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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脊梁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巨火
红色脊梁
作者:巨火

始于黄埔,东征北伐,南昌秋收起义,上井岗!长征抗日解放战争,缔造热血军魂!

谨以此书,献给反对内外敌人,争取民族独立和人民自由幸福而奋斗的革命先烈!





红色脊梁 第一章 不受待见的人
春寒料峭,寒风彻骨。
除夕之夜悄然来临的春雨淅沥沥延绵不停,将武汉三镇笼罩在如烟如雾般的凄冷之中。
大年初六,礼拜日清晨,汉口英租界西侧的红色钟楼晨钟响起,冲破朦胧雨雾的悠扬钟声与远处隐约传来的航船汽笛声交相呼应,为沉寂于大江两岸的灰蒙蒙城市带来几许生机。
始建于1899年的红色钟楼坐落于占地宽广的博学书院之中,一直是汉口乃至武汉三镇的标志性建筑。
博学书院则是中国最早的西式学堂之一,二十余年来,这所由英国人创办的基督教会学校为鄂省培养了数以千计的人才,这些人才有的当上了官员,有的成了买办,也有的成为教师,更多的则成为英国在华企业的忠实雇佣。
与博学书院一巷之隔的郑家大院是座古朴厚重的北方四合院建筑,占地三亩庭院深深。
已故的郑氏家主郑玉茗祖籍河北南皮,年轻时以举人之身追随同乡恩主张之洞踏上仕途,沉浮宦海数十年,最终在此落地生根,当年英国传教士筹备的博学书院正是在郑玉茗的大力帮助下才得以顺利开办,郑家三代也因为这所西式学校而受益无穷。
第二代家主郑兰亭正迈入不惑之年,他不但秉承了乃父高大儒雅的相貌,也遗传了郑玉茗风流倜傥妻妾成群的本性,英国领事馆商务秘书兼汉口怡和洋行股东的显赫身份,更是令他名传四方。
郑兰亭从小便有神童之称,十五岁考中秀才,后因朝廷变法阻断了科举之路,便在英国传教士殷切关照下入读博学书院,五年后以优异成绩远渡重洋留学英国,二十六岁学成而归,随手带回一位花容月貌同样留学英伦的江浙才女和一个幼子。
在此之前,十六岁便已娶妻成家的郑兰亭已有一妻两妾和三个儿女。
正妻乔氏和二姨太杨氏均出自本地名门,三个儿女分别是正妻乔氏生下的嫡长子郑恒、嫡长女郑萱,以及三姨太吴氏生下的庶子郑毅,这三个儿女都受教于一巷之隔的博学书院。
遗憾的是,梨园名伶出身的三姨太吴氏红颜薄命,嫁入郑家之后没过上一天开心日子,处处遭受郑家上下的白眼和挤兑,好不容易生下个儿子,却因产后大出血魂归地府,她卑贱的出身并没有让郑家上下生出多少伤感之情,以至于送葬之日只有跟随其嫁入郑家的两名忠仆泪流满面,除此之外,只剩下外面那些戏迷和市井小民为她哀叹。
十几年过去,郑氏家族已是儿女满堂,枝繁叶茂,声誉和财富日积月累,真正成为武汉三镇声名远播富甲一方的名门望族。
备受各界赞誉的郑家嫡长子郑恒非常优秀,十七岁便追随其父郑兰亭曾经的脚步留学英国,两年前以剑桥大学社会学博士头衔载誉归来,如今已是博学书院最年轻的校董,还兼任著名的华昌轮船公司股东。
嫡长女郑萱毕业后选择留学美国,去年学成归国远嫁沪申名门冯家,很快以其美貌和才气蜚声十里洋场,6续表的诗歌散文备受名家吹捧,短短一年便成为江浙沪申无数红男绿女钦慕嫉妒的对象。
十八岁的庶子郑毅因为母亲的戏子身份,从小到大一直默默无闻。
或许是出生时母亲难产的原因,郑毅从小显得有些木讷愚笨,无论是功课还是日常事务总比别人领悟得慢,与聪明伶俐备受宠爱的兄弟姐妹们形成鲜明对比,自然也就成为几位姨娘和所有兄弟姐妹嘲笑的对象,就连府上的仆人丫鬟也时常给他白眼。
