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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浮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无罪
刹那间红幡咔咔一阵爆响,浮于箜桐头顶的鬼物竟然化为实体冲出,带着炽烈的火光,击向弥罗。
“困兽犹斗!”弥罗冷笑一声,忽然飘至半空,鬼物才刚刚冲出,不停滴溜溜旋转的银珠就已出噼里啪啦的惊人响声,一道道银色的电光盘旋而出,瞬息化为儿臂粗细的耀眼电柱,方圆一里之内电光流转爆闪,宛如电网,密集交错的轰在鬼物和红幡之上。





罗浮 第三章 赤罗幢、赤炎金猊
“我命休矣!”箜桐强自催动红幡死死敌住,体内元神却蓦然大震,脑海之中一片滔天血海,刹那间数道阴寒细流如同细蛇在体内乱窜,一时间竟是全身僵硬,红幡红芒顿失,那气焰惊人的鬼物瞬间被纵横交错的电光绞碎。
原来这六面红幡名为赤罗幢,是难得的攻守兼备的密宗法宝,修为高深者可凝成恐惧夜叉,宛如传说中大贤圣人才能修成的身外化身,但这赤罗幢结阵之威力本身来自于抽取地底黑煞魔气,施法者极其遭受魔气幻象反噬,箜桐修为不够,当日对敌赫图之时也未敢用此法宝,现在拼死一搏之下,却没有丝毫侥幸,元神被血海凶煞幻象反噬,体内原本的阴魂鬼气也顿时压制不住,一下子迸开来。
这生死斗法本就极其凶险,容不得丝毫闪失,箜桐脑海中才刚刚闪过那我命休矣的念头,半空之中的弥罗就已桀桀一笑,手中黑气狂涌而出,凝成黑色巨爪,一爪抓下。
现在弥罗所要的蛑奼珠就在一旁早已为两人斗法而惊呆的少年手中,再加上箜桐素来诡计多端,所以下手已毫不留情,弥罗这奈何阴煞手本是对付法宝飞剑的法术,充盈恶毒污秽戾气,内蕴星河砂、金刚砂等物,可裂金石,只可怜箜桐毫无还手之力,一抓之下,连人带棺,如同脆饼一样被捏得粉碎。
弥罗一爪击杀箜桐,突然眼神一变,只见北方天空之中数道剑光矫若惊龙,破空而至,度惊人,似乎才闪得一闪,场中就已站了三人,两男一女,三人都穿银丝锦边白袍,两个男的一个浓眉怒目,身材高大,另一男子蓄有长须,头顶盘一道乌髻,而那女子虽然看上去年逾三十,但身材妖娆,看上去就似被风一吹就要飘起来似的,一黑一红一白三道剑光盘旋在各自身体周围,明灭吞吐不定。
“奈何阴煞手!敕雷银珠!是北邙阴筱道人门下?”三人方一出现,即看到弥罗一爪击杀箜桐,收起敕雷银珠,立时看出弥罗的身份,顿时怔了一怔。“怎么会是青城的人?”而弥罗也是心中暗自吃惊,一是没有料到居然会有人来得这么快,二是从三人的衣着外貌,弥罗就已认出这三人不是蜀山弟子,而是青城青羊散人的弟子敖鸣、松鹤子和水无月。这三人都是成名高手,弥罗念头电闪就已料定自己未必是这三人对手,不等三人说话,腥臭黑气重新聚形,直接向红幡内的少年抓去。
“蛑奼珠?且慢!”敖鸣、松鹤子、水无月三人其实只是凑巧路过,见此地异光闪动,有人斗法才赶来,现在刚刚才现弥罗是北邙阴筱道人一脉,还不明所以,但弥罗突然向少年出手的同时,松鹤子眼尖,一眼瞥见少年手中的珠子,顿时就惊呼出声,惊呼声才起,一道白色剑光就已连跳了三跳,截住了弥罗的奈何阴煞手。
