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难道是刘宗敏？”许朗的惊奇不亚于当初王谦祥遇上李自成的时候，“刘宗敏来了？”





大明日月 第三百零五章 冲冠一怒为红颜
“刘宗敏是谁？”林兆龙一下子没想起来，“这个名字怎么那么熟悉。”
“李自成手下一等一的大将。”许朗没做过多解释，“兆龙，马上命令军队做好迎战准备，这个人不好对付。”
农民军也停了下来，双方隔着200多米对峙，刘宗敏手搭凉棚朝榆林军的方向不停的观望。
“刘大哥，我带着人去冲一冲他们。”刘宗敏身后的郝摇旗喊道。
“永忠，你先不要急。”刘宗敏粗中有细，“前面这些人不是一般的明军。”
“刘大哥，你怎么知道？”郝摇旗问道，“你见过他们？”
“我听李过说起过。”刘宗敏解释道，“闯王他们原先遇到过这么一支装束的明军，全军上下都无盔甲，但是火器很厉害。李过曾经冲过一次，根本冲不下来。”
“那我再试一次。”郝摇旗颇为不服气。
“不。”刘宗敏摇了摇头，“永忠，带人去和他们谈谈，问问他们是从哪来的，要去哪里？”
“和他们谈？”郝摇旗被说愣了，“刘大哥，咱们和明军去谈？”
“对，和他们去谈。”刘宗敏转过身子对郝摇旗低声说道，“闯王下过密令，当初在渑池的时候就是他们给闯王报的信，闯王才带着老营撤的。所以闯王的意思，如果咱们再遇到这支明军，尽量先礼后兵。”
许朗和林兆龙也站在军队的前面举着望远镜看着对面的农民军。
“他们怎么停下来了。”林兆龙问道，“前面那个将领就是刘宗敏吗？”
“应该就是，我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许朗转头看了看后面的难民，“传令兵，让人一定看住这些难民，如果一会作战的话，绝对不能让他们乱起来。”
“长官，对面来了几个人。”高晨突然指着前方喊道。
“他们是什么意思？”林兆龙自言自语了一句。
“高晨，带一个排骑兵跟我过去看看。”许朗命令道，“兆龙，我上去看看他们的意思，你做好战斗准备。”
“注意安全。”林兆龙点了点头又嘱咐道，“高晨，要绝对保护总参谋长的安全。”
“是，长官。”
双方的人隔着十米的距离停了下来，许朗先对着来人抱拳拱手：“不知将军高姓大名，可是闯王的手下？”
“我是闯王麾下刘宗敏。”刘宗敏听许朗称呼高迎祥为闯王，不觉放了点心，又一指旁边扛着大旗的郝永忠，“他是郝摇旗。”
“这就是郝摇旗？”许朗不觉对郝摇旗多看了几眼。
“你们是什么人？”郝摇旗直接问道，“从哪来的，要去哪？”
“我们是海南卫的军队。”许朗并没隐瞒，“奉兵部的命令，前往延安府换防。”
“你们是来打我们的吧。”郝摇旗手中的大旗指向了许朗。
“郝将军干嘛那么紧张。”许朗笑道，“我们听命于兵部，并不受洪承畴大人统辖，我们去延安府是有别的事情。”
“大路通天，各走一边。”刘宗敏收回了眺望榆林军的眼光，“我也不管你们要去哪，我有一件事想问问。”
“刘将军有事尽管问。”
“当年在渑池的时候，可是你们给闯王送的密信？”
“正是。”许朗听曾广贤说起过密信的事。
“多谢了。”刘宗敏对许朗施了一礼，“闯王一直很感谢你们，下了命令，如果再遇上你们的话要好好谢一谢当年的恩情。”
“刘将军言重了。”许朗不知道刘宗敏这么说是什么意思，难道高迎祥真的会把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
“既然你们要去延安府，那我们就撤出延安，也算报答你们当初的情谊。”刘宗敏说道，“我想请将军痛饮一番，不知将军可否赏脸？”
许朗思索了一会：“既然刘将军盛情相邀，我们却之不恭。”
“好，痛快。”刘宗敏朗声笑道，“我回去准备一下，今晚恭候将军。”
许朗带着人回到了榆林军一边。
“怎么样，谈了些什么？”林兆龙和古云鲲着急的问道。
