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山河半缘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享耳满城
“我觉得这一段时间,不要再有大的动作,安安稳稳的等着父皇回来,你说呢”沐垚仰头看着宇文翼,询问道。宇文翼摸了摸沐垚的头,说道“好的,你也要好好的休息休息,这几日千万别再终日都在想这些了,你已经许久都没有好好的睡过觉了。”说这话的时候宇文翼的心疼都要溢出来,自从佑儿离世,知道了盛萧然与她的关系,蒋家的冤屈,太后的算计,沐垚每天晚上睡得都不安稳都不踏实,现在好歹也算是有一点点眉目了,应该也能松一口气了。
沐垚拍了拍他的手,点头答应着,心中却知道根本不像是宇文翼所说的那么简单,感觉这条路就是没有尽头的,无论怎么走也走不到头的一条道路,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忍不住觉得累。
这十几日过得一点都没有想象中那么轻松,皇上的銮驾要入京的前两日墨荷跑来找沐垚说要去到太后的寿安宫中去,问是否有什么要探听的事情。沐垚思索了很久,还是摇了摇头,而是让墨荷将府中的一些事情告诉太后那边。她对墨荷说“你对太后说最近一段时日,经常有一个名字叫郑知泉的臣子跑到王府来找王爷,不过不知道具体因为什么事情。”
墨荷听到这话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她其实早就知道了郑知泉那日在西角门与沐垚相遇的事情,也大概明白了是有什么事情,但是她从来没想过要对太后禀告,而且这事情事关重大,怎么能够轻易地对太后透露。
沐垚看着墨荷的样子,安慰的笑道“你放心,你就按照我说的对太后说就行,至于她怎么动作你不用管了。以后的事情我都有安排。”墨荷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又是止不住的流下来,哽咽着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沐垚笑了笑,替她擦干了眼泪,说道“以前不知道你这么爱哭,最近是怎么了”墨荷的声音带着哽咽,说道“奴婢也不知道是怎么了,王妃能够原谅奴婢,真的是奴婢万死也没有想到的。奴婢已经抱着必死的决心了。奴婢只是不想姐姐受到委屈。”
“说到你的姐姐,我还想问着你的,太后可否给过你你姐姐的消息你知道你姐姐在哪儿吗我会着人仔细的寻找你的姐姐,让她脱离太后的掌控,如此,你的日子也好过一些。”墨荷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仔细的回忆着,说道“太后只给过奴婢一块帕子,那帕子是被撕成两半的,上面是父亲写的字,写给大娘的,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当初姐姐被大娘母家带走的时候父亲撕成了两半塞给姐姐的。我这里还有另外一半。”说着从自己的衣服里拿出了一块粉白色的帕子,上面有明显的撕裂痕迹,写着灼灼其华。
沐垚拿在手里,仔细的看着上面的字,那字迹很是正派的样子,看起来倒像是个读过不少书的。“那你这个先放到我这里吧,我会想办法找到你姐姐的。”墨荷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无论是感谢的话还是自责的话,她觉得此刻的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说的再多不如去安心的做,让沐垚放心,也能够弥补自己的过错,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其实沐垚就是故意让墨荷将所有事情透露给太后的,依照太后的性子一定会探查到底,一旦探查了便会将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圈地案上,如此一来很多别的事情就会露出破绽,这样便会给沐垚和宇文翼机会,只有手里掌握的越多,胜算才能越来越大,等到将很多事情的真相证据拿到手里,才会理顺接下来的要走的路。
