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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后当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蒹葭妮子
那是他曾经最为消极的一段时光,最后是看不过的萧家外祖,动用关系让远走边地,暂离喧嚣的京城。
战场杀戮渐渐洗涤了他烦躁不安郁郁不忿的心,到边境参战,某种意义符合了他父皇对他的定位,冷了一些拥戴他的臣属的心,但经历第一场生死战后,他就知道这是一个不会后悔的决定。
两年时间,他一次次行走在最荒凉的边境,他的刀锋饮过无数戎狄的血,也饮过那些来刺杀他的人的血,他没有错,在一个深夜里,他终于确定了,他没错,懂兵法善谋略不是他的错,他能驾驭千军万马,如何不能统御满朝文武。
父皇不认同,母后不认同,但那也不能说明他们是正确的,未来和事实其实一直是把握在他的手中的,他一蹶不振,才是错的。
这或许是他外祖父要告诉他的……那个睿智的老人。
两年沙场历练洗去了他身上遗留的少年稚嫩,归京而来的他,没有了离京前的不安不忿,他可以淡然地看着宫宴上,父皇对七弟多番赞许,看母后对七弟呵护备至,他可以淡然面对庶兄的奚落,面对亲弟的炫耀。
他放弃了?那是不可能的,他只是暂时隐忍不发而已,他会让他的父皇看到,谁才是最适合大虞的皇帝,而他们看中的七皇子,还受不了一点美色诱惑,经不起一点挫折历练。
环环相扣,不着痕迹,一度让人赞许的七皇子,他的缺点不断暴露在父皇和朝臣面前,与之相反,他隐忍沉着,战场得胜归来,没有半点骄傲,每有差事,也都能不出纰漏地完成,比起庸碌的两位庶兄,他怎会是没有才德的人。
在他重归京华的时候,七弟基本是未正名的太子了,但这两年来,他将他的美梦一点一点打碎,父皇和朝臣给了他不该有野心,自然也该一同品尝这后果。
在臣属的怂恿之下,七弟果然不负他望,选择逼宫,想要重复他父皇当年的行为,但面对政变夺位成功的父皇,这是一条蠢得不能再蠢的作死之路。
亲手杀了自己最喜欢的儿子,这个打击确实很大,但这就是皇家,父子兄弟无情的皇家。
随后他被册封太子,迟了五年,他终于回到本来就属于他的位子上,接下去两年,父皇身体一直不好,国家大事都是他在处理。
父皇去世,他继位,年仅二十岁,但就在他登基的前一天夜里,他向来强势的母后,将他请到了她的宫里,将一卷信件资料几乎是摔到他的脸上,
“他是你的亲弟弟,你的亲弟弟啊!”母后声声泣血,那目光像是不认识他这个儿子一般。
“他是我的亲弟弟,但你们在想立他为太子的时候,可有想到我是你们的儿子,嫡长儿子,曾经的王府世子?是你们先背叛我的,不是吗?”
他并不介意在他母后面前暴露他的心机和恶意,他也不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在他们一心否定他的时候,这一切就都注定了,成王败寇,如此而已。





宠后当道 第4节
第006章:梦醒
第二天,他母后就病了,一病三个月,那般生无可恋,他以为他不在乎,可事实是他该死的很在乎,“不该看着我吗?看我是成为治国明君,还是真像父皇以为的只是一庸碌莽夫?”
