骚扰严厉先生
作者:钟淇
他们可是方圆百里之内彼此唯一的邻居,
他不懂得守望相助就算了,还老是凶巴巴的吼她别靠近他家,
也不想想要不是那天她唱歌安抚了他一晚,
他能够撑过病痛发作、好好睡一觉吗?啧,真是不知感恩!
不过,当她得知他的幻痛是严重车祸的后遗症,
又无意间看到他弹钢琴时那悲伤专注的模样,
她向来只爱研究哲学的心悄悄动摇了,为了更了解他,
她冒险“深入敌营”,每日替他送餐,主动当免费的清扫佣人,
央求他教她弹琴,就算练到手指红肿、睡眠不足也不喊苦,
甚至上网订购大声公念情诗向他告白,终于,她成功打动了他,
他把医界颁发的荣誉奖章做成项链送给她当定情信物,
还向她保证以后一定会好好呵护她、爱她,
只不过甜蜜的热恋期都还没有结束,
那个女人的出现,却让一切瞬间变了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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楔子
itkeepscomingbacktome
它一直在我的记忆中重现
irememberthispain
我牢记这种痛苦
itspreadsacrossmyeyes
恐惧在我眼前蔓延
everythingisdull
所有事物都如此灰暗
everyonessmiling,theyresmiling
每个人都在笑着,真切地笑着
itpushesmefarfaraway
那只是让我更加的隔绝
icantunderstand
我无法理解
everythingisblue
一切都令我哀伤
canyouhearmeoutthere?
远方的你是否听见我的呼喊?
willyouholdmenow?holdmenow?myfrozenheart
你现在能拥抱我吗?现在拥抱我好吗?我已冰冻的心
imgazingfromthedistanceandifeeleverythingpassthroughme
我从远方凝视,感觉自己经历了重重磨难
icantbealonerightnow
此刻的我无法独自承受
willyouholdmenow?holdmenow?myfrozenheart
你现在能拥抱我吗?现在拥抱我好吗?我已冰冷的心
imlostinadeepwintersleep
我在深沉的冬眠中迷失了自己
icantseemtofindmywayoutalone
无法独自找出脱身的道路
canyouwakeme?
你是否能将我唤醒?
canyouwakeme?
你是否能将我唤醒?
歌词出自于《wintersleep》一曲
第1章(1)
气喘吁吁的拖着两大箱行李,唐棠一路按照手中那张手工绘制的简易地图爬上绿意盎然的山坡小道,直至穿出地图那以红笔重点圈起的红枫树林,才终于瞧见此趟旅程的目的地——姨父与姨妈经营的休闲观光牧场,晴天牧场。
“呼,终于到了!”她站在牧场门口,以手背拭去额上的热汗,仰起头盯着头顶上木制招牌,松手搁下了行李。
有多久没来了?唔……大概有六年多了吧,好像自从她上大学之后,就一直忙于学业,直到近日她哲学硕士毕业,接到姨父、姨妈的电话,他们打算出国旅游三个月,特地请尚未找到工作的她来帮忙看顾牧场顺便顾家,她才有机会再次踏上这块曾令她度过愉快童年的美丽土地。
不过唐棠没想到这里的转变这么大,她还必须要依靠姨妈寄附的手绘地图,才能找到记忆中这座宛如童话般的牧场。
她张开双手深深吸了口气,新鲜的纯净空气窜入鼻间,让她身心舒畅,彷佛所有烦恼都在夕阳下,随着熠熠折射晕暖光彩的动人景色消失。
她微微扬起笑,提起行李迈步踱进牧场,先是穿过那一片以木头围篱圈围起的宽阔青翠草原,而后是牧场的放牧区,最后来到位于牧场中央的白色主宅。
这时,屋中贪睡的大家伙似乎听到声响,一边摇着尾巴兴奋的吠叫,一边快速从主屋冲出,朝她狂奔而来。
“趴趴!”见到熟悉的庞大身影,唐棠连忙放下行李,笑着蹲下身,张手迎接它。
浑身雪白、身形庞大的大白熊犬,听见她的叫唤,更是加快了奔跑速度,开心的冲进她怀里扑倒了她,然后是一连串表示热情欢迎的疯狂舔吻。
“哈哈哈,好了好了!”唐棠被它舔得满脸口水,忙笑着推开压在身上沉重的它。“别舔了,快起来,哇,才几年不见,你又变胖了!”揉着它呆憨吐着舌头的脸,她笑眯着眼对它说道:“见到我开心吧?你这小坏蛋,姨妈姨丈不在的这段日子,就由我来照顾你了,你这家伙可要乖乖听我的话啊!”