第一百四十三章 心中天平
太后果然没有辜负沐垚的期望,在皇上回来之前一直暗中找人窥探,并且派了几波人先后跑到郑知泉家里偷偷的搜,不过好在宇文翼提前告诉了郑知泉,他将所有的东西都交给了盛萧然,也装作从未曾察觉的样子,安安静静的过着自己的日子,等着皇上回来。
皇上回来的那天,宇文翼带着沐垚还有在京中的王侯与朝臣前去迎接。这段时间里宇文素的身体恢复的也非常的好,只要到了可以入宫的时候他便会去到宫里向嫣妃娘娘请安,听闻父皇愿意将刘家女儿许配给他之后,心情也变得极好。不过因为他身体状况的因素,也是沐垚不想让太多人知道中书令圈地的事情从而走漏风声,所以宇文素还不曾知道这件事,也算是比较愉快的渡过了参与夺嫡后的一段时日了。
皇上看见了宇文素身体状况恢复的样子,很是高兴,双手握着宇文素的肩膀用力的捏了捏,对着站在一旁的宇文晋说道“看见素儿恢复的这么好,真是朕最近最高兴的事情了。”宇文晋也在一旁附和着“素儿当初为了父皇以身犯险,是儿臣等的榜样,儿臣等也愿意为了父皇万死不辞。”一句话说的皇上更是高兴,说道“翼儿已经给朕递过了折子,说了刘家姑娘的情况,等这几日忙过了,父皇便会给你们两个赐婚。”宇文素向着皇上叩了一个头,一脸的喜色,说道“儿臣多谢父皇成全。”
沐垚站在宇文翼的身后,感受到一道目光一直在自己的周围打转,她知道是宇文晋的目光,那道目光炽热而深情,还夹杂着复杂的情绪,她也没有惧怕,一道眼光扫过去,只见宇文晋不知所措的躲了开又移回到了沐垚的脸上,两个人就这样对视着,沐垚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看着他,可能是因为这个人将在自己的设计之下,就像当初自己在他与太后的设计之下一样吧。果然,世界上很多事情是说不清楚的。
宇文晋已经从清如姑姑那儿了解到沐垚和宇文翼已经掌握了郑知泉手中对于中书令孙孝清圈地事情的证据,虽然没有探听出来这件事情到底进行到哪一步,能不能动摇中书令孙孝清的位置,但是总是要依照最坏的情况去考虑。其实他心里对中书令孙孝清也是充满了抵触,他明面上对自己毕恭毕敬,可是背地里他的女儿时时刻刻都在提醒着自己他们家的权力对自己的助力,时间一久,这仿佛成为了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宇文晋的胸口,他依靠着他们却又没有一刻不想要摆脱掉他们。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充满了矛盾,总会做一些让自己讨厌的事情,违心的事情,本以为可以有一天改正,可当岁月越来越长,时间越走越快却发现根本就没有改正的机会,你只能顺着你讨厌的路一直往下走着,不停的走着,悲愤而绝望。
皇上刚刚回到宫中,宇文翼与沐垚商议便带着盛萧然与郑知泉入了宫。他们觉得这件事情不宜耽搁的太久,之所以没有在众人面前提起,不过就是为了给皇上一个反应的空间,他们也不想逼迫着皇上做一些什么决定,如果将来后悔了,就像当初太子宇文霖那时候一样,随时会有死灰复燃的可能。此次,就是想让这件事情在父皇心中埋一个雷,留下一个引线,只要有一把火就能将这个雷炸开,而且炸的连灰烬都不剩,风一吹就像没有存在过一样。
皇上的上阳宫中,太后竟然也在,沐垚看到之后不由得想笑,看来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沐垚的人竟然是太后,她知道沐垚一定不会将此事拖着,不过她不知道的是沐垚不仅仅要对付中书令孙孝清,而且不会在这一次将所有的事情全都撂给皇上,她手里的底牌只有越来越多,留的越来越隐秘,才会越来越安心。
