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都市言情

半缘山河半缘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享耳满城

    沐垚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头便起身走向自己的景合宫中,这里她一刻都不想多呆,仿佛多呆一会儿他们身上的脂粉香就能将自己活活的熏死,沐垚不喜欢那气味儿,坐在那儿她就觉得浑身上下的不舒服,却要生生的压制住胸口的憋闷,坐在椅子上,她忍不住将头上压着的重重凤冠扯了下来,一头乌黑的长发也随之散落了下来。

    她拿起牛角梳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自己的发尾,夏至看着她双目没有神又青白的脸色,只留着自己与墨荷在屋内,将其他的人都打发了出去才对沐垚说道:“娘娘要是觉得心里难受便哭出来吧,何必要别闷着自己呢”墨荷也在一旁狠狠点头,附和着:“索性其他人也都不在,哭一哭也只有奴婢和夏至两个人知道罢了。”

    沐垚看着他们,扯动着发干的唇角微微一笑,那笑容带着无力,低垂着眼眸说道:“有什么值得哭泣的呢哭了就能好了吗难道哭过就不会难受了吗”难不成你哭了他就能够回来既然不成,那何必浪费自己的眼泪。“可是您这么憋着,奴婢们真的怕您的身体受不得啊,最近您一直都很乏很累,说是请太医过来请脉您也不肯,奴婢们也是着急啊。”

    “好了,我没事,过一段时日便会好了。今日里也是在朝阳宫里被那屋子里的香味儿冲着了头罢了,等我一会儿眠一眠便会好的,你们两个忙了这些日子了,也早些回去休息着吧。我这边不必伺候了。”夏至听了这话替她铺好了被子,问道:“那晚膳”沐垚摇了摇头,揉了揉发疼的脑仁,又轻轻吹了吹有点堵塞的胸口,说道:“照常传,你们吃吧,我没有胃口。”

    墨荷还想说什么,却被夏至拉了出去,走出了殿外将门给沐垚带上,留下一室的安静给她。沐垚躺在床上,看着那红色的帷帐,忍不住叹气,原来这滋味儿竟然是这样的,好像很难熬,却好像也没那么难熬。她试着用力的扯动的嘴角,却发现没有人的时候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都不能装出那一份恬淡的笑容,原来在乎,是这样的一种感受。




第一百六十六章 戏中人
    迷迷糊糊的睡了不知道多久,待到醒来的时候翡翠琉璃凤纹烛台上已经沾满了烛泪,那样子像极了沐垚与宇文翼刚刚成婚的那一日,她忍住头晕走到了桌子前坐下,将那微弱的烛光熄灭,整个心一瞬间便空了下来,她不得不承认原来那种难过一直都在,不过就是之前被她藏起来了,只肯在这深夜的黑暗中才能释放。

    她终于不再隐藏自己的眼泪,却也是无声的任由眼泪滚落下来,天空在这寂静的夜里逐渐的泛起了白色,她批了件衣裳走到窗前,推开了窗户看着外头隐约露出圆润光边儿的太阳,忍不住想着宇文翼此刻正是美人在怀吧,他终于属于别人了,沐垚自己也没有想到,脑海中跳出来的话竟然是这样一句。忍不住嘲笑自己,其实自己一直都是怕的吧,怕他如此,如今他真的如此,却又觉得,还好,自己早就想过会如此,总比骤然失去要好得多吧。

    沐垚受够了伤害,每次难过的时候都会加固自己在心里给自己建造的躯壳,等到暴风雨来临之前,无论两个人走的多远,她都会毫不犹豫的退回到自己的躯壳里,将自己牢牢的保护住,就算外头是刀山火海,也会假装看不见,她会躲在只能放下自己一个人的那个小小的躯壳里告诉自己,看吧,只有自己才是最可靠的。

    一阵阴凉的风吹过,让沐垚忍不住瑟缩的发抖了一下,她走回到床上,复又躺下,假装自己没有起来过,没有掐熄了那蜡烛,没有哭过,没有想起过宇文翼,更没有难过过。半个时辰后,她的头昏的更是厉害,就快要支持不住的时候,夏至终于醒来走到了寝殿内,低声的唤着沐垚,说道“娘娘,醒一醒吧,到时辰了,想来一会儿便会有人过来请安了。”原本宫里只有皇贵妃与皇后两个人,沐垚便免了晨昏定省,姐妹两个人无需更多的规矩,但是如今却不同了,皇后自然该有皇后的威严,而宫中的规矩也不能再废止。

