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推理悬疑

诡命法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他说的‘屋子’并不是指房屋,而是当地许多村落都习惯用某家屋子取名。

    我急着用手机搜到江家屋子,见距离不远,赶紧就挂上档,猛踩油门往前冲。

    “你开这么快干什么啊”林彤问道,“这么大雨,你不怕出事啊”

    我心说,你知道个屁,要是不开快点,才真正要出大事呢。

    窦大宝到底是没忘正事,胡乱擦干头脸,就问那老头:“大爷,你知道七河口窝棚不”

    七河口窝棚,就是潘颖在电话里报给我的最终地址。

    老头似乎是想了想,居然反问:“你们咋知道七河口窝棚的”

    要按窦大宝的性子,非得跟老头唠个长短,我是没给他机会,就直接向老头问:

    “您就告诉我们,那村子在哪儿吧。”

    这老头也是个慢性子,“你们还真问对人了,要是找别人,多半还就没谁知道。我就跟你们说吧,我早年就住七河口那边,就是从那儿搬过来的。我说,你们到那儿干嘛去啊”

    我心说还真是病急碰上慢郎中了,也不看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拉呱。

    我急着说:“大爷,我们有个朋友住那边,你赶紧说说,那地儿在哪儿,我们赶着去找她有急事。”

    老头显得有些吃惊,“咋还有人住那儿那里不早四十年就荒了吗”

    听老头说我们才知道,七河口窝棚就处在黄河入海口临近,因为特殊的地势,总闹水患,所以早几十年就全村搬迁了。现如今已是名副其实的荒村。

    我刚问明大致方位,老头就指着前方说:“到咧,到咧!就那车,那是俺姑爷的车!”

    眼看岔路上正开出来一辆宝蓝色小轿车,我急着一脚油门,硬是拐过去堵在前头。

    窦大宝终于忍不住问我:“祸祸,你这是咋了怎么就怪里怪气的呢”

    我没回应他,反倒是那老头,忽然咧嘴笑了笑:“不赖他,不赖他,赖俺。他看出俺是咋回事了,俺也知道是咋回事咧。他能不怕担事,能把俺老头子送到家,已经是不孬了。”

    说着,老头竟探身拍了拍我的胳膊,“孩儿啊,别怕,俺还有口富裕气儿,会把事给俺孩儿说清楚嘞。你帮了俺,俺不能让你受累,也不让你白出力。这么地吧,反正我那车也用不上了,真要卖也不值俩钱,就送给你们嘞。”

    说话间,老头就拉开了中门。

    那辆被拦的小车估摸着是把我们当劫道的了,半天没动静,见老头从车上下来,才打开车门,急着跑过来一男一女。

    老头被那对男女扶着,回头指着车上说:路滑,俺把车开路沟里去了,就是这俩小伙帮忙把我送回来嘞。恁‘你们’记住,人家是好心,恁可别狗咬吕洞宾哈。”

    一男一女刚要向我们道谢,老头就猛一挥手:“别说嘞,赶紧,家走!我快不中了!”

    眼见老头被那对男女架上了车,我才松了口气。

    窦大宝挠头问:“咱还真就把那老爷子车给人扣下了”

    我叹口气:“活人的话可以不听,这死人送的‘礼’,怎么退啊”

    “你什么意思”窦大宝和林彤都没反应过来。

    一直没开口的季雅云这时突然道:“那老爷子不是活人,是死尸!”

    这么说的时候,她自己先哆嗦了好几下。

    我弯腰捡起副驾驶下头那截树枝,扭脸递给窦大宝,边挂挡开车边道:

    “还记不记得咱下高速那会儿,打的那个雷要是没猜错,那会儿那老爷子已经把车开沟里去了。不光车翻了,他人也在那时断了气。算是天意吧,那个炸雷说巧不巧,正劈到了他翻车的那棵行道树。”

    我透过后视镜看了窦大宝一眼,“听说过雷惊尸诈吗劈的是树,惊的是尸,那老爷子是诈了尸了!呼……好在他就是想回家,没存旁的心思,要不然,还真得耽搁一阵子了。”

    “雷惊尸诈……”窦大宝愣了半晌,蓦地看向手中的树枝,“那这不就是……就是雷劈木!”




