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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女友黑化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公子永安

    云雀在窗外屋檐下歇脚,少年顿生恍如隔世之感。

    就好像……就好像是从阎罗殿回到了人间,轻飘飘的灵魂有了实处。

    后来,他才知,贵人是新任门主之妻,大盛赫赫有名的长公主,而与他分食糖葫芦的青衣小童,是贵人之子,小名定儿,却生得跟泼猴似的,一刻也坐不住。

    小童趴在母亲脚边撒娇,母亲低头,温柔擦拭小儿嘴边的糖渣。

    他很羡慕,羡慕得心口微疼。

    父母离去之前,最忧心不过的就是他,千叮咛,万嘱咐,要他高高兴兴地活着,不要被仇恨蒙蔽。乱世之中,王朝迭出,家族被牵连是很正常的事,他们既然享受了荣华富贵,自然也要承受风口浪尖的狂风暴雨。

    元家夫妇顶罪之前,趁早替儿子做了打算,逼他去阑门拜师学艺,他们想得很清楚,与其让玉魄冰心的儿子终日为复仇所困,不如让他忘却旧事,只为自己而活。只是没料到刁奴欺主,蒙骗公子,搜罗全部身家后脚底抹油地溜了。

    他有幸遇上长公主,是万念俱灰之中的绝处逢生。

    在大夫的照料下,少年很快恢复精神,在考验中一路势如破竹,拔得头筹,赢得首徒之位。元怀贞无时无刻都在想,如果不是长公主一丝善念,也许他如今还心怀仇恨,或是死在哪个不知名的疙瘩角落了吧。

    这十年间,他尊她敬她,从无一丝非分之想。可是,当师傅逼他发毒誓,是长公主不顾一切护住他。

    第一次有人这般心疼他。

    然而,在当时混乱的情况下,她本不应该开口,如果她不开口,与师傅大吵一顿,师傅便不会心灰意冷,更不会让女扮男装的奚娇娇趁虚而入,让夫妻情分一朝尽毁。

    是他心太软,也想得太天真,没有在第一时间斩草除根,让长公主遭受了飞来横祸。大师兄无法挽救颓势,只能眼睁睁看着长公主决绝离去。他越是愧疚,就心疼得越厉害。

    他想要补偿长公主。

    长公主金枝玉叶,坐拥半壁江山,而他只是一个切脉抓药的大夫,他能如何补偿她

    这份情愫潜滋暗长,已成参天大树。

    感激不尽的恩人,成了他昼思夜想的心上人。

    直到有一天,病人拿着药方上门,小心翼翼地说药堂看不懂他写的药方,不知如何抓药煎煮,特来请教。

    他接过药方,一看,甚么都明白了。

    ——天上琳琅,人间红女。

    ——执子当归,应入吾怀。

    医者不自医,渡人难渡己,他早已病入膏肓,只是不愿承认,自欺欺人。如今被奚娇娇这一激,情绪外露,泄了自己的相思病症。

    大师兄忐忑不已等着琳琅的答复,她训斥他也好,驱逐他也罢,只怪自己起了这等龌蹉心思。

    意料之中的责骂没有出现,琳琅风轻云淡掠过了大师兄的话,只说,“虽然杀不了她,但总不能任由一个乞儿造谣生事,她不是爱嚼舌根么,便让她身上长脓,舌上生疮,小惩大诫一番即可。”

    大师兄眉宇黯然,又振作起来,拔起奚娇娇的百根金针,留下最重要的数根,洒下药粉。瞬息之间,奚娇娇惊恐看着手背上一个又一个挤出来的脓包,啪嗒一声破了,脓液混着血流出来,恶心得她想吐。

    宁得罪阎王,莫得罪大夫,人间至理。

    “我数三声,如果你再不走,就不是长脓这样简单了。”年轻医者扬眉。

    奚娇娇惊怒无比,咬了咬唇,还是跑了。

    “长公主怎么来得这么快”大师兄放开了手,落后她一步,保持谨慎又克制的距离。

    “怀贞,我的伤势好像复发了。”步过莲池,琳琅低声道,“又冷又热,很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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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3|师娘前女友(25)
    纱幔之中, 美人横陈。

