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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世无双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雪山肥狐
唯有一次,礼部尚书年纪大了,欲告老还乡,穆子越让朝臣举荐新的尚书人选,太子穆承泓与三皇子穆承洛卯足了劲要把各自的心腹安插到这个重要位置,一时之间争执不下,穆子越便随口问了问云的意见。
云勾唇一笑:“臣只会打仗,对诸位大人也不太了解。不过既然太子殿下与三殿下各抒己见,何不问问四殿下是否也有合适的人选?”
他状似随口一说,一心想混幕后的四皇子穆承浚差点被他吓晕过去,结果穆子越还真问了,令太子与三皇子那次早朝频频朝四皇子张望。穆承浚如坐针毡,听说回府后便病倒了。
云兴致缺缺,看来四皇子做皇帝不怎样,就连这会儿的战斗力也弱得不行。
安乐侯从不涉皇子之争,此次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提到了四皇子,朝臣们自然要仔细咂摸一番。要知道皇上如今对安乐侯相当信任,莫非这其中暗含了皇帝的意思,比起太子或者是三皇子,他更中意四皇子?
太子与三皇子心里也直犯嘀咕,故而安乐侯府一下子来了好几拨人明里暗里打探消息,云都只道自己一时兴起随口一说。此时别处安插进府的眼线们就派上了用场,他们都十分肯定安乐侯与四皇子从不来往,穆子越知道云的性子一笑了之,穆承泓与穆承洛这才确信安乐侯并不站四皇子,只是两人从此对穆承浚多留了一个心眼,云也算间接给他们提了个醒。
礼部尚书之争,最后是太子领了先。云只是笑笑,他知道太子与三皇子的争斗还很漫长,而他还没决定好。绕了一圈总是回到同一个令他无比头痛的难题,穆子越在世的六位皇子,太子与三皇子都不尽如人意,四皇子要踢掉,六皇子身有残缺,御花园之争让他对七皇子母子都不太看得上……难不成,最后只能选五皇子了?
云想想上一世世人对五皇子穆承涣的评价,说憨厚都算抬举他了,那就是个缺心少肺的主,平时最爱花鸟鱼虫,对登基后的四皇子没有半点威胁,四皇子也乐得在他身上施点恩惠,故而五皇子比其他皇子要顺遂得多……
云也怀疑过,穆承涣是不是在装傻充愣,但穆承涣生母与穆承浚生母眼下份位都差不多,穆子越也时有宠爱,有四皇子在前头,太子和三皇子等闲也不会对五皇子怎样,五皇子实在没必要刻意伪装……只能说,五皇子是真的心性如此。若真站这样一位皇子,朝堂局势可就微妙了,只怕比四皇子为帝时更为混乱,云皱眉,他似乎能体会到上一世穆子越驾崩前的无奈了。
凡事有不顺,自然也有那顺的。云撮合了赵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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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兰萱,这几日也在忙着给赵允打点去兰萱家提亲的事。赵允追随云多年,亦兄亦友,云不会薄待他,且赵允自己也是个争气的,这些年凭着战场拼出来的战功,身上也有个六品校尉的头衔。云找了位算命先生算了个良辰吉日,亲自带赵允登了兰萱家的门,兰萱家里因事先透过口风,高兴都来不及,当场就应下了。只是兰萱还想着多照看云一阵子,故而婚期定在了两年以后,赵允心中只有高兴的份,满口应允。
云也算了却了心头一件大事,还没得两日清闲,这日早朝后,穆子越特意留下了他,道是皇贵妃徐氏生辰将至,云明白过来这便又要让他进宫赴宴了。只是听说皇贵妃为人低调,往年从不大肆庆祝,怎么如今就不同了?