    沐垚强撑着起了床,对夏至说道“我的头有些昏昏沉沉的,脸色也定然不太好,一会儿给我上一个浓一点的妆遮一遮吧。”她不愿意让其他人看到自己憔悴的样子,尤其是在宇文翼刚刚纳了妃子入宫的这个当口。夏至伸手摸了摸沐垚的额头,并没有很热,但是她的脸色的确是不太好,遂开口问道“皇后娘娘要不要请太医过来瞧一瞧,许久都没有请过脉了。”

    沐垚摇了摇头“不必了,可能是夜里风凉吹到了,一会儿你煮碗姜汤来我喝下,想必休息休息便没有大碍了。”见沐垚坚持,夏至也没有多说什么,而是打水来替她洗漱。

    沐垚择了一件正红色的凤纹牡丹长裙,配了一对紫金镂空的红宝石翟纹宝钗,脸上擦了绯红的胭脂,进了一碗姜汤之后又擦了鲜红色的口脂,如此一来便看不出原本略微苍白的脸色,她打量了自己半晌才对夏至说道“如此看来,也算是个皇后的样子了。”夏至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她知道沐垚心中肯定是难过的,但是她更看重自己的自尊心,也是,都这个时候的,能保得住只有自己的自尊了。

    墨荷走了进来,禀告道“启禀皇后娘娘,宫妃们都过来请安了。”沐垚点了点头,从蓝锦彩蝶妆奁内娶了一对白玉耳坠子戴上之后方缓缓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到了正殿之内。皇贵妃撒一凌看见皇后出来,率先站了起来,朗声请安道“臣妾等给皇后娘娘请安,皇后娘娘万福金安。”沐垚的脸上挂着无可挑剔的笑容,说道“都坐吧,自家姐妹不必客气。”

    昭贵人左广陵款步走上前来,盈盈拜倒,脸上的笑容流出一股子幸福的甜甜滋味,说道“臣妾给皇后娘娘请安,愿皇后娘娘福泽绵延。”她是昨夜侍寝的妃子,今日定然是要对皇后行大礼叩拜的,以此来表示感念皇后娘娘庇佑,沐垚微微点头,对她身后伺候着的丫头说道“快扶你们贵人起来吧,皇上既然喜欢你,你以后也要用心伺候着。”

    昭贵人笑着起了身,说道“皇上待臣妾是极好的。”沐垚的笑容微微一滞,凝在了脸上,但很快便被掩盖了下去,说道“还未曾侍寝的各位妹妹不必着急,皇上得了空会去看望你们的。宫内的规矩多,皇上却是个极其大度的人,你们伺候也要尽心。”几个人都诺诺称是,因着不是很相熟,闲闲谈了几句便觉得没有话说,撒一凌更是全程一个笑脸都不曾有过,几位刚刚入宫的妃子有胆小的,便更是不知所措。

    沐垚觉得头一阵一阵的发昏,便也不欲多留她们,撑着力气说道“今日便都散了吧。”说罢便要回到里殿,撒一凌站起身来,紧紧跟着沐垚虚浮的脚步,也不去管那几个年轻的面孔。沐垚的手心里都是汗珠子,腻腻的搭在撒一凌的手上,撒一凌察觉不对,忙问着夏至“皇后娘娘身子不适么怎么这么多的虚汗”

    夏至也一直在盯着沐垚,生怕她忽然间身子不济,听到这话便回道“回禀皇贵妃娘娘,晨起皇后娘娘便觉得头昏,可能是着了风寒。”撒一凌喝道“那怎么不传太医啊。”夏至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只见沐垚伸手扶住的面前的炕桌,重重的坐下,才说道“我本以为没什么事情就没张扬,可是如今却越来越难受了。快去传太医来吧。”说完这话便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炕上,最后落在耳朵里头的便是撒一凌的惊呼。

    不知道过了多久,沐垚才缓缓的醒来,她扶着沉重的头,只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落在耳畔,焦急的叫着她的名字“垚儿垚儿你醒了吗”沐垚皱了皱眉头顺着声音发出的方向望去,只见宇文翼身穿黑色的龙袍,连常服都未曾来得及换下,手中端着药碗,一脸惊奇的看着她。

