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女主全都性转了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壑舟须臾
随着他揽发、偏头、拧绞的动作,肩颈的肌肉与线条愈发突出。那道弧线从肩脊而下,于腰侧,方要渐起,便没于潺潺流水之中。
宜青眼见着对方宽大的手掌拢住发丝,搭在肩头,随后毫无预兆地转过了身一一
长发恰好遮住了胸前隐秘的风光,但那肌肤上滚动的水珠却清晰可见,犹如一斛珍珠洒落在了绸缎上,漫无目的又毫不受阻地四散开去。
秋夜白缓缓勾起嘴角,斜睨一眼,活脱脱一只从山野林泽中蹦出的妖。
宜青疑心秋夜白是不是真的习了魔宗秘术,会些勾魂摄魄的手段,否则他早就该转过身、而不是这样直勾勾盯着那具胴.体。
他低头咳了一声,脑海中不断思索着应对的法子。是装作看破红尘、眼中红粉俱白骨的高人,还是示意对方莫要在清晨寒气浓时沐浴、摆出一副尊长的作态?
他迟疑不定,秋夜白却完全不像个尊师重道的弟子,竟厚颜无耻地直起身子朝岸边走来。
“你莫再、再近前了!”宜青强行压住了尾巴,没让自己露出惊慌的模样。
秋夜白站在溪水间,粼粼波光映着他的眉眼,好似柔情万种。他轻笑了一声,道:“弟子谨遵师命。”说完便真的不再走动了。
他虽然站着不动,溪水却会作怪,原本漫过了腰际,水波一流转,便荡到了脐下。
宜青握着剑鞘的手指越越紧,指节隐隐有些发白。这人分明是故意的,他的三灵根中便有一种是水灵根,操纵溪水对他而言不过是弹指的事。要露不露最为致命,他何不干脆把一溪清水都调走了呢?!
“师尊。”秋夜白见岸边的人不为所动,便笑道,“不知师尊打算罚弟子站到何时?”
晨光已笼罩了大地,远处似乎传来了?的响动,许是其余弟子也醒了。要是被他们看见两人这副模样……
宜青板着脸道:“你且穿上衣裳。”
秋夜白弯着眼笑道:“弟子的衣裳挂在岸边树梢上了,劳烦师尊代弟子取来?”他的声音也有意撩人,将笑未笑,带着戏谑的清朗。
宜青:“……”
他转过身,果真看见岸边的一棵杨树上挂着一身青衫。绣着仙鹤纹的腰带垂在树梢上,风起时便和秋夜白眼底的横波一样荡得没边了。
堂堂魔宗宗主,尽学些不入流的邪术,若是叫魔宗众人见了,只怕他们也早已羞煞了!
宜青背对秋夜白道:“隔空取物的法术,你不曾学过?”
秋夜白现下的身份是个方才筑基后期的修士,恬不知耻道:“弟子学艺不,唯恐在师尊面前丢人现眼。”
如果宜青会了顾雁声该会的功法,就不会陷入这么尴尬的境地。但他如今空有一身修为,会使的法诀也只有一个清尘诀。他正在努力修行、熟悉法诀,然而大道妙,一时半会也琢磨不透。
宜青只能道:“你且试试。”
秋夜白低低应了一声。
宜青听得身后又是一阵水声,猜测他是伸手掐了个法诀,眼前那身衣裳从杨树上缓缓浮起,歪歪斜斜飞向河中。
宜青正松了一口气,没料到还是低呼了秋夜白厚颜无耻的程度。那身青衫在空中突然失了依托,直直朝他怀中飘坠而来。
与此同时,秋夜白满是愧疚道:“弟子真是丢人了。”
……
宜青将那身衣衫丢在岸边,既羞且恼地转身离开。衣衫上微醺的酒味,还有对方独特的气息已经沾染在了他的掌心,顺着十指一路烧进心口,微微发烫。
他边走边四下望着,担心被其余弟子撞见,索性一路无事,回到了营地。
“师尊!”严萧迎面走来,面有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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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可是发觉了魔宗中人,这才独自前去搜寻?”
听他气喘喘地说完,宜青才知晓其余弟子醒来后不见他踪影,又隐约察觉到附近有魔修的气息,担忧出了大事。
“醒来无事,四下走走,无需担心。”宜青解释道。
“可弟子与程师妹都发觉了有魔修布下的结界……”严萧转念一想若是附近有魔修出没,师尊定然不会置之不理,应当是自己看叉眼了,“或许是弟子认错了。”
宜青隐约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问:“何种结界?”
