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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国师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故筝
徐福颇为无奈。
如此看来,倒是他的手札毁了人家?可若是人的心中没有那样多的欲望和野心,又怎么会想要用他的手札去成就恶事呢?
如今想一想吕公用相面的本事,做这等事,徐福便觉得说不出的恶心。
“我让母亲替我偷了出来。”吕雉咬了咬唇,脸上却涌现了奇异的神色,“本来我是要烧掉它的,可是我忍不住翻开了,我想知道它究竟能教给人什么。然后,我看见了,原来人的命格是可以观面相得出的。原来我的面相没有吕凤好。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的脸是天生的啊!我是他们生出来的,难道我有权改变吗?”
大体上来说,吕雉没有说错,有些面相生来如此,无法改变。但是有些面相,却是可以在后天改变的。所谓腹有诗书气自华,那便是你读的诗书多了,有涵养了,气度便会有变化,气度有了变化,面相自然也就会发生改变。可吕雉若是心胸越发狭隘,日日身陷嫉妒之中,那原本好的面相,也会变得不好了。
“那手札上记了不少东西,那样凑巧,偏被我翻到了,原来面相是能换的。”
徐福的心里咯噔一下。
吕雉也用他的手札,做了这样的恶事吗?徐福隐约觉得,他似乎已经了解,吕凤死的整个过程了。
从吕雉将这句话说出来以后,连嬴政看向她的目光都变了。
竟然又一个换面相的人。
吕雉道:“我便用了此法,换走了吕凤的面相。似乎她的运气真的随着转移到了我的身上,父亲很少再去看她了,对她越来越不满,甚至想要强迫将她嫁出去。吕凤不愿意,便常年闭门不出,只有我偶尔给她送些吃的喝的玩的。”
“父亲发现手札不见了,我只能匆匆让母亲将手札还回去。我担心被人知道换面相的事……”
“所以就杀了吕凤?”
“或许是吧,反正她死了,她的面相也依旧属于我。”说到这里,吕雉倒是奇迹般地恢复了平静,她的目光冷静得可怕,给人以万分邪恶的感觉。
杀人只是一念之间,但杀了人之后,并无悔改,还反而开心地利用起原本属于别人的东西,那就实在太可怕了!
假如吕雉从中学到了更多的东西,并且想办法去施展,去利用……那恐怕会出更多麻烦事,徐福甚至觉得,说不准历史上的吕雉,便是得到了这样的东西相助。
当然这些都只是随意猜测了。
徐福道:“既然你都承认了,那便只有让你的血去祭凤姑娘了。”
吕雉闻言的,猛地住了嘴,“你还是要杀我?”
“当然。”徐福漫不经心地说,“让你说实话,只是不剁你的手指而已,届时你会有一具全尸。”
吕雉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但现在她面对这样的一群人,没有半个帮手,也没有人会为她说话,她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你难道不想要那份手札吗?那份手札里有换面相的记载啊!你是徐君房对吧?你不是痴迷于卜筮之道吗?难道你就不想看一看?”吕雉慌忙地道。
徐福从袖中取出一物,在吕雉跟前晃了晃,“你是说这个吗?”
吕雉仔细盯着那物瞧了瞧,整个人都懵住了,“怎么会?怎么会在你手里?”
