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在上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平仄客
也不知道国朝这些年吹的是什么妖风,凡是涉及厉平太后,在今上那里都不好过了。
再说,京兆这里有裴朝正收尾,儒林领袖换了谁,会是怎样的,想必裴朝正都已经思虑妥当了。
既如此,他就没有必要再留了。
他带着禹东先生前来京兆,已经趟了浑水,却不会趟得太深。
他的基础和支柱,始终在河东,在禹东学宫。
然而,想到裴光这个知交好友,再想到裴家对禹东学宫的支持,他还是忧虑不已,多问了一句:“所图太大,千虑必有一失。你……小心为上。”
裴光眸光亮了亮,然而并没有多说什么,只道:“离开也好,明日我去送送你。旁的,你放心吧。”
第二日,裴光望着周典离开的背影,久久伫立在城门外,目光略带了些怅然。
这怅然,随着齐濮事态的推进,渐渐变成了坚定。
没几日,裴定就向裴光禀道:“父亲,齐濮上了奏疏乞骸骨,皇上已经准了,齐家也将迁出京兆,家族子弟都被暗中问罪了。”
这个结果,在裴光的意料之中。乞骸骨,也不是被夺官,皇上多少还顾念着齐濮旧情,并没有将事情做绝。
“普通百姓不知,但齐家子弟被问罪的事情,官员大多都知道了。”裴定这样回道。
皇上明面上留了恩情,但实则……官员们都清楚是怎么回事。
“这样也好,齐家在宜乡的恶行,又岂能逃得发过去?也足够让朝臣们警醒了。”裴光这样回道。
裴定应是,心想也是这么一回事。齐家若是逃过去了,那么宜乡的百姓也就蒙冤难诉了。
除了裴家父子之外,京兆许多官员人家也都在关注着齐濮一事。
自然,关注点各有侧重。
随着齐濮辞官,国子祭酒这个官位就空了下来,引起了京兆官员的蠢蠢欲动。
从三品的官员空缺,而且还不是在考功司大考期间的空缺,这多么难得呀!
更重要的是,这还不仅仅是从三品的问题,还是儒林士林的问题。
大家都很清楚,经由这一场比试,新任的国子祭酒必然不能再像齐濮这样,必然是真正德高望重的人,必须能够承载起儒林文道的考验。
为了国子监,为了大宣风气,必须有这么一个人,来一正儒林的风气。
哪怕没有这样的人,国朝也必须造出一个这样的人。
这个人,会是谁呢?(未完待续。)
妻在上 172章 祭酒人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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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京兆官员都在盯国子祭酒这个位置的时候,裴家反而很安静。
自裴光、卢氏以下,似乎都没有人在意这个事情,该做什么还是去做什么。
仿佛京兆这场风雨和他们无关似的。
辈分略低的裴前倒是想知道进展,但是当他出现在太始楼的时候,平日交好的那些子弟总会涌上来,暗暗开口问道:“阿裴,国子祭酒一事……”
他只得露出那副万年面瘫的样子,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其实……他多少知道一些,但是,一想到可能会被罚抄绳头小楷的《帝鉴》,他便什么都不敢说了。
他不敢说,却也自有人在他面前所了不少话。
譬如……
“听说学宫祭酒周大人会调任国子祭酒?”
“听说,国子司业甄大人会被破格擢升?”
裴前面无表情,心中却想道:呵呵,周大人已经返回河东了,若是甄大人会被擢升的吗?那么同为国子司业的徐大人怎么办?——厚此薄彼这样的事,国朝为了脸面,肯定不会做的!
呵呵,我什么都不知道。
裴前在太始楼的态度,也传到了京兆各官员的家中。
护国公世子韩锦堂听了,只笑了笑,然后取出裴家送来的寿山石,细看良久,似乎心情还不错。
尚书令叶雍的心情就有些复杂了,裴朝正的孙儿辈,似乎都是谨慎之人,这家风教得……倒是不错。
可是,裴朝正谋划了这一场,特意将齐濮拉下来,到底是为了推谁上位呢?
事情至此,尚不明朗。
到了这个时候,叶雍当然知道裴家的谋划了。儒林风气、文道影响,这裴定一出手便是为了这个!
