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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好的时光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未知
不等他说下去,葛萧已经转过头淡淡地对何晓诗说:“你看,我这里真的不方便住,我帮你在旁边的宾馆开个房间吧”
何晓诗的眼睛又把房间扫了一遍:“那个漂亮姐姐呢”她居然是在寻找假想情敌谭晶晶。
江水明说:“那个姐姐被葛萧哥哥给甩了。”
何晓诗的声音就又娇嗲了三分,“葛萧,还要让你花钱多不好意思啊,我就睡在沙发上好不好吗”她蹭到葛萧身边,把他的胳膊扭着摇,“不要赶我去宾馆啊,人家一个单身女孩子会害怕啦”
江水明笑了,“会害怕你还自己开着车来大连”他瞬间就遭遇了何晓诗一个白眼。
我看了看何晓诗那副绝对不会罢休的表情,对葛萧说:“吃完饭我和水明去小柳那里吧。”
葛萧燃上烟,默默地看着我,几分钟后淡淡地说:“好。”
何晓诗的脸上腾起两片红晕,笑着对我眨了眨眼睛,“姐姐你真好。”
我呆坐在窗前的藤椅里,透过窗玻璃和16岁的乔北对视。“你可以像何晓诗那样直抒胸臆吗”“你能做到像她那样洒脱地去表达情感吗”“或者,你有勇气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情感吗”我问她,她也问我。
小柳以唉声叹气来表达自己的担忧。
江水明靠在沙发里吃苹果,“葛萧是好人,你不用替那个小姑娘担心。”
小柳愁眉苦脸,“我是在替葛萧担心。”
江水明叹了口气,“唉,也是这么回事儿。”他想了想,“大概也没什么事儿,葛萧也算是身经百战,仙姑圣女妖魔鬼怪应该都见识过,没那么容易失身的。”
小柳屏气凝神,“要是那丫头下药呢”
江水明噗的一声把嘴里的苹果喷出去老远,他说:“小柳,这不是良家妇女贤妻良母该有的想法哈,小心你老公听见了休了你。”他琢磨琢磨,“也对,我得给葛萧打个电话,提醒提醒他”5秒钟后,他拎着电话直瞪瞪地看我,“乔北,你说我们要不要回去看看葛萧关机了”
小柳说:“算了啊,估计木已成舟,饭该上桌了。”
葛萧抱着赤裸的何晓诗,温柔地动作着,何晓诗轻闭双眼,微咬的唇齿间滑出销魂的呻吟。
我坐在那里,忧伤地看着他们,师伟从背后轻轻地抱住我,“乔北,我们也可以的。”
我转过头,忧伤地看着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的师伟的脸。
我忧伤,是因为我知道这是个梦。
永远是这样的梦,不管梦中是何情何景,最后的结局总是师伟像破晓的晨雾般散去,我从痛彻心扉中哭醒。我无法欺骗自己,去享受那虚幻的欢愉。
然而这夜不是这样。凌晨4点,我枕边的手机在我心中最痛的时分,响了。
是真真切切的师伟的声音:“乔北,我回南京了。”
他的声音里,带着渴望。也勾起了我心头的渴望。
我蓬头垢面地冲进机场,冲向了那个可以提供给我最早一班飞往南京的航班机票的航空公司售票地,“一张到南京的机票,谢谢。”
不好打扰有老公的小柳,喝多了的江水明人事不知,估计春宵尚短的葛萧也没开机,我就这样不辞而别。我迫不及待地登上班机,坐在特地选择的靠近舷窗的位置。当橙黄得近似辉煌的阳光刺痛我的双眼逼得我流下泪水时,我第一次感觉到,这次的泪里,有一种叫做幸福的东西。
到了南京一开机,葛萧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说:“你跑到哪里去了手机也不开。”
我在南京已经炎热的空气里,用不是乔北的声音放肆大笑,“狗,我回南京了。”
对面有好长一阵沉默,葛萧才说:“我们都以为你丢了呢。你回南京怎么不早说,南京那边在开室内设计博览会,我本来就计划着这几天回南京的。”他顿了一下,似乎在和什么人交代什么事儿,然后又挪开了捂着听筒的手,“你看吧,他们给我定的是今天中午飞南京,你急什么急。”