“怎么?”敖鸣和水无月虽不知到底何事,但三个人同气连枝,心有默契,松鹤子剑光一出,敖鸣和水无月的两道剑光也已骄夭而出,水无月的剑鞘是绿色的,但是她心神动间,剑光飞出,却是通体透红,和敖鸣的黑色剑光交相辉映,在两人身边飞盘旋。
“去!”一道银光直接砸向三人中看似最弱的水无月,“刺”的一声,却是敖鸣的黑色飞剑挡住了弥罗弹指射出的银光,一撞之下黑色飞剑上泛出黑色鳞光,黑色光华和银色光华随声如金液四散,而水无月的红色飞剑则向弥罗直接绞去。
“青城飞剑果然非同小可!”弥罗脸色阴晴不定,在此之前弥罗也和其它有法宝飞剑的剑仙交过手,但这青城千年名门大派,一般散修的飞剑却完全无法与之相比。松鹤子的飞剑不知是何材质所炼,面对弥罗专破飞剑的奈何阴煞手居然浑然不怕,那道银光就是弥罗刚刚收回的敕雷银珠,虽然所蓄雷电已然用光,但是这银珠本身也是一颗法宝,一击之下也有千钧之力,但连击之下敖鸣的飞剑却轻松挡住,而且这三人配合攻守极有法度,一击之下,弥罗就知道自己不是敌手。可是蛑奼珠就在眼前,要让弥罗就此放弃,却是千难万难,奈何阴煞手飞缩回,向水无月的剑光抓去的同时,弥罗心中念头狂闪,想着如何应付。
“又有飞剑?又是什么人?!”就在此时,天空中一道金色光华如流焰一般射来,还未到眼前,阵阵威压就已狂泻而下。有感来人的声势,一时敖鸣等人的飞剑也都飞绕而回,各自凝神戒备。
剑光如飞瀑般直泻而下,现出身影,一个秃顶的矮胖老者,肥耳细眼,全无高手风范,但眼神一转之间,却如有电芒闪过。“终究来迟了一步!”矮胖老者眼光一扫,先出一声喟然长叹,看到他身周的金色飞剑上又有如一团团小的火焰跳动,松鹤子蓦的又想起一个人来,顿时吃了一惊,“赤炎金猊剑,前辈是烈阳真人?”
矮胖老者却不答话,眼光罩定了弥罗,“你是自己了断,还是要我动手?”
此刻弥罗也已知道这个矮胖老者是箜桐的好友烈阳真人,光看烈阳真人飞剑的修为,弥罗就知道自己不是敌手,但是弥罗生性阴狠毒辣,却也不惧,哼了一声之后,索性一句话也不说,只是冷冷的看着弥罗。
“蛑奼珠?”烈阳真人剑光暴涨,正待动手,突然眼神瞥见少年指缝之间露出的蓝色光华,整个人都为之一震。
“怎么,到现在才现这是蛑奼珠?”弥罗见状一声冷笑,“箜桐让你来救他,却未告诉你是因为蛑奼珠才遭此劫么?”
“小子,就算你师尊亲至,也不敢跟我用这样的语气说话,死到临头,还这么狂妄!”烈阳真人勃然大怒,剑光匹练,如同平地打了个惊雷一般,轰然炸向弥罗。
弥罗奈何阴煞手伸出,黑气和剑光一触,却如同烧红的铁板上浇了热油一般,嗤嗤的化为青烟,但弥罗却不着急,只是说了一句,“你说这蜀山中人是不是都是死猪?”
烈阳真人闻言剑光跳了一跳,“阴筱真人的法术一向阴毒,这小子是他的弟子,要是拼起命来,一时恐也拿不下来。这里离蜀山又近,而且青城这三人又不是泛泛之辈,一不小心倒是被他们占了便宜。”心头电闪之下,烈阳真人更是犹豫。
一抹不屑冷笑顿时浮现在弥罗的嘴角。
任你修为再高,看到这蛑奼珠还不是如此!