“离开时,你已经坐上马车了,你父亲便将此物送给了我。”
这句话简直就是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了吕雉的心上。
吕雉忍不住急急地喘了起气,她的呼吸已经不大顺畅了。受此打击,她心底的变化当然尤为的激烈。她没想到,她的父亲就这样情意地将她最后的筹码送了出去。
徐福觉得还不够,他想了想,又添上了一句,“当然,这个东西对于我来说,并没有什么用处。”徐福说着,又从袖中掏出了一物,放到了吕雉的跟前。
吕雉俯下身去看,双手撑着马车,才勉强让她稳住了身体。
但是这份东西也让她越看越面色难看。
“这……怎么可能?这是?这是一样的?”这是一份一样的手札,只是上面的字迹要旧一些,绢布看上去料子更好一些。
徐福这才再度漫不经心地道:“因为这些东西,就是我写的啊,早年被贼人偷走之后,便手抄了几份,流落于天下。就算你父亲没将此物送给我,我也不会稀罕它半分啊。”
因为这些东西,就是我写的啊。
轻飘飘的一句话,几乎将吕雉打入地狱。
吕雉瘫软在了地上,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她原本以为,可以捏在掌心做威胁的东西,此时却一文不值了。那种陡然从天上摔到地面上的感觉,实在太痛了。偏偏她还被捧起来再摔了一次。
吕雉麻木地眨了眨眼,“哦。原来是这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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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好好的少女,若是有个正常的家庭,不一味计较其它,塑造起健全的心理,那她又该是什么模样呢?徐福是觉得真可惜。若是这辈子没有他这个人出现,也许吕雉也能好好地,继续地直到坐上她的吕后。可惜,现在一切都被阻断了。
嬴政低声道:“带她下去吧。”
阿庆点头,直接将吕雉拖了下去,出门的时候,细心打扮的妆容,此时已经全乱掉了。
吕雉什么怨愤的话都没有再说,她只是在被拖下去的时候,喃喃地道了一句,“接下来……还有谁能再得到他的看重呢?没有了。再也没有了。吕家再也没有了……”
阿庆往她脸上瞥去的时候,发觉吕雉脸上竟然还带着一丝嘲弄的诡异笑容。
马车停顿了好一会儿之后,便又重新启程了。
徐福再没有听见吕雉的声音,他在心底缓缓舒了一口气。
最可惜的是凤姑娘……
吕雉死了,她的性命却挽回不来了。
徐福揉了揉额角,脑子里隐约闪现了凤姑娘微笑的面容。
他的记忆……好像闪现得越来越频繁了,他现在已经不用做梦也可以做到捕捉记忆了吗?
嬴政并没有注意到徐福的不对劲,他拨弄了一下桌案上放着的手札,声音低沉地道:“杀吕雉,不仅仅是为凤姑娘报仇吧?还有什么原因呢?”嬴政的声音很轻,徐福突然间听到的时候,着实被吓了一跳。
徐福抿了抿唇,觉得说“没有”也太刻意了,于是他折中了一下,“以后告诉你。”
等记忆恢复吧,如果记忆恢复了之后,身体还具备这一段经历的记忆的话,那他就选个时间告诉嬴政。毕竟这些东西不能一直隐瞒下去,提前告诉嬴政也是好事,至少他会知道,可以提防谁吧。
“好。”嬴政应了声,伸手将徐福揽了过来,“休息一会儿?”
徐福犹豫着点了点头,随后靠在了嬴政的怀中,马车颠簸着继续向前,他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接下来的路途中,倒是没再发生别的事了。
一辗转又是年末。
而徐福却在还未踏入咸阳之前,就再度一睡不起了。
他们赶紧寻了处城镇歇下,幸好还带了侍医在身边,此时侍医终于有了露脸的机会。只是他才露脸了没一会儿,就被打发下去了。
“王上,这……庶长的状况实在太过怪异……”侍医跪在嬴政的跟前,支支吾吾地道。
嬴政面色阴沉,深深瞥了一眼侍医,侍医登时觉得腿肚子都打颤了,原本想说或许庶长只是睡过去了的话,最后也被他吞了回去。他不敢说了。而且这话就算是说给他自己听,他也觉得很是扯淡。
睡着?谁会睡这样久?
倒是一旁的侍从,恍然想起了什么,忙躬身道:“王上,之前庶长从楚国回到咸阳的时候,那个绑走庶长的人,不是便说,庶长在路途中昏睡了几个月吗?”
嬴政的心登时一紧,他不由得握了握手掌。
是这样吗?
那这一次昏睡后再醒来,是再度失去记忆,还是重新拥有记忆呢?嬴政知道徐福一直都在试图找回记忆,但是那些法子真的有效吗?唤醒的……又会是什么样的记忆?
嬴政顿觉得喉咙里干涩无比,他不得不承认,他已经陷入了焦躁中。
“下去吧。”
侍从担忧地往床榻的方向看了一眼,默默地退了下去。
嬴政又等了一日,徐福依旧不见醒来,嬴政便只有将他带在身边,继续往咸阳回去。焦虑的心情堆积得多了,渐渐的,心态倒是平和下来。其实没什么会更糟的了,哪怕是徐福再次失忆,这次等他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人就是自己。嬴政还是可以将他留在身边。
徐福一路昏迷着回到了咸阳。
胡亥听闻徐福病了,便主动请缨,非说要给徐福侍疾,虽然所谓侍疾,也不过是趁着嬴政去上朝的时候,胡亥便扒拉在了徐福的创床榻边,低声说着谁也听不懂的话,还特别絮叨。扶苏来了几次,本来想和胡亥一起照顾,最后都被胡亥给絮叨走了。
没多久,尉缭也知晓了徐福沉睡不起的事。
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定下的日子就快到了。”
去年的时候,嬴政便请徐福算了个日期。
那时徐福不知晓是作什么用的,嬴政只让他选个好日子,于是徐福就当真乖乖选了。他哪里知道,这个日期被嬴政捂在手里,就作他们成婚的日期了。
只是现在“王后”没醒,那怎么办?
