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狐香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有三个女人在摆霹雳娇娃造型的。
也有六个家伙聚在一起跳夏威夷草裙舞的。
更有情侣档看似漫不经心地走到众人之前,忽然绅士把小姐一推,用胳膊接住腰,然后俯身做好莱坞kiss的。
轮到我,脱了浴袍,早就想好了谋杀菲林的必杀技。干脆往旋转楼梯扶手上一骑,滑滑梯一样快速滑下来,快到头时,双腿一合,做一个跳马运动员下马的结束动作,并把潜水头灯一拧,朝一圈人的脸上毫不留情地照一遍。
总是有满堂喝彩等着我的,我从不怀疑。
可是,当我顺利地加速滑到了一楼,双腿一合,想一个10分满分结束动作招揽掌声的时候,地板上银白色的沙子和椰子为它们的女主人出了口恶气。
我一跳,脚丫子在沙子上一滑,又踏着了一个椰子,整个人失控地摔坐在地板上。潜水头灯也忘了去开,头发被摔散了,我像个小丑一样坐在地上。
闪光灯当然也是一阵猛闪,还有哄笑之后虚伪的关切,我愣愣地坐在原地,披头散发,溃不成军。
而满客厅的棕榈树和沙滩椅之间,从一个白色吊床上,正走来一身火红比基尼头戴花环的季媛。
别墅里的沙滩蟹4
她步子悠悠,笑容盈盈,把喝了一半的绿宝汽水交给了不知名的奶油小生。
又拨开众人,朝我弯腰,伸出纤纤玉手一只。
嘿,宝贝儿,没事吧
我迟疑地看看她的脸,我不知道这一刻她是幸灾乐祸还是真心想拉我一把。
但最终她把我从地板上拉起来,又帮我拍掉了屁股上的沙子。
她说,阿拉小姊妹。
她这天晚上是执意地要拉我的手的,在沉默的时候,中指卷起来,轻轻挠着我的手心。
她不倾诉,也不看我的眼睛,我一次次只能看到她粉白如樱花的侧脸。我想起来,我们只有22岁,镏金芳华。
可我们又和22岁应该有的状态如此不同,我们的圈子尔虞我诈,纸醉金迷,对于我们来说,是否有点过于接近人性的边缘,就要看到一些残酷诡异的东西。
哈,鬼知道,已经走到这一步了。
郊外的晚上,派对的喧闹成了整个耳目所及里极其突兀的一片。而我们站在窗边的鱼缸之前,静静注视着颜色迷离的热带鱼摆尾巴或睡觉,珊瑚的颜色。
这是我的别墅。
我在暴躁的音乐里听见她尖细的声音,清晰,用陈述句,深藏不露的幽凉。
顿了很长时间,又说:不管怎么样,是我挣来的,没有人会白给我,没有天上掉下来的馅饼,克拉拉,我们也未必幸运。
这句话我相信是意味深长的,但我当时一下子没听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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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陷阱1
离定好起飞去马来西亚的时间只剩一小时,而我们还在高速公路上以200码的车速冲刺。树看不清树叶子,桥是天空巨鸟一秒钟的荫影,粗线条的景色让人觉得有点人头落地的干脆爽快。
一夜未归的扬法朗索瓦胡子拉碴地赶回银行家俱乐部接我,刚坐进车里,手机的短消息又叮当响起。
我看他那样子就预感到这小子这次不知又做了什么糊涂事,而且肯定是可歌可泣的那种事。
别看他能把mc queen的蓬蓬裙和kate spade 的帽子搭配得天衣无缝,但他在自己怎么和女人搭配上就是个大白痴。
我相信他的破产就是栽在某个女人的小伎俩上,虽然我不知道他的那张vrbank金卡具体怎么沦为废塑料的,但就是直觉不止是榉木价格风暴这么简单。
我真傻,真的。
几分钟后,21世纪的持德国护照的法国裔男人和中国旧社会祥林嫂选择了这样的开场白:
我拍拍他的大腿。兄弟,我克拉拉在此,有什么不幸尽管说。
我昨晚没戴避孕套。他捏着手机忸怩作态,不安的手指在银灰色的机壳上留下冷汗的印子。
哈。我大嘘一口气。就为这个,你以为你是超人么,那么厉害能百发百中
