名黑衣人冲到大堂的门口,四周房屋的窗门突然齐开,从里面探出来一支支的连弩,紧接着,啪啪啪的声响连成一片。
无数的弩箭从四周的房屋内飞射出来,那几名黑衣人,瞬间成了活靶子,弩箭刺入人体的声响不绝于耳,转瞬,几名黑衣人都成了刺猬。
等弩箭停下,大堂两侧的屋后,跑出来数十名汉军兵卒,有的人把尸体抬走,有的人提着水桶和麻布,将地面上的血迹冲刷干净。
时间不长,院子里又恢复了原样,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抬着尸体下去的汉军,一路走到后院,来到后院的一间柴房,把房门打开,里面的腐臭和血腥味,一股脑的涌出来。
这间柴房里,没有柴火和杂物,只有堆积起好高的尸体,血淋淋的,起码有上百具之多。汉军兵卒把几名刺客的尸体扔入柴房内,将房门关闭,锁死。
这些尸体,都是这些天来,闯入别院,企图行刺吴汉的刺客。
其刺杀之频繁,不是几天一拨,而是一天好几拨,堪称前仆后继。吴汉早就习以为常了,特意分出一间柴房,专门用于装刺客的尸体。看到闯入别院的刺客,一瞬间被射程刺猬,眨眼工夫院子里又被收拾得干干净净,刘尚看得一愣一愣的,他瞠目结舌地问道:“吴公,您……您早知道今日会有人前来行刺
?”
“我不知道。”
“那您……”
“这些天来,行刺的我刺客,没有上百,也得有七、八十了。”吴汉乐呵呵的,不以为然地喝着茶水。
刘尚叹了口气,说道:“郭小姐劝吴公少杀生,我也有劝过吴公,可吴公不听,现在怎么样?都找上门来了!”
吴汉耸耸肩,说道:“诸如此类,活着终究都是祸害!我以自身为饵,助陛下、朝廷铲除奸佞,这有功于陛下,更有功于江山社稷!”刘尚向来说不过吴汉,反正不管吴汉怎么做,他总是能找到这么做的道理。刘尚无别担心地说道:“这段时日,吴公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切不可疏忽大意,被刺客钻了空子
。我看,别院的外围要加强防备才是……”不等他说完,吴汉挥下手臂,说道:“强加了戒备,刺客就进不来了,那还怎么自投罗网?我这边的事,你就不用操心了,尽快稳定成都的局面,还有,继续追查公孙述的
余孽,不得放跑一人!”
“明白。”刘尚点点头,又向吴汉拱了拱手,转身向外走去。
郭悠然离开成都后,一路急行,不日抵达洛阳。
与水深火热的成都相比,洛阳这里,可是一片的繁华、祥和。
进出的百姓,络绎不绝,街道之上,车水马龙,人头涌涌。刘秀定都洛阳已超过十年,现在洛阳之繁华,已经胜过西汉时期。
郭悠然走在洛阳街头,回头率可谓是百分百,但凡是看到郭悠然的人,都会忍不住回头多瞅几眼。郭悠然样貌绝美,即便穿着打扮都很普通,但却难掩绝代风华。
她正往前走着,身边行过去一辆马车,马车走出不远,突然停了下来,时间不长,一名下人打扮的青年快步走到郭悠然近前。
离远了看,郭悠然就够美的了,现在离近了看,更让人觉得美轮美奂,仿佛天界下凡的仙子。
青年站在郭悠然地面前,看得两眼发直,一动不动,一声不吭。郭悠然正要从他身边走过去,青年如梦方醒,拱手说道:“这……这位姑娘,我家公子有请!”
郭悠然一脸的茫然,她不认识面前的这个青年,更不知道他说的公子是谁。她问道:“请你,你家公子是?”
青年侧了侧身,指指前面的马车,说道:“我家公子就在车里,姑娘,请!”
郭悠然顺着青年所指,看眼马车,还是走了过去。她没有上车,而是站在车旁,问道:“听说公子要见我?”
