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图塔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尤四姐
“咱们这么走,不怕被西厂的人刺探到么?万一于尊到皇上跟前回禀怎么办?”
“于尊早就蹦跶不动了,留他到现在就是要他筹钱。现如今差事办完了,他也没有再存在下去的必要了。明儿一早皇上祭天我就打发人去收拾他,下了昭狱剥皮抽筋砍手脚,全看我的意思。”怕吓着她,忙换了个话题道,“你不是问上哪儿去吗,我带你去西四牌楼,那里有间屋子,是当初拿肖铎的净身银子和月俸买下的。后来死的死、进宫的进宫,那地方就一直空关着。上个月我想起来叫人去收拾了下,其实对于我来说,锦绣繁华都看遍了,提督府再气派,不过是个落脚点,不是真正的家。”
马蹄哒哒进了一条小胡同,胡同曲里拐弯,有个形象的名字叫羊肠胡同。到了一家小四合院前停下来,他抱她下马,她站在门前看,的确是个穷地方,窄窄的门脸儿,墙上嵌了小碑,豪气万丈写着“泰山石敢当”。
他推门让她进去,自己把马牵进了院子。
院子也是个小院,人多点儿可能腾挪不过来。他看她愣愣的,笑道:“这还是重新布置过的,换了屋顶粉刷了墙面。原来是个土坯,不小心一蹭就一身泥。”拉了她的手往正屋里去,屋里点着油灯烧着炭盆,打起门帘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我早早让底下人来布置了,否则进门再一样样张罗,非得冻死不可。”一头说一头替她搓手,让她到炕上坐下,自己去拎吊子斟茶让她暖身。
没有下人伺候,只有他们两个人独处,他忙里忙外的,撇开那身锦衣华服,看着真像个居家过日子的男人。音楼捧着茶盏抿嘴笑,多难得啊,遇上这么好的机缘。他们在豪庭广厦里住着不得亲近,到了这茅屋陋室,似乎心都贴在一块儿了。
南墙下还堆着木头疙瘩,他拿簸箕进来舀,驾轻就熟颠了两下,搬起来就往外去。音楼嗳了声道:“这么晚了,不是要做饭吧?”
他腼腆笑道:“我往炉膛里加点柴禾,烧水好擦身子。炕里不续柴,后半夜越睡越凉……今儿咱们不走了,在这里过夜。”
音楼讶然,脸上热烘烘烧起来,烧得两只耳朵滚烫。心说怪道把她劫到这里来呢!嘴上说得好听,什么家不家的,原来是存着这份心思!再看他,他自己也不好意思,扭头便出去了。
听见墙外打水的动静,音楼端正坐着,心里跳得厉害。他说要在这里过夜,那就是不回宫了,不会出什么岔子吧!再想想他是个靠得住的人,既然敢这样安排就能保证万无一失。今晚可以踏踏实实在一起,不用那么匆忙了,一个枕头上睡着,唧唧哝哝说私房话,光是设想就能掐出蜜来。音楼捂住了脸,越琢磨越害臊,有了这一晚,她的人生也算齐全了。这么好的人儿,这么美满的夜,是老天爷对她开了恩。
他进来,在靠墙的帽椅里坐下来。有点扭捏,还要故作大方,“两头门禁都下了钥,各宫都不往来了,没人会知道。就算上头问,我也能改记档,所以不要紧,你别忧心。”
音楼嗯了声,“我不忧心。”看他的手在膝澜上抓了放、放了抓,便道,“你很紧张么?”
他愕然抬起头来,颊上飘红,脸色却很正派,“这话不是该我来问你吗?我一个男人家,有什么可紧张的!”
音楼点了点头暗自好笑,转而问他,“你在殿里和皇上聊了那么久,都说些什么?”
提起这个他就拧了眉头,“听皇上的话头儿,是要把长公主指给宇文良时。我知道他这么做的用意,弄大了人家小妾的肚子,就拿自己的妹子顶缸。”他冷笑着一哼,“这样的皇帝,早晚要亡国的。亏他有这个脸,长公主什么身份?那个步音阁又是什么身份?他倒好,长短一概不论,自己的亲妹子,说填窟窿就填窟窿,我一个外人听了都寒心。”
音楼知道帝姬喜欢宇文良时,可因爱而嫁是一宗,被人像货物一样交换又是一宗,两者怎么混淆?她长吁短叹,“看来婚是要指的了,宇文良时的算盘不就是这么打的么!回头别和长公主说实话,就说皇上听说了他们的事儿有意玉成,也叫她心里好受点儿。”
他说知道,“我只是伤嗟,连长公主都要许人家了,不管好赖总是段姻缘。咱们这样的呢?几时才能守得云开?”