“咱们开个会。”许朗没正面回答，“高晨，你也参加。”
四个人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许朗把和刘宗敏、郝摇旗见面的经过说了一遍。
“他们要请咱们吃饭？”林兆龙有点糊涂，“他们到底什么意思？”
“高晨，你觉得他们会是什么意思？”许朗笑问道。
“长官，属下觉得他们不怀好意。”
“你为什么这么说？”古云鲲问道。
“几位长官。”高晨答道，“总参谋长在和他们说话的时候，属下一直在注意那个刘宗敏和郝摇旗的表现。他们时不时的向我榆林军防线张望，似乎是在观察我们的阵营，而且属下觉得他们对我们的火器很有兴趣。”
“高晨的想法和我一样。”许朗说道，“我也注意到了他们两个人的表现。刘宗敏知道上次李过和王谦祥的那次战斗，他肯定知道正面对决他们是打不过咱们的，我断定刘宗敏是要摆下鸿门宴，咱们的火器对他可是很有吸引力的。”
“你都知道是鸿门宴了为什么还要去？”林兆龙有点急。
“恐怕不去不行，咱们只能将计就计。”高晨也是总参的人，许朗也没隐瞒，“兆龙、老古，咱们这次的目的是延安的石油，现在整个陕西一带的农民军有十几、二十万。别看现在高迎祥在围攻西安，他们肯定打不下西安，如果他们真要撤离西安扑向咱们的话，咱们这一个团根本打不过人家。军委会的指令是尽量避免和他们发生直接冲突，所以我想能不能先想办法安抚住他们，给咱们争取点时间。”
“你想怎么安抚？”林兆龙觉得许朗的话有些不靠谱，“刘宗敏看上了咱们的枪炮，你总不能都给他们吧？”
“这个我也没想好，只能先看看刘宗敏会提什么要求。”许朗说道，“不过咱们也要做好一切准备。兆龙，你带着部队做好攻击准备；我和高晨带一个连的骑兵去刘宗敏那里，如果一旦话不投机，你看到信号马上就进攻。一个连的骑兵应该能撑一阵子。”
“许朗，太危险了，我不同意。”古云鲲提出了否决意见。
“老古，这是最好的办法了，就这么决定吧。”许朗拍了拍高晨，“高参谋，怕吗？”
“长官。”高晨站起来“啪”的一个立正，“属下不怕，属下誓死保护长官。”
刘宗敏的营地里，郝摇旗也在问着同样的问题：“刘大哥，你真请他们吃饭？”
“永忠，最好是能吃饭。”刘宗敏向郝摇旗解释道，“你今天也看见了他们的装备，我相信李过说过的事。咱们如果面对面的开战的话，肯定打不过他们。我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来了多少人，究竟去延安府做什么。今晚先探探他们的底细，如果能相安无事最好，如果不行，咱们做好准备吃掉他们。现在闯王虽是盟主，可八大王和曹操那里也一直不很服气，如果咱们这次能带着这些火器去西安的话，那闯王说话就更有分量了。”
“刘大哥，你放心。”郝摇旗拍了拍胸脯，“有我郝摇旗在，一个也跑不了他们。”
入夜时分，两边的军士没一个休息的，双方都瞪大了眼睛等待着命令。
许朗和高晨带了一个连的骑兵来到了刘宗敏的营帐中。
“刘将军、郝将军。”许朗让人抬进来一个小箱子，“我们现在行军路上，也没带什么贵重的东西，一点小意思，请两位将军转交闯王，我榆林军的一点心意。”
“许将军客气了。”刘宗敏知道了许朗的名字，“请将军入席。”
“来，许将军，老刘敬你们一碗。”双方把酒言欢却各怀鬼胎。
“许将军，老刘还有一事不明。”刘宗敏放下酒碗，“闯王让我问一问，不知你们为何要给我们送信，我们可是作乱朝廷的流寇。”
“没什么，官逼民反而已。”许朗平静的回答道。
“好，将军说得好。”郝摇旗对许朗的好感增添了几分，“我敬将军一碗。”
“不如将军也跟我们反了吧。”刘宗敏看着许朗，“朝廷腐败，民不聊生。将军也跟同闯王一起杀进北京，宰了崇祯，岂不快哉。”
“我们现在还不想反朝廷。”许朗说道，“朝廷虽然腐败，可我们都是汉家儿女，我们的目的是要灭了逆金鞑子，这才是汉人的心腹大患。”
