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国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玉召
可惜,他们大多不识字,即使有认识那么一两个识字的人,这块布上密密麻麻的标注着很多地方,他们一时也找不到。
朱慈炤不待众人细看,便上前一步道:“此乃盐山,盐山周边又有乐陵、东光,现如今乐陵已然起事,被那马贩郑三炮所占,然而往南的武定州、沾化、海丰等地却还在明官的统治之下。”
“我等既然举旗起事,难道仅仅局限在这一县之地”
朱慈炤又抛给了众人一个问题。
他见众
第四十六章 战前统计
朱慈炤右手第一人,乃是吴里老,见朱慈炤示意,心中也有意给在座的众人打个样,便上前一步,坐到朱慈炤对面的苇席上。
朱慈炤按部就班,在草纸的第一页写上吴家村,便问:“姓名”
“吴三胖。”
呃......
朱慈炤知道古人的名字都和数字有关,什么二狗、二牛、三丫、重八之类的,没想到这位吴里老竟然叫三胖,想来家中还是有大胖、二胖的。
便只好在写下“吴三胖”三字。
接着便是问任职。
再接着便是人口。
这人口需得详细问了,其中包括女子多少人,男子多少人,壮丁多少人,孩童(男女)多少人。
再问就是要问村中可有牲畜,都是什么牲畜。
最后还要问问村中可有什么兵器,什么弓箭啦,长矛啦,大刀啦,朱慈炤需得问的仔细了。
他不耐其烦的问完一位再接着一位,很快便将九村十八里共二十七人问完。
之后他看着眼前的数据不禁有些皱眉。
朱慈炤还是太过乐观了一些,或者说这些村民真的是贫瘠的几乎一无所有。
这所谓的九村十八里共一千九百八十户,其实仅仅才一千二百多户,少的那些,要么绝户了,要么便逃难去了。
因为众里老也不太清楚本村到底还有多少户,所以这个数字可能还会再降一降,有可能只有一千户。
其中假如每家出一人的话,那么朱慈炤大概可用的壮丁能有一千人。
比他两千人的期待,足足少了一半。
而牲畜这种宝贵的东西,九个村子加起来总共有骡子十二头,驴九头,牛二十八头。看起来挺多,但是却没有一头牲畜是村民所有,皆是城中缙绅大户,以及县城边上的几个庄子的地主所有。
牲畜之所以在村民这,因为有很多村民投身到了这些大户的家里,作为佃农为其种地。
而现如今已经是农历的三四月份,公历的四月底,所以已经到了耕种的时候,这时这些牲畜便分派给佃户,由他们负责喂养。
掉膘便打死人的那种喂养!
但这次显然要便宜了朱慈炤,因为除了耕牛不能动之外,其他的皆是肉食啊!
只可惜,九个村子,没有一匹马。
朱慈炤叹了一口气。
接着便是各个村子的武器,弓道是不少,想来是用来打猎的,但是具体数额不清楚,大致就算是每三户家中有一把弓,那便在三百把左右。
其次便是长矛,这东西不常用,数量大概在三百杆左右。
大刀,连同柴刀都算上,几乎就是每户一把,甚至是两把,记一千把。
看完这些东西,朱慈炤点了点头,然后从席子上站了起来,道:“诸位,现在我已经将各个村的情况了解完了,我们的队伍很好,也很强大,下面我安排一些事情,大家即刻去办,不得有误!”
众人忙是起来看着朱慈炤。
“其一,诸位即刻回村,然后将村中十六岁以上、五十岁以下壮丁全都集合到吴家村,我要选兵,动作一定要快!”
“其二,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县城有所准备,从现在开始我将封锁进入县城的道路,没有我的命令,闲杂人等不可靠近,违者以细作论处,斩!”
“其三,即刻起,我等便是举旗反叛之人,所行之事皆是杀头的大罪,还望诸位团结同心,一致对外,若有二心者,斩!”
“其三,各位回村之后,马上将村中的牲畜、弓箭等兵刃全都集中到吴家村来,我统一安排!”
“诸位听清楚了吗”
朱慈炤讲完,看着众人道。
“是!”
众人听此心中肃然,同时也对朱慈炤的这几条命令感到认同,忙是施礼,然后急急忙忙的去了。
经过朱慈炤一番洗脑,他们是对朱慈炤产生了盲目的信服,对未来的生活更充满希望,现在的他们已经有了胆子,不再是老实巴交的小农民,而是兵,是刀!
