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旧时裳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胤小凡
周若正色:“你是被她们抓来还是……你身上的伤是他们下的手”
白练摇头:“不,是她们救了我。”
周若认识白练,卫子姝以为白练也能认出周若,现在看来并不是这样。
白练伤还没好全,站久了就开始不舒服。九儿又把白练给带了回去,周若却一直一言不发。卫子姝并不清楚周若和白练之间的关系,但是她并没有着急去问,而是等着周若的回答。
半响,周若抬头:“我要联系一个人。”
卫子姝挑眉:“如果我没猜错,你是英雄会的吧”
认识白家老叔的干女儿,又对白家的事情了若指掌,若是白家人,白练不该不认识,那么她就很有可能是来自英雄会的。
周若面不改色,依旧重复着那句:“我要联系一个人。”
有时候讨厌一个人还真不是没有理由的,周若这一点就很让卫子姝讨厌。而现在卫子姝哪怕再恶心再讨厌周若,她要是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就必须按照周若说的做。
平息了自己想要直接动手的冲动,卫子姝再次端庄了起来。
“说吧,谁”
女人之间的斗争往往
第四十一颗石子 独处总是不易
卫子姝决定把那两个人放了,交换到白家老叔的消息也不算太亏。
不过她对那幅面具更加好奇,她之后有试探过白练,白练并不清楚。周若知道,但不会说,现在卫子姝觉得,她能问的人只有白家老叔了。
而且丘邬镇本来就是是非之地,她现在手上又有一柄似是而非的重剑,是时候该离开了,去找白家老叔!
刚下决定不久,杨笑就来找他,说明了辞行的意图。
卫子姝不太高兴:“去哪”
杨笑迟疑了会才回答:“京城。”
卫子姝又高兴了起来:“真巧,我要去邺京,顺路。”
同行的主意就这么被定下来了,杨笑没有发表意见的机会。当然,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保障,毕竟路上想要杀他们的人绝对不在少数。
因为和杨笑的同路,卫子姝心里有了别的打算——她要一个人跟着杨笑。
至于八仙儿和九儿以及一众山海方寸的姐妹,卫子姝给她们安排了一个神圣而又重要的任务——护送重剑回山海方寸。
离开山海方寸的时候,卫子姝的师父就给她下了死命令,一定要把重剑带回去。虽然这柄重剑不知真假,但也算是一种交差。
再者说,她去找白家老叔,也是想知道这剑真假。若师父真要怪罪她单独行动,她自己也能有一份底气。
九儿对于卫子姝的决定非常的不满意,且对卫子姝的真正目的持怀疑态度。无奈她势单力薄,小胳膊拗不过卫子姝这根大腿,完全无法质疑卫子姝。
临行前,她带着无比的沉痛和无奈看着杨笑与卫子姝这对狗男女……一对璧人,无比复杂并且担心地提醒她杨笑:“男女有别,望自珍重。”
杨笑莫名其妙,卫子姝笑得像一只狐狸,阴险又腹黑。
送走了九儿一行人,他们也该收拾东西上路了。
马车被九儿开走了,卫子姝问:“我们怎么去”
杨笑认真严肃道:“用轻功。”
轻功靠的是内力,卫子姝知道杨笑的一苇渡江很厉害,内力也很深厚,但大梁王朝幅员辽阔,近千里的路用轻功去卫子姝敢打赌,不出意外的话,不到半路杨笑就只剩一张人皮了。
卫子姝没听见似的数了数自己的荷包,淡然道:“我这些钱还够租辆舒服的马车的。”
杨笑摇头:“不行,马车太慢了,得买马。”
卫子姝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不是说用轻功吗”
杨笑板着张脸,一本正经道:“你难道听不出来我刚才在开玩笑吗”
卫子姝静静地看了杨笑半响,稍后撇过脸去,朝正在一边系包袱的景成明笑道:“小明,咱们一起去马院儿看看。”
杨笑被完全无视了……
他,只是,想,幽默一点,啊!
