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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摇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断刃天涯
严佳玉手脚麻利,没一会桌子上摆上四菜一汤,回到卧室里转一圈拎着一瓶茅台酒出来道:“喝一点吧。”就这么一会功夫,王国华注意到严佳玉把头发绑上了,梳的整整齐齐。
王国华有不少跟女人喝酒的经历,不过是前世在酒吧夜店厮混的时候。眼下孤男寡女的,酒这个东西喝高会引发一点事情也说不准,王国华多少有点犹豫。
“怎么?不行?不行就算了,我去盛饭。”严佳玉看出了王国华的犹豫,心里多少有点失落,随口激了一句。
“男人怎么能说不行?”王国华扫了一眼严佳玉胸前的跳跃,口花花的习惯又来了,随口回了一句后有点后悔,这话里头的歧义太明显。
“行不行得试试才知道”严佳玉不自觉的挺了挺傲人的胸器,造成一番视线跳跃,抛来一个媚眼。面对这个小伙子时总是占不到上风,这让严佳玉很不服气。一番言语举动里,多少带着不服输的意味。严佳玉决定要让王国华明白一点,你是个小鬼,你还嫩了点。
勾引哥?想老牛吃嫩草么?王国华心里闪过这样的念头,嘿嘿嘿的笑了笑,挠挠头很敦厚的样子。很明显这个动作具有相当的欺骗性,让严佳玉没有了乘胜追击的勇气。
一瓶茅台两个人喝,王国华的酒量一点都没问题,严佳玉的酒量也不差。借酒乱性的根源被扼杀在摇篮里,边喝边聊的主角是严佳玉。在王国华有意识的旁敲侧击中,聊天的话题主要集中在县委大院内部。
严佳玉平时不喜欢传八卦,但不等于她没听说各种八卦。县委大院就那么点大,人也就那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情想不听都不可能,更别说眼下就有一个大八卦可说。
“李书记已经确定去地区人大,曾县长在接受审查。周副县长估计这次在劫难逃了,纺织厂那档子事情做的太离谱。几千万的固定资产,你猜卖了多少钱?三百万,一共才三百万。………………。对了,你们政研办的章主任,这次恐怕要出山了,政府那边暂时主持工作的王副县长在会议上提的名。”
王国华离开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虽然是孤男寡女,当双方都比较克制。王国华的克制是因为两世为人积淀的理性,严佳玉的克制是因为性格问题,归根结底还是没有拉下脸来行老牛吃嫩草之举的勇气。
这次喝酒也不是没有成果,两人之间的关系亲密了很多,王国华一口一个严姐的叫上了,严佳玉则把小鬼这个称呼套牢在王国华的头上。
………………………………
夕阳西下,南山宾馆后门的池塘边,独自垂钓的曾泽光看上去精神状态还不错。审查不过三天便结束了,地委何时给出一个结论还需要等待。
对于自己的政治生命,曾泽光虽然在意但并不在心里纠缠不清。他本来就是个事业型的干部,到哪里都是做事。曾泽光甚至认为停职不是一件坏事,这几天的你方唱罢我登场,让曾泽光看到了很多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在位置上时那些紧跟自己的人,可以说有事没事就往跟前凑。再看看如今,不过几天的功夫,身边的秘书也请假了。曾泽光觉得很可笑,人性真实的一面竟然如此冷酷。
水面上的浮标在动,曾泽光却没有提起鱼竿的意思,觉得水里那条挣扎的鱼和自己很相似,进进退退的人生何尝不是一次又一次的咬钩?
“曾县长,鱼咬钩呢”王国华不知道什么出现的,一把抢过鱼竿就拎。可惜还是动手晚了点,鱼已经挣脱了,鱼饵也没了。
“呵呵,这不是小王么?”曾泽光对王国华的印象还不错,看着他叹息一声后笨拙的穿上鱼饵,心道这小伙子是李雄飞人,我们算不算同病相怜呢?
“曾县长,您这是钓鱼呢,还是在喂鱼?”王国华笑着打趣一句,换在以前曾泽光会不悦,因为会认为他没礼貌。现在则不然,觉得这是一种亲近的姿态。向一个倒霉的家伙表示亲近,这说明什么?人家无所求
曾泽光递给王国华一根烟,见王国华摸出一个子ppo打火机,熟练的打着火凑过来。点着烟后的曾泽光不禁笑了笑道:“这打火机不错还有,我已经不是县长了。”
曾泽光的潜台词是你一个刚毕业的小伙子,怎么用的起几百块的打火机?