在郑毅的记忆中,父亲从来没骂过自己,只要有空就检查自己的功课,时不时还给些鼓励,从来不让自己和徐伯一家缺少用度,只是,自己见到父亲的次数太少,自从懂事之后,每年能够见到父亲的次数不过十回,若不是逢年过节,自己也没资格坐到正堂的饭桌旁,只能和忠仆徐伯一家呆在后花园西边隔出的小院里。
郑毅上中学不久,大娘、二姨娘、四姨娘和五姨娘又给他添了四个弟妹,郑毅的处境随之变得更为艰难,每当看到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娇滴滴高呼母亲的时候,本就自卑的郑毅总是低下头,悄悄躲到一边去,若不是还有遵从母亲遗愿的徐伯一家默默照顾,郑毅真不知道自己的日子该怎么过下去。
去年十一月底,郑毅终于完成中学学业,在同届一百五十余名同窗中属于不好不坏表现平平那一类,却在随后的晋级考试中以第十五名的成绩考入本校大学部。
书院将成绩公布后,忠心耿耿的徐伯夫妇流下了激动的泪水,从小到大的唯一伙伴徐茂富高兴得手舞足蹈。
郑毅也难得地挺直腰板,满脸都是无法抑制的灿烂笑容,非常自豪地告诉徐伯夫妇和徐茂富:
“明年开春之后,我们博学书院就会与私立文华大学合并,成为长江中游五省最大的大学堂,名字叫做华中大学,新的大学不但有师范、商学、法学等科系,还要开设机电和建筑两个科系,我打算申报机电科,将来当一名工程师。”
就在郑毅满怀憧憬的时候,大娘房里的心腹丫鬟忽然到来,通知郑毅立刻前往正堂叩见老爷太太。
郑毅以为自己的成绩终于引起父亲的注意,自己的默默努力终于得到大娘的认可,于是强忍心中的激动跟随丫鬟毓秀赶赴正堂。
跪下叩见完父亲和大娘之后,父亲满脸和蔼的一席话如同晴天霹雳般打碎了郑毅的梦想,令他如遭雷击般呆滞当场:
“小毅,过了年你就满十八进十九,成年了,这两年你还算努力,悄悄跟随书院的技师詹姆斯先生学会了电工,不错!”
“你的表现家里人都看在眼里,为父深感欣慰,只是,你在学问上确实没什么天赋,比不上你哥哥姐姐和几个弟妹,倒是在动手做事方面有股韧性,这是你最大的长处。”
“我和你大娘还有你大哥商议过后,觉得把你放到轮船公司下属船厂更好,更能挥你的长处,哦......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你大哥是华昌轮船公司最大的股东,前一段还把下属船厂的股份全盘下来了,船厂已经是我们家的产业,你到船厂去我们更放心些,大学就不要读了,早点成家立业吧,好好磨炼几年,将来船厂会有你的股份,这样安排也算是对得起你死去的母亲。”
随后,郑毅懵懵懂懂回到自己的狭窄房间痛哭三天,第四天就跟随气宇昂轩的大哥郑恒前往英租界的码头,成为华昌船厂一百六十五名工人技师中的一员,直到大年初三冒雨抢修吊塔电机从高空失足摔下,郑毅没有一天休息过。
郑毅失事之后陷入深度昏迷,工友们都以为他必死无疑了,抬回家中后足足昏迷三天三夜,之后却奇迹般战胜了死神,战胜了英国医生和两名资深老中医“已经无法挽救,尽早准备后事”的断言,排出血尿之后再次焕生机。
然而,重新醒来的郑毅已非原来的郑毅。在深度昏迷的三天三夜里,缠满纱布的脑袋没有片刻休息过,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为扑灭船厂火灾,从三十余米高的悬梯上摔下来之后竟然还活着,活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而且还年轻了十二岁。
昏迷中的郑毅能听到徐伯夫妇和唯一伙伴徐茂富的哭泣哀怨,似乎能看到徐伯满是皱纹的脸庞和徐婶红肿的眼睛,能感受“自己父亲”自责的叹息声,能听到两位老中医惊讶的低呼和触摸,却无法睁开眼睛......