穆子越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道:“你来便知晓了。”
帝王之命,云哪敢不从。既是皇贵妃生辰宴,还得额外备上贺礼。兰萱定了亲,心情不错,办事愈发利索了,很快就将礼单拟好,交给云过目,云瞥了一眼道:“把药材与金银饰物都去掉,换成古董吧。”
荣安长公主待人接物,云从小见得多了,多少知道一些门道。送药材在宫里并不明智,且好的药材太医院都不缺。至于金银饰物,徐氏年纪摆在那里,略显轻浮了。云对这位皇贵妃有几分印象,又向李乘风打听了一下,果然他记得没错,徐氏有一爱好是赏玩古董。俗话送贵的不如送合心意的,那就都送古董好了。
兰萱照着云的意思添添改改,备好了礼。到了皇贵妃生辰这一天,云准时入宫,李乘风亲自在宫门前候着,一路行来,见到的官员皇亲也都热切无比。
云纳闷了,莫非这一趟还真有别的事不成?
入了宣德殿他便注意到,今日明明徐皇贵妃是主角,周贵妃却盛装陪在君侧,容光焕发,光照人,而本应在永寿宫反省的七皇子穆承沛堂而皇之坐在穆子越怀里,这一派父慈子孝的景象,不知怎地相当违和。
作者有话要说:
四皇子好感-100,胆量-200
五皇子……这货根本没意识到自己是皇子。
第8章交锋
云瞥了一眼静静坐着的徐氏,这一位虽升到了皇贵妃,听说完全是在熬资历,穆子越对她敬远大于爱,且论受宠及手段,后宫又有几人是周贵妃的对手?这才过去几日,七皇子便重获圣宠。
好在徐皇贵妃心胸开阔,生辰宴上面对着向皇帝大献殷勤的周贵妃,愣是没流露出丝毫不满,不仅如此,全程还笑脸相迎,频频举杯,其他妃嫔见今日的寿星主角尚且如此,又有何话可说,左右皆是一派祥和。
太子穆承泓照例坐在穆子越右手,他一向擅长顺着穆子越的心,七皇子穆承沛离得近,穆承泓也便时不时地帮着拿个果子糕点什么的,逗穆承沛一乐,穆承沛也愿意同他亲近。
穆子越看向太子及七皇子的眼神愈发柔和,忍不住抚掌笑道:“不愧是朕的儿子,这才是兄友弟恭。”
云刚来便听见这么一句,一下子就让他想起一直被人无视的六皇子,站着很是无语了一阵。穆子越笑着唤他道:“你还愣着做什么,快过来坐。”
好巧不巧,穆子越所指的这一桌,放眼望去一圈的皇亲国戚,最显眼的空位竟在周贵妃身侧。
穆子越道:“云,你是朕的外甥,都是一家人,不必拘泥。”
云了然,看来皇帝很清楚他已与周贵妃结怨,想借机说和了。此前御花园两位皇子相争,云就对周贵妃很有几分看不上。六皇子身有残缺,根本不能与之抗衡,周贵妃却一味求皇帝重罚。若云当时没站出来为六皇子说话,恐怕皇帝之前对六皇子下的责罚就要生效了。就算到后来弄清楚是七皇子撒了谎,皇帝也只是轻描淡写地让其呆在永寿宫反省,有了比较才更让人寒心。
不过,即便如此,云仍相信穆子越是出于好意,毕竟他与周贵妃和不和,对皇帝来说关系不大。至于周贵妃本人,这才过去多久就真的毫无芥蒂了,还是说,她另有打算?
