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贵女娇宠记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镜鸾沉彩
阿凝匆匆走到衔思阁,就见到四时橘花旁的石桌上,坐着一个青莲色梅兰竹菊四君子团花暗纹锦袍的少年男子,约莫十五六,干净清俊的模样。他看到阿凝,笑着站起身。
“宸儿妹妹!”
“墨哥哥!”阿凝笑着走过去,“你怎么忽然来了?”说着又往宁知墨身边瞧了瞧,失望道:“我姐姐怎么不来?”
“大哥和大嫂这两日有事要忙,最近大约都不能来看妹妹,所以才让我先来瞧瞧你。”他仔细看了阿凝,关切道:“听说你在九霞山遇袭了?如今身子可好些了?”
阿凝少不得又简略说了一遍经过,略去了许多细节。宁知墨点点头,“我也会让大哥帮你查一查的。宸儿你最近都不能出门了吧?我多来看看你,给你解闷好不好?”
阿凝笑道:“多谢墨哥哥了。你也知道我的性子,只要有几本书一张琴,便是让我待在衔思阁一整年,我也是坐得住的。”
宁知墨点点头,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袖兜里拿出一只小小的翠绿色荷包来,绣着一丛幽紫的兰花,下面还有金黄色的丝络。
“这里面是晚馥自小贴身带的护身符,她听说你昏了两日未醒,倒比我还急,把这护身符解了下来,让我送给你。她说这是经高僧开过光的,最是灵验,嘱咐你切要带着。”
他口中的晚馥,是当今太子太傅秦海晏之女秦晚馥。因其母早丧,家中人丁单薄,秦大人从小便把她送到外祖家也就是靖北王府里养着。因为荣宓的关系,阿凝去过靖北王府几次,跟秦晚馥逐渐相识,又极其投缘,便成了闺中密友。
阿凝在秦晚馥身上见过这个荷包,这是她母亲去世前给她求的,秦晚馥一直佩戴在身上。阿凝双手接过,觉得沉甸甸的,“她自己前几日不是还病了么,倒还来操心我。这样贵重的东西……”
“她既然给了你,你就先好好收着吧!也算我不虚此行了。”宁知墨顿了顿,又道:“我晓得你想念你姐姐,我回府后就跟我大哥说,让大嫂早些回来看你。”
阿凝一脸感激地看他。
宁知墨笑道:“跟我还客气什么?”
阿凝握着那还热乎乎的荷包,忽然灵机一动,“墨哥哥,你且等等,我也有东西带给晚馥。”
她起身匆匆去了书房,拿了泛着花香的粉色纸笺,写了一封信,郑重装在信封里,送给了宁知墨。
“这是给晚馥的信,你替我带给她。”
宁知墨笑道:“我倒成给你们俩跑腿儿的了。”
眼见着天色已黑,宁知墨便告辞离开。阿凝吩咐锦珠带着锦珮早日熟悉衔思阁的一切,自己跑去舒适无比的浴池享受了一番,又看了半个时辰的书,写了几张字,才上榻睡去。
第二日,阿凝一大早起身在衔思阁的后院里看诗词,眼前一池飘萍绿水,四周浓桂飘香,橘花片片如白雪。阿凝喜欢在这样清幽雅致的地方品读鉴赏古人词句,唇齿仿佛也含了香。看到一半歇眼时,望见昨日新领来的锦珮也伺候在旁,见其一身湖绿色小朵印花的衣裙,发髻上只插了两只碧翠的珠花簪子,却如刚吐露的新荷般有种素净淡雅之美。
阿凝有些佩服自己挑丫头的眼光。随手放开了书,让锦珮在此耍了一会儿剑,果然身手很好,阿凝看得津津有味,好奇心又开始作祟,只觉得若是自己也会些功夫就好了。
不过她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如今大齐朝颇重文儒之风,就连世家公子都鲜少学武的,何况阿凝一个姑娘?脑中忽然又想起那日,白衣男子那一剑封喉的利落身手,阿凝又觉得阵阵发寒。舞刀弄枪什么的,实在很可怕,还是不学为好。
锦珮这丫头瞧着就有一股子机灵劲儿,普通人家不会选这样相貌的做丫头,怕她不安分。阿凝却偏喜欢这样的,她觉得,如果连丫头都管不住那是主子没有能耐,怎么能反来责怪丫头太有能耐了呢?