所有这一切,如同一幕幕不断呈现的映像充斥脑海,极度压抑的悲愤与忧郁伴随刺骨的疼痛阵阵袭来,或是清晰或是残缺的记忆片段不断重现,从最初的杂乱无章到最后井然有序,耗尽了他所有的精力,一次次将他逼到沉沦的深渊边沿,直到红色钟楼熟悉的钟声将他彻底唤醒。
“爹、爹,快来啊!少爷的睫毛又动了。”徐茂富的惊呼声再次响起。
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响起,身材魁梧的徐伯匆匆来到床边,细细端详郑毅的脸好一会儿,小心地给郑毅把过脉才低声吩咐儿子:
“脉象均匀,比昨天强劲有力,看样子估计能熬过来了,今早他尿了吗?”
身体健壮充满活力的徐茂富悄悄松了口气:“尿了,血丝比昨天少了许多,天没亮的时候我给他喂汤药,能缓缓咽下大半碗了。”
徐伯欣慰地点了点头,搓搓涩的眼睛又是一叹:“小毅的身子骨还是不错的,体质和性子都像他娘,文绉绉的,话不多学东西却很快,唉!也怪我,看不得他受苦,从小没逼他像你一样练功,要是能像你一样坚持跟我练,恐怕要比现在好上许多。”
徐茂富下意识地望向郑毅,想了想最后还是憋不住心中怨气:“爹,你说老爷和太太心里都想些什么?还有那些少爷和小姐们,少爷伤成这样,他们竟然不闻不问,这是人干的事吗?”
“闭嘴!这是你该说的话?再让我听到你这些牢骚,别怪我一巴掌打死你。”
徐伯严厉地瞪了儿子一眼,随后望一眼身后空荡荡的房门,再次转过脑袋:
“什么都别说了,去看你娘煮好米粥没有,要是好了你给少爷喂下半碗,没点儿米垫肚子可不行,我得到西市去买一担木炭回来。”
徐茂富应了一声,跟随父亲往外走,还没走出房门,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呼唤:“徐伯,小富......”
父子俩顿时停下脚步,呆滞片刻猛然转过身冲到床边,惊喜地看到郑毅睁开了眼睛,浮肿未消的脸上露出个难看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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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色脊梁 第二章 没有什么能够阻挡
连续半月的绵绵细雨终于停止,满布云层的天际呈现一片斑驳的朝霞,久违的阳光刺破云层,将迷离的光芒洒向大江两岸。
郑家大院一如既往的静谧,后花园中两棵湿漉漉的大樟树仍旧在在徐徐袭来的寒风中轻颤,院墙外的西子巷又再度传来小贩们极具特色的叫卖声,令高墙内徐徐漫步的郑毅倍感亲切。
“少爷,差不多该回去歇着了,我爹说你外伤虽然好了,但内伤还很重,得好好静养。”
跟随在郑毅身边的徐茂富低声提醒。
这个五大三粗的家伙体魄强健,精力旺盛,既没有郑毅的雅兴,也没有郑毅的耐性,在百花凋零满是残枝败叶的花园里徐徐漫步,简直是活受罪。
郑毅微微点头转身往回走,看了看身边浓眉小眼长着个大鼻子的伙伴,低声问道:“小富,你有多高?”
徐茂富愣了一下,挠挠头不确定地回答:“很久没量了,估计有五尺三了吧。”
“五尺三?我想想......约为一米七五,差不多这个数,你比我小两个月,还不满十八,估计还能长高几厘米。”郑毅慢条斯理地说道。
徐茂富疑惑地望向郑毅:“怎么算的?你虽然没我粗壮结实,但却比我高一寸左右,要是我还能长个的话,你不是也能长吗?”