尉缭心底满是焦灼,而其他的傻白甜大臣们,还满心欢喜着,哈哈,听说秦王从楚国带回来了个姑娘……要娶作王后呢……
第254章
秦王政二十二年,楚国覆灭,王翦率军攻打了燕国的辽东郡,将逃窜的燕王拿下,燕王被拿下后却没能熬过几天,便暴毙而亡。王翦便未再多留,迅速率着士兵回到了咸阳。
此时,全国上下皆知,秦王将要立王后。
王翦自然也是知晓的,在接到嬴政召他回咸阳的命令后,王翦便立即启程了。
这等盛宴,他怎敢错过?
一个多月后,王翦便回到了咸阳。
而此时的咸阳宫中,大殿里烛光摇曳,静得只能听见一人低声说话的声音。
“为什么还不醒呢?”胡亥趴在床榻边,一边伸手拨弄着徐福耳畔的头发,一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瞧着徐福这样睡下去,胡亥都觉得有些困倦了。
胡亥往床榻上蹭了蹭。
此时宫殿的大门被打开了,扶苏从外面走了进来,一见胡亥要将手往被窝里伸去,脸登时黑了黑,厉声道:“胡亥,莫要捣乱。”
胡亥瘪了瘪嘴,“我手冷。”
扶苏黑着脸,“手冷也不能往父亲的被子里伸。”
胡亥回过头来,眨眨眼,一脸无辜,“可是里面暖和啊。”
扶苏大步上前,轻轻松松地将胡亥提了起来,随后再将他放在了一边。扶苏轻叹了一口气,“今日若是父亲还醒不来,那该如何是好?”
胡亥小声道:“其实也没有关系呀。”见扶苏往他这边看过来,胡亥咽了咽口水,低声说:“反正就算昏迷着,也可以穿上衣服,送上大殿呀。”
扶苏皱了皱眉,“……总归,总归会成遗憾。”
胡亥将声音压得更低,嘀咕道:“父亲若是醒了,反而不乐意怎么办……”
扶苏当然没听见胡亥说的话,他上前探了探徐福的额头,扶苏的手有些凉,徐福被冰得一激灵,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扶苏更是被惊了一跳,他忙将胡亥又叫到了床榻边,“你刚才瞧见了吗?父亲是不是动了一下?”
“你把我赶到一边去了,我什么也没瞧见。”
扶苏没好气地将胡亥又推了回去,“那你还是一边儿待着吧。”
胡亥瘪瘪嘴,不高兴地“哼”了一声。
他的话音刚落下,扶苏就又见床榻上的徐福颤了颤。
扶苏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徐福的面孔,就等着他醒来。
而此时殿外又响起了脚步声,是嬴政身后跟着一串宫人进来了。
“如何了?”嬴政沉声问。
扶苏看了嬴政一眼没有说话,嬴政抿了抿唇,看向了床榻上的徐福,嬴政也没能说出什么话来,他只是盯着看了会儿,尔后道:“还是按计划做下去吧。”
嬴政也没想到,他策划好了一切,但唯独没算到,徐福会一睡就昏睡了这样久的时间,直到今日,已然是之前定下的大婚吉日。
对于嬴政来说,他已然年过三十了,但这却是头一次婚礼,偏偏他的“王后”连醒都醒不来,嬴政也只有安慰自己,反正娶个男人做王后已经够震惊世人了,那么他娶个一睡不醒的男人,似乎也就没那么怪异了。嬴政越想越觉得如此,于是大手一挥,让宫人打了水来。
扶苏只得拉着胡亥往外走,胡亥不解,忍不住道:“为什么我们要出来?”
“父王要为父亲洗澡,你也要看?”
胡亥恍然大悟,“噢……对,会羞羞。”
扶苏:“……”胡亥年纪也不小了,怎么还老用小时候的口吻说话?
