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日月

王可宗沉吟半晌，突然叹了一口气：“我大明真的到了如此地步了吗？”
陈民城没听懂王可宗的意思，没敢接话。王可宗继续问道：“他们去万州的事，老夫子意下如何？”
“大人，学生的意思，咱们静观其变。这事要是能成，大家都有好处。万一成不了，自有榆林湾和周崇德，无论如何是牵扯不到大人的。”
王可宗想了一会：“既是如此，老夫子去安排吧。”





大明日月 第一百五十一章 牛肉
两天以后，几方面将开给万州的条件汇总了一下。王可宗的要求是顾斌退出和他的竞争，周崇德除了要曹会的一块地，还替榆林湾提出了一个要求，崖州千户所可以在万州境内征兵和招工。李爽的要求最简单，开放万州的私盐市场。至于在万州驻军，这个是现在不能提的，反正按照许郎的说法，到时候赖着不走不就行了吗。
一千多士兵站满了整个校场，最前面是英姿飒爽的30名骑兵和榆林湾民团。有了榆林湾撑腰，而且要去万州抢地盘，周崇德也拿出了老底，除了自己的亲兵，周崇德下令，各个百户所必须齐兵满员，尽最大努力来完成这次万州平乱。
一百多周崇德的亲兵挺着胸脯紧靠在了榆林湾民团后面，他们的身后是七八百名各色各样的士兵，从16的到60的，什么样的人都有。
丁小武站在队伍里，心里又是如同打翻了五味瓶，那叫一个不得劲。虽说从几年前榆林湾就答应了征召自己，可到现在自己还是在崖州的千户所，门都没出一步。
“看看人家。”丁小武瞅了一眼那30名骑兵，心里涌上了一阵沮丧，“人比人，气死人。”
周崇德的心里也很不舒服，除了自己的那点亲兵还能站出个样子来，别的兵那还叫兵吗。横七竖八没个样子不说，居然有的人连件鸳鸯战袄都没有，就拿着根木棍傻傻的站在那里。
“看看你们的兵。”周崇德对着身旁的几个百户说道，那几个百户没一个敢搭话的，都避开了周崇德的目光。
周崇德知道现在训斥这些百户也没什么用，于是转向韩万涛：“韩老弟，老哥哥我有个不情之请。”
“周大人有话直说。”韩万涛在心里猜出了个大概，“咱们谁跟谁啊。”
“老哥我惭愧啊。”周崇德先自谦了一句，“这次从万州回来，我还想请韩老弟帮忙给训练训练我手下的这些兵。你看看他们，现在哪有个士兵的样子。”
“这个事没问题。”韩万涛笑道，“既然周大人发话了，等从万州回来，我就安排，保证到时候让周大人的手下个个精兵强将。”
“那我先谢过韩老弟了。”周崇德得到了韩万涛的应允，一下子来了精神，扯开嗓门喊了起来：“众军将士，咱们既然吃粮当兵，就理应上报朝廷，下安黎民。如今这万州发生贼人骚乱，本千户奉命带领你们前去平乱，三军儿郎要个个争先，杀敌有功者，赏；畏敌不前者，斩！”
“谨遵将令！”200多民团的齐声回答让周崇德的心里又是一阵的难过，“多好的兵，可惜不是自己的。”
从崖州到万州差不多三百多里地，整个部队走了一天，走了不到三十里。等大部队到了扎营地点，榆林湾民团早就把自己的营地安置好了，整个营地里散发着一股浓浓的肉香味。韩万涛这次有意要在整个琼州的军队面前显示一下榆林湾民团的实力，所以在伙食上提高了几个档次，并堂而皇之的给自己找了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多出来的伙食费属于外派补助。
很快，榆林湾民团营地的外面就聚上了一群崖州士兵，一个个使劲的抽着鼻子：“是羊肉的香气。”
“不对，不对，肯定是猪肉。”
“我看都不是，是牛肉。乖乖，这榆林湾难道真的这么有钱？当兵能吃肉？”
邓钟国领着一个排的士兵端着枪站在营门口：“都靠后，靠后，不准越过警戒线，否则立马拿下。”
“这位大人。”一个崖州士兵大着胆子问道，“你们吃的是什么？”
“也没什么，正常伙食。牛肉，青菜，白米饭。”
“牛肉，还有白米饭。”
