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命法医
时间:2023-05-25 来源: 作者:天工匠人
关键是,我看出老滑头虽然受了重伤,但对他所追寻的宝物还没死心。要是把他的东西都撇下,那就等同是告诉他,我们现在就只是利用他,而非事先说好的合作关系。
别看这老家伙外表就是个糟老头子,心可狠着呢,而且本来干的就是空手套白狼的搏命勾当。对这样的人,我可不认为,能够用性命要挟他。
汤易找回了先前打出去的两支舅公镖,又和韦大拿一起,用零散的驴车部件拼凑了一副简易的雪橇车。把老滑头抬到车上,将从驴车顶棚拆下的帆布将他裹了个严实。
就这样,我们几个男人两两一组,轮换着拉着老滑头,按照他所指的方向开始在雪山中徒步跋涉。
说是只有五里地,但山中地势高低起伏不断,雪地徒步又是异常艰难,行进实在是缓慢。等老滑头颤颤巍巍的说‘翻过前边一个山岗就是了’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我正准备一鼓作气赶赴目的地,和我一组的韦大拿忽然喊道:
“我不成了,拉不动了!换人!”
窦大宝和狄福生过来接过捆`绑雪橇车的绳子,韦大拿一把拉住我,“走,咱哥俩先去前头探探路!”说着向我使了个眼色。
俩人率先爬上山岗,果然就见下方的山坳里有一排桦木土坯混建的房舍。
我看着有点不对劲,就问韦大拿:“掌柜的,这山场子今年还没开伐”
我这么问是因为站得高看的远,在这山岗子上,对下头的房舍以及周围的环境一览无遗。放眼望去,那排房屋周围,可没有明显的人畜活动过的痕迹,而房舍本身也透着一股死气沉沉的味道。
韦大拿低声说:“我喊你过来,不就是要跟你说这事嘛。下面这片儿叫马鞭沟,东头那一大片平地,其实是一条支流的河道,叫马尾河。就因为这里不能通车,又挨着河,方便放排,所以这山场子一直保留到现在。但是,去年差不多也就是这个时候,马鞭沟山场子发生了一件怪事。怪到什么程度怪到地方林业部门,直接就把这山场子给弃了!”
“弃了”我眼皮没来由一跳,“去年发生什么怪事了”
韦大拿眼珠转了转,凑到我耳边小声说了两个字:“闹鬼!”
“怎么个闹法”我越发被勾起了好奇。
韦大拿嘴角抽`动了一下,说:“老山场子的人勤快痛快,干活利落的很,每年到了这个时候,该干的活,都早早的干完了,所以这个时节不存在你说的开伐。多数人都急着回家,搂着媳妇儿睡热炕去啦,就留下十来个精壮的光棍儿,擎等着东家来验货,然后就等开河放排……”
韦大拿说,这一系列的程序,在这边的老山场子里就是惯例。他两口子开的旅馆,是方圆百里最近的一个落脚点,四方镇也是出山的必经之路。所以每年这个时段,旅馆生意都是最火的。
去年这个时候,两口子和往年一样,储备了大批的佐料吃食,就等着生意上门。可是从初一等到十五,再从十五等到月末,就只等来了一个住店的客人。
韦大拿本来就爱白话,又是开旅店的,见这年异于往常,就和这人借酒聊了起来。
把这唯一的客人灌多几杯,韦大拿就问他,怎么着,你们马鞭沟也要荒了我记得你们那儿溜直
第五十七章 鼠窝
我说:“这事儿要是真的,可真是够邪性了。后来怎么样了那二十四个伐木工,就一直没找着”
“可不嘛。”韦大拿呲了呲牙,“总共二十五人,就那个顶了猢狲的家伙算是有着落,不过也只有我知道这件事。其余二十四个,到了也没找着。要搁以前,这不叫事儿,这深山老林,哪年不得吃些个人啊现如今是新社会了,人是没影了,官方也怕再出类似的事,这不就把这马鞭沟山场子给弃了嘛。兄弟,你懂阴阳行当,你给说说,这事是不是鬼闹的”
我说:“是不是鬼闹的不敢说,可这事儿还是得跟其他人说一声,好让他们都警醒着点。”
汇集了其他人,下山岗来到那排屋子前。
汤易虽然也早看出蹊跷,但见所有屋子的门都关着,也还是冲里头喊:“有人吗”
连喊几声,没听到回应,汤易就想上前推其中一间屋子的门。
这时我不经意间,目光扫过老滑头,就见他半张脸缩在帆布里,露在外面的一只眼睛中竟透着一股幸灾乐祸。
我一把拉住汤易,往后退了两步,低着眼皮一言不发的看着老滑头。
老滑头被我看的不自在,嘿嘿干笑两声说:
“小爷,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的火眼金睛。我本来想作弄作弄这位汤爷的,要不是他把脑袋拱到我身子底下,我也不至于伤成这样不是嘿,算了算了,算是我心眼窄了。赶紧的,都躲到屋西头去。”
我笑笑,拉起雪橇招呼其他人往西走。
韦大拿小声问我:“这屋里真有不干净的东西”
我没吭声,只带一帮人来到西侧的土坯墙后头。
老滑头忽然叹息一声:“唉,本来还想着今晚能安生的睡一觉,看来多半是要泡汤了。”
汤易也不是什么好脾气,冷冷的说:“爷们儿,你要是心里不宣忿就冲我来,甭管使什么招,姓汤的接着就是。这个时候还磨磨唧唧,你是想拿捏谁呢”
老滑头眼神转冷,“哟,脾气还不小。呵,这么牛气,你倒是过去把门开开啊”
汤易脸一沉,拔脚就往外走,可走出两步,立刻转回了身,冲老滑头呲牙一笑:
“我这人特尊老爱幼,您这一路冻得不轻吧我先给您安置好了”
老滑头针锋相对,不冷不热道:“成啊,您倒是动手啊。”
我正想插口,突然有人拉了我一把,回头一看,却是狄福生。
他打手势示意我们再退后一点,跟着指了指季雅云和潘颖,做了个遮挡眼睛的动作。
这时老滑头又想开口,我和狄福生眼神一对,立马猛一挥手,“别出声!”