话不是这么说。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得了吧。你知道每分钟全世界在医院里流掉的婴儿有多少吗科学技术发展就为了给你这种糊涂虫有补救机会。
这次情况不像你想得那么简单。
啊呀呀我亲爱的扬法朗索瓦,你不会是睡一夜就睡出感情来了吧我凑近了,在车子的飞驰中继续调戏他。
不是我昨晚和徐增敏在一起我喝醉了他无力地垂下头。
谁我把长头发别到耳根后面,让听觉畅通无阻,我想刚才是空气被头发一荡,多震动了几个回合,才发出了有趣的发音。
徐增敏。徐增恺的姐姐。
我彻底熄火,锅盖盖上,闷掉。闷茄子还是闷牛肉都比徐增敏这个名字好闷得多。
上海这么多如花似玉的年轻姑娘等着泡洋帅哥,他怎么就栽在这个老女人身上。而且兔子都不吃窝边草,大家都在一个圈子里,想躲都躲不掉。碰上徐增敏这种女人,怕是没怀上,也要硬塞个洋娃娃到肚子里的。这么聪明个男人,在女人的事情上简直蠢到可口可乐。
他把手机递给我,让我看小屏幕上闪闪烁烁的短消息,是徐增敏刚才跟在屁股后面发来的:等你回来
这么恶心的话亏她发得出手,我似乎一只蚯蚓从胃爬到喉咙口。看来这女人急吼吼地要吊男人已经到不顾一切的地步了。
我把手机嫌恶地还给扬法朗索瓦,摸摸自己的手臂,一层鸡皮疙瘩已经掉了一地。
你完蛋了,等死吧。我不客气地总结道。
现阶段,我克拉拉实在管不了那么多男女私情,此番去吉隆坡参展,是我开始证明自己的第一步。
马来西亚的制造业近年来突飞猛进,已经从中国的出口额中大大分了一杯羹。
大马与国内的市场千丝万缕,此番到吉隆坡参加展会,我心想先从东南亚市场下手,然后再伺机找到中国国内市场的缺口。当然,工作归工作,玩耍享乐我可停不了。周末我和我亲爱的扬法朗索瓦要到云顶happy咯。
在云顶高原山腰的斯里拉扬宾馆等缆车时,我忽然听到身后有人用马来语在谈木材生意。
不知是不是我最近朝思暮想着生意上的事,以至于耳朵也发生了幻听。
我尖起耳朵,做导游时培训过的马来语迅速地恢复了水准,原来扬去调查了我的德语英语和马来语水平都是有用的。
我听清楚他的客户要的是欧洲硬木,并且正是德国山毛榉。
马来男人说,他要再算一下才能报价,周一到人家厂里去详谈。
我马上一手腾地拽住扬法朗索瓦的袖子,一手从小包里掏出镜子来照。
偷天陷阱2
我用德语轻轻对扬法朗索瓦说:我们退到队伍后面去,看见那个在打手机的穿大花衬衫戴棒球帽的马来人吗,我们跟住他,他有客户在询价。
我和扬法朗索瓦都是天生做间谍的料,他没有下意识回头去找,相反却扫了一眼一个前面缆车玻璃上的倒影,我也只是对着镜子继续轻松地检查自己的口红。
扬法朗索瓦再三看着花衬衫的影子,惊讶地问我:你确定你的马来语真的强我还当你的简历都是伪造的呢。
我朝他挤挤眼睛。
啪嗒一下,满意地扣上了镜子青瓷镶面的外壳。
心照不宣地,扬伸出手来抚摸我的唇角,甜蜜自然。他的手指甲照例还是修得圆滑,打磨得没有任何疏漏,今天涂着sally hansen顶级指甲底油,浅浅珍珠色,看过去像是潮汐后,海岸上的贝壳,透彻清亮。
我新擦上的藕荷色唇膏在他的手指上染出一条银河。
sweety,等会儿我们得找个地方买避孕套。他故意把话说得不轻不响,正好让该听到的人听到,目光里满是以假乱真的淡绿波光。
我拉起他的手,皮肤间细碎的温热流窜。
有些时候,扬如此让人心动。
穿大花衬衫的马来男人和我们上了同一辆缆车。
六目相对,我们有心,花衬衫却毫无防备。
为演好这出戏,扬法朗索瓦自然而然地搂过我,一种崭新的28岁男人的体温与力度,在法国式样的姿势裁剪里,杜拉斯的黑夜号邮轮隐隐燃烧,这一刻,我们看过去应该甜蜜而沉静。
平稳上升的缆车滑翔在云顶高原无际的原始热带雨林上空,叫不出名字的植物纠缠攀援。生机太茂盛,烟雾从形状各异的叶子间漫出来。多少鲜肥的蜜蜂正掉入猪笼草暗含机关的袋子里,多少蟒蛇如女人的长卷发缠着男人一样缠着。
那些恣意疯狂地争夺阳光与雨露的状态,正如一块拉杜蕾清晨的顶级牛角面包,放进嘴里是一层层化开去的,层层明晰,松脆微妙。
