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国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故筝
“你可有任职令?”
任职令,那是什么玩意儿?徐福连见都没见过,当然也拿不出来了。
见徐福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刘奉常冷笑一声,“你没有任职令,竟然还敢跑到我奉常寺来招摇撞骗?来人,把这人给我拿下!”
“等等。我是没有拿到任职令。”那是嬴政没给我。徐福暗自吐槽。“可我身上穿的官服难道有假吗?我是被人领到奉常寺来的,那人为何没给我任职令,我也不知道,你贸然就要给我定罪,恐怕不妥吧。”
刘奉常迟疑了。官服不是谁都能弄到,这个东西,若是造假,那是要砍头的。但随即注意到徐福的品级应该相当低,刘奉常顿时又来了底气。不过一个小官儿,难道他还没有处置的权利吗?
“把人拿下。”刘奉常坚定了自己的决定。
王柳突然站起来,慢悠悠地插了一句,“刘奉常,我看也不用拿下了,既然来到奉常寺,应该是个真的官儿。”
王柳站起来解围,但徐福却皱了皱眉,他并不觉得这个人是在为他说话。
“我看,不如让他就做个清扫奉常寺的如何?”
呵呵,原来在这里等着他呢。徐福转头瞥了一眼王柳,将他的模样印进脑海里。以后他要是教育儿子,一定告诉他,别得罪道士啊,尤其是像你爹我这样会算命会预测祸福的道士啊!
刘奉常也领会到王柳的意思。
徐福看起来细皮嫩肉的,模样又生得十分傲气。如果磋磨他的皮肉,折损他的傲气,那不是更好吗?
刘奉常沉沉一笑,“那就这么办。”
你们处置我的去处?问过我的意见吗?徐福内心呵呵。
有几个跑得快的,也不知道从哪里找出抹布来,“啪”的扔在了徐福的面前,还面带嘲笑。
真想把那几个家伙踹翻在地,踩着他们的脸去蹭地上的抹布,哦,最好再舔一舔。
徐福的脸色冷漠,他冷冷地看着刘奉常。刘奉常对上他黝黑的双眸,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他顿时觉得丢脸无比,他怎么能在这个小子面前输了气势?
“不如我送刘奉常一句话,裤子还没套稳,步子可别迈太大。”
第7章
徐福虽然是从大山里出来的,但他向来是个文明人,而且他的师父一再教导他,学习相术占卜,都需要心平气和,只有静下心来,才能防止出错;同时若能维持面上的淡定超然,那将为自己的批语增加可信度,方便忽悠到更多的人。
所以平常不管遇到什么,徐福内心再暴躁,他也会很快压制住自己,并且努力维持住面上的淡然。
他不屑用粗鄙的语言去辱骂对方。
刘奉常听见这句话有些懵,他没能明白徐福话里是什么意思,但他听出来这绝对不是什么好话,抬脚就要踹徐福,徐福快速躲过,“我这就去做洒扫。”
徐福陡然间服了软,刘奉常一脚也踹了个空,当然没理由再揪着人家不放。
刘奉常和邱机的脸色都有点绿,总觉得这一拳跟打在了棉花上似的,没劲儿,心中的怒火都被堵回去,反倒把自己憋得个内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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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没捡地上的抹布就往外跑了,所有人都有点懵逼,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这么不遵礼仪之人?说走就走?等刘奉常和邱机跟着跨出门槛,哪里还有徐福的身影?
邱机趁机又在旁边煽风点火,“此人性情乖戾,就连奉常的处置也未放在眼中,看来以后他还是不会敬重您。”
刘奉常冷冷一笑,“我便给你这个权利,以后好好盯着他。赶他出去都是便宜了他,这等不知礼的小子,要给我好好惩治。”
邱机欢喜地一俯身,“是。”
刘奉常冷哼一声,表示了徐福的厌恶和不屑,这才转身离开。他却不知道,徐福就躲在奉常寺的门后面,一边看着他远去,一边摇头轻叹,“总算见到什么叫做小人得志了。”
古人常有紫气东来之说,他们以紫气为贵。
而徐福只需要看刘奉常一眼,就能瞥见他眉眼间萦绕的淡淡紫气,那代表初沾贵气。后又见刘奉常眉毛上挑,那代表得意,而嘴角下垂,有紧抿的习惯,那代表以往工作环境压力较大,他并不轻松。会有这样大的反差,那说明什么?说明这位是刚刚升官不久,长期压抑的情绪得到解放,所以会得意,但一时间又难以摆脱过去的习惯。
不然堂堂奉常,听起来挺厉害的一官儿,没事儿就跑来找他的麻烦?那是得多有病!