郑知泉没有任何的畏惧之心,到了皇上面前一字一句铿锵有力的想奏折上的话都说了出来。勾结吏部,圈地乱国,每说一个字皇上的眉头便更紧了一分,脸色便更暗沉了一分,直到郑知泉将所有的话都说完,皇上忍不住将手里的茶盏摔在了地上,指着郑知泉喊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早来禀告。”
郑知泉一个头磕在地上不卑不亢的说道“皇上明鉴,臣乃吏部六品官员,递折子先要交到吏部审核,一直被摘出来,以至于所言未达天听,是臣的罪过。但是臣从未曾放弃将此事禀告皇上,趁着皇上出宫之时也曾闯过宫内的西角门,打算将此事禀告给太后的。”太后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冷笑道“打算哀家可是从未曾听到宫内的人禀告过郑大人竟然还闯过宫内西角门。”
沐垚跪在地上,叩头说道“当初郑大人闯宫门的时候,恰好被儿臣看到,所以便将此事告诉了王爷,这段时日王爷也在顺着郑大人给的线索一点点的查清这件事情。”太后拍了一下面前的桌子,对着沐垚说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不过来禀告哀家。”沐垚抿了抿嘴唇,抬头看着太后的眼睛,不带一丝情感的说道“后来的事情沐垚便再不曾过问过,作为女子不得干政,如果不是因为当初郑大人是被沐垚拦下的,沐垚今日也不会入宫。”
太后睨了沐垚一眼,不由得摇了摇头,唇畔的笑容僵在那里,眼神也逐渐变得冷冽起来,沐垚果然是长大了,不再是从前有什么事情都与自己说的话也越来越高段,女子不得干政,自己虽然是太后但到底也是女子,自然不能怪她不将郑知泉的事情禀告给自己,而且她的话也在提醒着自己不要多加干预。沐垚与太后对视着,都从彼此的眼神中读懂了一些讯息,沐垚眼神中已经没有从前的恭敬与顺从,而太后的眼睛中也不再显露出怜爱与疼惜。沐垚觉得这样挺好的,彼此之间不再假装,抛却从前那些虚假的情谊,像是正式的宣战。
皇上挥了挥手,根本没有在意太后与沐垚之间的交集,而是指着宇文翼问道“垚儿不是说交给你查了么,你查的怎么样”宇文翼从盛萧然的手中接过了村民的证据,交到了皇上的手里,说道“现在这些村民已经被义安侯保护起来了,因为之前调查的时候受到了外力的阻挠,儿臣是害怕有人对那些村民不利,便没有事先禀告父皇擅自做主了,还请父皇恕罪。”
皇上没有在意宇文翼的请罪,而是一边看着宇文翼交给他的口供,一边皱着眉问道“你说有人阻挠那就是你们彻查的这件事情走漏了风声对吗”宇文翼与盛萧然一同点头,盛萧然禀告道“臣彻查的时候曾经遭受过其他人的阻挠,但是臣无能没有查出是谁做的。而且据臣所知,郑大人家里也被人偷偷搜过。”
郑知泉也点头附和着说道“臣也觉得家中有被人翻动过的痕迹,不过臣不太在意,所以翻了几次并不是特别的清楚。”皇上的脸色都变青了,这么说就算是中书令孙孝清随着自己去了西墨又畅游江南,京中却依然有大把大把替他做事的人,这是要做什么,吏部也搅和在里头,到底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作出多少不为人知的勾当。
皇上指着盛萧然问着“你说将所有人都保护起来了将他们带过来,朕要当面来问。”皇上的声音透着愤怒和疲惫,他已经过了知天命的年纪,虽然从来不愿意承认自己有些力不从心,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等事情发生了才会知道力不从心不是你不想承认就真的不在的,哪怕你是天子。
盛萧然刚刚走出门片刻的功夫便走了进来,脸色明显的发白,噗通一声跪在皇上的面前,随着他身后进来的还有钰诚,沐垚看着他们,心中隐隐的涌起一丝不安,想要问却问不出口,奈何盛萧然的头一叩到底,试图看他的眼神都无从下手。钰诚也是如此,脸上的汗水都已经涌下来了,伏在地上一声不吭。
太后忍不住皱着眉头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这么快便回来了。”宇文翼也接口道“可是那些村民出了什么事儿”盛萧然脸色凝重的抬起头,回道“禀告皇上,有人火攻,安置村民的宅子被烧毁了。”宇文翼的脸上听过此番话后也满是震惊,颤抖着声音问道“人呢”