音楼也很难过,他们身处这种位置,两头都有不得已。要一桩一桩地解决,可能真要熬到白头了。
他离了座儿朝她走过来,身上熏香遇着热,愈发氤氲成灾。弯下腰,脸上带着笑,语气却很正经,两手扶住她的肩,轻声道:“音楼,咱们成亲吧!即便只是个仪式,也让我娶你。能和你拜天地,是我这几个月来的梦想。”
音楼眼里蓄满了泪,她以为自己可以遏制,然而沉重的份量打在手背上,才发现自己已经哭得难以自持。
他就在她面前,离得那么近,说要娶她。不管是不是临时起意,他想和她拜天地,自己当然一千一万个愿意。她探出手楼主他的脖子,“好,我嫁给你。”
明明是欢喜的事,却哭得这么伤感。肖铎给她拭泪,叹息道:“可惜了没有红烛,也没有嫁衣。等下次补办,我一定把最好的都给你。”
只要有这份心意,那些琐碎的俗礼都算不上什么。音楼说:“没有红烛咱们有油灯,没有美酒咱们有清茶,只要能和你结成夫妻,那些东西我都不在乎。”
早该这么做了,太后赐婚前就该和她拜堂安抚她的心,延捱了那么久,所幸她没有怨恨他,还在痴痴等着他。肖铎满怀感激,回身看,他的大红鹤氅搭在椅背上,扬手一撕,撕下方方正正的一块,那就是她的盖头。他替她覆上去,遮住了如花的容颜。
她看不见他,忍了许久的泪才敢落下来。定了心神拉住她的手,“我没有高堂可拜,咱们对着天地就算通禀过爹娘了,好不好?”
她用力回握住他,“你领我到院子里,咱们要叫老天爷看见,请他给咱们作见证。”
他说好,挑了帘子引她出门,这白茫茫的天地间一切都是虚无的,只有她的盖头红得耀眼。他们跪在院子里对天叩拜,没有人观礼,也没有人唱喜歌,但是紧紧握住彼此的手,坚信有了今天,这辈子就不会再分开了。
雪下得渐大,打在脸上很快消融,心里热腾腾的,并不觉得冷。过了礼牵她进门,扶她到炕上,匀了两口气才去揭她的盖头。她眼睫低垂,匆匆看他一眼,又羞赧地调开视线。他一味地笑,笑得像个傻子。兴高采烈去倒了两盏茶来代替交杯酒,杯沿一碰,手臂勾缠,寻常不过的茶水也喝得有滋有味。
新人坐炕沿,接下来该干什么来着?新郎官瞟了新娘子好几回,慢慢挨过去,终于抬手去解她领上的金钮子。
作者有话要说:本来想写长一点把h写完,可是长时间盯着电脑眼睛出了问题,又热又痛实在hold不住,所以肉就留到明天吧!
第88章
只不过一向灵巧的督主这回有点呆滞,他不知道她的金扣儿上有机簧,歪着脖子倒腾了很久也没能拆开。樂
音楼本来很羞怯,自己不动手显得矜持,姑娘家脸皮薄点总没有错。她满以为交给他就行的,谁知道他忙了半天都是无用功。她转过眼看他,威风八面的督主急得满头汗,那白生生的脸被汗水浸透了,像块秀色可餐的嫩豆腐。
她抬手给他擦擦,有意的调侃他,“瞧瞧这一脑门子汗哟!到底是热的还是急的?”
他幽怨看她一眼,“你说呢?下回把这副扣儿换了,什么做工,解起来这么费劲!”