车窗的帘子撩起,车内坐着一位三十左右岁的青年。
青年相貌生得不错,白面膛,国字脸,剑眉虎目,相貌堂堂,只是目光有点轻浮,在郭悠然的身上扫来扫去,最后落在她的脸上,久久没有移开。
郭悠然再次问道:“请问,公子有事?”
那名青年回过神来,嘴角扬起,问道:“姑娘一个人?想要去哪?我可以送你!”
郭悠然暗暗皱眉,这话也太轻浮了!她说道:“不必了,多谢这位公子!”说着话,她迈步要走。
“且慢!”青年叫住她,含笑说道:“我叫王禹,乃阜成侯世子!”
阜成侯就是王梁,云台二十八将之一,刘秀麾下的第一任大司空,后来被降职,做了前将军,再后来又做过河南尹,现任济南太守。
王禹是王梁的长子,未来的接班人。王梁乃开国功臣,而且颇受刘秀的重用,作为世子的王禹,自然是名副其实的官宦之后,只不过与王梁相比,无论是人品还是能力,王禹都要差上一大截。
汉天子 第一千二百一十章 强抢民女
还有几日,便是宁平长公主(刘伯姬)的生辰,天子的妹妹生辰,又赶上了汉军平蜀大获全胜,成功诛杀公孙述,收复了益州,统一天下,刘秀是打算好好操办一下的。
各地方官员就算无法亲自回京,也都有派人到洛阳送生辰贺礼。王禹就是受父亲王梁之命,从济南来的洛阳。
王禹刚到洛阳,便遇到了郭悠然,简直惊为天人。
郭悠然就算长年生活在蜀地,但也知道王梁。听闻王禹是王梁之子,忍不住多看了他几眼,心中禁不住暗叹口气。
王梁一代人杰,大名鼎鼎的开国功臣,堂堂的阜成侯,但其子却不怎么样,看面相,难以善终。
她表情淡淡,向王禹福身施了一礼,说道:“小女子见过阜成侯世子!”
见状,王禹的脸上的笑容加深,还装模作样的准备拱手还礼,可他没想到的是,郭悠然施完礼后,迈步就走。
王禹先是一愣,紧接着,面露不悦之色,自己可是阜成侯世子,她区区一个平民女子,竟然敢不把自己这个世子放在眼里?
他再次挡住郭悠然的去路,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小姐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要去哪?”
“郭府!”郭悠然语气平淡地说道。
“郭府?哪个郭府?”王禹好奇地追问道。
“并州牧郭伋的郭府!”郭悠然从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而且这里是洛阳,不是益州,她的家世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你……认识郭州牧?”王禹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郭州牧正是小女子的家父。”郭悠然说道。
王禹吸气,禁不住重新打量了郭悠然一番。这些年,王禹一直跟随着父亲,生活在济南,但他在京城还是有不少的狐朋狗友,对京城的情况也相对了解。
他从未听说过郭家出了这么一位沉鱼落雁、美妙绝伦的小姐,而且看郭悠然的穿着打扮,也着实不像是官宦子女。
郭伋毕竟是州牧,地方大员,不是小官,如果她真是郭伋的女儿,怎么可能穿着这么一身破衣服?
其实郭悠然的衣服并不破,但确实是旧了些,洗的都发白了,而且质地也不好,是麻料的。王禹心思转了转,以为郭悠然是在唬自己,他顺着郭悠然的话,笑吟吟地说道:“既然小姐是郭州牧之女,正好,本世子也打算去拜访一下郭州牧,我们就一道去郭府吧!
”
郭悠然眨了眨眼睛,问道:“家父现在洛阳?”
王禹都差点笑出声来,你说你是郭伋的女儿,郭伋在不在洛阳你会不知道?他笑问道:“郭小姐不知道吗?郭州牧已经回京好几日了!”