“逆金鞑子不在话下。”刘宗敏劝道，“咱们先掀翻崇祯再对付鞑子，到时候闯王九五之尊，你我也是开国大将，从龙之臣。”
“呵呵。”许朗微笑不语。
“将军难道是看不上我等吗？”郝摇旗闷声闷气的问道。
“非也，郝将军以后就会明白在下说的话了。”许朗在心中说道，“你郝摇旗以后也会联明抗清，誓死不降，壮烈殉国。”
“人各有志，我老刘也不勉强许将军。”刘宗敏又端起酒碗，“今夜咱们只痛饮。”
“谢过将军。”许朗也拿起碗喝了一口。
“带上来。”刘宗敏一挥手，从营帐外推进了十几个衣衫不整的女人。
“有酒无歌，十分的不爽。”刘宗敏一指那十几个女人，“你们都唱起来，跳起来。”
高晨看了许朗一眼，右手放在了腰上。
许朗对高晨使了个眼色：“刘将军，在下不好这个，咱们还是饮酒吧。”
“将军差矣，哪有男人不好这个的。”刘宗敏站起来抓住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往许朗面前一推，“今晚让她服侍将军。”
许朗扶住了被推得踉踉跄跄的女孩，还没说话，刘宗敏又抓住了一个女人：“你给许将军跳个舞。”
那个女人吓得战战兢兢：“民女不会跳舞。”
“不会？”刘宗敏一声不响，突然抽出腰刀将面前这个女人一刀砍倒在地，“不会歌舞要你何用。”
一股热血从倒地的女人身上喷了出来，那个女人努力的朝着许朗的方向伸出手：“将军救我。”
“刘宗敏。”许朗再也忍不住了，一拍桌子站起来，“你们口口声声替天行道，她们哪个不是大明的百姓，哪个不是我们的姐妹，你这么草菅人命也算是替天行道吗？”
“哈哈哈哈。”刘宗敏斜着眼看着许朗，“许将军这是在责怪我老刘吗？”
“不敢。”许朗强压住心中的怒气，“话不投机，在下告辞。”
“哈哈，许将军。”刘宗敏放声大笑，“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就怕你来得走不得。”




大明日月 第三百零六章 混战
“来人。”郝摇旗大喝一声，将手中的酒碗摔了个粉粹，营帐外呼啦啦冲进了100多弓箭手。
“来人。”高晨抽出手铳冲天开了一枪，身后的帐篷迅速的被割开了几道口子，几十名榆林军战士端着步骑枪也冲了进来。
许朗把身旁的小姑娘轻轻的拉到了身后：“刘宗敏，你以为你留得住我吗？”
帐篷的外面，两颗烟花弹打向了天空。
“开炮！”炮兵连的六门六磅炮打响了。
“骑兵出击。”两个骑兵营的几百匹战马冲了出去，哥萨克弯刀在月光下闪闪发光。
“放箭。”刘宗敏高喊了一声，迅速的躲到了桌子后面。
“开火！”高晨一面命令，一面掩护着许朗撤出了帐篷。
“高晨，炸了它。”许朗知道和刘宗敏没法再谈了。
“投掷火油罐。”十几个被点燃的火油罐扔进了帐篷里，紧接着一声巨响，许朗带的木箱子暗格里的火药炸开了。
“郝摇旗。”刘宗敏从桌子后面钻了出来，“别让他们跑了。”
“来人，跟我杀。”郝摇旗从地上爬起来，捡起一把大刀冲出了帐篷。
整个农民军的营地里人喊马嘶，杀声一片。
“长官上马。”高晨牵过了许朗的战马，“属下护送长官冲出去。”
“不用冲出去。”许朗听着由远及近的马蹄声，“组织防御，咱们的骑兵到了。”
“杀流寇。”骑兵一营营长平端着哥萨克弯刀冲在了第一个。
“杀啊。”郝摇旗也翻身上马，带着一股骑兵摇着大旗迎了上去。
两股骑兵撞在了一起，喊杀声和哀嚎声顿时四起。
“报告长官。”骑兵一营营长来到许朗面前翻身下马，“邓军士长率领步兵正在赶过来。”
“抓住刘宗敏和郝摇旗，别让他们跑了。”许朗恨恨的吩咐道。
“属下遵命。”骑兵营长答完又对高晨说道，“林长官命令，绝对保护许参谋长安全。”
“放心吧。”高晨答道，“有我在，谁也动不了许参谋长一根汗毛。”
月黑风高，整个农民军的营地里火光冲天，两支部队搅在了一起，谁也分不清敌人具体在哪个方向。
一排火铳冲天打响了，邓钟军率领2个营的步兵赶到了：“报告长官，步兵无法投入战斗，这都打乱套了。”