    沐垚微眯了一下眼睛,说道“怎的还劳动皇上过来,臣妾并无大事。”宇文翼忙将药碗交给身后的夏至,挪了一步做到她的床沿上,双手拉起她的手,笑道“怎么会无事怎么可能无事,垚儿,你知道吗你要做母亲了,你又要做母亲了,都已经两个月了。你竟然都没有察觉,也怪朕,朕这段时间忙于朝政都没有过来看你,如此忽略你,是朕的不是。”

    沐垚根本没有去管他后边说了什么,脑海中回响的都是那句你要做母亲了,你又要做母亲了,她定定的看着宇文翼,半晌才开口怯生生的问着“皇上说的可是真的”撒一凌在旁边含着眼泪点头,笑着“是啊,姐姐,你就要做母亲了。”

    沐垚觉得自己的心在颤抖着,看着撒一凌的样子眼中含着泪,却真心的扯开嘴角笑起来,手从宇文翼的手中抽了出来,摸着自己还未曾隆起的腹部,觉得心中满满的都是甜蜜,她的声音喃喃着“我就要做母亲了,是佑儿要回来了吗”宇文翼的笑容挂在脸上,狠狠的点头道“是,是我们的佑儿要回来了,垚儿,你知道朕多高兴吗”

    沐垚点了点头,说道“臣妾知道。”宇文翼端过夏至手上的药,说道“徐太医说你刚刚有孕,气血不足,一定要好好的补一补。来,把这碗药喝了。”说罢便将汤匙递到她的口边,沐垚看了他一眼,心中不知道该作何滋味,犹豫着说道“这样的小事哪里能够劳动皇上,还是让夏至来吧。”

    夏至听到这话,便也伸出手来要接过,却被宇文翼挡了回来,他又坐近了一点,对沐垚说着“你我夫妻之间还客气什么,朕来喂你。”沐垚没有办法只能开口将那一碗苦药喝下,自己就要有孩子了,她想到这里便忍不住的想笑,此时在她心里什么都不如自己的孩子重要,哪怕是面前的那个人因为孩子才对自己如此和颜悦色,这些都不重要,她现在要做的就是拼尽全力去保护好自己的孩子,让他健健康康的出生,健健康康的长大。

    那日之后,沐垚的寝宫便来来往往不停的人,宇文翼将补药一股脑的全都塞到了她的宫里,任何吃食都必须要太医过了目才能够入口,撒一凌更是如同长在了景合宫里,无事便要过来看看。更高兴的人莫过于太后了,她很久都未曾出过寿安宫了,这两日也是亲自到了沐垚的寝宫来探望。

    荣翠姑姑将一尊白玉送子观音摆在了沐垚的寝殿内,笑着说道“这可是太后娘娘当初怀着皇上的时候先皇送的呢,先皇薨逝之后,太后更是将这尊玉观音当做念想一般,如今送与皇后娘娘,是希望娘娘能够安心养胎,能够为皇上诞下一位健健康康的小皇子呢。”沐垚摸了摸那尊白玉送子观音,观音的面容是那么的柔和,透着一股子亲切的味道,其中又蕴含着如此大的意义,笑道“如此,便多谢母后了。”

    太后拉过沐垚的手,将其他人都打发了出去,深切的目光望着她,说道“垚儿,母后知道你受委屈了。只是皇上的性子你知道,他素来都觉得我心中是向着你的,所以在那个当口上,母后什么话也说不得,说了反而会更让他疑心。母后也在等一个机会。”沐垚微微点头,说道“儿臣明白母后的苦衷,皇上终究是皇上,不再是曾经的襄亲王了。”

    太后叹了口气,她虽然觉得沐垚说得对,但是也难过于她说得对,她将翼儿看的太清楚,其实有时候糊涂未必不是好事,心中如明镜一般反而骗不得自己,无形之中便会承担更多的痛苦。她说道“所以趁着此次你有孕,哀家便将一切都告诉了皇上,是先皇命你去救下了端亲王,也是先皇不希望他死,皇上已经答允哀家了,会将派去颍州的人召回来,不再追查宇文晋的下落,就让他一生做一个平民百姓便好。”