郑毅微微一笑继续往前走:“也许吧,体质这东西因人而异,也许我还能长高几厘米,也许就这么不长了,只是觉得你应该还能向上窜一窜,你爹就比你高,你娘个子也不矮,加上你每天早晚坚持站桩练拳,有很大可能长到一米八左右。”
徐茂富沉思片刻:“少爷,我感觉你这性子似乎变了,原来你不爱说话,性子也执拗,自从三年前你念中学再不愿和我一起站桩练拳后,每天放学回来总喜欢呆在自己房里,礼拜天大多自己一个出去,从不带我,每次吃饭都要人叫你几遍才出来……”
“可这回你醒来之后,像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不但爱说话了,说出的话还有条有理,让人心里暖乎乎的,前晚上我娘哭着说你大难不死开窍了,懂得体贴身边人了,昨天一大早就去西城的庙里替你烧香。”
郑毅心中无比感激,停下脚步凝视徐茂富的眼睛:“我是吃你娘的奶长大的,在我心里,你娘和我亲娘一样,我以前不懂事,不懂珍惜,可现在懂了!”
“小富,今后不要再叫我少爷了,叫我大哥吧,按照古时候的说法,你我是亲得不能再亲的奶兄弟,说句掏心窝的话,这世上除了你、你爹和你娘,我再也没有一个亲人了。”
徐茂富又是激动又是惊愕,涨红着脸低声劝道:“你把你爹放哪儿了?这话以后千万别说,明白吗?”
郑毅沉默片刻,拉住徐茂富的手臂郑重询问:“要是没有我拖累,你们一家恐怕早就返回黄州老家过日子了,对吧?”
徐茂富不知如何回答才是,嘴唇动了几下,最终来那么一句:“我爹说,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何况你娘当年对我娘有恩,要是没有你娘,我娘早就被戏班子卖到窑子里去了,哪里有我家今天的日子,连我恐怕都不会有。”
郑毅微微叹息:“走吧,边走边说......小富,我不想在这个家呆下去了,打算离开这里,到外面闯一闯,唯独放不下你们一家,你们是我的亲人。”
徐茂富大吃一惊:“啊!?这……这怎么行?这怎么行?老爷肯定不会答应,不管怎么说,你终归是郑家的二少爷,哪里有想走就走的道理?”
“他会答应的,哪怕他不答应,那些姨太太和他的儿女们也会答应,说句刻薄的话,我在这个家就是个多余的人,是个累赘,离开之后他们会过得更舒心,更快乐!我心中唯一舍不得的是你们一家,唉!不说了,回头我再向你父母请罪吧。”
郑毅说完摇头苦笑,扔下极度惊愕傻在当场的徐茂富,率先进入小院回到自己的小屋,整理好桌面上的书籍和稿子,拿起本月行的《新青年》杂志,翻到刊登招生广告的页面再次阅读一遍,随后捡起钢笔别在胸前衣袋里,对着墙上巴掌大的木框镜子照了照,略微整理有些歪斜的青年装立领,深吸口气默默向外走去。
郑府前园宽阔洁静,整齐的石板小径和姿态万千的太湖石在金色的阳光下格外雅致,两侧回廊之间的草地吐出来星星点点的嫩绿。
可这一切似乎与郑毅毫无关系,他如同一名从容的过客穿过院子,在一群丫鬟下人惊愕的注视下走出大门。
雍容富态的郑氏家族主母乔氏正在和四姨太喝茶聊天,看到两名丫鬟神色匆匆跑来,顿时拉下脸一顿呵斥。
可听完两位丫鬟的禀报,满脸惊讶的乔氏再也不淡定了:“怎么可能?这才几天啊,他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这么快就痊愈了?你们两个不会是看花眼了吧?”