我相信搂着我的扬法朗索瓦也在想起两个月前在new yorker的信用卡危机后,那个傍晚,在巴黎春天楼下的咖啡店里,我们是动过要彼此勾引的脑筋的。
那一天,柠檬黄的暮色里,我们仿佛有过要到陕西南路的十字路口跳一场舞的欲望,仿佛我们从星巴克露天的青铜圆桌站起来,年轻的法国男人半倚在暗影里,个子矮小,但五官精致,卷发如丝,颈中系着夹织金线的绸巾。
我无法从这俊美的人身上移开视线,我只能停了一下,深吸一口烟,连带他的古龙水味道一起吸进身体里,任它在我身体里百回千转。
一束光从车流如水的淮海路上扫过来,我们半荫半明地等待着一首弗拉明戈舞的曲子。
再相见,我已成了亚历桑德的克拉拉,而他是破产后靠亚历桑德资助过活的私人助理。
如果我是富婆。如果他是单身汉。
呵呵,那又能怎样。
缆车咔嚓一下降落在云顶娱乐城的入口。
一阵变音的重金属电子乐密密麻麻如伏击的恐怖分子冲锋枪扫来,鼓膜顷刻成了蛇皮鼓面,被轰隆隆震得快要破裂。云顶里的声色光影,堆砌得触目惊心。一抬头,被荧光材料装饰的有轨小车沿着轨道快速滑翔。走一步是顶天立地的奥斯卡小金人,再一步,巴黎的埃菲尔铁塔就在转角,一会儿又是凯旋门。鼻子里充斥着牙买加甘椒法国起司中国大蒜与美国麦当劳薯条的混合味道。
云顶就是一座冷血而快乐着的物质城堡。
穿花衬衫的马来男人走得很慢,装着电脑和文件的大皮包显得异常重。隔些时候,他都要换只胳膊来拎。
我和扬法朗索瓦十指紧扣地跟在后面。
花衬衫忽然回过身来时,扬法朗索瓦以超音速吻上我。我们急促而慌张地香了一记,四只眼睛都来不及闭。他的嘴唇柔软如一片棉花田,却又骤然离开,我探出一小截的舌尖在空气里着了一阵凉,赧了一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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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天陷阱3
我越过他的耳朵,看见花衬衫男人只是走进seveneleven里买一包烟。
再走路,虽然我们讨论着究竟怎样拿到花衬衫的客户,但心里被拧了个褶子,码也码不平了。
first world 酒店虽然有34个check in柜台,古印度风格的装饰金与红闪烁耀眼,但在周末蜂拥而来的人潮面前,还是排起了长龙。
我们和目标花衬衫排在同一个柜台,就站在他身后,近得看得清楚他脖子后面一颗生着长汗毛的痣。
因为包太重,马来西亚前台人员人又是出了名的慢性子,花衬衫男人把包索性放在了地上,摸出烟来抽上,看看硕大大厅里的西洋镜。
输了钱的punk黑人青年在墙角发呆,另一队里竟然三个西方男人都推着婴儿车当着奶爸,小日本的旅游团人手一部照相机,看到什么都要合影留念一下,闪光灯亮起的频率犹如开记者招待会。
花衬衫的包放在他的目光背面,就在他的脚边,把我的视线折磨得像在受酷刑。
我看了看嘈杂混乱的周围,没人注意,我一咬牙,迅速拿了包拔腿就走。
扬法朗索瓦聪明地在花衬衫的余光里多留了一会儿,看他踮脚看前台进展时,这才转身撤退。
我们绅士淑女地走出first world酒店大门,马上开始在人群里狂奔,电子音乐及时而努力地助兴,我们冲刺,再冲刺,偶尔被人群打散,隔着几米,看见彼此毛细血管扩张的脸。
克拉拉,克拉拉。runrunrun
偷来一句德国电影的不断重复的一句话。
他朝我大叫,额头上的汗珠反着光,唇如红酒。这一刻的激烈,仿佛做爱中汗流浃背的男女。
我回手飞了一个吻。
视线很快被凌乱的长发按了ng。
桃李争春,在我们的狂奔中应该以微秒来计地插进万物生长的镜头,螳螂蜕皮,蜜蜂采蜜,种子发芽,百花争艳。嘀嗒嘀,嘀嗒嘀嗒嘀。
生意人的每根汗毛都流着肮脏的血,你知道,我也知道,其实大家都知道。
