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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回忆里等你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辛夷坞
“起云,你来了。”
被称作“起云”的男人跟小美几个聊了几句,期间三皮冒出一句“来晚了应该罚三杯。”
起云笑笑,权当没听见,也没有人嬉闹着在这件事上纠缠他。大家虽然都是认识的,但正因为认识,谁都知道从不参与他们活动的他此次出现,必然有别的原因,那个原因大家都心知肚明。
他好整以暇地走到那端战况正酣的牌局边上,站在小根的身后,满是兴趣地观战。司徒玦恍若未觉地摸牌出牌,吴江正对着他,两人视线对上,他笑了笑,吴江表情漠然,他也不以为忤。倒是林静明显跟他打过交道,招呼是少不了的。
“林检今天那么有兴致?”
“是啊,陪朋友玩两把。姚总也一样有空?”
“我也是跟朋友好久不见了,所以出来聚聚。”
姚起云一手环抱,一手握拳置于唇边,说完那句话,他就微微俯身去看小根的牌,仿佛他今天是特意来看小根的。
“状况如何?”他问道。
小根明显是个本分人,干笑了两声,老老实实地说,“刚开始打,司徒刚自摸了一把,她手气好。”
姚起云笑道:“那也不一定,打牌的人有句行话‘千刀万剐,不胡头一把’,刚才输钱是你的运气。”
吴江闻言若有若无地冷笑了一声。
姚起云一脸的歉意,“不好意思,我并没有恶意。”
司徒玦扔出了一张牌,眉毛都没抬一下。
林静打趣她:“司徒你也太狠了,一整晚都没放出一张好牌。”
小根连连点头称是。
一直看着小根牌面的姚起云这时却轻轻地提醒了一声,“我觉得这张牌你可以碰的,这局你门前清希望不大。”
“哦,对。”小根依言碰了司徒的一张六万,那个多余的五万眼看就要打出去。
又是姚起云无声制止了他,他按住小根出牌的手,略指了指另外一张。小根显然深信对方比自己高明,对姚起云的指点惟命是从,姚起云接下来没有再说话,这一盘最后落得流局,谁都没有胡牌。洗牌之前大家各自推倒自己的牌,小根这才看到,司徒做的清一色,苦苦等的居然就是他那张险些打出去五万。包括她扔出那张六万,只怕也是猜中他手上捏着她想要的牌罢了。
“起云,还是你厉害。”小根捏了把汗。
姚起云摇头,“哪里。”
他没有说真正的原因,但是在场的不止一个人心中有数,他只是比小根更了解对手。
司徒玦一边洗牌一边慢悠悠地说道:“五个人打四个人的牌,没多大意思。”
小根却会错了意,他如释重负地站了起来,“起云,我去上个洗手间,不如你替我打?”
姚起云也不推辞,竟也大大方方落座。牌桌上的气氛顿时有了变化,轻松的场合不复存在,就连一直打着圆场的林静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姚起云的牌打得滴水不漏,几圈下来,大家都看出来了,他不轻易胡牌,只除了自摸和司徒玦打出来的。而且他仿佛长了一双透视眼,可以清楚地知道司徒玦等的是那一张,她在他下家,半点好处都没吃到。
司徒玦连连输了好几把,嘴上什么也没说,吴江却已经看出她微微咬紧了的牙。
吴江忽然一脸笑容地说道:“司徒你不行啊,我看不是因为胡了第一把,而是你情场得意,赌场失意。”
“是么?”司徒玦不置可否地笑。
林静理着自己的牌,漫不经心地问:“情场得意?我说司徒,你还跟那个德法混血在一块?”他说着自己就笑了起来,“当初就是你们太甜蜜,把我这个看不下去的邻居活生生逼走了。”
“哪里的话,明明是你搬去跟琳西住一块,还赖我。”
吴江继续揭司徒的底,“德法混血是longlongago的事情,回来前我给她打电话,她那边大半夜的,背景声里的男的明显是澳洲口音,你侬我侬的,难怪她都舍不得回来。”
“澳洲口音?是不是当初追你那个‘eric’?”林静好奇地说。
司徒玦失笑,“算了吧,不是他。”
他们你一句我一句地八卦着,只有姚起云一直都没有出声,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的笑容已不再,脸上是一种克制而漠然的神情。
这才是打回原形的姚起云。
司徒玦垂下眼帘,再抬起头时候脸上淡淡的,心里却暖暖地想微笑,这暖意暂时击败了她的惶然和酸涩。吴江和林静都在维护她,她知道。她不禁感叹,自己还是幸运的,至少她还有朋友。知根知底的好朋友,聪明又善解人意,总是毫不犹豫站在自己的这边,关键的时候永远知道在什么地方恰到好处地拉自己一把。
不知不觉夜渐已深,大家都是有工作的,明天都要早起上班,陆陆续续有人先行离开,麻将桌上的战局也告一段落,最后谁也没有赢太多。
“司徒,我送你回去,你看你,眼圈乌青的,该好好睡上一觉。”
吴江替司徒玦拿起她随身的手提袋。
姚起云也施施然起身告辞,“既然这样,我也先走一步了。林检,见到你很高兴,下次再会。”
他跟林静握手告别,离开的时候也朝吴江几个笑了笑,径自离开,就像他来时一样。
直到姚起云消失在视线中,大家心里才各自松了口气。这时剩下的人已不多。吴江先一步在司徒玦面前表明立场,“别看我,绝对不是我让他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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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皮他们也纷纷澄清,谁也不傻,明知道司徒在这,谁会唯恐天下不乱地叫上姚起云?
