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黑化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公子永安
女子干预权政受到的非议本就多不胜数,他怎么忍心师娘舍弃长公主荣华富贵入了阑门后,再一次被天下人嘲笑
再说这师徒缘分,如今六国动乱,前有皇族枕戈待旦,后有门阀士族虎视眈眈,权势当道,礼崩乐坏,世间男子若是凉薄风流,以徒为妻也是有的。
如果必须出现牺牲者,是奚骄也好,是他也行,绝对不能是师娘。
奚娇娇张了张嘴,面对大师兄沉如烟水的眼,打好的腹稿堵在了喉咙眼。
在一众师兄弟里,大师兄很多时候充当仙气飘渺的背景,善于倾听,也不会轻易驳回他人的决定。奚娇娇何曾想过有此一天,大师兄居然用这种不容置喙的语气决定她的命运,而且她还不能有丝毫的抗议!
他的心难道比磐石还要硬不成
奚娇娇一抹袖子,呜呜地哭。
大师兄不给她表演的机会,蓦地起身,“那就跟我去找师娘吧。”
去找那个老虔婆她是男儿的时候,她都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万一被她得知自己的真实身份,岂不是要被巫马琳琅磋磨到死
奚娇娇脚底发虚,也顾不得自己哭的姿态是否好看,连忙拉住了人,“我、我选二!大师兄,我选二!”
大师兄转过身,早有所料,“那好,离大比还有一个月,在这段时间里,我跟你约法三章。”
奚娇娇有些后悔,一边骂庸医害人,一边又悔恨自己不该掉以轻心,让医毒双绝的大师兄寻找了端倪,现在不仅要被逐出阑门,还要忍气吞声束手束脚地活,这跟在牢房有什么区别
大师兄自从奚娇娇选了第二个方案后,就开始做准备了。
在秦棠还没回来前,他把三人的窝挪了下,奚娇娇被安排到最里面,他挨着奚娇娇,免得睡姿不好的秦棠迷迷糊糊楼上奚娇娇。
万一奚骄要老二负责怎么办
但二师兄秦棠没有充分理解到大师兄的苦心,他背着一箩筐的果子走进屋内,见自己的窝挪到外头,来来回回疑惑地看,还问后头的老三,“我今天把我的被子踢得那么远吗”
老三公良瞻两手提着筐,后头还背着一个,他被秦棠坑惨了,鞋底全是湿泥,累得骨头咯吱咯吱响,闻言放下筐子,敷衍拍拍掌,“二师兄真厉害,地盘尿得那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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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4|师娘前女友(6)
韦渊抬头去看按他的人。
大徒弟元怀贞, 二徒弟秦棠,两人同年弱冠, 一个翩然俊雅, 一个雄姿英发,只待下山之后闯出一番盖世功名, 成为天下女子称心如意的神武小郎君。
从前师傅当小徒弟是年少不知愁的小男孩儿, 感知到这番手劲, 韦渊突然意识到, 两人皆到了成家立业的年纪, 他也不能用过去的眼光衡量他们了。
幼嫩的芽苗总有长成参天大树的一日。
而曾经的参天大树呢
会被新生的大树覆盖, 从此不得见天日, 不得饮雨露吗
他恍惚之际, 长公主妻子神情冷淡抽回了自己的手腕,拨弄着银镯,“得了, 回去便回去, 别在孩子面前丢人现眼的,像什么话。”她吩咐道,“小六, 等会你督促你师兄们把自个的碗盏洗了, 明日早课将提盒带来给我。”
小六小鸡啄米似地点头。
琳琅掀帘出去。
师傅韦渊默默站了一会儿,似有些出神,尔后才道,“你们好好休息。”
等师傅师娘走了, 师兄弟紧绷的腰骨松懈下来。
老五李千机耐不得这种沉闷又可怕的氛围,故意凑趣道,“师娘也真是的,总是把我们当小孩儿,可我们都不小了,山脚下的小哥儿们十五六岁成亲,如若大师兄二师兄再努力点,说不定明年咱们就有小侄子玩了。”
师傅的儿子沛儿弟弟跟小六差不多大,被他的皇帝舅舅养得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聪明机灵,设陷阱都不上套,不好玩。