王国华露出得意的表情道:“这打火机是一次交易的附赠,从李书记的爱子李云甾手里弄来的。”
“交易?什么交易?”曾泽光不禁好奇的问了一句,在他看来很明显王国华没有听出自己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不然不会如此随意的说明。
“鱼又上钩了”





扶摇 第十九章接近
王国华钓鱼的本事很一般,手忙脚乱的拎起鱼竿,鱼却脱钩了。上钩的鱼儿溜了,王国华多少有点沮丧。曾泽光隐约的觉得这个年轻人不想提交易的话题,也没继续追问他。
两人不约而同的选择了沉默,再次下勾之后王国华站了起来,拍拍屁股笑道:“您接着钓,我先走了。”
王国华要走,曾泽光反倒勾起了留下他的兴趣,抬手招呼道:“怎么?怕我身上的晦气连累了你?”
王国华心中暗暗一喜,这些日子的功课没白做,以退为进果然有效。曾泽光虽然是事业型干部,可也是官场中一步步走出来的老奸。贴上去太刻意了,反倒未必是好事。再者自己现在是一个初出校园的年轻人,表现的太有心机难免会招致曾泽光不好的看法。
“我有什么好怕的?一个坐冷板凳的小科员,分配进县委还是拿留校名额换来的。”王国华说着一屁股挨着曾泽光坐下,也不管草地上干净不干净。
曾泽光被王国华用愤愤的语气说出的这番话惊呆了,要知道留校的名额对于一个生长与山村的农家孩子有多重要。能够留校留在上海那样的大城市,不亚于鲤鱼跃龙门,说是光宗耀祖都不算过分的。
曾泽光突然觉得自己的戒心有点可笑,这么一个刚出校门的年轻人,居然也给予了高度的戒备指数。
接下来曾泽光什么都没再问,也没有说啥。王国华安静的坐在一边,看着浮标在水面沉浮也不去碰鱼竿。两个人都不在意能不能钓到鱼,就那么安静的坐着,欣赏夕阳下池塘水面上随着浮标沉浮荡开的涟漪上闪动的金光。
天色渐渐暗了,夕阳洒下最后一抹红消失的时候,王国华站了起来,连招呼都没打懒洋洋的走人了。曾泽光没有留他,拎起鱼竿走人。审查结束了,虽然最后处置没下来,曾泽光也有足够的行动自由,但是南山县上下似乎没有人看好曾县长的政治前途。
接下来连着三天,每天傍晚曾泽光都会在池塘边摆开垂钓的架势,王国华很有默契的每天晚饭后散步过来,用红梅烟换几根红塔山抽完,陪着曾泽光有一句没一句的扯上几句,间或说点县委大院里发生的新鲜八卦,熬到天黑前一准拍屁股走人。
池塘边遭遇后第四个天黑前,王国华站起又要走人时,曾泽光突然笑道:“小王,酒量如何?”
“还凑合”王国华的表情多少有点言不由衷,那意思自己很能喝就是了。
“走,去喝两杯”曾泽光主动邀请,王国华看看他没说话也没动弹,曾泽光笑着收拾好鱼竿,王国华默默的跟在后面,两人一前一后差半个身位。
曾泽光的家属不在南山县,临时的家安在南山宾馆的一个房间里。宾馆老板姜恭宁老于世故,曾县长的处置结果一天没出来,待遇方面就一点都不怠慢。这或许是曾泽光能一直住在这里的缘故。
曾泽光住的豪华套间在王国华看来也就那样,时下在南山县这个地头上则是宾馆里最好的房间了。打个电话叫餐厅送几个拿手菜来,放下电话的曾泽光撅着屁股从床底上摸出两瓶坛子模样的茅台酒。
“小子,今天让你开开眼,见识一下什么是六十年的茅台。”
重生的王国华酒瘾不大,却不乏见识。一看这形状古朴的玩意就知道是好东西。六十年的茅台啊,这两坛子酒诞生的时候,共和国还没影子呢。
狠狠的咽下两口唾沫,王国华伸手拦住曾泽光要开坛子的动作,抢过两坛子酒跟母鸡护小鸡似的道:“这酒不能喝”
曾泽光一脸笑容的看着王国华小心的接过两坛子茅台,仔细的捧着放回床下。王国华再回头时,面对曾泽光注视过来的目光,嘿嘿笑了笑挠挠头道:“其实我也挺眼馋的,可仔细想想,这酒没准您能排上大用场。”
曾泽光心中微微一惊,旋即又暗暗笑自己神经过敏,一个农家小伙子,就算读过大学能有什么心机?再说这几日的动作极为机密,他何从知晓自己私下做的努力?