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非但人没减少，反而几百名士兵都聚在了营地门口，七嘴八舌的问道：“你们天天吃这个？”
许郎和韩万涛坐在中军大帐里。
“万涛啊，你这么搞不会出问题吧，外面的人可是越来越多了。”许郎向着营门口张望了一番，回头问道。
“我也没想到。”韩万涛也有点担心，“我提前和周崇德打过招呼了，他和他手下的几个百户的饭咱们包了，一会他们来咱们这里吃饭。几块牛肉的事，应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吧。【ㄨ】”
“难说。要是一会让这些士兵看到他们自己的大人吃香的喝辣的，我怕会引起营啸。”
“不会那么严重吧。”
“不患寡而患不均啊。”许郎突然冒出了一句古文，“万涛，咱们带了多少军粮？”
“够咱们自己人吃三个月的。咱们不是想占了万州吗，我就多带了些，怎么了？”
还没等许郎说话，邓钟国从外面跑了进来：“报告长官，许先生，情况有点不对。”
“怎么了？”韩万涛和许郎同时问道。
“外面的人越来越多，已经有人开始越过警戒线想要冲进来了。”
“军士长。”许郎忽的站了起来，“你马上带人安抚住外面的士兵，告诉他们，今晚人人有肉吃，咱们吃什么他们就吃什么，一视同仁。”
“这个。”邓钟国有些犹豫的看着韩万涛。
“去吧，就按照许先生的意思办。”韩万涛挥了挥手，“但是同时也要告诉他们，都老老实实听话，谁也不准闹事，有闹事者，军法从事。”
“是。”邓钟国转身出去了。
“许郎，今晚请他们吃肉，那以后怎么办。”看到邓钟国出去了，韩万涛问道，“总不能天天咱们请客吧。”
“这事还不是你自找的，非得显摆一次，出问题了吧。”许郎伸出一根指头点化着韩万涛，“不过嘛，这坏事也能变成好事，福兮祸之所倚嘛。”
“你别跟我这显摆你的学问，我听不懂。”韩万涛把许郎的指头推到一边，“你倒是说说，坏事怎么变好事。”
“这你都想不明白？很简单。”许郎满不在乎的答道，“咱们这次不但要让崖州的士兵知道，也要让万州和全琼州的士兵知道，跟着榆林湾，天天有肉吃。你的混成旅不是还缺人吗，用肉把他们都吸引过来。这次所有士兵的军粮，咱们全包了。”
“你好大的口气。”韩万涛嚷道，“这得多少肉，得花多少钱，这钱军委会能同意吗？”
“这点小钱我想军委会不至于不同意吧。”许郎说道，“我写封信，你找个人快马送回去。我把这个情况和家里说清楚，让他们再送点军粮来。”
营外的喧闹声渐渐的平息了。榆林军的辎重队又接到了一个新的任务，继续炖肉，要保证这八百多士兵每个人都能按照榆林军的标准吃上这次晚饭。
周崇德领着几个百户来到了韩万涛的大帐里。一进门周崇德就嚷上了：“韩老弟，仗义啊。老哥哥我这多谢了。”
几个百户也纷纷拱手：“多谢韩将军款待我们的人，韩将军真是菩萨心肠啊。”
“周大人见外了，诸位见外了。”韩万涛虽然心里心疼，但嘴上依旧客气道，“都是大明将士，不分彼此。勤务兵，让人把晚饭送过来，我陪周大人和各位大人用餐。”
营地外面，八百多崖州士兵静静的席地而坐，几十名榆林军抬着大桶挨个分饭。每个人都是一大碗白米饭，外加一碗牛肉和一碗青菜。
邓钟国和安德里亚斯也端着碗饭坐在这些崖州士兵的中间。许郎临时给这2个人下了一个任务，趁着吃这顿饭，好好宣讲一下榆林军的待遇。
“大人。”一个崖州士兵的嘴里塞得满满的都是牛肉，含混不清的问道，“你们榆林湾的民团天天吃这个吗？平时不打仗也吃肉？”
“你把肉咽了再说话，别噎着。”邓钟国笑道，“我们天天吃这个，平时不打仗吃不了这么多，但肯定是管够，一天三顿，不是肉就是鱼。”
“那大人。”另一个士兵吃光了自己碗里的肉，舔了舔嘴问道，“你们是不是韩将军的亲兵啊，不是亲兵的话吃不了这么好吧。”
“都一样。在榆林湾没有什么亲兵不亲兵之分，都是民团的士兵。”邓钟国见那个士兵盯着自己手里的碗，微微一笑，将自己碗里的半碗肉拨到了那个士兵的碗里，继续说道，“别人不说，就说我吧，我当初也是什么都不会，连你们现在都不如，可我自从加入了榆林湾民团，听从长官的话，作战勇敢，我现在也能拿着一两银子的月钱了。”
