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天子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六道
在张贲打量郭悠然的同时,后者也在打量他。就面向而言,郭悠然对张贲的印象不错,她说道:“小女子确是郭州牧之女,并非冒充!”
“你可有带照牒?”
郭悠然摇头。她五岁就去了蜀地,期间一直没回过家,哪里有什么照牒,就算是有,那也是公孙述治下的成家照牒,在洛阳拿出来,非得被人当成细作不可。
见郭悠然拿不出照牒,王禹更是来了精神,摊着双手说道:“怎么样?张县尉,我并未扯谎吧?她就是个女骗子,我这就把她带走!”
“且慢!”张贲说道:“这位姑娘身份的真伪,县府自会去做调查,就不烦劳王世子了!”
说着话,他又对郭悠然说道:“姑娘拿不出照牒,得和我们去一趟县府,我会派人知会郭府,让郭府的人前来辨别!”
郭悠然没有意见,向张贲福身施礼,说道:“那就烦劳张县尉了!”
张贲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子,面红耳赤,急忙拱手还礼,说道:“小……小姐客气了!”
眼瞅着煮熟的鸭子要飞走,张贲半路出来截胡,王禹哪肯拱手相让。
他走到张贲近前,拉着他向旁走出几步,压低声音说道:“我这次入京,带的礼物不少,张县尉可以挑选一两样!”
张贲身子一哆嗦,你入京肯定是给宁平长公主贺生辰的吧,给公主的贺礼,你让我去拿一两样,你这不是成心让我掉脑袋吗?
王禹继续说道:“不过,这个姑娘,我看上了,张县尉得把她交给我!”
张贲瞪大眼睛,看着王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王梁可是开国功臣,而且以德高著称,你身为世子,竟要当街强抢民女?还要买通自己这个洛阳尉?
他禁不住吞了口唾沫,赔笑道:“王世子,下官……下官恐怕……”
他话没说完,王禹幽幽说道:“我爹可是阜成侯,与陛下的交情,张县尉不会不知吧?要处理掉区区一个小县尉,并不比捏死一只蚂蚁难!”
张贲身子一震,下意识地倒退了一步。
他目光一转,看向郭悠然,后者也正在目不转睛地看着他。在郭悠然的注视之下,张贲自己都不知道从哪冒出的勇气,沉声说道:“王世子可是在威胁下官?”
“威胁?哈哈!就算是威胁,你又能如何?”王禹根本不把张贲这个小县尉放在眼里,如果是董宣来了,他或许还会忌惮几分,至于张贲,不值一提。
张贲深吸口气,一字一顿地说道:“王世子听好了,这位小姐,身份不明,我必须要带回县府查问,谁若胆敢阻拦,一并带回县府!”
“你敢?”王禹勃然大怒,他环视四周,冷笑着问道:“我乃阜成侯世子,我看你们哪一个敢动我?”
张贲不理他,向后面的县兵一挥手,说道:“带走这位小姐!”
王禹怒极,喝道:“拦下他们!”
十几名家仆一并上前,挡在县兵的前方。张贲眯了眯眼睛,说道:“都没听清楚我的命令吗,谁若胆敢阻拦,一并拿会县府问罪!”张贲主管县兵,县兵们都以他马首是瞻,听闻张贲的喊喝,人们不再犹豫,管你是什么世子,县兵们蜂拥而上,和王禹的仆人打成了一团。
汉天子 第一千二百一十一章 去告御状
王禹气得脸色煞白,手指着张贲,怒声呵斥道:“张贲,你好大的胆子!你是不想要你的狗命了?”
在王禹面前,张贲还真有些底气不足。王禹倒是没什么可怕的,关键是王禹的父亲太厉害,那可是王梁,开国以来的第一位大司空。
看到张贲的气势有被王禹压下去,郭悠然轻飘飘地说了一句:“张县尉还是让董县令来处理此事吧!有强项令在,天下便无不公之事!”她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让张贲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县令董宣,比他这个县尉也只高半级而已,但董宣在皇宫里都敢和陛下据理力争,而他呢,竟然被王禹这么一个
纨绔世子给压住了,就连人家姑娘都说,应该让董宣前来处理此事。
打脸啊!这就是在明晃晃的打脸!
士可杀,不可辱!泥菩萨还有三分土性呢!
张贲头脑发热,回手把挂在后腰的弩机摘了下来,对王禹一字一顿地说道:“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天下缟素,今日是也!”
此话出自于《唐雎不辱使命》,简化来讲,就是:匹夫一怒,血溅五步!你能弄死我,我他娘的也能在临死之前,弄死你!