等了十二三年的乔北终于放弃了骄傲,顺从了自己的内心,乔北当然很急,急着见到师伟。我笑着对葛萧说:“替我谢谢何晓诗,她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难题。”
葛萧没说话,很久,他叹了口气,说:“丫头,乖,到家里补个瞌睡,我中午就到了。”
我挂了电话跳上出租车。我要洗个澡刷个牙,化一个精致的淡妆,然后穿上最美的那条淡绿色小礼服裙,去见师伟。乔北矜持了那么多年,乔北要用最隆重的仪式,去向没有笑容的少年做一次表白。
我平时很少化妆,只有外出采访前才会稍微修饰一下,所以化妆包一直放在报社的抽屉里。我奋不顾身地奔向报社,然后就明白了什么叫“飞蛾扑火”。
焦头烂额的主编看见我,眼睛一亮,忙不迭地抓住我,“有个大新闻,我正愁你们几个都在外面呢,快,新来的小实习生玩不转这种复杂的东西,你快去,明天早上必须要见头版的”
这种时候,是没有私事的。我的职业操守决定我不能坐视不理,我只好攥着化妆包带着一个摄影记者,跳上了报社的采访专车,风尘仆仆地赶往事发地点。
一个选秀上位的小明星,手里攥着一沓私密照片,宣称要搞垮一批重要人士。
摄影记者说:“这是咱们南京的艳照事件。”
人说乱世出祸害,可现在南京这六朝古都青天白日朗朗乾坤的,也时常可见群魔乱舞。
在车上时,摄影记者和我说了另一件事情。我离开南京这些天出现了一个非常有个性的中年妇女。该中年妇女大概四十岁左右,经常以惊人的快速徒手攀爬闹市的标志性建筑,爬上去就大着嗓门喊围观的行人报警,还异常熟练地点着名地要见某某电视台或者某某报社的记者。她一不是为了讨薪,二不是打算自杀,据她自己说只是想看看哪个媒体最重视老百姓的心声,到场最快。
我说:“总得有个合理一点的理由吧”
摄影记者回答得挺网络:“剽悍的人生,不需要理由。”
这让我想起成都电视台的一个朋友给我说的一件事儿,说是成都冒出来一个号称横扫画坛武坛的人物,然后记者去据说他常去的公园采访,一群练太极的老头显得很委屈,争先恐后地说那人经常来骚扰他们,要求比武。这还不算重点,重点是那人随身携带两把磨得锃亮的菜刀。
回到艳照事件上,摄影记者给我提供了第一手的材料:今天早上一上班,几乎所有媒体文娱版块的记者编辑就都收到了一封电子邮件,选秀小明星愤愤地说下午一点要举办个私人媒体见面会,公布手头的一大沓涉及很多重要人士的私密照片。她说要爆料,爆娱乐圈的潜规则的料。她觉着自己应该有比现在更好的发展,应该比现在更大红大紫。而她半红不紫的现状,就是因为没按照娱乐圈的潜规则办事。
我想起谭晶晶回南京的原因,就问:“小明星是哪个公司的”
摄影记者知道我是临时被抓来走这条线的,就很详细地说:“天c。最近这两年选秀节目的前几名都是和天c签的。”正是谭晶晶所在的公司。
我打谭晶晶的手机,连拨几次都是占线,我想了想,给她发了条短信。3分钟后,谭晶晶已经略显沙哑的嗓音传了过来:“什么事儿”我说:“我回南京了,临时被抓来跑文娱新闻。爆隐私照的那个小明星是不是公司交给你的很难搞的那个”
谭晶晶没言语,话筒里传来她和什么人打招呼的声音,然后她穿越了一片人声鼎沸,走进一个安静的房间,关了门。她说:“就是那个。”
我问:“是公司安排的炒作还是她背后的那个什么高人安排的炒作”
谭晶晶笑了,“你怎么就认准了是炒作呢你就不能当这是个社会突发事件啊”
我说:“这事儿发生时你刚好回南京,而且现在你圆润动听的声音已经哑了,所以我认定这是个炒作。”
谭晶晶大笑,“我该说你直觉灵敏还是嗅觉灵敏呢”她旋即收了笑,“宝贝儿,你先去吧,发个通稿,我保证,过段时间,大概一周左右,给你个独家重磅新闻”
我笑,“这还差不多。你先忙去吧。”那边谭晶晶应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小明星是属于直接进油锅爆红的那种类型,人气从零到如日中天只用了短短几周,所以拽得没边没沿,全然没有注意到媒体上关于她的新闻虽然越来越多,但也越来越负面。狡猾和聪明其实是一个意思,但现在很不喜欢她的记者把她所有的优点都对立化了,最近的一个例子是她“努力锻炼瘦身成功”,变成“塑形”成功,高强度的体育运动加节食,却让人感觉是去做了抽脂手术。