“一两银子？大人您还真的打过仗？”
“你们还别不信。”邓钟国见自己的话没人信有点急了，放下手中的碗，一把扯开了自己的军服，指着胸口上的伤疤，“都看看，都看看，这就是当初老子勇敢作战的证明。”
“大人您真打过仗啊。”周围的士兵纷纷聚上来看着邓钟国的伤疤。
“再给你们看样东西。”邓钟国又从口袋里把自己的勋章掏出来举在手上，“知道这是什么吗？二等日月勋章，老子这刀没白挨，有了它，等以后我不当兵了，不但有房子有地，每个月还有额外的银子呢。”
“就这么块铁就能换来银子？大人您说笑了吧。”见到邓钟国不那么严厉了，周围的人也都纷纷问道。
“我说你们还真不信啊。”邓钟国四周环视了一下，正好看见了丁小武，“丁小武，你来。”
丁小武端着碗走了过来。
“你们要是不信，你们问问他。”邓钟国指着丁小武叫道，“他和我当年可是一起打过仗的，这块铁是怎么来的，将来能换到什么，他最清楚。”
“这个大人说的没错。”丁小武喃喃说道，“在榆林湾民团，谁都有机会分房子分地的。”
“那是不是谁都能去榆林湾啊？”又一个崖州士兵问道，“像我们这样的军户也能去吗？”
“当然。”邓钟国一指旁边的安德里亚斯，“看到他了吗？红夷人，现在也是军官了，拿的银子比我还多。在榆林湾，只要你有本事，就有你出头的日子。”
“是啊，谁都能去。”丁小武一面应和着邓钟国，一面心里暗骂道，“就他妈我去不了。”
邓钟国放下手中的饭碗站起身来：“行了，你们吃完饭就赶紧扎营休息。我们大人已经和你们周大人说好了，出征万州的这段时间，榆林湾负责你们的伙食，我们吃什么你们就吃什么。都回去早点睡觉，明天早起吃早饭。散了散了。”
“还有早饭。那今晚我不睡觉了。”崖州士兵们纷纷议论着走开了。
“丁小武，你留一下。”邓钟国叫住了也要走的丁小武。




大明日月 第一百五十二章 整编
邓钟国把丁小武叫到了一边：“丁小武，我现在向你传达韩长官的命令。根据你这2年的表现，韩长官决定，出征万州结束之后，正式将你调入榆林湾民团，这件事你家周大人已经同意了。”
“真的？”丁小武一下子愣住了，“韩长官真的这么说？我可以去榆林湾了？”
“对，韩长官是这么说的。不过韩长官还让我告诉你，在出征万州的这段日子里，你应该知道你要做什么。”
“知道，知道。”丁小武一个劲的点头，“请转告韩长官，我丁小武一定不辜负长官厚望。”
第二天一早，所有的士兵并没有出发，而是集体站在了一块空地上。
昨晚，韩万涛同周崇德和其他几个百户进行了一次长谈。韩万涛也没客气，直接开门见山的指出了目前崖州军队中存在的诸多问题。最后在韩万涛保证这次远征万州的行动中的所有军粮全部由榆林湾提供的条件下，周崇德爽快的答应了将全部的军队交给韩万涛进行整编。
许郎连夜搞出了一份整编计划。目前所有的崖州士兵，包括周崇德的那100多个亲兵，一共有八百多人。按照许郎的计划，要从这八百多人中挑选出五百人编成五个百户，10个总旗，50个小旗，其余的人将被划归到辎重队。而这些小旗和总旗的军官将由榆林湾的老兵和周崇德的亲兵来担任。许郎在给军委会的信中又加了一条，要求军委会再送来1000套军服、军鞋和已经被榆林湾淘汰掉的长矛、弓弩等兵器。
韩万涛站在这些士兵的面前，扯着嗓子喊道：“士兵们，在我告诉你们今天的任务之前，我想先问你们一个问题，昨天晚饭吃的怎么样啊？”
“好，太好了。”这八百多士兵居然很难得的整齐响亮的回答了一次。
“很好，那么。”韩万涛继续喊道，“今后还想不想继续吃这么好的饭啊？”
“想！天天吃才好呢。”又一次整齐响亮的回答让一旁的周崇德有了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你们还真是为了吃饭才当兵的啊。”
