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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辅家的长孙媳

时间:2023-05-24  来源:  作者:刹时红瘦

    谢四娘客居之处是在后花院的东角,从月亮门进去,就见玉兰树下正值荫凉,女子斜靠美人榻上,是背向这面,所以也看不见她是醒着还是睡着,还是廊庑下正做针线的婢女抬眼看见了来人,放下活计就匆匆往这边儿走,美人榻上的女子也被惊动,起身往这边看来,连忙着履,一边过来一边还用帕子拭泪,最终却也是没能在见人时拭净脸上的泪痕。

    春归一边听易夫人劝慰谢四娘,一边打量。

    眉眼和谢昭仪并无相似之处,眉色更浓,眼角更圆,上眼睑褶纹极深显,长出眼角寸许,原本应当让双目更有神采,奈何这些日子应当时常哭泣,下眼睑实在有些浮肿了。

    自然也是无心妆扮,又因难免辗转反侧茶饭不思,脸上稍带着菜色。

    听说干脆让程瑜忤逆父祖的提议,谢四娘惊呆了:“真与家族反目,三郎的前程可真就毁了!”

    易夫人恨铁不成钢:“那也总比你们两个真相约着殉情要好!你们以死抗争,到头来还不是要背着忤逆尊长宗族的罪名,还指望着一双子女离开父母庇护,日后能够平安喜乐你们的婚姻,是遵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不是无媒苟合,凭什么英国公府就能以莫须有之罪勒令程瑜休妻父慈子孝,尊长不顾法理人伦,就算他们狠绝毒辣,状告程瑜不孝,国法也不会判定程瑜的罪行!除族也就除族了,你们一家四口能够骨肉/团聚、平安喜乐比什么都重要。”/

    春归在一边拼命的颔首。

    易夫人又道:“你没有任何罪错,程瑜直至如今还不肯听从父母之命写具休书,我也相信他待你也是有情有义的,你不如就这样提议,看他




第304章 好个芳魁
    谢四娘的风闻和顾纤云的叙述又再产生分歧。

    但这并不能够实证顾纤云一定说了假话,要知做为世子夫人,韩氏在英国公府可是仅次于英国公夫人的第二主母,她想在府里造成某种风言可谓易如反掌的事,而经过这回晋国公府之行,春归唯一能够证实的,就是顾纤云的确极受英国公世子的宠爱,这和她声称英国公世子待她有情有义的说法契合。

    纵然一个佃户出身的宠妾的确不能对韩夫人造成实质的威胁,可一个女子的恨意产生,往往并不限于造成威胁这个前提。

    就像彭夫人,她的正室地位同样没有产生动摇,不过仍然会让许多庶子庶女胎死腹中,而且最终连紫莺的性命都一并谋害,人心怀有的恶意,“妒忌”二字往往就已经足够引起爆发了。

    那些所谓的礼法内训,贤良淑德的教条,约束的只能是彭夫人一类人的表面言行,对于内心越积越厚的阴毒和抗拒根本无能为力。

    韩夫人是不是同样具备一张伪善的面具

    这晚春归召回了渠出,她迫切的需要知道程玞的情况。

    “看上去倒不像体弱多病,不过的确是在饮用汤药调理,韩夫人亲手煎的药,说是给她自己防治旧疾,暗暗的让小儿子服用,所以据我判断,程玞怕是真有痫证,顾氏说的这话并非杜撰。程玞颇为寡言少语,看着虽是文质彬彬,对兄弟手足温和有礼,独处时神色却总有几分阴沉,他屋子里的婢女对他十分敬畏,这样的敬畏可谓发自内心,不像赵兰庭,虽然也从不和婢女亲近,那个什么和柔却还敢含情脉脉的主动接近,程玞院里的婢女就连端茶递水的活计,似乎也是大气不敢吭,就别说暗送秋波了。

    还有一件稀奇的事,韩夫人似乎也对小儿子有些冷淡,不像亲生母子般的亲近,我怀疑韩夫人就是这样严肃的性情,怎知跟她一阵儿,又见她对待长子程珠完全和程玞截然不同,冷冰冰的眼睛立时温柔得像能滴出水来,嘘寒问暖的,这才像是慈母。韩夫人对长媳也温和,听说长媳本家的嫂嫂受了暑气,立时让人送长媳回家看望,还备下不少名贵药材,程珠的妻子也丝毫不见受宠若惊,仿佛习惯了韩夫人的温和慈爱,婆媳二人处得倒像是母女一般。