    她乌黑浓密的长发散在榻上,于臂间缠缠绕绕, 迤逦得艳靡, 鲛泪耳珠落在颊边,闪烁着微芒, 仿佛星夜里的一抹明光。

    大师兄诊过无数女病人, 见过她们或站或立的不同姿态, 想着也就比男子要得体温柔一些, 并无甚差别。

    男女对他而言, 不过是公鸡与母鸡的雌雄之别, 因此诊断一些妇女疾病时, 女病人扭扭捏捏半天不敢说话, 而年轻医者面无表情,心境不起半点波澜。

    眼下这一幕,却在冲击他强悍的意志力。

    他嗜医成痴, 涉猎广泛, 除了钻研各种疑难绝症,更爱剖解毒尸。

    有一段时间,他为了苦练皮肉内视之术, 隐瞒身份做了官府的仵作, 天天与死尸作伴,废寝忘食到什么程度呢他除了沐浴更衣,基本不离开尸体,连吃饭也是。

    大师兄对尸体的狂热程度深深震惊了从业多年的同僚, 每次看到他皆是头皮发麻,很畏惧绕着墙根走,不敢靠近他半步。

    同僚生怕自己有天睡着,一个不留神,被爱尸成命的大师兄当场解剖了。

    对元怀贞而言,人体的骨骼构造、内脏器官、血管分布,甚至细致到皮肉的纹理,他全了若指掌。病人只要被他看上一眼,没有太大的意外,此人的身体情况他基本能做到心中有数。

    才行医三年,大师兄已经修成了佛祖般古井不波的心境,再绝色的皮囊落入他的眼中,没有半分像样的欲念。

    可是现在又是怎么回事

    这像样得令他自己都心悸害怕!

    元怀贞听见体内血液的流动声音,并随着她的呼吸逐渐加快。

    “你……你干什么”

    她伏卧在软榻上,鬓角湿透,竭力让自己保持清醒,金线的长度望不到头,密实缠住了她的身体,宛如一道道流沙,将她盘绕成一枚金茧。

    琳琅困在茧房之中,无法逃离。

    “我……不成么”

    白衣医者问得很轻,似盘旋而落的花,没有一丝一毫的侵略性。

    而他握住琳琅的手劲出奇的大。

    “滚出去。”

    长公主彻底冷下眉眼,拒绝得毫无回旋余地,无情粉碎了他内心深处的最后一丝幻想。

    那日阿鳞唤她师娘,她没有第一时间纠正童子的叫法,他很欢喜,欢喜得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不切实际的,又贪心妄想的,生出丝丝缕缕的旖旎。

    他总是忍不住在想,长公主对他是否也有过半分的期待不是弟子的期待,而是,而是作为一个男人。

    他想知道她是如何看他的。

    元怀贞抿紧唇线,他不像三师兄的体弱多病,皮肤是自通透的白皙如玉,而唇色寡淡,只余两瓣薄薄的血色。他牙齿咬住下唇,鲜血泅染,嘴唇瞬间变得殷红无比,不食人间烟火的清冷外表添了一丝邪气。

    “长公主……”他嘶哑着出声,“这三年来,除了看病救人,贞与其他女子并无半分越矩,更没有动过娶妻成亲的念头。因为……因为我的心里,住着一个遥不可及的人。”他鼓足了平生所有的胆量,闭着眼道,“那个人,是你。”

    是春景之时,他想要同放纸鸢的人。

    是落雪之后,他想要炉火煨汤的人。

    他与她身份特殊,更让这段感情行走在荆棘之上,轻则声誉尽毁,遍体鳞伤,重则粉身碎骨,再不复见。他怯之,畏之,伤之,痛之,原想深埋心中坟地,又不甘心就此沉寂。

    冥冥之中,贪念加深,一遍又一遍刺激着他的不甘心。师娘已经同师傅和离了,她不再是阑门夫人,而是大盛的长公主,是自由之身,也是待嫁之身,他只要伸一伸手,就能抓到她。可他又怕伸手之后,捞的是镜花水月,因此一直踌躇不前。

    突如其来的春蚕蛊,逼着优柔寡断的大师兄做出了决断。

    最终,年轻医者选择听从本能。

    “是我,那又与我何干”她的冷漠令人发指,“出去,本宫不想再说第三次。”

    腕骨的大掌缓缓收紧。

    “你宁可给一个素未谋面的小倌儿机会,却不肯……给我么”他就像是陷入了沼泽里的濒死之人,越是挣扎,陷得越深,“我哪里比他差了我恪守礼数,不与女子调笑,不与小人交往,洁身自好,救死扶伤。我有一身通天本事,行走世间,更足以护你周全。为什么就我不行为什么”

    他声声质问,字字锥心。

    都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他造了那么多的浮屠,怎么上天连这点运气都不分给他

    “你是弟子。”

    她一句话让他坠入冰窖。

    “可我不想当弟子!”