第三章 洪流
    按照老头指的道,又开了一段,便拐上了一条来回双车道的支路。

    这时,窦大宝忍不住感慨说,还是好人有好报,只不过顺道捎了那老爷子一程,不光得了辆三蹦子,还得到这么件辟邪的宝贝。

    他也不嫌埋汰,边说边从工具箱里找出家什,刮着树枝碳化的表面。

    我对他说,正儿八经的雷劈木,还得是枣木,为冬夏旱天雷所劈,才是上品。

    据说将真正上好的雷劈木,放在水里,念诵道家法诀,木头就会像活了一般,在水中移动追赶游鱼。那是因为,雨雪为阴,雷电属阳,被旱天雷所劈,雷电阳气最盛,所以施咒之下便会自发的追逐生于阴寒水域的鱼类。

    窦大宝停下动作问:“那这玩意儿到底有用没用”

    我听他有些失望,便说:“这就是普通的黄杨木,虽然不如枣木,但被雷电直击,也还是有些作用的。你就先削吧,要是内芯击透,还留有木性,够尺寸的话,也不失为一件法器。”

    窦大宝这才又开始忙活,不大会儿的工夫,突然“我去”一声,“白费劲了!”

    我笑道:“怎么从里到外都被劈成炭渣了”

    窦大宝说:“不是,是压根没劈透。这尼玛里头还有绿芽呢!”

    “什么!”

    我大吃一惊,急忙把车停到一边。

    回转身接过树枝,还没细看,就感觉像是同时有无数细密无形的虱子,透过接树枝的手掌瞬间爬遍全身一样,麻痒难当。

    “我艹!”我急着把树枝抛给窦大宝,见他没什么反应,心更是悬了起来。

    我咽了口唾沫,“你把树枝拿给我看,别让我碰到。”

    就着窦大宝的手仔细一看,就见原本手腕粗的树枝,表面焦炭被剥除后,只剩直径三厘米左右,外表仍是漆黑,却在靠近一端不到一寸的位置,有一道缝隙,缝隙间依稀夹着两片比玉米粒还小点的新绿。

    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对窦大宝说:“这回可真是捡到宝了!”

    “啥意思你不是说杨木不咋地吗”

    “我说的那是普通的杨木!”我耐不住激动,搓着两手说:“要是普通杨树枝,就算被旱天雷劈,最多也就是挂在家里象征性的辟邪使。这截雷劈木可就不一样了!眼下正是开春,万物复苏。这树枝内夹生的新绿,正是初春头一枝新芽。”

    我问窦大宝,还记不记得我跟他说过的四大鬼树。

    窦大宝说当然记得,不就是桑、柳、槐、杨嘛。所谓前不栽桑,后不栽柳,房不靠槐,当院不栽鬼拍手……

    不等他摇头晃脑继续往下说,我就打断他:

    “对!要说杨树被雷劈过,用处实在不大。可现如今这树枝被雷火烧的透了芯,却唯独留有一颗新芽。正所谓物极必反,多了这颗新芽,反倒是成为了世间难求的宝贝了。”

    窦大宝愣怔道:“我还是没明白你啥意思”

    我想了想说:柳树也是极阴,柳枝却能打鬼,那是因为,柳树若傍水而生,便会被流水洗涤邪气,独留阴寒。这就和静海说过的阴器,差不多是一个意思。传说观世音菩萨净瓶里的柳枝,受佛法熏陶,更是仙枝神木!

    这雷劈黄杨也是一个道理,被天雷劈中,丧失了原本的阴性,枯木中却保留新芽,实在是雷火极化,阴阳相交所共同孕育的一线生机。

    正所谓雷劈鬼拍手,地仙见了绕着走,说的就是你手中这样宝贝啊!

    窦大宝咧咧嘴,不信任的问我:这是不是又是听瞎炳那货胡吹的

    我坚决摇头,说着雷劈鬼拍手,不光鬼灵术中有所提及,三清道家的典籍中也是有记载的。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天灵地宝,玄门圣物。

    见窦大宝兀自不大相信,我灵机一动,斜眼看向林彤。

    但不等我开口,林彤就像变了个人似的,阴恻恻的说:

    “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因为从你拿这截木头上车,我就像是浑身被虫咬一样不自在。不过,你要是不想林彤变成白痴,就让他把这东西拿开!”

    我闻言心一沉,本来的确是想让窦大宝拿她开刀,没想到魇婆竟洞察先机。关键她在这样说的时候,报出了林彤这个名字,这摆明是胸有城府在威胁我了。

    这个魇婆,本来就是个被残害的可怜孤魂,这才和管妙玲在一起几天,怎么就变得心机如此之深了呢……

    窦大宝得知雷劈鬼拍手真是上等法物,立时就说,我常年遭灾惹祸,不如就把这鬼拍手带在身边。

    我忙说还是别了,这天雷地木孕育的宝物,可是纯净之极,我只要一拿在手里,就觉得如遭百虫噬咬。

    我边又重新开动车子,边对窦大宝说:

    “那老人家是你发现的,也是你提出帮他的,所以这鬼拍手理应归你。其实我早想对你说了,我给你那把杀猪刀,虽然能辟邪,但到底算是凶器。你既然铁了心干这行,也是该替换件像样的法器了。”