严萧肃然道:“该是隐匿身形、气息一类的结界。”
怪不得他沿河散心时觉得山林分外静谧。也怪不得秋夜白丝毫不担心赤身裸.体的模样被人撞见。那副活色生香的美人出浴图分明是独留给他一人观赏的。
宜青对秋夜白的脾性又多了几分认识这人的行事根本不能以常理度之。
说话间,始作俑者穿着那身青衫,翩然而至。
严萧正眼也不瞧他,自顾自对着宜青道:“师兄弟们都已休息好了,今日可朝仙境深处一探。不知师尊意下如何?”
宜青略一思索,道:“也好。”
他按捺住不去想今早见到的画面,转头对秋夜白道:“你也同师兄弟们结个伴,遇事好有照应。”他倒是想立刻戳穿对方的身份,可一旦身份败露,秋夜白便没了继续留在青玄宗的借口,届时天地广大,他又要花多少功夫才能找到这个居无定所的人?
秋夜白在旁人面前好歹还会装一装姿态,点头应是。
严萧极不情愿,但师尊既然吩咐了,也只能勉强应下,转头就将秋夜白抛在了身后。
众人跨过河谷,行至一处山崖,忽然听到一阵震天的兽吼。枝头的落叶簌簌落地,地上飞沙走石,恍若风暴将起。
严萧的神色难掩兴奋:“风吼兽!”他转过头,双眼亮晶晶地看向宜青:“师尊……”
“去吧。”宜青道。
风吼兽是五级灵兽,他们这十来个金丹、筑基期的弟子合力完全能应付得了。况且下山历练,与灵兽搏斗是重中之重,唯有经过实战的打磨,才能于修为上进一步提升。
同行的弟子均已祭出了灵器,严萧手持双剑,忽而道:“你便留在此处,护着师尊罢。”
他这句话是冲着秋夜白说的,话中带刺。
秋夜白心情尚可,笑眯眯道:“为何?”
“你的修为太低!来了也是碍手碍脚。”严萧给他设了个套,为的就是压压他的气焰,讥讽完便不再理睬他,招呼一众弟子朝风吼兽去了。
“啧。”秋夜白摇了摇头,想取出酒壶小啜一口,可惜身侧还站着个青玄宗的掌门,此时只能作罢。
他曾有几分好奇,据传青玄宗戒令甚严,顾雁声可曾违戒、偷尝过美酒滋味吗?
这猜测暂时无从得证,秋夜白遗憾地看着对方。对方全神贯注地看着门下弟子与灵兽的搏斗,神情端重。可他越是显得凛然不可侵.犯,秋夜白便越觉得心里好似结了个浅痂,不挠不快。
他上前半步,贴近对方耳畔,悠悠吐气道:“师尊,弟子今日解签,却是不宜动兵开刃呢。”
一双手从背后环住他的腰身,随之萦绕在鼻尖的是熟悉的冷冽寒气。
“陛下在等臣?”
低沉的嗓音在耳畔响起,微微发麻,宜青回过头去,踮脚吻了吻他的眉心:“在等将军。”
为了今日朝会,宜青穿了一身皇袍,盘领、窄袖,胸前和袖口都绣着繁复的盘龙纹,好似花团锦簇。戚云任他在自己怀中转了个身,目光在那条盘龙上一扫而过:“朝会已散,陛下特意召臣来此,可是有事相商?”
“无事便不能找你来了?”宜青的语气里带着点委屈。
虽则他从内侍身上得到消息,戚云这几日不见踪影是在忙南边布防,但想到乾清宫深夜的悄寂冷清,他就觉得自己仿佛成了被抛弃的怨妇,守着冷宫度日如年。从前他们在塞北军营还能每日见上一面,怎的回了帝都,反而见不着了?
戚云见他秀气的眉毛拧在了一块儿,分明怕冷还要梗着脖子昂首,一副骄矜需要人哄的小模样,恨不得立刻就把他捧在掌心捂热了。
小皇帝像是察觉到了他有意的疏远,搓了搓手掌,语气一变道:“确是找将军有事。今日……今日的册封,将军可还满意?”
戚云避而不答,反问道:“陛下可曾同桓太傅商量过此事?”