她还有一个非常有看点的新闻点。那就是绯闻。
连读者都知道是假的,可她就是有办法和那些并不是很好接触的老总当红男星等人弄出一些似有若无的关系,偶尔还有角度独特所以显得暧昧无比的照片佐证,然后她一脸娇羞地到处发嗲:“哪有啦,人家都还不想谈情感。”
但这次不一样,她在给各大媒体的邮件里写明,她有的是“私密照”。
这个小明星将拿出的那些照片,都是以爱情的名义拍下的吗
那次真心话大冒险之后,谭晶晶就时不时地说:“江水明你很a,你的爱情也很a。”
江水明就在脸上呈现出非常诚恳的茫然,“a是什么意思是在说我的人很上品,我的爱情也很上品吗”
正在吃橘子的谭晶晶立刻丢他身上一块橘子皮,“凡是说不知道用在这里的字母a的含义的,都是在装字母b。”
江水明做顿悟的表情,“啊,那我纠正你,我很a,我在床上很a,但我很纯情。”
在某种程度上说,江水明的确是我们几个中最为纯情的一个:在对杜宇的情感萌芽之前,他不曾有过爱的感觉他把自己的初恋放在了29岁。
千帆过尽后的顿悟,基本都有旷世绝恋的基础。江水明说他要改行画画时,我就知道,这必然是一个爱情传奇的开始。至于是悲剧还是喜剧,完全取决于杜宇回应的态度了。
我胡思乱想一路,终于到了那个五星级宾馆。
小明星排场够大,包了宾馆的一个会议厅,还搭配了几个西装革履的保镖,弄得跟港片似的那么有份儿。但她手里的隐私照出乎所有记者的意料。
的确是隐私照,正经网站上都会给打上马赛克的那种,照片挺清楚,人物表情轻松自然,不像偷拍的。只不过小明星本人没在上面,那些照片上面有好几个算是能让大家脸熟的小女星,和小明星势均力敌的年龄与容貌。而男主角也颇有几个在场记者能叫出名字来的。
小明星血泪控诉,把自己上不到戏被电视台封杀被公司雪藏的原因一股脑儿推到了那些“潜规则用得烂熟的人”身上。她显然准备得非常到位,每个记者都拿到了一个红包,除了两张红票,里面还装着非常精致的u盘,4g,据一个随身携带笔记本电脑的同行说,里面准备的通稿就有四个不同版本,分别针对月刊周刊报纸和网络媒体。
跟着我的摄影记者念叨:“真贴心。将来应该会很红。”
我笑笑,很高兴不用回报社赶稿了。
在宾馆门口和同事道别,我打车回了自己的小家,虽说父母都在南京,但女大不中留,他们也就由着我自己住个小套间。
走了一周,房间里就有了轻微的气闷,我开门开窗,打算整理好房间就洗澡化妆。
师伟说了那句话就挂了电话,他没和我约见面的时间,我也没问,甚至我们都没有提及见面地点。我想我们都有着相同的想法如果没有必然的默契,又何必相见
焕然一新的房间里,我凝视着镜子里那个秀发轻卷娇艳欲滴的女子,良久,我扯过卸妆纸巾,擦去了那些眉粉眼影胭脂口红。我已经没有了在飞机上浮想联翩的激动。我就是我,沉默寡言的乔北,不加修饰的乔北,我不会为任何人修饰自己,哪怕是师伟。或者说,正是因为对方是师伟,我才不愿意显出刻意的痕迹。
我的骄傲,不允许别人的轻看。
我扯过一条蔚蓝如澄净天宇的牛仔裤,上身套了一件写着new money的黑色t恤。束着马尾辫的乔北有着光洁的额头,双颊有着自然的晕红。我笑了笑,转身出门。
锁门时,我瞥了一眼床上摊着的礼服裙,淡淡的绿色,像一个萦绕我心头很久的梦。
大概是因为从来没有离开过南京这座城市,所以我从来没想起要到母校看看。
十几年过去了,老高中并没有什么变化,高大浓密的梧桐古树低眉顺眼地藏着不断鸣叫的新蝉,碎石子铺砌的小路蜿蜒进校园的深处。很多学校都把旧楼推倒盖起了充满暴发户气质的崭新楼房,而在这里,刚好相反,新盖起的实验楼和图书馆表面都古朴地做旧了,内敛着百年名校的大气象。
校工打量了我几眼,可能以为我是新来的实习老师,并没有来盘查我。我沿着一条小径走向了当年我们就读的那所旧楼,现在好像是改作了行政办公楼,因为身着黑色笔挺中山装和深蓝套裙的男女学生们并不走向这边。
曲折的小径两旁,并没有棕榈等那些娇气而虚情假意的热带植物,而是数十年生约莫有两层楼高的丁香树。正是花期的尾声,浓郁的香气中,淡紫色的落蕊时不时地旋转着飘落在我两侧,惹我一个春天的笑容。
