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国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玉召
张升右脚被朱慈炤扛在右肩,此时却是猛地向左发力,只想着压迫朱慈炤的脑袋,把朱慈炤踢翻在地。
朱慈炤感觉一股子力气袭来,心中却道正中我下怀,他借着张升左压的力气,抱着张升的脚向左拧去,只听“嘎巴”一声,张升的右腿关节便错了位!
“好疼!”
腿部关节处剧痛袭来,张升脸色都不禁一变,但是向他这种硬汉怎会叫出声来,闷哼一声,却是强忍着剧痛依旧发力向朱慈炤压去,一瞬间他已经是满面的汗水。
“好汉子!”朱慈炤心中大赞一声,却是不能再让他继续发力,要不然就害了这样一个硬汉,然后道了声“得罪”,便伸腿一踢,将这黑将军站立的左腿踢得失去了平衡。
要知道,人是双脚而行,这才平稳,若是金鸡独立,那么即使这个人是个壮汉,也敌不过一个弱者的一推。
这便是四
第九十四章 家国情怀
黑云压城城欲摧,甲光向日金鳞开。角声满天秋色里,塞上燕脂凝夜紫。半卷红旗临易水,霜重鼓寒声不起。报君黄金台上意,提携玉龙为君死!
——《雁门太守行》唐李贺
崇祯十六年五月十五日,武英殿中。
崇祯皇帝此时虽然面有愁色,但是却勉强的露出了一丝笑意挂在脸上,看着满桌的山珍海味、玉露琼浆,虽然有些心疼,可也心中暗暗安慰自己,这些花费都是值得的。
“值此国家多事之秋,诸卿能来勤王,朕心甚慰,诸卿皆是国朝栋梁,大明之安危,还需诸卿多多用功,来,朕敬诸卿一杯!”
崇祯皇帝看着下首坐着的一个个精气神高涨的武将们,举着酒杯道。
今日崇祯皇帝特地宣召前来勤王的吴三桂、周遇吉、马科、唐通等于武英殿殿赐宴,并且还恩泽这些人的部下,于武英殿中,摆宴三桌。
“臣等岂敢,敬陛下!”
与崇祯皇帝同坐一桌的几位总兵官尚没有那么激动,但旁边两个桌上的将领就有些失仪了,不管是真是假,都统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脸色通红,言语颤抖。
众人站起身来齐齐举杯,同崇祯皇帝一饮而尽。
往事历历在目,虽然已经过去了近一年的时间,但是有幸被周遇吉带去赴宴的周民岂能忘了这感动而又荣耀的时刻。
“值此国家诸卿能来勤王皆是国朝栋梁朕敬诸卿一杯!”
周民脑海中闪过当时的那个情景,崇祯皇帝一言一笑都被他牢牢记在了脑中,他嘴中喃喃自语着,将崇祯皇帝当时对他们说的每一句话都一字不差的念了出来。
周民在看清对面那中年男子的面貌之时,他便愣在了当场,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没有,只是当时赴宴面见崇祯皇帝的场景一遍遍在他脑海中闪过。
“值此国家诸卿能来勤王皆是国朝栋梁朕敬诸卿一杯!”
周民不敢说话,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害怕这是一个梦,他一说话,甚是一呼吸,这个梦便破碎了。
其实这个情形,他梦到过很多次了,但却不是在这小小的盐山县西城门黄土地上,而是在高大威严的紫禁城中。
在他梦中,崇祯皇帝并没有死,京师并没有被攻破,崇祯皇帝还是如同以前那般,举着酒杯说诸卿辛苦,勉励众人。
而他,也一脸兴奋地举着酒杯一饮而尽。
可是这终究是个梦,每当他醒来时,看着自己不是在武英殿中,周围也不是一个个神武的将军,他的心中便痛如刀绞。
不得不面对眼前的现实:
京师被破,陛下驾崩,国灭家亡!
我们处在和平的年代其实是难以理解像周遇吉、周民这种人的思想情感的,甚至如同现如今大明那些百姓官员们一般,十分奇怪他们为何要有这种行为。
但是当我们想一想一个国家的首都被攻占,领袖自尽,半壁江山都沦陷在他人之手时,你心中是否会浮现出一丝的悲意
如果有,那么就说明你能理解他们的所做所为,无论是尽忠身死,自尽身亡,不食周粟,还是戴孝嚎哭,无不是因为他们心中的家国情怀啊!
得知崇祯皇帝举家的消息时,周民是十分的痛苦的,自他记事以来,貌似他就哭过三次,一次是二十岁那年父亲去世,一次是自己最最敬仰的族叔周遇吉周总兵战死,还有一次便是前几日得知崇祯皇帝举家的消息。
其实当时不仅仅他哭了,他们全军差不多都在嚎啕大哭,甚至连周遇吉身死都没有戴孝的他们,为崇祯皇帝挽上了白布条,只为激励诸将士,勿忘国耻。
“兄弟们,陛下大行,举家皆没o,诸臣工皆是无能无耻之辈,然我等虽身份卑微,却怎可如贼子不忠不孝请从我为陛下身后事尽忠尽孝!”