“自己笨,怨人家工匠手艺不好,蛮不讲理么!”她笑着把一片花瓣往下一压,接口顺顺当当就断开了,“瞧好么?单是嵌进去的容易松动,这么卡住了随意动弹不担心领口豁开。”
他心里还嘀咕,好好的良辰美景,被这么个领搭儿破坏了。管他如何巧夺天工,横竖就是碍眼。也不接她话,继续埋头解底下葡萄扣儿。
音楼看他的脸,凑得近,想起一路走来的艰辛,心在腔子里痉挛。她抚抚他眼角的泪痣,细细的一点,别有风致。靠过去在那位置亲了亲,“郎艳独绝,世无其二。”
他听了很高兴,眨着眼睛问她,“真的么?”
她和他相视而笑,“我还小的时候我娘请人给我算命,那个瞎子说我将来嫁得很好,有个绝色无双的乘龙快婿。我娘嘴坏,常取笑我像个泥菩萨,谁配了我谁倒霉,得天天给我洗脸洗衣裳。”
“你娘说着了。”这是醍醐灌顶,他回身找盆儿,往外一比,“我去打水,伺候你洗漱。”
新女婿忙着表现,衣裳解了一半跑了,音楼觉得好笑,索性把褙子脱下来搭在椅背上。炕头有个黑漆螺钿柜,她扭身开门,拖出一床秋香色五幅团花炕褥,归置好了他恰巧进来,端着盆,盆里热气缭绕,这么个精致人儿干粗活,看上去还是有点傻。可是傻归傻,音楼看着却心满意足。以小见大,一个过分骄傲的人心甘情愿给你做碎催,那就说明他是真的很在乎你。
她像个大爷,笑吟吟坐着,并不搭手。他绞了帕子来替她擦脸,轻手轻脚把她唇上胭脂卸了,趁机上来吮一口,像中途讨了打赏,欢喜得眉开眼笑。音楼闭上眼任他忙,他解了她的中衣和主腰,手巾从脸上移到了胸口,热乎乎擦一擦,擦完清凉一片,然后他低头相就,峰顶是温暖的,在他口中。
这节骨眼儿,火星子溅到了柴禾堆似的,轰然一声就着了。他反手把帕子扔了,准确无误砸进木盆,水漾得满地都是也顾不上,如狼似虎把她压进了被褥里。
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虽然不是头一回,但是心境不一样。音楼眼梢含春,他撑着身子在她上方,她受不得怀里空虚,勾手把他拉下来,密密和他贴合在一起。
“我觉得有点对不住彤云。”她含着他的耳垂模糊地咕哝,“她是你明面上的夫人。”
“傻话。”他的手在她乳上揣捏,微喘道,“我的夫人究竟是谁,你不知道么?虽说迎她过了门,没有婚书没有拜堂,她自己心里都明白。如果有一天咱们能离开这里,我会给她钱,保她一世吃穿不愁也就是了。”
只有在他们脱身的时候才能放她自由,如果局破不了,那么这个围城就一直存在,谁也不能提前离开。虽然对彤云残忍,却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一个人脱离了掌握,再要让她唯命是从就不容易了。
可是眼下这种情况,拿个不相干的外人做话题,显然不合时宜。他俯身亲她,香糯的吃口,果真是个好宝贝。真难得,头回在含清斋,叫她吃了大苦头。二回在佛堂里,帷幔后头续恩情,连个借力的地方都没有。还是这回好,不怕有人中途打搅,有炕有褥子,天时地利得无与伦比。
他吻她,把那根丁香小舌勾出来细细咂弄,屋里灯火朦胧,她的眼神也是迷茫的。他捧住她的脸,“音楼,咱们终于成亲了。”
