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诡命法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黄十一娘趴在地上,竟也似长舒了口气,“你这孩子,总算是及时赶了回来。若是过了时辰,还没见到我,就算不被这女鬼害死,也会被其它邪祟害了性命。如今你正式做了我的弟子,那便不用再担心了。”

    白晶见黄皮子口吐人言,但语气中透露着慈爱,倒是真不再害怕,反而有几分孩子的好奇。

    她忍不住想问些什么,可没等她开口,黄十一娘就说:“时候不早了,你再不回家,你爷爷就要遭殃了。我腿脚不便,你且过来驮上我,我和你一起回家!”




第三十三章 黄十一娘(2)
    白晶虽然遭遇奇特,但和这自称黄十一娘的黄皮子有种说不出的亲近,闻言赶忙走了过去。

    黄十一娘说是腿脚不便,但身形一闪,就已经坐到了白晶稚嫩的肩膀上,紧接着用一只爪子在白晶头了一声:“回!”

    “晶晶!晶晶!”

    听到母亲的呼唤,白晶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还在那空屋子里,还靠在母亲怀里。

    白晶的父亲看了看表,急着说:“坏了,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原来不光是白晶,她的父母也因为赶路疲倦,先后睡着了。

    这一觉醒来,居然已经是过了夜里十二点了。

    白晶告诉母亲,自己刚才做了个奇怪的梦。

    但父亲急于赶路,根本不容她说出‘梦’的内容。

    三口人连夜赶回家中,刚到门口,就听院里的狗在不断狂吠。

    白晶的父亲说声“不好”,让娘俩等在门口,急着推门进去,不多时,白晶就听屋里传出父亲嚎啕的哭声:

    “爹啊,你咋就不等我回来啊……”

    白晶的母亲也慌了,快步走进去,不久也跟着哭了起来。

    白晶虽然年幼,但也隐约猜到些什么,正犹豫该不该进去,忽然就见院子里的大狼狗,竟挣脱铁链蹿了出来。

    白晶本能的闪到一边,却听左肩陡地响起一个声音:“孩子,跟上去!”

    这声音居然和在‘梦里’,黄十一娘的声音一模一样。

    白晶这时才明白,之前在废屋里根本不是在做梦。

    听黄十一娘口气焦急,白晶一咬牙,跟着大狼狗往前跑。

    这时左右的邻居已经被狗吠声惊醒,朝着村里老白头家赶来,可是谁也没留意,一个小女孩儿跟着老白头养的狗,正往村外急奔。

    白晶跟着大狼狗一路跑出村,跑到一片荒地,远远的就见两个身形怪异的人,正锁着一个人往前走。

    两边的人身形巨大,头如麦斗,被锁着的那人,看背影却像是个老人。

    单只看到那老人的背影,不知怎么,白晶内心就猛地一震。

    见大狼狗绕到那三人面前,呲牙咆哮,白晶忽然就不受控制的快步走上前,大声道:

    “把人留下!”

    “什么人,胆敢阻拦我们!”喝问声中,其中一个怪人猛地转过身。

    这人样貌奇丑,一双眼珠子和婴儿的拳头一样大,就和牛眼似的。

    白晶吓得不行,但却不由自主的对牛眼人说:

    “这人和我黄家还有笔帐没有结清,烦请两位官差暂且把他留下!”

    牛眼人厉声道:“你说留人就留人你可有黄家太爷手札”

    “没有。”白晶摇摇头,却是说:“虽无太爷手札,但有太奶口谕:白天唤将其孙女过继于黄家,便是黄家宗亲,其孙女未出阁前,白天唤不入阴曹轮回!在此期间,可遣其去冥道驿站司职,待到其孙女出嫁之日,再让其去阴司接受裁渡!”

    牛眼人盯着白晶,像是迟疑了一下,就只说了一句‘知道了’,便松开了捆束那老人的锁链,却仍是押着老人,向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这时,‘白晶’没再出言阻拦,而那拦路的大狼狗,竟也不再叫了,乖乖的回到白晶身边,只对着老人的背影发出两声哀鸣……

