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我旧时裳

第一百七十五颗石子 （卫子高篇）你答不答应
    卫子高脸色潮红，竟然有一些结巴:“你……你看着我干什么”

    杨笑上前两步，卫子高下意识地后退两步，他无视自己亲娘的咳嗽，摸着卫子高的脸颊，捻下了一根发丝，笑道:“别掉眼睛里了。”

    卫子高张了张嘴，下意识地往杨笑亲娘那里瞥，他亲娘尴尬地看了看窗外，并没有说什么。卫子高有些紧张，杨笑耸肩:“放心，我妈都知道，不用躲着她。”

    卫子高又看着杨笑妈妈，杨笑妈妈干干地笑了笑，瞪了杨笑一眼，冷冷地说:“你以为说了就一了百了，万事顺心了我可告诉你，你还没成年呢。一些不能做的事情别让我提醒你。”

    杨笑把他妈妈的空碗给抢了回来，也说:“我也告诉你我今年十七了，过两个月就成年了。”

    “成年也不能乱来！”

    “把人追到手不就可以乱来了。不对，那也不叫乱来。”

    “嘿，你……”

    卫子高实在是不想掺和这对母子的争吵，但是他觉得杨笑这话针对的就是他，因为杨笑说这话还一直看着自己。卫子高笑得有些不自然，看了一眼窗外，连忙说:“天放晴了，我先走了。继续去上个课……”

    杨笑拉住了他，似笑非笑:“怎么这么着急着走”

    卫子高支支吾吾说不说什么正经理由，杨笑他妈努了努嘴，帮腔说:“别被这孩子吓着了，你这如狼似虎的。”

    卫子高从来没见过这种亲娘，他心中肆虐地喊着:这妈和这儿子是亲生的吗怎么看起来像是嫖客和皮条客。

    杨笑无奈地看了他妈一眼，他妈就不说话了。杨笑就说:“我帮你把衣服晒干了再给你送过去。”

    卫子高点了点头，现在就想赶紧走，他总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倒不是说卫子高害怕或者讨厌杨笑这里，只是觉得再待下去自己可能会被杨笑吃得死死的。

    杨笑看了一眼自己的亲娘，他亲娘有些匆忙地转头，掩饰得十分明显。杨笑想了想，说:“我有件事，出去和你说。”

    卫子高觉得也没什么，况且现在他也没有理由反驳，小事而已。杨笑笑了笑，拉着他站在阳台上面。

    这里的阳台是连着的，各个宿舍都是通由这个公共阳台下楼的，卫子高见杨笑越发地靠近，有些紧张地推了推他。

    杨笑挑眉:“怎么了”

    卫子高咳了两声，说:“这里人来人往的……”

    “人来人往怎么了，我就是走近些，让你听得清楚些，我又不做什么。”

    卫子高被噎得说不出话来，他叫杨笑的脸色就清楚这人绝对在调侃他，好在刚下完雨，没什么人出门，这个阳台也比较空旷，不担心被人看见。

    杨笑叹了口气，突然抓着卫子高的手，卫子高有些想要挣脱。但是见到杨笑略微认真的眼神的时候，他这种象征性的挣扎就弱了下来。

    他不知道杨笑要做什么，他心里有些期待，也有些担心。杨笑过了好一会，才说:“这个学校就只剩下我一个了。”

    卫子高不知所云，杨笑解释:“你就剩我一个可以在一起了。”

    “谁说的。”卫子高试着反驳他，“这学校这么多男人……”

    “基本上是直的。”杨笑挑眉，“况且，就算有不是直的，你觉得你会知道吗就算知道，有我这种父母都支持的吗”

    杨笑嗯了半天，最终才说:“你究竟是什么意思”




第一百七十六颗石子 拍马屁的功夫了得
    总之姜杰坤这个人果然出乎江云溪的意料之外，本来江云溪以为自己讨厌这个人讨厌得没有理由，就像是任性的菲菲一样没有道理地讨厌一个人。只是后来发现他自己的这种讨厌还挺站得住脚的，这家伙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

    卫裘淡淡地看着姜杰坤对江云溪露出了一个怜悯的笑容，然后肆无忌惮地笑话他:“没想到你还真的能被这种人给耍了。哈哈哈。”