可是,皇上怎么如裴家所愿?他且等着吧。
既然齐濮已经下台了,那么此事便可以谋划一番了……
而在王氏大族的临照湖边,王元凤对着宠爱的孙女王昑说道:“果然是河东第一世族,千秋的本事,果然是高!”
他语气充满赏识,原先已淡下去的联姻念头,再一次浮现出来。
以千秋的本事,将来台阁之位是少不了的……
他看了看王昑,心想孙女聪慧过人,若将来成了权臣妻,那么王氏一族也能得到扶持,那么他就放心了。
听到王元凤的话语,王昑心中感到一阵腻味,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裴定弹劾齐濮这件事,必定是裴家、裴光的手笔,裴定有何本事呢?
靠着家族庇荫、以征辟出仕的人,能厉害到哪里去?
况且,裴家在京兆闹出这么大的风雨,对付的又是皇上一手提拔的齐濮,在她看来可不是什么好事。
此刻她心想的是,幸好齐家在宜乡犯了法,不然这会出事离京的怕是周典了,说不定裴家也不能得到多少好处。
裴定,说到底不过是从八品监察御史吧,在她看来尚且不能算是官员之列!
监察御史么,无非充当皇上耳目、刺百官阴私而已,尤其是皇上曾对裴家忌惮,这耳目也算不上……
祖父身为中书令,应该对这些了然于胸,怎么就被蒙了眼呢?
想了想,她开口道:“祖父,世兄甫出仕为官,风头太盛,非是好事……”
她止住了口,剩下的那一句“祖父不宜与裴家过往从密”已不用说出来了,祖父肯定知道的。
王元凤当然知道,早前他就觉得裴家行事过于冒进,仔细一想的确还是这么回事。
罢了罢了,再看看吧。
王昑垂首,掩住了眼中一闪而过的不屑。
台阁之臣,这又算得了什么?她所相中的那个人,必会有更大的造化。
祖孙俩一时无话,此时临照湖中的锦鲤“哗啦”甩尾,荡起了一圈涟漪,如同这京兆的局势……
不管京兆官员如何关注国子祭酒一事,那些人精似的官员断不会在至佑帝提及这件事情,尤其是吏部的官员,敛面肃容,只当没有这么一回事。
这一日,吏部尚书顾春朝被召进了紫宸殿,被问道:“有关新任国子祭酒,顾卿家心中可有人选?”
顾春朝颤了颤,想道:果然来了,皇上果然来问人选了!
他脸上为难道:“臣惶恐,心中并没有人选,还请皇上示下。”
说罢这些话,他弯下了腰,看得身形更加佝偻,似乎更老迈了。
他今年都六十八岁了,尚有两年就到七十致仕之龄,所以现在什么都不敢沾,只想无惊无险地、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两年。
顾春朝的这些话语,在至佑帝的预料之中。这两年,顾春朝越发不理事了……
这样也好,他召顾春朝前来,本也不是为了征询意见。
至于国子祭酒的人选,他早就想好了,于是他下令道:“国子祭酒的人选,就定沈檀云吧,你拟好任命书便是。”
顾春朝心里一惊,几乎将“无惊无险、平平安安”这些想法抛之脑后,讷讷道:“皇上……臣……臣恐怕沈檀云不受……”
沈檀云是什么人?那是永隆朝便出名的儒者!最重要的是,此人性情乖张喜怒无常,哪怕吏部拟好任命书,怕也请不动他啊。
至佑帝看着顾春朝打颤的腿,摆摆手,道:“你且给他下任命书便是。”
他不会告诉顾春朝,沈檀云已经答应出任国子祭酒,早就有人帮他去说服沈檀云了。
顾春朝的畏难,实在没有必要!
在察言观色这一事上,顾春朝在朝中是能排得上名的,当下便知道一切无须他担心了,他只须拟任命书便是。
呼,松一口气,看来他还是能无惊无险地、平平安安地度过这两年!
顾春朝退出紫宸殿后,至佑帝翻了翻奏疏,到底心有所想,便对内侍首领何福道:“摆驾,前去永庆宫!”
永庆宫,是德妃娘娘的宫殿。
这一次,幸亏是贺氏出了主意,他才能想到沈檀云这个人,进而能请动沈檀云这个人的。
有功当赏,今晚他会宿在永庆宫的。
几日后,国子祭酒已经确定人选的消息便传了出来,朝官们都知道是谁了。
和顾春朝刚知道的情状一样,朝官们怎么都掩饰不住心中的讶异。
沈檀云,怎么是沈檀云呢?