司徒玦什么也没说,刚才的尴尬是那么明显,以至于她都不想当着这些人的面欲盖弥彰地说“没事”。
最后小根讷讷地举起一只手,“是我。”
在大家无语的眼神里,他吞吞吐吐地说:“其实我也没邀他,他忽然给我打电话,问我今晚在哪?我……我猜就是这样吧。”
“你没脑子啊,他问什么你就说什么?”三皮骂道。
小根委屈,“电话里他也没说什么啊,更没说要过来。”
“行了。”司徒笑着打断,“困死了,你们吵得我都快睡着了,他来就来吧,丁点大的地方,难免打照面,也不是什么仇人,散了吧,改天再一块出来喝酒。”
这个话题这才到此终止,大家各自道别。司徒玦和吴江照旧上了林静的车,他分别送他们回住处。
到了车上,司徒玦一直沉默。正如她先前说所,也许她早已知道这次回来难免要跟他打照面,只是没有想到那么快。今晚他来去都那么突兀,没有人邀请他,也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司徒玦只知道他的出现让她觉得很累,而他离开时的眼神分明也流露出同样的神情。大家都在找累,究竟图什么?
“你也别怪小根,他现在在姚起云手下干活,食君之禄,自然有身不由己的地方。”吴江对司徒说。
司徒玦不禁有几分讶然,“他在姚起云手下?”
说到这里,吴江用手轻轻拍了一下自己的面颊,“看我也糊涂了,说的是什么话。小根和姚起云现在都在久安堂,应该说那是你们家的公司。”
久安堂药业是南方知名的制药集团,创始人正是司徒玦的父亲司徒久安。当初在父亲的要求下,司徒玦在国内大学念的也是药剂学,后来跑到国外读生化,再后来为了谋生和立足咬牙考下了pharm。d,拿到学位后就一直在洛杉矶一家历史久远的制药机构从事研发,这次回国除了吴江的婚礼,一次规模较大的制药行业研讨会选址在g市,也是作为公司主推药品研发负责人之一的她推脱不了,必须回来的重要原因。
司徒久安是国内医药行业说得上话的人,司徒玦的妈妈也是药剂师出身,司徒玦生长于这样的家庭,又在这一行从业,可是别说吴江,就连她自己打心眼里也没有把久安堂看成是“她”的。她虽然姓司徒,又是家里的独女,但是在她看来,久安堂是她父母的,甚至也可以说是姚起云的,但是唯独跟司徒玦没有什么关联。她只是一个漂在外面没了根的不孝女。
原来姚起云现在回了久安堂,看样子还混得不错。姚起云跟吴江一样是学医的,不过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司徒玦的父亲那么信任他仰仗他,久安堂迟早会是他的。也好,各归其位,各得其所。不过就算她的父母最终也成了他的,他们也永远成不了一家人。
第三章
送司徒回酒店的路上,林静的手机响了好几回,他专心致志地开车,前几次都是看了一眼便任它振动,丝毫没有接听的意思。反倒是司徒玦听不下去了,便说道:“接吧,大半夜的,没要紧事别人也不会老打。怕泄密?我和吴江也不是不会装聋作哑的人。”
林静笑着说:“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和事。”
“那要不我代你接?”司徒玦耍坏问道。
林静失笑,“饶了我吧。”
司徒玦在后面拍着驾驶座的椅背,“你啊你啊,说是找到真命天子,先前的烂摊子还没收拾好呢。”