钰诚用袖口抹了一把脸上的汗水,却发现根本不能因此而控制住咚咚直跳的心,回道“人,烧死了七成。”听到这话沐垚忍不住身子一软,跪坐在地上,她的眼睛里的火焰一瞬间被熄灭,又一瞬间被燃起。“那剩下的人呢如何安置了”宇文翼问着跪在地上一脸自责的钰诚。
“已经转到了安全的地方。奴才无能,不知道他们是如何知晓安置村民的地点的,他们事先倒上了火油,再用火箭射来,来不及施救,就已经有很多人被烧死了。”钰诚的描述更让人心惊,他们就是想要这些村民们死,一个不剩,死无对证。人心怎么可以狠毒到如此地步,简直是丧心病狂。好在老天爷开眼,还留下三成的人,不过经过如此大的变故,他们是愤恨到继续说出还是惧怕到不敢交代,谁也不好把握。
太后也忍不住皱眉,中书令孙孝清看起来是个聪明的人,怎么会想到这个愚蠢的法子,这不是明白的告诉皇上就是他们圈地了么本来皇上不过就是疑心罢了,如今这一弄倒好了,实打实的成为了圈地卖国草菅人命的贼人,如何能让皇上不发火不处置。为了保护孙孝清太后也不得不开口“皇帝,依照哀家看,这火到底是谁放的,我们也不得而知,不可妄下结论啊。”
钰诚来回话的时候皇上本欲发作,可是太后的话一出口反而平静了下来,这话不无道理,谁也不敢肯定这是不是坐实罪状的一个手段。看着皇上的样子,沐垚的心一分分的沉了下去,看了盛萧然一眼,盛萧然明白沐垚心中所想,复禀告道“回禀皇上,还有三成的百姓,是否要召见。”
皇上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点头,嘱咐着“你将那些还能上来回话的都带上来。”盛萧然领命出去之后,皇上没有再说话,沐垚知道太后一直在看着自己,而她却一直低着头,仿佛半分没有担忧的样子,但是她知道,不管自己多安静,在太后眼里,自己已经是一个躁动到她已经想要极力除去的人了。
漏刻昭示着时间一点点的移动着,沐垚的脑子里在飞速的旋转着,她在想,该如何让皇上打消这疑虑,现在皇上的心应该放在一杆秤上,摇摆不定,不知道哪一边更重一些,随时会改动。过了许久,郑知泉却是最先忍不住开口的那一个,禀告道“启禀皇上,此事乃中书令孙孝清与吏部尚书张翼黎勾结,还望皇上明察。”
“张翼黎张翼黎,朕好像记得当初这个张翼黎就是孙孝清举荐的。”郑知泉迫不及待的回道“正是,张翼黎是孙孝清一举提拔上来的,所以利用吏部的权力为孙孝清谋取利益,而且”皇上挥了挥手打断了郑知泉的话,而是对宇文翼说道“除了这些,你还查到了些什么”宇文翼摇了摇头,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太后与宇文晋之间的往来书信,并非全然因为太后坐在这里,更多的是因为父皇心中的天平不知道要摇摆在哪个方向,如果此时再多说一件事,可能就会将父皇的疑虑又增加一层,宇文翼不敢冒险,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能忍得住才是好的。
第一百四十四章 故人
天色已经擦黑,盛萧然才回到宫中,他不仅带回来三个村民,还带了一个身穿铠甲的人,被绑了个结结实实的,尤其是双手,束在背后动弹不得,头发散乱,脸上有乌青的伤痕,衣服上也有被撕裂的口子,有几处还在向外渗着血丝,眼睛里满是死色。村民的脸上都是灰黑色,眼神中满是惊吓,看来今日的事情着实让他们心惊,心中暗自庆幸也算是他们命大才能够死里逃生。
几个人跪在殿内,宇文翼站在他们之前,回头看着他们,手中的佩剑却没有片刻离身,精神也没有片刻放松,他现在也不敢保证那个被抓的人会不会挣脱了而对着皇上去,也不知道那些村民中是否有图谋不轨的,说到底无论是作为皇子还是作为臣子,都要以保护皇上的安全为重。
皇上的声音略有缓和,现在跪在他面前是他的臣民,是他的百姓,他作为高高在上的王,就算心中再愤怒也不能表现出来半分,王在臣民面前应该是高贵的、尊贵的、气宇轩昂的,想到此处,皇上的背脊不由得向上挺直了几分,问道“不必害怕,你们且说一说你们是哪里的百姓,谁圈了你们的地,圈了多少,后来又是否给过银两供你们度日。”