院中橘花随着剑风的力道稀稀落落,小雪一般洒在众人头上、身上。荣宛进院子时正见阿凝鼓掌喝彩,一张俏脸明亮至极。
“妹妹在乐什么呢?”
阿凝见到她,笑容并没变,指指锦珮道:“我的丫鬟在舞剑呢!可好看了。”
荣宛也没见过这种表演,便坐下来和阿凝一起看,又笑道:“你这丫鬟倒是厉害!我以前怎么没见过她呢?”
“姐姐有所不知,这是刚进府的。爹爹说安排个身手好的丫头,以后好保护我。”
荣宛点点头,瞧了一眼晨光中容色惊人的小脸,“合该如此的。”
阿凝道:“我爹爹寻了好几个武艺好的丫头来呢,回头让你和五姐姐也挑一个回去。”
荣宛微有惊讶,没想到阿凝这样可心。望见她亮晶晶的眼,任谁都看着舒服。她便笑着点点头,“回头同五妹妹一起去看看,在此先谢过六妹妹了。”至于是不是真去就再说了。
阿凝其实有点鄙夷自己的虚伪。但人在此处身不由己,她若是不学习荣宛的可人辞令,就只能是荣宜的不善言辞,白白惹人唾弃。虽说她即便不善言辞也不见得会过得不好,但相较而言,她还是更喜欢前者。
她那大姐姐可是跟谁说话都能让人心生愉悦的。
荣宛在衔思阁还没坐多久,就有她院里的小丫头找过来。
“四姑娘!管姨娘在倚念堂闹得厉害!夫人这会儿不在府里,您要去看看么?”荣宛的大丫头香云,出去了问清了原因,回来时神色慌忙。
“她又怎么了?”荣宛有些不耐,但还是起了身。一直以来,她都跟着母亲学习管家,偶尔也代母亲理事。
作者有话要说: 这段好平淡的感觉。毕竟我是个内宅废啊= =
☆、东临侯府(五)
荣宜的倚念堂与荣宛的抱悦轩只一墙之隔,和阿凝的衔思阁却有些距离。荣宛和阿凝赶过去时,屋里已是一片凌乱,地面上撒了许多青花茶壶的碎瓷片,管姨娘一脸怒然,随手从旁边的粉彩牡丹美人花瓶中抽了根橘花枝条,竟要冲过去往荣宜身上抽。
“你个小娼妇!看我打死你!”
荣宜的丫头秋萍拦在前面,生挨了几下。荣宛使了个眼色,香云立刻指挥了几个跟来的粗壮嬷嬷,把犹如疯妇的管姨娘拖开。
管姨娘还在挣扎,却拗不过身高体壮的两个嬷嬷,她身子被制住,嘴里仍然在喷粪,“你个死丫头!小娼妇!如今跟着外人来欺负你亲娘!你还记不记得十几年前是谁把你屙出来的?要不是我,你能生在这府里吃香的喝辣的?”
这一句句一声声的,简直不堪入耳。
荣宜跌坐在地上,流着泪不说话。
莫说阿凝,旁边的丫头婆子们都听不下去了,哪里有亲娘这样骂亲生女儿的?真不愧是个花街柳巷出来的,也幸好,管姨娘所生的另一个孩子,二房唯一的男孩儿荣寅,养在了二太太名下。
荣宛则淡定许多,似乎看多了管姨娘撒泼。她让人捂了她的嘴,厉色道:“姨娘莫不是疯了?府里的正正经经的小姐也是你能辱骂的?!这事儿若是老太太知道了,你以为你还能留在府里么?”