这头嬴政将徐福抱了起来,亲手抱着他洗了澡,然后才又亲手为他换上了里衣,但仅仅是这样的动作,就已经让嬴政背上渗出一层薄汗了。随后嬴政将他放在了床榻上,然后才又将宫人叫了进来。
宫人手中托着礼服,几人走上前,小心地将徐福扶起来伺候着他穿礼服,还有几人则是走到嬴政身后,伺候着嬴政穿衣。自然是嬴政最先穿好了礼服,其后才是徐福。
他们皆是身着缁色的礼服,深沉的墨色包裹着他们的身躯,衬得嬴政的身躯更加英武挺拔,而徐福则更像是一块美玉被包裹在了其中,白皙的肌肤和其衣袍的颜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后,他们都往腰上系了玉。此时有个习俗那便是君子佩玉。除了玉以外,还要佩上剑。
嬴政佩上长剑,徐福腰间佩的剑则要短上一些。
而后嬴政头戴冕冠,徐福头上戴的却是另制的冠,金银铸就,镶以美玉,戴在头上的时候,更衬得面容俊美、精致如玉。
他们衣着打扮相同,也就只有从头冠可分出二人身份的不同了。
宫人们小心地扶住了徐福。
嬴政还在整理衣冠,却突然听宫人“啊”地惊呼了一声,嬴政立即便回了头,“何事?”
那宫女吓得一下跪倒在地上,哆嗦着低声道:“王上,奴婢方才似乎看见……看见庶长的眼皮动了动。”
自从徐福昏睡过去之后,寝宫中便陷入了沉寂之中,嬴政整日绷着脸,谁人也不敢触怒了他,何况是在这样的日子,嬴政早早便说过,谁若是出了纰漏,届时不仅会丢命。那宫女见自己失了态,当然心中惊慌不已,生怕惹得嬴政大怒,降罪于她。
但此时嬴政哪有功夫去顾她?他几乎是两三步便跨到了床榻边上,而后凑上前去仔细盯着徐福的眼皮瞧。
嬴政此时分外的有耐心,他盯着瞧了好一会儿,直到再次看着徐福的眼皮动了动,嬴政才直起了腰身,他缓缓舒出了一口气。
就在此时,徐福的睫毛颤了颤,忽然间睁开了双眼,黑黝黝的眼眸恰好和嬴政对上,宫人们紧张极了,险些惊叫出来,不过幸好他们都将尖叫声死死扣在嗓子眼儿里了。
嬴政此时也紧张极了,耳边一切的声音似乎都在此刻远去了,他紧紧盯着徐福,企图从徐福的面部表情和眸光,来分析出他此刻拥有的是哪段记忆。但是嬴政失败了,因为徐福的面色分外淡漠,而他的目光也似乎有些涣散。也就是说……他只是受到外界的刺激,睁开了眼,但实际上,徐福还没有恢复神志。
嬴政难免有些失望,不过能睁开眼也是一桩好事了。
于是他抬手抚了抚徐福的头顶,低声道:“为庶长整理好衣袍。”
宫人们点了点头,忙小心地为徐福整理了起来,他们不敢多问一句话,哪怕此时庶长的表现还是那样的怪异。
嬴政整理好衣袍后,便守在了床榻边,原本他是想要先到大殿中去的,但是此时见徐福已经醒来,嬴政哪里还能舍得先行离开?嬴政在一旁守了许久,徐福都仍然是一派漠然,对外界毫无感知。嬴政也并不焦急。
古时婚礼,是称“昏礼”,皆是因为这个仪式是在黄昏时举行。
此时距离昏礼,还有一段时候。宫人呈来了食物,拜访在嬴政的跟前,这是为了避免昏礼时候,嬴政饿了肚子。他们谁敢让王上饿肚子呢?那便只有先提前用些食物了。
嬴政看了一眼桌案上的食物,脸色不自觉地沉了下去。
原本此时最应该用食物的,便是徐福。他素来容易因饿肚子而引发不良反应。
宫人们哪里知道嬴政在想什么,他们只以为王上是对呈上来的食物有所不满,于是一个个战战兢兢,连口大气都不敢出。
“拿过去给庶长。”嬴政道。
宫人们松了一口气,将食物端起来,呈到了徐福的跟前,而徐福此时还完全处于神魂游荡的状态,半点反应也没有,那食物在他眼前就跟一团空气无异。宫人们紧张地回头去看嬴政,“王上,庶长并无反应。”
“那便拿回来吧。”嬴政并没有动怒。
其实是这些宫人这段时日太过紧绷了,想也知道,在今日这样的日子里,嬴政是绝对不会处置什么人的。毕竟虽然徐福还在昏迷中,但是实质上,今日还是个大喜之日。




大秦国师 大秦国师_分节阅读_405
嬴政粗略地用了些食物,而后便挥退了宫人,他单独坐在了徐福的身旁,拥着徐福的肩膀,就这样陪伴起了他。
不多时,宫人在外面低声提醒道:“王上,时辰到了。”
那便是该到去往大殿的时辰了。
“进来吧。”嬴政口中一边说着,手中却是丝毫没有放开徐福的意思。
宫人们松了一口气,小心地走进来,问道:“奴婢们将庶长扶着走吗?”