弥罗所想原本不错,这蛑奼珠对于烈阳真人也是极大的诱惑,刚刚一认出这蛑奼珠时,烈阳真人也是元神巨震,有如堕入佛门修行之中的贪婪地狱,差点连自己性命兼修的飞剑都控制不住,但弥罗没有想到的是这烈阳真人性格极烈,“我就算不要这蛑奼珠又如何!”一眼看到弥罗嘴角的嘲讽之意,烈阳真人心中无名业火一起,顿时想也不想,剑光炸起,众人眼前如同亮起一轮金乌,方圆数丈之内亮如白昼。
“好你个矮胖葫芦!”弥罗一见,顿时大惊失色,连忙挥动短杖,黑气迸出。
烈阳真人哈哈狂笑,用手一指,赤炎金猊剑是地底精金以赤阳真火淬炼而成,威力极大,且不怕阴魂污秽,一个划拉,绞得黑气四散而飞。
一道银光直击烈阳真人面目,却是弥罗见势不妙,再次砸出敕雷银珠,“哼!”烈阳真人不闪不避,蓦的张口,噗的一声爆响,喷出一道白色气浪,一撞一卷,敕雷银珠即被卷入烈阳真人口中。那边弥罗突然浑身颤抖,脸色苍白,差点直接就被烈阳真人的剑光斩中。
“烈阳真人的飞剑法术果然霸道,居然一下子就收了对手的法宝!”青城三人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才刚刚闪过这样的念头,突然又听到弥罗一声大喝:“怎么,你们想乘机抢夺蛑奼珠不成?”
敖鸣、松鹤子、水无月三人全部一愣,烈阳真人也才犹豫了一下,突然间弥罗抖手撒出一条青烟,青烟冷气森然,“好诡计!”青城三人眉头一皱,立刻看出那是极为阴毒的玄冥阴磷砂,同时三人也都反应过来,弥罗是故意喊那一声,用以打乱烈阳真人的心神,好有时间在烈阳真人的飞剑绞杀之下放出这玄冥阴磷砂。
“不好!”烈阳真人也瞬间醒转,但那青烟一抖,已然截住他的赤炎金猊剑,急收飞剑之时,剑身上已是青红色磷光闪个不停。
这御使飞剑看上去很是寻常,但实际修炼不易,一般御使飞剑的法门,先要有厉害的飞剑作为剑胎,用自身元气温养,慢慢将元神分化其上,心神相通,用之如自己的手足,才算是初成。烈阳真人这一口赤炎金猊剑虽非凡品,但弥罗的玄冥阴磷砂却是直接粘附剑身,灼烧元气,眼下赤炎金猊剑光华大减,所损元气至少要千日之功才能补得回来了。
烈阳真人以自身真元切断弥罗和敕雷银珠的联系,收了这个法宝,伤了弥罗的元神,弥罗现在以玄冥阴磷砂同样灼伤烈阳真人元神,损伤飞剑,可以说是马上还了一报。但弥罗对于烈阳真人来说,只是后辈,几个照面收拾不下,反而飞剑受损,烈阳真人直气得三尸神暴跳,“今日不杀你,誓不为人!”剑光一闪之下,弥罗挥动短杖去挡,却是虚招,轰隆轰隆!几声巨响,金光雷霆在空中爆,电蛇劲腾翻飞,烈阳真人手中出的五道金光天雷正中弥罗,弥罗怪叫一声,身周黑烟被震散大半,身体被震得如同风车一般在空中倒飞。
“此人这下凶多吉少了!”青城三人看到烈阳真人的金色剑光在后面追了上去,迎头便绞,弥罗刚刚凝聚的黑云一个划拉之间就被绞散。眼见弥罗无法幸免,突然天空中一道黑色光华落下,却是一口三尺来长,黑色云气缭绕的飞剑。
看这柄飞剑上与弥罗真元相近的阴森森的黑色云气,烈阳真人就料知来者是敌非友,未等黑色光华缠住他的飞剑,手中就已扣了一支火云梭,但这支威力不输普通飞剑的火云梭还未出,烈阳真人就看到一团黄绿云团兜顶罩下。
这黄绿云团还未近身就已腥臭扑鼻,烈阳真人认出这黄绿云团是聚集无数腐尸之气混杂百虫之毒炼成的腐尸毒气,慌忙急运法诀,化出一团红光将自己死死罩住。
“师兄!”