    沐垚的心中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微微笑着“儿臣也是希望皇上能够放下心中的芥蒂,也算是为了我腹中的孩子积德吧。”“不过,哀家觉得,皇上一定拉不下脸面来给你道歉,或许这件事情便会就此过去,垚儿,你不要怪他,答应母后,好好的照顾好自己的身体,好吗”太后的话语中带着恳切,甚至隐约透出了一股子乞求的味道,沐垚点头说道“母后放心,无论怎样儿臣都不会怪皇上的。他是君王,做的事情都有自己的道理,而儿臣是皇后,明白皇后的职责是什么。”

    太后还想要再说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沐垚的几句话看似是想得清楚明白,也看似是顺从,可是孟依柔知道,那并非是真的如此,只不过她不在意了,不在意宇文翼对自己的看法,以后恐怕更多的是将他当做一个皇帝,而并非是从前与自己相濡以沫的襄亲王宇文翼了。

    那几日之后,宇文翼便将后宫的妃嫔们都搁置了,每日下了朝便会赶回到景合宫中陪着沐垚,他对沐垚说当初沐垚辛苦怀着佑儿的时候他出征在外并没有好好的陪着,是自己一生的遗憾,既然老天爷给了他这个机会,他一定不会再让自己错事看着自己心爱的孩子一天天长大的瞬间。沐垚听到这话的时候脸上挂着合体的笑容,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她在心中一遍遍的告诉自己,他是皇上,他的话便是圣旨,无论真假,就当做是真的便罢了。有的时候,人就要揣着明白装糊涂,虽然很累,但好歹不是揣着糊涂装明白。既然已经开始迫不得已的做戏,那便只能做下去,毕竟看这出戏的人不想喊停。



一百六十七 初露锋芒
    就这样过了三四日,沐垚每日看着宇文翼弯着唇角笑着看向自己的目光,偶尔会让她想起当初刚刚嫁到襄亲王府的时候,那时候他的笑容也是这样的纯净,两个人之间虽然有着距离,但好歹还是纯粹的,沐垚也为这样的笑容沦陷过,可是这毕竟是宫中,何况过去的就是过去了,哪里能回到最初,当每天晨起看着那些青葱儿一样的妃嫔前来请安的时候,沐垚就更是提醒自己,他已经并非那个当初让自己恋恋不舍的少年,而是这天下的君王。

    沐垚舀过一碗茯苓鸡汤,喝了两口,觉得那滋味腻腻的堵着自己的胸口,皱了皱眉搁下了对宇文翼说道“皇上,臣妾有一句话要对皇上说,不过皇上要答应臣妾听过之后不要气恼。”沐垚很少这样郑重的语气对着宇文翼讲话,宇文翼看着她的神色心口一沉,却依然点头应着“好,你说就是。”

    “皇上是天下之主,并非是臣妾一人的皇上,后宫刚刚封了四位妃嫔,还有皇贵妃。皇上要雨露均沾才好,后宫与前朝从来都是相辅相成的,还望皇上多多去探望各位妹妹。”宇文翼的心随着她的话沉落到谷底一般,满满的失落,却也无法反驳,他看着沐垚,本想要道歉,却发现根本说不出那一句对不起你,片刻,方才点头,说道“朕明白你说的。”

    当初因为与沐垚赌气,娶了撒一凌这件事情本就让宇文翼忧愁了很久,却没想到这种错误还会犯上第二次,而如今,他已经没有了退路,因为新入宫的妃嫔与撒一凌不同,撒一凌明白自己对沐垚的心,可是那几个人却不明白,而他也不再是那个王爷,成为了天下君王,既然为君王,便要对自己所说所做的一切负责,如今只能分割与沐垚在一起的时间。

    沐垚看着他揉了揉自己的额头,递过去一杯茶,最终不忍心,说道“只要皇上心中有臣妾,便好。”宇文翼听到这话终于扯出了一抹笑容,不过那笑容中带着酸涩的味道。

    那一日,宇文翼宿在了皇贵妃撒一凌的宫里。撒一凌接旨之后本想要拒绝,却最终没有忍心将他推出去,心中的滋味连自己也不知道应该叫什么,有几分酸涩,几分难过,但又夹杂着几分期待与雀跃。宇文翼用过了晚膳才到了承德宫,天都已经沉了下来,天上闪出了几颗星子,他的脚步在这黑夜中显出几分沉重。

