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女友黑化日常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公子永安
弟弟司徒琅托着腮,小声跟他哥哥说,“咱们下次让爸爸带我们去海底过年吧,月宫那些小兔子太烦人了,天天捣药,吵得不能睡。”
哥哥也发愁,“可是龙王伯伯那边老生吃海鲜啊,好腥啊。”
弟弟理直气壮,“那没办法啊,谁让爸爸只会烧烤和砍树!”
旁边的小同学听得发笑。
语文老师严厉瞪过来,“陈同学,老师没教过你吗,别人发言要保持安静!”
陈同学是小胖子的狗腿子,当即说,“老师,我不是故意的,是,是他们,说一些好笑的话。”
“有什么好笑的?”
语文老师一拍粉笔擦,“你们两个,又在开什么小差呢,说,你们都说了什么了。”
哥哥口齿清晰,“老师,我们讨论今年春节是要去月宫还是海底龙宫呢。”
全班哄堂大笑。
语文老师用一副关爱智障的表情看着哥俩,“你以为你家是什么家境,还不将心思放在学习上?像刘同学的爸妈,为学校捐了一栋楼,这才叫有本事,你们爸爸成天游手好闲的,一点出息都没有,你们可别学你爸爸!”
上次开家长会,司徒家一家四口,高颜值亮相,尤其是那位叫琳琅的女人,抢走了所有女人的风光,一向容貌姣好的语文老师沦为陪衬。
司徒琅不高兴了,“老师,我跟哥哥,年级第一第二。”他凶得很,“不许骂我爸爸,不然,不然,我让神明哥哥姐姐们骂你。”
小孩子可是相当记仇。
语文老师翻了白眼,天花板上长了无数眼睛,有的慈眉善目,有的凶神恶煞,吓得她尖叫一声鬼啊跑出课室。
本地神袛:“……”
勿cue,他们才不是什么鬼魂野鬼。
从此以后语文老师都不敢随便跟兄弟俩说话了,她总觉得邪门得很。
倒是这一手之后,小朋友觉得他们哥俩很神气,连“老巫婆”都怕了他们!有的还提出申请,“大哥,二哥,我没去过龙宫,今年你们去能带带我吗?”
双胞胎挠了挠头,“那我们得跟爸爸说一声!”
于是他们软磨硬泡,终于磨得爸爸同意。
第二天兄弟俩搬来了一份份红色请帖,让想要去龙宫的孩子们签个名,等除夕夜到了,龙宫的虾兵蟹将就会出动,来接人去过年啦。这种幻想对小孩子来说太有诱惑力了,陈小同学抛弃了组织,扭扭捏捏也要了一份。
全班有五分之四的人都跑过去凑热闹了,剩下的是小胖子一党,冷嘲热讽他们是个傻子。
然后,除夕当晚——
孩子们陪着大人们守岁,个个困倦地揉着眼睛,怎么还不来呢?
噼里啪啦,零点过了,大街小巷千门万户放起了鞭炮。
这一天晚上,阳光小学3班的家长们觉得他们孩子有点不太正常,仿佛火烧屁股一样,满屋子乱跑,哭着喊,“爸爸,妈妈,毛绒绒来吃我啦!”
然后小孩子扑到床上,吧唧一下,睡着了,他们啼笑皆非,将压岁钱放在他们枕头下,祝愿他们年年平安岁岁如意,小苗儿快快长大吧。
龙宫为小少爷们的朋友举行了隆重的欢迎仪式,一路点了琉璃灯,生怕他们磕着碰着。
小孩子们好奇望着神奇的海底世界,珊瑚、鱼群、比他们还大的贝壳,闪闪发亮。他们在家长会见到的司徒爸爸跟司徒妈妈,换了一身特别好看的古装,还是长发的,白衣飘飘,特别像那些电视剧里演的神仙!
“原来你们家真是神仙的朋友啊。”
陈同学宣布,从今天起,他就是司徒兄弟的狗腿了!
前头吱吱喳喳的,两个大人落后一步。
司徒非嘟囔道,“都怪这两个爱炫耀的小鬼,今晚老子要彻底守夜了。”
琳琅觉得好笑,“你说说,你哪个新年守得成的?去年你在月宫睡着——”
男人孩子气抱怨,“那不是那群兔子太烦人了吗,而且那两个小鬼也睡了啊,你不能只怪我一个!”