“朕想封就封,为何要同他们商量!”宜青这话说得有些底气不足,又软软补了一句:“他们原先拟的那诏书也太欺负人了……如今这样,朕还嫌封得低了呢。”
戚云心道,果然如此,谅桓殷等人不会允他加官进爵,指不得还会将他的官衔往下调一调,好杀杀塞北众人的气焰。
“陛下此举,着实是莽撞了。”戚云握住宜青的手,那纤细的手指好似玉雕,合该被捧着惯着,不沾一点粗活累活。戚云不由暗叹一声,替他担忧起来,若是不做皇帝,他又能做什么呢?
戚云思及此处,再开口时又多了点真心:“陛下识拔臣,臣不胜感激。但既是在朝会上的册封,还是与桓太傅商量过更妥帖。今日封的是臣,还则罢了,往后若关涉到旁人,望陛下三思。”
宜青朝他一笑:“旁人的事,朕才不管。”
“谢陛下厚爱。臣定然为陛下安边域、守疆土,万死莫辞。”
“你知道便好……”宜青有些许得意,又不好翘起尾巴,只能抿着嘴角道,“万死莫辞就不必了,朕知你志不在此。”
“臣……”
宜青认真而专注地看着他,道:“戚云,你莫再瞒朕了。朕知你志向,也愿成全你。朕只要你一句话”
“朕想要你……”宜青盯着脚尖,觉得这句话有些难以启齿,“要你答应朕……唉……算了。”
141、养狼为患23
吃土作者自救攻略他本可转身离去,但见到小皇帝怏怏不乐地坐在榻上,心下一软。他弯下腰,用手背碰了碰对方的右颊:“陛下若是闷得慌,不如去看看桓太傅。”
宜青为着他的碰触眼前一亮:“太傅来了?”
戚云见他欢喜,嘴角本也微微上扬,末了又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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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皇帝是为了能见到桓殷才笑得那么真心,说到底他还是更信赖他的太傅。
戚云回手,漠然点头:“臣送陛下过去。”
桓殷被安置在一处简陋的营帐中,身上的束缚绳索都解去了,伤口简单敷了药,面色看着依旧不好。
宜青跨进帐中,快步走到他面前,阻止他下床问安:“太傅无需多礼。身上的伤可是好些了?”
“老臣无碍。”桓殷朝他身后看了又看,面上的神色数遍,压低声音急道,“戚云那逆贼怎的会答应让陛下来见臣?”
宜青道:“戚云他不是逆臣。”
“陛下!”桓殷是最讲究礼法的老臣,此刻却顾不上那许多规矩,撑着卧榻坐起身,死死握住宜青的手腕。
“陛下且听老臣一言。戚云从塞北疾奔而来,救下陛下,为的是行挟天子之事,陛下万莫再被他骗了。现下须得想个法子,与汪大人取得联络,好让他带人救出陛下。”
宜青小声劝慰道:“太傅对戚将军的偏见太深了。”
桓殷道:“此非臣一人之见……罢了罢了,陛下若不信臣,臣多说无益。”
宜青摸着后背替他顺气,柔声道:“朕信太傅,朕也信戚将军。你们之间定然是有什么误会,好好说清楚了便是。”他没法解释自己对戚云的信任来源于何处,因为他不可能对桓殷说忠肝义胆就是戚云的人设。
“戚将军答应了朕,愿替朕复帝都,只待他从塞北三城调集兵马,过了秦关……”
桓殷神情一变,厉声道:“秦关?!”
他抓着手腕的指爪用力,勒得宜青的皮肤上泛起了一圈红痕。宜青吃痛地龇牙道:“是呀,从塞北出兵不正要经过秦关么?戚将军还向朕要了份手令,说好给秦关守将看,从秦关借条道。”
“陛下给他了?!”
桓殷的神色愈发严厉,宜青被他瞪得有些不敢出声。宜青避开他的视线,道:“没给。”
桓殷松了口气:“那便好。塞北三城有如布囊,唯有秦关一城堪为束布囊之口。戚云数年来不敢轻举妄动,正因没有把握过敌过秦关五千重甲。陛下如果答应了他,无异于纵虎出笼,引狼入室。”
宜青讪讪道:“朕……把玉玺给他了。”
桓殷:“……”
桓殷怒而拂袖,挣扎着下床,在宜青身前拜倒,久久地伏地不起,再抬头已是老泪纵横。他怅然颤声道:“陛下怎可糊涂至此……臣……”
宜青见他一脸视死如归的模样,心里发慌,弯腰便要扶他起身:“太傅先起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臣,不知还有何话可说。”桓殷含泪道。
宜青替他擦去泪痕,好声劝道:“太傅放宽心。倘若如太傅所言,戚将军真有谋逆之心,朕已落入他手中,想做什么不都由着他?他何苦要骗朕呢?”