    江云溪撇嘴，他觉得自己也不能真的拿姜杰坤怎么样，毕竟他还要和姜杰坤在一个屋檐下，这个时候多说了，别人倒是认为他小心眼了。一般情况下大家也不会怎么相信，戏文里面太多权贵欺负弱小，导致现在大家都会下意识地倾向弱势群体。江云溪猜无论他说什么，到时候传出去也是他这个镇北将军府的大公子任性妄为，欺负自己家的穷亲戚，这种事情总该是不好听的。况且他娘是不会听他解释的，只要他敢败坏他家的名声，江云溪相信，他娘绝对不会轻松放过他。掉层皮都是轻的。

    卫裘笑够了，拍了拍江云溪的肩膀，安慰他:“以后和这人有点距离，不要走太近了。”

    江云溪恨不得仰天长啸:“你以为我不想吗我娘为了让我好好监视他，让我和他住在一个院子里面，整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他这种设计害人的方式用得这么得心应手，谁知道要是他再出个什么招，我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给设计了。”

    卫裘也爱莫能助:“或许过一个月就好了，他到了国子监总不至于还想住在你家吧到了国子监，结交了那么多的皇子皇孙，可能也瞧不上你家了。”

    卫裘一抬头，刚好看见姜杰坤正在和三皇子说话。三皇子外面围了一大群人，皇子奴仆都有，大多是为了结交，或者讨好，卫裘不由得佩服姜杰坤的本事，竞争这么强烈他居然都能和三皇子说上话。不得不说，这人可能真的有点手段。

    江云溪也希望这一切和卫裘说的一样，他看了一眼那个三皇子，觉得奇怪:“怎么都围着他他有什么特别”

    “我多年不在京城也就罢了，你就一点也不知道”

    江云溪舔了舔嘴唇:“我也有四年没在京城。你不知道我又知道了”

    “我知道。”卫裘说，“最近京城里可有大事，太子犯事儿了，太子之位能不能保得住还不一定呢。”

    “那这根三皇子有什么关系”

    “你可真是天真。”卫裘摇头，“三皇子的母妃是如今皇上最受宠的妃子，三皇子无论是学识还是家室亦或是皇上的喜爱，都无疑是下一个太子之选。你是这些人不讨好他还讨好谁讨好我们两个没和皇上说过几句话的家伙”

    “这就是你自己妄自菲薄了，我们再关键的时候也很有用的。”江云溪说，“现在太子还没有完呢，这些家伙就这么快找到了新的巴结对象……我真的不明白，这些人真的这么势利吗”

    卫裘叹了口气:“如今的朝廷就是此番风气，你没有入朝为官算是你幸运，不然我觉得你都不一定能够抵抗得住诱惑。”

    江云溪真的想为自己辩解几句，但是心里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卫裘说的对，他就是这样的。他不由得叹气，觉得自己十分的没有出息，被卫裘看得透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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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七颗石子 先帝打猎
    对于来山里打猎，攀谈巴结就要用上半天的这种事情，卫裘已经见怪不怪了。他看了看日头，就拍了拍江云溪的肩膀，说:“咱们先去休息一下吧，他们可能还有挺久，晌午前我们先打到我们自己的猎物，填饱一下自己的肚子先。”

    江云溪十分吃惊:“这些人要聊到晌午”

    “这得要看情况了，如果他们都不想太累的话，今天这种情况会一直维持到晚上回去的时候。”卫裘叹气，“这些人怎么也是王孙贵族，娇生惯养惯了。”

    江云溪有些觉得复杂:“我也是啊，不过我要是敢这么做的话，我娘……不，我爹都会打烂我的。”

    卫裘摇头:“这也是当初我那么喜欢欺负的原因，你总是在打猎的时候叫上我，让我也不得不接受你爹的荼毒。”

    “不过我觉得至少还是有好处的，不是吗”

    卫裘点了点头，江云溪又说:“这些人如果被我爹带的话，绝对活不过下午，怎么着也不能自己走回宫里。”

    “你就别在这里怨天尤人了，走了，咱们去打猎。你午饭想吃什么，我们去打什么来。”

    江云溪还是有些担心会闯祸:“这些人就放在这里我还记得我小时候帮忙看珍妃的孩子，因为贪玩差点把人给丢了，如果这些人……”