这个人,怎么会答应出任学宫祭酒呢?这完全不合理呀!(未完待续。)
妻在上 173章 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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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更!)
沈檀云是谁?永隆朝有名的儒者,出自江南道的沈家,曾与“半帝师”王谟称一时瑜亮的人物!
更重要的是,此人有个怪癖,喜欢褒贬人物!——而且他的褒贬,是只贬不褒,哪怕对皇上也不例外!
据说,当年沈檀云曾评价过永隆帝,曰“帝甚仁厚,失于明辨”,永隆帝非但不怪罪,还“哈哈”一笑,道“爱卿性情中人,果然也!”
此据说已不可究,朝臣们更记得的是帝心仁厚,后来永隆帝崩定谥为“惠”,称宣惠帝,似乎也暗喻了此评价的恰当。
总之,沈檀云褒贬了皇帝,还平安无恙,此后声名更隆。
接下来不管是开熙帝,还是当政的厉平太后,甚至是当今的至佑帝,都被沈檀云褒贬过一番,只是具体评价没有传出来。
与他这个怪癖成正比的,自是沈檀云在儒道上的成就和影响。
旁的尚且不说,只说沈檀云孤身一人游历南景、北宁,却被众多南景、北宁士子追随奉为老师,就可见一斑。
如果不是沈檀云有这个得罪人的怪癖,说不定在国子监和禹东学宫之外,还会多一股儒道势力。
沈檀云自是做过官的,曾官拜正四品户部侍郎,不然永隆帝不会称其为“爱卿”,只是后来辞官游历,这么多年就没有在朝中出现过。
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愿意成为国子祭酒呢?还是在齐濮之后成为国子祭酒!
朝中官员实在是想不明白,然而吏部尚书顾春朝送任命书去的时候,沈檀云拈着白须笑眯眯地接下了。
别说官员们不明白,就连下这个命令的至佑帝,心中也带着不大不小的疑惑。
在齐濮出事之后,至佑帝必定是要重新物色国子国子祭酒人选,而且这个人绝不可能是周典,就算周典更胜一筹,也不行。
无他,禹东学宫离京兆太远了,他不曾掌控过周典这个人。
那么,到底是谁来接任国子祭酒一职,就成为了他的为难事。说到底,朝中官员虽多,但真正能接得起国子监又能为他所用的人,其实没有多少,几乎没有。
不然,当初他就不会选了齐濮。
他心中烦忧的时候,恰好宿在了永庆宫,德妃无意中说起了一个人,倒是解了他的为难。
德妃说起的这个人,便是沈檀云。
至佑帝曾将儒林有影响力的人排列过,其中当然有沈檀云,他却从来没有考虑过沈檀云。
沈檀云有这样的怪癖,还曾对他有过不好的评价,这样的人,他是不大想用的。
再说,就算他愿意用沈檀云,也不见得沈檀云会任官。——早些年,母后当政之时曾招揽过沈檀云,都是被拒绝的。
把沈檀云当国子祭酒来用,至佑帝着实没有多少信心。
恰好,德妃说道:“皇上,沈檀云有这样的怪癖,正正适合皇上用。皇上圣明,想必沈檀云也不会拒绝的……”
这些话语,令他茅塞顿开。
是了,沈檀云得罪人太多,这样的人不会是任何一方的势力,正好是他所需要的;出了齐濮这样的事,国子监正好需要正气,沈檀云敢于直言,那就最好不过……
想来想去,至佑帝都觉得沈檀云最适合了,便想着如何才能使沈檀云应允。
至佑帝得厉平太后教导,知道有些人、特别是读书人,是不可辱也不可拢的,甚至也不畏死的,就像沈檀云这样的人,可算软硬不吃。
不曾想,他遣身边的内侍去询问时,沈檀云竟意外爽快地应承了,道臣定当不负国子祭酒一职,云云。
至佑帝不解,随后才知道,原来周典与齐濮之间的比试,沈檀云还关注了,而且也在明伦堂那里看到了听到了一些言论,才会解下国子祭酒一职。
不管怎么说,沈檀云任职,令至佑帝异常满意。顺带地,至佑帝对德妃就多了两分恩宠,往永庆宫送去了许多赏赐,有不少还是少府监独一无二的。
一时间,永庆宫风头无人能及。
这一日,当前来请安的妃嫔们都退下之后,德妃冷着脸,对着宫中喜形于色的宫女内侍们训诫道:“切不可得意忘形!你们要越发谨慎小心,皇后和贤妃那边,万不可开罪!”
