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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杯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流鸢长凝
“咳咳。”厢房之中,偶尔突兀地响起一两声苏折雪的轻咳。
叶桓安静地立在小院中,静默地看着门扇上映出了倩影,蹙眉问向身后的太医,“怜影身上的蛊毒清得如何了?”
太医摇了摇头,叹声道:“蛊毒入心,岂能真正清除?若无长生杯,或许可以冒险一试,可……可怜影姑娘这身子,实在是捱不住那经脉逆行之罪,只怕蛊毒未清,便香消玉殒了。”
叶桓暗暗握紧了拳头,“那若一直服用你给的药丸,她能活多久?”
太医琢磨片刻,如实道:“最多再活三月。”说完,又犹豫地想了想,开口道,“三殿下请恕下官直言,她不过是小小的一个舞姬,实在是犯不着……”话才说了一半,便对上了叶桓一双冰凉的眸子,当下咽下了想说的话,“下官还是回去给薛姑娘准备药丸吧。”
叶桓冷冷地看着太医慌张地退出宫殿,再回过头来,厢房烛火已灭,苏折雪许是已经睡了。
“沈远那边最近可有什么动静?”叶桓问向了一边的小厮。
小厮连忙摇头道:“上次宣华公主来此受惊之事,已传得满宫皆知,大家也习惯了殿下这儿有位面带银面具的舞姬,最近沈少将军正迷临安新来的几位风尘姑娘呢,只怕也淡忘了这事。”
“那就好。”叶桓松了一口气,有些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回头又瞧了一眼苏折雪所在的厢房,喃喃道:“苏折雪,你究竟值不值得呢?”
夜色渐深,万籁俱静。
“咯吱——”小窗被风吹开一个小口,月光泻入厢房,照在了一袭红纱之上——纱影翩翩,玉足凝雪,一个银面具之上,一双媚眼明媚如星。
只见苏折雪轻轻将小窗打得更开,看清楚了檐头所在,足尖一点,便飞出了厢房,掠上了飞檐,沿着宫墙朝着后宫的方向小心跑去……
奉天殿是后宫最高的一座建筑,座落在后宫的中央,这是大云历代帝王的寝宫。
云徽帝自从得到寒西关加急快报,知道战争暂时休止后,已经歇在奉天殿一日未出了。
苍老的手颤抖地握着玉杯,幽蓝色的龙纹流光最终隐没在了玉杯之中,云徽帝急急地喝下玉杯中的酒汁,脸上的皱纹竟散去些许,云徽帝终于可以长长地舒出一口气来。
烛影摇曳,云徽帝缓过了气来,把长生杯小心收在枕心中,躺在龙床之上,却辗转难眠。
寒西关急报,是用长生杯唬住了晋兵,也就是说,大晋如此疯狂来袭,为了也是这枕中的圣物。
万岁只能有一个,自然他叶承天得了,便不可以给晋永帝萧扬。可是,若是得不到长生杯,死亡的恐惧必定会让晋永帝做出更加疯狂的攻城举动来,寒西关又能撑多久?
想来想去,云徽帝更加难眠,便披着黄袍从龙床上下来,走到了龙案边,疲惫地坐了下来。
“蔡克恩!”
“回皇上,蔡总管伺候皇上歇息后,便下去小憩了,您有何吩咐,奴才还候着呢。”
云徽帝听着殿外的回话,苦笑着摇了摇头,“无事了,你们继续候着。”
蔡克恩那老狐狸就算捱不过瞌睡,也要安排个人在外候着,名为伺候,实则监视。
这些,云徽帝心知肚明,可是又无可奈何。自从国寺长公主尸体被烧后,云徽帝知道,他用来节制百官的法宝已经荡然无存,他手中的皇权越来越少,也让他越发的害怕。
“唉……”长长地一叹,云徽帝拿起龙案上的奏折随意看了看,不禁皱紧了眉头,冷笑道,“满朝文武,没有一人能为朕分忧啊。”
“啦……啦啦……”
妩媚的女声突然在静夜中响起,惊扰的不止是当下的云徽帝。
宫卫惊声问道:“什么人?!”