她笑起来,嗯了一声,眼泪滚滚从眼角流进鬓发里,“我真高兴,以后就算不能常相见,我知道自己是你的妻,你在宫墙那头等着我,我就觉得有力气,一定能够撑下去。”
他闭了闭眼,“咱们的事,只有等到改朝换代了,否则谁都逃不出去。我不知道还要多久,大邺中枢虽然是个老朽的躯壳,但是周边还有藩王,宇文良时起兵也需要时间。”
她说:“我不急,你自己要小心,一步步稳扎稳打,千万不要急进。我在宫里好好的,有吃有喝颐养得不错,你派来的宝珠也能接彤云的班了,我没什么后顾之忧。只是你……我不说出口,其实最担心的就是你。你和皇帝打交道,和那些朝臣藩王打交道,他们对你虽有这样那样的忌惮,可他们都恨你。”
“我知道,我自己会多加小心。”他的手探到她温热的小腹,不无遗憾道,“我在宫里看着那些皇子满世界撒欢,其实挺不待见。别人的孩子怎么那么烦人呢!咱们自己的肯定不一样,可惜了……”
可惜不能怀上,就算怀了也不能生。音楼明白他的遗憾,自己也是同样的心。皇帝后来没有翻过牌子,冷不丁怀了孕,那就是泼天的大祸。她摇了他一下,宽慰道:“不要紧的,总能等到那一天。到时候咱们生好多,有男有女,房前屋后全是孩子,吃饭八仙桌坐不下,咱们得打个大台面。”
两个人贴嘴笑,牙撞着牙,设想一下已经异常满足。
笑够了,音楼才发现自己早就被他剥光了,他倒好,还穿得严严实实。她不依了,把他推倒,自己翻身起来扒他衣裳。他觑着两眼,满脸的谗样,音楼知道他视线在她胸脯上打转,有点不好意思,一手掩着,一手去解他衣带。他来搬她的手,嬉笑道:“别挡着,我爱看的。”
“色胚!”她捶了他一下,横竖被他摸够了,再看看也没什么。
她手上动作,不经意间一个捧夹,看得他目瞪口呆,“养得果真好……”
音楼回过神来捂住了脸,“不许说!”又扭捏道,“奶妈子似的,丢死人了!我也想法子想叫它小点儿,每回都勒得喘不上来气,还是这模样。”
她真是个傻子,什么话都敢说。嫌自己胸大穿衣裳不好看,却不知道在男人眼里简直就像捡了漏。肖铎温声安抚她,“别人求都求不来,你怎么能不知足呢!暴殄天物要遭天打雷劈的,这么漂亮,长在你身上,你要好好待它。往后不许勒着它,看勒小了我找你算账。”
她从指头缝里看他,“爷们儿喜欢么?”
他点点头,“反正我很喜欢。”
只要他喜欢就好了,音楼觉得很欣慰,他靠过来,把脸埋在她怀里,她坏心眼儿地压住他的后脑勺,险些把他给捂死。
光溜溜躺在一起,钻进被窝,被窝里很暖和,他覆在她身上。专心致志吻她,从锁骨一直往下。她那么美,起先还有些放不开,后来大约也适意了,渐渐像朵花儿,一片花瓣接着一片花瓣地绽放,叫他这乡巴佬目眩神迷。
他的嘴唇所到之处都能引发一场大火,音楼浑身燥热,只是表达不出来。他托起她的臀,舌尖在溪谷游走,她倒吸一口凉气,连脚趾头都蜷缩起来。挣扎着去推他,他分明坚定不移,她化成了一汪水,他爱怎么摆布都由得他吧!被别人不小心碰了一下都要做脸子的人,如今这样侍候她,她知道他在以他全部的方法爱她,尽够了。
他把她抛到半空中,上不接天下不接地。她攥紧了被褥不知所措,他的手指挪过来按住那处,自己攀身寻她的嘴唇,把她难堪的尖叫堵在了口腔里。
音楼浑身打摆子,眼里含着泪,“这是什么?”