一众宫女内侍点头,讷讷称是。
德妃又再对宫女内侍们敲打了一番,才挥手让众人退下去。
越是富贵得宠的时候,便越要小心谨慎。——这是德妃一直挂在心头的道理。
过去钱皇后入冷宫,她将其余妃嫔踩在脚下,不免有些得意忘形,结果现在就是与钱皇后、贤妃分权!
这个惨痛的结果,令她不得不重新拾起了以往的小心翼翼。
现在,她好不容易借着沈檀云一事得了宠,定要仔细维持这份宠爱,断不能因为旁的事影响了。
帝王的宠爱就那么多,她若不维持稳固,怕以后的日子也不好过。
想了想,她问起了心腹莲姑姑:“坤宁宫和长阳宫有何动静?”
莲姑姑答道:“娘娘,坤宁宫和长阳宫尚无多余动静,怕是在寻找机会,奴婢会察看着的。”
德妃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心却想道:钱皇后一贯沉得住气,不想贤妃却也这么能忍,这些女人果然都不可小觑!
她随后吩咐了几句,着莲姑姑盯着坤宁宫、长阳宫,便再无话了。
入了夜,德妃想着宫中繁花似锦,又想着宫中的凄惨冷清,始终难以入睡。
末了,还是她最看重的心腹梅姑姑劝慰道:“娘娘,歇息吧,那边既然办妥了沈檀云的事,那就说明他们看重娘娘,娘娘地位稳固,少有人能撼。”
连沈檀云这么难办的事情都能办妥,娘娘还有什么好担心的呢?
德妃合了合眼,低低叹了一声,道:“你说得没有错,本宫无须忧虑的,只可惜呀,本宫身边可用的人,太少了……”
梅姑姑再次细声道:“娘娘,侄姑娘不是从河东回来了吗?若加以培养,定能帮娘娘一把的。”
德妃眉头松了松,而后终于缓缓睡去。宫中的夜,依然又深又静……(未完待续。)
妻在上 174章 心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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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更!)
夜已深,长见院仍有灯火。——郑衡同样在想着新任国子祭酒沈檀云。
沈檀云这个人,她曾想授予其官职,却被拒绝了。不想,时隔那么多年,他竟成为了国子祭酒。
国子祭酒从三品,这个官阶对于沈檀云来说,是低了。毕竟,当年他辞官之时,已是四品官了。
沈檀云意不在官阶,心不在官场,之所以出任国子祭酒,必是为了国子监为了儒林文道,也是为了……匡扶的道义。
人心所向,总是会变的,过去沈檀云对朝政无动于衷,想必游历了那么多年,看见了南景、北宁等地,才有了不一样的选择。
说到底,至佑帝在此时刻能想到沈檀云这个人,也是很有本事了……或者说,贺德妃很有本事?
郑衡想到萃华阁送来的情报,眸光有些冷沉。
贺德妃能提及沈檀云,想必早就确信沈檀云会出任国子祭酒。自澹苑午宴后,贺德妃沉寂了一段日子,却借由此事重新赢回了恩宠。
确实有本事!
不过,从德妃在澹苑的表现来看,这个本事……不是属于贺德妃的,想必有高人相助。
这个人,为德妃提供沈檀云这个人选,而且能成功说服沈檀云出任,殊不简单!
德妃背后这个人,会是谁呢?不管是谁,都不容小觑。
话说回来,裴家针对齐濮谋划了这一场事,最终国子祭酒落到沈檀云身上,裴家想到了吗?
又或者,裴家对沈檀云这个人,也是知道的?
这些,郑衡自然不知。
……
这些时日,永宁伯夫人贺氏感到心情十分欢畅,是难得的欢畅。她甚至在想:我多久没这样开心过了?