云徽帝起身走到窗畔,却瞧见月华之下,一袭红衣独立宮檐之上,对着这边倾城一笑,便一跃而下,跳入深宫巷陌之间,消失不见。
“追!”
“不……不必了!”云徽帝示意宫卫莫要追下去,嘴角却浮起一丝笑意来,“能在后宫如此走动的,只能是后宫的人,朕这后宫已许久没有出过这种有心的丫头了。”
“皇上?”
“你们给朕暗暗查一查,最近各宫可有新制红衣的?”想了想,云徽帝又加了一句,“再查查最近可有人打造银面具的?可要记清楚了,要暗查!”
“诺!”
云徽帝目光飘向那袭红衣消失的方向,只觉得这惊艳一瞥已足以挥散心底那些阴霾,至少在这后宫之中,总归是有些女人会想着法子的靠近他,想着法子的吸引他的注意,再想着法子的讨要他的恩宠。
每当有这样的女人出现,云徽帝才能真正觉得自己是个皇帝,是后宫三千粉黛心心念念的皇帝,也是三千粉黛唯一的夫郎。
“来人。”想着想着,云徽帝便动了旖旎之念,本就是四十壮年,暂时忘却那些烦人的国事,这后宫就是他的世外桃源,“命敬事房送几个新选秀女的名册来。”
“诺。”
云徽帝回味着方才那袭红衣的妩媚,又忍不住加了一句,“一会儿不管朕选了哪一个秀女侍寝,都给朕穿上红衣。”
“诺!”
一夜过去,终究无事。
后宫素来藏不住什么秘密,昨夜那一袭红衣月夜上檐之事传到皇子宫殿这边已经是面目全非。
“你可听说了?昨夜后宫里来了一只红毛狐狸精啊!”
“可不是么?据说皇上看见了,瞬间给勾了魂,天都快亮了,竟还宣了秀女侍寝,还要穿着红衣侍寝呢!”
“你们说,这好端端的皇城,怎会突然冒出个狐狸精啊?”
“照我看,狐狸精是假,是哪个想出头的小丫头使的把戏,目的就想让皇上注意到她,然后飞上枝头,尝一尝做主子的滋味!”
“呀!这可好大的胆子啊!若是沈贵妃彻查下来……”
“嘘……”
“都知道这是掉脑袋的事,这小丫头简直不要命啦!”
“咳咳!”角落中的唧唧歪歪让叶桓殿中的女官甚是不悦,下意识地咳了咳,让这群小厮宫娥暂时闭了口,“该做什么便做什么去!”
“诺。”
厢房之中,苏折雪早将昨夜红纱给烧了个干净,当听见这些流言,她不禁唇角微勾,露出一个淡淡的笑来。
经昨夜那一瞬,苏折雪知道,这后宫中的风浪,是不会消停了。
叶桓得到了风声,便急匆匆地赶回了自己宫殿,“薛姑娘可起身了?”
“殿下找我?”穿戴整齐的苏折雪戴着面具打开房门,笑吟吟地迎上叶桓,“怜影拜见殿下。”
叶桓紧张地上下瞧了一眼苏折雪,犹豫片刻,终于忍不住问道:“昨夜……你可去过哪里?”
苏折雪愕了愕,“殿下这话何意?”略微一顿,故作恍然地正色道,“难道殿下以为昨夜宫里那只狐狸精是怜影?”