    撒一凌身穿了一件天蓝色的雀纹福字滚边长裙跪在地上,半个身子好像都被黑暗湮没一般,宇文翼站在他的面前,语气尽量的轻柔下来,想要扶着她起来,犹豫了半晌却终究没有伸出手,说道“起来吧。”撒一凌跟在宇文翼的身后进到了屋内。承德宫原本是先皇丽贵妃所居住的地方,因为丽贵妃本就是大家出身,又一向得皇上宠爱,所以宫殿内是极尽奢华的,宇文翼还是亲王的时候随着母妃和沐垚也来过两次,如今这座宫殿给了撒一凌却完全变了一副样子,已经没有从前的华丽之色,更多的是透着一股子的刚毅。

    正殿的案几上摆着的竟是一把弯弓,里殿的墙上挂着她曾经出征时穿过的铠甲和用过的利剑,宇文翼将那把佩剑取下来,利剑上绑着一个玉坠子,红色的缎子流苏从他的手臂上拂过“这玉坠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是皇后娘娘赠与臣妾的,那还是臣妾刚刚嫁到王府的时候,如今想来也有四年了。”

    宇文翼忍不住叹了口气,握了握她的肩膀,说道“朕这许多年辜负了你。”撒一凌听到这话心中一酸,却也高兴,没想到有生之年能够从他口中用如此真挚的语气听到这句话,之前他也曾对自己说过辜负两个字,可是那时候她总觉得宇文翼口中的辜负并非是对着自己说的,而是对着沐垚说的,直到今日,他所说的辜负才有了不同的含义,或许是对沐垚的辜负已经深到让他无法面对了吧。

    “今日,是皇后娘娘让皇上到臣妾这儿走走的吧。”撒一凌没有隐瞒自己的心思,问着。宇文翼皱了皱眉,交握在身后的双手微微渗出了细密的汗珠,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此时如果说是恐怕面前的人会伤心,可是如果说不是,自己总是开不了口去欺骗。不曾想撒一凌也只是微微一笑,面上没有任何的不愉,她从小丫头沫儿手中接过一杯君山银针递到宇文翼的手上,说道“皇后娘娘就是如此的,一心为着旁人着想。”

    “难得你与沐垚关系竟然彼此了解,以后你们也要互相照拂着。”撒一凌听到宇文翼这番话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这话语未免太过于像是一个君王了,而并非是一位夫君,最后只能笑着点头。

    两个人这样对坐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等了半晌,撒一凌才开口说道“天色已晚了,皇上可是要歇下吗”说这话的时候撒一凌仿佛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耳朵里都在咚咚咚的打鼓一般闹得她整个人都焦躁了起来。自己已经二十一岁了,嫁给他四年,却从未真正的与他同床共枕过,如今想来也是好笑,这么多年不知道自己是依靠着什么坚持下来的。

    宇文翼微微有些不自在,最终却点头,站起身来,说道“替朕更衣吧。”撒一凌的手指都是颤抖的,走上前去瑟瑟的替他解开龙袍上的盘扣,他的呼吸就在耳边,仿佛一个不小心就会洒在自己的身上,这种感觉让她不受控制的红了脸庞。替他更衣后,撒一凌也换上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躺在了宇文翼的身旁,她想去试探性的握住他的手,却又不敢,心中暗暗祈祷着他能够握住自己的手,黑暗却好像并不能掩盖自己的脸红。

    那之后的几天,宇文翼将还未曾侍寝的三位新入宫的嫔妃宫里都走了一遍后才回到沐垚的景合宫,他略显疲惫的模样,让沐垚觉得,这好像成了她给他的一个任务一样,他就是为了完成这项任务才不得不去宠幸其他人。这种想法让沐垚自己吓了一跳,一个没忍住将口中的酸梅汤吐了出来。

    宇文翼本在一旁看奏折的,看到这一幕扔下手里的奏折便赶了过来,扯过夏至手中的帕子替沐垚轻轻擦拭着洒落在身上汤汁,问道“怎么了还是会吐吗太医说过了三个月便会好的,你再忍忍,再过几天便三个月了。”
1...4243444546...99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