    我没听韩夫人议论过顾纤云的暴毙,倒是听程世子另几个姨娘提起几句,说什么顾氏这一死,夫人又病一场,如今好容易身子有了好转,庆幸长房的气氛终于是缓和了些。有个年轻的侍妾,甚至兴灾乐祸道‘顾姨娘仗着世子爷的宠爱,张扬跋扈为所欲为,她以为世子爷独对她一人情深意重,没想到她这一咽气,世子爷连眼泪都不曾掉一滴,可见视她也无非猫儿狗儿一般的玩宠而已,毕竟夫人是才世子爷的发妻’。”

    渠出深吸口气道:“顾姨娘在英国公府的人缘儿可算极差了,那些妾室对韩夫人倒是极为敬服,顾姨娘说什么韩夫人生怕正室地位受到威胁才纳她进府利用她争宠的话,我看不真。”

    春归并没急着表达意见,只交待渠出继续盯着英国公府里的人,主要是程玞,若能分身,也顺便关注一下程瑜。

    谢四娘的事易夫人甚是上心,而眼看易夫人这时的确把自己当作义女看待,春归想着要能尽一

    尽力也好。

    渠出便道:“我也听韩夫人在英国公夫人面前提起过这事儿,道‘瑜哥媳妇毕竟是明媒正娶进门,就算没有劝诫得瑜哥儿好学上进,并不算大过错,应当再宽谅瑜哥媳妇一回,说不定经过这回教训,瑜哥儿就能用心举业了’,可惜英国公夫人也无可奈何,说是英国公及程放已经拿定了主意,她的劝言完全不被父子两采纳,英国公夫人倒是说程家一门已经出了这多举人、进士,就算程瑜不登仕途,只要身康体健的能为程家开枝散叶就好,功名的事不用强求。”

    “这样看来,至少在对待谢娘子一事上,英国公夫人及韩夫人还算通情达理,奈何英国公府的事看来是男人们作主,她们纵然有不同意见也无能为力。”春归道。

    谢四娘嫁进这样一户门第也真算可怜,又偏偏程瑜对她情深意重,让她实难割舍这份夫妻情义。

    又说渠出果然回到英国公府后,就开始遵令分心。

    程玞多数时间都在自己的居院,闷在屋子里呆坐而已,又大约他的痫证确然得到了控制,一日两次服药并不见他发作,只呆坐时的目光时而空洞时而阴冷,光盯着他渠出一个亡灵都要忍不住犯困了。

    这日她飘在半空,眼瞅着程瑜从程玞院子外经过,立时下定决心尾随程瑜。

    原来是有访客,听交谈应是程瑜的好友,三两句寒喧,拉着程瑜便往外走:“知道你最近郁烦,可闷在家里又能想出什么对策今日秋白要在东风馆设宴,可废了不少心机才请得木末姑娘款待咱们,特意令我来请你,你要再不出席,我可要喝罚酒的。又话说三个臭皮匠顶一诸葛亮,说不定我们几个一商量,就能替你想出个办法来说服令尊令堂也不一定,再不济去喝上一场酒,你心里郁气消散了,也有好处。”

    强行就把程瑜拉出了门。

    渠出心说:这回可好,正巧我也去见识见识大名鼎鼎的木末姑娘怎样温柔解语,到底是多么的才貌双全蕙质兰心,才引得这多纨绔膏梁趋之若骛,俨然成为京城第一芳魁。

    就一径跟着马车飘去东风馆,到了木末姑娘居住的“香闺”,渠出四处一打量,见这里的陈设果然不同于绮红楼绕翠台这样的青楼妓坊,布置得尤其清雅别致,那木末姑娘一席白衣白裙独倨主席,大剌剌地见人并未殷勤相迎,无非略略颔首而已,这架势不像个妓子,倒比公主还要高傲。



第305章 此事惊魂
    直到东风馆里再无热闹可瞧,渠出才飘回“岗位”,这一阵儿的功夫却不见了程玞,急得她在英国公府里找了好几圈儿,却仍没看见程玞的人影儿,无计可施的渠出只能去了韩夫人屋子里,看看这位会不会提起程玞的去向——转眼就要宵禁了,程玞难不成要在外留宿他难道不怕在外突然犯痫证再也无法隐瞒这个秘密

    渠出怀着满腹的疑惑看着韩夫人,发觉她果然是忧心忡忡,一餐晚饭只挟了两箸菜,就再也难进饮食了。

    韩夫人蹙着眉头半躺炕床上,手指都在痉摩,以至于不得不握紧了拳头。

    贴身婢女看这情况,也是忧愁不已,没忍住提议去请大夫来看看,却被一个仆妇支使出去,那仆妇转而劝告主母:“夫人又何必担忧呢别馆既清静,那里的人又没一个不可靠的,七爷的事儿必定瞒得一丝不透……”

    “这么多人都死了!”韩夫人忽然坐直了身,用手摁着衣领:“他去了别馆,我就怕再出人命,手里血债累累,凡人不知,还瞒得住鬼神不成!我这一日日的不能合眼,就担心孽报降临,这都是玞哥儿做的孽,万一要连珠哥儿也被连累……”