弥罗惊喜的声音响起之时,他身边已出现了一名面容阴鸩的男子,冷眼看着烈阳真人。
“这是阴筱真人的大弟子赫图!”
这赫图和弥罗同出一脉,但是在法术修行上却有很大不同,非但也有炼有飞剑,而且修为似乎也要比弥罗高出不少,怪不得箜桐不是敌手。而且从眉目之间的神色来看,这人的阴毒狠辣比起弥罗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金黑两道飞剑一绞之间,烈阳真人就已觉得自己未必抵得住这两人连手。略一迟疑,远处黑色苍茫巨山之中,却已有几道璀璨剑光划亮了长空。
那地方,便是蜀山。
蜀山中人,终有所察觉!




罗浮 第四章 无尘无垢、蛑奼主人
蜀山剑光一出,刚刚出手即震住烈阳真人的赫图却是心头一阵狂跳,按住了自己的飞剑。
天下飞剑出蜀山!
蜀山飞剑修炼决法之威力,天下公认第一。早在十七年前,赫图就已见过蜀山一无名高手与人斗法,剑光如九天惊雷,幻化无穷,弹指之间就将对手斩杀。
白衣胜雪,剑气凌霄!
再见蜀山剑光之时,赫图不禁想起十七年前所见的那不知名的蜀山高手的身影。
剑光在天空之中四散梭巡,剑光之快,简直是瞬息百里,光是看这度,就已让人忍不住凝神屏息。
但在这个时候,只是和松鹤子碰巧一起路过,依旧不明所以的水无月和敖鸣却已忍耐不住,轻声的传音松鹤子:“师兄,那蛑奼珠到底是何等法宝?”
“这蛑奼珠不是什么法宝。”松鹤子听闻水无月和敖鸣想问,目光又不可遏制的凝聚在少年手中那颗散着阵阵蓝光的珠子上。让松鹤子有些惊讶的是,这个时候他才觉,虽然这衣衫褴褛的少年脸色白,全身止不住的微微有些颤抖,但是却依然站着。要是换了一般的山野少年,看到如此斗法,恐怕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昏死过去。
“这个少年胆气好足!只是不知道蛑奼珠怎么会在他的手里。”松鹤子正如此想,水无月和敖鸣却更加好奇,“不是什么法宝?!那为何你一见如此吃惊?他们如此重视?”
松鹤子点头道:“对,这蛑奼珠本身只是一种水生树木上结出的珠子,佩戴于身只有祛湿去味的作用,但是这却是原天衣的信物,据说早年有人对他有大恩,他还之于蛑奼珠,说道将来只要有人持蛑奼珠来,交于他手中,便可令他做一件事,不论如何艰难凶险,也必尽力完成。”
原天衣的信物?!
松鹤子还未说完,水无月和敖鸣就已心头骇然,差点惊呼出声。
南罗浮,北敕勒,罗浮和敕勒一个地处南疆,一个地处北域,是尘世最为神秘的两个门派,数百年来极少有门人弟子在外走动,但一出现却必定是修为极高,惊世骇俗。
原天衣就是现在罗浮宗的宗主。
五十年前,阴山派不知为何和原天衣结仇,倾尽高手围杀原天衣,更不惜造下惊天杀孽,以三百童男童女血液魂魄为引,布下黄泉幽冥阵对付原天衣,但一战之下,原天衣是丝毫未损,飘然远去,而当时足以和各大门派分庭抗礼的阴山派众多高手却是十停之中死了八停,一蹶不振,连山门洞府也让人占了。
三十年前,峨眉异人黍离修炼“金锁流珠引”大成,和峨眉掌教在金顶论道斗法,不分胜负,志得意满,后在黄海之畔遇到原天衣,言语不合之下和原天衣斗法,却被打了个元神俱灭。
所以传说中原天衣亦正亦邪,行事全凭一己好恶,杀孽极重,但修为却实在是到了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传说中和昆仑那些修成不死不灭的人物一般,原天衣也是只差一步,就可以达到千年以来,无人可以达到的渡劫飞升而去的境界了。
祛湿除味,只要一个小小的寻常法阵就可办到,但是得了这颗珠子,或问原天衣要一强横法宝,或要一精深决法,恐怕立时就能改变一个人,一个门派的命运。
敖鸣和水无月一个生性敦厚,一个生性淡然,本来心知这颗珠子绝非凡品,但也没有什么贪意,但是现在,两个人的目光,却也不由自主的全部聚集到了那少年手中的蛑奼珠上。
“既是水生树木结出的珠子,那怎么知道这就是他的那一颗?”水无月又忍不住问松鹤子。
“那水生树木名为晶荼,只是罗浮特有,百年开花,千年结果,而相传那唯一一株晶荼也早已枯死,所以普天之下,这蛑奼珠恐怕也只有这一颗了。”
说话之间,那几道来去极快的剑光,在方圆百里来回飞掠了几次之后,竟似没有现什么,蓦的消失在夜空之中。
这斗法之地,天地元气必有变化,这些蜀山弟子,怎么会现不了?