“好,去年是兔子,那前年呢,地府你也睡了!”琳琅瞥眼,眼波流转,风情万种。
司徒非呸呸两声,“什么地府睡了,你可别污蔑我,我只有被你睡的份儿,可没乱搞啊。那不是,那两个兔崽子非要吵着看地狱十八重么,我看了一晚上的恐怖片,不小心就睡过去了嘛,你得体谅一下英年当爹的男人。”
琳琅没好气,“就你有理由。”
男人嘿嘿一笑,贱得很。
他牵着妻子的手,走向晶莹剔透的龙宫。
她手腕的金铃发出清脆的响动,真实的,令人心安的。
感谢你到了我的未来。
我是司徒非,司徒的司,司徒的徒。
非常爱你的非。
前女友黑化日常 712|万寿无疆·国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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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日, 草长莺飞,山花欲燃。
一尊白鹿镇纸压着纸张,边角缝隙盈满了小风。
“为人君,止于仁, 为人臣, 止于敬, 为人子,至于孝……”
“燕公子……咳, 燕公子?”
大儒手拿戒尺,轻轻打在伏案少年的背上。
第一下, 少年浑然不觉,紧皱浓眉,梦中犹在低叱, “你真笨,连书也背不好!”
大儒:“……”
众少年同窗窃窃而笑。
第二下, 少年突生煞气,猛地抓住肩上戒尺, 拽得大儒差点没摔个底朝天。
醒来的燕绝尘:“……先生, 我知错了。”
早课结束后,一群少年嘻嘻哈哈往外走。
活泼的同伴勾住了少年,笑嘻嘻地说,“绝尘,我的好兄弟, 告诉哥哥, 你梦里梦着了什么好宝贝。”
燕绝尘:“……”
其他人就起哄搭腔,“还能有什么好宝贝,怕不是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燕哥哥正在教人功课呢,学不好要手心的哦。”
“噢,可怜的小娘子,看上谁不好,非要中意咱们冷酷无情严肃古板的燕哥哥,不吃撒娇那一套,可不就挨了打?”
燕绝尘当即寻找盟友,“修哥——”
脸色苍白的贵族少年咳嗽了声,顺势救场,“好了,快别取笑燕弟了。”下一句就是,“少年人知好色,则慕少艾,人之常情嘛。”
少年无语了一阵,才说,“修哥,我才十三岁。”
还没到色那个程度。
“是呀,情窦初开的少年人,可不就是十三岁到十四岁么,你再长几岁,那就叫贪花好色啦。”
同伴笑得猖狂肆意。
“来来来,为了庆祝咱们燕哥哥呀,少男怀春,小鹿乱撞,总算不再是一个小古板了,今个儿咱们哥俩得好好痛快一番。”
少年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戏谑,面染薄怒,“张子安,你自己不务正业,别牵扯我!”
“唷,燕哥哥生气啦,那行,咱们去燕叔父那边好好说道说道。”张子安清脆嗳了一声,不怀好意,“修哥,你说咱们这广云国,究竟是哪家姑娘这么不走运,被咱们的未来小诸侯年纪轻轻就惦记了。”
“……”
燕绝尘忍着头疼,更忍着将狗屎同伴一脚踹进茅坑的冲动。
算了,都是同窗,不好做得太绝。
“……这附近有个野湖,趁着天朗气清,不如游览一番,开阔眼界。”
张子安的眼睛倏忽亮了,将卖弄的折扇一把拍在掌心上,“可以啊你燕哥哥,藏着这么个好地方,一直掖着不说,也太不够义气了吧!啧啧啧,看来还是这位梦中小娘子的力量大,往日我好说歹说,你一个眼神儿都不搭理我,今天倒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燕绝尘保持闭嘴。
看来这课堂做梦的事是翻不了篇了。