这世界的真相原本可以依次类推,没有什么让我吓一跳的。尔虞我诈,即便我不偷不抢,难保他也要被别人又偷又抢的,所以我不会深夜睡不着。
电脑的outlook联系人档案里记载着所有客户的资料,在附加栏里找得到需要的木材种类连湿度厚度宽度等级都一一标着。
服务生推来晚餐和香槟,“波”的一声瓶子开了,泡沫流下来,唧唧咕咕地掉下一席奶白瀑布。
我们眼睛雪亮。我和扬法朗索瓦举起杯,相视而笑。
怎么样我是个臭屁的狐狸。
扬来了一个霹雳pose:“一切易如反掌。”
我喝了口香槟,准备打电话给亚历桑德。
脚心的禁忌1
最初的某夜,我们半浮半漂在浴缸里念完了约翰福音的第八章。
亚历桑德把我从水里捞起来,水淋嘀嗒地抱到床上。
他抽出花瓶里含苞的玫瑰,把花一瓣瓣摘下,把酒红色的汁水拧在我的身子上,用手指轻轻匀开在我的颈上,我的乳间,沿着小腹一路下去。他把那些拧干了的花瓣堆积在我的双腿之间,低下头,就着花瓣把脸贴在我的小腹上轻轻摩挲。
他不说话也不进入,他久久地就像我无数次幻想过的像个神父一样地用手臂撑着脸看着我。玫瑰的汁水不是媚惑的香,只是一种茶与寺庙里香灰的气息,我在这汁水的浸泡里更像个祭祀里做贡品的女子。
我和他都静止在那个瞬间,像圣女与神父之间那样不可靠近地彼此凝视。一次牺牲般的穿越,轻轻重重,远远近近,一道神的使者遗留的封印凝固于此。
那个瞬间,似乎就要遗忘了从前之前,往后之后。
当汁水渐渐在我身体上干涸,留下七扭八歪的褐色纹路,他才开始沿着一道道的纹路舔我。他来到我的脚踝上,绕着我凸起的关节,舌尖舞蹈。
就在这时。
有一束光,激光,从遥远的上海北部划空而来,划开一道在麻木中撕裂的伤口。
我无可救药地想起脚底板上的那块厚厚老茧。
我放声尖叫起来,声音穿过干涸的深渊。我生硬地弓身坐起,蜷着腿。腿间的花瓣撒了一床,死在那里。
我惊慌失措地看着亚历桑德,歇斯底里无法遏止。
别别亲我的脚求你了
我嚎啕大哭起来,仿佛觉得被他看见了我生活的那个弄堂与弄堂里肮脏的一切一样。我怕死也怕活,但还没有怕那个小弄堂那般怕。一想起那里,我就成了南方人喜欢的九制话梅,所有水分,所有鲜嫩,都揪起褶皱,最后成了又咸又涩的硬粒子。
亚历桑德愣在原地,一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迟疑地拿毯子把我裹好,不停地亲吻我的额头与眼睛,亲昵里不再有任何情欲的成分,他像父亲,像神。
克拉拉,我要怎么才能让你忘了过去他把手插进我布满冷汗的头发里,一种赐福的姿势。
那不是我的过去,那是我的病。
我已经把自己治疗得基本上毫无破绽。
惟一的破绽就是我脚掌上的那块厚老茧,因为曾经要省公车的票钱而走过太多的路,还因为买不起一双舒适的力学设计合理的鞋子而生在那里,后来买得起好鞋随时随地坐得起小车了也无法去除的厚老茧。苏北的窝瓜脸可以抽掉脂肪再加下巴,皮肤再粗糙可以做护理,头发枯了可以焗油,身上有赘肉可以仪器瘦身,甚至是长了灰趾甲,现在也可以去医院里先用药包着使之腐烂,然后用钳子一只只生生地拔掉,过三个月没有趾甲的日子,然后会长出崭新的透明粉嫩的趾甲来。惟有脚上的老茧,是没有对策的。
我问过医院,问过美容院。没有,真的没有,不信你试试看。大s的美容大王里讲的也是没用的,那个也许适用于一个千金小姐的一次人性徒步旅行,有老茧的迹象的那个阶段,而不是我这样劳苦的来历。就像一个苗条的女子因贪嘴多吃了几顿高热量的大餐而长出来的肥肉和一个180斤的胖妞,要想减肥,是不可同日而语的。
脚上的老茧像是贫民区烙下的永恒印记,如影随行。
鞋子更换,就是改朝换代,标志着我一步步地挣扎跳跃。