管姨娘看向荣宛时,眸中的愤怒和不甘更盛,仿佛荣宛是她仇人似的,将她恶狠狠瞪着。
荣宛自然知道,因为荣寅被母亲养在身边,管姨娘对詹氏母女恨之入骨的,平日里被压着抬不起头,只能忍着,这会子不知是着了什么疯魔,竟毫不掩饰了。
荣宛却不理她,只把荣宜从地上扶起来,给她理了理衣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贵女娇宠记 第6节
荣宜只默默流泪,不愿意说话。荣宛便看了眼秋萍。秋萍一边脸颊上有红肿的伤痕,显然是方才被抽的。
她噗通一声跪地,说清了事情原委。原来这段日子荣寅病了,管姨娘心下着急,不知从哪儿听来个治疗咳疾的偏方,说是要服用雀华庵静安师太念过咒的香灰水。但这位静安师太每回念咒制灵水,都须收一百两银子。管姨娘卖了自己的几乎所有值钱东西,也只凑出五十两来,多次去求老太太,不料老太太完全不信她的话,她便找上了荣宜。
荣宜虽说是庶女,但因府里姑娘本就不多,府里每每有簪花锦缎之物,自然也有她一分,说起来,她的银钱的确会比管姨娘的多一些。可/荣宜却不愿意给,加之又顶了她几句话,这才让管姨娘发了疯。
秋萍哭道:“我家姑娘的确是没银子了,若是有,也不会不给姨娘的!还请四姑娘和六姑娘给我们姑娘做主!”
阿凝是有些惊讶的,因她先前也毫不迟疑地以为这管姨娘要钱是为了赌而已,没想到真是为了治病。只不过,这位师太也是狮子大开口,不过念个咒,就要一百两银子,显见也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修行之人。
阿凝也走过去轻声抚慰荣宜,荣宛则坐在一把红木藤心圈椅上,睥睨着管姨娘,悠悠道:“难不成,管姨娘是不放心我母亲,觉得我们没有真心给寅哥哥找大夫治病?”
管氏如今渐渐平静,也不再开口了,可眼神里仍然是毫不掩饰的愤恨。这荣宛跟她娘一个货色,都不是什么好东西。若不是她们,她也不会跟儿子分开!还弄得如今亲生儿子根本不认自己的地步。
“姨娘实在是错看我娘了。我娘一向把寅哥哥当亲生的,这阖府上下哪个不知道?要不然,祖母和爹爹也不会放心把哥哥留在母亲身边。倒是你,这样的教养,实在不配在我们东临侯府待着,不如我晚些时候回了我娘,回了老太太和大太太那边,把你卖出府去如何?”
“你……你敢!我是二老爷的人,你个小丫头凭什么来教训我?”
荣宛笑了笑,“我敢不敢不打紧,关键在于姨娘你到底是想继续安分待在府里,还是想出府去做你的老营生。不管什么选择,都有我娘给你做主就是了。”
管姨娘被气得胸膛起伏,她没料到荣宛一个十几岁的丫头竟敢做这样的主。可是她知道自己的地位,这会子也觉得自己是一时气晕了头了。 “我也没有什么期盼的,就是想求个药治我儿的病。”顿了顿,又续道:“我知道太太已经请了好大夫,用了好药,但是……我还是想尽一份心。”
说着,她又转头看了眼荣宜,咬牙切齿道:“你口口声声说没钱,我呸!骗谁呢!不过是五十两银子,前儿我亲眼看见你赏了后街上的张五一大把银子,如今怎么就拿不出来了?”
荣宜抹泪的帕子微微一顿,身子微僵,一旁的秋萍也脸色一变,辩解道:“你不要胡言乱语,血口喷人,从来没有的事!”
管姨娘冷笑一下,“我亲眼所见,还能有假?四姑娘,你既然要做主,就做主到底,不知道这小娼妇为何给钱那小子,是不是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管姨娘逞一时口舌之快,并未注意到荣宜眸中惊恐的眼色。荣宛何等敏慧之人,立刻发现荣宜和秋萍神色不对。
阿凝一时也觉得张五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待想起来锦珠昨夜里跟她说的,张五就是使计骗了哥哥没及时接自己的人时,一时也愣了。
按住管姨娘的一个嬷嬷讶异开口道:“后街的张五,不就是昨日里说是老家有急事,收拾了东西搬回老家的那个么?”