王禹气急,连连点头,说道:“张贲,你找死,本世子今日就成全你!”说着话,他抬手抽出陪下佩剑。
他快,张贲的速度也不慢,将手中弩机高高举起,他没有对准王禹,而是向天空射出一箭。
啾——
尖锐的哨音在空中响起,传出好远。这是县府号箭,号箭一响,凡听到哨音之卫所,需全员出动。
平日里,县兵可不是都待在县府内,而是分散在洛阳城各处的卫所,或在卫所附近巡逻,或在卫所内当差。
此时,张贲发出号箭,附近两座卫所的县兵都有听到动静,蜂拥而至。
一座卫所里有二、三十号县兵当差,两座卫所,一共跑来五十多号县兵。
赶到现场后,见到一批县兵正和一群家仆打扮的人混战在一起,现场还有县尉张贲,卫所的队率急忙上前,插手施礼,说道:“县尉大人!”
张贲手指着王禹及其家仆,怒声喝道:“全部拿下!”
他话音刚落,王禹将手中剑一抬,环指着众县兵,大声喝道:“我乃阜成侯世子王禹,我看哪个敢动我?”
一名距离王禹不远的县兵,悄然无息地向王禹靠近两步,紧接着,飞身扑了上去,王禹被他撞得向旁连连踉跄,回手一剑,正砍在那名县兵的背后。
皮甲瞬间破开一条口子,鲜血顿是流淌出来。
受伤的县兵惨叫一声,扑倒在地,周围的同伴急忙上前,把他拉到一旁,其余的县兵们都不干了,不管你是什么侯的世子,伤了自己的同袍,那还客气什么?
众县兵一拥而上,把王禹围在当中,其中一名县兵一脚踹在王禹持剑的手臂上,将佩剑踢落,然后人们一股脑的扑上去,将王禹死死压在下面。
毕竟是王梁的儿子,县兵的心里多少还有些顾虑,不敢动手打他,但却死命的往下压,这么多人把王禹压在地上,疼得王禹哇哇怪叫,险些当场背过气去。
最后,王禹连同家仆,还有郭悠然,被县兵们一并带回县府。当王禹被抬进县府的时候,人都已奄奄一息,险些被县兵们当场压死。
张贲第一时间找到董宣,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向董宣讲述了一遍。
刚才他在气头上,不管不顾地召来卫所的县兵,现在冷静下来,他知道,自己是闯下大祸,这一关,他自己肯定过不去,还得请董宣出面处理才行。
董宣听后,颇感诧异地上一眼下一眼地打量着张贲。
张贲这个人,看起来好像是个粗人,行事冲动,实际上,他鬼得很,滑的像条泥鳅,很懂得分寸,什么人能惹,什么人不能惹,他心里自有一杆秤。
这次,张贲竟然招惹上了阜成侯的公子,着实让董宣挺意外的。
张贲见董宣不说话,只一个劲的打量自己,他咧着嘴,哭丧着脸,说道:“大人,你得给下官做主啊……”
他话没说完,董宣连连摆手,说道:“这个主,我可不敢做!”
“啊?”
“王太守一直颇受陛下器重,而且与陛下的交情也深厚,你这次伤了王太守的公子,我也帮不了你!”
“大人,您……您不能不管……”
“我虽然管不了,但有个人可以管!”
“谁?”
董宣笑问道:“你说的那位姑娘,到底是不是郭州牧之女?”
“这……”“如果她真是郭州牧之女,此事是因她而起,所有的后果,自然也该有郭州牧出面承担,如果她不是郭州牧之女,”说到这里,董宣乐了,拍拍张贲的肩膀,语气轻快地说
道:“张县尉,你就自谋多福吧!”
董宣闻言,都快哭了,他上哪自谋多福去啊!董宣乐呵呵地看着他,说道:“与其在我这里白白浪费时间,不如赶快去弄清楚,那位姑娘具体是什么身份!”
“对、对、对!下官……下官这就去查!”张贲连连点头。
张贲没有在县府久留,立刻去往郭府,拜见郭伋。郭伋身为州牧,朝中大员,又是陛下眼前的红人,他这次回京,前来拜访的人,从街头快排到街尾了。
身为县府县尉的张贲,本来是排不上号的,不过张贲有报出郭悠然的名字,这让郭伋立刻推辞了访客,召见张贲。
见面之后,张贲忍不住多看了郭伋几眼。
郭伋的样貌,谈不上难看,但也没有很俊美,白面膛,黑短须,文质彬彬,给人儒雅之感。在他脸上,还真找不出来与郭悠然的相似之处。
张贲暗暗咧嘴,如果这个郭悠然是假冒的,自己这回,恐怕真要凶多吉少。他向郭伋一躬到地,说道:“下官拜见郭州牧!”