起初穿在苏北祖母用做衣服剩下的碎布纳起来的布鞋里,后来穿在5元钱一双的硬塑料凉鞋里。也穿过人造革的系带鞋,一穿穿了4年小学,祖母硬是要钉个鞋掌,走到哪里都是叮咚叮咚的,同学们都惊慌以为是爱穿高跟鞋的年轻女老师驾到呢。后跟钉着鞋掌也会磨烂的,金属片脱落了,后跟也磨歪了,送到鞋匠那里,削掉半个后跟,再钉上一块可笑的加出来的胶皮,几个小铆钉,看上去像多士加了火腿片一样,踩着又可以叮咚叮咚走上几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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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心的禁忌2
后来,脚上的鞋子可以在vogue或elle的精美纸张上看到,穿在模特的脚上,或者,和花朵与蕾丝一起摆得勾起女人的占有欲的。但只是有后跟的船鞋,贵妇鞋,对仅一条细细带子的拖鞋型凉鞋始终眼馋而不能拥有。只有生得一对玉脚的人才能穿那种式样的鞋子,不怕任何人看到她的脚底。
而偏偏,因为拖凉鞋简单至极,所以在材料和颜色上就格外有花头,水果色,沙漠色,动物画纹,各种质料的尝试都可能出现在细细的一条上。
在每次看到这种凉鞋时,我都有跳黄浦江的想法。
一双敢于不穿袜子的脚是我终生的梦想。
可以和情人赤脚在房间的木地板上跳舞,缠绵过后的清早可以用我的脚丫子和他的脚丫子调情游戏。
贫穷是一种致命伤。
克拉拉,我要怎么才能让你忘了过去
有一天他回到酒店房间来,却看着我把酒店里免费送的小东西拼命塞进行李箱里。
洗发水纸拖鞋一次性牙膏牙刷塑料梳子免费茶包。
当然了,我的小弄堂阁楼里有更多的东西呢。吉野家的袋装姜丝麦当劳的盒装甜辣酱星巴克的纸包装调味糖和一次性叉子。
他倚在门上,不敢相信我在干什么。他一把把我拉进怀里,舌头在我的口腔里狠狠地搅动着,仿佛我的过去就藏在我的喉管里,他舔到深处就可以舔到。
我想起蜥蜴和青蛙的舌头,他的舌头也许这时和它们一样长。
可他对贫穷的想象永远比我的小弄堂富裕一些。他以为买不起armani只能买百货公司的牌子是穷,以为住不起五星酒店住三星是穷,以为没有私车只能坐taxi是穷。
这就是一个德国世袭贵族所能想象的全部。
他可以不理解地说,真的都过去了,为什么你还忘不了你现在想花多少钱就可以花多少钱,不用为一块面包担心,我说过我要和你分享我的余生。你为什么还要拿这些你在怕你会没有好牌子的洗发水吗还是觉得你还需要用肥皂来洗衣服 你甚至担心你没有东西梳头
我是谁区区一个小情人而已。
我现在吃过穿过用过的,到底是狐假虎威。我没有契约没有身份,圈子里的人朝我微笑吻我手背,谁又知道一转身有没有骂我一句小母狗的。
我遇见他。他遇见我。或许只是互相补填着对于贫穷与富贵之间遗漏了的想象。
所以,他必须让我锦衣玉食,让我淡忘对贫穷与卑微的恐惧。
而我要为塔克西斯家族的榉木事业添砖加瓦。
立地成王1
去马来西亚之前的一天。亚历桑德和扬法朗索瓦从上海外滩的中国银行一前一后走出来时,荫天里的太阳戏剧性地猛力闪耀了一下。
我摇下车窗,摘下chanel大墨镜,把琥珀镜腿咬在嘴里,朝两个如今和我愈发亲密的鬼佬吐吐舌头。
一本支票本递到我的鼻子低下,我接过来,凑近鼻子闻了闻纸张清香的味道。原来,支票是长成这个样子的。
扬法朗索瓦以一贯派头十足的姿势从车窗探进半分圆脑袋,轻轻地说:嘿克拉拉小姐,我想说什么来着,你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小富婆了。别忘了,你是富婆,我就是单身汉。
亚历桑德有心事,沉默地拉开车门,坐进来。
奥运会这样的绝好商机,以中国政府一贯对本国企业的扶持与保护,自然身为本土的公司会有更多优先机会。
为了争取到国内没有直接进出口贸易权的榉木厂家,并更好地打开中国内地的市场,亚历桑德决定以我的名头注册了中国公司,五百万资金转到了我的账户上。
从表面看来,这个公司是个地道的国内公司。我们甚至连名字都选了讨好中国人的福祥木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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