这个刘奉常无非就是想在自己这里寻找点儿刚当官的优越感。
徐福撇嘴,所以他才说这位是裤子都还没套牢呢,就开始要大步走了,到时候裤子掉下来,面子里子都没了,那才真好看!
估计人家也没将他的话放在心上。
徐福得意地弯了弯嘴角,没放心上最好。见人恐遭祸,出声提醒,那是他的职业道德。但是从本心来讲,他又不是圣母,人家这么欺压他,他当然恨不得对方有多倒霉就有多倒霉了。
他转身就回住处休息去了。
跑去洒扫?
他脑子抽了才会真的跑去!
他们爱怎么的就怎么的吧。徐福躺在床上打了个呵欠。也不知道怎么找上赵高,不然的话,只要赵高这个王上近侍在奉常寺一句话,就能改变徐福现在的处境。
睡觉是个好运动,徐福迷迷糊糊地睡了一会儿,什么烦恼都抛到脑后去了。
直到住处的门被敲响。
敲了好一会儿,徐福才慢吞吞爬起来,走过去开了门。
外面站的正是赵高!
徐福身上的官袍有些不整,发丝也有点凌乱,看上去就跟被欺凌过了一样,赵高吓了一跳,连忙将手中的东西递了出去,“哎哟,这还是我第一次送人上任,没想到不慎落下了这个。”赵高忍不住心中嘀咕,他送迟了,不会害得这位在奉常寺受什么欺压了吧?
那是块扁扁长长的竹简,上面刻着秦国文字。
这就是任职令?
“赵公公可害苦我了。”徐福抬手拢了拢身上的衣袍,淡淡道。
赵高总觉得徐福这语调有些冷,脑子里又想到了徐福之前那神奇的预测,面上不由得更恭敬了,“是我的疏漏,先生在奉常寺待得如何?”
徐福却没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了起来,“王上让我过去究竟是做什么的?太史是个很大的官儿?”
赵高也是一派茫然,“这……这不是过去做观测天气的吗?”
徐福扯了扯身上的官服,“这算几品?”
赵高尴尬一笑,“什么几品?”他有点点羞愧于自己没听懂徐福说的什么话。
“就是我这个官儿能有多大?”
赵高一脸不解,“就是太史令啊,秩二百石。”
太史令到底特么算几品?呵呵,他该高兴吗?好吧,他该高兴,好歹是个官儿!
“那奉常呢?”
“秩两千石。”
“那些穿得灰不溜秋的是不是也比我职位高?”
“应……应当是吧。”
徐福顿时不爽了,亏他还是以后名流千古的始皇大大!就这样把他派来一个人人都比他高一级的地方工作?那他能不被欺压吗?
原本还想将赵高叫过去,为他壮个声势,但现在看来是不行了。赵高是王上近侍,天高皇帝远的,也不可能时时来奉常寺。而一旦赵高为他出了头,这些比他等级高的官儿,肯定看他更不顺眼,要欺压他这个八品官儿,那不是很容易吗?
就一个道理,阎王易过,小鬼难缠。他胆子大到敢在始皇帝和一代奸宦赵高面前放肆,但到了奉常寺这个小鬼们堆积的地方,他却不得不束手束脚起来。
真不爽快!
“我知道了,多谢赵公公。”徐福面色不爽地“啪”一声关上了门,将赵高拒之门外。
赵高的脸色微微发苦,一边往回走,一边思考着,要不要将这事儿禀报王上。徐福明明是一副被欺压过的模样,为何不言明呢?赵高突然悟了。
他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一定是徐先生高人有高招,自会解决那些家伙!
赵高心中对徐福顿时更为推崇。
此时的徐福还不知道自己啥也没说,就这么忽悠住了一个脑残粉。
赵高回到咸阳宫中,将所见所闻如实禀告了嬴政,按理说,嬴政事务繁忙,哪里记得住一个小术士?但谁让徐福拥有一张令人见过不忘的脸,一提起他来,嬴政的记忆就跟着涌上来了。
被欺压了?
