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旧时裳

    “我要是两个都不选呢”

    南王妃摇头:“不，你一定会选，而且会选择前者。不过，我提前告诉你一声，选择前者，你有很大的可能会和你师兄站在对立面，我是说……派别的对立面。”

    “你也算是有些了解我，我是会选择第一个。但是，你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个聪明人，应该猜得出来。蓝家，很有可能和你卫家的覆灭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卫子姝摇头:“应该说，整个京城，整个皇城里面的人，包括你，都有可能和我卫家的覆灭有关系。但是没关系，我的根本目的并不是报仇。”

    南王妃倒是不明白卫子姝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了，她皱眉:“你不相信我”

    “我从卫家覆灭之后，相信的人就只有自己。后来我逐渐信任起了我师兄，现在呢，那点信任都掺杂着些不同的杂物了，我不能让它烟消云散。”

    “我大概明白你的根本目的是什么了。但是，我告诉你，你所谓的报仇，这工程量可不小。”

    “是吗”卫子姝笑了笑，看着床上的景成明，挑眉，“你知不知道你儿子有什么目标他告诉我他想要得到皇储。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想的还是怎么让父亲以后接受我女人的身份，或者躲避以后的婚约……”

    南王妃脸上的表情有些精彩，卫子姝见过这种精彩，今天小师父与她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脸上也是同样的表情，卫子姝等着她开口，她觉得嗓子有些哑:“真……真……真的”

    卫子姝耸肩:“至少他是这么和我说的，他一开始还遮遮掩掩，后面表现得明目张胆。”

    南王妃叹了口气:“和他爹一样。”

    “他爹……”

    “现在被软禁在皇宫里，已经快半年了，我没见过他，生死不知。”

    卫子姝的心也跟着坠了坠，实话说，这和她没什么很大的关系。但是想到或许这有可能是小师父的下场，她就忍不住的担心。

    这种软禁有很多种可能，曾经卫子姝就




第一百零一颗石子 傻小子一个
    景成明醒过来的时候，正躺在自己的床上。不是客栈自己的床上，是南王府他睡了六年的床上。

    景成明几乎是一个轱辘爬了起来，他慌慌张张地下床，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只穿了一只鞋子，然后意外地撞上了正坐在外面的台阶上发呆的卫子姝。

    卫子姝揉着自己的后背，用那双白眼瞪了景成明一眼，让他有点哆嗦。但是景成明还是觉得一觉醒来突然回家有些恐怖，他连忙拽着卫子姝问:“怎么回事我怎么一睡醒就回家了你怎么在这里我睡着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的声音这么刺耳为什么！！”

    卫子姝掏了掏自己的耳朵，嫌弃地把景成明推远了一点，继续赏花:“当然是你母亲把你带回来的啊，你傻不傻，我还能把你带回来不成至于我自己嘛，我背叛你了，投靠了你娘。”

    卫子姝如同晴空霹雳:“你……你说什么你这么这么墙头草，就不能坚定一下自己的立场吗就不能先问问我的意见吗”

    “你都被你娘迷晕了我问什么你娘挖你墙角的时候，那手段叫一个老辣，我都快被她忽悠了。”

    景成明还是不能接受:“我马上就要被送走了，我以后再也回不来了，我再也没有机会争取皇储了我永远只能是王爷了……”

    卫子姝好心提醒:“你现在还是世子……”而且你爹现在生死不明。

    景成明叹气:“对啊，所以我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居然还要抛弃我投靠我娘，你有没有一点良心”

    卫子姝拍了拍景成明的肩膀:“世事无常啊兄弟，来，我跟你说一个好消息，让你高兴高兴。”

    “我不听。”

    卫子姝耸肩:“好吧，爱听不听。”

    景成明呆滞了:“你就不打算再努力努力我很好哄的，你认个错，磕个头，然后亲我一下，我说不定就想听了呢”

    卫子姝冷漠地扣着手指:“我又不是你的手下，我干嘛要听你的，我现在是你娘的幕僚，只负责打打杀杀，这种事情你还是问你娘去吧。”