说话间,电话依旧不屈不挠地打进来,看来对方也是个执着的人,林静索性直接掐断。这时司徒玦定的酒店已经在望。
林静说:“这酒店我都没来过,看来酒香不怕巷子深,离市区还真是不近。”
这是一间刚开业不到半年的四星级宾馆,看起来各项设施都还算不错,只不过所在的位置在g市的一个新开发区,地点相当偏僻。起初吴江一直不解,司徒几年没有回来,这城市变化虽大,但大概的地里方位她应该还是有概念的,不知道怎么地就挑了这样一个地方。
也就是林静这么无心的一句话,忽然就让吴江心中的疑惑有了些眉目。司徒父母家住在g市最为繁华的东城,而她订的酒店在西城,而且可以说是距离她父母家直线距离最远的酒店里相对来对比较好的一个地方。如此煞费心思,如何会是巧合,就连她的行李也简单得出奇,哪里像是千里迢迢回国的人,故乡反倒像一个驿站,据她说,这次也就停留一周,吴江的婚礼过后,参加完那个医药研讨会,她马上就要赶“回去”。
一下车,司徒玦就催着他们赶紧离开,尤其是林静,那来电轰炸得她都替那手机觉得难受。他偏不急,非要代她去办了入住手续,两人把她送到了电梯口,这才离开。
林静不说,司徒玦也知道那电话的另一端是个等待着的女人,他从来就是个太懂得善待自己的男人,即使他的心虚位以待的时候,他也不会让自己的生活孤单。那个女人在林静的生活中曾经扮演过什么角色,司徒玦不得而知,但林静不肯在朋友面前提起她,甚至在旁人听着都要焦虑的电话攻势里仍能不紧不慢地去做他想做的事,显而易见的,他也不甚在乎。
其实在美国的时候,司徒玦先于琳西认识林静,他在当地华人留学生的圈子里很是受欢迎,当然,尤其在女性圈子里。那时司徒玦与他一见如故,恰好彼此又都是单身,林静也适时表达过自己对司徒的好感和欣赏,只要她愿意,大有可能共谱一段浪漫恋曲,只不过后来不了了之,反倒成了莫逆,就连琳西也是经由司徒玦的介绍才与林静相遇并成为恋人。
大家都说错过了林静很是可惜,司徒玦却很庆幸自己从来没有爱上过他,不但因为这样,她才得到了一个好朋友,更因为林静这样的男人,如果真跟他有了一段,不爱是浪费,爱了会伤心。他那“找个旅伴走上一段”的理论司徒不止一次听说,话倒没错,也许被他爱上也是幸福的,但女人一头扎进去的时候怎么会想到自己不是陪他走到终点的那个人?一不小心沦为“路人”,岂不是平添伤感。他抽身时候的理性着实人寒心,琳西就是一个血淋淋的例子。林静是个好的朋友,大概也是个好的情人,可并不是一个让人敢于掏出心去爱的对象。而在司徒玦的信条里,不爱也就罢了,一旦爱了,她要的东西就太过纯粹。
进到房间,司徒玦刚放下行李,就听到敲门声响起。“请勿打扰”的信号灯已亮,不太可能是服务员,她想起之前聚会上走得太过轻易的那个人,那一点儿也不像他的风格。她不由得心里一紧,迟疑着朝猫眼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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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看,原来是吴江。
她嘀咕着开门。“你今天第二次吓唬我了啊。怎么了,对我那么难分难舍?”