桓殷道:“臣如何能知那等乱臣贼子是何居心!”
话虽这么说,桓殷的语气却是软了些许。皇帝所言稚气,也不是没有道理。他们既已深陷塞北军的营帐,做什么都身不由己,戚云即便要他们的项上人头,也不过是吩咐一句的事。
戚云还没对他们动手,就必然还有所求。他们也许还可以趁此机会,逃脱魔掌。
“太傅是为朕,为大周着想,太傅的苦心朕都知道。”宜青想着法儿哄人,把桓殷当作了从前家中胡闹的长辈,顺着对方的心思劝,“先起来,跪着伤身,太傅身上还有伤呢。”
宜青说着双手略一用力,终于把人扶了起来。他扶着桓殷坐下,又亲自沏了杯热茶递上:“朕知道错了,是朕糊涂。太傅消消气。”
桓殷一吹胡子,白发颤颤,摆手道:“臣不敢受用。陛下若还将老臣看作太傅,只消做一件事。”
宜青把茶盏放下,乖巧道:“太傅请说。”
“戚云既能让陛下来见老臣,想必平日也不会将陛下拘在帐中。陛下寻个机会,托人带消息给汪大人,让他见机行事。”
宜青又好声好气劝了许久,桓殷才甘愿躺下。老臣躺下时,肩上的伤口又崩裂渗出血来,宜青替他重新敷了药、包扎,命他不许妄动、好好养伤,这才出了营帐。
一出营帐,他的脸色便是一垮。在桓殷面前强笑了半晌,此时脸都快僵了。
桓殷让他私下传信给汪镇,摆明了是不信任戚云。他如果真的照做了,能一直瞒着戚云还好,若是被戚云知晓,不知道会怎么伤了对方的心呢。
真是左右为难。
宜青在营地里转悠了半天,也没下定决心,索性回了帅帐。这原是戚云住的帐篷,他看什么都觉得有意思,拿个青铜镇纸、紫竹兔毫,也觉得和别处不同,可以瞧上半天。
戚云与手下商议完奇袭秦关的谋略,回到帅帐,便看见小皇帝蹲在几案前,手执一杆兔毫笔,不知在画些什么。
对方的神情专注,全然没留意到他进帐,一心扑在了画上。许是画的不满意,他拿着笔杆戳了戳自己的脸,悬腕许久也没再落笔。
“陛下好兴致。”戚云看够了,方才出声道。
“你来啦!”
宜青见到戚云,立即甩了手中的毛笔,跳下矮榻。他正要蹦到戚云怀中,又想起案上还摊着他的“大作”,忙不迭回身卷起那叠纸,囫囵塞到了书堆里。
戚云解下外袍,随手挂在架上,走到宜青身边,揽臂将他抱了起来:“陛下在画些什么,可否允臣一览?”
他身上还带着寒风的凛冽味道,但宜青一点也不想撒手。
“都是些……不堪入目的……”宜青纠结道,“将军还是别看的好。”
戚云将下颌搁在他的肩窝上,口中“陛下”“微臣”从不失了分寸,手上动作却全不是那么回事。他拨开散乱的几卷舆图,将那墨迹未干的纸张抽了出来。
宜青摆着手道:“真的,将军莫看!”
“臣虽自小投军,没习过甚么书画技艺,但也看得出”
戚云原以为小皇帝画的若不是山川舆图,也该是塞上风光。然而那张朱墨淋漓的纸上,赫然画着一个人。
说是人……也不尽然。
画中人面相模糊,依稀能看出身姿高拔,不着寸缕,从腰间至大腿被涂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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滩浓墨,好似被腰斩的惨状。
“……也看得出陛下画得极好。”
宜青利索地将那卷画纸好了,藏在怀中,尴尬道:“将军谬赞,谬赞。”他画的就是戚云,还是那种那种……好在画技不过关,头脸都留白了,否则便丢人丢大发了。
戚云约摸没看出画中的人是自己,面色还算平静,又虚夸了宜青两句,随口问道:“陛下见过桓太傅了?”
“嗯。”宜青害怕戚云再追问,赶忙岔开话题。
戚云却什么也没问,由着他从军中的烤羊腿胡扯到塞外胡杨,看他神情疲了,才道:“陛下倦了。”
他站起身,吩咐士兵备下热水,自己挽起了衣袖。
宜青直勾勾地看着他:“将军这是做什么?”
