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歌不晚浮生若梦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城下花朝
几个守在门外的鬼士鱼贯而入,一会的时间殿中便灯火通明。一众鬼士表示很委屈,明明是王上自己说这灯亮得快刺瞎他的眼了,让他们一盏都不准留的灭掉,现在又来怪他们把灯灭了。
青繇还是保持原来的模样,衣服不成体统的敞开着,拿着一把折扇,懒洋洋的坐在自己的王座上,问道:“宁婴去了哪里”
“宁婴小主……被北离那地的一个名号境王的近绝抓了”鬼士的声音越来越小。
青繇的懒洋洋的神情瞬间定格住,眉心有些跳,“什
第一百五十章青婴(十九)
青繇站起来,眼神无波的走下来,缓缓的走向左边的一个画纹精致栩栩如生的花瓶旁,修长的手指顺着花瓶上精美的线条轻轻勾勒摩挲,浅色的眸子状似无意的看着瓶身,那双眼睛里的光好像有穿透一切的能力似的,透过瓶身,透过墙壁,看到不为人所知的东西。
摸着花瓶的手指铺平,下一瞬瓶身破碎。城墙失火,难免祸及池鱼,那花瓶靠着都墙体也轰然倒下,扬起的灰尘肆无忌惮的蔓延整个屋子。
闪身快速进入墙体后的天地,一片暧昧的红色自由散漫的漫游在每一个角落,红色的喜布挂了满屋。
青繇不偏不倚的抓到那道飞快想要逃走的身影,正是北离名号境王的近绝。用力的往旁边的墙上砸去,还没等那道身影从墙上滑下来,青繇再次擒住那道身影,按着他的头狠狠的在地上砸出一个坑来,快速而密密麻麻的又给那颗快要撞出脑浆的壳来了几拳,才薅着他的头发把他的脸从砸出的坑里“抢救”出来。
“人呢”青繇淡淡的问了一句。
“狗青繇,你以为你是绝就了不起了啊老子是近绝,要不是给你踩到了狗屎,你以为现在做鬼王的是你”头破血流的境王抬眼就恶狠狠的瞪着青繇,满口糙言。
虽说绝与近绝只是差了一个字,可这修为却是天差地别的,绝境鬼王对于一切鬼,都是压倒性的恐怖存在。
“你以为我躲着是怕你吗我怎么可能怕狗青繇,我和你说,我……”后半句狠话还没有完全“暴露”出来,那颗脑袋又被狠狠的按进坑里,随之而来的就是几十拳的暴揍,那声音听着都让人胆寒。
青繇手上沾了不少血,再次薅着他的脑袋上的头发,强迫拉起一张人不人,鬼不鬼的脸,淡淡笑道:“想好好说话了吗”
“……说什么”躺在地上的境王这才有些怕,颤巍的说道。
“你抓回来的一个鬼,近绝,在那”
躺着地上境王头顶一直不断有血留下来,他便撩了一把自己的头发,露出一张贼眉鼠眼的脸,有些阴沉的猥琐,双目微睁,带着些许惊讶的神情,“近绝怎么可能近绝能被我手下的废物抓到哦,对了,我给了那些废物一个镇仙环,怪不得”
青繇手里多力气加大了一些,差不多要把那鬼的头发连根拔起,“废话真多,在哪”
境王的头皮本来就被青繇打得连痛的感觉都要没有了,可再被青繇这么用力的一扯,却还是痛了几分,“嘶,你要死啊,轻点”,境王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声叫嚣着。
青繇脸上淡淡的笑意染了几分这屋里的红,漂忽不定的戾气似有似无的环绕着。
境王忽感脖子上传来不可名状的痛感,刺激着神经,直入骨髓,身上的冷汗忽的冒了出来,才表现得乖巧一点,“鬼王,我错了……我说,在……在西厢房那边,那边有一个独立的房楼,你要找的鬼就躺在里面的一具棺材里”
“你把他抓来干什么”青繇冷漠的看着被红珠衍生出的火焰圈住脖子疼得瑟瑟发抖的境王。
躺在地上的境王莫名其妙的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做出一个待嫁姑娘般娇羞的笑,“那是我死时用的棺材,我……”
青繇听了这句,心里压着的怒火一时放纵的燃烧起来,境王脖子上的火圈红了几分。
鬼把自己的棺材给别人睡
第一百五十一章青婴(二十)
