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花须尽狂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遑宁
更有甚者,这小崽子不知怎么竟和靖远王爷较交好起来,让阮老爷打也不是,幸也不是。
阮昼站在青沄书院门口,不知怎么就想到了父亲是如何费尽心思把他一次又一次的送进去,又被自己一次又一次的逃出来。
对于书院,这种有关学问的地方,他是怎么都抬不起一点儿兴趣。
不过,也不是没有,至少在书院时不时授课的小白,他可是兴趣大得很。
他看着手里的缎带,眼中放着猛光。
今日,不管他怎么说,自己一定要把这缎带给他看,一定要把小白拿下才行!
对着旁边的潭水照了照,潭水里映出少年人细嫩的肌肤,精致妖娆的面孔。阮昼随意瞧了瞧,点点头跨进大门。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关关雎鸠,在河之……”
平和稳重的嗓音带着一群童声缓缓念着《关雎》。阮昼站在课室外面,听着里面的声音,陆白温润如玉的脸庞瞬间跑进他的脑中。
阮昼听着,想着,沉迷着。恨不得马上闯进去把心念的那人带走。
扒在窗子旁边,阮昼透过缝隙可以看得见陆白正站在一群萝卜头中间,手里拿着书卷,微微笑着,轻轻念着。
青绿色的长衫勾勒出陆白纤瘦但挺拔的身躯,干净的脸上是温柔的笑容,眉目如画,处处透着一股温润之感。
不愧自己喜欢了他那么久,陆白就是有让人欢喜欲罢不能的本钱。
正想着,忽听里面传来一声‘下课’,阮昼一喜,赶紧站直立在窗边。
一群萝卜头如风般卷了出去,阮昼等不及赶紧进去,陆白正在整理书案上的竹简。
面前被人遮住,陆白抬眼,见是阮昼,笑了笑:“你怎么来了?”
“我来找你。”阮昼眉眼都是笑意,掀开绯色长袍的衣摆,随意的坐在书案上面,动也不动的打量着陆白。
双眸似画,面容如水。
陆白被他的阵势弄得怔了一下,摇头失笑:“这般是为何事?”
阮昼眼睛望着他,清清楚楚的开口道:“那日我同你说的话,你还记得吗?”
“什么……”
陆白下意识的回答被停在齿缝中,他愣了愣,叹了口气:“你还没有想清楚么?”
那日——
那日他从书院回府,被阮昼拦住。
阮昼说:“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陆白还没有从一群萝卜头叽叽喳喳的声音里回过神来,辅一听见此话,生生的被愣在原地。
阮昼从小爱玩,更是特别喜欢和自己这个邻居玩。那时候,自己家还没有重迁府邸,和万品庄只隔一条小巷。
阮昼从小就长得漂亮,人又活泼爱闹,哪个小孩不喜欢。附近有很多小孩子都是一起玩耍的,不知为何,爱玩闹的阮昼却尤其喜欢缠着他。
而且越大越缠得紧,不知道他那种性子的人怎会经得住自己的无趣。
直到后来,他总觉得阮昼看他的眼神不太一样了。那双美丽的眼睛里面每每望着自己时总是有些欲说还休之意。
因为同是男子,有从小亲近,陆白没有多想。直到他十七岁,陆白十五岁的时候。
不知怎么喝醉酒的阮昼找上了自己,缠着抱着他说喜欢他。
陆白心中诧异,还以为他是认错人了,没想到第二天,阮昼又对他说同样的话,且势头毫无缩减之意,愈演愈烈。
陆白不是没有拒绝过他,好说歹说,什么后果什么原因都告诉他了,可阮昼就是不听,甚至还以为自己是在欲拒还迎。
陆白被他闹的头疼,又把他看作亲弟弟,舍不得打舍不得骂的。
这一闹,就闹了三年。
及冠次日,陆白受青沄书院院长相邀上山授课,下课之后就被他拦住。
阮昼说:“我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
陆白说:“已经三年了,阮昼,别再跟我开玩笑。”
阮昼:“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很认真很认真,我喜欢你,不会有错。”
陆白:“你我无缘,无须再说。”
阮昼:“怎会无缘,我们从小就认识,青梅竹马哪里无缘了?!”
陆白一笑:“傻弟弟,青梅竹马不是这么用的。”
阮昼:“我不信,别和我说学问,我不懂!!总之,我就是喜欢你,你不喜欢我吗?”
“喜欢。”
“那就对了,你我互相喜欢,为何不能在一起?”