“伺候陛下沐浴。”
戚云解了上衣,轻巧地抱起宜青,手指一挑便松了他胡乱系好的腰带:“军中没有侍婢,还是臣亲自伺候陛下为好。”
宜青的外衫松了,揣在怀里的画纸飘落在地。戚云斜瞥了一眼,将怀中人抱至浴桶边。
当真以为他看不出来画的是谁吗?
戚云听着心头一热,偏生怀中抱着的小皇帝惊疑未定地瞥了他一眼,还使劲搂住他的腰,让两人原本就亲昵的姿势变得更密不可分。
“怎了?”戚云有一搭没一搭地抚摸着他的长发,意不在此,“魇着了?”
宜青点了点头,在他的衣襟上擦去眼角的泪迹。
他梦见在通往西都的狭道两侧,漫山遍野的都是戎人,戚云一人一骑本可轻易逃脱,却因为多捎了他这个累赘,没能避开射来的穿心一箭。
戚云死了。
哪怕在睡梦里,宜青都能感到自己的惊慌失措和锥心之痛。鲜血从戚云的胸口不停淌出,双手捂也捂不住,由温热而变得冰冷。他急切地想要证实那只是一场噩梦,戚云还好好地活着。
宜青缩回胡乱搂着他腰肢的手,轻轻搭在他的衣襟上,手指微曲,将那还未被鲜血染红的白衫朝外勾了勾。因着角度不对,见不着胸膛到底受伤了没,他又偏过头,变着法子想看清衣襟掩住的光景。
戚云只见他在自己怀中拱来拱去,手指还在衣襟上勾勾搭搭,全然没有惹了火的自知之明。
“陛下再不手,臣可要忍不住了。”
142、养狼为患24
吃土作者自救攻略“汪大人,听说你们习武之人都爱刀兵?若朕送给戚云一把匕首作见面礼,她会喜欢么?”
两人支吾着应付过去,对方便拿了先帝御赐的寒水刃去玩耍了。
汪镇看着小皇帝用衣袖擦拭刀柄的天真模样,忍不住对桓殷道:“陛下天性烂漫,又易轻信于人,恐怕是祸非福啊。”
“唉……”桓殷叹了口气。先帝突发重病,壮年便溘然长逝,太子匆忙登基,不论心性还是能力都远远不足。若是天下太平,他还能悉心教导对方为君之道,但眼下却没有时间了。
少年必须飞快成长起来,才能支撑起风雨飘摇的大周。
“这样罢……”桓殷道,“等到了西都,便给陛下定一门亲事。”
汪镇深以为然地一点头。
宜青不关心两个大臣在窃窃私语些什么。他擦拭完寒水刃,屈指在锋刃上一弹,侧耳听到了宛若鹤唳的清音。
好刀。不知道戚云会不会喜欢?
他把寒水刃小心地在怀中,正要站起身,忽的听到一阵破空声。
“小心!”
汪镇提起刀兵,飞快掠到他身边,一手按住他的后颈,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
宜青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几支羽箭擦着他的身子飞过,斜插入地,溅起细碎泥石。
“陛下且先上马车!”汪镇急声道,“待臣解决了这股散兵,便来与您会合!”
“汪”
宜青想嘱咐他多加小心,就被对方一把推进了车厢里,撞了个头昏眼花。
汪镇提刀迎敌,驾车之人换成了桓殷。马车颠簸着朝前行驶,厮杀声不绝于耳。
宜青心中害怕得紧,又怕给他们添麻烦,只能默默握紧了寒水刃。
他知道这是剧情的一部分,小皇帝逃难的路上遇到戎人的散兵,为的是成全一出戚云“美救英雄”的戏码。但他前半辈子都是安安稳稳过日子的游戏宅,亲眼看见这等血腥场面还是禁不住打起了寒战。万一戚云来得不及时……
这可是杀人见血的!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猜想,马车陡然一停。宜青撑着车壁,身子前倾,小声问了一句:“太傅?”
无人应答。
宜青的心中咯噔了一声。他撩起车帘一角,正要探出身子,就听得桓殷断断续续道:“陛下……莫……出来……”
嘶哑的嗓音伴随着倒吸冷气声,可以想见对方的状况定然十分堪忧。
宜青咬了咬牙,一把掀开了车帘。
“陛下!”
“太傅,别动!”宜青见他肩上中了一箭,血水染红了前胸后背。有些地方血迹已经干涸,显然是负伤已久,强撑了多时,直到气力不支才停下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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