趴趴用极其响亮的一声吠叫当做回答。
“很好!goodboy!”她满意的揉了揉它的头,以示嘉奖,接着起身拉着行李,拍拍大腿外侧,示意它跟上。“走吧,我们进屋去。”
一人一狗进屋后,唐棠才刚放下行李,电话便立即响起,彷佛来电之人早已算好她抵达的时间。
她无奈的叹了口气,认命的走向悬挂在墙上、铃声大作的老旧电话,伸手接起,“喂?”
“到啦?”
果然,来电的是她那霸道强势、自己经营公司独力扶养她长大的女强人母亲。
“嗯,刚到不久。”唐棠回答的声音小得可以。
“这次是因为你姨妈要求,我才答应让你去牧场帮忙看家,给你三个月的逃避时间,但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放过你,你最好趁早认清事实,丢掉你那可笑的哲学理想与抱负,否则等你回来,就算把你关起来,我也不会再让你出门。”唐母再度提起她离家前,引发两人争执辩论的事由,不准她再跟她那狗屁神棍教授继续她所谓的哲学研究。
“妈,哲学是一门高深又有趣的学问,不是什么可笑的东西。”唐棠无力的扶额,弱声辩道。
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了,她亲爱的母亲,将她喜爱的哲学形容成如垃圾一般的废物,她都不知该如何导正母亲这种错误的观念了。
“哼,在一般人眼里,哲学就是对未来最无建树的东西,你那个教授更是毁人子女人生的可恶混蛋!”早知道当初女儿在选择大学科系时,她就该彻底反对她念哲学系,现在好了,好好一个女儿,几乎被哲学这鬼东西勾得失了魂,简直快成了学究书痴。
“妈……”
她还想说些什么,却被母亲严厉的打断,“总之,我绝不允许你将宝贵的青春岁月全浪费在无用的哲学上头,更不准你听从你教授的建议继续攻读博士,你爸早死,我就只有你这个女儿,万一你念成书痴,将来嫁不出去怎么办?你就趁这段时间好好想清楚未来要做什么,还有,记得好好看家,你姨妈姨父没有孩子,从你小时候就很疼你,将你视为自己的亲生孩子,你可别辜负他们的托付,别让他们旅游回来,发现家都被人搬空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唐棠垮着肩应道。
唐母交代完后径自挂断电话,而唐棠无力的把电话挂回去,无奈的低头俯视着窝在她脚边磨蹭撒娇的大白熊犬。
“趴趴,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她是真心认为哲学是门很迷人的学问,也希望未来能继续哲学的研究,与指导教授一同出书解析哲学理论,但身边似乎没有人能理解她的想法,认为这是不切实际并罔顾现实的荒谬念头,总是要求她去找一份正常的工作。
她突然觉得她迷失在人生的交叉路口,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她到底应该怎么选择呢?
“唉……”幽幽叹了口气,唐棠决定等一切安顿好之后,再好好想想这难解的习题。
双手各提着沉重的行李箱,在经过客厅通往厨房的吧台前,她眼尖的瞥见一张折迭立起的卡片,白色的封面上写着——给亲爱的唐棠。
是姨妈写给她的卡片?