“张县尉不必多礼!”郭伋的为人很平和,并无官架子,他问道:“我听家仆说,张县尉提到了悠然,张县尉可是认识小女?”
张贲心跳加速,眼睛一亮,急忙问道:“郭悠然郭小姐当真是郭州牧的千金?”
“我确有一女,名为郭悠然。她……她现在何处?”
“在县府!”
“啊?”自己的女儿,怎么跑到县府去了?张贲随即把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向郭伋讲述一遍,在讲述的过程中,他有旁敲侧击地描述郭悠然相貌绝美,天下无双,说话时,他仔细查看郭伋表情的变化,见到郭
伋听后,面色如常,他顿时安心了一半。
听张贲把事情讲完,郭伋拍案而起,沉声说道:“倘若张县尉所言属实,我必上奏天子,严惩恶徒!”说着,他迈步向外走去,道:“张县尉,我随你去县府!”
张贲长松口气,满脸堆笑地说道:“郭州牧能亲自到县府,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郭伋跟着张贲,一同到了县府。
县府对郭悠然还算客气,没有把她关进大牢,而是扣押在一间小屋子里。郭伋直接进了屋子,抬头一瞧,屋内的女子,不是自己的女儿郭悠然还是谁?
看到郭悠然,郭伋禁不住喜极而泣,吴汉率军打成都,攻蜀郡,这段时间来,郭伋的心都是揪着的。
吴汉为人凶残,杀人如麻,自己的女儿在蜀郡会不会被汉军误伤,甚至是误杀,谁都不敢保证,但他又有要务在身,实在走不开。
连日来,他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上天开眼,庇护自己的女儿,让她平安无事。现在看到郭悠然好端端的站在自己的面前,郭伋当真是惊喜交加,激动不已。
“悠然!爹的乖女!”郭伋快步上前,拉着郭悠然的手,老泪纵横。
“好了好了,爹,我这不是回来了吗?”郭悠然抽出一只手,轻轻拍着郭伋的后背,好言安抚。
见状,站在门外的董宣和张贲互相看了一眼,一个眼角抽动,一个嘴角抽动,看这对父女的神态,郭悠然更像是当爹的,郭伋反倒像做女儿的。
在他二人的印象中,郭伋可是位儒官,待人平和,却又拒人于千里之外,礼数周全,却又难以亲近。还从未见过郭伋哭成这副模样的时候。
见郭伋哭个没完没了,郭悠然是一脸的无奈,再次轻声安抚道:“爹,别哭了,董县令和张县尉还在这里看着呢!”
郭伋总算是止住哭声,掏出手帕,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先是上上下下打量郭悠然一番,鼻子一酸,说道:“乖女瘦了!”
“……”郭悠然没敢吱声,怕自己一开口说话,老爹又要哭起个没完。
郭伋回头,看向董宣和张贲,拱手施礼,说道:“这次真是多亏董县令和张县尉护小女周全啊!”
董宣倒也不居功,拱手还礼,含笑说道:“郭州牧折煞下官了,救郭小姐的是张县尉,和下官并无干系。”
稍顿,他立刻又说道:“不过,这次张县尉为了救下令媛,是把阜成侯世子得罪狠了,还望郭州牧能从中调停一二!”
郭伋脸色顿是一沉,凝声说道:“阜成侯一代人杰,功德远扬,怎会教出这么一个登徒子!董县令、张县尉尽管放心,我即刻入宫,去告他王梁的御状!”
董宣连连摆手,说道:“阜成侯是阜成侯,世子是世子,又怎能混为一谈?郭州牧要告御状,只需告世子就好,切不可牵连到阜成侯身上!”
郭伋一瞪眼睛,大声质问道:“王梁他教子无方,难道我还不能告他?欺负我的乖女,哪怕是大司马、大司徒、大司空,我也照告不误!”
说完话,郭伋拉着郭悠然的手,气呼呼地就往外走。
见事情要闹大,张贲还想劝说几句,让郭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一旁的董宣已一本正经地拱手施礼:“下官恭送郭州牧!”
看着郭伋和郭悠然父女二人离去的背影,张贲小心翼翼地问道:“大人,我们……要不要先把王禹放了?”
“不急,等天子诏书下了之后再放也不迟!”董宣嘀咕道:“也省得我们再去找人了!”