    景成明现在这个时候哪敢去找他娘，他娘就是一只满肚子坏水的母狐狸加母老虎，景成明觉得自己只要一不小心就能被她给囫囵吞了……啊不，是稀里糊涂地给送走了。他这次再被送走，指不定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至少现在他还在京城，还有机会。

    卫子姝那个好消息有一点勾起了景成明的兴趣，他小心地靠近卫子姝:“我听了，你说吧。”

    卫子姝耸肩:“但是我现在不爱讲了。”

    景成明就没有见过这么嚣张的女人，卫子姝就没见过这么不讲理的世子，两人就这么较劲了一会，景成明实在是忍不住:“你说吧，怎么样你才肯讲”

    卫子姝学着景成明的语气，重复道:“我很好哄的，你认个错，磕个头，然后亲我一下，我说不定就想讲了呢”

    景成明笑了笑:“亲你好说，亲嘴还是亲脸，来吧，我更喜欢亲嘴。”

    “哎哎哎啊……”卫子姝抵住景成明，瞪她，“我就嘴拐了拐，你别给我在这里占我便宜啊，我告诉你，除了这个，其他的一个不能少。”

    景成明大丈夫能屈能伸，讨好地摇着卫子姝的胳膊:“我错了，我错了漂亮姐姐，以后漂亮姐姐说什么就是什么。”

    卫子姝点头:“磕头。”

    “我……我好歹是一个世子。”

    卫子姝想了想，觉得要是被南王妃撞见可不好解释，她只能退而



第一百零二颗石子 好兄弟干一杯
    卫子姝痛恨的肤色在两个月之后彻底消失，这些天的时光像是噩梦一样，卫子姝觉得方跖那人还是有些无良，明明说好了一个月后就完全消失，足足多了两倍的时间。

    或许也是那个时候她不顾副作用，喝了太多解药的缘故。

    不过卫子姝觉得，这两个月时间也是因为自己每天有抹从方跖那里顺来的药膏，不然可能时间会更长。好歹也恢复了，她也没有必要整天在南王府里面窝着了。更巧的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到了。

    京城里面的中秋节可不一样，皇城里的又不一样。至少这对于南王妃来说是一个机会，是一个救出南王的机会。至少可以知道南王的生死。

    卫子姝见到南王妃整日在准备着，不知道她心里究竟是担心还是兴奋，至少卫子姝觉得自己有些紧张。其实她没有必要去，因为这与她没有很大的关系，帮与不帮全是看情分。但是卫子姝指不定以后需要南王妃的帮助，她觉得自己进一次皇宫也不会损失什么，便也打算去了。

    整个南王府最悠闲的人就是景成明，其实卫子姝开始有些担心这个小子会胡来，但是这几日下来，她觉得景成明似乎没有把这个当成一回事。

    南王妃的本意是不希望景成明出席的，她一开始并没有把景成明回来的消息告诉皇上，实话说，现在大家还以为景成明正在失踪。可是景成明这人十分不听话，就是静不下来，这几日回回往外面跑，回回在外面闯祸，他回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皇上的耳朵里。

    南王妃为了解释这件事情废了不少口舌，总之这个中秋家宴景成明是逃不掉了。

    景成明被南王妃关禁闭的一段时间，卫子姝问过他出去干嘛，答案出乎卫子姝的意料。上次从监狱里出来的小乞丐纷纷投靠他来了。卫子姝问他人都安置在了哪里，景成明只说给了他们钱，其他的随他们搞。

    卫子姝真的有些觉得景成明被骗了，但是景成明眼中不可否认的自信让她觉得这或许也不是胡来。果然，有钱人家的小孩，干什么事情都方便，没钱的人家，做什么都是过家家。

    出发的前一晚，卫子姝一个人在外面喝酒，这是她第一次喝酒，平常她没有那个心情，如今不知道为什么想尝试一下。但是酒入唇喉，那味道卫子姝不敢恭维，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嗜酒如命。这能把人的喉咙给烧掉。