唐棠连忙放下行李,快步走向吧台拿起卡片打开看,卡片上头是姨妈熟悉温暖的字迹——嗨,亲爱的棠棠,一路好吗?想必此时你已经到了牧场了吧?姨妈帮你在房间里准备了你最爱的茉莉,当你推开门的时候,它应该已经绽放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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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喜欢它的香味吗?希望它能让你心情愉悦,每晚都好眠。
从你母亲那儿听到你最近发生的事,姨妈没什么要说的,只想告诉你,好好利用这段时间放混乱的心一个假期吧,不必急着做出任何决定,就单纯过一段属于自己快乐的日子,停下脚步,看看周遭美丽的风景,别慌乱着急,有时,短暂的停止,只是为了在下一个转弯处,遇见并展开生命新的篇章,你知道的,未来,自有安排……爱你的姨妈看完卡片,唐棠不禁笑了,积郁在心里多日的烦郁焦躁,终于消散。
是啊,姨妈说的对,生命自有安排,她又何必急着做出决定呢?她现在应该做的,是将这两大箱行李搬上楼,去洗个舒服的澡,消除走了大半天山路的满身疲累,换上干净的衣服,到厨房填饱肚子,然后上床好好睡一觉,至于未来的事,就交由未来做决定吧。
她应该要像姨妈所说的,什么也不想,开开心心的享受这三个月的假期。
“嘻,谢谢你,姨妈……”想开后,唐棠终于绽开灿烂的笑容,她举起卡片感激的亲了下。
而后,她拿着卡片走回去提起行李,边走向二楼边向吐着舌头的大白熊犬道:“走吧,趴趴,陪姊姊一起上楼整理行李。”
“汪!”趴趴嘹喨的叫道,开心的摇着尾巴跟了上去。
这一晚,累了一整天的唐棠,很早便上床睡觉,未料半夜时,突然被屋外一声如同野兽般痛苦嘶吼长嚎声所惊醒。
那宛如撕裂心脏般的痛苦悲鸣,在漆黑的深夜里,透过半敞的窗户传来,显得格外清晰骇人,教人不安得心头怦怦直跳。
一整夜她都被这样的声音吵得无法入睡,她抱着被子捂住耳朵,意图阻隔那扰人的声响,但一点用也没有,她翻来覆去无法熟睡,直到天色渐明,那奇怪的声音才渐渐消失。
好不容易终于安静下来,唐棠正想好好补眠时,趴趴却来叫门了,“汪!汪汪!汪汪汪汪!”
“哦,天啊……”她抱着枕头发出哀鸣,几乎想哭了。
她可是整夜被那不明又诡异的嚎叫声吵得没睡呢,趴趴就不能晚点再来叫她吗?
“汪汪!汪汪汪汪!”门外,趴趴不耐的催促吠叫又响起。
“知道了知道了,趴趴,你别叫了,我这就起床,行了吧?”唐棠认命的起床盥洗,换了衣服后,开门领着蹲坐在门口等候的趴趴下楼。
一踏进厨房,便瞧见负责协助打理牧场兼管工人食膳的曾婶早已到来,正在流理台前忙着清洗蔬果青菜等食材。
“早安啊,婶婶,好久不见了。”她一边打着呵欠,一边挥手向曾婶打着招呼。
曾婶在牧场工作好多年了,对她很好,就像亲人一样。
曾婶闻声,笑咪咪的转过身来。“早啊,棠棠,真的好久没看到你了。”她用围裙拭干了手,将一早便准备好、置于煎盘上保温的早餐装盘送上。“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我以为你还要再多睡一会儿……”看见她眼下那两个淡淡的青黑阴影,她不禁诧异的问:“咦?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昨晚没睡好吗?”该不会是认床了吧?
“不是。”唐棠垮着脸,坐上餐桌前的高脚椅,一手撑着下颚,边打呵欠边回道,“我是被吵得睡不好,婶婶,我想问你,姨妈的牧场附近有野兽或是狼吗?我昨晚好像听见了狼的嚎叫声。”
“狼?”曾婶闻言不禁一愣,而后忙摇头否认,“怎么可能?我们在这里待了二十多年,可从来没见过有狼出没,更别说是其他什么野兽了,不然你姨妈姨父早就将牧场迁走了。”
“是吗?”可是如果不是狼或野兽的话,那么她昨晚听见的声音究竟是什么呢?她咬着叉子,苦恼的蹙眉想着。
这时,狼吞虎咽解决完早餐的趴趴咬着散步用的外出牵绳奔到她身边,将牵绳往她腿上一甩,便径自绕转着圈子,兴奋地叫着。
见状,唐棠不用想也知道它是想要她带它出去放风,敢情这家伙真把她当成陪它玩乐的同伴。
“是是是,我知道了,你要散步嘛,你这坏家伙,自己吃饱了,就不管别人的肚皮了,也不让我把早餐吃完,真是坏蛋。”她佯装发怒,稍微用力揉捏着它憨厚可爱的脸,但还是依它所愿的为它系上牵绳,之后,她歉疚的抬头对曾婶道:“婶婶,抱歉啊,趴趴吵着要散步,我先带它出去逛逛,等一下回来再吃早餐。”
“好,没问题,你们出去注意安全啊,可别走得太远。”曾婶笑着叮咛道,怕还不熟悉牧场周围环境的她会不小心迷路。
“我知道了。”
第1章(2)
唐棠牵着趴趴出了门,沿着牧场一路散步至昨日经过的红枫树林,不知为何它却突然停下脚步。
她困惑的望着它问道:“趴趴,怎么不走了?”