    “你倒是还记得这件事情。不用担心，他们都这么大的人了，更何况，他们各自有各自的暗卫保护着，你以为这些人的母妃还真的安心把这些人托付在我的手上”卫裘笑了笑，“我不过是一个虚衔，出来一起玩玩而已。”

    江云溪这才没了顾忌，两人往山林的深处走了。江云溪觉得，鹿肉是午餐最好的选择了，不过打到兔子的话也能将就一下。毕竟在野外，再好的肉也做不出好的味道。路上的时候，江云溪忍不住地胡思乱想，他在想打猎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卫裘想了想，说:“大概是很久的时候起吧，那个时候人们都披着兽皮，和如今的敌戎一般。”

    江云溪忍不住地感慨，那个时候自然环境十分的恶劣，动物几乎是人们唯一的生活来源。动物的血、肉可做食物，皮毛可制成衣物御寒，骨头、蹄、角可制成工具。因而为了生存，人们不得不成为狩猎者，想法设法的猎取动物。好在现在这已经变成了一项游玩的项目，倒是没有那么带着任务性了。

    江云溪记得，是先帝带起的打猎的兴起，那个时候几乎所有的朝廷命官都十分的崇武，家里必定有一把大弓。那个时候因为朝廷刚刚稳定，很有条件都跟不上，所以打猎几乎成了所有人改善伙食的唯一途径。

    卫裘对这件事情也很清楚，他还记得太后的房里有一副很大的话，叫《秋猎图》，长达四丈的画卷中，描绘了在秋高气爽的季节，一身戎装，率领着大小皇子、公主、诸多妃嫔以及大将、武士、侍卫、官兵、宫人、仆役等各色人等，前往深山行围打猎的场景，是一场大型狩猎。画卷前部，就描绘由一队队、一组组官兵、武士形成集体行围、狩猎的画面，他们猎捕众多虎、豹、狼、兔、狍、鹿、鸟、禽以待献上;狩猎场景之后，由几位大将统率羽林军、仪仗队列先



第一百七十八颗石子 山林泉水
    江云溪他们草草地吃了几口午饭，这个獐子虽然肉质鲜美，但是他们都谨遵家里的教导，君子远庖，连熟煮蛋都做得够呛，这獐子也被他们给毁了个干净。江云溪有些可惜，卫裘吃得更少。江云溪也听他娘讲过，卫裘的胃有些问题，大概是在西凉落下的毛病，这种硬的跟牛皮一样的肉卫裘最好还是少吃一点。

    江云溪想了想说:“我们找个地方摘些果子吧，总不能什么都不吃，这点獐子肉根本不顶饱。”

    卫裘本来也觉得有些饿，如今正是柿子成熟的季节，他们知道这个森林的不远处有一个柿子树，旁边又一颗山楂树。虽然说山楂助消化，但是好歹也能顶饱。空腹不能吃柿子，江云溪这点还是记得的。

    江云溪在那颗树下，发现旁边有人。那些人其实也就是那些皇子皇孙的奴仆，他们已经开始打猎了。江云溪倒是有一些惊讶，抓住了他们其中一个人问道:“你们现在就已经开始了吗我怎么没见到你们的主子”

    他们说:“主子们饿了，叫我们找些吃的，今日怕是时间不够。打猎也不够尽兴了，所以主子们决定好好畅聊，就……不打猎了。”

    卫裘挑眉看了一眼江云溪，那眼神就像是在说:“你看，我说了吧。”

    江云溪放走了他们，嘟囔着:“下次你可以建议太后让我爹来带他们，他们绝对老师。”

    卫裘说:“恐怕不巧，等到下次的时候，你爹可能就已经不在京城了。”

    江云溪叹气:“也是，我从小打到，亲爹的面真的见得不多。他还能这么宠我，也真的是亲爹了。”

    卫裘不太明白江云溪宠的定义，但是在卫裘看来，江云溪他爹有些精神失常。对于江云溪时而像是待姑娘一般旱灾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有些时候又跟对待下等军一样地拉练，恨不得把人给拉练死一样的狠毒。这样的爹，孕育出这样的儿子，或许也是天意吧。