叶桓没有应苏折雪的话,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答案来。
苏折雪委屈地蹙了蹙眉头,带着一丝哭腔道:“我不过是个将死之人,来殿下这里,只求安静活完这一年,免得惹子鸢伤心。我又怎会存了勾引皇上之心?殿下可以想想,当初若是怜影有心要入皇城,只要在醉今宵的小曲中暗示一二,自然有心之人会把这事传到皇上耳中,我只须安静等待一纸圣旨,便可以成为这皇城中的女人。”说着,她小指轻轻地勾住了叶桓的衣袖,“况且,我只是一个弱质女流,只会献舞唱歌,哪里能一个人跑到后宫皇上跟前去装狐狸精?殿下若是不信,可召太医来瞧瞧,如今我这身子已经大不如前,莫说是爬墙,就是跳舞跳得久了,也会觉得呼吸不畅,甚是难受。”柳眉蹙得更紧,苏折雪语声中的鼻音又浓了三分。
叶桓看得心疼,仔细想想,她说的也句句在理,若是真想入宫,就凭她临安花魁的名头,就算封不了妃嫔,也可做个才人。
“是我多想了。”叶桓歉然抬手,想要扶住她的双肩,却被苏折雪恰到好处地避了开来,心头一急,目光对上她那双隐隐有泪的美眸,只觉得自己的魂都要丢了,“是我不好,怜影,你不要哭啊。”
“呵,殿下竟然认为怜影是那种谄媚贪图富贵的女人。”苏折雪往后退了一步,对着叶桓行了个礼,“原来今日不止是殿下错看了怜影,还是怜影错看了殿下。”
“你想做什么?”
苏折雪苦涩地一笑,“现在子鸢定然知道我下落不明的消息了,她难过上一些时日,必定可以放下我,过她该有的生活。既然我此愿已成,不若从今开始闭门绝食,早早了断了这条残命,以免无端遭人猜忌。”
“你敢?”叶桓怒声一喝,又怕语气吓到她,语气忍不住又柔了下来,“你答应过我,会做我的舞姬一年,你怎可食言?”
苏折雪自嘲地笑道:“怜影本是守诺之人,然而,今日分明是殿下……”
“我已说过,今日是我不好,怜影,我保证,从今往后,不会再怀疑你什么!”
“当真?”明眸含泪,苏折雪问道。
“当真!”叶桓重重点头,突然指天盟誓,“苍天在……”
“好了,殿下莫要如此!”苏折雪忽地抓住了他的手,低眉道,“我信殿下便是。”
柔滑的纤指在手,那酥媚的声音落入耳中,竟是前所未有的醉人,叶桓痴痴地看着苏折雪的眉眼,当与她的眸光相对,心跳如擂,再也静止不下来。
暗暗地,叶桓在心底告诉自己,“苏折雪,总有一日,我要你心里只有我一人!”





倾杯 第一百一十章 .咫尺若千里
清晨,屯兵临安城外。
叶泠兮先带着锦奴入宫面圣,留下了子鸢在营中等待后面安排。
待叶泠兮一走,子鸢便差副将找了留在醉今宵的下属来军营。
“这些日子,临安皇城内外可有什么大事?”大帐之中,子鸢问出了话。
禁卫营将士抱拳道:“回大人,大事倒是没有,只是……”他害怕地看了看子鸢凝重的脸色,“苏姑娘……她……”
子鸢叹声道:“姐姐是个好人,既然捞不到尸体,就证明她定然还活着。”说着,子鸢定定看着他,“这些事也怪不得你们……”
“还有……还有……那日追着翎姑娘去的兄弟,好像被翎姑娘喂了蛊虫,大人若是与翎姑娘见面了,可否求翎姑娘……”
“不必了,她若是真有蛊虫,只怕那位兄弟是活不到今日的。”子鸢摇了摇头,“你们可以放心,她不会真的伤害你们。”
“当真?”
