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旧时裳

    楼疏烟一怔，连忙问:“这是怎么回事别告诉我你这是自己耍剑砍到的”

    卫子姝坐下，叹了口气:“就是你那个情郎的杰作。”

    楼疏烟端正坐好:“好的，是你自己耍剑砍到的。”

    卫子姝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他做的，你信不信我”

    其实是信的，楼疏烟这辈子谁都能不信，她不能不信卫家的人。

    她皱眉，似乎不太能接受:“到底怎么回事”

    事情很长，卫子姝的叙述能力也不是很强。她说了好长时间才把事情给楼疏烟解释清楚了，楼疏烟怔了好久:“怪不得他昨天晚上回来那么晚。”

    “你现在相信他不怀好意了吧”

    “不！”

    “姐姐，王翠花！”

    “说了不要叫那个名字！……他或许有原因，总之不会无缘无故的对你出手，我到时候帮你试探试探。”

    总之楼疏烟喜欢得有些盲目了，卫子姝知道有些事情自己说不明白。她自己有时候都不能控制自己，根本没有立场去劝别人。

    想了好久，卫子姝才说:“你自己心里有数就行，明白些，理性些，别把爱情放在脑门上。”

    “这些事情，你姐姐我更明白一些。”

    楼疏烟红尘中打滚这么些年，情情爱爱的事她再清楚不过。

    “不说这个了，对了，我有个事情找你帮忙。”

    &




第五十二颗石子 我还不是看在你漂亮的份上
    邺京中，最大的青楼叫做挽月楼，当地人管它叫红场；最大的赌场叫名利场，当地人管它叫白场。

    没有什么特别的讲究，只是道上这么说，大家也就这么传了下来。卫子姝听说踏草青鱼儿曾经在白场上出现过，今天就特地伪装一番，去了白场转了转。

    白场虽然说是邺京最大的赌场，但是和大梁王朝各个赌场没什么区别。大多是乌烟瘴气，杂乱无章，卫子姝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抽大烟。

    总之一群大老爷们儿挤在一起的地方，味道好闻不到哪里去。

    卫子姝皱眉，她没有做样子换男装。在赌场里，各个都是人精，那眼睛一扫就能知道一切。如果男装的话，她觉得自己可能和惹到更多的麻烦。

    不停的有男人朝她看来，眼神中带着各种情绪，无一例外，都让卫子姝感到恶心。白场好歹是邺京最大的赌场，虽然里面的人各色混杂，但规矩还有。哪怕这些人的眼神再肆无忌惮，也不敢做出什么真正的事情。

    卫子姝皱眉，这种地方实在是太乱了。

    就算曾经踏草青鱼儿在这里出现过，其实也不能说明什么。卫子姝想先转两圈，再出去看看。没想到就在这个时候，一个瘦高个男孩撞到了他的身上。

    这种“撞”带着一点侵犯性，卫子姝忍住了想要拔刀砍人的冲动，一把把那家伙给推倒在地。那个男孩儿本来就瘦，卫子姝用的力气不小，他在地上咕噜滚了好几圈才停下。

    赌场中的视线全都聚集在了这里，好奇的、调侃的，不一而足。一些人放肆地笑着，吵杂不堪，卫子姝依稀听得见他们再说什么王了你小子怎么怎么不干净，小姑娘都不放过云云。

    总之，卫子姝不高兴听见这些话，他们总是带着一种评头论足的感觉在讨论。

    不高兴的卫子姝看人的眼神十分不友善，她近乎于冷冰冰地瞪了那个似乎叫做王了的男孩一眼，警告道:“这次放过你，下次别让我再碰见你！”

    她扭头就走，这里面待不下去了。就算踏草青鱼儿在这里，也不是这种找法。

    出来白场之后，空气瞬间清醒。卫子姝在街边逮住了一个卖糖葫芦的小贩，买了一袋细细地尝着。

    她咬了一口就吐掉了，没有糖渍枣糕香，又有点酸，真不知道以前的林浩为什么喜欢吃这种玩意儿。

    卫子姝感慨了一声，随即在胸口上把粘在手上的糖渍给擦掉了。她擦了两下，愣住了——面具不见了！面具不见了！

    什么时候不见的

    她回想起了刚才在白场里发生的事情，那个叫做王了的男孩，那个无缘无故的撞击。

    绝对是他！！

    卫子姝行走江湖这么些年，卅姐名声在外，从没有遇见过这么丢面儿的事情——昨天被追着杀的事情不算。

    卫子姝准备回去算账，谁知道一转头王了就站在她的身后，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看样子有些猝不及防。