我心里虽然也觉疑惑,但老滑头摆明想拿捏人,我也不可能示弱。当即扯下季雅云的帽檐,又冲窦大宝打手势,让他如法炮制遮住潘颖的眼睛。
潘颖却是挡开窦大宝的手,很有些傲然的说:“我也算见过些场面,就不必劳烦了。”
见她坚持,狄福生也不再迟疑,斜向前走了几步,面朝着屋子蹲在地上,一只手撑地,另一只手却是捏住自己的下颚,猛然间一仰头,发出一声如野兽般凄厉的怪啸!
这啸声太过突兀,又是尖利之极,震得人耳鼓直发胀,众人都不得已捂住耳朵,本能的蹲在了地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屋顶的一大片积雪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正拍在我脑袋上。
我被砸的一激灵,虽然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状况,可本能使然下,还是立马拉住季雅云,招呼其余人离屋墙再远点。
 
第五十八章 困局
我看清帆布下的情景,也不由连连倒吸冷气,急忙制止正往这边走的窦大宝等人。
那帆布下头,老滑头一只眼瞪得血红,嘴里竟然咬着一只近半尺长的黑毛老鼠。
那老鼠被咬得血肉模糊,早已绝了性命,但老滑头眼中的狠色和嘴角殷红的血迹,却使得他看上去比地狱中的恶鬼还要狰狞可怖。
老滑头“噗”的吐掉死老鼠,舔了舔嘴角,盯着汤易道:“咱俩扯平了。”
后来我才知道,我们二次撤退的时候,虽然没带上老滑头,汤易却在临撤离前,扯过帆布替他包了头脸。
鼠群虽是往东南逃窜,但慌乱中偏离方向的也为数不少,惊惶间更是遇到阻拦张嘴就啃。
老滑头被帆布裹住,总算是保住了老命,没被老鼠啃死,但百密一疏,也还是有只大耗子钻进了帆布里,却被他发起狠来,活活给咬死了!
那一排屋子门户大都散裂,却也还有两间勉强算是完好。虽然里头满是呛鼻子的老鼠臭味,房顶也千疮百孔,但迫于形势,也不得不在此歇息。
我和汤易把一间屋子稍许清理了一下,把老滑头抬了进去。窦大宝从角落拣了个火盆,生起火,温热的熏陶下,众人才都稍稍松弛了些。
想起不久前的恐怖一幕,我问韦大拿:以前可曾听说过山里会发生这样群鼠聚集的情形
韦大拿苦笑连连,说他自小生在四方镇,长在四方镇,进山的次数不多,但所开的客店就相当于方圆百里内唯一的‘情报站’。关于老林深山里的奇闻怪事所知所闻那得是论屋算,但绝没听过如此骇人的事情,更加未亲眼见过。
老滑头咳嗽了一声,“别说他了,我大半辈子走山探海,这样的场面也是头一回见。”转向汤易说:“大兄弟,我起先真就是想作弄作弄你,我闻出味儿不对了,可也没想到,这屋里头的耗子有那么老些个。你老哥哥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
汤易见他说话转了风头,笑道:“怎么着您这是不记恨我了”
老滑头干笑:“我说了,你能在危难中不忘替我护住头脸,咱俩的帐就算抵了。其实本来也没什么记恨不记恨的,要是那么小心眼儿,老头子也活不到现在。
您和徐小爷都是心思剔透,也都想到,我事先磨磨蹭蹭,就是想拿你们一把,让你们觉得我这老东西还有用,那样才不至于把我扔在这雪山里。唉,现在看来,是我想多咯。
我算看出来了,你们这几个人,每一个都深藏不露,各有各的绝活。就算没我带路,你们还是能找到四灵镇。现在我只能是豁出老脸,恳求你们诸位,千万别把我撇下,给我老头子留条活路,我多少还能帮上点忙。”
汤易呵呵一笑:“行了,别装可怜了。你就说说,你认为这么些个老鼠是怎么回事吧。”
老滑头单眉一挑,“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么些个小脚大仙汇聚在此,就只能是说,此地若非有妖孽作祟,便是有宝物显露之相!”