“你小子,呵呵,那就喝点别的吧。”说着打开边上的橱柜,曾泽光从里面摸出一瓶茅台。这酒也有二十年,比起那两坛子茅台算不得什么。
王国华这一次也不客气,接过酒瓶麻利的打开,这时候传来敲门声。曾泽光威严的道了一声“进来”,颇有一点虎倒架子在的意思。门开,进来两个人,前面的是捧着大盘子的服务员,随后跟进的是一个中年男子。
王国华一见此人便站起来,甚为恭敬的样子笑道:“姜叔叔好”
姜恭宁在南山县无疑是响当当的人物,不管谁来南山县掌舵,对于这个据说旗下单单固定资产便不下五百万的大老板也都是客客气气的。如今的大政方针是经济挂帅,有钱等于有地位。
实际上这几天姜恭宁一直在注意后门的池塘边发生的事情,南山宾馆上上下下都是姜恭宁的人,想不知道池塘边发生的事情都难。只不过姜恭宁最初没有料到王国华会跟曾泽光走的那么近罢了。
对于王国华这个年轻人,姜恭宁除了感激之心便剩下欣赏。当初王国华救下独子,姜恭宁几度登门要表达谢意,带去的小礼物王国华收下了,钱财则不顾父母的不舍全部退回。那一刻姜恭宁就见识到这个年轻人有一股强烈的自尊心。
这一次目睹了王国华和曾泽光每天在池塘边的接触,姜恭宁开始并不在意。半个小时前接到儿子的一个电话后,姜恭宁立刻让下面的人时刻关注池塘边的两位,得知两人进了房间还点了菜,姜恭宁立刻摸出一瓶珍藏的三十年五茅台亲自登门。
“呵呵,国华怎么在这?”姜恭宁装着不知道王国华在场的事实,客气的点点头。
“老姜,你这啥意思?”曾泽光指了指姜恭宁手里的茅台。
姜恭宁呵呵一笑道:“没啥意思,以前没少承您关照,这不厚颜登门来找您喝两杯。”
曾泽光心里暗暗吃惊,心道自己的事情丝毫没有泄露的可能,怎么姜恭宁这个老滑头居然像知道一点什么的样子?曾泽光哪里想的到,姜恭宁居然是因为王国华而出现的。
“不怕被牵累就坐下吧”曾泽光面无表情,淡淡的表示可以接受。
姜恭宁的意外出现,让这场酒喝的有点沉闷。尽管老滑头姜恭宁尽力的想活跃气氛,奈何曾泽光不是很给面子,任凭老蒋怎么妙语如珠,场面上依旧显得死气沉沉。
姜恭宁呆了不过十分钟便起身告辞,没有在曾泽光看似倒霉的第一时间靠上来,想靠一时半会的表现就能扭转印象那是不现实的。
曾泽光没有出声挽留,等他出门之后露出不屑的冷笑,对王国华道:“这个老滑头”
王国华听出了话语中的不满,心里犹豫了一下还是帮衬了一句道:“姜叔叔是买卖人,总的来说还算是一个厚道人。比起体制内的跟红顶白,姜叔叔的谨慎算的了什么?”
“小小年纪就愤世嫉俗的,这可不好”曾泽光被说动了,这些日子在南山宾馆里确实能感受到冷遇,总的来说比起一些人,姜恭宁做的确实还算厚道。想到这个,曾泽光的心情好了一些,说实话这几日每天跟王国华在池塘边随意的扯淡,反倒是最近一段时间最轻松的时光。
一个人在倒霉时候,身边能有一个人说话无疑很容易亲近起来。再者曾泽光看来,王国华无疑对自己无所求,性子似乎也淡然的很。联想到之前这小子展示出来的才华,曾泽光越发的确定要好好栽培这个年轻人的心思。
“这酒不错喝了晚上一定能好睡一场。”王国华顾左右而言他,曾泽光正在准备开始言传身教呢,被打断了很有点不吐不快的意思。
“你小子别喝了”哼了一声,曾泽光打断王国华倒酒的动作,面露严肃道:“敢不敢你去找姜恭宁安排一辆车,连夜跟我走一趟省城?”
王国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看着曾泽光沉默了一会,二话不说便站起来往外走。听见关门声,曾泽光脸上露出微笑,身子往后一仰,点上一支烟眯着眼睛独自享受这短暂的安静。
房间电话铃声响起,曾泽光拿起电话嗯了一声,电话里头说话的是王国华。“曾县长,车子备好了,我是过来帮忙收拾东西,还是在停车场等着?”