“邓钟军，防御列阵，出集结号，让骑兵撤出战斗。”许朗命令道，“这样根本没法打，不要误伤了自己人。”
集结号吹响了，几百名榆林军的骑兵慢慢的聚在了一起，向着步兵的方向缓缓的撤了过来。
郝摇旗擦了一把脸上的汗，榆林军骑兵的战斗力让他有些目瞪口呆，尤其是他们的手铳，虽然射程不远，可一枪打出去，扇子面型的散弹能同时打倒好几个敌人。
郝摇旗将自己的骑兵聚拢到一起，来到了刘宗敏的面前：“刘大哥，让他们跑了。”
刘宗敏清清楚楚的看见了整个的战斗过程，他现在总算明白了高迎祥为什么要下令先礼后兵，这支部队的战斗力恐怕是整个大明朝最强的。
“摇旗，汇集人马，咱们马上去西安找闯王。”
“就这么放过他们吗？”郝摇旗问道。
“你觉得咱们有赢的可能吗？”刘宗敏自己摇了摇头，“不能把精锐消耗在这里，咱们马上走。”
邓钟军跑到了许朗的前面：“长官，流寇撤了，追不追？”
“不必追击。”许朗命令道，“派出斥候，看看他们往哪个方向撤退，清理营帐，救治伤员。”
许朗和高晨重新走进了刘宗敏的大帐，大帐里一片狼藉，几个没死的人正在地上不断地哀嚎着。
“高晨，找人把这里收拾干净，救治一下受伤的人。”许朗突然想起了那个明朝小女孩还一直跟着自己，于是又吩咐道，“把所有的女人集中起来，妥善安置。”
“是，长官。”高晨答应一声，对小姑娘说道，“姑娘，请随我来。”
过了半个多时辰，帐篷里收拾干净，林兆龙和古云鲲也赶了过来。
“怎么样，你没事吧？”林兆龙问道，“刘宗敏他们呢？”
“跑了。”许朗简单的回答了一句，“兆龙、老古，咱们恐怕不能去延安了。”
“为什么？”林兆龙和古云鲲都很奇怪许朗的话。
“唉。”许朗长叹一声，“这次算是和高迎祥彻底翻脸了，我估计刘宗敏是去西安找高迎祥去了。如果刘宗敏和郝摇旗添油加醋的夸大一下咱们的火器，那么高迎祥在打不下西安以后必定会想到咱们，他们很可能动用几万人马来抢夺咱们的火炮，况且咱们现在还带着这么多的难民。”
“那怎么办？”林兆龙觉得许朗分析的有些道理，“咱们不去延安能去哪，不去延安的话石油怎么办？”
“我现在也没想好。”许朗喊了一声，“高参谋，把地图拿过来。”
高晨把地图铺在了地上，几个人蹲下身子凝视着这张手绘的北方地图。
“高晨，你有什么想法吗？”许朗问道。
“长官。”高晨沉思了一会，“如果按照长官的分析，咱们不能去延安府的话，那么属下的意见，咱们去延绥镇。”
“说说为什么？”许朗在心里暗暗赞赏，“还真是有些头脑，和我想的差不多。”
“诸位长官。”高晨指着地图说道，“如今咱们距离延绥镇只有不到300里，就算带着这些难民，咱们六七天就能到，流寇是追不上咱们的。而且延绥镇原先因为要防范蒙古鞑子，所以军堡城池修的都很坚固，驻军也不少，流寇应该是不会去那里的。”
“可是高参谋。”许朗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点问道，“你别忘了，米脂县靠着延绥镇很近，那里可是流寇李自成和刘宗敏的老家。再有，我们带着这些难民如果去了延绥镇，和当地驻军怎么说？”
“这个。”高晨迟疑道，“属下还没想好。”
“高参谋，想法不错。”许朗点点头，“我赞同这个想法，咱们往延绥镇方向撤军。”
“不，咱们哪也不去。”林兆龙突然打断了许朗的话，“咱们就去延长县。”
“兆龙，你为什么这么说？”
“诸位。”林兆龙抬头看了看几个人，“至于刘宗敏是不是去给高迎祥通风报信，这个咱们先不要去管。但是现在洪承畴大人正在和流寇激战，我想就算是流寇要从西安撤退也不太可能再留在陕西，因为陕西现在全都是明军。咱们去延长县直接占了县城，如果流寇真的要冲咱们来的话，咱们可以通知明军进行反包围。”
“可是明军能听咱们的吗？”古云鲲问道，“洪承畴大人不一定能来救咱们。”
“就算洪承畴不来，有一个人肯定会来。”许朗说道，“我知道兆龙是怎么想的了。”