身为权势最盛的诸侯之子,他父亲乃是威仪端肃、声名赫赫的燕广王,坐拥千万户封地,而母亲则是远嫁的萧氏长公主,华美尊贵,仪态万千。
这是当时最完美的政治联姻。
燕广王得了富贵与美人,从第一等的泼天权势中退让,为人臣子,安守本分。
然而萧氏皇族却昏庸腐败,中央权力机构越来越臃肿不堪,养出了一批尸位素餐的官员,更让内宦势大,把持朝政,想法设法从诸侯身上谋夺利益,这就不可避免,加剧了他父亲燕广王与母亲长公主的矛盾。
夫妻之间冷若冰霜,对唯一的儿子寄予厚望,教养甚严。
他的父亲亲自督促他的功课,从文到武,一一学精。
而母亲主持中馈,则将底下的众生百相呈现给他,如何辨忠奸,如何驭小人。
而在女色之事上,母亲更是把控严密,他十岁起,身边伺候的大丫鬟动了心思,趁他沐浴之际硬闯进来,欲要宽衣解带。
当时这大丫鬟是许配给了管事儿子,自认姿色不俗,做公子美妾也使得,于是违背了主母的严厉训诫,想要勾引十岁的公子爷,玉成一番好事。
但是公子爷聪颖早慧,不吃她这一套。
他斥退之后,便禀明母亲,请求将人调离他身侧,隔日,母亲请了他来,让一众婆子,当着他的面,将女婢生生打死,震慑了众女。
燕绝尘心里没有半分波动,漠然饮茶。
燕广王和长公主的教育很成功,夫妻俩培养出了一个杀伐决断、城府深沉、甚至是不近女色的小公子。
没有人能让他动容决心。
因此少年公子很困惑,为什么十三岁的梦里,他会梦见一个小娘子?
那也许不是小娘子。
对方的面容他记不清了,只记得她梳了个妇人的发髻,伏案写作时,那一截颈,细腻得像洗净了的藕,像擦净了的瓷,当日头偏过了海棠的花枝,冷冷的清风吹进来,她颈后的绒毛仿佛有了呼吸,招招摇摇,慵慵懒懒地摆着。
他正是年少,又怎么会记挂一个小妇人?
还逼着出嫁的小妇人做功课?
……何其可笑。
燕绝尘揉了揉额,抛开荒唐的旖思,同少年知交一同郊游野湖。
初春的芦苇刚刚抽芽,还没长成剑一般的锋利,从雪白过渡到微末的红粉。“噗通”一声,大片水花溅湿了临岸的芦苇,张子安这个不着调的,早就把自己扒个精光,一屁股钻进水里去了,还嚷嚷着水很清好多鱼。
岸上的同伴当即用手掩面,骂道有辱斯文,一副耻与为伍的模样。
结果没到一炷香,芦苇锥上挂满了少年们的衣物,快活的笑声驱散了草木的潮湿热气。
“燕哥哥,别矜持了,快下来,不会捉鱼的男人是娶不到小娘子的。”
张子安一个劲儿嚷嚷。
“放心,我不会把你光着屁股的事告诉小嫂子的!”
燕绝尘:“……”
严谨沉稳的小公子当场自闭,他在反省自己:我怎么交了一群傻子朋友?
“咳咳咳,子安还真是的。”被称为修哥的青年摇了摇头,比起旁人的轻薄衣衫,他外头还系着一件披风,预防野外受寒。
他转而提起另一件事,“燕弟,今日大儒所讲之事,你觉得如何呢?”
少年人无拘无束的氛围瞬间荡然无存,因为这一刻,他们置身天下棋局。
慕容修是大越国的诸侯公子,与他广云国一向交好。而当今萧族式微,第一等的公爵国便有六个,包括广云、大越、微知等。当旧王朝失去了最后一抹荣光,下一任的统治者,就在他们的父辈,或者后代中诞生。
众人对此心照不宣。
慕容修这次来他广云国,身上背负的政治任务相当重——他想要劝广云加入推翻萧族的队伍。
燕广王的口风他试探过了,不容乐观,毕竟长公主现在活得好好的。
而燕家不反,他们就永远不敢放开手干。
无奈之下,慕容修只得走小公子的路线,俩人年纪相仿,志气相投,倒也成了年少知己。眼看着回国的时间日渐逼近,慕容修表面不显,内心却是燃了一簇簇的火。
燕绝尘毫不迟疑,“我听父亲差遣。”
“……噢。”
尽管一早知道这个答案,慕容修还是止不住失望,勉强笑了笑。
“抱歉,修哥。”
慕容修摇头,“没事,虽然你我各为其主,但仍然是兄弟,我来广云这一次,最幸运的便是认识了你跟子安,令我受益匪浅。”
是么?