他这话还真不是在诈郭悠然,郭伋现在的确是在洛阳。郭伋之所以从并州返回洛阳,是带着隋昱回京的。郭伋上任并州牧,最大的敌人自然是卢芳,别看卢芳的实力不强,但有匈奴人做靠山,在并州北部,势力还挺深厚的。他这个州牧,要与卢芳力敌,不太可能,郭伋想出
个注意,就是用重金悬赏卢芳。
近些年,卢芳已经逐渐势衰,身边的人,多有去意,他拿出重金悬赏卢芳,势必会进一步的分化卢芳势力,让他们自相猜忌,勾心斗角。
不得不说郭伋这个重金悬赏还真挺会抓时机,挺有效果的,隋昱本是卢芳麾下大将,对于郭伋的重金悬赏,他动了心思,密谋抓捕卢芳,送给郭伋,领这个赏金。
不过隋昱的行动,走漏出了风声,卢芳听闻此事,大为惊骇,也不敢继续留在并州,带着一干心腹,连夜逃出并州,去到了匈奴人的领地,寻求匈奴人的庇护。
隋昱的倒戈,虽未能成功擒获卢芳,但他终究是把卢芳给吓跑了,原本被卢芳控制的并州北部郡县,现又重归汉室,隋昱的功劳自然不小。
郭伋亲自带着隋昱回洛阳,面见天子。刘秀对于郭伋在并州的治政,非常满意,对其大加赞赏,还给予了不少的赏赐。
把人带到洛阳,郭伋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并州了,不过刘秀没让他走,意思是,等宁平长公主过完生辰后再回并州述职也不迟。
天子盛情挽留,郭伋自然是要留在洛阳一段时日的。
隋昱倒戈的事可不小,也引起一阵子的轰动,身在济南的王禹有听闻过此事,不过一直在蜀地的郭悠然并不知晓。
看郭悠然站在原地怔怔发呆,王禹脸上笑意更浓,主动帮郭悠然撩起车帘,笑道:“郭小姐,上车吧,我们一起到郭府,去见郭州牧!”
郭悠然退后一步,在她看眼中,王禹就是个难以善终的丧气鬼,不愿意和他有过多接触,再者说,就算王禹是大富大贵之人,他们孤男寡女同乘一车也不合适。
她微微颔首,说道:“世子,小女子会自己去郭府!”
“堂堂郭府千金,又怎能走着去郭府,来吧,上车,我送你!”说着话,王禹伸手去抓郭悠然的胳膊。
他的手指都快碰到郭悠然的手臂了,可不知怎么的,眼前突然一花,竟然抓了个空。
郭悠然皱着秀气的眉头,沉声说道:“请世子自重!”
“哈哈——”王禹大笑,说道:“自重?我看你这个女骗子该多自重点才是!”
说着话,他上前两步,靠近郭悠然,小声说道:“冒充州牧之女,你可知该当何罪?不想被送官,你现在就给我老实点!”说着话,他再次抓向郭悠然的手臂。
他二人之间的距离很近,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明明都要抓到郭悠然的胳膊了,两人之间的距离突然拉远,他再次抓了个空。王禹皱眉,暗道一声邪门!
他不再伪装,凶相毕露,向左右的家仆喝道:“把这个胆大包天的女子给我拿下!”
随着他的话音,十数名家仆一拥而上,把郭悠然围在当中。四周的百姓们见状,吓得纷纷后退,躲到远处围观。
就在王禹的仆从要对郭悠然动手的时候,街道上传来一声大吼:“都住手!”随着话音,一队县兵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位,正是县尉张贲。
张贲大步流星地走到众人近前,沉声问道:“这里是怎么回事?胆敢在京城闹事,你们是不想活了?”
王禹认识张贲,嘴角扬起,笑道:“我道是谁,原来是张县尉啊!”
张贲看向王禹,不得有一怔,心中嘀咕,怎么是阜成侯世子?他连忙拱手说道:“不知是王世子在此,失敬、失敬!”
王禹拱手还了一礼,说道:“只是发生一点小误会,这里就不烦劳张县尉了!”
张贲不解地问道:“王世子这是……”
“她冒充郭州牧之女,我现在要带她去郭府,面见郭州牧!”说着话,他抬手指了指人群中的郭悠然。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张贲转头看去,等他看清楚郭悠然的容貌后,也是大吃一惊,禁不住暗赞一声:好一位绝色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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