    说话间,就觉得不对劲。

    林彤这会儿似乎又恢复了正常,往外看了看说:“雨小了,怎么水音却越来越大了”

    季雅云指着前方说:“不是下雨,是前面有条河……”

    不等她说完,我已经反应了过来。

    刚才只顾跟窦大宝说话,有些分神,这会儿才看到,前方不到两百米的所在,有一座破旧的水泥桥。

    压过雨声的流水声,似乎就是从那桥下传来的。

    耳听水声越来越大,我心中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立即一脚刹车踩了下去。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放在驾驶台上的手机嗡嗡的震动起来。

    虽然停了车,可我还是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顾不得管电话是谁打的,只凭借意识,挂上倒挡,猛地将油门踩到底,拼命往后倒。

    倒车到底是不如往前开,心急出错,再加上对这面包车还不怎么熟悉,倒了约莫不到一百米,后轱辘就斜开下路基,陷进了泥泞。

    “下车!快下车!往回跑……”

    我刚急着喊了一句,就听前方传来一声轰然巨响,抬眼观看,所有人都惊出一身冷汗。

    离车头不到五十米的所在,已经被水流漫没,虽然看似不深,但巨大的冲击力,已然将路基冲垮。

    窦大宝吓得呼哧带喘:“这……这特么是发洪水了”



第四章 进退两难
    “别特么愣着了,下车,赶紧下车,往回跑!”

    我第一个跳下车,拉开中门,见季雅云笨手笨脚,干脆一把将她扛在肩上,转身就拼命往来路跑……

    “祸祸!差……差不多了吧”窦大宝上气不接下气,他反应也不慢,危机关头,倒也没忘了拉上林彤。

    这会儿我也精疲力尽,不等他说完,人已经软了下来。

    季雅云顺着我肩膀滑下来,一只手扶住我,另一只手捂着胸腹之间,表情甚是痛苦。

    我两手撑着膝盖,大喘气道:“忍忍吧……骑……骑我肯定没有骑马舒服……”

    稍微缓过点劲,回头再看,所有人后脊梁又都一阵发凉。

    倾泻的洪水虽然没有波及到我们的车,却已蔓延到离车头不足二十米的所在。

    好在这会儿雨势已住,洪水也没有再阔张的迹象。

    “娘的,得亏跑的快……”窦大宝后怕之余,哭丧着脸道:“佛祖保佑,总算还给我留了点面子,要再狠一点,我七千八买的新车可就真他娘‘打水漂’了。”

    雨虽停了,四人却也都狼狈不堪。

    见水势稍减,我让季雅云等人等在原地,车一时半会是肯定开不出来,行李总得先拿下来,不然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连身替换的衣服都没有,还不得活活耗死。

    窦大宝非要跟我一起去,我说去就去吧,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用不着矫情。

    回到车旁,看着前头被冲毁的路面,两人心里倒是都稍许平定了些。

    前方河道本不算宽阔,但因是黄河入海口附近的支流,被反常的骤雨催发,才水势暴涨,虽冲垮了路面,倒还不至于把事物卷入万劫不复的水底深渊。

    两人先察看了一下面包车,相对苦笑。

    车是开不了了,为免万一,还是先拿了行李再说。

    从驾驶座底下捡起之前因为慌乱掉落的手机,点亮屏幕,上面显示的未接来电,居然是癞痢头。

    我正想回拨过去,他忽然发来一条信息,点开一看,我说不出是该生气还是该怎么地。

    癞痢头发的是:没事就好了,我就是算出你有劫难,所以想提醒你……没事就好了。

    “的,老丫跟踪我还上瘾了!”我低声骂了一句。

    刚把背包挎上,窦大宝忽然突发奇想道:

    “祸祸,要不,咱俩把后斗的三蹦子抬下来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有个三轮儿代步,总比靠‘11路’强是不是”

    我一想也是,等俩人合力把那辆代步车抬下来,把行李装上去,我和窦大宝脸对脸,都是一脸哭笑不得。

    “他奶奶个撮的,今天这趟事,咱谁要说出去谁是王八蛋!俩阴倌开着三蹦子给人平事,还不如在集上摆摊给大姑娘小媳妇儿算命露脸呢!”

    俩人把车开到季雅云和林彤跟前,她俩的表情也都说不出的怪异。

    窦大宝尴尬的笑笑:“这……这车设计的挺好,前面坐俩,后边坐俩……刚好够咱四个挤挤。”

    我又掸了掸身上的雨水,叼着烟查看着四周,定了会儿神,不禁又嘬起了牙花子:

    “要按那老爷子说的,过了前头那桥,再有二十里地就到原来的七河口窝棚了。要是不走这条路,那就得沿着七河口打个拐角,多开八十多公里。就算现在救援车能赶过来,咱调头绕路,到七河口窝棚也得半夜了。”
1...414415416417418...532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