只过去坐下,提防着对方也就罢了。云慢吞吞踱过去,心里不停揣测着种种可能。忽然身侧有人轻轻碰了碰他的衣角,云自然而然转过头去,只见六皇子穆承泽就坐在离他较近的一处座位上,手指了身旁一张空椅,渴望地看着他。
因穆承泽才五岁多,个头矮小,云第一时间并未发觉,六皇子也出席了徐皇贵妃的生辰宴。此次他穿的仍是旧衣,但拾掇得干干净净,虽依旧瘦弱,神却很不错。
云稍微一想便明白了,孝仪皇后去世多年,穆子越自诩与她伉俪情深,一直未再立后。徐氏是目前皇帝妃嫔中位分最高的,皇贵妃形同副后,自然有资格在生辰宴上接受所有皇子皇女的恭贺,故而六皇子也是在场的。且从他站起来不管不顾就招呼云的举动来看,六皇子对云有些熟了,胆子也长肥了一点点。
云心念一动,朝着皇帝的方位了然一笑,转而走向六皇子,俯身摸了摸他漆黑的发顶。穆承泽欢欣鼓舞,忙用袖子垫了手,使劲蹭了蹭椅面。
云知他这是在讨好自己,还是按住了那只手,也不管穆承泽是否能听见,压低声音道:“六殿下,你是皇子,不必如此。”
穆承泽仰着小脸一团困惑,云转眼已在他身旁坐了,穆承泽也安下心来,一丝不苟地坐直。再过去,陈贵人揉了揉手中的帕子,端起酒盅,复又放下。
云笑盈盈道:“多谢皇上相邀。”
既然穆子越没有明确指定他坐在何处,那么就近寻个空座,并不算抗旨。
“……”
周贵妃与穆子越相视一眼,皆是无语。穆子越有心为周贵妃与云说和,周贵妃身旁的空位原就是专门留给云的,可他并未明说,毕竟安乐侯与周贵妃不睦不能摆到明面上来讲。孰料只差了一点点,云中途竟被六皇子给截走,且六皇子耳朵听不见,眼睛也不看君父,根本不知道穆子越此刻有多懊恼,碍于皇贵妃生辰,却也不能大发雷霆
此时,周贵妃心里的确另有一番打算。皇帝当着她的面,曾几次流露出不愿她与安乐侯结怨的意思,周贵妃便顺水推舟,把上回的错都推给了那群已被杖毙的永寿宫奴才,实际心里恨云恨得要死。上次御花园中,她还是头一回被如此这般当众打脸,连带她儿子被罚,她的人也被杖毙了不少,这一切都是安乐侯搞的鬼。不过恨归恨,她也清楚云的身份地位,皇帝最疼爱的嫡亲妹妹荣安长公主之子,征战沙场手握兵权的骁勇将军,到现如今皇帝亲封的安乐侯,得罪这样一个人对她来说并无半点好处。
她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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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皇子,已成年开府的三皇子穆承洛以及才五岁多的七皇子穆承沛,后者深得皇帝宠爱,能够帮她固宠,至于前者,才是她后半辈子的依靠。皇帝自孝仪皇后逝世后一直未曾立后,皇贵妃之位有人了,周氏并非不羡慕,不过她还有比这更高的期待,比如后宫最尊贵的凤位,皇后若没可能,太后也不错。倒不是她痴心妄想,穆承泓一惯只会阿谀奉迎,能当上太子不过是仗着孝仪皇后嫡长子的身份,论才学论胆识,哪一点能与她的穆承洛相提并论?
在她眼里,穆承泓早晚有一天会给穆承洛让道,且这一回也是穆承洛亲自来劝她,万不可得罪安乐侯。虽安乐侯从不涉皇子之争,但假如他们能将安乐侯争取过来,此消彼长,击败穆承泓便多出几分把握。
周贵妃虽不喜云,却也不得不承认,云居高位掌兵权,他的存在对于穆承洛将是莫大的助力。故而借助这次宴席主动拉拢云,才是她的最终目的,只是云总不将她放在眼里,此番又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打了她的脸,皇帝的确没明说,可谁人看不出来,除了耳朵不好使的六皇子……
那小子平时呆呆傻傻,哪里来的那么多花样,定是受了陈贵人指使故意而为那个贱人!