你真把我们当兄弟么?
三年后的燕绝尘站在灵棺边,看着母亲的遗体,妆面被化得很漂亮,依然是那个仪态万千的长公主。他生长在礼崩乐坏的烽火王朝,这个背景下的男孩子普遍早熟,所以他没有自欺欺人说母亲只是睡着了,以后还会醒来。
他冷静且清醒地意识到,母亲是服毒了,死了,再也醒不过来。
因为一纸君令。
君令上说他们父子俩有反叛之心,让长公主务必鸩杀一人,以示对本族的忠诚。
母亲难以选择,于是牺牲自己。
他更得知,这纸君令的背后,是大越国在推波助澜,而这个计划,更是由他的兄弟慕容修献上。
张子安是微知国的诸侯王子,母亲同样是一位萧族公主,并同时接到了皇族密令。
跟他母亲选择不一样,这公主娘娘坚定地杀了她丈夫,张子安正好经过,目睹了这一幕,当场崩溃,疯疯癫癫逃出了都城,不知所踪。
除了君令,慕容家还有后手,买通太监,蛊惑君心,让诸侯之子进京侍奉天子,以震慑诸侯王。
此举动将天子与诸侯的昔日情谊全消耗干净了。
萧族越是想把权力收拢在手里,就死得越快。
而这个计划,很不巧,同样是他的义兄慕容修提出来的。
燕广王痛失公主之妻,感念她情谊深厚,更不能让独子进京冒险,想方设法弄出李代桃僵之计,数日不休,找一个身形、容貌与他相似的男孩子。
然而燕绝尘拒绝了。
别人看来凄惨无比的质子生涯,他却不那么想,深入虎穴,才能知晓权力的脉络扎得有多深,最后把这些腐烂的根同泥一起拽出来,达到一击必杀。
两年之后,他在旧朝王宫外摔碎了一坛美酒。
“轰——”
漫天火光冲天而起。
琉璃破碎,锦缎成灰。
他想,他娘在黄泉路上不孤单了,有那么多人陪着她呢。
从十六岁入京,到十八岁出京,仅用两年时间,燕绝尘一手了结了萧家王朝,人们称他是少年枭雄。
很快,万民想,少年枭雄要成少年帝王了。
但是令他们错愕的是,燕绝尘并没有君临天下,他反而扶持了慕容家,让曾经的义兄慕容修上位。
而慕容家并没有感到丝毫的愉悦。
他们的国都,叫做云京,是广云的云,是云翳的云。
他们的国号,为庆,大字尚在广字之下,这意味着他们大越国永远也不能超越广云国。
燕绝尘要大越国记住,正因为他们广云国的庇佑,大越国才得以苟延残喘。
——他们慕容家,永生永世,都要活在他燕绝尘的阴影之下!
世上少了一个燕帝,却多了一个燕国公。
他是开国传说,超群绝伦,势倾朝野。
新帝登基的那一天,诸国朝拜,唯有一国,名曰红汤,将使者杀了,人头装到匣子里,送来观礼。
新帝脸色铁青,决定忍气吞声。
而燕国公却轻描淡写,“礼部怎么办事的?这祭天的牲畜,不是少了最重要的一头羊吗?”
盛行巫祝的红汤国被国公爷夷为平地,天下为之胆寒。
祭天大典和郊天大赦在一个月后重新举行。
旌旗猎猎,山河皆艳。
燕国公立于百官之前,紫袍绶带,仪态威严。
满朝文武皆跪伏,称万岁万岁万万岁。
唯独他不跪。
我若为臣,天下无人敢称君。
燕国公从这段年少记忆中醒来,才发现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沉的梦。
梦里皆是沉重猩红的光影。
烽烟、金戈、阴谋、血腥、父子、母子、妥协、牺牲、兄弟、君臣、决裂、征服……以及一个年少荒唐、瑰丽的梦。
燕国公轻轻捻起妻子的一缕湿发,含笑道,“卿卿,你可知,为夫在梦里的梦里梦见你了,还凶了你呢。”
妻子将脸埋在芙蓉被里,背脊雪白,烙着深深浅浅的吻痕。
她撒娇嘟囔着,“什么人呀……梦里还凶我,你个坏古董。”
“嗯?为夫是坏古董,那你这个跟坏古董恩爱缠绵的,又是什么呢?”