徐福似乎对这句话有了反应,他突然伸手掀开了被子,嬴政都被他吓了一跳。
嬴政站起身,为徐福让开了路,然后徐福便也跟着下了床榻,站起身来,虽然瞧上去还有些虚弱,但是此时徐福与过往倒没有什么大的区别,就连背脊也依旧那样的笔直。
嬴政当机立断地道:“再拿些食物来!”他觉得徐福应该在慢慢恢复意识。
宫人们对视一眼,赶紧跑出去拿食物了。
但也有人咬着牙,低声提醒道:“王上,吉时……”
这时候吉日还算个屁?嬴政当然并不在意,他摆了摆手,“无事。”现在还是先让徐福用些食物更为紧要,等会儿还会消耗体力,徐福这么长的时间未进食,到时候若是撑不住再晕一次,自己恐怕就真的难以承受了。
不久食物被呈了上来,嬴政将粥往徐福的跟前送了送,徐福没有反应。
嬴政舀了一勺粥往徐福嘴里送去,徐福这才动了动唇,本能地吞咽了下去。只要能进食就好,嬴政心里顿时松了一口气。
徐福缓慢地咽完了粥,嬴政在一旁极有耐心,还拿过绢布轻柔地为徐福擦了擦嘴。倒是宫人在一旁急得不行。时辰快要过了啊啊啊啊啊!
嬴政全程不为所动。
直到为徐福擦干净了唇边,嬴政才将手中的食具都递了出去,道:“走吧。”
他拉住了徐福的手,带着他往外走,但徐福却站在那里动也不动。嬴政无奈,只得松开手,让宫人们将徐福围起来,带着他不得不跟随众人一起往前移动。
徐福这才有了点儿反应,小步小步地挪着往前。
好一顿折腾,他们才终于到了殿中,而嬴政先落到了座位上,徐福却是站在了旁边,直挺挺的,面无表情。
大臣们呆了呆,看了一眼嬴政,又看了一眼徐福。
今日嬴政穿的那身衣袍,实在威势十足,令人不自觉地想要折服。徐福衣袍上身,也是说不出的俊美逼人,一身清冷的气质在缁色衣袍的衬托下,更添几分旁人勿近的威慑感。
他们穿得都极为出色,也极为相称。
但是……王后呢?
大臣们不死心地伸长了脖子等啊等。
王后呢?传闻中的楚国姑娘呢?
大臣们再度伸长了脖子,往徐福的身后看了看,还是什么都没看到。大臣们就有点懵逼了,这昏礼却不见王后,那算是如何一回事?但他们偏偏又不敢在此时询问王上,是不是出了什么意外。
此时赵高走了出来,低声道:“如今五国已然覆灭,王上欲在今日邀天下共饮,并在今日立下秦国的王后。”
大臣们期待地看着赵高。
但是紧接着依旧不见楚国姑娘出来,敏感的大臣们有点懵逼,心底隐隐浮现了一个不大可能的猜测。他们本能地想要去否认这样的猜测,心却已经诚实地沉到谷底。
然后嬴政伸手,将徐福拽了一把,硬把他拽到了身边坐下。
大臣们实在是憋不住了,有人忍不住小声问道:“王上,楚国带回来的姑娘呢?”
嬴政反问:“寡人何时曾说自己带了楚国女子回来?”
大臣们又懵了懵。好……好像是如此……好像……一直都是他们听了些传闻,便满心以为王上当真带了楚国女子回来,还要立为王后。如今朝中大臣,虽然对徐福不敢有何意见,但他们自然还是更希望秦国能有位王后,而这位王后,能是一位女子。
可此时,似乎他们的一切畅想都被打破了。
大臣们不得不承认,王上竟是要立秦国的驷车庶长,一个男子,为王后!
大臣们不敢想象,此事若是传出去,将会引得他国如何取笑。不过……不过,仔细一想,现在似乎……也没剩几个国家了啊,也就剩个齐国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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