“阮昼,我们无缘。”两个男子怎会有缘分,况且自己,对他只有兄弟之情,毫无男女之意。
阮昼怒气喘喘说:“缘分,你非要缘分是不是!那我就去给你找个缘分回来!”
**
阮昼见他沉思,又继续问道:“那日的话,我还记在心里,一字一句都忘不了。”
陆白站起来,似是叹息:“你又是何必。”
阮昼拉着他的手一路狂奔,来到陆白在书院里住的房间里。陆白刚一进去,阮昼就砰得一声把门关上。
慌张的从衣袖中拿出那红色缎带,急切的递到陆白的面前。
“小白,你看,你看。这是月老庙的红锦带,上面是大师亲笔所书。我们是有缘的,你看看这个,你看看。”
“你看,姻缘劫,红鸾动,陆白,阮昼。大师都说了,我们有缘分的,缘自天定啊。”
陆白看着面前献宝似的阮昼,不知怎么心头就是一酸,摇摇头,连带着缎带握住他的手,轻声道:“你先别慌。”
阮昼笑了笑:“我没慌,小白,你好好看看,现在你还说我们没有缘分吗?”
阮昼双手抓住他,眼中含着迫切,因为急切,连带着整张魅色的小脸都泛红起来。陆白把他压到座位上,阮昼又急忙的起来。
“阮昼,你先听我说。”
阮昼眨眨眼,“不,我不听你说,我不听!”
“阮昼!”
陆白忽然放重了声音,吓得阮昼颤了一下。
“阮昼,你好好听我说。”
“你要知道,你还小,不懂得人之情感,等再过两年,三年,你长大了,就会有喜欢的女子,会成亲,会生孩子。”
“我不要其他的女人。”阮昼颤颤的说道。
“我知道这缎带是你的手笔,阮昼,答应我,不要用自己的姻缘作注,哥哥希望你以后能幸福。”
“可你就是我的幸福。”阮昼道。
陆白笑了:“我怎么会是你的幸福呢,阮昼,不要弄混了友情与爱情,还有,忘了告
为花须尽狂 分卷阅读5
诉你,我要成亲了。”
阮昼身子一僵,抬头呆住:“成亲……”
☆、断肠草,你要勾引谁
小白,要成亲了……?
陆白见他如此,心里有些不忍,眼睛望向别处,说道:“对方是员外家的小姐,和我……幼时便订了亲事。”
“什么?!”阮昼急忙的站起来,面色通红,“怎么会,不可能,我怎么不知道,为什么我不知道?”
“是你瞒着我对不对,你瞒着我?!”阮昼惊慌的抓住他的手质问。
陆白没有回答,但他的沉默已经说明了这一切。
阮昼双目无神,路白担心的问:“阮昼,阮昼?”
阮昼挥开他的手,无力的坐在凳子上,闭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沉静了许久,他又忽的抬头,上勾得眼睛里面竟然噙了几滴泪水。
“阮昼……”
“你先别说话!”阮昼打断他,眨巴了两下眼睛问道:“你多久成亲。”
“……五月初八。”
“还有两个月,两个月你就要成亲了?”
“嗯。”
“那我……是不是要祝你幸福?”阮昼仰起头,精致的小脸上生生扯出一丝笑意。
陆白一愣,随即点点头:“如果你愿意,我会很欢喜。”
“你很喜欢她?”
“谈不上有多喜欢,只是感情以后可以培养,我不会让她受委屈。”
能成为陆白新娘子的人可真好啊,陆白这么为家里着想,又恪守礼仪,一定会让她过得很幸福,成为灵州一对人人艳羡的夫妻。
可自己,怎么办?
阮昼呆呆的看着他:“所以你,要让我受委屈了吗?”
“你是我兄弟,我不会让你受委屈。”
“那你不要娶她了,你要是娶她我就一定会伤心,真的,我会伤心的。”阮昼急切的说道。
“可以吗,小白。”
最后一声小白,唤得极轻极轻,脆弱的不得了,就像如今的阮昼。
但陆白还是狠下心,重重的摇了摇头。
阮昼最后一丝期冀砰然碎裂,他紧紧闭着眼睛,感觉身体被掏空,变得很虚弱,没有一丝气力。
小连经人指导,气喘吁吁的来到陆白的房间,敲了敲门,却没有反应。
莫不是,少爷又走了吧,千万不要这样啊。
不死心的又敲了下,门被陆白打开。
小连看到陆白,放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注意现在陆白的神色,问道:“陆公子,我,我家少爷在吗?”