年长的丰腴丫鬟连忙解释:“真的是他,大奶奶,奴婢绝对没看错,他身上穿的还是那套黑色青年装,只是不像平常一样戴着顶帽子,穿过前院时步子不快,像没事人一样谁都不看一眼!”
英国留学回来的四姨太也坐不住了:“不会好得这么快吧?大年初三他被抬回来的时候,已经不省人事,嘴巴鼻子里全都是血,能够保住一命已是奇迹,没有一年半载的治疗和休养怎么可能痊愈?”
“是真的啊,四奶奶,奴婢当时离他很近,绝对没有看错,二少爷不但行走无碍,而且是挺着胸昂着头走出去的,以前他进进出出都是脚步匆匆低下头,没想到刚才他竟是另一种模样,脸上冷冰冰的,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好吓人啊!”年轻些的苗条丫鬟连声解释。
乔氏和四姨太满脸疑惑,相视一眼刚要说话,就看到大儿子郑恒挽着小腹隆起的爱妻跨入正堂,两位乖巧的丫鬟连忙上去,为大少爷和大少奶奶解下呢子大衣。
风度翩翩的郑恒松开脖子下的领结,解开毛呢西装的扣子,来到神色异常的母亲和四姨娘对面坐下:“怎么了,这是?”
乔氏没好气地指指两位丫鬟,将事情经过细细道来,最后颇为气恼地说道:“如果郑毅的伤真好了,那就需要好好计较了,他从小到大就是闷肚子,三棍打不出一个屁,没有教养也就罢了,偏偏还长得像那个贱人,一点儿也不招人喜欢,我看啊,他心里一定怀着怨恨,要是不把他满肚子怨气打掉,说不定那天就会成为这个家的大祸害。”
四姨太想起当年初进家门时,年纪小小的郑毅竟然不愿给自己跪下见礼,最后在大娘乔氏的厉声呵斥和两名丫鬟的强迫之下不得不跪下,却始终不看自己一眼,不问候自己一声,那咬着嘴唇执拗不屈的性子至今记忆犹新。
再联想大娘和大少爷为了自己的私利,无情剥夺郑毅读大学的机会,四姨太顿时忍不住担忧起来:
“这事得引起重视,最好跟老爷禀报一下,否则真要闹出什么事就糟了。”
郑恒毫不在意地哈哈一笑:“他不敢,从小到大没见他敢违抗过父亲和我的命令,我看啊,他心里比谁都清楚,离开我们这个家他什么也不是,哈哈!放心吧,今晚我没应酬,晚饭过后把他叫来好好训示一番,这点小事不用惊动父亲。”
乔氏听了儿子的话放下心来,边上的丫鬟们也露出了媚笑,唯独性格细腻颇有心计的四姨太疑虑未消,但她没有把心思表现在脸上,反而矜持地笑了笑不再说话。
半个小时不到,一巷之隔的博学书院教务长威廉牧师忽然给郑家打来电话,礼貌地告诉郑家大少郑恒,书院在郑毅的强烈要求下,提前给他下了中学毕业证,问他为何这么着急,他只是笑了笑没有回答,威廉牧师最后惋惜地说:“郑毅虽然性格有点孤僻,但在理工科特别是机械电器方面很有天赋,衷心希望他能够继续进入大学深造。”
八面玲珑的郑恒礼貌致谢,放下电话立刻黑下脸来:“郑毅想要干什么?竟然不声不响去书院领取毕业证,丢人丢到书院去了,是不是觉得自己翅膀硬了要离开这个家?他有这个本事吗?”
郑恒话音刚落,又一个下人匆匆来报:“禀报大少爷,二少爷回来了,刚刚转入西回廊走向后院。”
“你立刻把他给我叫来!”郑恒果断下达指令。
十分钟不到,郑毅在下人引领下来到正堂,进门后只是礼貌地向坐在主位上的乔氏点点头,随后看都不看边上的四姨太一眼,毫不客气地来到郑恒对面坐下,从容不迫地端起小丫鬟刚给郑恒奉上的热咖啡,在满堂惊愕的目光中送到嘴边轻抿一口:
“咖啡不错,可惜糖加得太多,奶粉也不是脱脂奶,啧啧!这种喝法只有故作风雅的乡巴佬才这么糟蹋好东西,有钱也不能这么干啊,真是罪过!”