嬴政陡然觉得繁重的政务过后,也多了几分乐趣。
他正想看看,徐福又有如何高招。若是徐福运气好,都化解了,他前往雍城加冠时,不妨也将他带上。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下职务,秦朝等级划分没有品级的说法,全是靠秩,也就是发到手的俸禄粮食多少石。
第8章
又一日,徐福享用了食物,然后才慢吞吞地来到奉常寺报道,他现在也算是弄清楚了,太史只是奉常的属官,太史令地位十分低,站在奉常寺里,绝对是人家一根手指头就能捏死的存在。
如果这里的人脑子稍微再好使一点,说不定他就被扔出去或者关起来了。
见徐福进门,其余人齐齐都停住了手上的动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这是在等着看他笑话?
一道疾风突然从背后闪过,徐福的脑子里闪过武侠世界的设定,这画风不对呀!他快速躲开,那个直直朝他撞来的男人就这样扑街了。
脸着地。
男人手里攥着的抹布还飞出去老远,“啪”的一下,耷拉在了邱机的头上。
邱机脸色一黑,连忙将抹布扯下来,嘴里“呸”个不停。
那一脸的泥水,可真够好看的。
徐福抬脚踹了踹地上的人,“不好意思,我以为是有狗在追我,所以就闪开了,真没想到。”徐福的话是愧疚的,但他的语气哪有半分愧疚的意思?
地上的男人暗自咬牙,爬起来狠狠瞪了他两眼,“莫要得意!”
徐福淡定脸。他哪里得意了?
邱机将那块抹布往徐福跟前一扔,“这可是奉常命令下来的,你还不快快干活儿去?”
王柳漠然地瞥了一眼徐福的方向,“既然他不从,你们几个就陪他过去吧。”
邱机和刚才脸着地的男人将徐福围在了中间,颇有点你不走我们就要动手的意思。徐福低头看了看身上崭新不起褶皱的袍服,这要是弄皱了多难看啊,半点儿仙气也没了。所以徐福直接转身往外走,邱机愣了愣,“你跑哪里去?”
徐福回头,语气淡淡,“不是要带我去洒扫吗?”
邱机一脸惊疑地看着他,总觉得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但人家都妥协了,左右也说不出个不对来。邱机冷哼一声,心道,等会儿定要好好惩治这小子。
邱机不怀好意地将徐福带到了茅厕旁,“好好清理。”
徐福转过头,正好看见脸着地的男人还在哀怨地抚摸着自己的脸。哦,据说这个时期正是流行粉面桃花美男子的时候,不少男子都十分注重自己的容颜。可惜了……徐福心中啧啧。这位的脸,着地摔一下那都当整容了。
男人被徐福的目光看得浑身发毛,冷笑道:“瞧什么?再瞧将你推进去。”
两人又捂了捂鼻子,“真臭。”说完幸灾乐祸地瞥了徐福两眼,这才离开。
徐福将抹布挂到一旁的树枝上,就找个地儿洗手。
潾潾的水面映出徐福那张年少的脸,竟然与他上辈子几乎是从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徐福抬头打了个呵欠,湖面上映出来的脸不见丝毫粗鲁之色,反而隐隐显出几分娇气的味道。徐福摸了摸脸颊,“这些人不会是嫉妒我长得好吧?”
他在衣袍上随手擦了擦。
“时间……差不多了吧……”徐福抬头看天,喃喃自语。
他话音刚刚落下,只听见那一头传出了惊呼声。
似乎是……
“有人晕倒了!”
徐福光明正大地过去看热闹了。
倒在奉常寺门口的正是邱机,他死死地捂住了胸口,神色狰狞,眼白上布满的血丝更多了,看上去就跟羊角风发作了一样。
刚开始还有人旁观不作为,后来他们才意识到可能可能会死人,于是才涌上去将邱机扶了起来。
徐福飘然地从他们身旁走过,进了大厅,抽出小刀,歪歪扭扭地在一块竹简上刻着什么。良久之后,等他松一口气,放下小刀时,外面的喧闹声已经平息了,其余的同僚也相继进来了。
“怎么跟疯了似的?”
“谁会想到呢?”
那些人原本还在交谈,但是看到大厅之中,独独坐着一个徐福,他们的脸色都微微变了。
王柳当先口气微冷地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徐福放下竹简,“我就进来逛一逛。”
狗屁!睁眼说瞎话!