“汪汪!”趴趴朝她吠了两声,低头用下巴顶了挂在牵绳上的小袋子两下,示意她把袋中的东西取出来。
唐棠好奇的照做,发现小袋子里头装了一颗黄色的皮球,上头还有不少咬痕,她不禁笑了。“原来你想玩球啊,那有什么问题。”她替它解开牵绳后,高举着手道:“准备好了吗?趴趴,go!”
话音方落,她将球投出。
咻的一声,趴趴追随着球影瞬间窜了出去,不过一会儿时间,就见它咬着皮球飞奔回来。
就这么来来回回玩了好几趟,但这一次抛完球后,她在原地等了许久却不见趴趴回来,不由得有些担心。
糟了,趴趴该不会是走丢了吧?
她连忙顺着方才丢球的方向,一边往红枫树林内寻去,一边焦急呼唤,“趴趴、趴趴!你在哪里?”
“汪!”
远处传来趴趴的吠叫响应,她忙跟着声音追了过去。
穿过红枫树林,映入眼帘的是一座看似荒废的破旧庄园,那宛如恐怖电影中才会出现的阴森宅子,弥漫着一股死寂的阴冷氛围,教她看得心里发寒,而趴趴就趴在庄园铁栅门外,盯着意外滚进门内的心爱玩具皮球,有些焦躁的低鸣。
“原来你在这里啊!”唐棠走上前去,揉了揉它的头。“对不起,都是姊姊不好,不然我们回家,姊姊上网再帮你订一个新的?”说完,她替它重新系好牵绳,想要带它回家。
趴趴却硬是赖在地上不肯走。
试了几次还是无法顺利带趴趴离开的唐棠,最终只能认输了。“好好好,你赢了,姊姊这就按门铃看看主人在不在家,拜托他开门让我们进去捡你的宝贝球,这样行了吧?但你可别抱太大希望,按照这宅子荒废的程度,我可不确定里头会有人住……”她试着按下那年代不知有多久的老旧对讲门铃。
等了许久,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五分钟,才听见沙哑的男人嗓音从对讲机那头传来——“谁?”
她呆了下,才回过神来道:“呃,先生你好,不好意思打扰你了,我是附近晴天牧场的人,因为我们家狗狗的球不小心掉到你庄园的院子里了,可以请你让我们进去捡球吗?只要一下下就好。”
对方沉默了许久才应道:“不行。”随即喀的一声结束了通话。
唐棠不悦的嘟起嘴,这人怎么这样啊,也不让她把话说完,不过为了帮趴趴把心爱的皮球拿回来,她只好努力忍着气,再度按下门铃。
这一次,对讲机很快被接通,她急忙道:“可是,先生,那颗球对我来说很重要,因为……”如果她不拿到的话,趴趴就死赖在这里不肯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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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男人很快地打断了她“你的脑袋里装的是废料吗?还是你耳朵有问题?我已经说了不行,,你到底要我重复几遍?现在、马上、立刻离开这里,别再打扰我了!”然后他毫不留情地狠狠切断通话。
唐棠气得浑身颤抖,一张小脸涨得通红。
这、这个男人,这栋大宅的主人,真是她见过最没礼貌的家伙!不过德国作家艾克哈特.托勒说过怒火之下必暗藏痛苦,为了不让她纯净的心灵受到怒火的痛苦折磨,她决定不跟他这种无礼的家伙计较,哼!
“走啦,趴趴,我们回家!”她扯了扯牵绳。
但趴趴依旧不肯离开,还发出可怜兮兮的呜咽声,仰头祈求的望着她。
见状,唐棠不由得恼怒的双手叉腰凶道:“人家不肯让我们进去捡球,我有什么办法,不过就是颗小皮球嘛,改天我再多买几颗颜色更鲜艳、更大、更漂亮的给你,你现在就跟我回家!”