    “小贼，你还敢送上门来！”

    卫子姝二话不说就抽剑上身，新仇旧恨一起上，她哐哐哐几声把王了给逼退倒了角落。

    王了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踢到了硬板了，这个卫子姝有点在气头上，下手完全不知轻重。江湖上的事情都是各自自己解决的，要是王了今天被卫子姝斩杀在这个地方，江湖上倒是有很多人拍手叫好，不会有什么人为他鸣冤不平。

    王了开始下阴招了，撒了一把药粉出去。卫子姝以前着过踏草青鱼儿的道，这次王了的招数不管用了。卫子姝三两下就把王了给打趴在地上，王了挣扎着起身，剑尖却倏忽落到了他脖子上面。

    他若是再进一步，肯定会被贯穿喉咙。

    “小人。”卫子姝冷冷地看着他，伸手，“东西拿出来。”

    “什么东西”王了想要赖账。

     



第五十三颗石子 小偷偷小偷
    偷，在江湖上其实很有发展空间。其中发展得最好的就数踏草青鱼儿了。

    踏草青是他的头衔，鱼儿是他的名字。

    其他各种外号都不用多说了，靠着这一个名号，这家伙就能吃遍江湖了，哪怕他没有什么武功。

    尊称他为小偷界的祖师爷，想必没错。

    就算卫子姝的语气中并没有表现出“尊称”，这个王了也不至于摆出一副死丧的脸吧

    卫子姝用剑拍了拍他的脸，冷声提醒:“诶，说话。”

    王了抬头看她，问:“你找他干嘛”

    “关你什么事小同志，你似乎还没有搞清楚形势，现在你是在我手上，我杀死你就像是杀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晓不晓得……快说！”

    “我是妙手空。”

    “……什么”

    “我是妙手空，踏草青，妙手空，江湖上两大神偷。”

    “……”

    “踏草青是我的师父，如果你没说错的话，你要找的就是他。”

    “江湖上的人应该不会叫你们神偷。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他行迹变化无常，没人知道。自从我和他决裂以后，他总是躲着我，我们根本见不着面。”

    “你们决裂了”

    “你应该去挽月楼问问的，哪里情报最丰富。”

    “所以说踏草青鱼儿对你做了什么，你会和他决裂”

    “我觉得你问问白场老板，他可能更清楚一些。”

    “你到底有没有听见我说话”

    “那里刚刚走过去一个人。”

    “喂！”

    “我说真的，刚才走过去一人，我好像认识，是卯晨。”

    “卯晨是谁”

    “就跟着踏草青鱼儿的家伙……不，应该说是踏草青鱼儿跟着的那家伙，你应该跟着他的。说不定能找打踏草青鱼儿。听说那家伙跟邪教有关系。”

    不知道为什么，卫子姝想起了佘堂主说的卯堂主。她问:“那人是不是看起来像只鸡。”

    “对，我开始还以为是只真鸡。”

    “他往哪去了”

    王了指了一个方向，卫子姝就要跟上去。王了起身跟了上去，卫子姝警惕地用剑尖指着他:“站住，你做什么”

    “我帮你。”

    “你帮我做什么”她很不相信这个家伙，应该说她不相信小偷。小偷从来就不值得被信任。

    “我也想找到踏草青鱼儿。”

    卫子姝皱眉，似乎想说什么。王了打断了她:“他偷了我一件很重要的东西。”

    这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小偷偷小偷的东西，两人还是师徒。卫子姝的脑海里不知道上演了几出人间大戏。她想了想，收回了剑，冷然道:“你跟得上我就跟。”

    说完她就施展轻功去追卯晨了。

    “一苇渡江”

    王了连忙跟了上去，原本脸上的自信荡然无存。这个女人，果然是个铁板。

    倒是卫子姝很好奇，王了虽然用了全力，但是居然还能追得上来。看起来这家伙做小偷的本事也非常强悍嘛，至少轻功十分了得。

    要追上卯晨不难，卯晨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了。他有些小心翼翼，虽然浑身的打扮有些打眼，但他还是没有换身衣服，一身的鸡毛。卫子姝真的不清楚这个家伙为什么对鸡毛有着这么深的执念。