“我乃堂堂禁卫都尉,还会骗你们不成?”子鸢故意黑了脸,吓得禁卫营将士连忙跪地抱拳。
“大人莫怪,是属下失言了。”
子鸢淡淡一笑,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头,就像是当初一样,“你别怕,我没做这都尉大人之前,可是与你们胡吃海喝过的,当时我是什么样的人,此刻还是什么样的人,从头到尾,还是那个成日嘻嘻哈哈的小祁。”
禁卫营将士心头一暖,“是我们这群兄弟对不住你,没有好好保护好苏姑娘,唉。”
“姐姐的事暂时先放一边,如今国难当前,我最担心的还是寒西关。”说着,子鸢叹了一声,“寒西关撑不住多久,我更不知道咱们的陛下这次能加派多少兵马给我,大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大人的意思是……”
“嘘……此话我只对你说了,你可别传出去。”子鸢连忙示意他谨守口风,“我方才问你有没有什么大事,是为了弄明白当今朝局是否如我离开那会儿一样,好想法子帮帮咱们的陛下多争点兵马回来。”
“唉……”禁卫营将士连连摇头,“只怕皇上还以为你与公主回来是为了报喜,以为这场战争过去了。这几日朝廷还是没有什么官员变动,倒是后宫中出了一个神秘女子,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在皇上视线之中,让皇上惊鸿一瞥后又消失得干干净净。皇后与沈贵妃这几日把后宫都翻了个遍,就是找不到这个有心的姑娘。皇上这几日可心心念念想的都是这个女子,若是真寻到了,定会成为后宫新宠,只怕从此沈贵妃一家独大的局面怕是要改变了。”
子鸢含笑不语,心头已经了然,这临安城有这个能耐的,除了她的苏姐姐还有谁人?当听到同僚说完这事,子鸢的心算是定了几分。
苏折雪没有魅惑叶桓做出夺嫡之举,看来目标并不是叶桓,如今在后宫闹这一出,想必确实是为了趁乱找寻长生杯下落。云徽帝正值壮年,可是这身子却不似壮年,这几日被美人勾了魂去,只怕最近满心满眼都是美人,这后宫临幸之事必不可少,想必身子必定会吃不消。太医或许可以稳住云徽帝的身子,可若是纵欲太多,为了长生回元,定会想到那个传国圣物长生杯。
苏折雪在宫中为暗,只要云徽帝露出一点长生杯的踪迹,定能设法完成盗杯的大计。
如此,她与苏姐姐真正团圆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长生杯到手,再助阿翎完成夺嫡大计,那寒西关的危机可解,她也可以带姐姐一起回到大晋,去救她的父母兄长远离蛊祸,安安稳稳地做个太平商人,平静度日。
想到这里,子鸢嘴角浮现的笑容让禁卫营将士看得惑然,“大人,你怎么了?”
子鸢回过神来,笑容突然变得有些邪魅,“我只是想,后宫这个女人是怎样的魅惑?若是可以让我也亲眼看上一眼,那此生也足矣。”
“哈哈,大人原来也有好……好……”禁卫营将士话说到了一半,忽地发现这“好/色之心”四个字说出口,岂不是在贬子鸢的同时也贬到了当今圣上?连忙打嘴道,“看我这不会说话的!该打!”
“没事,没事。”子鸢笑着劝了一句,“我承认我好/色……哈哈……”
姐姐那般妙的一个女子,世人岂有不动心之理?
“圣旨到——”
子鸢帐中笑声未了,帐外便响起了一个太监的尖细声音。
笑容微敛,子鸢连忙掀帘带着禁卫营将士走出大帐,跪地接旨。
“诏,禁卫营都尉祁子鸢速速入殿面圣!”
“臣,接旨!”
子鸢连忙接旨,才站起来,太监便命人牵来一匹马儿,“大人速速入宫吧。”
“有劳公公啦!”子鸢点点头,翻身上马,勒紧缰绳,“驾!”
马儿如箭,飞蹄驰出营帐,朝着临安皇城的方向驰去。
不多时,马儿驰到宫门之前,子鸢翻身跳下马儿。
“拜见祁都尉。”两名宫卫上前牵马,对着子鸢一拜。
子鸢微微点头,将头盔取下递给其中一名宫卫,又解下腰间佩剑交给另外一名宫卫,“有劳二位了。”
“都尉大人请。”
“请!”