走了一分钟左右,丁香花丛就到了尽头,桃树掩映的宽敞水泥路两侧,夹杂在绿荫中,是马灯形状的旧式路灯。
在其中一个路灯下,师伟正坐在乳白色的座椅上。
就是那个师伟,没有笑容的师伟。
他凝视着我一步步走近他,然后坐在他旁边。
我的心怦怦乱跳,脸上却装出淡然的笑容:“你怎么知道我会找到这里”
师伟凝视着远处那池小小的人工湖,回答说:“因为这里是你最后一次和我说话的地方。”
这回答小小地满足了乔北的虚荣心。至少,师伟一直记得这个地方。
而且,是我在高三剩下的半年时间里都绕着走过的地方。我在心里为他补充。
师伟眉宇间有了阅历,周身散发着成熟的味道。他穿了件白色的t恤,结实的肌肉轮廓还是能透出来。他应该刚刚淋浴过,周身有好闻的香皂味儿。他应该是才来不久。尽管他给我的电话,响在凌晨。
我问第二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来”
师伟唇上叼了根烟,“我认识的那个乔北是很执拗的一个人,她的骄傲不会允许自己表现出心急如焚,她会矜持到最后一刻,才给自己一个验证真相的机会。”他吐了几缕烟丝出来,指了指光晕已经淡了下去的太阳,“其实你来得比我想的早,我以为会是黄昏。”
被自己喜欢的人明白得这么透彻,应该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吧可我没有笑的打算。
我等着师伟解释,昨夜那个莫名其妙的电话,以及凌晨的。
师伟皱着眉,并不看我:“乔北,我想问你,我对你到底有多大的吸引力”在说完的刹那,他那双深邃得使人目眩神迷的眼睛牢牢地盯住了我的眼睛,带着说谎的人会无法承受与之对视的目光。
我愣了一下,心慌意乱。他说“我回南京了”,我就来不及告诉任何一个死党独自飞回了南京。我扭转了视线,尽量平静地说:“这么问是什么意思”
师伟说:“暗恋这种事情,被暗恋的那个是不会无知无觉的。”他冷冷的声音说:“我只希望当面问你,当你暗恋的我告诉你,我也一直喜欢你时,你会不会拒绝我”
师伟在电话里问过同一个问题,当时我给他的答案是理智的“会”,现在我给不出这样的答案。我竭力让声音平稳:“不会。”
我以为他会微笑,拥抱我,一个吻或是一句“那我就是一直喜欢着你”。但什么都没有,我扭头看他,他正紧紧地皱着眉头用手指捏碎那颗正燃着的烟。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忽然响了。是葛萧。
葛萧说:“丫头,我到了,你在哪里啊”
我不确定我是不是想告诉他我在哪里,我面带难色不发一言。
师伟丢了烟,把身体放松在椅子上:“是葛萧吧”
葛萧在那边听到了,一阵沉默,然后声音很轻地对我说:“现在不方便说话吗那我一会儿再打来。”他做着死党该做的事情,关心我,但给我自己的空间。
我放下电话,看着师伟刚才掐烟的稍微有些灼伤的手指:“你什么时候开始抽烟的”
师伟没回答。他站起来,对我说:“谢谢你,乔北,你告诉了我在你心目中我的吸引力多大。”说完,他转身离开,几步就走进了丁香丛深处。
师伟的出现和消失,都像极了一出拙劣的肥皂剧。没头没尾,莫名其妙。
当时我很想喊住他,抱住他,不准他离开,问他为什么。可我只是呆坐了一会儿,在校园里默默地转了一圈。
晚上我和葛萧约在夫子庙一家粉丝店吃鸭血粉,葛萧问我怎么了,他说我面黄肌瘦还有黑眼圈。
我就着旁边玻璃里的倒影,好好地审视着自己,心里是骄傲被挫败自尊被挫伤的痛楚。师伟只用了两个电话的寥寥数字,就把我刻意伪装好的随意和淡漠无情揭穿。他远去的背影是在冷冷地说:“你从来就没长大过。”
我懊恼地用筷子把一朵葱花戳进碗底,用粉丝把它盖了个严严实实。
葛萧说:“江水明又去抚顺了。”
我没好气地说:“没有悬念的烂尾剧,肯定还是会被拒绝。”
葛萧笑了笑,“他不是去找杜宇的,他真的是去画画了。”他说江水明在抚顺的老工业厂区找到了灵感,已经租了画室钉了画框开始着手准备创作了。葛萧眯着一只眼睛用手势来描述江水明的灵感,“地下遍布空了的洞穴,地面上是被人类遗弃的大型厂房,壮观而悲凉。”