“又是宝贝”汤易看向我。
“有宝贝也和咱没关系。”
我站起身,让季雅云和潘颖背过脸去,并让汤易帮忙,把老滑头里外的裤子都扒下来。
老滑头倒是处变不惊,“小爷要替我治伤”
“我没那么大能耐,只能先临时替你处理一下伤口,免得你死。”
我替老滑头重新清理了伤口,在创口处敷了一整瓶白药,包了
第五十九章 将军巡山
听韦大拿一说,我们都不明觉厉。
别的都还好说,食物可是最大的问题。都说东北山林遍地是宝,说出门只要拿个棒子,就能打到傻狍子这样的憨货,那是以前,搁到现在就是扯淡。
韦大拿是开旅店的,我们这几个人也没什么狩猎经验,真断了粮,可不就得饿死嘛。关键我们也没带什么狩猎的家伙、捕兽的套子啊。
汤易当即起身,说他跟韦大拿一起去。
韦大拿临出门前说,让我们把驴头拆了,先吃驴头,便携的干粮留着。
窦大宝不是屠夫,却是个吃货,拆驴头对他来说不叫事。
我借这个机会,把到达马鞭沟前韦大拿跟我说的话对其他人说了一遍。韦大拿跟我说的时候就十分简言,我复述出来更只三言五语,就怕说的太多,把两个女人吓得不能安生休息。
等我说完,潘颖沉吟了一下,说:
“要按你说的,那个住到韦大拿旅馆里的人,倒像是被吸干了精元了。他能离开马鞭沟,多半是因为所顶的‘仙家’庇佑,可到后来还是丢了性命。其余那二十四个伐木工,想来也和他的结果差不多,只是不知道被吸干了的身躯最终是被鸟兽所食,还是其它下场。”
我看向老滑头,“你怎么看”
老滑头倚在塌了大半的土炕边,抬手抠了抠鼻翼,摇头说:
“去年这时候,我还在卖香油呢。再说了,我是羊倌,又不是阴倌,这种事可不敢瞎说。”
我刚要再开口,屋门一开,随着一阵烈风卷入,汤易走了进来。
我问:“找到什么没”
汤易摇摇头。
我见他独身一人,又问:“韦掌柜呢”
“肚子不舒服,去方便了。”
汤易说了一句,忽然抽了抽鼻子,两眼放光道:“真香啊!”
我也闻见了香味,扭脸一看,窦大宝正用树枝穿着一块驴肉,在火盆上烤着呢。
驴肉烤的‘滋滋啦啦’直往外冒油,窦大宝那张胡子拉碴的脸也被火映得忽闪忽闪的。
从上午出发到现在,我们也就吃了一顿,刚才没先吃东西,是因为想起那些老鼠就犯恶心。这会儿切切实实闻到烤肉的香味,都不禁肚子咕咕作响起来。
老滑头手脚并用,第一个爬到窦大宝身边,不顾火灼,撕下一块半生不熟的肉就往嘴里塞。
又过了一会儿,窦大宝和潘颖,连同狄福生也都忍不住了,都开始分食烤驴肉。
我因为跌出车外,滚下斜坡时头脑眩晕,胃里吐得精光,真是比谁都饿得厉害,见状再也不顾矜持,直接把穿肉的树枝从窦大宝手里抢了过来。
刚想直接啃,无意间看到的一幕让我为之一愣。
我和窦大宝是隔着火盆脸对脸,老滑头为了吃肉,不顾伤痛的爬到了窦大宝身边,这会儿正背对着窦大宝,侧着脸狼吞虎咽呢。
隔着火盆,我就看见老滑头背着这边的另一侧,似乎是还有一个人。
看动作这个人并没有在吃肉,而是紧挨在老滑头身边,脸都快贴到他脸上了。
我本来一门心思都在烤驴肉上,乍一看这情景,不免觉得奇怪。
老滑头别说和我们这帮人不对付,就是和韦大拿也不挨着啊。谁会跟他这么亲近呢
兴许是先前饿得狠了,一闻到肉香脑子就有点犯迷糊,但是虽然饿的前心贴后背,我也还是没对老滑头放松戒备。这老家伙,可是打骨子里头透着坏呢。
心里一犯疑,送到嘴边的肉就下意识放下了。
刚好这个时候,身边一人冷不丁就把肉抢了过去。
我也顾不上看那抢肉的‘饿死鬼’是谁,就撑着身子,偏过头……等大致看清楚挨着老滑头那人的半边脸,我后脊梁骨猛然一僵。
和老滑头贴在一起的那张脸,居然是季雅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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