他含蓄一笑,“这是真正的快活。”
她想起上回在乌衣巷里装样儿,羞得两颊通红。心满意足了,自己也想回报他,便按他躺下,学着他的套路,舌尖在那茱萸上画圈,把他撩得频频抽气。
他这些年养尊处优,身子保养得很好。她的嘴唇滑过玉做的平原,看见小督主头戴盔帽脚踏祥云,正遥遥冲她点头哈腰。她嗤地一笑,凑过去贴面同它打了个招呼。
小督主很漂亮,笔直的身条色泽温婉。只可惜了肖铎的身份,怕长胡子就得用药控制,连带着它也一块儿遭罪。她越发的怜爱它,细细吻它,一个错眼往上瞧,肖铎满面桃色,咬着唇,忍得辛苦难当。
她停下来,咧嘴想揶揄他几句,还没开口就被他搬到了身上。
他通身都舒畅了,闭着眼,静静躺着。上面的人有点慌张,两手撑着他的胸口呆若木鸡。他终于睁开眼瞧她,无可奈何扶住她的胯,手把手的教她。师傅领进门,修行靠个人。音楼不算笨,试了试,妙趣留给她自己发掘。可惜体力不好,没多久就败下阵来,懒洋洋趴在他身上不肯动弹了。
肖铎心里急,女人靠不住,紧要关头还是得靠自己。他翻身把她压在底下,她幽幽瞥他,媚眼如丝。他心头火烧得旺,练家子,身手和耐力都了得。也不知是怎样一片昏天黑地的交战,她咬着唇隐忍,他急切地吻她,“快活就叫出来。”
她呜呜咽咽地迸出声,伸出两手来,仿佛溺水的人寻找浮木。他重新低□子让她能够搂住他,只是越来越急,浪头也越翻越高,突然到了失控的边缘,迷乱、激烈、浑身颤抖,如大潮袭来,禁不住吟哦长叹。
街口传来梆子声,一路笃笃敲击过去,灯油耗尽了,灯芯上的火头渐次微末,粲然一跳便熄灭了。
浮图塔 第51节
黑暗里听得见彼此的喘息,隔了好一会儿音楼才问:“什么时辰了?”
他说:“三更了。”
在一起的时光总嫌短暂,离天亮还有三个时辰,好在冬至休沐,他也不必赶在五更见那群阁老们。她侧过身去,摸索着抚抚他的额头,“累么?”
他的手却贴在她胸上,“不累,还可以再战。”
“疯了!”她吃吃笑道,“仔细身子,这么混来还得了?”
他探过去,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一手与她十指交扣,喃喃道:“如果天一直不亮就好了……这一夜是偷来的,下次不知道要隔多久。”
有些事上女人比男人更果敢,音楼知道自己不能抱怨,他已经够难的了,不要再增加他的负担。他说和她拜堂是他长久以来的梦想,对她来说何尝不是?这样如珠如玉的人,往后就是她的了,光是这点就够她消受的。他们还在一座城池里,总有不期而遇的时候,实在想他,就找个借口传召他。皇帝在西海子悟道,荣安皇后又死了,宫里没有别人知道他们的长短,偶尔见一次总不打紧。
他语气哀怨,音楼在他背上拍了拍道:“咱们有一辈子,不急在这一时半会儿。如果宇文良时手脚够快,咱们就早一些团聚;要是他有生之年不能攻进紫禁城,那咱们就再找出路,没准儿遇见个契机就全身而退了。老天爷既然让咱们在一起,能有今天这份福气,一定不忍心瞧着咱们两处煎熬。所以你要平常心,不要强求,顺势而为才是上策。”
她是在安他的心,难为她这么体人意儿,他摘下筒戒塞到她手里,“我连聘礼都没有就把你娶进门了,真对不住你。这个你留着,是我给你的信物。好好保存,想我的时候拿出来瞧瞧,就像我在你身边一样。
她道好,紧紧攥在手心里,“我会小心保管,绝不落别人的眼。”
“好姑娘……”他嗡哝着,把她的一条腿捞起来盘在自己腰上。
音楼怔了怔,他挪过来,火热的身躯跃跃欲试。她会心笑了,“臭德行么!”用力抱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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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大家的赏,鞠躬!!
第89章
这一夜真纵得没了边儿,肖铎那份粘缠的劲儿实在了得,他是个想到就要做到的人,只不过在外面吆五喝六,到了她这里换了手段,也不言语,就是黏人。亲音楼嘴里嫌他闹,却闹得甘之如饴。迷迷糊糊间天色转亮了,头靠着头眯瞪了一小会儿,起来的时候眼下泛着青影,两人相视,笑得都有点尴尬。
音楼是个好媳妇,起得略早些,备好了青盐洗脸水,又伺候男人穿衣束带。临要走的时候拔了一支玉簪递给他,见物如见人,嘴里不说什么,各有一番苦闷的滋味在心头。
悄悄回到紫禁城,踏进贞顺门便有一种重回牢笼的郁塞,昨晚像个梦,梦醒了,还得按部就班地生活。
今天是冬至,皇太后率后妃们祭奠祖先。奉先殿里香火鼎盛,大家拈香追思、磕头化纸,按序走完一轮,便回皇太后宫中开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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