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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女娇宠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镜鸾沉彩
这幅画跟自己在书斋画的那副根本一模一样!
去年阿凝作此画,荣府的人大多都见过,但也只限于荣府内部而已。这画被书斋先生拿走,连荣宓都没见过的。
锦珠也认出了这画,惊讶道:“这……这不是姑娘去年秋天里画的那副么?”
果然,过了一会儿,姜氏就气冲冲找了过来,“多半和张良知脱不了干系!枉我们侯府对他不薄,他竟然把我们阿凝的画给了别人!”
张良知就是东临侯府书斋过去的画艺先生。今年开春时就辞了书斋的差事,回乡去了。
“她不也没做上魁首么!等到明年她参赛,画艺比赛是要当场作画的,这种欺世盗名之辈,长久不了。”阿凝很少见到温软的娘亲动怒至此,大约也带了几分自己看错了人的恼羞成怒?
姜氏看她淡笑的模样,恨铁不成钢道:“你呀,就是跟你姐姐学的,整日里镇定地跟佛祖似的!自己忍着也不嫌难受啊?”
阿凝被她戳得头一歪,却是笑了,“我是真的不在乎。”
心里却道,姐姐虽然面儿上佛祖,这内心都可一点儿都不佛祖,若是当真惹了她在乎的事情,她是会毫不客气地还手的,要不然怎么能把复杂的靖北王府管得服服帖帖。
“不行!”姜氏却一反她平日的和善宽大,坚定道:“这件事迟早要透出去,不然我咽不下这口气。”
阿凝却觉得,此事不宜揭开。今日从秦晚馥的口中,她也能知道,这位孙姑娘在孙府也是极得宠的。此事一传出去,姑且不说朱大人信不信她,就算信她,她除了一个虚名,旁的好处什么都没有,反而可能给东临侯府引来孙相的不满。因为这于孙仁心会是致命的打击——在重视书画创作的大齐,这种剽窃作品的行为是会被当街唾骂的,此事一公开,她再无名声,也再无前途,整个人都毁了。
不过,当然也不能就这么算了。





贵女娇宠记 第18节
她想了想,道:“我觉得,还是先告诉父亲和姐姐吧。看他们怎么说。”
姜氏点了点头,又叹口气道:“老太太以前说我识人不够透彻,我还觉得委屈,今日这……”
阿凝笑着偎过去,搂住姜氏的肩膀,“就是因为这样,我跟姐姐都觉得娘亲特别可爱啊。”
姜氏拿着丝帕的手轻拍了下阿凝,笑骂道:“你这死孩子!”
阿凝抬起头来,可怜巴巴道:“哪有说自己孩子是死孩子的?”
姜氏一愣,自知失言,又用帕子捂了捂嘴,“都被你这小灵精逗的。”
母女俩说笑了一阵,便各自歇息去,因为明日一早还要去云山书院。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有罪= =
今天一个妹纸说:你的存稿呢?!被你吃了?
我:唔,我觉得存稿写得好烂,不愿意发。。。
妹纸:你就作死吧你!
额。。。明天还是上午发= =(づ ̄ 3 ̄)づ
☆、骑射比试
锦花台的第二日有男子的骑射比试以及女子的舞艺比试,这两样都是最精彩好看的,因此第二日到云山书院的人只增不减。
阿凝刚下马车,就瞧见秦晚馥朝她走过来。她今日一身湖蓝色丝缎底子银线绣卷草花的束腰襦裙,挽着流云髻,髻上是光芒熠熠的四蝶银步摇,衬得整个人都鲜艳夺目起来。
“阿凝来得正好!我也才到不久呢!”秦晚馥拉住她的手,又上下打量一番,“今日可是要去校场看骑射的,你怎么打扮得这样普通?”
骑射比试的地点与别的比试不同,是在云山书院平时供学生们打球御马的校场上,四周没有高阔的观赏台,勋贵府门的女眷们的座位都簇拥在一处,大家坐在一起难免就要比一比,故此秦晚馥才这样说。
“我不打算去看骑射的,大家挤在一块儿有什么好的?”阿凝道,“况且舞艺比试应该更好看些吧。四姐姐也要参加的。你的姚姐姐不也参加了么?”
秦晚馥道:“宛姐姐和姚姐姐都是后头才上场的,咱们先看了骑射再赶回去也来得及。你就当陪我嘛!”