自从郑衡来了京兆之后,她就时常堵着心,几乎都没有满意的事情了。
现在,她妹妹重新得宠,惠及了贺家,顺带让她也得了好处;再者,她最喜欢的侄女贺德回来了,令她高兴不已。
贺氏心情好了,心心念念的都是贺德,隔三岔去就让人去接贺德来永宁伯府,只当府中没有郑衡这个人。
她却没有想到,从河东回来的贺德,却总是提及郑衡,显然对郑衡无比在意。
这一日,贺德来永宁伯府的时候,又再问道:“姑姑,您难道就一直放任那个继女?这样下去,怕是……”
贺德说罢,眼中闪过了一抹嫉恨。
她怎么能不恨郑衡呢?且不说当初的比试之辱,也不说后来甘棠雅集的失败,只说一件事,就足够让她恨的了。
若不是郑衡遇袭,她父亲贺应棠身边怎么会多了个监军掣制?
不管怎么说,郑衡在贺德看来,渐渐成了眼中钉,总要想办法出去才是。
贺氏皱了皱眉头,道:“德儿,你太在意她了。一个丧妇长女,能翻得了什么风浪?”
贺德与郑衡之间那些交锋,贺氏自是清楚的,也知贺德为何如此在意郑衡。
只是——
在贺氏看来,哪怕郑衡现在惊艳京兆,也是一颗鱼眼而已。德儿是一颗明珠,何必自贬身价与鱼眼计较?
不待贺德回答,她便继续说道,语气略有些不豫:“德儿,你目光应该长远些,多向宫中德妃娘娘学习,这才是对的。”
“可是,姑姑……”贺德想说些什么,却又停住了。
她本想说,郑衡不是个简单的人,姑姑你别大意了;她还想说,郑衡是个祸星,跟她作对都没有好下场的,永宁侯郑仁便是……
但她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姑姑说的,其实也很有道理。郑衡哪怕再厉害,名义上都是姑姑的女儿,一个母亲要拿捏女儿,那太容易了!
或许,姑姑只是留着郑衡,还有些用罢了!
这样想着,贺德便笑道:“姑姑说得是,是德儿糊涂了。德儿只是不想她碍姑姑的眼而已。姑姑若是有主意了,德儿就放心了。”
说罢,她便攀上了贺氏的手臂,作撒娇状。
贺氏最喜欢贺德,相对地,贺德对这个姑姑也最为亲近。——嗯,起码比对宫中的德妃姑姑亲近。
在贺德看来,宫中的德妃姑姑眼中时常带着考量,总让她心中发怵,远不如在贺氏身边来得舒服。
看到贺德的表情,贺氏心中一阵暖,随后继续说道:“德儿,你要经常进宫看望德妃娘娘,总没有坏处的!德妃娘娘可以教导你很多东西……”
贺德心中在想些什么,贺氏怎么会不知?总归是,总归是……
贺德摇了摇贺氏的手臂,不住点头道:“姑姑,德儿知道了,会多进宫看望娘娘的,姑姑放心吧!”
姑姑说得没有错,德妃娘娘……比永宁伯府更有权势。
她怎么会不进宫呢?原本,她是要在禹东学宫待到明年的,但是德妃娘娘下了指令,让她现在就回来了。
她很想知道,德妃娘娘急唤她回来,是为了什么事。
姑侄二人各有所思,原本最开始提及的郑衡,反而被抛在了脑后。在他们看来,秋后蚂蚱,是可以缓一缓的。
这对姑侄的打算,郑衡不知道,就算知道,也不理会的。
这等内宅小事,她还没放在眼内。如今她想的是:京兆局势以后会如何变化呢?
随着沈檀云的出任,国子监一事已经平息了,齐濮及黄逊等人,已经是被渐渐遗忘的名字,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呢?
她在长见院中,却也不似一般闺阁姑娘那样不辨局势。毕竟,她还有萃华阁,还有裴家这个盟友。
唔,裴家最近也十分平静,只裴定身边的既醉传来一个消息,道裴定和监察御史吴皆云亲密得很,旁的,便没有了。
吴皆云啊……想到这个人精,郑衡笑了笑。能和吴皆云这么亲密,可见裴定也是个人精啊。
听着这些消息,郑衡倏忽感觉到有些悠闲的意味,除了给萃华阁下几个指令外,也不曾做些什么。
可惜的是,悠闲时间总有些短。
没两日,升明大街的永宁伯府来了一个人,除了拜访郑旻贺氏之外,还特地见了郑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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