吴江笑着递给她一样东西,司徒打开来看,原来是几颗药片。
“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上车的时候才想起你让我给你带的药,睡不着吃一片就好。”
“我差点给忘了。”司徒又细看了那药片几眼,抗议道:“唉,我让你给我带的不是这个吧,这个对我没多大用处,而且才两片,你未免太小气了吧。”
吴江皱眉,“要不是倒时差我连这个都不会给你带。你少吞点那些药,对身体没好处。”
司徒玦好笑地说:“行了,这个我未必比你外行。”
“就因为你是做一行的,对药理和毒副作用太清楚,明知故犯才可恶。”
“别把我说成瘾君子,我的剂量我心里有数,绝对是合理范畴。谢了,你回去吧,很晚了。”她赶着吴江。
吴江摇了摇头,正待离开。司徒本欲合上的门又重新打开了。
“就两片,没得商量。”吴江在她开口前已拒绝。
司徒玦咬着自己的下唇,笑了笑,忽然说道:“不是……我只不过想问,他和她现在怎么样?”
她的话没头没尾,可吴江岂有不明白之理。
他叹了口气,她终于肯问出来了,七年里,无论在电话里还是当着面,她始终避而不谈,这不是遗忘最好的方式。不管怎么样,也许这是个进步,至少她有了直面的勇气。
“头一两年好像还分分合合的,现在应该没在一起。女的应该另有下家,你也不是不知道,那哪是省油的灯啊。至于男的,倒没有听说。”
“哦……”司徒玦轻轻拖长了声音,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以为你这辈子都不打算问了。听我一句,算了,司徒,由他们去吧,好也罢,坏也罢,不值得你记住了。”
司徒玦笑着说:“你不知道女人天性八卦,狗血连续剧都要看到大结局?”
“这样就对了。我还是那句话,感情这东西浅尝即止也未必是坏事。”
“同意。”她甩了甩手上的药片,“浮生若梦,不如善待自己。”
“那我走了,林静在下面等着。”
“请你自由的~~”司徒玦一副欢送的模样,“快走吧,别回来了。”
吴江故意说道:“那哪能啊,想起了什么我再回来找你。”
他走后不到五分钟,想必又忘记了什么折返回来,敲门声再度响起。司徒正准备洗澡,刚打散了头发。她一付受不了的样子去应门,心想:好啊吴江,故意
整我。
她拉开门,单手叉着腰,一脸是笑。
狼来了的故事终于在这晚应验了,这一次,站在门口的真是司徒玦避之唯恐不及的姚起云。
他似乎也对这一幕深感意外,愣了愣才笑道,“这么欢迎我?”
司徒玦及时收拾了自己的错愕,勾起嘴角,顺着他的话说:“是啊,现在才来,我等得花都谢了。”
如她记忆中一样,姚起云的幽默感相当之有限。
他站在那里,看着眼前的人,就连笑容都收了起来,直奔主题。
“走吧,跟我回去。”
“回去?回哪去?”司徒玦故意反问。
他看起来并不想陪着她绕弯子,淡淡地说道:“回家,你父母的家。”
“我以为你会说那是你家。”
“司徒玦,你别以为是我要缠着你。你呆在外面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回来了,连家门都不进,你知道你爸妈心里难过成什么样子吗?”
“他们可以当作我没有回来。这些年没我不也一样过?”
“是啊,所以你连回国的具体日期都没说。”
“我也没跟你说,不也那么巧遇上了吗?”
面对司徒玦的讥诮,姚起云的眼里也有了怒意,或者说那是一种被揭穿的狼狈。他知道,她不肯说回来的行程,最想避开的不是她父母,而是他。他自己都不敢相信,居然直到两天之前,小根无意间在他面前提起跟以前的一帮朋友有个聚会,而小根是那种最不爱交际的宅男,平时鲜少出去玩,他随口多问了几句,发觉小根慌慌张张令人生疑,这才知道她竟要回来了,而他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
“你父母年纪大了,你是他们唯一的女儿,你妈的腰椎去年刚动过一次手术,现在弯腰都吃力,这些你知道吗?你以为每周例行公事地给他们打个电话,就尽了你的本分?何况你哪一次的电话超过了五分钟?”
司徒玦别开脸去,“他们也不想跟我多说,当年说断绝关系的人也不是我。我离得远一些,也省得他们见到我大动肝火,伤了身体。”
她很努力地不想让语气里的哽咽听起来那么明显。她忘不了当年爸爸指着她鼻子让她“滚”时险些高血压发作那涨红的脸,也忘不了自己这次回来经过机场出口时的忐忑。她太矛盾,多害怕一踏上这块土地,就必须立刻面对七年不见的父母,然而没有看到他们,松了一口气之后,心里又是那么失落。她宁可骗自己说,爸妈根本不知道她回来了,所以不闻不问,可是姚起云提醒了她,他们明明是知道的,至少他们也没有想过时隔多年后给这个女儿一个释怀的拥抱,哪怕是一个笑脸也好。
姚起云面无表情地说:“这些话你不用对我说,你自己对他们解释――如果你觉得你还是他们的女儿的话。”
“他们有没有女儿未必有所谓,不是还有你吗?”