荣宛看向荣宜,却见她全身发抖,怕极的模样。
“五妹妹,你若是做错了什么,早些坦白才是正经。你也知道,祖母也是疼你的,说不定能从轻发落,但若是有所隐瞒,待真相暴露时,就是罪加一等了。”
荣宜原本这几日就惶惶不可终日,她胆子小,早就不堪重负了,这会儿被荣宛诱哄加逼问的,便崩塌了,脚一软就朝地上跪下来。
荣宛走过去,厉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荣宜却朝阿凝看过去,哭道:“六妹妹!不是这样的……我……我没有恶意的……我不知道怎么会有黑衣人,我只是让张五去帮你……”
这话说的前后矛盾,若是不知道黑衣人,那让张五去帮什么?
一旁的秋萍急了,跪着挪动几步,到阿凝跟前,“不是这样的,我们姑娘原是让他去……”
“主子说话,你插什么嘴?”荣宛道。
那管姨娘看见荣宜跪在地上失魂落魄如临大敌的模样,也懵了。她不可置信道:“六姑娘这次出事,原来,原来是你在背后捣的鬼?你,你好大的胆子啊!不要命了吗?!”
她冲过去一顿对荣宜乱捶,倒也未曾用力,只觉得自己愚蠢,一时之气把自己女儿害了。
“你怎么这么糊涂啊!糊涂啊!敢去惹长房的命根子,莫说大太太,就是安惠郡主的手段,也够你受的!”
她在府里也十几年了,自然知道安惠郡主虽然已经出嫁,但是在东临侯府的影响力仍然不小。这也因为,安惠郡主的夫家靖北王府,是大齐朝唯一的异姓王,掌天下兵马,深得圣上倚重。这上京城中除去皇宫那一家子龙子凤孙之外,最尊荣富贵的家族就属靖北王府。
她当着阿凝的面儿就这样哭号,锦珠在后面气的很,阿凝面上平静,心里也是惊讶的。她没想过,竟然是荣宜。
这时,香云一路忙忙地走过来,“三位姑娘,寰少爷回府了,说是抓回那张五了。”
不多时,就有丰岚院的人来带走荣宜和秋萍。荣宛又邀请阿凝去抱悦轩坐坐,阿凝这会儿没什么心情,便捏了个借口,回了衔思阁。
倚念堂里,还剩下一脸呆滞的管姨娘,眼睁睁看着女儿被拖走,又扑在地上哭起来。
姜氏问话张五时,那人嘴巴硬得很,后来还是荣成田支开了妻子,对张五说要上刑,他才吓得开口指认,是荣宜嫉妒阿凝在府里受宠,给了银子他,让他使计支开了荣寰想叫阿凝回不了府。待问到黑衣人行凶之事,张五又是不知道,一轮重刑下来,人已经进气儿多出气儿少。
此事回禀了老太太后,荣宜从此禁足倚念堂,轻易不能探视,且一年里须日日抄写经文三百遍,交由詹氏查看。知情不报的秋萍打了二十板子并发卖出去,至于那张五,刑后不多久就断了气。
当然,这些血腥的细节只有少数人知道。传出来的版本是已经把张五送官查办了。
阿凝知道这件事时,刚从温软的被窝中醒过来。
秋困秋困,果然很困。锦环在她耳边叽叽喳喳的,她揉了揉惺忪的眼睛,整个人如初生羊羔般的白嫩柔软,让人忍不住就想掐一把。
“有如意桂花糖么?”
软糯的声音发出,锦环住了嘴,皱眉道:“姑娘有没有听见奴婢在说什么?”
“想吃如意桂花糖。”她眸光熠熠地看着锦环。
锦环只得投降,给她准备点心去了。锦珠笑着上前来,伺候她起身。
待方醒的那阵迷蒙缓过去后,阿凝边吃着桂花糖,边后知后觉道:“方才锦环说了什么?”