“玩什么小侄子,师兄在此,不比小侄子好玩得多了”
老二秦棠捋起袖子,日常暴打老五。
老大元怀贞默默站到了老五的床沿,长腿封住了对方的逃跑路线。
老三老四老六拍手称快。
老五李千机:“……”
不带你们这样大的联合起来欺负小的,师弟就不是弟弟,就不需要疼爱了吗嗷嗷嗷,师兄别打,师弟知错了。
腊月十六,鹅毛大雪淹了云鹤山,一道道车辙停在山门前。
阑门十年大比跃为江湖第一盛事,六国君主与御下臣将同样翘首以盼。阑门是超凡脱俗的圣地,门下弟子出类拔萃,非凡武艺,枭雄谋略,学成之后皆是名动一方,堪称当世之俊杰。
有钦慕的,有不服气的,有砸场子的,也有来开开眼界的,一入腊月就往云鹤山赶,男男女女,浩浩荡荡,好不热闹。
阑门继老门主过世之后,再一次向世人展示了它的峥嵘与壮丽。
山门大开的前一日,韦渊将七个嫡系弟子叫到跟前,听凭师娘差遣。
大弟子元怀贞是首席弟子,随琳琅一齐招待外客。二弟子秦棠周全妥帖,负责客人起居之事。三弟子公良瞻机敏诡辩,被委以居中调停之职,琳琅考虑到这小子的瘦弱身板以及偷懒个性,让四弟子雷青岭充当武力靠山以及执法监工。
至于五弟子李千机,早早显露他的奸商天赋,自告奋勇要推销云鹤山出产的茶叶、温泉、灵果等,势要扒光每一只过路肥羊。六弟子与七弟子奚骄青稚年幼,最适合接待女客,活跃气氛。
众人便见,皑皑雪山之中,年轻男子乌发素衣,风神秀彻,令日光也为之羞惭。
他腰佩长剑,姿容绝世,朗声道。
“阑门门主座下大弟子元怀贞,在此恭候贵客多时。”
随从女客窃窃私语。
“这是世无其二的医家元公子听闻他年方弱冠,便学得一手悬脉金针法,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阑门真是人才济济呀。”
“那可不,阑门收徒,只有天资卓绝,方有资格入祖师门墙。听说他那六位师弟,也是相貌俊朗,各有所长。”
“元公子既已弱冠,尚未婚配,若能得此郎君,真是三生三世修来的福分,可惜我姿色浅薄,怕是没这个福分了。”
“哎呀,关小娘子,你这样自怨自艾是行不通的,不搏上一搏,哪知福不福分的。喏,别怪姐妹不提醒你,在山下有一个厉害的红墨书斋,最近出了本册子,可受欢迎了,将七位郎君的爱好秉性都事无巨细地交代出来,堪称攻略奇书,那些个小妖精们全抢疯了!”
“什么,还有这等好事,你怎不早早告知我来平白让那些个小妖精夺得先机,拔得头筹!”
“非是姐姐不同你说,实在是那册子漫天要价,现在已经炒到一本一百两,我这不怕妹妹你打了水漂吗”
“姐姐你糊涂呀,有道是,千金易得,郎君难求,别说是一百两了,一千两也使得的,快快,遣了婆子,替我去书斋走上一遭。我要这元公子,成我瓮中之鳖,呸,是如意郎君!”
从头到尾听得清清楚楚的大师兄:“……”
他做人不好吗,为什么要他当鳖。
今日迎客古古怪怪的,定是老五搞鬼无疑。
前一阵子老五贼眉鼠眼,鬼鬼祟祟躲在角落里抄书,他拍一拍肩便吓得面如土色。能将师兄弟的情报拿去卖了换银子,也只有猫嫌狗憎的李小霸王干得出来。毕竟,三师弟虽然懒惰巧诈,诡计多端,可审时度势比老五要强,知晓他打不过自己跟老二。
也是奇怪,老五挨了师娘的板子,乖乖巧巧去做功课,可被老二暴揍,总是不长记性,如今居然还把赚钱的法子打到他们师兄弟的头上了。
回去就给老五吃点夜明砂补补脑子跟眼睛吧,大师兄默默地想。
顺带一提,夜明砂名字虽美,实际上是各类蝙蝠的粪便,他花了好些力气去山洞铲取回来,想必老五应该能体谅他长兄如父的一番苦心。与其等老五行走江湖被人套麻袋打,还不如由他们师兄们亲自教诲,下手总归不会太狠的。
大比之中,最惹人注目的便是韦渊的七位弟子,众人放眼望去,高台之上,七位大小郎君站在门主夫妇之后,一袭白袍,衣襟当风,轩轩然如朝霞举,明珠千斛也难掩其俊朗风姿。
小姐目露痴迷,“小桃,一盏茶的功夫,我要这些师兄的所有资料。”
丫头为难不已,“可是小姐,红墨书斋‘师兄在上’的攻略奇书定到五百两了。”
小姐狠狠咬牙,“买!世上无难事,只要肯花钱!我就不信凭我的魅力,还拐不了一个师兄下山跟我回家生孩子!”