他要成为治国明君,不仅仅是和父皇母后的斗气,更多是经历战场,看过百姓疾苦之后,才立下的心志,高祖皇帝庸碌无为,太祖皇帝留下的江山被他治理得一塌糊涂,北有戎狄虎视眈眈,西有番邦不时来犯,就连西南海域也有盗贼横行,几乎可以说是民不聊生。
他父皇继位几年虽有作为,可效果却一直差强人意。
然而他在位四十年时间,七次御驾出征,提拔起一批沙场猛将,将那些觊觎大虞的戎狄猛寇打得四处流窜,安分无比。
大虞之内不敢说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却也算国泰民安,吏治清明。这一切是他花费绝大部分时间在政务上的结果,从早到晚,一年四季,付出了一生心血,朝野内外,因他识人用人,流传不少君臣佳话。
此番回想,他还真做到了当年对母后所说的话,亦做到了她们对他唯一的赞许。
只问这一生会不会有遗憾事情,或许是有的吧,怎会没有呢……
只是奇怪,此时回想十岁之前的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却模糊了二十二岁那年一直想要记起来的那场婚礼。
他当年太过不走心,印象最深刻的便只有满皇宫廊道里一盏盏红似火的灯笼。
与母后的隔阂,让他对她有了根深固蒂,轻易难以动摇的偏见,这是他母后不顾他意愿给他安排的婚约,是他母后用来监视控制他的人。
啊,这想法当时可还真是偏执,偏执到可笑,偏执到从不与她与己半点机会,同住皇宫,却像是两个陌生人那样磋磨了快半辈子,即便母后去世,他还是固执可笑地留着这样的偏见。
而在他当了半辈子皇帝之后,也终于有了乏味和疲倦时,他在前朝一如既往兢兢业业,却终于在后宫找到了些许不一样的乐趣,他视她如无物,视其他女人如玩物,他的些许宠爱,可以改变后宫女人的一生,可以让五品官的女儿成为一国宠妃。
但这一次的放纵和肆意却让他差点着了大招,差点让他的江山拱手让于人,他小看了一个后宫女人的野心,一个想让儿子当皇帝,想让自己当太后的女人的野心。
五十岁的他,因为当年战场旧伤,多年政务劳碌,身体枯瘦得厉害,比一般六十岁老头都要老得快,但这也不能成为那妖姬背叛他的理由,她不仅要做太后,还要和他看重的臣子双宿双飞。
他不爱她,不爱任何女人,但却不能怀疑,他将一生仅有的宠溺和温情都给了她,一场伤寒,变得越来越严重,严重到他不能开口说话,不能下床行走。
他中毒了,跟了他半辈子的太监总管才去世两年,他身边就有了这样不可原谅的漏洞,半个月的时间,他从愤怒,到不安,到绝望,看着妖姬在他面前炫耀,看她和他的臣子在他面前,眉来眼去。
这种被背叛的愤怒,一度让他吐血,但吐血之后便是空虚,便是绝望,半个月了,度日如年的半个月了,没有任何人发现这妖姬和逆臣的阴谋,他就要死了吧,身体麻木,精神麻木,他还能苟延残喘多久?
然而命运给了他绝望,又给了她希望,在他几乎要认命的时候,一个他从来没有想过的人,带着他千里之外一手历练出来的虞皇军,救他来了,他被救出的余生里,几乎每个夜晚都会回想起那个时刻。
一身戎装满脸风尘的女子就这么闯入他的眼中,他的皇后,他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他的皇后,想都没想过的皇后,可也只有她才能有可能调动说服虞皇军将领,前来救他。
他如此苍老,而她却依旧美丽,皇宫枯寂的生活丝毫没有抹去她的美色,他一如他当年初见的慵懒娇美,似乎也只有在如此冲击的这种时刻,他才肯面对内心,从不曾忘记过的悸动。