但这把刀需要一个好的师傅才能磨成利刃,更需要有一个好的将领才能将利刃扎到对的地方去。
待众人去了,朱慈炤转身看了看太阳,这才发现太阳只不过才刚刚升起,趁着这个时间,朱慈炤还有事情要做。
“韩飞!”
朱慈炤喊道。
“小的在!”
韩飞忙是上前来。
“你带着五名我们的人,然后去找吴里老,请他安排十名青壮,在通往县城的五崖沟路口封锁,来往人等,一概扣下!”
“是!”
韩飞应下来,回身带了五名锦衣卫,去找那吴里老了。
“冯缑!”
“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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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有女名兰
朱慈炤正写着,一看起来颇为秀气的小姑娘就来了,她上身穿着一个暗红小夹袄,下身穿着褐色粗布襦裙,头发简单的扎了一个桃心髻,发角插了一朵粉白相间的野花,手中挎着一个篮子,年龄大约十二三岁,一路走来,蹦蹦跳跳,很是欢喜。
她见朱慈炤在和众锦衣卫商量事情,便停下了脚步,悄悄的打量着朱慈炤。
待朱慈炤将事情安排下去,她便嫣然一笑,欢喜的跑了过来。
朱慈炤是认识她的,是吴家村一名老头的孙女,因为这老头早年在县里惠民药局里当过学徒,所以略懂些医术,而这小丫头便跟着学了些,昨晚朱慈炤受伤之后,吴里老便是找的她爷爷来给朱慈炤上的草药。
至于她的父母,听闻是在崇祯十四年瘟疫流行的病死了,只余得这一老一少相依为命。
朱慈炤昨晚便见过了这个有些大胆的丫头,见她又来,便笑道:“丫头,你怎么来了”
那小姑娘听朱慈炤唤她“丫头”心中不禁不乐意,白了朱慈炤一眼道:“我有名字的,你才是丫头呢!”
转过脸来又道:“我叫吴小兰!”
“吴小兰!”朱慈炤念了一遍,“兰者,君子花也,嗯,是个好名字!”
吴小兰听朱慈炤夸她的名字好听,脸上顿时又有了笑意,道:“我是来给你换药的,我爷爷身子腿脚不方便。”
“行,你把草药放那吧,一会让翟三给我敷上就行。”
说完,朱慈炤便又在他那些草纸上写写画画起来,他还在为自己的军制发愁,到底是使用卫所的这种编制,还是模仿各位军界大佬,自己制定一个呢
其实朱慈炤也想过用现代的军队制度,但是想了想还不到时候,现如今自己手底下才几个兵,满打满算才一千人,还是等以后兵多将广之后,再进行改制。
他在纸上写了半天,旁边的翟三却是咳嗽了一声,朱慈炤抬头看他,见他看向远处,朱慈炤转头一看,发现那吴小兰却依旧在那杵着。
便放下毛笔道:“怎么了,吴小兰”
吴小兰站在那却有些气鼓鼓的,道:“你是不是特别讨厌我”
“这......”朱慈炤一愣,不知道这姑娘犯了什么傻,“我什么时候说过特别讨厌你了”
吴小兰却是不信,道:“那你为啥撵我走”
“撵”
朱慈炤见她篮子还在身上挎着,便知道她心中所想,笑道:“你一个姑娘家家的,来给我送药,我已经是感激不尽了,难不成我还要你给我换药”
说着便从桌子前站了起来,便要接过吴小兰手中的篮子。
可是吴小兰却胳膊一拧,躲了过去,依旧气呼呼的看着朱慈炤道:“那你就是看不起我。”
朱慈炤看着她气呼呼的样子,感到有些无奈,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让小姑娘给换药那是在保护她,毕竟这是古代,虽然明末这个礼崩乐坏的时代男女之防已经小了很多,女子也开始在外抛头露面起来,但毕竟还是有碍女子声誉的,怎么到了这丫头这里,自己成了“撵人走”“看不起人了”
朱慈炤见她犹自不明白的模样,便委婉道:“小兰,你是女的,我是男的,你是不能给我换药的,这样别人会笑话你的。”
“笑话”吴小兰先是一楞,但随即便呵呵笑了出来,她指着朱慈炤道:“你这个人亏得还是将军,怎的这般没见识,我自小便跟着我爷爷行医,救死扶伤的事情多了去,就是你胳膊上的这种伤,我也见了多次,怎的也没见人笑话”
“别说那么多,快点挽起你的袖子,让我看看伤口怎么样了,回去我好对症配药。”
说着,便要上前挽起朱慈炤的袖子。
朱慈炤忙是止住了她,半信半疑道:“真的”
吴小兰见朱慈炤如此婆婆妈妈,道:“当然是真的啦,你若是不信,这药我便不换了,我还得回家喂我的兔子呢。”
说着话,作势便要回去。
朱慈炤忙是喊住了她:“哎,小兰,小兰,是我多虑了,你别走啊!”