陆白点了点头,让他进来。
小连一进门就看见自家少爷趴在桌子上面不动。心里一急,赶紧迎上去问陆白:“我家少爷是怎么了?”
小连走到桌子旁边,蹲下来看着闭着眼睛的阮昼,轻声道:“少爷,少爷?”
阮昼睁开眼睛,掀开眼皮后又放下,有气无力的说:“你来了。”
“少爷,您没事儿吧。”
“本少爷能有什么事。”阮昼嘀咕了一句,从桌子上直立起来。
小连眼尖的看见少爷手里还拿着那缎带,不由得疑惑,在阮昼耳边小声提醒道:“少爷,你这红带子给陆公子看了没?”
阮昼赶紧把他嘴住住:“给我闭嘴。”
“哦!”
陆白看着阮昼的面色好了不少,也就放下了心。果然是要让他多静静,自己想想才能成事。
他只是太小了而已,还没有分清楚想要的是什么。
陆白朝着他笑了笑,送他们出了门。
“那陆公子,我和少爷就告辞了。”
小连看着陆白和自家少爷相互不看却又不说话不走一步的样子有些不知所云。不得已先开了口问道。
陆白点点头,对着阮昼说:“阮昼,快些回家吧。”
阮昼不愧是整个灵州最打不死的小强,坚强固执的让人恨的牙痒痒。他受了委屈当即就把它忍下,咧开了嘴角。
泛出他自认为最勾人的笑容,眉眼含媚拉着陆白的手臂。
“小白,都说了不要喊人家阮昼啦,你怎么又忘了?”
“那唤什么?”
——“小昼啊。”
陆白嘴角一抽,果然,这样狐狸般勾人,爱耍脸皮,自恋过分的他才是自己的幼时好友。
“讨厌,我不是跟你说了很多次了吗,小昼小昼,记住没?”阮昼眉间上挑问道。
“嗯,好吧。”
阮昼眯着眼睛笑得像个狐狸似得,小连觉得这样的少爷很不对劲,于是赶紧和陆白告辞之后就拉着少爷下山。
心里还想着少爷今天是不是得手了,撇眼瞧了他一眼,却看见阮昼不知道什么时候收了笑容,一脸阴沉的往前走着。
小连心里一个咯噔,赶紧问道:“少爷,你还好吧。”
阮昼哼了一声:“本少爷好的不能再好了!”
“那你还这幅模样。”小连嘀咕,听见阮昼的一声拉长的‘嗯’后,连忙转了话:“欸,少爷,你是不是和陆公子……成了?”
一听小连说这事他就来气,使劲拍了几下小连的头借以发泄心中的不满。
“成成成,成什么成,本少爷被拒绝了!”
“真的?”
阮昼磨磨牙齿,瞪着他:“你这幅高兴的样子打哪儿来的?!还嫌本少爷不够恼火啊!”
小连忙低头,立马站在自己少爷这边:“少爷,我没有高兴,我在想着陆公子也太没眼光了,少爷这么好他都看不见。”
然而阮昼却是一顿,回身又打了他一拳。
“什么没眼光,你说谁呢?”
小连努努嘴,心里想着说少爷不行,说陆公子不行,那要他怎么看啊。
但也只是这般想想,所谓少爷的书童自当以少爷马首是瞻。所以他当即‘重振旗鼓’,掷地有声道:“少爷,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一定帮少爷。”
“你这小书童能做什么……”
阮昼越说越笑声,忽的想到了一些事情,眼里精光一闪,拉过小连的身子,凑着他耳边说了几句。
阮昼越说,小连的脸色就变得越难看。待阮昼离开后,小连看着他露出一张纯洁的大笑脸,扯扯嘴:“这样,不好吧。”
阮昼眼神一瞪:“有什么不好,我觉得挺好的啊。”
“可是,这会不会太那个了?”
“那个,你有话直说行不行,扭扭捏捏的像个姑娘作甚!”
小连被他的那个计划弄得心有些不安,跺跺脚:“就是那个啊,少爷你要我怎么说啊。”
于是少爷摆摆手,十分慷慨地说:“既然不好说那便不说了,就这样,按我说的做,听见没有!”
“少……”
“少个头啊少,事情成功了我喊你少爷行不行!”
“少……”
“嗯,就这样,相信我的直觉,如果计划成功,小白就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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