经过起义军的洗劫,丘邬镇的正常交易往来早就崩溃了。说是去马场买马,其实也就是去碰碰运气。
马场的主人死了好几天了,被起义军杀死在后院,恶臭味都弥漫到了巷口。
卫子姝他们的运气不好不坏,马场里还剩下两匹马,不过都是老马。
这个时候他们也没得挑,只能先用了。
杨笑叹气道:“等到了别的地方再换吧。”
京城与邺京相隔不远,又都是在北边,他们势必要的走出泷泽。但泷泽旱灾横行,怕是没有好地方换马,着老马许是还要再骑上十天半月。
老马的速度快不起来,这倒是称了卫子姝的心意。他们走的越慢,他和杨笑单独相处的时间就越多。至于那个安安静静不彰显自己存在感的景成明,卫子姝可以无视。
路上杨笑漫不经心的问她:“不知道魏姑娘师从何人”
卫子姝很想说“就是你呀”,但是理智尚存的她还是规规矩矩地回答:“秋葵老太。”
杨笑了然:“有所耳闻。”
卫子姝苦笑:“当然了,一个用食物做名号的小矮子,多么引人注意。”
杨笑很想说并不是如此,但是也找不出话来反驳。
这秋葵老太的确是江湖奇葩之一,男生女相,后为练功自宫,又因走火入魔变成了一个侏儒。在山海方寸这美女云集之地,像极了一根长歪的树枝,格外引人注意。
杨笑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你轻功如何”
这个问题很危险,至少卫子姝这么觉得。
她不动声色地回答:“很杂,各门轻功都学过一些,并不精湛。”
其实她轻功不在杨笑之下,都是一苇渡江。但除此之外,她还有另外一门做掩饰用的外门轻功,马马虎虎。
“早年与斐然前辈有过一面之缘。”杨笑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你和她性子极为相似。”
卫子姝心中暗道自然是相似的,在山海方寸之中,秋葵教她武功,斐然则教她做人。仔细说起来,她与斐然或许还更亲近些。
卫子姝笑着点头:“师姐与我有知遇之恩,若不是她,我……”
杨笑还在听,卫子姝却止住了话头,笑意渐凝,不打算往下讲了。
杨笑奇怪:“怎么了”
卫子姝摇头:“没什么,早就过去了的事情,再说起来没什么意思。”
往往这么说的人,虽然嘴上说得云淡风轻,好似水过无痕,不想计较。他们心里对那件事情其实是最介怀的,但是他们并不想让外人知道。
杨笑也明白,并不追问,但是有些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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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颗石子 时疫
发高烧是一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事情。
卫子姝从五岁之后就没发过高烧,更没长过浑身红点。她开始本来以为是小事情,可谁知道大夫看过之后,事情就大条了。
那老东西留着山羊胡,看起来经验老到,谁知道说出来的话却十分的不讨喜。
他急急忙忙地来,惊慌失措地跑路,留下一句:这位姑娘怕是感染了时疫。然后整个客栈的人就对他们这边避如蛇蝎,卫子姝只觉得浑身无力,没有精力再发火了,不然定杀了那个山羊胡子泄愤。
她可以肯定地下结论:“那溪水真的有问题。”
一番调查下来,杨笑发现,这个小镇刚刚经历过时疫。时疫时死掉的尸体全都埋在了那条小溪的上游,卫子姝那天又在下游洗澡了,指不定就是那个时候被感染了。
卫子姝仰天长啸,人倒霉起来,喝凉白开都能塞牙缝。她就想洗个凉水澡,这是招谁惹谁了。
她钻在被窝里,有气无力地瞥了一边的杨笑一眼:“你怎么还在这里,不怕我感染你啊”
杨笑小心地给他递了一碗药,没有回答那个问题:“你看你,这一身功夫做摆设用的,这么没用。”
“你这话就不中听了,我内力能防这种玩意儿你把药放那吧,我不想喝。”卫子姝很不信任地看了那碗药一眼,说,“肯定没什么用。”
杨笑不理,用勺子搅动着药碗:“这里的时疫都解决了,你是意外。这药就是他们用的那种,放心喝吧,没几天就会好的。”
卫子姝本来也没想自己能折在这小时疫上面,又忍不住开始调戏杨笑:“那你喂我。一口一口喂我。”
杨笑有些无奈:“你是得了时疫,不是得了瘟疫,快点……”
卫子姝有点失望,伸手去拿,故意做出一副软绵绵的模样。杨笑哪敢真让她拿药,只好坐到了床边:“你这是手还是面条这么大人了还耍小孩子性子。行吧,姑奶奶,我喂你。”
卫子姝立马眯起了眼睛,一副餍足的模样。杨笑犹豫了片刻,提醒说:“这药可苦了,你要我一勺一勺喂你还是直接倒你嘴里。”
卫子姝狠狠地剐了他一眼,什么气氛全给他搞完了:“杨少侠,有没有人说你很不会说话”
“我的确不太对付女人。”杨笑若有所思,“不过我对付小孩子挺有一手的。”
可不是,小时候她对谁都不好,就对杨笑青睐有加,这家伙是不是就招小孩子喜欢
“所以你要怎么吃药”杨笑问。
卫子姝还没说话,门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房门被撞击得砰砰作响。
“这是怎么了”
杨笑皱眉,没有说话。他把那碗药又放到了卫子姝的手里,自己拿上刀走了出去。房门开了又合,喧嚣全给挡在了外面。
卫子高支棱着耳朵听,只听见杨笑不怒自威的声音。
“再说一遍试试”
“不可能!”