周贵妃心里暗骂了一句,但为了她的三皇子,仍娇笑着对穆子越道:“安乐侯能来,已经很给臣妾面子了。”
穆子越忙就着台阶下了,道:“爱妃说的是。云就是这个脾性。”
徐皇贵妃闻言,脸色僵了一下,只是短短一瞬,似要掩饰自己的失态一般,一把抓起面前放着的酒杯,一饮而尽。
云躲过了穆子越的安排,也懒得去管周贵妃的脸色,反观倒是一旁的六皇子比较有意思,每当他动一动筷子,总要眼巴巴地瞅着他。
云琢磨了一下六皇子的眼神,皇子原是有专门的宫人伺候布菜的,他不动声色扫了一眼,见穆承泽面前的白玉小碗里皆是青菜豆腐之类。因六皇子不受宠,坐得偏,临近都是些皇帝绝对动不到的菜式,且六皇子又不会出言使唤宫人,难怪只用了一点就不吃了。
云想了想,示意身边的宫人往那只小玉碗里添了许多孩童都喜欢的酸甜可口的菜,几下便将碗堆得高高的。穆承泽咧开嘴无声地笑了一下,对着云努力道:“谢、谢谢……侯……”
终于知道应当叫侯爷了。
云也明白六皇子挺不容易,话不多说,拿起筷子做了个夹的动作,心想六皇子应该能懂。待他这边自行用了几道菜之后,抽空再看一眼穆承泽,这孩子已经快要把脸钻到碗里去了。
云哭笑不得,好像上回吃点心,六皇子也快把那一匣子吃空了……
能吃是好事。云曾见过六皇子纤细的胳膊,人还这么小便瘦骨嶙峋,而同年的七皇子,胳膊手伸出来宛如藕节……
看来即便是皇子,命运也大不相同。
穆子越刻意备了一篇说辞,席间看向云几次,云只顾闷头吃饭与看六皇子吃饭,穆子越有些郁郁,不得不使劲咳了一嗓子,见云抬头,穆子越赶紧道:“云,朕记得你有一身好功夫,练武也有好几年了吧?”
云起身恭敬地道:“从五岁起,春夏秋冬,未曾间断。”
穆子越点头,又道:“那你师从何人,那人现在何处?”
云道:“臣的娘特地为臣寻了一位武师,名唤张亦诚,在臣十三岁出征那一年便去世了。”
“荣安的眼光一向极好。”穆子越感慨着摸了摸胡须,话锋一转道,“那你可会教人武艺?”
云愣了一下,道:“谈不上教。臣在军中曾遇见过一些士兵,入伍前从未习过一招半式。臣时常与他们在一起操练,久而久之,他们也便会了。”
“你过谦了,从不会到会,正说明你教得好。”穆子越铺垫了许久,终于切入正题,“现下朕有一件要事,想交给你去办。”
云莞尔:“皇上直说便是。”
穆子越瞥了一眼身侧的周贵妃,周贵妃当即回了他一个甜美的笑容。穆子越得了爱妃的肯定,继续对云道:“不瞒你说,承沛这几年被朕与贵妃宠坏了,刚好他也到了开蒙的年纪,朕寻思着给他寻一位老师,好好磨一磨他的心性。朕觉得你就不错,想让你做承沛的师父,教他习武如何?”
周贵妃也笑:“臣妾常听陛下说,安乐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英雄,能得安乐侯教导,这真是沛儿的福气。”说着伸出手,让一旁的宫人扶了她一把,起身朝着云的方向盈盈一拜。
“上次沛儿在御花园胡闹,恐冒犯了安乐侯。本宫这便替他向侯爷赔罪。请侯爷看在他年幼无知的份上,饶过他这一回,他已知错了,以后定会对侯爷加倍敬重。”
周贵妃与穆承洛想得很美,让安乐侯做穆承沛的老师。表面上穆承沛只是个五岁幼童,与皇位之争无关,任谁都挑不出错。可实际上,穆承洛与穆承沛乃一母同胞的亲兄弟,往后定会帮衬着穆承洛,届时安乐侯作为穆承沛之师,肯定也就站在了穆承洛这一边。
这便是周贵妃与三皇子的如意算盘,为了穆承洛未来的太子位,只是赔个礼道个歉算得了什么呢?且她故意在大庭观众下向安乐侯赔礼道歉,言语中已强行为穆承沛拜师,安乐侯若识时务接受了还好,若不接受,她这般低三下四的姿态,怕是要令皇帝心疼不已,直接帮她下旨了……周贵妃嫣然一笑,心中很是自得。
很久没遇见这般自以为是的人了。云缓缓勾唇,不管出于什么目的,想拉拢他难道不该给出足够的诚意来,有商有量?原来这世上除了强抢民女,还能强抢师父,就连赔罪也能用强的了?只是很可惜,身为武将,对他用强是没用的。
皇贵妃与皇上还在眼前,就敢自称本宫,云只觉周贵妃很蠢。不仅蠢,还有与蠢非常不符的野心。这样的人,他断不会与之扯上任何关系,更遑论她所诞的那两名皇子!