张贲一连惊讶地看着董宣,问道:“大人的意思是,陛下会惩处王禹?他……王禹可是阜成侯之子啊!”
在张贲的印象里,陛下一向护短,再通俗点讲,陛下并没有把朝中大臣一视同仁。
当年那些跟着陛下打天下的开国功臣们,在陛下心里算一拨,开国之后,招募上来的大臣,是另外一拨,这两拨人的待遇可是不一样的。
开国功臣那才是陛下心目中的近臣,而建国之后的大臣们,那都属外臣之列。以前近臣和外臣发生冲突,外臣就从没有赢的时候。现在郭伋和王梁杠上了,于陛下而言,王梁无疑是近臣,而郭伋是外臣。
汉天子 第一千二百一十二章 面圣求情
郭伋带着郭悠然直接去了皇宫。老爹要去弹劾王禹,郭悠然并不反对,事情闹得这么大,已经不仅仅涉及到她个人,也涉及到她父亲。
州牧之女被太守之子调戏,如果毫无作为,这州牧的脸面还望哪里放?以后还怎么在朝为官?
再者说,像王禹这样的纨绔子弟也太过分,当街就要强抢民女,甚至对前来制止的县府官员都能大打出手,这样的歪风邪气,也理应让天子知道才是。
还有一点,郭悠然也非常想见一见天子,看看天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通过天子,她也可以将国运推算出一二。
皇宫里,刘秀正和邓禹、朱祐在一起。
御花园。邓禹坐在凉亭,一会吃口糕点,一会喝口茶水,悠然自得,凉亭外面,刘秀和朱祐都是一手拿着木剑,一手拿着盾牌,时不时地发出嘭嘭闷响声。
刘秀突然向前近身,一剑顺势向前刺出,朱祐急忙提起盾牌招架,咚,木剑刺在盾面上,强大的撞击力让朱祐身子后仰,噔噔噔的连退了好几步。
朱祐稳住身形,大喝一声,反冲回来,全力劈砍一剑。刘秀持盾招架,咚,又是一声闷响,刘秀倒退了一步。他笑道:“行啊,阿祐,力气见长!”
“嘿嘿!陛下,微臣驻守常山期间,可没闲着,一直在苦练呢!”说着话,他再次疾步上前,连续出剑,咚咚咚,刘秀连挡他五六剑,人也被他震退了五六步。
在旁边看热闹的邓禹,抖了抖手上的糕点渣子,而后拍手叫好。
朱祐更加得意,嘴巴裂开好大,刘秀身子突然提溜一转,由朱祐的面前闪到他的背后,对着他的屁股踹了一脚。
正在得意的朱祐猝不及防,被刘秀踢得向前一踉跄,捂住屁股直蹦。
邓禹在凉亭里哈哈大笑。
正在刘秀和朱祐半玩耍半比武的时候,张昆走了过来,向刘秀拱手施礼,说道:“陛下,郭州牧携女求见!”
刘秀正在兴头上,看都没看张昆,边持剑攻朱祐,边说道:“有请!”
张昆小心翼翼地问道:“陛下在哪里接见郭州牧?”
“就在御花园吧!”说话之间,刘秀已连出三剑。朱祐不甘示弱,盾牌招架,然后对刘秀展开反击。刘秀一边闪躲,一边赞道:“不错、不错!继续!”
两人又打了十多个回合,朱祐气喘吁吁地向刘秀摆摆手,说道:“陛下等等,微臣不行了,让……让微臣先歇歇!”
刘秀不满啧了一声,皱着眉头说道:“这样可不行啊!才比了多久,阿祐就没体力了!”
“微臣不是没体力了,就是先歇歇!”朱祐死鸭子嘴硬,接过一旁内侍递过来的手巾,擦拭脸上的汗珠子。
他说道:“郭州牧这人不错,是个很有本事的人!听说,他还是鸣雌侯之后!”坐在凉亭里看热闹的邓禹,站起身形,走了出来,递给刘秀和朱祐各一杯茶水,说道:“郭州牧的高祖是郭解,郭解是鸣雌侯的外孙,说郭州牧是鸣雌侯之后,倒也没错!
”朱祐接过茶杯,咕咚一声,一口把茶水何干,擦了擦嘴角,说道:“郭解也是位大游侠啊!让陛下头疼的卢芳,朝廷屡次出兵征讨都无果,却被郭州牧的一个悬赏令,给生
生逐出了并州,着实厉害!”刘秀含笑点头,郭伋凭借自己的能力,分化了卢芳势力,成功招抚了隋昱,还把卢芳吓得逃进匈奴人的领地里,着实挺令人意外的。刘秀慢悠悠地说道:“卢芳虽然成功逃
脱,但他再想回并州,重建根基,已然难如登天,这都是郭州牧之功啊!”