这是当时周民的原话,于是全军撕下衣摆,或系在头上,或系在胳膊上。
第九十五章 输赢
吴家村中,黄淳耀和候峒曾正在下棋,他们好久都没有这般轻松过了,既没有公务,也没什么可忧心的。
“蕴生,看永王殿下此人如何”
两人一边落着子,一边聊天,聊着聊着自然而然的便聊到了朱慈炤的身上。
“夫子指哪方面”
黄淳耀手中一顿,落下棋子抬头道。
“呵呵!”候峒曾笑了,瞥了眼黄淳耀,盯着眼前的棋盘,道:“蕴生知道我说的是哪一方面,无需跟老夫打哑谜!”
“呃......”
黄淳耀老脸一红,却不想吐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左顾而言他道:“嗯,永王殿下却是极好的,为人多智且尚武。”
他说了这点,便闭口不说了,捏了一颗棋子落在了棋盘上。
“唉——”候峒曾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虽然教了你几天的学问,又年长你几岁,但是我们亦师亦友,有何不可说呢,你越是如此,我越是能猜到你的想法,这二日我看你和永王殿下走的很近,所以才有此问,蕴生,你不该有此想法啊!”
黄淳耀作为新入官场的小初哥,怎么能有沉浸官场多年的候峒曾智谋老道,虽然极力掩饰自己的想法,但是还是被候峒曾一下看破了。
“怎么,夫子不看好永王,他智谋超群,武力惊人,又胸怀天下,就是太祖洪武皇帝也......”
“蕴生,不要再说了,慎言!”
黄淳耀被看破心思也不多想,却忙是解释,但却被候峒曾按了按手背,压了下来。
“唉——国之神器传之正统,长幼有序,伦理有别,岂因有才而居之岂因恩宠而更之汝不闻万历年间的国本之争呼”
候峒曾见黄淳耀还想说些什么,不禁叹了口气,将一连串的问题问了出来,更提到了万历年间神宗皇帝的皇长子和皇三子福王之间的国本之争。
这件事发生在万历年间,万历皇帝因为宠爱郑贵妃,连带着郑贵妃所生的三子福王都跟着受宠,而其皇长子朱常洛(明光宗,崇祯皇帝老爹)万历皇帝则是不喜,万历皇帝甚至和郑贵妃立下海誓山盟,要封皇三子福王为太子,立郑贵妃为皇后。
可是那些大臣们不同意,因为根据祖宗之法,有嫡长子者则立嫡长子,无嫡长子者则立长子,福王身为老三,他前面还有个皇长子朱常洛呢,这些文臣们岂能容忍万历皇帝如此作为
于是皇帝和满朝大臣关于立太子的问题上,来了一场轰轰烈烈的国本之争,其结果大家也看到了,大臣们赢了,崇祯皇帝的老爹成功上位!
可是这场国本之争所产生的危害有多大呢
具史料记载,一场国本之争,共逼退内阁首辅四人(申时行、王家屏、赵志皋、王锡爵),部级官员十余人、涉及中央及地方官员人数达三百多位,其中一百多人被罢官、解职、发配充军,整治。
而造成这件事的另一方万历皇帝,则感觉自己更加委屈,甚至悲痛欲绝,他感到自己虽贵为天子,而终被群臣所制,最终和大臣闹掰,逐步对朝政失去兴趣,开始怠政。
万历皇帝怠政所产生那些后果呢
首先,内阁、地方官员的缺官现象频发,朝廷的正常运行被极大的破坏。
其次,国本之争是明末党争形成的重要原因之一。明神宗对于储位的模糊态度,使得官场乃至地方的人,妄加揣测,政局混乱,出现宣、昆、齐、楚、浙五党和东林党两大派明争暗斗,之后东林党又与阉党斗争的局面,为一己之私不惜牺牲国家大义,使得晚明的政局混乱不堪。
再次,万历皇帝近三十年长居深宫不理朝政,司礼监因拥有“批红”的权利,因明神宗对郑贵妃的宠爱,此时外戚的实力也得到了发展,而且出现内监以郑贵妃为内主的现象。
万历皇帝怠政,于是廷臣开始肆无忌惮的党争攻讦,政府机构涣散,此时言官因对朝政的不满争相上疏,抨击时政,实力也得到提高。
而步入仕途不再是衡量人生价值的唯一标准,出现了“小群体”,之后又有了东林书院,文人关注时政,最后有东林党之称,万历末年的民变,乃至最后后金的兴起,又代表了地方势力的崛起。
所以说一个国本之争,让整个大明朝所有的官员都牵扯了进来,有事干的官员放下了手中的事去关注,以此捞取政治资本;无事干的官员,更是如同发现了猎物的猎狗,疯狂的撕咬着这块本就插不下口的争论,弄得大明上下乌烟瘴气、国力衰微。
故而候峒曾一说起“国本之争”,黄淳耀便不说话了,他也无话可说。
当今太子没有任何过错,又是大明自洪武皇帝后唯一一个原配的中宫皇后所出的太子,于德无损,于法
第九十六章 村中和西门的笑声(二合一)