周围一片死寂,宁婴摸了摸凭空套在自己手里的那个冰冷的环镯,无奈叹了口气,心道:这是什么东西呼……这又是什么地方怎么我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是又死了”
实在太黑了,只能隐约感觉自己处在一个狭窄的空间里。都不知道在这里躺了多久,处在无知的环境了恐惧肯定是有的,但更多的却是对青繇的牵挂。
只有当你真正的喜欢一个人,享受和他在一起的时光,用心的对待你所心甘情愿付出的一切,一旦分离,你才会真正明白“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句话是何其的酸苦。
他,真的很想青繇,想他那个混账义父。
他当时也是气极了,才会对义父说出那些狠话来。长命锁倒也不是说不能给人碰,只是他心里堵了一口气,压抑得自己喘不过来,于是那口气在随便捕抓到一点端倪时,就横冲直撞的冲出来,肆意伤害人。
他确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青繇,特别是在那种知道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情况下,自己卑微的感情更加无处安放。
他知道,情况已经很糟了,其实只是他预先对另一个情况抱着好的幻想,现在才会悲观失望。绝望分两种,一种是突如其来的失望,另一种是日积月累的失望。其实最可怕的是日积月累的失望,因为你清晰的体验了里面的每一个过程,每一个过程里的彷徨无助、孤独悲伤你都有切身的感受和挣扎,你有鼓起勇气奋力一搏,可最后还是落得一个力不从心的下场,人们将其亲切的称之为命运。
他那日自殿中出来后,有一种身心俱疲的无力,便靠在一颗树下,闭目养神。谁知忽感背后一阵重击,他的闭目养神就很好的成了昏迷不醒,醒来时看见的便是现在这黑漆漆的样子。
身上的衣服好像被换了,摸着布料不像他身上那件,略微粗糙了些。动了动手指,有些使不上力,躺了这么久,才稍稍恢复些,却还是没力气推开自己上方的阻碍。就是连鬼力也使不上,好像被锁住了一样,这让他的不安感愈发强烈。
他想,要是这次他第一眼见到的是青繇,打死他也不会再离开他了,不管他身边有谁,他都只想陪着他就好。
青繇站在那高楼的前方,一身红衣被吹得狂乱,黑长的头发亦随着风飘散逸飞。手里握着一把红珠血剑,缓缓的走至门前,血剑又狠又快的落在黑锁上。
“嘭啦”黑锁落地砸出一声闷响。
棺材里的宁婴立马警觉起来,静候佳机,只要有一点光亮透进来,他就奋力跑出去,反正也只能这样了,他没有现在莫名其妙失了鬼修,打肯定是不现实的。
青繇推开门,看见在正中央处摆了一具棺材,周围的摆设没有注意看,径直走到了棺材前,伸手在棺材板上敲了敲,没有反应。
好看的眉毛微微皱起来,刚想悄悄的喊一句“宁婴你在里面吗”,却想到那小子刚刚和他闹了脾气,指不定躲他都来不及,听见是他的声音更加不可能出声了,于是悬崖勒马没有说话,直截了当的掀开了棺材板。
忽然一道疾风冲耳边刮过,从棺材里蹦出的红影飞快的朝外边跑去,抓都都不住。青繇楞了一下,才反应他心心念念的儿子跑了。
快速旋身,同时从手袖里了飞出的红布更快一步的赶上了宁婴,缠上他的腰,将他带了回来,直直的撞进一个他的怀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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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二章青婴(二十一)
许久不见的许卿初,突然来访,宁婴自是不待见许卿初,但又不能光明正大的赶人走,只好“眼不见为净”的借口出去了,独留许卿初与那“清心寡欲”好几天的鬼王在后花园里把酒言欢。