阿凝今日还是梳着双丫髻,一身浅丁香纯色衣裙,只袖口和领口处有精致细小的深紫丁香绣花。的确很轻便。可这小姑娘天生的明眸皓齿、雪肤花貌,怎么也掩盖不了,这样简约干净的衣装,更显出几分清新自然来,让人见之忘俗。
秦晚馥觉得,她这么穿也挺好看的,便不再计较此事,与姜氏打了招呼后,趁着阿凝还在犹豫时就拉着她朝里面走,“咱们快些去校场吧,骑射比赛马上要开始了!”
云山书院的校场十分广阔,今日秋高气爽,是个好天。碧天灿阳之下,校场上人声鼎沸,彩旗招展,风华楼下一片长鬃骏马,红缨薄甲。
参加比赛的年轻男子一个个都手持缰绳,跨坐马上,身姿俊朗,英武悍勇,整整齐齐排在校场边上,当真气势非凡。
虽说大齐重文,但也阻挡不了热血男子对力量和英武的追崇。阿凝和秦晚馥身边坐了不少上京勋贵的千金闺秀,面上倒还矜持,可眸中都有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引马的是位英姿不凡的年轻将校,五官硬朗,脸上是军中将士独有的麦色,一身银色盔甲在日光下熠熠闪光。
锦花台骑射比试的引马之人,通常是由朝廷亲自指派的。枢府大权多在靖北王手上,引马之人也多由靖北王指派。这位年轻将校能得靖北王如此重用,令人侧目。
“这个是严渭严校尉吧!”坐在阿凝前面的一个姑娘议论道。
“可不是?他是如今镇守西北的严将军的独子,一直都跟在靖北王爷身边的,年纪轻轻就做了五品校尉,啧啧,真不简单。”另一个石榴红团花褙子的姑娘回道,语中满是倾慕。
如今在枢府炙手可热的新贵严寻严将军,阿凝也听说过。他是自靖北王手下提拔起来的,现在掌管了西北一线的边防,在朝中地位越来越重。
当先那姑娘盯着场上驭马缓行而过的严渭,看得目不转睛,叹道:“上京城年轻一辈的男子中,论文之最当属祈王殿下,论武之最,便是这位严将校了吧?”
几位姑娘纷纷附和,连秦晚馥也自来熟地跟她们打听起这位严将校的事迹。阿凝却心道:若这群姑娘见过祈王殿下拿剑杀人的场面,大约就不会这样说了。
又有一人道:“这也不一定,严将校再厉害,能厉害过靖北王亲手教导的两位公子么?不说世子,我听说宁二公子的骑射在云山书院都是无人能敌的。”
“那又如何?靖北王府的两位公子都是走的翰林院的路,以后进的是政事堂,而非枢府。以后这枢府定是严将军的天下。”
这姑娘声音娇脆,带着年轻的意气和自信。阿凝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秦晚馥附耳告诉她道:“这是晋王府的暖恬郡主。”
阿凝点点头。晋王是当今景元帝的同胞弟弟,皇上对他一直颇多照拂。暖恬郡主是其独女,在上京城的贵女圈里的地位可想而知。
忽然,远处响起三声箭啸,骑射正式开始。一列骏马骤然朝场中疾驰而去,此起彼伏的御马声,扬起一片飞沙走石。
其中有一人一马当先,身姿矫健,尤为引人注目。
一众姑娘都激动起来,纷纷朝那人看去,“快看快看!是靖北王府的宁公子!”
阿凝的目光一愣,望着场中英姿勃发的宁知墨,觉得一阵陌生,却又似乎,这才是真正的他。
宁知墨的马越过大半校场,朝柳靶所在地疾驰行去,途经阿凝所在的位置时,忽然偏头朝这边看了一下,清俊的容颜在太阳底下晒出一层薄汗,一双眸子黑黝黝地瞧着某个人,唇角微勾,笑了一下。
这群姑娘早就心头小鹿乱撞了,好几个都红了脸。
待一众骏马疾驰过去后,阿凝转头意有所指地瞧了下秦晚馥。难怪今日拉她来看骑射。就是为了看他吧?
秦晚馥心虚地目光闪了闪。为了那一盒子银票,小小地欺骗一下阿凝,她觉得还是值得的。
其实宁知墨是想送点别的东西给秦晚馥的,秦晚馥却说,她就要银票。那日在明玉山庄,宁知书送阿凝的银票,实在让她眼馋极了。
忽然,场中爆出一片惊叹声,大家都站起身来看,阿凝也伸长了脖子,秦晚馥兴奋道:“墨哥哥十靶全中红心!”