随着敲锣打鼓的呼喝声响起,吴家村已然热闹起来,听着外面村路上的呼声,这些妇孺老幼们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一个个纷纷的冲出家门,来到门口拽住报喜的村民,问个不停。
而被人拽住的村民也不嫌弃麻烦,一遍一遍的回答着朱慈炤让自己亲卫传回来的命令,与众人喜作一团。
其实与朱慈炤亲卫一起回来的,还有二三十名被囚禁在县衙大牢里的吴家村村民,他们皆是因为交不出租子被主家送进了县衙大牢,因为朱慈炤释放了他们,他们其中这二三十名吴家村的村民便跟着传令的亲卫一起回了吴家村。
而胜利的喜悦也从他们的口中首先传了出去。
“你们不知道啊,当时俺正在县衙大牢里瞌睡呢,那县衙大牢是什么地方昏暗阴冷,不见天日,可是俺正睡着的时候,便听见了一阵喊杀声,只听轰的一声,整个县衙都是震了三震,一下子便把俺惊醒了,当俺揉了揉眼睛朝外一看,你们猜怎么着”
这是刚刚从大牢中回来的一个老汉,此时他身边已然聚满了人,正听这老人绘声绘色的讲着,众人正听他讲到精彩之处呢,他忽然压低了声音,眼睛左右的扫了扫众人,然后停了下来。
“怎么着了什么轰的一声啊”
“二大爷,您就快说吧,急死俺了!”
“是啊他二大爷,您就别卖关子了,俺听完了还得回家去找布袋进城装粮食呢!”
众人被他急的抓耳挠腮,只恨不得亲身去那大牢中感受一番,亲眼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纷纷追问。
“哎,莫急,莫急,且听俺细细道来,俺睁开眼睛一看,这么一看,吓!竟然是他!”
说着说着,这老汉竟然又停了下来,看着众人道,不过这他倒是没有再吊众人的胃口,见人群中几个年幼的娃擦了鼻涕便要上前薅他的胡子,急忙又接着道:
“我这么一看,竟然是关二爷关云长站在了大牢的牢门口,只见他手中持着长刀,这么左右一劈,那牢房门便如同那白面窝窝一般,被劈成了两截......那牢头黑二狗子你们知道不当时就把他吓得屙了!”
“哈哈哈,真的假的,上次俺去县衙送柴,那黑二狗子还凶得很呢,他就这么被关二爷吓屙了”
“二大爷莫不是消遣我们,将军此次攻打县城,哪里来的关二爷!”
“对,关二爷使得是长刀,叫什么青龙,什么月,怎会使用大刀,我看二大爷是在做梦吧!”
“哈哈哈哈!”
众人有的哈哈大笑,有的质疑之声纷纷,不过倒也不真的讲究真假,只是笑做了一团。
“嗨,我亲眼看见的还能有假,虽然不是关二爷在世,但是却实实在在的有人持刀将县衙大牢的牢门给劈开了,那黑二狗子当场就吓屙了!”
二大爷被人质疑,顿时不愿意了,胡子一吹,眼睛一瞪便要和人讲个真切,辩个高低。
“哎呦,老头子是你吗,是你回来了吗”
忽的人群外传来一老妪的呼声,只见两个年轻的后生扶着一和三大爷年龄差不多的大娘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那正和人争辩的脸红脖子粗的三大爷听见这个声音,顿时身子一震,也顾不得和别人再较真,忙是分开人群迎了上去。
待看清来人之后,却不正是自己的老婆子
“老婆子!”
二大爷一下子看见自己五个月没有看见的老婆子一下子便冲了上去,然后将老伴揽在了怀中。
老夫老妻的也顾不得别人笑话,竟相拥着呜呜的便哭了起来。
“老头子,你可算是回来了,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二大娘一把鼻涕一把泪,拍着二大爷的胸口呜呜直哭。
“我这不是回来了吗,别哭了,啊,别哭了!”
二大爷鼻子通红,抹了把眼泪道。
“好你个老东西,赶着命好被放了出来,不先回家,却在外面闲逛打诨!”
二大爷还正酝酿着感情呢,只见正哭着的二大娘忽的收了眼泪,一把拧住了自家老伴腰间的软肉,用力拧了起来。
这忽然的转变,直如从温情天堂落入冷酷地域,众人竟然一下子都没反应过来,甚至有几个被感动的老婶子眼角还挂着泪呢,一下子便被惊得眼珠子瞪得浑圆。
“哎呦呦!疼疼,轻点,轻点!”
二大爷嘴巴瞬间变成了“o”形,想要蹦跳着挣脱开来,谁知二大娘手中拧的却紧,二大爷跳了两跳根本难以挣脱,忙是弯腰求饶。
“你个老东西,走,回家,回家再收拾你!”
二大娘哪还有刚刚那两个年轻后生扶着来时的老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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