青繇懒懒的坐在椅子上,手中的酒杯摇摇晃晃,酒水将倾未倾,眯着眼睛似醉了一般看着眼前忽然“仪表翩翩”起来的鬼,道:“今日是因为来见我才特意穿得这么‘隆重’的”
倒不是青繇今天格外关注许卿初的穿着,只是那厮平日里的穿着太过清凉,就只套了几层薄纱,勉强可以遮点,但实属“不检点、有伤风化”一类。今日他正儿八经的穿了一件衣服,该遮的地方都严严实实的遮住了,头发明显的也好好的梳理过一番,本来长得也不错,与从前对面一番,清秀俊气了不只一点。不过在青繇眼里,许卿初还是原来那“人模狗样”的斯文败类样。
许卿初笑了笑,眼里少了几分茫然的浑浊,多了几分清明,“我过几日便要去寻阿离了,让她看见我邋里邋遢的模样不好”
青繇手里摇晃的杯子忽然停住,心里有些愧疚,有些欣慰。愧疚的是,他不能将事实告诉许卿初,告诉他,他就是穷尽一生也找不到那人。欣慰的是,许卿初总算愿意好好的“活”着了,就像找到一颗明星,并愿意追随,不枉此生。
有时候如果真相太残忍,残忍到可以一击毙命,那给这人编制一个美梦,让他沉浸在迷梦里,也未尝不是仁慈。
“她是你的什么人”青繇问道。
许卿初低头很认真的想了想,嘴角攒着一抹笑,道:“她是我的妻子”
和青繇意料中也差不了多少,轻轻的点了个头,酒杯已空,便抬手想要给自己再斟一杯。许卿初见状,说道:“你已经喝了那么多了,还要再喝吗”
青繇手中的动作停滞一下,他倒没有什么千杯不醉的本领,现在确实感觉到自己脑子昏昏沉沉的,是快要醉倒的前兆,不过转念一想宁婴在的话,日后这样畅快淋漓的喝酒的机会怕是少了,与又淡然自若的倒了满满的一杯,“无碍”
“你活了和死了这么多年,有喜欢过的女子吗”许卿初突然问道。
青繇在浑浊的脑子里仔细的搜索一番,最后一锤定音,摇摇头,“没有”
“啧,不可能吧按理来说你这种长相还是很招蜂引蝶的,居然一个都没有你不会是喜欢男的吧”
青繇手里歪歪的酒杯终于如愿以偿的把杯里的酒水撒出去了大半,许卿初的这句无意之言深深的触动了青繇已经瘫痪了大半的神经,抬眼醉意消散,瞪了他一眼,“你才喜欢男的”
许卿初肆意的笑起来,“哈哈,我说说而已嘛,你那么气急败坏干嘛”
清醒了一下的脑子还是受不住酒意的“狂轰滥炸”,没过多久,又昏昏沉沉起来,靠着自己的软椅上,低声呢喃,“我才不是禽兽,我不喜欢男的……”
许卿初也是醉意涛天,根本就听不见青繇蚊子一样嗡嗡的声音,倚着身后的栏杆不知不就就睡着了,等他醒来时已经躺在自家床上了。
宁婴回来时,已经日落山头,想着许卿初那厮应该走了,可没想到那厮居然醉倒在这里了,他义父也是一副嘴醉得不省人事的模样。
宁婴叫了
第一百五十三章青婴(二十二)
“为什么那日在春风楼,你对他说……我很想你,我不恨你,我喜欢你”宁婴继续问。
青繇忽然笑了笑,抬手捂住自己的眼睛,抹了一把脸,像是嫌弃这光亮灼眼,“啊……”先酝酿出一个音节,鼻音拖得很长,然后才缓缓道来,“你说这个啊,你还记得当年在煞烈山我们遇到的那个女鬼吗她当时让我找一个叫许卿初的鬼,把这句话带给他”
“真的”宁婴眼里的灰色消散了许多,多了点雀跃的期待和希冀。
“当然……老子可是喜欢女的”青繇答完,又补了一句。可听了这一句,宁婴眼里刚刚冒出来的兴愉又快速的退了下去,溃败而逃。
自嘲般的勾了勾唇角,扯出冗长的苦涩,“那……如果是我呢”
青繇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沉默了好一会,空气里只有“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空气自由自在的流转,久到宁婴以为他已经睡着了,他才道:“你不行……我是你义父……不行……”
心口闷得跟要窒息一般,宁婴有些不稳的站了起来,那醉汉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用力的往下一拽,直把他拽到床上和青繇一起躺着。