他们正说着话,张昆唱吟道:“郭州牧到——”
刘秀转身,招了招手。
在张昆的指引下,从御花园外走进来两人。为首的一位,正是郭伋,让刘秀、邓禹、朱祐三人颇感意外的是,郭伋并未穿朝服。
郭伋不是邓禹,也不是朱祐,和刘秀没有那么深厚的私交,便装入宫,求见刘秀,这是很失礼的一件事。更让三人感到意外的是,走在郭伋后面的郭悠然。
看这名女子的穿着打扮,和普通百姓人家的姑娘没有区别,但是向脸上看,即便是见过美女无数的刘秀,也暗暗吃惊。
记得当初他初次见到阴丽华时,惊为天人,这种感觉,他也只在阴丽华身上感受过,可是现在,他再次生出这样的感觉。
没错!看清楚郭悠然的样貌后,无论是刘秀,还是邓禹、朱祐,他们感受都一样,就是惊为天人。
在刘秀等人打量郭悠然的时候,郭悠然也在偷偷地打量着他们三人。
邓禹穿着便装,而刘秀和朱祐都穿着练功服,单从衣着上判断,分不清楚他们谁是谁,不过,郭悠然一眼就认出了刘秀。
她以前没见过刘秀,也没见过他的画像,之所以能一眼认出他,是因为刘秀身上的气蕴与另两人不同。
在郭悠然的眼中,邓禹和朱祐的身上都是闪现着金色的光彩,都是有大气运的人,尤其是邓禹,金色的光彩比朱祐更加浓烈。
而刘秀则不同,他身上是从内而外的散发着紫气。紫色之气,这才是帝王之气,而且刘秀身上的紫气之浓重,由他的头顶腾起数丈之高。
郭悠然以前只听说过紫气东来,紫色气蕴,但亲眼所见,这还是第一次。
当郭伋向刘秀拱手施礼的时候,一旁的郭悠然屈膝跪伏在地,声音难以控制的有些颤抖,说道:“小女子郭悠然,叩见陛下!”郭伋对自己施揖礼,而郭悠然则施叩首大礼,这让刘秀颇感莫名其妙,这父女俩在干嘛?郭伋也没想到郭悠然会突然向天子行大礼,他先是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也
噗通一声,跪伏在地,说道:“请陛下为微臣做主!”
汉代时,臣子见到天子,行揖礼就足够了,并不需要行叩首礼。刘秀一脸的茫然,不过还是上前两步,将郭伋搀扶起来,说道:“郭州牧这是作甚,快快请起!”
接着,刘秀又向郭悠然摆摆手,柔声说道:“郭小姐请起!”
“谢陛下!”这么一会的工夫,郭悠然已经从震惊中镇定下来。
她道了一声谢,站起身形,偷偷打量着刘秀。她没有忽视刘秀眼眸中一闪而逝的那抹金色,她暗吃一惊,天子有服下过道家仙品?
当然了,这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天子的气运太大了。她垂下眼帘,过了一会,再撩起眼眸时,刘秀身上散发出的紫气已然消失,她仔细看着刘秀这个人。
或许是因为服下过道家仙品的关系,刘秀看起来还是只有三十左右岁的样子,相貌极佳,龙眉虎目,鼻梁高挺,薄唇似剑,又不失红润。
皮肤白皙,散发着光彩,打眼一瞧,给人的第一感觉是俊朗、斯文,神采奕奕,精气神十足。
在郭悠然盯着刘秀猛看的时候,郭伋起身,刘秀好奇地问道:“郭州牧这是怎么了?可是在洛阳受了委屈?”郭伋说道:“小女离家多年,今日回京,本是件喜事,怎知在回家的路上,竟遇到一登徒子,不仅当街调戏小女,还要……还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强抢,张县尉带县兵阻止,
那……那登徒子竟让家仆对县兵大打出手!”
听了郭伋这番话,刘秀和邓禹都是一脸的惊讶,何人如此大胆,竟然连郭州牧的女儿都敢调戏,还敢和县兵动手?这是敌军攻入洛阳了?
朱祐勃然大怒,他和郭伋是很熟的,朱祐奉命率部驻守常山,很大程度上就是在协防并州,郭伋作为并州牧,和朱祐自然常有往来,两人经常互换情报。
他沉声说道:“是谁?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调戏郭小姐,还敢对县兵动手,他是想造反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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