    他们现在不用担心这些皇子皇孙的安全了，毕竟他们已经打算就坐在林间谈天说地了，这样子都能除危险的话，这王朝就真的压迫完蛋了。

    他们就珍惜来之不易的时间，好好地在林间逛了一遍。这个皇家猎场他们小时候也经常在里面玩耍，偷偷进来，听说这里面还有老虎，可是他们从未见过，如今也未见过。江云溪有些怀疑这只老虎已经被先帝给打死了。因为先帝每一次打猎都会打来一只斑斓猛虎，老虎的数量也并不是那么客观，先帝又活了那么些年，如今就算是有老虎，也怕见人了。

    江云溪记得不远处有一个矿泉，他身上也有些燥热，他就沿着原来的那条路走着。御猎场的后山到处都是乱乱的大青石，走到泉眼的地方，可以看到，泉水从各个大石缝间往外喷水。乱石又高又大，喷出的水又汹又激，远看去像一条条撑山支石的大水柱，也有几千条。还有横石缝泄出宽宽的一些大水帘，挂在大山上，也不下几百面。每个水柱，每幅水帘，激冲下来，撞到山根的石头，碰得乱碎，像千千万万的珠子，四外散花，阳光照射下，五颜六色，美得不得了!

    卫裘也觉得身心舒畅，江云溪直接下水洗了洗自己身上的臭汗。卫裘站在岸上不下去，江云溪在下面往上面泼水，挑



第一百七十九颗石子 二郎神陶像
    江云溪一回家，他亲娘就把他给叫了过去。长河长公主坐在床上，拍了拍自己旁边放着的一个白瓷陶像，这是一尊二郎神陶像，没有彩色看起来十分的诡异，江云溪对这尊陶像印象深刻，怎么说呢，这个陶像就是他藏着自己私房钱的地方，上次他就是想回家搞回来这个陶像才被他的亲娘给抓住的。

    他看着他亲娘不像是要兴师问罪的样子，便问他:“您这是……”

    长河长公主温柔地笑着:“怎么，你认识这尊陶像吗我记得我之前在你的床底下见过，说来也奇怪，这陶像在床底下常年积灰，如今倒是一点都不脏，这是如何做到的”

    江云溪到了这个程度，只好承认:“这是孩儿前些年看上，买回来把玩的，不知娘是从哪里找来的，我都寻不到了。”

    长河长公主翻了一个白眼，拿起按个二郎神陶像就把底座的木塞给取掉了，晃了晃，里面的银票碎银全给掉了出来。长河长公主撇嘴:“按照你的说法，这些都是你买来的时候就有的了，这等不义之财你可不能要啊。这样，娘给你做主，捐出去吧。或者，给寺院添一些香火钱”

    江云溪觉得此时的长河长公主脸色十分的丑恶，他露出了视死如归的样子:“我承认，这是……菲菲的银子，她存了这么些钱在我的陶像里我都没有发现，你看看，我回头说一说她。”

    “既然是这样，我就物归原主吧。”长河长公主说，“你去把你师妹叫来，我把钱亲手交到他的手上，你说这也真是，自己一点钱干嘛藏在别人的陶像里面。”

    “亲娘啊！”江云溪气急败坏，简直是控诉了:“这……不太好吧！”

    “怎么不好了，这又不是你的钱，我只是物归原主而已，这都不让你也太不讲道理了吧”长河长公主叹了口气，“这样，我叫老邱去叫她，这小姑娘机灵，我喜欢。”

    “好吧，我说实话好了，这是我的钱。我准备着有时间就拿着这些钱远走高飞行了吧！”江云溪简直是豁出去了，“只是我一回来就没找着这些钱，亲娘，不问就取则为偷，你可要好好解释一下，这些钱是我自己的合法收入。”

    “不过是你这些年的压岁钱而已，这么大的人了，才攒这么些钱也真是出息。”长河长公主鄙视地看着江云溪:“你呢，也误会了，这并不是我拿走的你的陶像。我这是在姜杰坤的包袱里找到的，你看看，这真是养了一个家贼啊。”

    江云溪觉得他娘的眼神里面充满了奸计:“这陶像我回来的时候就不见了，那个时候姜杰坤可还没来呢。亲娘，你不要这么阴险，直接就这样诬陷别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