    景成明不知道什么时候突然出现在了她的身后，抢走了她手上的酒杯，卫子姝一个不备被景成明得逞。景成明喝到酒以后，整个人都在地上打滚，卫子姝一开始有些生气，后来笑得前仰后翻。

    这小子，毛都没长齐就想着喝酒，看不把人给呛死。

    “哈哈哈哈，好喝吗”卫子姝踢了踢在地上的景成明问，“我再给你添一杯”

    景成明呛得眼睛通红，说不出话来，但是还是把酒杯递了上来。卫子姝目瞪口呆:“小子，你开玩笑吧都成这样了还逞强”

    景成明先没有说话，他有些艰难的起来，坐在椅子上面，好久才缓过来。

    “咳咳咳，咳咳，我，咳咳，其实还，咳咳，能接受。”

    卫子姝半信半疑地给他斟了一杯，提醒道:“慢点喝，别把嗓子烧废了。”

    景成明因为喝酒的缘故，整张脸非常红:“知道了知道了。”

    看着景成明这样饥渴的神色，卫子姝可以预见，这家伙以后一定是一个酒鬼。这人要是做了皇帝还了得，那不得整天纵酒纵欲这可是一个昏君的前兆啊。

    卫子姝想要开导他:“你可要记住，做人要知道自制，喝酒也不能贪杯，



第一百零三颗石子 险些翻车
    中秋家宴到得很快，到家宴的开始卫子姝都没有听到景成明的答案。卫子姝会作为随行家眷出席家宴，这其实就是高级侍女的另一个称呼，在家宴里面也就帮主人提提衣服，拿拿东西的存在。

    不过卫子姝的自由程度要大一些，她不用一直跟着南王妃，这让她有了一些其他的打算。或许她可以打探一下如今敌人是什么状态。

    上马车前，卫子姝还是偷偷问了问景成明究竟是什么打算，什么想法，景成明耸肩:“就是见见我父亲嘛，也就才差不多一年不见而已，我绝觉得没什么特别。”

    卫子姝不明白，景成明也不再多说，两人上了马车，去往皇城。

    进宫前他们需要接受检查，身上不能携带凶器，卫子姝的万刃不可能离身，她在南王妃面前软磨硬泡了好久南王妃才答应她帮她蒙混过关，万刃被藏在了马车的一个暗格里面，到时候接受过检查以后，他们要换一个马车，到时候卫子姝就需要把万刃掏出来藏好，千万不能被发现。

    这对于卫子姝来说其实算不了什么。

    但是实际操作的时候，险些被发现。卫子姝正在掏自己的万刃，后面突然传来了一身呵斥，卫子姝转身，是一个小厮。

    卫子姝小心地把万刃藏好，尽量装出低眉顺眼的模样。南王妃也奇怪，紧接着小厮后面走出了一个男人，卫子姝顿时了然，那是景曲云。

    景曲云当初被断了两根手指，如今脸色还是很苍白，他看了卫子姝一眼，脸色立马变了:“是……是你，是你！那个时候就是你，来人，给我拿下，快点，这人是刺客！”

    卫子姝心里暗叫糟糕，真是流年不利，还没开始就被人认出来了。南王妃肯定不能让卫子姝出事，他们如今是系在同一根绳子上的两只蚂蚱。

    “三皇子如今倒是好大的威风。”南王妃把卫子姝藏在了身后，偷偷地小声告诉她:“装出一副柔弱被欺负的模样，快点。”

    对于柔弱被欺负的定义，卫子姝并不精通。但是她恐吓过不少人，所以关于它的实践还是颇有心得的。

    景曲云这个时候才发现南王妃的存在，皱眉:“四皇婶不要多管闲事，这事关我景曲云的尊严，您最好还是自己走自己的路。”