小丫头吃得很快,但动作却极优雅从容。一双妙目尚有亮亮的水泽,让人心生怜爱之意。
锦环立刻跟她说了荣宜的事情,想起那日的惊险,忍不住道:“没想到五姑娘心肠这样歹毒!真是人不可貌相!有其母必有其女!说不定真的像他们说的,五姑娘早就和那张五暗通……”
“瞎说什么呢,”阿凝脸色一沉,“我衔思阁的丫头,可不许跟外头那些人一样,胡乱搬弄是非,编排别人。”
锦环应了是,又在一旁暗自吐吐舌头。姑娘这一会儿娇娇小女的模样,一会儿威仪主子的架势,转变得如此自然。
“何况……”阿凝想了想,道:“荣宜不是这等大胆的人。莫说黑衣人跟她没关系,就是使计哄骗寰哥哥,也不像是她的主意,多半是旁人教唆的。”
想必几位长辈也是如此想法,所以对荣宜的处罚更多的是教训。
于是黑衣人到底是谁派来的,仍是一团谜。总不至于跟娘亲说的那样,只是有人临时起意?阿凝无奈地想着。
作者有话要说: 内宅告一段落=
ps能坚持看到这章的都是可爱小天使呀= =后面会越来越精彩的~
☆、才艺初显
荣寰因那日害她遇袭,心中愧疚,原想上万宝斋搜罗些玩意儿给她,可他知道这个妹妹是见惯宝贝的,思来想去,花了半日功夫,手编了一只灵巧可爱的竹篾蚱蜢,听说阿凝在藕花亭,便亲自送了过去。
结果阿凝看见那蚱蜢,吓得后退好几步,一脸花容失色。她抚着砰砰直跳的胸口,皱眉看荣寰。荣寰神色歉然,伸手摸摸头,又笑道:“我忘记妹妹怕虫子了。这个不喜欢不打紧,下回我送个更好玩儿的给你。”
阿凝便又忍住恐惧瞧了那蚱蜢几眼,“很精致的模样,下回你编点别的花样儿吧,我一定好好收藏。”
“哎!”荣寰笑呵呵应下,又瞧见阿凝身前的石桌上一只针线笸箩,上面各色丝线一应俱全,笸箩边是一块绣了一半的帕子。他好奇地拿起来看看,“妹妹的手愈发巧了,这双面绣是最难的,妹妹竟绣得这样好。”
不止阿凝,连锦珠都噗嗤一声笑起来,“少爷怎么连刺绣都懂呢!”
荣寰年不过十五,虽然长出了一些少年男子的英俊挺拔,但仍有些憨厚稚嫩。五官清俊,性子舒朗干净,行事颇有章法,下人们都愿意跟他亲近。他又是根正苗红的东临侯嫡子,日后要承爵的,在府中地位可想而知。
荣寰笑道:“经常看见母亲给父亲做针线,耳濡目染。”
阿凝让锦珠将针线之物送回衔思阁,她便和荣寰坐在藕花亭上说话。
藕花亭是东临侯府后花园的一处景点,近处有花藤蔓草,远处有溪水淙淙,正值金秋时节,溪边大丛大丛的野菊花,开出了灿烂热烈的金黄,偶有微风吹过,送来阵阵花香,令人心旷神怡。
“妹妹,你整日在府里待着,也不嫌无聊么?”荣寰道。
“这府里什么都有,为何要出去?”