    卫子姝悄悄地跟着，王了吃力地跟着。最后卫子姝发现她走的路越来越眼熟了。直到他们到了一片树林，树林里面立着一个好像是阵法的玩意儿的时候，她才明白这种熟悉是在哪里了。

    为什么卯晨也找到了这个地方卫子姝觉得她现在知道的东西好像都开始交汇在了一起，但是完全没有头绪。

    王了迟迟赶来，落在



第五十四颗石子 果然是红颜祸水
    这个世界上的人性格各异，卯晨嘴巴叨逼叨说个不停，朱丰就把沉默发挥到了登峰造极。

    他应该就是那一类能动手就绝不逼逼的家伙，而且非常狠。

    卯晨一开始就没有全力出击，如今更是被打得勉强抵抗。朱丰什么也不说，但是下手足可以证明，卯晨的那些话对他来说还是很有效的，他生气了。

    卫子姝觉得卯晨可能被坑了，他的帮手还没来。

    她开始扯着一边的王了，小心提醒道:“我跟你说，待会说不定你师父就来了。”

    王了一开始还是有些期待的，不过随着卫子姝一点点地靠近，他总觉得浑身不自在。少年时代的男孩，有着特有的消瘦，以及对异性的朦胧向往，更何况是王了这种混江湖的老油条。

    他默默地咽了口口水，点头:“嗯。”

    卫子姝看了他一眼，见他脸颊有些绯红，当即明白了过来，奚落道:“就这么点出息，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这么轻易就被女色所勾引了呢我知道我美若天仙倾城绝代，但是该有的定力你还是要有，不然怎么出人头地。”

    “……”王了觉得他错了，他不该招惹卫子姝的。

    卫子姝见王了没有说话，又紧接着问:“你师父偷了你什么宝贝”

    这是件私事，王了本来没打算说。但是一时被美色诱惑，不知怎么的就回答说:“一本书。”

    总之肯定不是一本普通的书，因为卫子姝觉得王了不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她又接着问:“祖传秘籍”

    “算是吧……你知道踏草青鱼儿在江湖上的另一个称号吗”

    卫子姝伸了伸自己蹲着有些麻的小腿:“知道，千面书生……等等，你的意思是……”

    “不错，这个名号可得多亏了那本书。”

    “不会吧，易容术江湖上不少，你家的就特别一些”

    “妇人之仁……”

    “你活腻了是吗”卫子姝阴恻恻地瞪了他一眼。

    王了扁了扁嘴，说:“具体不是秘籍，我们家擅长的是人皮面具的制作。你或许不知道，曾经有个王家厝，专门出售人皮面具，这种人皮面具用上去，哪怕是最亲近的枕边人都分不清真假。”

    “王家厝……”卫子姝努力地回忆了一下，还是摇头。

    她实际上混江湖的时间并不长，不知道其实很正常。不过着听上去很有意思，换上一张面具就能“改头换面”。想必当时这种面具肯定很受江洋大盗的欢迎。

    “后来呢……”卫子姝问。

    “后来被灭门了，只剩下我一人。我被我师父捡了回去，他偷了我家的技术，我就和他决裂了。”这种事情在当事人嘴里说出来，好像十分的轻描淡写，卫子姝自认为做不到这么轻描淡写的描述卫家全家覆灭的事情。

    她感同身受地叹了口气:“你也是个可怜人。”

    王了摇头:“我是个坏人，我一开始就很清楚。”

    卫子姝没说什么，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绝对的好人。她并不了解王了，她只说王了是个可怜人。她自己也是。

    他们说话的这点功夫，那边朱丰一个飞身踢就把卯晨踢倒在地。卯晨在空中飞过的时候，无数的鸡毛飞舞，从某种刁钻的角度上去欣赏，其实还是蛮有艺术价值的。

    朱丰不在乎什么艺术价值，他剑锋直指倒在地上的卯晨，同样很沉默:“你输了。”

    卫子姝发誓，这三个字的背后含义是:去死吧。

    成王败寇，朱丰完全有权力处置卯晨。

    卯晨却咯咯地笑了起来，阴森中带着一点阴谋得逞的意味。他




第五十五颗石子 我救了你哦
    那个右护法脾气肯定很不好。

    卫子姝感觉，透过面具都能感觉到对方的狠狠杀意。她皱眉，看了一眼得了些喘息的朱丰，假仁假义说:“你没事吧”

    朱丰显然对于卫子姝的黄鼠狼拜年很警惕:“你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