远处那个一手执箭一手引弓的男子,骏马疾驰间又连发了十支箭,这回是把十支已中靶的箭都射了下来。一连串动作行云流水,堪称绝妙。
阿凝瞧得目不转睛,她虽然也会骑马,但对此并不热衷,从来没见过这样潇洒漂亮的骑射表演,真让人惊叹。
不错,宁知墨今儿就是特地来表演给阿凝看的。
明玉山庄的事情,他不知道阿凝还是不是介意,所以一直没敢去找她。为了今日这一场,他可是练习了好些日子。
锦花台的骑射比试多是云山书院的年轻意气的学子,像严渭那样已经有军职的根本不会来跟他们比试。宁知墨这样高身份的世家公子也很少参加,相对而言,对手便弱了许多。所以在他眼里,这并不是比试,只是给阿凝看的一场表演。
这边的姑娘们一个个都看呆了,口中一片赞叹,也有不少心生爱慕的。可他要打动的这位姑娘,赞叹归赞叹,心里根本啥想法都没有。
骑射比试,毫无疑问的,宁知墨拿到了梅花玉牌。他遥遥地朝阿凝点头致意,又引得几个女子目露羞怯,大约都以为在看自己。
宁知墨把刚到手的梅花玉牌用黑漆雕花的匣子装了,让人送了下去。
骑射结束时,仍是那严渭纵马而过,远远的,他有意无意地瞧了阿凝一眼,目力极佳的他一眼就找到众女子中尤其出众的阿凝,心下也叹一声,难怪知墨这样花心思绕弯子地表达心意,原来是这么一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只怕还从不知情是何物吧?
那双清澈纯美的眼睛,能引得人莫名生出想要玷染的邪念来。严渭心中失笑,视线终于从阿凝身上移开。
阿凝和秦晚馥离开校场时,走到一隐蔽无人的拐角处时,宁知墨的贴身侍卫忽然出现。他把那匣子呈给了阿凝,“公子说把这个送给荣六姑娘。”
阿凝一看那匣子大小就猜到那是什么了,秦晚馥在一旁偷看阿凝有没有脸红啊什么的,结果她就这么睁着清清澈澈的一双大眼,好奇道:“墨哥哥自己不要么?”
梅花玉牌她在荣宓那儿见过,每种比试项目的玉牌略有不同,她还没见过骑射的梅花玉牌呢。
“公子说送给姑娘,还望姑娘收下!”那侍卫回道。
阿凝点点头,就这么收着了。她知道,宁知墨是在跟自己道歉,她收下了,以后便也再不去想明玉山庄那段小小的不愉快。
秦晚馥推推阿凝道,“你这么收下,不怕墨哥哥误会么?”
阿凝诧异道:“误会什么?”在她看来,宁知墨送她东西跟荣寰送她没什么区别。
云山书院有许多桂花,这个时节走到哪里都是桂花的馥郁香味。这两日云山书院为了方便女子通行,特地开了一条幽静的园中回廊供女子行走。二人绕出回廊后,桂花树后隐着的修长身影走出来,脸色有点沉。
锦花台的骑射一向只是个花架子,对于赵琰这种练惯杀伐的人,根本看不上眼。他今日原是要找云山书院的一位先生,远远路过校场时,看见阿凝的身影,便忍不住驻足看了会儿,结果呢?前有宁知墨对她眉目传情,后有严渭对她隔空凝视,她还傻乎乎地收下了那枚梅花玉牌……
这小姑娘,怎么这么能惹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 =改了几个错别字而已
大家普遍表示更太少?
我也想多更点,但是被逼无奈= =
放心,快入v了。到时候一定努力多更= =
☆、九峰雪霁图(一)
锦花台上,舞艺比试已经进行大半。秦晚馥去了靖北王府的观赏台,阿凝就坐在姜氏一旁,望着台上婀娜起舞的如同怒放芙蕖的美丽女子,尽管不怎么喜欢这位四姐姐,也觉得这个画面实在好看。
姜氏也看得目不转睛,待琴曲落下最后一个音符,女子朝众人款款行礼时,她忽然开口道:“阿凝啊,你是不是也该把舞艺给捡一捡了?”
荣府的姑娘多,以前是请过舞艺先生统一教授的,但后来阿凝忙于跟南山先生学琴,心想才艺挑一两样学得精细就行了,多了也学不好,便不再练舞。荣宛是一直没有拉下的。
阿凝嘟了嘴回道:“我这把老骨头,还能跳得起来么?”
“瞎说!”姜氏道,“你才多大,正是跳舞的好时候,以前的底子也在,回头我给你寻位有名望的先生来。”顿了顿,大约是想起阿凝最近忙于画画,又柔声补充道:“不指望你学得多精,但好歹能有个样子,就当偶尔活动活动筋骨。”
阿凝点了头,心里暗道,大约天下父母都喜欢自己的孩子样样都行吧?