    回到村里,自家院里已经围满了人,屋里不断传来父母以及他人的痛哭。

    不知道什么原因,在白晶记忆中,父母一直都没怎么带她回过老家,因此,她对爷爷几乎没什么印象。

    她只知道,在他们一家赶回来之前,爷爷已经过世了。

    或许是因为赶路时淋了雨,又或者连番受到惊吓,白晶当晚并没有见到爷爷的遗容,却发起了高烧。

    接连两天,她都在镇上的诊所里输液,意识也时清时混,周围的一切都如梦似幻。

    等到了第三天,父亲告诉她和母亲,白晶的爷已经火化了。

    三口人没有回城里的家,而是在转过天,离开老家,蹬上了去东北的航班。

    ……

    说到这里,白晶莫名其妙盯着我,眼中透着复杂古怪的神情。

    这时车已经停在了巧山石业旁边的小路上,我被她看的不自在,推开驾驶座的门,点了根烟,打趣她说:

    “我才发现杨癞子还有一样本事,他不光自己跑偏,还能把听他说话的人带跑偏。”

    白晶也不接茬,依旧盯着我,口气疑惑的说:“那时候父母也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去东北。直到去年我爸生病住院,以为治不好了,才告诉我,他当时带我去东北,是因为爷留下一封遗书。

    遗书中说,爷为我订了一门亲事,而和我定亲的人,那时就在东北。爷在信中嘱咐我爸,他的丧事一切从简,但要爸尽快带我去东北,和对方见面。如果迟了,不光错失了姻缘,还可能从此与鬼为妻独活一生。”

    我听的直皱眉,“那你去东北,见到你那未婚夫了吗”

    白晶摇摇头,“没有,等爸妈带着我赶到那家医院的时候,医院的人说,头几天的确有个小男孩儿昏迷不醒,住在他们医院。可我们赶去的头一天,那个男孩儿已经出院了。”

    她忽然一下瞪圆了眼睛,“我想起来了,那时我听一个医生说,那个小孩儿好像叫徐……徐什么安!你……你叫什么!”

    我早已惊得目瞪口呆,直到被她揪住领子,才回过神问她:“你去的是东北什么地方那家医院叫什么”

    听白晶一说,我彻底傻眼了。

    我七岁那年跟姥爷去东北,在火车站遇到毛小雨和妖人老三,事后昏迷住进了医院。

    那段丢失的记忆,是在去年初,才被我重又拾回。

    时隔多年,具体的时日,我是真记不得了。但白晶所说的那个县城,和那家医院,居然正是我当年所住过的……

    我掰开白晶的手,正色对她说:“我是去过东北,但那是近两年跟朋友一起去的。而且没听过你说的那地方和医院。我本来是叫徐福安,但绝不会是你说的那个徐什么安。我现在叫徐祸!”

    我这么说,实在是因为看出白晶太过激动。要真让她把一些事对上号,她说不准会当场爆发,和我互殴起来。

    白晶明显不信,还想追问,我的手机忽然震动起来。

    见电话是老古打来的,我刚要接,猛不丁就见前方正路上,两辆救护车呼啸而过……



第三十四章 意外事故
    紧跟着救护车,后面还有一辆警车。

    眼看闪着警灯的警车呼啸而过,我心里咯噔一下子,一股不祥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顾不上接电话,赶紧打着火,跟着把车开了出去。

    见救护车和警车开进了工厂里,白晶说话都有点走音了:“不会是王欣凤她们出事了吧ot

    我心里像是打翻了十八个吊桶,七上八下,哪还顾得上回答她,见混乱当中,保安没有阻拦,一脚油门跟了进去。

    阔大的厂房里,一片嘈杂混乱。

    我和白晶下了车,急着跑进厂房,里边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出去!不相干的人都出去!”几名警员声嘶力竭的喊道。

    我和白晶沿着边上,只管往聚集人最多的地方走。

    一名警员还是发现了我们,刚冲我们抬起手,我远远的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急忙拉着白晶,紧赶几步跑上前,一把拽住那人的胳膊,“王经理,出什么事了”

    被我拉住的正是王欣凤,她已经哭的都认不出人了,只是本能的反手抓住我,哭道:“救救我爸爸……快救救我爸爸……”

    追来的警员犹豫了一下,又转去别处驱散人群。

    我的心越发向下沉,把王欣凤交给白晶照看,使劲扒开围观的人挤了进去。

    等到看清楚状况,一下就惊呆了。

    被围着的,是一座钢筋龙骨的骨架,两个血淋淋的人,就卡在那龙骨当中的部`位。

    下面是一个二十啷当岁的工人,上面倒悬着的一个,正是王欣凤的父亲老王头!

    “都闪开,都闪开!”一个中年警官排开众人挤了进来,急吼吼的向身后一个警员问:“消防怎么还没到!”