然而每一场政变都是血和尸体堆出来的皇权之路,他的儿子在那种时刻还想要杀了他,而他不能动弹,看着刀锋离他越来越近,再看着他的皇后就这么挡在他的身前,用她的命救下他来。
滚烫的鲜血落他的脸上,手上,烫得人心里发慌,发堵,比被下毒囚禁的这半个月还要让人难受,她就伏在他的榻前,他却依旧无法动弹,最后只能看着她大哥将她抱走,生死不知。
他能动弹是七天后的事情,所幸还能来得及见她最后一面,凤翎宫,他鲜少踏进的宫殿,这一回来,却是来见她最后一面。
“为什么救我?”他的声音是那样的沙哑粗粝难听,像是一个真正的老人。
而她躺在床上,面无血色,却依旧能淡笑着,没有面对生死的恐惧,也没有对他对皇宫的任何留恋。
“为什么啊?”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一般的轻。
“因为……你是个好皇帝吧,我答应母后要替她看着你的,”她并不恨他,这点发现,他很高兴,但来不及感受,却发现她的眼神越发地空了,连带着他的心也空了,这种从不曾体会过的感觉,“我要去见母后,去见祖母了,真好。”
“不许,朕不许,我不许!”他低吼着,伸出的手却不敢碰她,只怕一碰她就真的离他而去了。
“为什么啊?”她的声音越发的低,却还是带出轻轻的疑惑来了。
“唔……下辈子,下辈子,我们就不要做夫妻了,皇宫住太久都不爱住了……”
“不许,我不许……”
……
“陛下,陛下,不许什么,奴才没有听清啊……”
“陛下,陛下……”
“哈,呼……哈,呼……”周允钰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剧烈地喘息起来,把一边伺候,想要侧耳听清他梦呓的太监给吓了老大一跳。
“陛下,您怎么了?”太监打扮的是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他此时的姿势实在滑稽搞笑,整个身体向后仰,要摔不摔,表情又吓又喜,生理泪水糊了满脸,实在不忍目睹。
“陶义?”周允钰的声音有些嘶哑,但话语里的惊讶不能错漏,他缓缓靠后,伺候他多年的陶义立马就给垫上几个枕头,随即回道,
“奴才在,陛下有什么吩咐?”陶义说着,就从身侧的矮几上端过一杯温度刚好的茶,递给周允钰,察言观色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周允钰声音嘶哑,必然口渴了。
然而这次,周允钰却没有接过,他打量着陶义,目光明灭不定,看得陶义额头冒汗,双腿打颤,就差跪地求饶了。
陶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总觉得刚才醒来的陛下很不一样,比以往更有气势,尤其目光落到身上时,那感受越发地深刻了。
周允钰终于移开了目光,却是看向了自己的手,这是一双年轻的手,充盈的血气,苍劲的力道……
“现在是什么时候……”周允钰的声音很低,却足够陶义听见,他已经不再看自己的手了,目光沉静,却似乎有一股更大的气势在酝酿着,
“卯时三刻了,陛下您昏迷了一天两夜……”陶义不愧是周允钰身边伺候最久的人,只见他一皱眉,立马不假思索地回道,“顺元三年四月二十一卯时三刻。”
以往这个时候,早朝都快结束了。
在这句话后,宫殿里陷入了完全的沉默,陶义甚至连呼吸都不敢深呼,心头多余的杂念同样半点不敢有,许久才试探道,“太后娘娘陪着您寅时末了才离开,奴才让人给娘娘送个信儿?”