此言一出,满堂寂静,所有人都不可思议地看着徐徐放下咖啡杯的郑毅,心想眼前这人真的是以前那个胆怯自卑的二少爷吗?
没等极度震惊的郑恒回过魂来,郑毅靠在椅背上,定定地望向郑恒的眼睛:
“我知道你想要对我说什么,但我不想再听你的话,之所以过来,不是因为你有什么权威,有什么地位,只是想告诉你一声,等明天父亲回来我就会离开,不与你和其他人争夺这点儿可怜的家产,更不愿继续忍受你们的歧视和奴役,我母亲给我留下的那些饰足够我很好地过上一年奢侈的生活,一年之后哪怕我到码头上做苦力也心满意足,不需要你们的慷慨与怜悯,告辞了!”
郑毅说完扬长而去,没走出大门就听到郑恒气急败坏的吼声:“站住!小畜生,你把话说明白了!”
郑毅猛然转过身,随手一巴掌扇在追到跟前的郑恒脸上,“啪”的脆响激起满堂惊呼,郑恒被打得转了一圈,跌跌跄跄稳住身子,立刻要冲上去和郑毅拼命。




红色脊梁 第三章 有话好好说
面对横眉冷对满目寒光的郑毅,气急败坏的郑恒胆怯了,直到郑毅轻蔑地瘪瘪嘴扬长而去,他仍旧站在原地大喘粗气,再也不敢骂出一句“小畜生”,而他那位自以为拥有崇高权威的娘亲还处于呆滞状态。
回到后院住处的郑毅什么话也没说,神色平静地对郑婶笑了笑便进入客厅,吩咐呆呆望着自己的徐茂富拿壶热开水来,然后坐到冷冰冰的竹椅上摆上茶杯和茶叶,无意中看到茶几下层有盒中国象棋,取出来看了看,叹了口气默默把象棋放回原处。
徐茂富把热水壶放到身边的水磨砖地板上,主动打开茶叶罐,为郑毅泡上茶:“以前你从不喝茶的,怎么突然喜欢上了?”
“现在想喝了,喝茶有益健康。”郑毅提起冒出茵茵热气的茶杯捧在手心里。
徐茂富指指茶几下层的象棋:“来一盘怎么样?”
“我这水平你还不知道吗,上中学之后我就没下过象棋,反而是你常和你爹下棋,让我两个马我也下不过你。”郑毅立刻摇头,虽然他下过象棋但从没下过功夫,反而在围棋上浸淫多年。
前世高中三年他喜欢的两项活动分别是围棋和足球,进入中南理工大学学习后也从不间断,在各大高校诸多高手的不断折磨之下,他的围棋水平稳步上升,毕业后进入本市港务局工作,每年他都参加系统内和本地各种比赛,没事的时候经常上网搏杀,在网上获取的段位也比较高,虽然没有领取任何证书,但他的围棋完全达到业余四段的水平。
徐茂富难得地嘿嘿一笑,想了想忽然凑近郑毅:“刚才我把洗干净的衣服送进你房里,看到墙边一堆核桃壳,打扫干净才想起来怎么回事,老实告诉我,什么时候你能够捏碎核桃的?”
“醒来之后的第五天,捏完才现自己的手劲比以前大了许多,至于怎么会这样我也不知道。”
郑毅如实回答,当时他只是躺着无聊,从边上的小篮子里拿出两个核桃把玩,边玩边想事情,不小心就捏碎了,惊愕之下他再次尝试,细细体会,结果现自己不但力气变大了,听觉、嗅觉等感知能力也变得非常敏锐,反复思索之后,只能把这一现象归功于神秘莫测的灵魂穿越,否则以如今这副高挑瘦弱的小身板根本就解释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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