荣宛之后上场的是姚沉欢。只见她一身鹅黄色对襟宽袖长衫曳地裙,袖口上绣着栩栩如生纷繁精致的迎春花,发髻上也簪了一朵娇黄的迎春,额角换成了迎春的花钿,还镶嵌了细小明亮的珠子,整个人如同幽静空谷中迎着早春寒意绽放的第一朵迎春花。这样的打扮跟她所跳之舞的名字《花开》倒很合衬。
阿凝支着腮,跟场中无数人一样,都期待着这位姚姑娘继续书写荣耀。但,出乎意料的,她在台上站了片刻,兀自走向评判席。
今日评判席上的人与昨日有所不同。舞艺比试里最有发言权的便是宫中特意派来的林嬷嬷,她是几位公主的舞艺老师,虽已年过三十,可那身形却是细柳一般柔韧,一身普通的宝蓝色锦缎宫裙也被她穿出一股婀娜来。
姚沉欢不知朝那林嬷嬷说了什么,后来便有传令官大声通传道:“姚姑娘自请弃权!”
“怎么弃权了?”姜氏一脸诧异。
阿凝道:“姚姑娘昨日连得两门魁首,名气上去了,压力难免就大了。此番有四姐姐珠玉在前,她很难得到这枚梅花玉牌,弃权认输反而保全了风仪气度。”
荣宛领受梅花玉牌之后,早就等在台下的詹氏笑容满面的扶着她,回到荣府的观赏台。刚好碰到刚回来的荣寰,荣寰笑道:“四妹妹的舞跳得真好,大家都说,莫非我们荣府又要出一个安惠郡主那般的人物?”
男子来去方便,荣寰多是跟着几位经常玩在一块儿的贵府公子一起,这会儿是那几位公子都跟他打听四妹妹的事情,他有些不耐烦,便一个人回来了。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今日荣宛这一舞,好固然好,但又怎能与安惠郡主的绝世惊鸿相提并论?意气风发的少年男子嘛,闲余的谈资多半就是上京城有名的美人儿,有七分便能传出十分来。
姜氏和阿凝也都笑着恭喜荣宛,当然,姜氏的恭喜比较言不由衷,她就看不得詹氏得意,詹氏痛快了,她就觉得不痛快。
接下来还有女工比试。女工比试向来都是几个刺绣世家的角逐,没别人什么事儿。阿凝就靠在观赏台外围的浮雕流云如意纹的栏杆上,闲闲地看向云山书院的白墙青瓦,绿树浓荫。
云山书院有“海内第一书院”的美誉,它的年龄比大齐建国历史还长些,千年学府,名家辈出,且自然风光古朴而毓秀,放眼一望,只见古木参天,溪水古桥,松柏交翠,花草争芳。花木中掩映着清雅的重重院落,让人心生宁静淡泊之意。
荣宛忽然凑了过来,轻声问道:“六妹妹在想什么?”
“我在想,云山书院是个念书的好地方。只可惜,不收女学生。”阿凝淡淡道。
荣宛笑道:“女子最重要的是贞静贤淑、三从四德,诗文才艺不过是个附属罢了。闺阁女子哪儿能轻易出门?像这两日的抛头露面也不过一年一回。”
荣宛见阿凝又陷入沉思,缓缓开口道:“阿凝,我听说……今日祈王殿下也来了。云山书院的许多学生都慕名去拜访他。”
阿凝点点头。这个方才荣寰已经说过了。还说,祈王殿下生性温润雅致,对待那些学生谦和有礼。与传闻中那个济世爱民、惜老怜贫的温润王爷名实相副,且更添几分俊逸疏朗、清贵天成。
“我还听说……孙仁心今日又来求见祈王殿下,祈王殿下也见了她了,还对她那幅画爱不释手。”荣宛面带犹豫,“你真的……不准备把那幅画的真相说出来吗?”
阿凝摇头道:“这件事不是这么简单的。还请四姐姐暂时也替我保密。”




贵女娇宠记 第19节
荣宛目露诧异,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说的。只是那幅画原是你画的,孙仁心却收作己用,也未免太……”
背后忽然传来“啪”的一声。
两人回头,却见秦晚馥捡起自己的荷包,一脸惊诧地奔过来,“你……你方才说什么,昨日孙仁心那幅画是阿凝画的?”
“好馥儿,你可千万不许说出去!”阿凝连忙道。
秦晚馥一脸愤然,“为什么?!那个不要脸的,凭什么拿你的画作威作福?你知不知道,今日祈王殿下都特地见她了!好几位姑娘求他指点画作,他只见了孙仁心!”