师兄弟们暗含杀意的眼神落到了红墨书斋的奸商老板李千机身上。
后者摸了摸鼻子,心虚地转移了视线。
师兄弟们心里想着等会如何花式烹调混账老五,面上流露如出一辙的假笑。唯有奚娇娇,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她与这些师兄们朝夕相处,更被他们宠过护过,下意识将师兄们视为自己的私人之物,不容得他人窥视。
而这些江湖女儿们,个个不知羞,虎狼般盯着她的师兄看,活像几百年没见过男人似的,放荡极了。
奚娇娇恶狠狠瞪了一眼那位说要买书的小姐。
小姐被瞪得莫名其妙的,小声地问,“小桃,我得罪过这位七公子吗”
“小姐,应该是没有的,这位七公子比起前六位公子,小脾气比较大,总喜欢瞪人,您且忍忍。”丫头悄声回答。
“奚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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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5|师娘前女友(7)
双方僵持不下。
韦渊将视线投到妻子的面上, 软声轻唤,“丰娘, 这玉佩你不能给老大。”
丰娘是长公主巫马琳琅的闺帷小名。
夫妻恩爱和睦, 韦渊迁就妻子,也给孩子的大名取了个“沛”字, 母子合为丰沛。
韦渊师严道尊, 只在私底下这般叫她, 一般是服软或是求饶。巫马琳琅爱极这个自己追到手的玉面丈夫, 对他再而退让, 不曾想让他的小徒儿奚娇娇爬到头上作威作福, 一点师娘的派头都没有, 弄得灰头土脸, 好不呛气。
现在嘛,她一不爱他,二不是倚仗他而活, 凭什么要惯着他呢
男人许多毛病, 全是女人溺惯出来。
这个时候的男人不碰外头的女人,不三妻四妾了,便被世人歌颂深情不悔。
而女人呢, 除了守身如玉, 得为他生儿育女,得为他洗衣做饭,得为他操持家务,还要事事体贴他, 周全他,才换回一个贤妻名头。韦门主半生顺遂,不让他吃个苦头,还真以为她稀罕门主夫人的威风不成
至于奚娇娇,琳琅更放不在眼里了。
一个因谋逆而抄家的罪臣小姐,自己家族不安分,想要当个至高无上的掌权者,结果手脚不干净,被当朝皇帝的眼线捕捉到了风吹草动,这才斩草除根,杀鸡儆猴。
若是女主的家族成功谋反,推翻了巫马皇族,这位娇小姐坐在锦绣朱楼里,恐怕是记不得自己是踩了多少巫马皇族的尸骨上位。
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自己家族享受了臣服巫马皇族带来的荣华富贵,愈发贪婪,还想着坐主人家的位子,不抽薪止沸,难道还等着养虎为患
可笑的是巫马琳琅千疼万宠的儿子,竟被换回女装的奚娇娇哭上几句哭得心软,把他娘跟舅舅一起骂得狗血淋头,说他们过于残忍无情,施行暴君之道,会被天下人耻笑的。
这小子还向自己的心上人奚娇娇拍拍胸脯保证,若他当了皇帝,一定给她家平反,风风光光迎她入宫当皇后。
琳琅心道,平反你个小兔孙子,等你这个小混蛋回来,看老娘不收拾你叫祖宗。
众弟子见白衣师娘眼眉如柳,藏着刀锋的凌厉,她漫不经心拆下颈前玉佩,“左右不过是一个不值钱的玩意儿,多戴了些时日,便忘记摘下了,既然贞儿想要,那便拿去好了,不还也不妨事,留作个念想吧。”
她似笑非笑瞧着奚娇娇手腕的红绳,“总不能让别人知道,咱们偏疼不学无术故意与师门作对的小徒弟,又对天资卓绝的大弟子一味轻慢。这天底下的师傅,若做不到一碗水端平,可是平白惹人笑话的,你说呢,韦门主”
韦渊被她堵得面色涨红。
琳琅将玉佩随手扔给大徒弟。
大师兄没料到她这般随意,手忙脚乱接过。
“去,我的好贞儿,去给师娘挣个魁首回来,也让你爱胡闹的小师弟瞧瞧,未来国之上医的风范。”
六国动乱,流民不端,医家以悲天悯人入世,上医治国,中医治人,下医治病,街头巷尾流传着不为良相、宁为良医的古调。
乱世行医者,最是被世人钦佩的。
大师兄被白衣师娘说得面红耳热,全没了方才的疏狂,局促之际流露出了几分腼腆,“贞……贞才疏学浅,远当不起治国上医。”
哪个风华正茂的男儿大丈夫没有非同凡响的宏图远志
大师兄为人谦和,可心里未尝没有一番志气的。他握紧手中的温热玉佩,长身鹤立,冲琳琅弯腰抱拳,“那师娘,贞就下场了。”
五师兄拧过腰,跟三师兄悄悄咬耳朵。
“那些人今日绝对丢脸丢惨了,咱们大师兄一旦认真起来,他们如涸辙之鱼,连挣扎也挣不成。”
门中师傅多有称赞他们小七师弟过目不忘,实则大师兄比小七师弟恐怖多了,不仅过目不忘,还能倒背如流,再艰难晦涩的字眼全难不倒大师兄。大师兄清净惯了,一心一意要拉扯他的虫儿子长大,也不爱出风头,遂让小七师弟捡了便宜。
两人虽是咬耳朵,但离他们最近的人听得明白,有几个不服气的少年瞪着师兄弟,不满道,“天下又不是只有阑门才有医家,这元怀贞也就仗着自己早早投身阑门,捞了个大师兄的名声来吓唬人。”
三师兄一听,哎哟,老五这个混账,又坏事了,这种自傲的话能说出来吗
“五师弟,你这话就不对了。”
少年人以为阑门弟子至少还有一个是明白事理的,面色松了松,岂料三师兄下一句就是,“大师兄一出手,别说挣扎了,他们连一口气都不敢喘,你信不信我跟你打赌,我站大师兄,输了你就得把你那书斋铺子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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