趴趴似乎感觉到她不高兴了,挣扎了一下,终于肯挪动脚步,不过边走还边忍不住一直回头看它的球。
一人一狗就这样带着因拾球意外所引发的坏心情,踏上回牧场的路,不过他们都没有瞧见,庄园二楼的落地窗前,隐藏于黑色垂地窗帘之后,那一闪而过的消瘦身影……在牧场的第二夜,窝在床上阅读外文哲学小说的唐棠,依旧在深夜时分,听见那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嘶吼声。
她虽然感到害怕,但还是忍不住好奇,硬是逼自己壮起胆子,下床来到窗边,将耳朵贴靠在玻璃窗面上,细细分辨那可怕的声音究竟从何而来。
听了一会儿,她发觉声音似乎是从红枫树林的另一端传来的,而那里只有那栋荒废的老旧庄园,难不成这奇怪的夜吼声,是从那座庄园里传出来的?
不行,明天她一定要去找那个脾气恶劣又没礼貌的庄园男主人问问,否则夜夜被这可怕的咆吼声惊扰,只怕不出几天,她一定会被吓出精神焦虑外加失眠症。
翌日,唐棠特地去造访庄园主人,不过与昨日的情形一样,她按下对讲门铃后,在铁栅门外等了许久,才终于等到那古怪的庄园主人响应。
“谁”对讲机那头传来男人低沉沙哑的不耐询问。
“抱歉,是我,就是昨日想来你的庄园捡球的那个人,你还记得吗?”她快速简单的自我介绍,就怕他又擅自切断通话。
“你又来做什么?我记得昨日我已经很清楚的拒绝了你进入庄园的要求。”男人冷酷的声音透过冰冷的对讲机传出来,完全表现出他的极度不悦。
“我今天不是要来捡球的。”唐棠连忙开口解释道。
“那么,又是什么问题?”男人很不耐烦的反问。
“我已经接连两个晚上都听见像是野兽的嘶吼咆哮声,而且似乎是从你庄园附近传来的,所以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听见。”
闻言,男人诡异的沉默下来,过了许久,才有些艰涩地回道:“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声音明明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的。”而且这附近只有这座庄园,并无其他的屋宅。
“你说够了没?你已经打扰我很久了,如果没有其他的问题,请你立刻离开,以后也别再来骚扰我,我这里……不欢迎你这种不请自来又聒噪烦人的女人!”男人冷冷的说完后,喀的一声切断了通话。
唐棠隔着生锈的铁栅门,愤怒的朝里头大喊道:“啊——你才是性情古怪、脾气暴躁又没礼貌的男人呢!”语毕,她还泄愤的踢了铁栅门几脚,恨恨地瞪着这座老旧的庄园好久,这才扭头走人。
但离去的她一点也不知道,她方才生气踹门的这一幕,全落入在二楼书房内、一名英俊的金发外国男子眼里。
他身着灰色昂贵的三件式订制西服,背手伫立在落地窗前,凝视着她嘟囔碎骂远去的背影,发出低声轻笑,“呵呵……”但那双冰冷的蓝眸里,却不见一丝笑意,反而闪烁着一种轻蔑的神态。“真是粗鲁的女人,没想到西弗你的邻居,竟然会是这种举止粗俗又没教养的女人,也是,只有这种破烂的山上小地方,才会养出这等低俗粗鄙的乡野村姑……”
比起他那极难发音的中文名字,他更爱如此唤着他的英文名字,以此凸显他们那不同寻常人般的良好情谊。
阴暗书房的另一端,身着黑色衬衫,被唤为西弗,中文名为石骆珀的男人,则是闭着眼眸,双手交迭在腹前,静静坐在书桌后,淡然的道:“你来找我有什么事?”
记得上个月,他才打着探望的名号来过,这回他飞来又想做什么?
“真是冷淡,枉费我在百忙之中,特地从国外专程搭私人专机来看你,你难道就不能为我这忠诚的朋友,表现出一点欢迎之意吗?”金发男人闻言,缓缓转过身来,挑起眉,故作一副伤心的模样,惋惜叹气的摊手盯着他道。
“卢修斯,我没心情和你继续这种虚伪贵族间的假意关怀,假设你的脑子里不是塞满了你药厂里的残品废渣的话,请直接说出你的来意。”石骆珀缓缓睁开眼,冷声警告道。
他没有耐心听他在那儿浪费时间吹嘘他有多么珍惜重视他们的友谊,他最好尽快把他今日来的来意说清楚,要不然他就要把他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