“你知道什么了？”古云鲲没听懂。
“老古。”许朗解释道，“卢象升大人现在总理江北、河南、山东、湖广、四川军务，兼湖广巡抚，并增加管理山西、陕西军务。根据咱们的消息，卢大人已经帅军前来陕西，咱们可以向他求援。”
其实许朗心里知道，在原先的历史上，卢象升回兵陕西应该是在八月以后，但许朗觉得如果派人给卢象升去报个信，他应该可以提前来的。
“怎么样，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林兆龙问道，“如果没有问题就按原计划朝延长县进发。”
古云鲲想了想，表示赞同，因为不去延长县就无法勘探石油，而他这次的主要任务就是石油。
高晨虽然觉得林兆龙的这个想法有些不妥，但是总参谋长都表示了赞同，自己也就不说话了。
“传令下去。”林兆龙站起身子，“明日一早，朝延长县进军。”
众人分头去准备，大帐中只剩下了许朗和林兆龙两个人。
“兆龙。”许朗问道，“虽然我赞同你的办法，可我总觉得有点冒险，咱们这次没有兵部的调令，如果直接占了延长县会不会有什么问题？”
“现在顾不了那么多。”林兆龙说道，“如果咱们往延绥方向撤退，那么这次来的目的就达不到了，咱们等不起。”
“我知道，不过兆龙，我有个问题想和你统一一下意见。”
“你说吧。”林兆龙看着许朗，“这里就咱们三个自己人，先不用管家里的想法，咱们便宜处理。”
“呵呵，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同意。”许朗笑道，“家里一直对李自成的问题拿不出决议，可是我现在有自己的想法，必须灭了他们。一来咱们已经和刘宗敏翻脸了，二来他们真的是杀人如麻。”
“许朗，我知道。”林兆龙抬头望着天，“上次撤回榆林湾的时候，我也见过了他们的所作所为，我现在越来越赞同你说过的那句话，他们只有破坏，没有建设。”
“可是我担心家里。”
“没关系。”林兆龙拍了一下胸脯，“我是团长，我来决定。”
第二天一早，独立一团带着难民和伤员向延长县进发。
队伍的行军速度慢了很多，一路上不断有难民加入了进来。跟着这支队伍就能有口饭吃，也没人去管这是谁的队伍，在这种情况下，吃饱饭比什么都重要。队伍到达延长县附近的时候，难民人数已经快3000人了。
独立一团在距离延长县城5里的地方停了下来，林兆龙派出了斥候，又找了一处还算平坦的地方扎下了营寨。
派出去的斥候很快的回来了，整个延长县人口不过几千，而且整个县城已经没什么吃的了。连续几年的大旱，今年又是一直无雨，斗米卖到八钱，普通百姓只能靠蓬草、树皮、青叶石充饥。
林兆龙和许朗、古云鲲又愁眉苦脸的聚在一起。
“怎么办，咱们到底进不进城？”古云鲲问道。
“许朗，你说呢。”林兆龙没回答，“现在延长县里可能什么吃的也没有，咱们现在就带了3000难民了，要是进去的话，弄不好咱们光难民就得收留上万。”
“你们别逼我啊，让我想想。”许朗拿出一支烟点上，狠狠的抽了一口，“咱们是来找石油的，怎么弄到现在倒成了难民收容所了。”
林兆龙也拿出一支烟，又递给了古云鲲一支。
“我不抽烟。”古云鲲摆了摆手。
“抽根吧。”林兆龙笑道，“抽根烟活跃一下脑子，想个主意。”
“咱们进城。”许朗把烟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了两脚，“不管怎么样，先进城，总会有办法的。咱们如果不进城的话，万一高迎祥他们来了咱们应付不了。”




大明日月 第三百零七章 施粥问案
“你真想好了？”林兆龙问道，“想好了就进城。”
“我想好了。”许朗说道，“现在陕西这么乱，咱们必须找一个落脚点。算上难民，咱们的粮食还能撑一个月，找人去向卢象升报信，再给王谦祥送个信，让他想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