    他本来也在挥手赶人,和我一照面,双方就都觉得彼此有些眼熟。

    我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了,不等他开口,就边脱外套边说:

    “叫你的人,拿上液压剪,跟我上去救人!”

    面前的钢筋龙骨是用来浇灌制作假山的磨具骨架,约莫近三米高,最大直径却不超过一点五米。

    因为还在制作初期,里面各种型号的钢筋,初步捆`绑定型的铁条都张歪着。

    里头的两人明显是从上顶的缺口掉下去的,浑身上下被刮刺的像个血葫芦一样,更有一根拇指粗的钢筋,直接贯穿了他一条大腿。

    上面的老王头头下脚上,大半个身子倒悬在里头,一只手还紧紧的抓着那个工人的手腕。

    看样子,是那工人先掉下来的,老王头想拉住他,却被牵扯的倒栽了下来。

    也得亏是这样,要是没老王头拉这一把,那工人直坠下去,哪里还会有命在。

    我左右看看,抓了一根钢管,几步蹬上脚手架,瞅准位置,将钢管挨着下方工人的股下穿了过去。

    那个有些脸熟的警官立刻看出了我的用意,急着说:“快!再上去两个帮忙!钢管!把钢管顺上去!液压剪!找液压剪!”

    其他围观的工人多半也是想帮忙的,只是无从下手,此刻见状,全都开始了动作。

    我接过下方工人递上来的钢管,连同两名警员将钢管穿进龙骨,穿插在那个工人的腋下腿弯等部`位,将他整个人固定托举住。跟着拿过一把液压剪,招呼一个警员爬上顶端的脚手架。

    我让那警员抱住老王头露在外面的腿,冲老王头喊话:“下面的人暂时没事了,你把手松开。”

    老王头也伤得不轻,虽然还时不时眨下眼,但似乎已经意识模糊了,根本不能配合我的指令。

    无奈之下,我只能把液压剪从缝隙里伸`进去,先将卡住他重要部`位的一些铁条剪断。

    这时又有两名警员,和几个被指派的工人上来帮忙,最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硬是一个大个子警员把手伸`进龙骨里,将老王头的手指逐个掰开,才把他给拉了出来。

    老王头的伤势比我想象的要重,被抬下脚手架的时候,已经完全陷入了昏迷。

    见消防赶来,我也没再逗留,和白晶一起,跟着王欣凤上了救护车。

    王欣凤就只是哭,劝也劝不住。

    我看着救护人员对老王头进行急救,过了一会儿,转过头按了按王欣凤的肩膀:

    “不用担心,他颈部的伤口没有伤及动脉,侧腹虽然被贯穿,但没有伤及肝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等老王头被送进医院的抢救室,王欣凤终于稍微缓过来点,抽抽噎噎的拿出手机打电话,我和白晶都听到,电话里传来的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斜了一眼手机屏幕,“齐总关机了”

    王欣凤哭着说:“他……他下午出差了,现在应该在飞机上。”

    我和白晶面面相觑,白晶眼中还有些疑惑不定,我心里却像是压了块大石头一样,坠的直难受。

    老王头经过手术,被送进了特护病房。

    见王欣凤依旧一副惨然失神的模样,我把白晶叫到一边,小声对她说:

    “从现在开始,我们都要二十四小时和这父女俩寸步不离。就算她要上厕所,你也要跟着。就像白天跟着我一样。”

    白晶问:“你怀疑是齐瞳对王师傅下黑手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原因呢”

    我盯着她的眼睛道:“我也想要答案,但是答案不会主动冒出来。按我说的做。”

    见白晶回到王欣凤身边,我拿出手机,才发现除了两个未接电话,还有两条短信息。

    看完短信,我给老古打了过去。

    连打了两个,都没人接。我正想打给癞痢头,却突然见走廊一边,老古和癞痢头正快步走过来。

    癞痢头来到跟前,对老古笑道:“我就说他一定在这儿!”

    老古扫了王欣凤一眼,低声道:“这么快就出事了”

    我说:“表面看,像是一场意外。”

    老古沉着脸说:“如果下午我们不是停车耽搁那一阵子,我们四个也会因为意外,躺在医院或太平间里了。对了,你没空接电话,我发给你的讯息,看了没”

    我说:“刚看过。”

    我忍不住狠狠瞪了癞痢头一眼,忍着气道:“杨大哥,改改吧。你要是能少说几句闲话,直接说重点,王师傅现在就不会躺在医院里了。”

    “对不起……唉……”癞痢头自责的低下了头。

    我摇摇头,没有再责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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