就在子鸢大步踏入宫城的同时,叶桓正在宫楼之上安静地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还以为今日祁子鸢定会来他宫中大闹一番,却不想祁子鸢今日入宫竟是一纸圣旨传召。
“看来我是白带你来这里暂避了。”叶桓回过头去,瞧向身后的小太监,只见她明眸带泪,眼底眉梢俱是欢喜,心头不由得一酸,冷声道,“你若是想与他重逢,本殿下还是可以割爱的。”
苏折雪摇了摇头,涩声道:“殿下有心,怜影感激万分。只是,既然当初怜影开口求殿下相助,便不打算再与她重聚,以免相处日久,他日生离死别的痛苦更甚。”
“说什么傻话!”叶桓怒喝一句,又觉得语气重了些,声音连忙柔了下去,“说什么死不死的,有本殿下在,你怎会那么容易死?”
苏折雪摇头轻笑,泪目瞧向叶桓,那眸底的深深哀凉让叶桓忍不住心疼,“生死已定,怜影早已看淡,殿下不必为了怜影……”
“我说了,不准你死,便是不能死!”叶桓伸出双臂,扶住了苏折雪的双肩,“你就依我的,先让太医治治,给你治毒的那位太医是我这边的人,他定会尽心为你祛毒,或许真可以不用长生杯就让你痊愈。”顿了一下,叶桓的双臂往下滑,握住了苏折雪的双手,正色看着苏折雪的眉眼,“若是他也救你不得,我自会想法子向父皇借长生杯,你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死的!”
“怜影……”
“什么都不要说了。”叶桓突然双臂用力,将苏折雪拉入了怀中,紧紧拥住,“你出身风尘又如何,心中有人又如何,甚至命不久矣又怎样?只要你愿意给我机会,我可以为你想尽一切法子续命,可以就这样温暖你,保护你一辈子!”
“殿下请自重!”
苏折雪冰凉的声音从叶桓怀里响起,让叶桓不禁双手一松,让苏折雪离开了他的怀抱。
“我……是我方才失礼了……”叶桓歉声说完,想要解释什么,苏折雪已经先他一步开了口。
只见苏折雪走到了宫楼窗畔,瞧着子鸢的背影渐行渐远,苦涩地笑道:“殿下之心,怜影明白,只是这宫墙虽高,却掩不住各宫的眼线,若是方才殿下那失仪之举被人瞧了去,只怕后宫要起流言,说殿下贪恋少年太监,有逆人伦。”
叶桓听她没有责怪自己的意思,反倒是为他着想,心头大喜,笑道:“还是你想得周到,方才是我失仪了,怜影,你不怪我便好。”
苏折雪强笑回头,道:“殿下一心为了怜影,怜影若是还怪罪殿下,那真是无心之人了。”说完,又转过了头去,本是打算再瞧一眼远行的子鸢,可视线之中忽地出现了同样赶入宫的少将军沈远,嘴角微微勾起一丝媚笑来,“殿下,方才是怜影无礼了。”
叶桓看得心神俱荡,眼底心头只剩下这一张勾人心魄的脸蛋,忍不住走了过去,再次扶住了她的双肩,“你也不必再向我道歉了,我们两个不该如此客气的。”
“嗯。”苏折雪点了点头,下意识地回头瞧着子鸢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之中,忽地捂住心口,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来,“咳咳……咳咳……”
“怜影!”叶桓连忙环住她的身子,让她靠在怀中,“你怎么了?”
“我……我只怕……是蛊毒又发作了!”
“来人!”