    “夫人快别这样说。”仆妇恨不能去捂韩夫人的嘴,手伸到半途,到底还是落在韩夫人背上,一下下的替她顺气:“七爷是国公府的嫡孙,大爷更是吉人天相,那些奴婢贱籍,纵然是死了,要怨也只能怨没投个好胎,必不敢加害大爷、七爷。”

    “人世间才有尊卑贵贱,佛说众生平等,道曰天地不仁,可没有谁生来就该无辜受死的说法,我这心里、我这心里……就只望孽报也罢天惩也罢,都落在我的头上,让我不得善终来世不投人胎我都认了,千万别报应在两个孩子身上,尤其是珠儿……他从来不曾行恶,煎熬这些年好不容易才有了起色,日后平安喜乐康健福寿才是应当,我都不敢求神佛上苍饶恕玞儿了。”

    “夫人。”仆妇长叹一声:“七爷也不是生来就这样……不都是因为病症么七爷若自己能控制,也不会做那些事,上苍有眼,会宽谅七爷,更加不会怪罪夫人和大爷。”

    可仆妇的宽慰到底没法让韩夫人安心,她怔怔坐着发了阵呆,到底还是去了居院后头的佛堂,跪在佛像前喃喃祈求,直到夜深人静都没有停止诵经,但礼佛显然没让她真正得到身心安宁,渠出看见她额头上不断涌出的冷汗,眉头也蹙成死疙瘩。

    这么多条人命韩夫人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么多条中是否包括了顾姨娘主仆难道顾姨娘的死竟然和程玞有关可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因为顾姨娘窥破了程玞患有痫证的机密

    渠出听一阵韩夫人念经,到底被耗尽了耐心,又飞回了程玞的居院,见墙角处蹲着一个婢女,焚起一柱香,往炭盆里一张张的投着纸钱,不知在喃喃低语着什么,却能听见她偶尔的抽噎,真情实意的一会儿就抹把眼泪吸下鼻涕,借着火光,渠出认出这丫鬟名唤净持,应当甚得韩夫人的看重,

    可谓程玞身边的大丫鬟,好比赵兰庭身边儿和柔一样的人物,但净持却连正眼都不敢和程玞相遇,男主人在时她的存在感低得惊人,没想到男主人刚一走开,她就胆敢在院子里行为焚烧纸钱的事。

    渠出真恨不能钻进净持的喉咙里听清她在喃喃自语些什么。

    心想事成的是净持正当动情时,一个丫鬟忽然出现,低低惊呼一声后,扑上前就抓着净持的肩膀一阵摇晃:“我找了姐姐许久,没想到姐姐竟然躲到了这里,姐姐这是在干什么,府里可不许私行祭拜之事,姐姐这是……咱们父母健在,姐姐是在祭拜谁”

    听上去这是个亲妹妹啊!渠出同样认出了这丫鬟被人唤作净善,正是天真烂漫的年纪,除了在程玞面前不敢喘气,往常倒是个爱玩爱闹的性情,看她这时却如此着急,可见是真为了亲姐姐的大胆行为悬心吊胆。

    这才是血缘相联的姐妹该有的情份,渠出竟在月色下冷笑起来。

    “别吵,我只是替净文尽些心意罢了。”净持冲妹妹摆摆手。

    “净文!”净善又是一声低呼:“净文哪里需要……她不是得了夫人恩典,外嫁去了夫人本家的族亲,成了名正言顺的官家妇,虽只是个续弦,也是三生三世都求不来的幸运了,姐姐这……我一直知道姐姐和净文交好,可为何姐姐竟诅咒起净文来”

    “哼”的一声从净持鼻子里发出,丫鬟的脸上满是讥诮:“信这些话呢,真

    要是得了这么好的姻缘,怎么连净文的父母都不让见上一面,悄悄摸摸的就这样让人出嫁了,是嫁了,还是死了,谁说得清楚,净文父母得了主家施予的银钱,不敢再多问一句,可心里也晓得净文只怕是凶多吉少了,今日是净文的生辰,看她老子娘可都红着眼!”