“很好，以后你们天天都会有这样的饭吃。”韩万涛赞许的扫了一眼面前的士兵，然后话锋一转，“不过，你们也要明白，这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要想吃饭，就得遵从军令，明白吗？”
“明白。”
韩万涛不再说话，而是朝着周崇德做了个请的手势：“周大人，您说几句吧。”
“那个。”周崇德挠了挠了头，“我也没啥好说的。韩老弟虽说是我的部下，但也是我的朋友，咱们都是崖州的士兵。当着自己人我也不怕丢脸，你们看看你们自己，和人家榆林湾民团一比，那简直，那就没法比。”
听周崇德如此说，很多士兵都禁不住朝着后面的榆林湾民团望过去，真的是没法比啊，人家一个个盔明甲亮的，再看看自己，跟要饭的叫花子也差不了多少了。
“不过。”说完不过，周崇德的脑子突然卡壳了，这许郎昨天是怎么教的自己，“不过嘛，你们也不用丧气，咱们以前不是没好好训练不是，只要你们好好听话，好好训练，不但天天有肉吃，你们也能像你们身后的士兵一样威风，大伙想不想啊。”
“想，听从大人安排。”士兵们纷纷叫嚷起来。
“好。”周崇德摆了摆手，制止了叫嚷的士兵，“我已经和韩老弟说好了，从今天开始，由榆林湾的人来重新编排、训练你们。你们可都得给我长脸，谁要是不听话，给老子丢脸了，可别怪我周崇德到时候不讲情面。”
周崇德说完，韩万涛又向前一步：“既然周大人已经把意思说清楚了，那么我来宣布今天的任务。今天我们的任务只有一个，暂停出发，全军整编。大家先吃早饭，吃完饭开始整编。”
一连士兵抬着几十个大木桶走了过来，早饭是熬得稠稠的米粥，外加一勺咸鱼咸菜，此外每人还有一个鸡蛋。
不多会的功夫，这些似乎是饿死鬼投胎的崖州士兵便把几十个木桶中的米粥一扫而光。邓钟国领着几个人不断地在这些士兵中穿梭：“都别吃撑了，一会还要站队编练。你，说你呢，吃那么多干吗，空点肚子中午吃肉。”
但似乎没人能听进去，邓钟国无奈，只好等这些士兵吃完，挥挥手让人将木桶抬走。
两排穿着整洁的榆林军军服，挂着不同军衔的士官排着整齐的队伍来到了这些崖州士兵的面前。这是昨晚临时挑选出来的60名总旗和小旗，韩万涛现找出几十套军服给挑出来的周崇德的亲兵换上，他们自己的军服实在是有点看不过去。所有的小旗全部挂上了上士和中士军衔，10个总旗则配上一级军士长军衔，就连几个百户韩万涛也让他们穿上了配着少尉、中尉军衔的新军装。
吃饱了饭的崖州士兵看的有点目瞪口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快看，快看，那不是咱们家大人吗？”
“是啊，那个，那个，那不是丁小武吗？这家伙怎么也穿的这么精神了。”
“都别说话了，现在听我说。”邓钟国扬了扬手中的藤条，“你们全部按照以前的队列站好，谁也不准说话，不准问问题，下面开始让你们的长官挑选战兵。”
一个时辰过后，挑选出来的400多名战兵被带到了一边重新整队，空地上只剩下了几百名老弱病残。有人终于忍不住了：“大人，我们怎么办？是不是我们不能当兵了？”
“谁让你们说话的？”邓钟国呵斥了一句，但随即解释道，“你们依旧是崖州千户所的士兵，只不过你们的任务和他们会有所区别，他们是战兵，你们负责后勤。”
“那我们还有肉吃吗？”又有人大着胆子问出了所有人都关心的问题。
“都有肉吃，伙食上一视同仁。”邓钟国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放下心来，“只要有肉吃，当什么兵都行。”
按照韩万涛的命令，挑选出来的这400多人会同60名小旗、总旗会编成了50个小旗。没有时间进行单独训练，所以韩万涛给这些士官们下了死命令，必须利用今天大半天的时间先教会他们行军队列，在以后几天的行军途中边走边练，争取能在到达万州之前的几天里先把这支部队的集体协作精神培养出来。
丁小武站在9个士兵面前，拽了拽自己的衣服：“都记住了，绑绳子的是右手，不绑绳子的是左手，行进的时候先迈左腿。”