他微微俯身,“司徒玦,我为什么要代你去尽儿女的义务,你是我的谁?”
司徒玦有如听到了一个最大的笑话,“代我?太有意思了,他们给你吃给你穿,现在又给了你名利和地位,姚总,我是不孝,但你做的也是你的份内事。”
他不再说话了,低着头摆弄着自己的手机。司徒玦做了个“请便”的手势,退后一步就要关门,姚起云头也不抬地一手把门抵了回去,然后把手机递到她跟前。
“干嘛?”
姚起云终于看到司徒玦因为猜到他的意图而露出几分惊色,这让他总算有了几分得偿所愿的快感。
“回不回去,你自己跟他们说。”他满意地审视她的迟疑,故意压低了声音,“要不我替你说,就说你人在这里,不肯跟他们讲电话?”
司徒玦用口型吐出了两个脏字,接过了他的手机,深吸了口气,侧过身去接听。
“妈……是我……嗯……”
从紧张到激动,从激动到难堪,然后是怅然、失落,最后又归于无所谓的漠然,其实也不过是寥寥几句话,司徒玦其实已经习惯了这个模式,一桩电话而已,她本不该那么困扰的。
“明天吧,今天是因为时间太晚了,我怕打扰到你们,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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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这样吧,你们好好休息。”
她用这样的话结束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通话,显而易见地这并不是一场愉快温馨的沟通,姚起云不就是要她难堪,让他得逞一次又何妨?
“好啊,怕打扰到他们。你爸妈没白教你,真是太有教养了。果真那么晚了,刚才笑得那么甜蜜地来应门,是等着谁来打扰?”姚起云一把操起她扔过来的手机,微笑着问。
司徒玦如他所愿地重新绽开那个“甜蜜”的笑脸:“好问题,你说呢?”
“我站在这里那么久,也没见到那位访客,既然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容我也进去坐坐?”
司徒弯腰从地板上拾起入住前就有人从门缝底下塞进来的“服务行业”名片,笑盈盈地插到他的外套口袋里,“姚总要‘坐一坐’,何愁没有好地方。”
姚起云缓缓掏出那张还印着诱人女郎的彩色名片,低头看了两眼,“是比你有姿色,不过还不是我喜欢的那一型。”他说着真的就侧身打算步入房间。
司徒玦单手撑住门框,阻止了他的入侵,冷冷道:“抱歉,我也有我偏爱的那一型。”
他的身子被她的手臂挡在了门外,故意作出一个思考的表情,嘴上还彬彬有礼地说:“是吗,那真是遗憾。”说话间手下的动作却不含糊,重重地一推,好似前方是令人厌恶的障碍物。
就连对他知之甚深的司徒玦也没料到他竟然那么猖狂。
姚起云那一推毫不怜香惜玉,司徒玦脚下站立不稳,当即就狼狈地倒退了两步,后背撞上一组柜体的棱角。
“我x!”疼痛兼暴怒之下司徒玦也顾不上撕破了脸,久违的国骂如此亲切地抚慰了她的心灵。
这边姚起云已经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他闻言朝疼得弯着腰的司徒玦逼近了一步,恰恰好将她卡在墙壁和玄关形成的角落里。
“请问你怎么x?”他语气古怪,在司徒玦的冷笑声中,露出一个惋惜的神情,“怎么办,吴江估计也走远了,你等一个快要结婚的男人回来救你不太现实吧。”
司徒玦咬牙喘了几口气,最后干脆伸出脚尖踢上了尤敞开着的门。
“我不用谁救。姚起云,我会怕了你?有胆子你来啊,谁x谁还不知道!”
当门合上的那一瞬间,跟司徒玦意料中完全一样,在她粗鲁到极点的话语和只剩他和她的封闭空间中,咄咄逼人的姚起云反倒绷紧了身子露出了些许不自在,就连耳根都发了红。
一切的敌人都是纸老虎,他什么德性她没见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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