我说:“南京这里画家一堆堆的,什么派别都有,他丢下薪酬可观的工作,跑到一个人生地不熟哦,对不起,是只有杜宇一个熟人的二级城市,你觉得他真的是去创作的”
葛萧笑着说:“为什么不是呢别忘了,有艺术家气质的人,某一个瞬间心血来潮,就成艺术家了。”
我看他,“你在这里给我讲月亮与六便士呢你觉得江水明像高更吗”
葛萧大笑,拍了拍我的头,“快吃。吃完我陪你去逛街,把你的郁闷赶走。”
我看起来很郁闷吗有那么明显吗
我们拎着抱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回了我家,等电梯时碰见了隔壁邻居刚结婚的小两口,女孩和我打了个招呼就盯着葛萧看。我们回家不久她就跑过来敲门,“乔北,你男友啊可是够帅的了。”见我摇头,她就眼睛一亮,“哟,我妹妹还是单身呢,你这朋友还没主儿呢吧”
葛萧蹲在地上,专心致志地把我新买的几双高跟鞋拿出来仔细端详,听见她的话就给了她一个耀眼的微笑,“我自恋。”
小邻居悻悻然离开,葛萧举着我那条淡绿色的礼服裙,指着一双刚买的镂空凉鞋说:“挺配的,丫头你穿上肯定很好看。”
我一把扯过礼服,拉开橱柜的门丢了进去,然后砰的一声关上。
葛萧看着我苍白着脸呼吸急促,愣了一下,然后放下鞋子,若无其事地去拆其他包装。
整理好东西,葛萧开门出去,想了想回头说:“心里舒服点没要不要我找谭晶晶陪你睡”
我摇摇头,把门关上了。
这个故事不应该是这样的。我靠着门慢慢地坐下,逛街购物时疯狂而充实的心变得空虚起来。
我为什么就是不能把师伟当成一个普通同学那么随意对待
有个做心理门诊的专家朋友和我说,有些人内心深处巨大的恐惧完全是当事者自己的臆想。太过在乎而害怕进行任何触碰,其实一旦触碰了,恐惧也就自然而然地消失了。归根结底,这是人自己与自己的战争,和恐惧的对象没有关系。
我实在应该像何晓诗那样,开诚布公,直奔主题。
我幻想着我一把抱住师伟健壮的身体,然后忍不住笑了出来这好像是谭晶晶才会做的事情,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很a很直接。
想到了谭晶晶,我就面对了一个选择:我是不是应该把师伟回南京的消息,告诉给她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拨通了她的电话。既然我自己知道思念一个人的滋味,就不应该让那么好的朋友承受同样的感觉。
谭晶晶在那边大呼小叫:“莫非我漫长的空窗期可以结束了感谢神,你听到了我的呼喊。”
直率的孩子有糖吃。叫乔北的孩子,选择了矜持。
在爱情场上,谭晶晶同样是个狠角色。凡是和她过招交手的男人,精神上非死即伤。但她恪守一个原则,就是当对方已有伴侣时,哪怕是床伴,她都不会给对方任何遐想的机会。所以那次她跑去找师伟,得知师伟有女友之后,她就硬生生地忍下了心头的渴望。
有一次江水明从上海回南京,我们又闹着让他开车去阳澄湖吃大闸蟹,江水明当时的女伴也跟着去了,娇小美丽,有双怯生生的眼睛。路上,那小女生说走了嘴,说她们单位的老总曾经对她感叹婚姻不幸,要求她做他的红颜知己。当然,也可能是这个看起来没什么心计的女孩子很有心计,知道自己在江水明心中的地位不稳,所以借此自抬身价。
谭晶晶剥着酒心巧克力,双眼炯炯有神地说:“再碰见这种和你说自己婚姻不幸的男人,就戳他眼睛,踹他鸡鸡。”看我斜着眼睛瞪她,她吼我:“干吗我说得不对吗你我将来都是要当人家老婆的人,要是你天天洗衣做饭偶尔怀孕生孩子,生生熬成了黄脸婆,结果你男人腆着脸和别的女人说他不幸福,你觉得你能忍受”
江水明的女伴显然没遇见过这么理论剽悍语言生猛的同性,立刻暴露出自己其实挺有心计的,死活要向谭晶晶学习如何绑住男人的心啊之类的爱情伎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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