说完这话,陶义恨不得当下给自己一个巴掌,作为身边人,他自是知道周允钰和萧太后之间那僵硬的关系,作为局外人,他自能看出周允钰对太后的在意,从这两日来看,太后也是在意周允钰的。
只是有些事情,心里知道,却不定真能说出来,万一触了逆鳞,他性命不保不说,周允钰和太后的关系也会越发适得其反的。
“去吧,”似乎出乎意料,又似乎理所当然地,周允钰允了,陶义接了命令,就立马出去了。
“顺元三年啊,”一直沉默冷肃的周允钰突然勾唇一笑,如尖峰般凌厉的脸上,似有一抹极为奇异的神色闪过,随即恢复平淡,他掀开被子,缓缓踱步了起来,似乎在适应这个年轻的身体,又似乎在打量这个有些微不一样的宫室。
“蒋舒瑶,我回来了……”
给韩氏请安结束,前往沅安堂蹭早饭的蒋舒瑶,突然被一阵并不能算寒凉的晨风勾起了一阵冷颤,
“小姐,您是不是冷了?”扶着她的寻香最先发现舒瑶的异样,她话落下,她身后的寻诗立马递来一件织锦披风。
“就是突然觉得冷了,”舒瑶也说不清楚身上那一阵的鸡皮疙瘩怎么回事,只一下就无事,但她身体多年单薄,倒也没有拒绝这披风。
蒋舒瑶到沅安堂的时候,陈氏和老太爷已经在餐桌上等着她了。
第007章:耍赖
陈氏不耐烦韩氏等人每日的请安,只让她们初一十五再来,韩氏等人本来也没请安的习惯,自然乐得接受。
至于谭氏虽念念不忘女儿的婚事,但那早上,几乎透支了她的勇气,回去之后就一直惴惴不安,短时间同样不想再见陈氏了,也是乐意。
小辈们,男儿或有公务要忙,或有族学要去,众孙女儿里除了蒋舒瑶其他人也都有女夫子的课要上,没有需要请安的日子,以前怎么过,现在依旧怎么过。
“春末夏初的清晨会有些寒凉,是该披着,”林嬷嬷拉着舒瑶给她理了理衣饰,赞许地看了一眼她身后的丫鬟,这才继续和庄嬷嬷布置吃食。
蒋舒瑶也没说她路上那奇怪的冷颤,只是像乳燕归巢一般,扑到陈氏的怀里,娇娇地唤道,“祖母,瑶儿昨天梦到您了……”
她这每日都要在沅安堂待个半天才离去,等晚膳了只要荣华堂里没叫,她一准儿依旧过来吃,依旧能见着陈氏,真正分别的时候,其实真只有夜里睡觉的时候,老太爷撇撇嘴,真没想明白舒瑶的依恋和思念从哪儿来的。
“阿沅,我也梦到你了……”老太爷从来不知道羞耻为何物,且不耻下“学”,这学起自家孙女儿撒娇,真不要太习惯啊!
陈氏横了老太爷一眼,又看着强忍笑意的舒瑶,也不由勾起嘴角,小儿娇,再有一老不羞,她再多年的修养也都得破功。
“再说混话,就到隔间里用膳去,”陈氏拉着舒瑶坐下,嘴角明显的笑意也收了起来,不过语气也不再像平日里独对着他那般冷了。
老太爷的脸皮早就锻炼出来了,半点不介意,却也还是乖乖地闭嘴,专心和舒瑶抢吃的去了。
不仅陈氏宠爱她,和舒瑶相处不过两日的他也越发喜爱这丫头了,不说其他,只说逗她,就有无穷乐趣。
舒瑶身体弱,脾胃弱,可偏偏爱好美食,一餐食量只有常人的一半,平日里只有她和陈氏一起吃饭,偶尔林嬷嬷一起。
遇着合口味的,这顿吃不下,还能留着当点心,或者下顿吃。
但现如今偏偏遇着老太爷这个牛嚼牡丹的大胃王,舒瑶爱吃却吃不下的吃食,他能一顿全给吃个精光,眉飞色舞,表情实在得瑟,还懂背着陈氏不看他的时候朝她显摆。
舒瑶气不过,昨儿晚上多吃了一两饭,看着今儿似乎还能被刺激得多吃点,如此一来,陈氏还真的对老太爷和她之间的斗法,视而不见了。
火花四射的早膳结束,老太爷志得意满地继续他开垦花田的大业,舒瑶则在陈氏和林嬷嬷的安抚下,继续到暖阁睡回笼觉。
“夫人,宫里的消息,”林嬷嬷还是习惯管陈氏叫夫人,她贴到陈氏耳畔低语几句,随即起身,眼中不乏忧虑。