云轻轻一拱手,四两拨千斤地道:“不敢当。贵妃娘娘心了。只是,当日七殿下冒犯的可不是臣。”
云垂眸,意有所指地瞥向仍坐着专注吃东西的穆承泽,这才是七皇子告黑状的对象。
周贵妃花容失色,安乐侯这是何意,莫非还要她放下身段,去给六皇子赔罪?不、绝对没可能!
“哎呀。”一直沉默寡言的徐皇贵妃忽然掩唇,轻轻一笑,“这件事就连本宫都清楚,周妹妹这个当事人居然还能弄错,可见拜师心切了。说起来,这宫里该启蒙的可不只是七皇子,本宫依稀记得,六皇子比七皇子还大了几日……皇上,您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她这声“本宫”字正腔圆,手抚着云袖,落落大方,身上




将军世无双 分卷阅读13
皇贵妃品阶的宫装,刺得周贵妃眼痛。
不久前差点冤了六皇子的穆子越顿了一下,道:“那是自然。”
周贵妃退回他身畔,还欲再言语,穆子越温和地拍拍她的手背,道:“皇贵妃说得没错。依朕看,承沛和承泽都喜欢云。这样吧,反正教一个也是教,教两个也是教,云,要不你勉为其难,两个都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
我喜欢打脸周贵妃
第9章拜师
穆子越为云与周贵妃操碎了心。周氏肯替七皇子道歉再好不过,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直截了当说出来,岂不是证实了她与云不和,又迫使云不得不应?
穆子越皱眉,就连他都觉得周贵妃的举动很不妥,且他深知云个性,软硬都不吃,除非自己乐意。看样子经御花园这一闹,云并不想七皇子为徒,否则一早便答应了……
刚好徐氏提到了六皇子,穆子越便想起云的确帮过六皇子两次,似乎待六皇子有那么点不同,说不定换成六皇子就同意了,穆子越干脆大手一挥,把六皇子七皇子放在一起提出来,料想云也不好只其中一个,这样的话,安乐侯与贵妃也可勉强算是和好了。
这真是一个天大的馅饼砸了下来。陈贵人激动地手抖,双目流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但她不敢贸然出声,眼下这场合,显然不是她这个份位能开口的。
云沉默了半晌。周贵妃之流,他绝不想沾上,但若是六皇子的话……
他缓缓看向身旁的六皇子,方才一直埋头吃东西的穆承泽心有灵犀一般抬起头,与他对视片刻,然后用筷子艰难地拱起就近一只盘子里的一颗珍珠糯米丸子,放进已被吃空了的碗里,又把碗使劲往云的方向推了推,认真地想了想,道:“侯……你、吃。”
云:“……”
之前他命宫人为穆承泽布菜时曾留意过,这道珍珠糯米丸子并不得穆承泽喜欢,因为圆滚滚的丸子对于六皇子来说并不好夹,但云自己却是吃过几回的。
看来短短一会儿的工夫,穆承泽不仅注意到了,还记了下来,作为云让他吃饱肚子的回报,他也想带给云喜欢的食物。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穆承泽甚至还没弄清楚,身为皇子完全可以叫身后的宫人代劳,也不知道,自己的银筷夹起来的食物,不可再随便送给他人。
“多谢你。”
云心里一暖,摸了摸六皇子的发顶以示鼓励,就算不懂宫廷礼节又如何?虽耳不能闻,陈贵人却将他教得很好。
看这架势,皇帝势必属意他去教七皇子了,推辞不了,可徐皇贵妃一番话,硬是让情况发生了些微变化。若他只教七皇子,往后必然难逃周贵妃一党的利用,但若加上六皇子的话……
两边都站,就等于两边都不站。且对于穆承泽,他的确心生恻隐。
云笑道:“这毕竟不是臣一个人的事,也需要殿下们的配合,不若再问问两位殿下的意思?”