“滚!”
“别逼我动手!”
……
卫子姝心里痒,还想仔细听,外面的吵杂却又一股脑全都走掉了。杨笑慢悠悠地走了进来,眼神扫到了床边的药碗,还是满满当当的。
“怎么还没动”
卫子姝理所当然道:“当然是等你喂我啊。”
这娇生惯养的模样,再次和记忆中某个少年重合,杨笑莫名其妙地叹了口气,喃喃着说了什么。
卫子姝没听见:“你说什么又在偷偷骂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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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颗石子 蚊子飞蚊子叫蚊子去死吧
食色性也,男人最懂。
卫子姝硬是把杨笑逼去准备开水了,天知道她为什么洗澡要用开水,又不是杀猪。
其实卫子姝不是很明白怎么样才叫做诱惑,她只记得斐然教过她的四字真谛——若隐若现。有的时候,“看不见”往往更能引人神往。
但卫子姝自认为自己没有那般不知廉耻,所以她还是没有把肚兜给脱了。为了增加一点若隐若现的氛围,她干脆把床上的帷幔拆了下来,裹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种装扮实在是羞耻,而且幼稚。
卫子姝在镜子前搔首弄姿一番,好不容易才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奇装异服。说实话,要不是她身材和脸蛋撑着,这身打扮别说诱惑了,搞不好能让人觉得她是异族细作。
所以杨笑进门以后,见到卫子姝这番模样,那种一言难尽欲语又休的模样就很好理解了。
“开……开水好了。”杨笑怔怔道,“你这是……做什么”
卫子姝理由充足:“我不是没衣服了么,总不能光着吧。你别站在那了,把水给我倒浴盆里。”
杨笑微微侧着头,眼神躲闪:“男女授受不亲,魏姑娘先洗澡吧,杨某就先出去了。”
蓄谋已久,卫子姝哪能让杨笑就这么容易逃掉。她上前拉住杨笑的手,语气十分矫揉造作:“杨少侠,你不知道我病了吗现在我哪有力气倒水啊,你就帮帮我嘛”
杨笑摇头:“魏姑娘谦虚了,您现在怕是能力大举鼎,几桶水而已,魏姑娘自己搞定吧。”
杨笑要走,卫子姝自知丢脸都丢到这个份上了,没必要再顾忌什么了。她拉住杨笑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这一切发生在瞬息之间,又好似漫长入洪荒。每个人的脸都凝固了。
气氛凝滞,卫子姝有些拿不准主意:“杨笑!”
杨笑猛地回神,触电一样地收回自己的手。卫子姝抓不住,有些失落:“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杨笑有些凌乱,仿佛被非礼的人是他……其实这样说也没错。但是卫子姝不服气,杨笑该不会真是断袖吧那他以前是小男孩的时候……
杨笑想法没有卫子姝那般清奇直白,他有些不知所措,想要先出去静静。
卫子姝连忙喊住他,不知怎么就突然脱口而出:“我中意你你看不出来吗”
杨笑在门口停下,转过头看着卫子姝,眼神晦暗不明。卫子姝捂着嘴,有点小刺激。她明白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虽然有点小后悔,但是很爽快。
表明心意后的每一刻都是漫长的,卫子姝放下了身为女人的矜持……哪怕她从来没有过这玩意儿,她在等着杨笑的回答。不管是什么,死缠烂打她最拿手了。
她听见杨笑说:“我知道。”
说完这个,他就出去了。他关上门,幽幽地留下一句“魏姑娘洗澡吧,好好休息,明天我们继续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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