宁婴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青繇,却见他现在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他。那人水波流转中看不到醉意,好像认命一般道:“你要是喜欢我了,你就没有义父了,你就不能叫我义父了,那我就成了禽兽了……”说着把宁婴往怀里带了带,才清明了半会的眼神又开始溃散。
宁婴的唇角忍不住勾了勾,低低道:“这样啊……”
“唉……我以前养了一个崽……可是……”青繇的头抵在宁婴的头顶,梦呓般的吞吐字句。
“可是什么”宁婴问。
“可是他越长越野,他不听我的话,他凶我,他不像以前一样可爱,不像以前一样粘着我,还不喜欢笑,比我这个义父还要义父三分。其实都还好,我也知道,不管是人还是鬼,终归都有自己的去路,这些我都没有什么理由去阻止,也不能去阻止,不过,只要是提起离别,我却还是不能接受”
“我知道很多人,很多事,都不是我们能左右的,我们唯一能做的大概就是顺应天命了,就像是大势所趋,但是在归依大势之前,我们还是很有必要努力一番的,就算最后结果还是不尽如人意,那也没必要寻死觅活,接受就好。当然,我这也不是说我要努力捆住他,也不是说我一定要把他留在我身边,我只是想在还有时间,还能见到,还能相聚的时候给他一些力所能及的爱,而不是负担”
青繇吧嗒吧嗒的讲了一大堆,流畅至极,光听声音的话,绝对不像一个醉汉说出来的。
“对不起……”宁婴抬起头,青繇的下巴刚好压在他的额头上,略微坚硬的触感,却让他心中有些柔软。
“你放心吧,不会再有了,我哪里也不去,就在你身边”,过了一会,又说:“以后,我天天对你笑,什么时候都笑,我会像以前一样可爱,像以前一样一直粘着你,就是你跪着求我让我不要粘着你,我也不听,我也要要粘着你,我就是要跟着你,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你要是不带我,我就生气,你要是多看别人一眼,我也生气,你要是对我不好,我也要生气,你看好不好以后,我也不叫你义父了,这样就可以了吧”
宁婴甚得青繇嘴上真传,继青繇的长篇大论后,也吧嗒吧嗒的讲了一大堆。就是可怜了宁婴这番真情实意的句子,那醉汉现在的脑子给酒泡得透透的,这些包含深情的句子整整齐齐的从青繇的右耳进去,也整整齐齐的从左耳出来,楞是一句都没在他
第一百五十四章青婴(二十三)
那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那日青繇精神有些好,便拿起了多年未动的刻刀,整整一个早上就跟个门神似的坐在门口“画地为牢”,拿着一块木材不停的摆弄。
宁婴早些时候被青繇指使着去帮他洗衣服,这个时候才回来。宁婴比以前长高了点,但把浸透水而有些沉重的衣服晾上去还是有点困难。费了好大的劲和时间,才勉强把青繇的衣服晾好。
将手上的水往自己腰上的衣料擦擦,隔着老远就冲青繇脆生生的喊道:“义父,洗好了”
青繇抬头看了他一眼,又低下头继续忙自己的事,“嗯”
宁婴走过来,蹲在青繇的面前,眼里的光亮闪闪的,“义父,你在做什么”
继续忙着手里的事,却也顾得上回答小人的问题,“雕花,以前学的,现在练练手,看看有没有手生,怎么样还不错吧”
双手撑着脑袋,宁婴有些羡慕的答道:“嗯,义父好厉害,我也想像义父一样厉害”
放下手里的活,空出手来捏了捏宁婴的小脸,“如玉想学吗”
宁婴点了点头,答得干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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