“问一句,你跟老姜什么关系?”曾泽光这一刻似乎又回到了县长的位置上,吩咐的语气平静而不容质疑。有的话,提前问比憋在心里日后长毛变质好。
“我救过他儿子的命,跟他儿子算是死党。”王国华没有丝毫隐瞒,很干脆的给了答案。
电话里曾泽光微微的沉默了一小会才道:“等着,我就过来。”




扶摇 第二十章随行(求推荐!)
“县长,现在是晚上九点差十分,从南山到省城至少五个小时的车程,到了省城太晚了。不如您先休息,我也睡一会,回头我来开车。”王国华沉稳的提出自己的建议,曾泽光心中暗道这小子还会开车?这个建议的另一层意思很明白,不用带上宾馆的司机,此行机密,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还有一层意思是王国华喝了酒,就这么开车不安全。
王国华表现出来的心细,让曾泽光心中暗暗赞了一声,当下点头道:“好,那就这样吧”
说罢曾泽光便挂了电话,自言自语道:“这勉强算是第一个考验过关了。”
考验不考验的王国华完全没意识到,出来后直接找到姜恭宁的办公室提出借车,理由没说还表示不要司机。姜恭宁对此毫无异义,甚至在王国华在他办公室里拿起电话的时候还借故离开,根本不用王国华做任何暗示。
姜恭宁在办公室门口抽烟等了一会,王国华放下电话出来,姜恭宁笑着上前道:“国华,下午的时候我们家那兔崽子打来电话,说让我代他谢谢你。具体的原因他没说,呵呵”
姜恭宁没说实话,实际上电话里姜义军说的很清楚,他人在省城,并且靠着王国华的关系搞定了在两水市开加油站的手续。另外姜义军还提了一句,王国华介绍的朋友在省里关系很硬。开加油站需要的关系姜恭宁心里清楚,假如是在南山县开加油站,凭着姜恭宁的关系难一点倒也能拿下。关键是在两水市,那里可是地委行署所在地。由此可见,王国华现在虽然名不彰显,其隐藏的能量不可小觑。借此不难看出另外一点,王国华往曾泽光身边贴,必然不是做无用功,一定是省里有关系知道一点什么?
姜恭宁的关系主要在县里,到了地区那边基本没啥。现在突然出现了一个省里都有关系年轻人,还跟自家颇有渊源。深谙做人立世之道的老狐狸,要是错过这个机会,这一辈子就算白活了。姜恭宁不是姜义军,情分这个东西在他看来要和地位利益挂钩,今天不是姜义军一个电话来的及时,姜恭宁就算看见了王国华也会当做看不见。
姜恭宁是什么人王国华心里很清楚,在房间里见到这个老狐狸的第一时间,就知道肯定是姜义军那边通了什么消息过来。具体是什么,王国华不关心。接下来从借车到打电话,整个过程都在说明一件事情,姜义军一定是从游飞扬那里得了好处。究竟是什么好处让老狐狸如此大方识做,王国华也有点好奇。
“谢谢叔叔,麻烦您给安排一间房暂时休息一下。”王国华也不客气,左右跟着曾泽光混的事情瞒不过他,掩饰太多反而落了下乘。
姜恭宁很干脆答应下来,一个电话吩咐下去,服务员直接把房卡送来。王国华拿着房卡要去休息时,姜恭宁笑道:“国华,你觉得南山宾馆还有什么要改进的地方么?”