其他人都这么想。
但是徐福确实也没做什么,他搁下竹简以后就走了。
王柳心生疑惑,指派了一人将那竹简拿过来,只见上面歪歪扭扭地刻着文字,辨认都有些困难。王柳嘴角微抽,将那竹简随手扔给了旁人,嗤笑道:“真不知这个人到底是谁推举来的?半点才气也无。让他清茅厕,我看都是恩赐了。”
旁边的人接住竹简,跟着嗤笑起来。
但是之前那位不幸脸着地的男人,指着竹简突然惊叫了一声,“不,等等……你们快看,那上面写的是……”
王柳满心不屑地将竹简拿起,这才精心仔细辨认,却见上面写着:目红易怒,色倦无力,兼以乌云罩顶,恐大祸将至。
别说王柳了,其余人都是齐齐一惊。
竹简“啪”地摔在了地面上,却无人去捡。
显然他们都想到了一处去,那日那个小子初到寺中,大言不惭说邱机会有大祸,无一人相信。但今天目睹了邱机突然摔倒在寺前,面相怪异,当初的批语还犹在耳边。再一结合那小子刚刚留下的竹简,众人都忽然有种身上发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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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福嘴里哼着不成歌的小调,慢悠悠地晃着圈子,不务正业。
他声音清泠好听,哼起调来,就像是仙乐自天边传来。
旁人听见,定会觉得这人如何高洁、如何脱俗、如何仙气。
但此刻徐福内心想的是,让你不听本道长的话,呵呵呵呵呵呵……
刚刚踏足奉常寺门口的赵高,朝徐福投去了惊艳的目光,随后赵高的心中已经有了如何禀告王上的腹稿。
而奉常寺内一干被徐福吓蒙了的众人,也渐渐回过了神。王柳冷了冷脸色,“或许只是巧合。”说罢他起身就要去茅厕找徐福问个清楚,但等他到了之后,哪里还有个徐福的影子?
倒是在王柳转身的时候,不知道是哪个熊玩意儿往茅厕里扔了什么东西,他只听得背后“轰”了一声,整个人就晕了过去。
*
一边无聊画着八卦一边思考事情的徐福,眉心微蹙,摸了摸发丝,“我到底是忘了什么呢?啧。”
第9章
辰时,晨风从虚掩的窗户吹拂进来,躺在床上的少年狠狠打了个哆嗦。他伸出手在席边摸索一番,最后迷迷糊糊地爬了起来。
“……先生算卦吗?”
徐福还没清醒,嘴里还含糊地说着专业台词。
又是一阵风,徐福被刮得一个激灵,瞬间睁开双眼,困顿瞬间就消失了,一双黑眸恢复了清明。只是徐福的脸色不大好看,嘴角微抿,看上去冷冰冰的。
在秦国混吃混喝什么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秦王真变态,竟然要求官员朝七晚五地上班。七点啊!这个天气,天都还未大亮呢。前两天徐福还能凭借着一时兴味,早早起床。现在要想从被子里钻出来,徐福都倍觉艰难。
好在他自制力十分强,虽然心中不爽快,该起时还是要起的。
洗漱过后,徐福摸到院儿里的厨房去,拿走了两个馒头,虽然难吃,但不用花钱嘛。就着温热的水吃下去,徐福又来到了奉常寺。
而今天奉常寺大厅里却缺了两个人。
邱机不见身影很正常,徐福猜测他应该是有了什么躁郁症之类的,短期内是好不起来了,这样的人平时看着跟个好人似的,现在一爆发那才叫厉害。但那个油头粉面的小子竟然也不见了?
难道是他前一天装神弄鬼地留在那里的竹简,被他们看见了?而他们在看见之后对他升起了敬畏之心?
正小小沾沾自喜的徐福却没想过,自己那虚弱无力的手腕,费了劲儿刻出来的秦国文字,长得实在太难看,原本应该有的神秘气息,顿时就被打了个对折。
徐福跨过门槛,其他人几乎都已经到齐了。
“小子,邱机和王柳是不是都你下手害的?”其中一人站起来,直冲冲地到了徐福的面前,开口也丝毫不客气。
王柳又怎么了?徐福暗自嘀咕。他心中再不解,面上也不会显露半分,徐福懒懒一掀眼皮,姿态颇有几分高傲,“大家都是同僚,何必往我身上随便加罪名?要指责我,也要拿出证据来。”
脸着地男也跟着站了起来,他看着徐福的目光又是厌恨又是提防,大约是脸上的表情太过纠结,徐福总觉得他那张摔得微肿的脸,看上去更丑了。
“你还狡辩?之前可是你说邱机会遭遇大祸?现在邱机卧病家中,难道不是你的错吗?”