难道这些只是普通巡山弟子,修为低微?
一时间剑光灭去,在场的几个人却是各有心思,互相钳制,全部静立不动。
漆黑的乱葬岗,不远处的蜀山,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赫图深深的看着少年手中的蛑奼珠,忽然笑了笑,“这蛑奼珠的来历,大家想必都很清楚罢。”
烈阳真人和松鹤子等人都没有想到赫图会突然说这样一句话,一时间都没有说话,不明白赫图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赫图却已然说了下去,“现在我们恐怕谁也没有能力吃了这份独食,蜀山中人已经有所察觉,要是我们再大动干戈的话,这蛑奼珠大家是想也休想了,那蛑奼珠主人言出必诺,不如我们一起去罗浮,有了好处大家平分如何?”
“呸!让我和你们一起同流合污,想也休想!”赫图话音刚落,烈阳真人就已怒喝出声。
“那你又能如何?以我师兄弟合力,即使不是你对手,要全身而退恐怕也不是件难事。”赫图道:“这蛑奼珠主人的厉害大家也都清楚,凭着这颗珠子,要一篇修炼法诀大家看看,倒是不难。”
赫图这话一出口,一时间别说是昆仑这三人,就连烈阳真人都是忍不住心神一阵激荡。
修道皆讲机缘,以众人的天资,本门的心法,再刻苦修行,成就也基本上已经定下了。但原天衣的修为既已到了那难以想象的地步,他修炼的法诀,想必也是一般的修炼法诀,无法可比。现在这颗蛑奼珠,就可以说是一个难得的机缘。
可以让众人以后见了蜀山剑光,也不必再向今日这种投鼠忌器的机缘!
赫图察颜观色,就看出烈阳真人已然心动,接着说道,“烈阳真人,你我修道之人,也不必惺惺作态,今日我们打起来,大家绝对没有好处,你若一定要为箜桐报仇,等我们去过罗浮之后再说,你看怎样?”
烈阳真人犹豫了一下,终于一咬牙,重重的点了点头,“好!”
“松鹤子,你们呢?”
赫图看着青城的三个人笑了笑,这个面目阴冷的黑袍男子的笑容,让烈阳真人在心中暗叹阴筱道人收的这两个徒弟来日必定都是枭雄人物,一时他在心中想,自己是不是真的还要与他们为敌。
松鹤子和敖鸣、水无月三人互望一眼,正想点头,忽然之间,所有在场中人的脸色突然都变了一变。
“什么人?”