    南王妃挑眉，做出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这可不行，这被您训斥的可是我家的表妹，你看看被你吓成了什么样子。怎么三弟家中的家教就是这样的教出来这样的孩子”

    “你不要把我爹扯进来。”景曲云吼道。

    南王妃耸肩:“在大庭广众之下目无尊长，大吼大叫，这是你家的家教景昱宏”

    景曲云脸色突变，他的肩膀被一只大手给搭住，他一句话都不再敢说，阴鸷的声音开口:“这的家教也是景家的家教，如今南王妃也是我景家的人，怕不是在质疑……我父皇的家教”

    “你这帽子扣得太大，真是不讲理。”南王妃冷笑，“难道就许你老三家随便呵斥我表弟，就不允许我稍许教训一下不听话的侄子真是……嗯，怎么说，唉，你们老三家的家教啊。”

    景昱宏的眼神生来就非常冷厉，就这么看着人都能让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南王妃柳眉挑起，完全不惧:“如何想在父皇面前奏我一本不成还是你要打女人”

    景昱宏摇头:“真不知道你如何还能笑得出来，你有时间在这里耍口舌，还不如担心担心四弟的安危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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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颗石子 能小人就别君子
    中秋佳节，宫中亦是张灯结彩，这景象卫子姝曾经见过很多次，但是自从她经历过不夜城那一次的中秋节之后，之后所有的岁月，中秋节，都是为了纪念那一个夜晚。有快乐，也有悲伤和离别，乐极生悲，比极泰来，循环往返。

    卫子姝跟着南王妃他们进行了一系列的冗杂礼仪之后，南王妃带着景成明入场了，卫子姝并没有跟进去。她来这里的目的可不是就是为了给南王妃端盘子倒水的，她好久没进皇城了，她有一件事情没有与南王妃说清楚。

    她进来除了刺探情报之外，还有偷一样东西。前几日失踪了许久的翟耀给她来信，需要她寻一件宝贝，这件宝贝碰巧卫子姝曾经就见过，在皇宫的国库里面，在她曾经想要找的隐身布料的房间里面。

    或许这就是她曾经是卫家大公子的好处，至少对京城里面的一些事情十分熟悉，哪怕时过境迁，有很多事情已经物是人非。

    偷偷潜入国库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被发现以后罪名肯定不小，若不是当初卫子姝曾经年纪尚小，皇帝有对他们卫家忌惮三分，想必她在五岁时就会成为大梁皇帝的刀下之魂。

    她首先要做的就是支开守卫，这可以说简单，也可说很难，这要取决于是谁在看守。卫子姝的运气还算不错，这些看守的御林军总是会找时间偷懒，一般看守国库门口的人有六个，但是他们一般都会划拳，选出两个倒霉蛋帮他们看守门口，其余的人都会偷懒去睡觉或者掷色子什么的。

    人天生下来就是会偷懒的货。

    卫子姝解决了看守门口的两个人，把他们做成了贪睡的模样，这能很好的麻痹其他的人。进入国库不难，难的是进入皇宫，恰巧这对于卫子姝来说不是难事。

    卫子姝轻车熟路，取了自己要的东西，顺利地潜了出来，过程完全没有被发现。但是她疏忽就疏忽在记性不好，忘了杨笑也在皇宫里面，也或者可以说是她下意识的觉得杨笑就算在也不会对她造成什么障碍。

    但是事实就是，杨笑找到了她，而且把她拦在御花园的假山后面。卫子姝那个时候正在偷看偷出来的宝贝，这是一块石头，石头上面有许多凹槽，并不是天然形成的，五岁的时候卫子姝对这块石头印象深刻，翟耀一描述她就知道是这块，但是她不清楚翟耀究竟要这块石头做什么。

    正在她困惑的时候，杨笑就神祗一般降临在了她的面前，严格点说，是降临在了卫子姝面前的假山上面。杨笑背对着月光，睨视着她，这种角度看上去，杨笑整个人像是在发光一样，卫子姝险些把自己手上的石头贡献了出去，当然，这是夸张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