叶桓在宫楼上的这一声叫喝让宫楼下的沈远下意识地抬眼一瞧——穿着小太监衣服的苏折雪被当今三殿下紧紧抱在怀中,一瞬离开了窗畔。
“岂有此理!竟敢耍本少将军!”沈远握紧双拳,刚想冲上宫楼去,却被宫卫给拦了下来。
“这是宫城重地,少将军要去的大殿该往那边走。”宫卫抱拳提示。
沈远怒然拂袖,恨恨地再往窗口瞄了一眼,“走着瞧!”




倾杯 第一百一十一章 .殿上逼姻急
“回殿下,薛姑娘是因为忧结于心,才会导致心脉受阻,从而牵引蛊毒攻心。”殿外,太医连忙回报苏折雪情况。
叶桓忧心地问道:“她此番可危及性命?”
太医摇头道:“还好薛姑娘体质不错,这才捱住了,下官这几针下去,可保她一月不发蛊毒。”
“很好。”叶桓点头,“这次本殿下定要重重赏你。”
太医连忙拜谢,“谢过殿下。”
叶桓叹了一声,看着榻上依旧深眠的苏折雪,只觉得心头疼得难受,这个女人情根深种,哪怕只这样远远地看一眼祁子鸢,都能伤心至此,他又如何能走得进这个女人的心呢?
除非……心死!
只要能让苏折雪心死,他便有机会走入她的心。
想到这里,叶桓算了算时辰,此刻大殿议政应当正酣,他也该去殿上露个脸,看看有没有机会撮合楚山与祁子鸢。
“你们好生照顾怜影。”叶桓匆匆吩咐了一句,便走向了内殿,准备更换朝服去殿上觐见。
大殿之中,气氛凝重。
云徽帝皱眉坐在龙椅之上,眼底俱是疲惫之色。
殿中百官肃立当下,没有谁站出来解开这一霎的沉默。
“父皇,寒西关撑不住多久,还请父皇速速派兵支援寒西关!”叶泠兮静待云徽帝发言,可一直等不到云徽帝开口,忍不住跪地求道。
云徽帝为难地看着殿中的楚山,她该明白,如今他还能调哪里的兵马驰援寒西关?
子鸢踏入大殿,快步走前,对着云徽帝跪倒,起身抱拳道:“微臣拜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云徽帝长长地叹了一声,“祁都尉,你说,寒西关的情势是否如楚山所言,大晋有吞灭我大云之势?”
此时此刻,云徽帝还想从子鸢口中找到那么一丝和谈的可能。
子鸢侧脸望了一眼叶泠兮,正色道:“回陛下,确如楚山公主所言,若再不增派援军助阵寒西关,寒西关撑不过这个月。”
“这……这该如何是好?众卿家,你们回答朕,朕该如何是好?”云徽帝惊恐万分,没想到等到楚山归来,得到的却是这样一个噩耗。
百官之首,立在楚山边上的九千岁曹衙眯眼冷冷一笑,突然开口道:“既然寒西关危急,陛下自然该派兵支援,老臣还是那句话,若是公主殿下愿意嫁与犬儿,这国事便是微臣的家事,自然老臣会携子一同带兵驰援寒西关,保我大云上下安然。”
“不错,只要公主殿下肯嫁与我,就算让我马上去死,我也愿意啊!”曹伯宵连连点头,只差没有当殿指天盟誓了。
“你……”叶泠兮愤然起身,明眸染泪,紧紧盯着曹衙,“若是本宫不嫁入你们曹家,寒西关危急的国事便不是你们的家事么?”
曹衙点头道:“方才听公主陈情,晋国此来,主要是为了长生杯。自然,要解寒西关之急,也并非要出兵,只需……”曹衙的目光瞧向了云徽帝,“皇上把传国圣物长生杯拿出来,与晋国换个太平交易,这场战争自然便可以消弭。”说完,曹衙看了一眼镇国大将军沈佑,“怀璧其罪,若是为了这个所谓的圣物,累及大云这百年江山不保,可就是大大的不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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