“已经昏迷一天两夜了,看来不做假,”陈氏凝眉,在老太爷进宫之后,她就有猜测,皇帝和太后之间必然会有一场交锋,故而她才将进宫的日子定在第三日,也就是明天,但周允钰这一病……
“罢了,请安的折子已经递进去了,看看再说,”陈氏坐在书案前,随手打开又看了大半的经卷,眉宇间也恢复了娴静。
目光不经意间抬起,却是定在窗外,刚才略过的是老太爷的身影,她眸色不受控制地有些暗沉,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回京了,没想到却也还有心甘情愿回来的时候。
“也没有以为的那般难受,或许真有一日,我也可以看开,释然吧。”
午后,舒瑶练完字,本打算继续窝书房里看书,不想蒋舒玥来了,继妹第一次来紫萝院,她自没有继续看书,怠慢于她的道理。
“姐姐不会怪妹妹,突然打扰吧,”蒋舒玥一身红妆,美得像一团热烈的火,气质却飘渺得如九天的仙子,完美地将两种很是不同的感觉杂糅于她一身,实在惊艳。
她宜嗔宜喜,一句话说得婉转动听,若非舒瑶心有戒备,也实在难拒绝这样的美人示好。
“怎会,妹妹肯来,姐姐心中只有欢喜,”舒瑶一身浅蓝襦裙,只为舒适,站在美艳逼人的蒋舒玥面前,越发显小,“寻香,给妹妹上茶。”
蒋舒玥打量着紫萝院,这个曾经让她羡慕嫉妒恨的地方,恨不得她就是这里的主人,不,更准确的说,恨不得她就是蒋舒瑶。
别的女人要拼家世拼才华拼美色才能攀附的人,她一出生便占据他身边最重要的位置,他名义上的妻子,那个人……蒋舒玥越发目眩,只稍稍一想起就脸红心跳。
两年前他登基游街时,她有幸看了一眼,自那之后,曾经的苍老被年轻挺拔的身姿取代,他就成了她梦里的魔障,再一想到他日后的千秋伟业,她如何能不嫉妒蒋舒瑶呢。
“妹妹,你怎么了?”蒋舒瑶眨了眨眼睛,怎么会说着话就自己发起呆来了呢,瞧她两颊发热的模样,难道紫萝院很热,她不觉得啊……
临到京城身体不适的严嬷嬷,今儿才算大好,回到舒瑶身边伺候,蒋舒瑶历事少,自是看不出来,而被陈氏和林嬷嬷一手□□出来的严嬷嬷自然看得出了,这脸红的,可不就是少女怀春……
“咳咳,”严嬷嬷轻咳两声,她倒不介意看蒋舒玥继续失态,但却不想污了自家姑娘的眼睛。
“嬷嬷,你身体才好,可不能劳累,这儿有寻香她们呢,再多休息几天也无妨的,”林嬷嬷严嬷嬷庄嬷嬷,还有更晚他们些时候才会到京的李嬷嬷,是舒瑶除了陈氏之外,最为亲近的几人。
虽说主仆有别,可她们一心待她好,把她当亲孙女儿,亲闺女儿,她自也待她们亲厚,特别是生病时,是半点不肯让她们耽搁劳累的。
“我大前儿就大好了,怕病情反复又多休息了两日,已无大碍,”严嬷嬷行事果然如她的姓一般,一丝不苟,极为严谨,但对舒瑶的疼爱和忠心却是和林嬷嬷她们一样。
蒋舒玥在严嬷嬷咳嗽提醒的时候,就恢复过来了,心下也不乏懊恼,不该失态,只是本以为万全的谋划,真等蒋舒瑶和老夫人归京,才发现变数依旧很多,特别是陈氏给她的冲击很大,让她越发不安起来。
而她今日也还真不是为看舒瑶而来,而是另有打算,果然……蒋舒玥眼睛一亮,看着林嬷嬷进院子来,就知道她来的时机刚刚好。
“……大姑娘,老夫人让您到沅安堂一趟,”林嬷嬷瞧着在蒋舒瑶身侧存在感十足的蒋舒玥,到嘴儿的话又吞了回去大半儿。
“我晓得了,”舒瑶连连点头,她总觉得蒋舒玥身上有说不出的怪异感,弄不清楚怎么回事,却也乐得能有借口脱身,那小脑袋不要点得太欢。
蒋舒玥咬了咬嘴唇,却不肯放过这个难得的机会,“我也想念祖母了,我和姐姐你一同看祖母可好?”