    “姐姐,这……这是怎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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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6章 忽而喜讯
    得知渠出回报的消息后,春归亦觉此事已经刻不容缓了——连韩夫人都亲口说出程玞已犯几条人命,且和病情有关,又连程玞自己都无法控制,那就绝对不能眼看着沈姑娘误入虎穴,她正计划这日禀明了老太太再去一趟学士府,怎知又逢彭夫人惯性般的设置阻碍,虽然说老太太还是允准了,只春归却对彭夫人的刁难越发不耐烦,心想要是三婶、四婶真能分担内务,把批准出行的事争取手中,日后也不至于回回出行都要和彭夫人先来一轮唇枪舌箭。

    她刚到学士府的二门外落轿,便见舒世母竟亲自迎了出来,又不待她表达一番受宠若惊的心情,舒娘子便先压低声嗓说道:“你今日不来,我原本还想着去一趟太师府,正巧便接到了你的拜帖,又省得我跑这趟路了。”

    春归虽知舒娘子待她亲厚,但毕竟作为内宅妇人平时也不能想串门就串门,就知道舒娘子绝对不是想来太师府找她闲聊的,没等坐下就表示开门见山的意愿。

    “我上回在宫里没和你细说,一来场合有些不合适,再者那件事其实也还八字不成一撇儿……就是关于英国公府,他们请了媒人,已经登门几回提亲,想为英国公世子的嫡次子七郎求娶我家五姐儿,英国公从前便和我家的老太爷共过事,两位尊亲都觉得论门第的话,这确是一门好姻缘,不过老太爷顾忌着程家大郎体弱多病,程七郎难免怕会涉及爵位之争,我那五姐儿又娇憨,当是应付不来日后的风波诡谲,所以只是拖延着,并没有一口答允。

    我的想法,和老太爷一直有所分歧,我更介怀的还是谢四娘无端端被翁姑勒令休弃的事,虽然说看来都是蒋夫人太苛厉,可事情能闹到这个地步,没有英国公及程放的决断蒋夫人并不能自作主张。英国公既是对次子孙妇都如此苛厉,对于长房的孙妇怕更是拘束严格了,我是当娘的,总希望女儿日后的夫家亲长能够宽厚些,且程七郎自小是在外家长大,人不在京城,他品行如何我更一无所知……要像他的堂兄程瑜一样还好,至少还能为了谢四娘与尊长抗争,不愚孝尊长,由得妻子无辜被弃。”

    说到这儿舒娘子深深叹了口气:“可昨日程大郎的妻子竟然被诊出身孕,这事儿要搁在别家,胎未坐稳前,是不会急着张扬的,但英国公府情形却不同,程珠是要继承爵位的孙辈,本来体弱多病的都防着他怕会夭折,熬到现下,不仅娶了妻且妻子有了身孕,这对英国公府而言可是大事,且英国公也看出我家老太爷在犹豫什么,特地来我家报知了喜讯,老太爷觉得再无后顾之忧,好在是老太爷还不算武断的尊长,没忘了征询我们夫妻两的想法,可也对我们直言了心思,是看好赞成这门姻缘的。

    我自从英国公府上门提亲后,就一直留意着他家,尤其是长房的事,前些时候原本就听说了一件,英国公世子有个宠妾,是良籍出身,可巧和春儿一个姓儿,这顾姨娘虽说只是妾室,但常常陪随世子夫人韩氏赴请各家的宴集,又素来爱出风头,所以京中官眷大抵都知道英国公府有她这样一号人物,从前都还说韩夫人实在贤惠大度,论谁家里有这么个轻狂的妾室,都不愿带她出来交际应酬的。这位顾姨娘却暴病突亡!我

    听说后心里是越发的打鼓,就怕韩夫人又是个婆口蛇心的人物,五姐儿将来怎么应付得来

    只我心里这些担忧,说到底都只是无端的揣测,没法子用来说服翁婆,再讲我也怕是自己杞人忧天,想得太多,反而耽搁了五姐儿的良缘,便琢磨着……不知莫问道长的神通可不可信,先向春儿你打听一声,再求道长测字问卦,断一断这门婚事的吉凶。”

    春归:……

    这真是关心则乱,舒世母竟然会起意把女儿姻缘寄望于神棍测卜的地步了。

    这先河可不能开,否则只要她一句担保,指不定今后莫问小道就能在舒世母手中“讹诈”无数钱财,且春归对舒娘子的情份到底不同,非到万不得已,不愿采用那套应付外人的说辞。

    “也真是巧,今日来见世母,我也正是风闻了英国公府打算与学士府联姻,且我听到几件奇异的事,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得安稳,正想提醒世母三思。”

    这话听来语焉不详,并没有说清消息的来源,不过舒娘子联想到太师府里老太太的侄女毕竟是身处内廷,且惠妃因受帝宠故而心生夺储的**也不算得什么隐密的事,沈家和王家是姻亲,老太太关注着沈家的动向合情合理,至于春归从何得知英国公府的内情,谁不知道经过王太后寿诞的一场风波,易夫人已经知会亲朋她要认春归作义女,谢四娘正在晋国公府暂住,春归应是从她那里打听见内情。

    之所以没有直言,一来把夫家祖母的话透露予外人到底有触内训,再者更不好把谢四娘泄密的事四处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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