穆子越见他有松口之意,忙朝周贵妃使眼色。周贵妃会意,抱着穆承沛连声哄道:“沛儿,你想不想要安乐侯做你师父?若他做了你师父,以后便能带着你一起玩了你不是总说,很喜欢与云表哥一起玩的吗?”
穆承沛咬了下嘴唇,面露犹色。
就在方才,太子穆承泓趁着众人目光都停留在云与穆承泽身上时,悄悄对着穆承沛耳语道:“七皇弟可是喜欢纸鸢?皇兄我那儿有百八十个,一会儿就命人给七皇弟送过来。瞧,我可不像安乐侯那般偏心,明明有好东西,却藏着掖着不肯给七皇弟。”
穆承沛低下头,偷偷瞥了一眼穆承泓,想想其实太子皇兄待他一向很好,可是母妃与三皇兄私下讨论了很久,一定要他拜云表哥为师,表哥对他凶巴巴的,还害他被父皇责罚,他已经决定不再喜欢云表哥了。
穆承沛心一横,后退一步,大声道:“母妃,我想和太子皇兄一起玩,想要太子皇兄做我师父!”
穆子越:“……”
穆承泓勾了勾唇,穆承洛一时间脸色铁青。
徐皇贵妃含笑点头:“皇上说得对,这还真是兄友弟恭呢。”
穆子越几欲吐血,恍惚间觉得皇贵妃似有嘲讽之意,可“兄友弟恭”这四个字的确是他才亲口赞过的!
周贵妃恨不得把穆承沛掐死,她不顾体面一把抓住七皇子的胳膊,厉声道:“沛儿,你是不是把太子与安乐侯弄混了,其实你想说的是安乐侯?!”
穆承沛被她抓痛了,瑟缩了一下,往后看了一眼穆承泓,只见穆承泓双目直视,微微点头,似在给自己打气,于是神大振,仍硬着头皮道:“我说的就是太子,没错!”
穆子越扶额,云温声道:“皇上,贵妃娘娘,臣从不强人所难。既然七殿下不乐意,又何必强求?”
周贵妃恨恨地剜了一眼穆承泓,穆承沛临阵反水,定是太子撺掇的!可她却不能真将太子怎样!她企图把穆承沛诱哄过来,云却径自转过身去,注视着穆承泽道:“六殿下,那你呢?”
陈贵人扳过穆承泽的肩膀,双手哆哆嗦嗦不停比划,哪怕周贵妃注意到了她,仇恨的目光全落在她身上也顾不得了。
这是她儿子唯一的机会。这个宫里谁都把他们母子俩当透明人,六皇子该启蒙了,却一直无人问津,她不敢想象长此以往六皇子会变成什么样子。好在安乐侯三番两次帮了他们,感激之余,她也会偷偷妄想六皇子若是能投靠安乐侯就好了。当然只敢想一想而已,谁知眼下,这个机会就像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一样砸在了面前……
“泽儿!”陈贵人慌了神,她不知要如何表达才能让穆承泽说出正确答案,而穆承泽根本还不明白,这个机会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缩在角落里的春喜不顾一切膝行过来,一起向六皇子比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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