一个人就在淡淡的夜雾中穿出,没有任何征兆的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之中。
一个容颜极美的男子。
按理来说,用以形容一个男子,不能用美字来形容,但此刻一见到这个男子,出现在水无月脑海中的却只是一个美字。
因为这个年轻男子的脸比绝大多数女人的脸还要精致秀美,肌肤如同玉琢一般,闪着柔和的光泽。
男人女相,偏又让人不觉得阴柔。
这个男子的衣着打扮,可以说是简单到了极点,一件月白色的粗布麻衣长袍,上面没有任何的修饰。而且这个男人,散赤足,给人只是一种自然如此,不带人间烟火之气的感觉。
“你想做什么!”这男子的步伐似乎不缓不急,但只是一步踏来,就已经站在那少年小丐的身前。赫图的全部心神全在那少年小丐手中的蛑奼珠上,突然见那男子已在少年小丐身前,顿时大惊失色,但是他的呼声方才响起,剑气纵横,一黑一红一白三道剑光就已经朝那男子绞了过去。
松鹤子等三个人本来呈品字形将少年小丐围在中间,但是这突然出现的年轻男子,却直接欺进到了少年小丐的身前,这三人修成飞剑至今,还未有过这种有人一下欺近而不自知的情形,元神自然感应到极度危险,放出飞剑,所以这祭出飞剑的度,比起赫图的第一反应还要快。
这三人距离少年小丐只得丈许距离,这三人飞剑又是元神感应,自觉迸,所以电光火石之间,三人还没反应过来,剑光已然罩住了那年轻男子。
流光瀑起,也没见到散赤足的年轻男子有任何动作,松鹤子等三人就都已元神剧震,连人带剑光全部倒飞而出。
弥罗瞠目结舌,不敢相信这世间竟然有人能够瞬间破了松鹤子等三人的飞剑,目光之中,却又看到一道黑色光华当空绞向那年轻男子头颅,原来是赫图随后也已放出飞剑。却听叮的一响,只见那人看都不看,手中金光一闪,似有微小金莲绽放,赫图的飞剑就突然化为飞灰。性命兼修的飞剑一失,赫图顿时一口鲜血喷出,仰面就倒,昏死过去。而此时弥罗见那年轻男子默然垂手而立,静静的看着少年手中的那颗蛑奼珠,似乎在回忆着什么,弥罗蓦地想到一人,脱口而出:“你就是这蛑奼珠的主人,罗浮宗宗主原天衣?!”
“是了!”看到那年轻男子看着蛑奼珠,似乎沉思回忆的神色,又看到夜风吹过,年轻男子随意垂落的黑微微荡起,如同和整个天地融为一体,不分彼此,烈阳真人的脑海中也是嗡的一响,浑身如受雷击,“无尘无垢,天人合一,普天之下,除了罗浮宗宗主原天衣之外,还有谁能瞬间破了松鹤子三人飞剑合击,信手毁了赫图的飞剑?”
“原天衣五十年前就已威震天下,想不到容颜竟然还如二十来岁的青年!”不远处手持飞剑,浑身都是忍不住微微颤抖的松鹤子、敖鸣、水无月三人看到赫图昏死过去的景象,方知刚才那是他手下留情,当即纷纷稽道:“请问是原天衣前辈么?适才多有冒犯,多谢前辈手下留情。”
散赤足的白袍男子眼神中微起涟漪,仿佛才从沉思中醒来,慢慢的点了点头之后,挥了挥手道,“你们走吧。”
见他似乎天生就俯瞰苍生般的感觉,又见他点头,烈阳真人和青城三人都再无怀疑,不敢有丝毫违逆,互望了一眼之后,随即准备各自架剑光飞走。但就在此时,弥罗却突然大声道:“世间传闻前辈言出必诺,无论是谁只要手持这蛑奼珠到你面前,你就会答应他一个要求,不知是否属实?”
原天衣点了点头,“所言非虚。”
弥罗突的指着那少年道:“那现在这少年手持蛑奼珠,是否可以让你答应他一个要求?”
原天衣淡淡的看了一眼弥罗,“自然可以。”
弥罗马上大声叫道:“小子,听见了没,这位前辈是罗浮宗宗主,天下可数的人物,你还不快求他传我们…。”但一句话没说完,眼前金光遍野,整个连同元神都似乎要同时融化,顿时满心惊骇欲绝,说不出话来。
“放肆!在我面前,岂容你废话!”等到那和元神同时要融化般的感觉消失之时,弥罗才听到原天衣这样的声音响起,而眼前依旧是夜色笼罩的乱葬岗,烈阳真人和松鹤子等人也和自己一样面无人色的站着,只是已然没有了原天衣和那少年小丐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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