对方困得几乎睁不开眼睛了,滑入他怀中,“夫君……嗯,说什么就是什么。”
她熟睡过去。
燕国公失笑,低下额,吻了吻她眉梢,低沉而温柔唤了声。
世间万物,唯有你是——
“卿卿。”
“我的小万岁。”
我的小万岁,你的野心勃勃,是那么的令我愉悦。
只是,为君之路,从来不是繁花相送,你可做好了准备?
而北狄凶险,故,你此去深入腹地,窃取机要,切勿掉以轻心,我会在朝中为你周旋,在合适的时机挥师北上,助你一臂之力。至于我们年轻的小帝王,他正需要一位毫无母族根基的新皇后,比如说,出身草原的游牧女郎?
我料想卿卿聪慧,应如我想。
若是事情不尽人意,为夫即便逝去,尚有余翼护你一世周全。
若是事情如你我所想,那么——
我在繁京,在盛世,在你的王土,候你归来。
执臣之礼,恭迎我千秋万代的,极爱重的,小万岁。
前女友黑化日常 画地为牢·天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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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
好疼。
五脏六腑俱是着了火。
男童蜷缩在青席上,冷汗浸湿了白色小衫。
灯火长明的大殿中,女侍提着一盏盏红灯,鱼贯而入。为首的女子红服金冠,面纱覆脸。那双勾魂夺魄的凤眼上挑着,往旁边的宾客席斜了一眼。
眼波流转。
众生颠倒。
她……是谁?
男童的嘴唇被咬得发白。
“这件小东西呀,是我魔门独一无二的青丝镯,意为三千青丝可为君挽,从此碧落黄泉,只绾一人之心。”
“真奇怪,你的身体是冷的,怎么就耳朵红得厉害?”
“打我也好,骂我也罢,我的命都是你的。”
谁?
是谁在说话?
“疼不疼?”
“不……不疼……”
“不疼,便好。”
“那我便不同你一起回去了。”
她走得决绝,深雪中再无回头。
碎骨之痛,寸寸深入。
血蜿蜒了一路。
梦境的画面又是一转。
“妾身说,恭喜天道大人贺喜天道大人,您很快就能断子绝孙了呢!”
……不。
“你是天道,是众生命运,是天地至尊,为了大道公正,为了众生平等,你不应有情,不应有欲,纵然是一时的羁绊,也只能留在世间。”
不是的。
他拼命想要反驳,却只能徒然看着她笑着坠着眼泪。
“你为了以绝后患,当场碎了我的天魔骨……七十二根,不多不少。”
“命运嫌我碍眼,作为蝼蚁还能怎样?无法反抗,不过是一死!”
“我能如何!”
“你滚!你别碰我!”
一句比一句绝望。
男童揪住胸口,低喃着,“琳琅,心肝儿,不要……”
直到——
“死了。”
“死了!都说死了!阿娘是被你害死的!你还我阿娘!你还我啊!”
“爹爹,你把,你把阿娘还给孩儿,孩儿会好好听话的,孩儿,孩儿给你磕头了……”
对不起,对不起,父亲无能为力。
“啪!”
小孩打落父亲的掌心,眼里满是仇恨。
“我,天魔琅琊,于此刻立誓——”
“天道不公,诛而代之,至死……方休!”
“不!!!”
一道身影摔下床底。
梦碎了。
他醒了。
“吱呀——”
房门被人推开,二八女郎捧着铜盆,宠溺笑道,“阿弟,你睡相又不老实了,快来洗把脸。”
“……阿弟?”
玉无雪抬起眼,煞白的小脸上残留着泪痕。
师兄师姐不会这样唤她的。
这是哪里。
这人又是谁。
“哎呀,你怎哭得像个小花猫?可是被魇着了?手也好冰。”女郎捧起他的手腕,往嘴边呵了口气。
玉无雪猛地抽开。
女郎抿嘴,打趣道,“行,我家崔小郎君说了,只有你家的媳妇儿才能碰你——崔小郎君,用膳时辰已到,你若是不多吃点,长些肉,日后可是连提剑的力气都没有,还怎样仗剑天涯扬善惩恶呢?小花猫儿,快洗脸罢,水要凉了!”
……崔小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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