那三个村民的身体仍然忍不住的发抖,沐垚看见之后忍不住站了起来,走动皇上面前悄声说道“父皇,儿臣看这些村民被吓坏了,又从未在御前回过话,想必更是紧张的。可否赏赐一杯热茶,还是让他们缓一缓才好。”皇上点头,招手让身后的小内监准备了三杯热茶交到那三个人的手上,他们眼看着在自己面前瓷面儿雕花的茶杯,心中不得不震惊,这是自己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的物件儿,就好像坐在自己面前的那个神一样的天子一般,从来没想过自己会见过,他在自己心中有无数的样子,当想象中的那种威严、神话具象成面前的一个人的时候,他们的心中除了震撼没有别的词语能够表达。
见他们三个都不敢伸手去拿,眼神中却充满了渴望,沐垚走上前去,蹲在他们三个的面前,从小内监的茶托里一杯接着一杯的交到他们手里,劝慰道“皇上知道你们受到了惊吓,所以特意准备了热茶,你们喝一点润一润,待会儿记得好好回皇上的话。”这几个村民都是三四十岁的汉子,平日里只见过自己家里头的农妇,最多的也就是整洁,而面前这个对自己温温柔柔说着话的姑娘,如同天仙一般,穿着纱质的粉色裙子,瘦削的脸庞上挂着温暖的微笑,好像有能够感化人心的力量。
那三个汉子将茶杯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里,又颤抖着双唇喝下了那一口不知名的浓茶,瞬间一股香气充斥着自己的胸腔,温暖的暖流从自己的五脏六腑里头流过,颤抖的心好像一下子被一双大手安抚了一般,涌起了一丝丝的安稳。缓了大概一炷香的功夫,跪在中间的汉子,终于开了口说道“回禀回禀皇上。”才说一句话嗓子就好像被堵住了一般紧张的还是微微有些哆嗦,没办法他将自己手中茶杯里头剩下的水一下子饮进了,对他面前的“能劳烦您再给我一杯么。”
那小内监看了一眼沐垚,沐垚微微点头,说道“不要紧张,将你所说的都说出来,皇上不会怪罪的。”那汉子狠狠的点头,咽了口口水说道“回禀皇上是过年之前的事儿,一个大人说要占我们庄子的地,本来说要给钱的,我们村里的老老少少就将地让了出来,但是让了出来之后根本一个子儿都没见着。找了好多人,才知道是中书令那个什么孙大人占得地,还有那个张大人,我们就去闹,但是每次去了都被人打回来,就不敢再去了。一村子的人都流落街头,成了乞丐啊。”说到最后,那汉子再也忍不住流下了伤心的眼泪,那眼泪就像是一把尖刀扎在了皇上的心上,自己的子民被自己用俸禄养着的大臣欺辱,流落街头。
左边的汉子看着中间的汉子流下了眼泪也忍不住了,哭着道“这次还放火烧我们,哪有这样做官的人,我的老娘就被活活烧死了。我的娘啊我的娘啊!”沐垚看着他们的样子,心中也是充满了心痛,每次荃儿说生在皇家不如生在百姓家,但是如今看到了百姓人家的任人宰割,任人摆布,受人欺凌,与皇家又有什么分别。最该受到惩罚的是将人推到这一步境地的幕后黑手,他们已经成为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不缺银钱,权力通天,却依然不知足,不仅不把穷苦百姓的苦难放在心上,而且还要将他们仅剩的赖以生存的土地也要剥夺,吃人都不吐骨头。
宇文翼跪在地上叩头说道“回禀父皇,当初儿臣去彻查此事,这些村民的落魄与狼狈的样子让儿臣着实心疼,父皇一向惜爱臣民,又一直受到万民爱戴,却因为几个为非作歹的臣子而污了父皇的盛名。”为非作歹四个字像锤子一般敲响了皇上脑海中的铜钟,臣子是联系皇帝与臣民之间的纽带,宇文翼的话分明是在告诉皇上,因为这些臣子,导致臣民对皇帝的怨念,没有一个皇帝不想做千古帝王,受到万人敬仰,臣民爱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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