“那又如何?若是那位殿下果真相信孙仁心的话,那也是他有眼无珠。”阿凝很少说话这样刻薄,但这句也不知怎的,带了几分怨怪。
“可是,可是我昨日告诉过你啊,她是专门跟我和姚姐姐作对的!我不想看见她这么得意!”
秦晚馥眼睛都气红了。阿凝轻声安抚道:“你先别急,这事儿我自有考虑,现在不说出来,并不代表永远没人知道。”她又附耳在秦晚馥耳边说了什么,后者眼睛一亮,这才平静下来。
以孙相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孙府的把柄,比区区一个虚名来得有意义得多。这是荣宓让人传来的原话。忍一时,是为了以后获得更大的利益。
秦晚馥略想一想,便明白过来。她嗔怪道:“就算是不说出来,你也没必要连我都瞒着吧!若不是我恰好这时候来瞧你们,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告诉我?”
阿凝只得笑着讨饶,“我错了还不成么?我是怕你与孙仁心有龃龉,忍不下这件事。”
“在你眼里我就这样冲动么?”秦晚馥哼了一声。
此时,正和祈王殿下共处一室的孙仁心简直快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了。
她是孙相嫡女,早在两年前就偷偷见过来府里拜访的祈王殿下一面,这惊为天人的一面,让她两年来都从未忘记过。那副九峰雪霁图是府里的丫头不知哪里捡来的,想来是某位画师不小心掉的,她瞧着画得不错,就收起来了。昨日也是脑子一热就拿了这画来顶替,现在虽然有些忐忑,却一丁点儿也不后悔。
她想,就算是原主人找了来,她也能靠爹爹的权势把黑的说成白的。这画并无题跋,根本认不出是谁画的。
赵琰一袭白衣,立在案几前,注意力都集中在摊开的画上,长而密的眼睫微微垂下,掩下一片青影。
半晌,他才抬头瞧她一眼,微笑着道:“以浓墨为天地,以淡墨勾勒九峰,这种手法是你自己想出来的?”
那一笑简直让孙仁心忘了呼吸。她愣了一会儿,才慌忙低了头,道:“是的。”
赵琰看着画中雪山奇石如玉堆砌,如幻还真,似迷反显,深得山石水墨的要领,但囿于画者的有限经历和实地见闻,终究还是有不足。
“这里画的山峰有点像京郊的九霞山,你可是以九霞山为景来画的?”
孙仁心点点头,“殿下料事如神,正是如此。”她原想再说得详细些,但又怕露出马脚,便只答了这一句。
赵琰又看了她一眼,修长的身形靠坐在椅背上,透出一惯的气定神闲,“这些屋舍简洁随意,错落有致,透着素淡安宁的山居之意,可见孙小姐平时对这等写意画作十分擅长。”
孙仁心福了福身,“殿下谬赞了。”
赵琰顿了一顿,仿佛有些不舍似的轻抚了一下那雪色山峰。也只那么一下,他便站起身,亲自将画轴卷起来。一旁的小内侍陈匀立刻双手端了画,送到孙仁心面前。
“孙小姐这幅画本王很喜欢,但君子不能夺人所爱,”他顿了顿,又道,“待到明年,孙小姐若再作出一副这等出色的画作来,我便收你为学生。”
孙仁心眼睛亮了亮,轻轻推开了送到她面前的卷轴,“若是殿下喜欢,便送给殿下吧。”
“哦?”
“还请殿下收下仁心此画!”
赵琰微微一笑,一张白皙如玉的脸真把人的魂儿给勾走了,偏他自己还疏淡随意毫无所觉的模样。
“那我便收下了。”
孙仁心离开时,心中充满了希望!她想,只要她找到此画真正的主人,让他再作一幅,明年的锦花台她多的是躲过当场作画的计策,到时候就能拜祈王为先生了!
至于那个人是不是愿意做,她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儿,她不信给足了好处时他还会不愿。
另一边,赵琰却看着这幅九峰雪霁图,陷入沉思。
他可以确定,此画的主人,必定不是孙仁心。他说那话,也是为了顺藤摸瓜,借着孙仁心的手,查清此画的主人到底是谁。
作者有话要说: 二火:能让这个女炮灰赶紧走吗?简直浪费我的魅力= =
沉彩:。。。人家好歹也是个美人。。。
二火:美个球球= =赶紧让阿凝来。
沉彩:。。。
ps:莫名其妙少了30多个收藏,20多个评论,这是要闹哪样。。。。
☆、九峰雪霁图(二)
画中山峰神似九霞山峰,却又诸多变幻,可见并非是以九霞山为景,倒像是以九霞为蓝本,凭空臆想出来的。这个作者到过的山峰必然不多,或许他只去过九霞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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