“说的也是。”荣寰笑着,瞧着阿凝的脸,只觉小小的脸蛋儿娇滑如刚剥壳的鸡蛋,纤细可爱的绒毛在阳光下分毫毕现,一下下让他心痒起来,伸手想捏一捏,又觉得自己这想法太奇葩了。
他伸出的手最终又挠了下后脑勺,“妹妹生得跟小花儿一样,该好好护在府里才行。”
阿凝滴溜溜地看他一眼,似嗔似怪的,“哥哥不许这么说。”什么小花儿,她是立志要成为贤良淑惠、端庄严明的主母的好吗?就跟大姐姐那样。
荣寰被她那小眼神看的,只觉得再没见过比他妹妹更玉雪可爱的了,哪里有不随她意的,“不说不说,妹妹想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阿凝以手支颐,忧愁道:“不出门原没什么,但,就是有些想念方鉴楼了。不知近日有没有新册子出来。” 若是方鉴楼是建在东临侯府的那该有多好。
方鉴楼位于上京城城北。大齐重文,前朝正德帝鼓励民间人人读书习文,并在上京城建了一座收藏各种经史子集的书楼,供百姓看阅,最初名为百阅楼。正德帝的愿望固然美好,但不大现实,寻常百姓日日为衣食住行奔波,哪里有空去看书?这楼自建起就门口罗雀。
到了景元这一朝,景元帝将百阅更名为方鉴,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命人全国各地搜集书册民谣,翻新楼中所藏书册,虽比不得四书五经的正统,但也别有趣味,倒吸引了一些闲暇时间颇多的贵府子弟前去阅看。
阿凝是个小书迷,过去她隔月就要去一次的。这个月因遇袭事件,她便没出门。
荣寰宽慰道:“前几日我才去看过,并没什么有趣的。以后若有好书,我就带你去。”
阿凝笑着点点头。
荣寰又道:“你若是不愿意出门,我就抄来给你看。”
阿凝笑出声来,“这倒不必。”这哥哥对自己的疼爱,比起大姐姐来也不差了。
想起大姐姐,阿凝又敛了笑意,“上回墨哥哥来看我,大姐姐却没来。不晓得她如何了。”
荣寰道,“靖北王府忙得很,想必大姐姐没得空。”见阿凝还是不开心,他又凑上去解释道:“你想啊,咱们东临侯府已经算是人丁简单的了,可娘亲还不是整日里忙得团团转。靖北王府可比咱们府里人多多了,靖北王妃如今都不管事儿的,全由大姐姐做主的。大姐姐没空来看你也情有可原嘛。要不下回,我让她多给咱们阿凝送些宝贝什么的。”
阿凝觑他一眼,“大姐姐总送我东西,姐夫会不会不开心啊。”
荣寰嘿嘿笑两声,“姐夫巴不得呢,怎么会不开心。”他当然不能告诉阿凝,靖北王世子宁知书如今是上京城出了名的疼妻子。荣宓进门已经四年,迟迟未有所出,靖北王世子却洁身自好,只守着她一个人。二人琴瑟和鸣,鹣鲽情深,又都是那样出众的人物,不知羡煞多少人。
荣寰怜惜阿凝不能出门,便挑了外头好些趣事儿说与她听。待说到这段日子皇上患了急症,迟迟不好,太医院上上下下急得团团转时,他忽然看了看四周,见丫头们都站的远,这才放低了声音,“哎,我听小道消息说,这次皇上之所以会生病,是被那七皇子给气的。说是前些日子,七皇子在别院里庆生,请了几位王爷去他别院里听戏,没想到一场庆生宴却暗藏杀机,四皇子差点命丧黄泉,五皇子也受了伤。皇上知道后,震怒非常,把七皇子禁了足,说是听候发落,第二日就病倒了。”
当今景元帝膝下年长的皇子原本该有七位,前四位都是十几年前宠冠后宫的前皇后所出,景元二十一年凤倾宫一场大火,前皇后连同一到三皇子都不幸葬身火海。余下的皇子中,五皇子赵琮是继皇后文氏所出,六皇子赵玹是荣贵妃所出,七皇子赵玠是姚淑妃所出。皇后文氏缠绵病榻多年,六宫由贵淑二妃共同掌管,其中后来入宫的姚淑妃近些年尤其得宠些,七皇子也最得皇上喜欢。姚淑妃是文后的表妹,当初也是文皇后引荐入宫,二人向来互相扶持,倒是荣贵妃,近年来微显弱势。
123456...86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