宠后当道 第5节
蒋舒瑶乐滋滋的表情一顿,有点反应不过来,难道蒋舒玥没听出林嬷嬷话里的意思,祖母可只让她过去的啊?那她到底要不要把话再给蒋舒玥直白地解释一下呢?
“姐姐,你觉得祖母会不会讨厌我去看她啊……”
“怎么会?”蒋舒瑶瞪圆眼睛,在蒋舒瑶眼中陈氏是天底下最厉害最慈祥的人,她顶多就是无视蒋舒玥,不大可能讨厌她,祖母可说过,讨厌一个人很费力的。
在陈氏的意思里,费力不可紧紧是情感上的负担,还有她需要费力去除去这个她讨厌的人,蒋舒玥绝对没有到这种程度,也绝对不会想到这种程度的!
“那可真是太好了,”蒋舒玥并非没看出林嬷嬷话里的意思,但她挑着这个时间来,无论如何都要去见见的。
上辈子陈氏和舒瑶归来,也是在今日之后的明天独自进宫见的太后,如此只两个月之后,舒瑶进宫为后的圣旨就下来了。
陈氏和萧太后的这场对话无疑是最重要的,而她即便提前三年重生归来,能有的动作也仅仅是局限在国公府和京城内,对于陈氏和萧太后都无能为力。
她原意是要鼓动舒瑶一同进宫,顺便也把她带上,或许能随机应变,多出些上辈子没有的变故来。
只是没想到事情比她预想的还顺利,林嬷嬷来肯定是来给舒瑶说明日进宫的事情,可惜舒瑶惯来就是扶不起的,上辈子定然是她不愿意才没成行的。
她真是羡慕嫉妒死她了,白费了这么多她始终求而不得的机会,还一无所觉!
林嬷嬷和严嬷嬷也是叹为观止,仙子般的美人儿耍起赖来,没见过多少内宅手段的她们姑娘,实在太嫩了,太难招架。
蒋舒瑶也瞧明白了,蒋舒玥本来就醉翁之意不在酒,可不是来看她,而是要跟着她去祖母那儿的,只是,难道她真这么怕祖母,没了她还不敢去了?
她转而看向了林嬷嬷,见林嬷嬷微微点头,这才停下继续打发走她的心思,嘟囔道,“那好吧,你等换身衣裳。”
寻香几个丫鬟也是不满蒋舒玥一副赖定了她们姑娘的模样,不过她们看两个嬷嬷都没有出声说话,她们也只能看着被欺负了还不知道的姑娘,暗自下定决心,下回对着二姑娘,一准儿把眼睛睁大,可不能再给她有机可乘了。
蒋舒玥换了身淡蓝色的复式襦裙,比之前那身家居的显得郑重些,却依旧以舒适为主,蒋舒瑶很适合淡色系的衣裙,让她显得更加清灵生动,活泼可人。
林嬷嬷传话之后,就先舒瑶她们一步回沅安堂了,她可得弄清楚哪里走漏了消息,竟会让蒋舒玥把时间抓得这般准。
说她是无意碰上的,可看她神色实在毫无说服力,问题就只能处在他们自己身上了。
第008章:错认
“给祖母请安,”
舒瑶和蒋舒玥一同行礼,有外人在时,舒瑶的一言一行堪比最标准的贵族仕女,这点上就是多活了一辈子的蒋舒玥也比不过她。
谁让舒瑶是陈氏耳濡目染教导出来的呢,深得陈氏的精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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