    压抑隐忍的大师兄骤然爆发,清瘦的身躯蛰伏在她的上方。

    他锁住她的命脉,眼睛红得跟兔子一样,可怜兮兮掉着眼泪,与强硬无比的语气形成鲜明的反差,声音含着绝望,“你看清楚,我是一个男人,不是弟子,更不是圣人,而是一个会爱慕女子的正常男人。”

    “所以你要为我去死”

    长公主偏了偏头,她颊犯桃花,口吻不徐不缓。

    他已崩溃至此,而她依然从容镇定,仿佛在看小孩胡闹,没有波澜。

    “唰——”

    元怀贞手背青筋盘结,用力扯下了束发的玉带,紧紧蒙住自己的眼睛。

    “贞求而不得,为你一死又何妨”

    没有丝毫偏差,蒙着眼的他准确吻上了女子的唇。

    一切挣逃,悉数镇压。

    他深入桃枝与柏叶的季节,于清泉之中捉起了一尾白鲤,从此妥帖入怀。

    檐外细雨绵绵,熙熙攘攘的叫卖声钻入耳际。

    男子覆在榻上,青丝缠绕腰腹,背脊劲瘦,如延绵不绝的山脉。他睫毛微颤,明明是醒了,却还在装睡。

    “你没死。”

    室内响起女声,“但你的武功尽失,十三年苦修毁于一旦,值得”

    元怀贞以内力抵消春蚕蛊深入肺腑的毒素,险而又险留了一命。

    他慵倦无力,非要抱她更紧,哑声道,“值得的。”

    武功只是傍身之用,能换得她性命无虞,就远远超过他的预料了。

    一声叹息消散于风中。

    “也罢,事已至此,后悔也无济于事。”

    元怀贞将脸庞埋入她的颈窝,舌尖弥漫涩味。

    后悔……他从不后悔。

    她后悔了吗

    “我以长公主之尊行走于外,不宜与名动四方的医者过多纠缠,望你谅解。”

    他喉咙溢出轻微的应声,卑微又可怜,“贞明白的。”他知道,长公主计谋无双,装得是万壑千山与天下格局,不将小情小爱放



584|师娘前女友(26)
    长公主盯着人, 半晌没说话。

    元怀贞心下忐忑。

    她为何这般奇怪看着他是方才粘在脸上的麻子没擦干净吗还是他为了早日见她,走得太快出了汗以致于把人给熏着了

    还有, 他方才上街是为了买一些喜糖剪纸, 结果回来时候被塞了不少东西,有些味道甚是浓烈。

    住在桐花巷里的东邻西舍知晓元大夫要成亲了, 一个个喜气洋洋的, 恨不得放鞭炮宣告天下, 他们的性冷淡, 哦不, 是洁身自好的元大夫终于开窍了。

    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这阵子他们也是为大夫操碎了心, 你说这么一个年纪轻轻血气方刚的小伙, 要相貌有相貌, 要本事有本事,盘靓条顺活儿细,偏偏不近女色, 除了看病问诊, 跟大姑娘们的交流少得可怜,如此下去,可怎么了得哦

    他们甚至怀疑元大夫身患绝症, 一靠近女人就会七窍流血的那种。

    现在好了, 他们再也不用担心元大夫的幸福生活了。都说男人娶妻之后,更有家庭责任感,想想看,有一个细心负责的大夫住在附近, 一有什么头疼发热,医馆拐弯就到,多么的有安全感啊!

    邻居们巴不得医术超群的元大夫定居莲房,即使不能久住,待个一年半载也是极好的。

    为了让元大夫以及其神秘夫人深深感受到街坊邻里的善意,一波又一波的新婚礼物不定时轰炸大师兄,让人收到手软。

    总之,大家的热情得让大师兄招架不住。

    有一些还是大师兄曾经治愈的病人,为了祝贺大夫新婚,这家塞了一把大葱,说什么可以让女方从了他,那家不甘示弱,剥了一摞蒜头,又说什么这可以当成女方的回礼,让岳家算了吧把姑娘给他,听得纯情腼腆的大师兄面红耳赤,手脚不知往哪里放。

    不过他是第一次娶妻,大姑娘头回上花轿,没有经验,因此很是虚心听讲,没有半点儿不耐烦的情绪。

    大家越说越来劲儿,拉着大师兄不让他走。

    元怀贞好不容易从李师傅一家充满粪香的菜园子脱身,兜头又遇上了韩师傅一家,他欲言又止,还没婉拒,对方就拍拍胸脯,二话不说,发动全家老小,捋起袖子满院子去逮鸡鸭鹅兔。大师兄就在站在一堆鸡毛鸭毛鹅毛兔毛里,默默地等,顺带把头顶不明品种的毛拔下来。

    是一根鸡毛。

    嗯,此物皮毛光亮,纹理细致,可以推断出主人是一只气血上好、仪容俊美的公鸡。

    元怀贞认真鉴定片刻。

    最终大师兄得了两笼鸡鸭鹅兔,若不是韩师傅看他双手满满当当的,实在挤不出地方提东西了,对方还想把自家养得壮实的黑臀猪让人扛回去。

    “你……为何这般看我”

    大师兄故作不经意,闻了闻袖子,有一些淡淡的腥味,但也不大,不禁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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