徐福惊诧地打量了对方几眼,那目光满满的都透着一个味道:你傻吗?
徐福从没见过逻辑这么混乱的人,这样的人哪怕是去当个江湖神棍,肯定都骗不了三岁小孩儿和八十岁老太太。
“难道你们忘记了我是做什么的吗?”徐福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指。他越是不疾不徐,就越是显得他神秘莫测。
男人心中一派心惊肉跳不提,但他本能地拒绝去相信徐福会有这样大的本事。一个年纪轻轻毫无背景的少年,就算是厉害,难道还能比王柳厉害吗?
一定是误打误撞!
怀着这种思维的男人,就企图将邱机遭祸的锅盖在徐福的背上。
“王柳是怎么了?”徐福出声问。
男人脸上神色顿时更加愤慨,“昨日柳去寻你,后来却……”说到这里,男人的神色就变得十分五颜六色了,像是想到了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徐福出于好心提醒了他一句,“下次要来找我麻烦,请一定准备好证据,你要是不善口舌,记得找个比你更会说的人来。”男人完全没注意到,他原本要来质问徐福的主动权,此刻已经轻松被握在徐福手中了。
这种程度的渣渣,在他面前,简直是吊打好吗?
一点挑战性也没有好吗!
因为敌人的脑残,徐福的心情顿时好了不少,他慢悠悠地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问:“怎么?今个儿没有人盯着我干活儿了吗?”
男人气势汹汹本来要吼他,但他很快又住了嘴,而其他人也是一脸讳莫如深的表情,竟然都不再提要看着徐福去扫厕所的事儿了。
这风向变得可有些快啊。徐福惊讶不已。他给邱机下批语是想趁机一手震住这些同僚,但他预想中的反响不可能会有这样大才对。难道在王柳的身上也发生了什么事,被他们直接联想到了自己的身上?自己又背了个锅啊,但是一点也不觉得生气呢是怎么回事?
徐福搁下手头的竹简,去外面转了一圈儿。
奉常寺下所属众多,他总能听见几句流言,到时候自然就能知晓他昨天离开后,又出了什么事。
“你们可知昨日出的那两出闹剧?”
“哪能不知?今日一来便听说了。那邱机也是活该,欺软怕硬,寺中谁人待见他?看他平时暴躁易怒的模样,就觉得迟早要出事。倒是王柳……”
“也就人不在,咱们才能说几句。那位平时里也是嚣张跋扈的很。这次可算遭了罪了,也不知道是谁弄出来的……竟然……竟然让他在如厕时,被溅了一身的污秽之物,我听说被人发现时,他裤子也没来得及提上呢,模样甚是狼狈。”
……
徐福越听眼睛瞪得越发大了,没想到啊,在他离开之后,竟然还发生了这么精彩的事。综合这些八卦之后,徐福还原了事件的真相。王柳应该是在看到竹简之后,想去茅厕找他,但没想到……屎炸了,还将他整个人都糊住了。想一想,徐福都觉得自己有点儿反胃。
不过这时徐福也终于想起了,被自己遗忘的事儿。他昨日见王柳的时候,就发现他也有点霉运附身的意思。有句古话,“近墨者黑”。王柳和邱机扎堆,邱机的气运也会对王柳产生影响,会遭个祸并不奇怪。
也不知道是哪位做的贡献,往茅厕里扔了东西……
至于王柳被找到时没提裤子的说法,应该是以讹传讹的。看来在古代,一个流言传来传去也容易被传得变了形啊。
此外,徐福还听到了自己的大名,只不过大部分人并不知道徐福下批语的事情,他们提及徐福时,是这样说的:“恐是世家出身吧,我见过无数穿红色袍服的人,却未见过谁穿得有他那般风姿,也不知到了奉常寺是做什么的?但看那般风姿人品,说不定以后会与王柳分庭而立吧。”
难得被人夸赞一番,徐福微微翘起了嘴角。
就在这时,一位身量瘦弱、相貌白净的男子低调地进入了奉常寺。
“徐先生,王上有请。”赵高冲他笑了笑,像是完全没听见奉常寺中传言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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