吴小兰回过身来,看着朱慈炤那窘迫的样子,再次呵呵笑出了声来,道:“听说那县里的恶人你便杀了两个,其中还有那石扒皮,我怎的看,怎么都感觉你不像是那等凶人。”
被这小姑娘调笑,朱慈炤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虽然在常事上异于常人,但是这男女之事上便有些匮乏了,前世从小到大更是连恋爱都没有谈过,大学入伍,退伍入警,都是女同志稀缺的衙门。
而这一世的朱慈炤更是啥都不懂,母亲去世,名义上被崇祯的嫂子抚养,但其实只是每日去请个安罢了,其他时间,根本没人关心,或者教他什么。
吴小兰笑的差不多了,便不再难为朱慈炤,道:“把袖子卷起来吧!”
“好好!”朱慈炤忙是把宽大的袖子卷了起来,露出了胳膊上裹着白布的伤口。
见朱慈炤依旧伸着手站在那,吴小兰不禁跺了跺脚:“将军,你那么高,伸着胳膊我怎么能够得着呢!”
朱慈炤闻此脸色微红,转身喊道:“翟三,快把椅子搬过来!”
翟三本来还在看着远处的白云蓝天,闻朱慈炤叫他,忙是回过了神来,四下看了看,道:“将军,没有椅子。”
朱慈炤这才想起来自己坐的是席子。
便狠狠的瞪了一眼翟三,然后拿过席子,盘腿坐在席子上。
吴小兰这才放下篮子,收了笑意,又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来帮朱慈炤解开白布,看着朱慈炤手臂上的伤口没有恶化或者流血的迹象,舒了口气。
她取来一些药粉,轻轻地洒在朱慈炤的伤口上,又从篮子里取出布条,轻轻地给朱慈炤缠在了伤口上。
 
第四十八章 飘了
朱慈炤听闻崇祯皇帝叫他,便收拾了一下自己所写的那些草纸,带着剩余的四名锦衣卫向村中的走去,一路上,吴家村颇有了一种大战在即的样子,只见家家户户男主人在磨着柴刀,亦或者砍刀,旁边站着一名瓜娃子,流着鼻涕,给倒水润石。
又或者有老者坐在家门口,带着年轻人在那给弓紧弓弦,不时让一旁的年轻人拉拉试试,看看力度够不够。
村中之人家中大多无墙,或者只有低矮的围墙,他们见朱慈炤经过,忙是站起来,口称将军。
朱慈炤一一给他们致意。
崇祯皇帝如今住在申明亭对过的里老家中,这吴里老家中原本也阔过,只可惜自崇祯元年开始,天灾不断,家中也是不行了,又加之没有什么贡献给知县,家道便中落了。
别人家都是二、三间茅草屋。
唯独这吴里老家,是六间茅草屋,正堂二间,左右各二间。
其实这些村子的里老们是有机会转换成大地主的,这些里老们作为拥有收粮、收税、处理简单村中案子等权利的人,只要家中有了考上举人之人,那么便可一步登天,顺利跨身为缙绅阶级。
原本要上交的粮食,不用上交了,要服的徭役也不用服了,家底攒上一代人,一个大地主便拔地而起。
然后在荒年吞并一下其他人的土地,或者接受别人的投身,慢慢的便能控制当地社会,等到家中子弟入朝为官,那就更了不得了,朝中有人好说话,哪怕是家人在乡里为非作歹,当地父母官也是不敢管的,甚至还要拉拢。
等家里有了余粮,或去做买卖,或去置田地,越做越大,越做越大,甚至成为了朝中官员的依靠。
小官依靠着这些人的钱升官,大官依靠这些人的钱保官。
到了明中后期,原本商人不准科考的规矩都打破了,这本是好的,让商人有了平等学习的权利,但是这样却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商人考上举人、进士之后的官商勾结。
本来商人的税就低,商人再考上举人、进士,做了官,那谁还能管了。
如此,整个大明朝便渐渐的是这些地主缙绅阶级的天下了。
有人说明末资本主义萌芽时期,为什么崇祯还老是喊着缺钱
因为虽是资本主义萌芽时期,但是商税和赋税等根本收不上来,缙绅阶级免粮、免役、免税,从商的富豪又有人在朝中为官,商税低的吓人,崇祯皇帝这还没说要收多少商税呢,一大批反对的奏折便呈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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