看似随口一问,王国华却露出凝神思索的样子,好一会才道:“没什么要改的了,不过倒是可以建立一个vip制度。”
“什么vip制度?”姜恭宁刚才还真是随口一问,真实目的是想提醒一下王国华在南山县这个地方他所掌握的资源。不曾想王国华居然真的提出这么一个制度来,姜恭宁顿时来了精神。
“南山宾馆现在没有什么竞争对手,生意上一点问题都没有。我的意思,为什么不把来南山宾馆住宿和玩乐打造成一种身份的象征呢?实际的操作经验我也没有,具体的还得您自己琢磨。”王国华不是没经验,只不过不想太便宜这个老狐狸,不能让他吃现成的。
王国华走了,姜恭宁呆在办公室里仔细琢磨起所谓的vip制度来。王国华的一番话里头,那句“打造成身份的象征”的说法,实实在在的打动了他的心思。
凌晨两点,王国华被宾馆电话叫醒,起来梳洗一番,然后才打电话叫醒曾泽光。略微等了几分钟,正准备出门去曾泽光的房间门口等着,敲门声先响起来。
开门一看是个值班的女服务员,手里拿着一个袋子递过来笑道:“先生,这是老板让我给您准备的移动电话。”
王国华这才想起来曾泽光手里没电话,想来是被停职了,电话也被收缴。这个细节无疑被老狐狸发现了,所以才有所准备。王国华不得不佩服这个老家伙的老道,这人情送的无法拒绝。
接过电话道了谢,王国华来到曾泽光的房间门口,轻轻的敲了两下门。里头很快有了反应,手里拎着一个袋子的曾泽光出来,王国华见状立刻伸手接过袋子。
老款的桑塔纳趁着夜色离开南山宾馆,奔着省城的方向行驶。坐在后排的曾泽光意外的发现,这小子的车开的很稳,技术一点都不比自己原来的司机差。曾泽光有点想不通,这样一个农家弟子学开车的必要性何在?更别说看他的意思,还是一个老手。
心里想归想,曾泽光一言不发的坐在后排。王国华也不是多话的人,专心的开车。前半夜没怎么睡的曾泽光在车子微微的摇晃中竟然安稳的睡了过去,王国华仔细的注意到后,车速微微又降了一点。
车到省城外围天已经大亮,看了看时间是上午八点半,王国华找个公厕把车停下,先解决了生理问题,然后才叫醒曾泽光。
“到省城了?”曾泽光显得有点迷糊的问了一句,出了车子舒服的伸个懒腰,看见边上的公厕不由微微一笑。
从公厕里出来,曾泽光发现王国华手里拿着一个大哥大,心中又是一阵欣赏。跟领导混的,什么事情等领导说出来才去做,那叫算盘珠子。这种人领导固然放心,但是不会喜欢。
接过王国华递来的电话,曾泽光拨号码的时候,王国华走开七八步的样子蹲下抽烟。曾泽光看着电话,心里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来表达对这个年轻人的喜爱了。电话已经通了,曾泽光心里暗暗道,你不负我,我自不会负你。
打完电话,曾泽光意外的发现王国华拦下了一辆出租,好奇的上前问:“怎么?”
“省城的路不熟,让他带一段。”
曾泽光伸手拍了拍王国华的肩膀道:“去省委”王国华丢给司机十块钱,说了地点,转身回车上。十几分钟后,省委大院到了,王国华把车开过去几十米靠边停下,先下车开门道:“老板,您去办事,我就在车上睡一觉。”
曾泽光没说话,点点头拎着袋子走了。走出十几步之后,曾泽光揉了揉发酸的鼻子,拿起电话拨了个号码,电话同了之后道:“舒云,我到省委了。”
舒云,曾泽光的老婆,工作单位是省委组织部干部管理处的一名副科长。舒云平时为人极为低调,所以很少有人知道,她叔叔是省委秘书长舒同庆。
挂了丈夫的电话,舒云四下看看,发现没人注意自己,不动声色的拨了一个号码,电话通之后低声道:“叔,他来了。”
曾泽光没有等多久舒云就出来了,远远的看见丈夫的精神状态不错,甚至有点红光满面的样子,舒云一颗悬着的心算是彻底放下了。曾泽光被停职接受审查,舒云知道后第一时间就决定去看望,不想临行前舒同庆打电话让她别去。
王国华在车里很快就睡着了,这一路车子开来很费心力。站在车跟前的舒云心里颇为纳闷,丈夫交代让把这孩子领回家去休息,还特意强调小伙子不是司机。
曾泽光从不主动带同事回家,这一次算是破了例。开始的时候舒云心里很好奇,看清楚是一个毛头小伙子时,纳闷就很正常了。
敲了几下车窗,王国华被惊醒了,摇下车窗警惕的看着舒云道:“这位大姐,怎么了?”
“我叫舒云,泽光让我领你家去休息。”舒云笑着解释,王国华连忙开门下来道:“原来是舒大姐,我叫王国华,您叫我小王就得。那个,家去就不必了,我在车上呆着就很好。”
心里惦记着丈夫的正事,舒云便没有坚持,笑了笑道:“这样啊,那你接着休息吧,打扰了。”
王国华被这么一闹,困劲过去了,干脆锁好车门,往前走了一段寻了一个小馆子,叫了一碗面条。
曾泽光从楼上先来时整个人的精神状态彻底的变了,原本多少有点低沉的眼神变得炯炯有神。等在楼下的舒云迎上前来,夫妻之间交流了几句,舒云说起王国华拒绝去家里的事情来,曾泽光多少有点吃惊,不过很快笑道:“这小子不错,通过了所有考验。”
舒云吃惊的问:“什么考验?”
曾泽光笑道:“边走边说吧,……。”
夫妻两一路出来,走到车跟前时王国华正蹲在地上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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