“你，出列。”丁小武指着一个十几岁的士兵，“把你的右手举起来。”
那个士兵犹豫着把没绑绳子的手举了起来。
“趴。”丁小武的藤条抽到了那只举起的手上，紧接着，2年前被王谦祥训斥的原话原封不动的从丁小武的嘴里冒了出来：“猪头，绳子，绳子，绑绳子的是右手。”
“半天的时间能够吗？”许郎站在远处一面看着这些士兵训练，一面向韩万涛问道。
“不够也没办法，总不能耽误了去万州，咱们的目标是万州。”韩万涛答完又问道，“你和家里是怎么说的，军粮和武器什么时候能送到？”
“我和他们约好地点了，三天后送到，不耽误咱们去万州。”
“我现在倒是有点担心了。”韩万涛突然有些疑虑，“你说咱们这样不遗余力的帮着周崇德训练军队到底行不行，咱们可控制不了这支部队啊。”
“这个事我在给军委会上的信都写清楚了。”许郎答道，“有些事也是没有办法的。咱们自己人一共就那么多，2年半了，咱们榆林湾发展到什么规模你也不是不知道。既然决定今年要去登州和朝鲜，我估摸着光靠咱们自己的人恐怕很难。再说，我们想打垮满清还得靠明朝人，郑芝龙说得对，满清再小也是一个国家，咱们这是在和一个国家对抗。所以，如果能改造大明朝，提高明朝军队战斗力，又何乐而不为呢？”
“万涛，可能我和你不一样。”许郎继续说道，“可能你和曾广贤他们想的是将来能够灭满清，平流寇，甚至殖民南洋，将明朝政府取而代之，创建中国帝国。可我想的仅仅是咱们这些人能够按照咱们自己的想法好好活着就不错了。”
“许郎啊。”韩万涛一时不知道如何接许郎的话。
“我以前是有点操之过急了。”许郎没在意韩万涛的表现，“和你们军方闹得关系很僵。路总得一步一步地走，事总得一件一件的办。如果咱们这次能够成功的改造崖州军队，并且把万州控制住，那么咱们就取得了很大的成功了。至于周崇德，你放心，他绝不会有什么想法。万涛，咱们也好，明朝人也好，都是人。甭管什么郑芝龙，王可宗还是周崇德，只要咱们能给他们带来利益，我想没有谁愿意跟咱们翻脸，除非他真的脑袋进水了。”
“你啊你。”许郎的最后一句话把韩万涛说笑了，“这些事我肯定不如你想得明白，你们都是玩脑子的，我就干好我自己的事就行，剩下的就交给你负责了。”
三天后的一早，张海带着人押运了几十车的军需物资来到了约定地点。
“给。”张海把物资清单递到了韩万涛和许郎面前，“2个委员会的命令，你们2个人同时签字，我回去报账。”
“呵呵，还怕我们私吞了不成？”韩万涛接过清单又拍了拍张海，“辛苦了。”
“张海。”许郎问道，“我给军委会写的信他们看了吗？没让你捎什么话来吗？”
“看了，2个委员会都叫我捎话了。”张海答道，“2个委员会基本同意你们训练明朝军队的想法，但是委员会的意思是不能大规模训练，控制在可控范围内。一来担心他们反水，二来嘛，委员会说了，咱没那么多钱往上贴。这次咱们负担周崇德的军粮，还要给他们换装，给武器，很多人都不太同意，最后还是陆老和张主席2个人做的工作才勉强通过。张主席让我给你们俩捎个话，省着点用。”
“呵呵。”韩万涛笑道，“还是委员长和主席的面子大。”
3个人正在说着，哨兵在帐篷外喊道：“报告长官，周大人来访。”
“韩老弟，多谢韩老弟。”周崇德人未到声先到，“韩老弟这次又给我们送来了新衣服，我的兵换了衣服精神多了，老哥哥先谢过了。”
帐篷帘一挑，周崇德领着几个百户从外面走了进来。张海抬头一看，一个没忍住，“扑哧”一下笑出了声。周崇德身穿一身大了一号的榆林湾军服，腰上的武装带紧紧的勒在了肚子上，脑袋上顶着小了一号军帽，更要命的是，周崇德的军服上居然挂了个上士军衔。




大明日月 第一百五十三章 万州第一仗
“笑话我呢，张老弟。”周崇德也认得张海，“觉得老哥哥我穿的不好？”
“哪能呢，周大人，不过。”许郎强忍住笑意，“周大人，您这军服有点不太合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