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缘山河半缘君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享耳满城
说罢便先行离开了,留下宇文翼与欢喜两个人站在那里,宇文翼看着沐垚离开的背影顿时觉得心生气闷,刚想要推开那翡翠琉璃盏,便听见站在一旁的小程子笑道“皇上,皇后娘娘这是吃醋了呢。”宇文翼哦了一声,一脸惊喜的问着小程子“可是真的吃醋了那怎么还要朕去纯嫔那儿呢”小程子扬了扬下巴,指着那桂花莲子羹说道“纯嫔娘娘都将这羹汤送到了上阳宫的大殿后头了,皇后娘娘就算是因着自己的身份也没有办法再去缠着皇上一同去探望皇贵妃啊。”
宇文翼这才微微一笑,说道“原来是这样,朕还以为皇后的心中已经没有朕的位置了呢。”欢喜微微一撇嘴,头埋的更低了一些,却只听见道“皇上此话可是不对了,依照奴才们看啊,皇后娘娘的心里更是有皇上的,否则今日在大殿之上也不会全然为皇上着想啊。所以啊,皇上尽可以放宽了心,只要您心里有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心便不会变的。”
宇文翼敲了一下小程子的头,没有责怪他,脸上的笑意也是更浓了几分。小程子跟在宇文翼的身后,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气。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皇后刚刚的神态是装出来的,她对皇上的心早就变化了,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与他琴瑟和鸣的王妃了。可是他作为奴才又深受沐垚的恩惠,如何能够眼睁睁的看着皇上与皇后之间的误会越来越深。
而这些话也只有他敢说,毕竟他是跟在宇文翼身边最久的奴才,欢喜虽然偶尔会得到宇文翼的欢心,可是到底不是能够彻底琢磨透宇文翼心思的人,更不是能够清楚的明白后宫到底掌握在谁手中的人。看起来沐垚好像并没有什么争抢的心,可是单单就在后宫里她身边有皇贵妃和珍贵嫔两位位高的主子支持,还有太后那位坚实的后盾,而前朝又有安国公来镇守着,这权力便会牢牢的掌握在手里,不会轻易的便没有了。
第二百二十六章 夕嫔
第二日,那位夜凉国的美人便被送进了宫中。沐垚和宇文翼在沐垚的景合宫正殿召见了此人。只见她一身红色的似戎装的打扮,头上带着粉白色的面纱,一顶红色的羽毛帽子与身上戎装裙摆处的羽毛交相辉映,衣衫上头镶嵌着白色的晶石,在这阳光下熠熠生辉,她连带着两个丫头跪在地上,用十分流利的大闵官话说道“妾身恭祝皇上、皇后圣体安康,福泽绵延。”她的声音十分的清澈,如同那泉水一般透着一股子清冽的味道。
宇文翼让她起身,说道“摘下面纱。”她顺着宇文翼的话拿掉了脸上的面纱。当面纱揭下的那一刻,沐垚的心好像都停滞了一瞬,确是漂亮,可以说是非常的美丽了。她的眼窝深陷,鼻梁高挺,薄薄的嘴唇微微的弯着笑着看着宇文翼,略微圆润的脸庞显着几分娇俏。
宇文翼的眼睛里仿佛也随着她揭掉了面纱而闪烁出两分光芒。撒一凌与坐在她对面的林冰玉对视了一眼也是不由得心惊。怡贵嫔冷哼了一声,将眼睛瞥了过去,假装没有看到的样子。那女子很是满意大家的反应,微微一笑,说道“妾身名字叫做落日夕。”雅贵人文一蓓微微哂笑了一下,说道“落日可是日落西山的意思”
听出了她话中的意思,沐垚睨了她一眼,却也没有说话,毕竟宇文翼在身边,宇文翼都没有张口,她自然也要看一看宇文翼的态度才好定夺。只见落日夕微微一笑,目光扫了一眼雅贵人,说道“日落西山不过就是为了明日的朝阳更加美好罢了。日升日落本就是每日都会发生的事情不是么”
雅贵人被一句抢白,眼神立刻便变了,却碍于宇文翼的面子没有再去反驳她,而是说道“我只不过是突然间想到,并没有其他的意思,还请你不要有什么误会。”落日夕微微一笑,也甚是不在意一般的笑着,说道“以后在这宫里头的日子还长久着呢,哪里会因为这样一句话就计较了何况夜凉的子民一向都是大度的,不会轻易在乎别人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雅贵人的脸色变得更红了,皱着眉头看着她,却也什么都说不出来。坐在她上位的纯嫔却说道“夜凉的子民一向都是大度的,这不假。可是我们大闵国的子民也是如此的,但是我们更多的事情是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所以夜凉固然好,但是你来到我们大闵自然也要多学一学规矩。”落日夕看了她一眼,眉毛微皱,嘴唇却微微上扬,看着她说道“敢问这位娘娘如何觉得我没有规矩呢”
纯嫔也毫不客气,对着她说道“你还未曾有了位分,说话的时候自然跪着回话,哪里有站着回话的到底,何况本宫也算是一宫主位,哪里就由得你我啊我的说个不停。”落日夕很是瞧不上纯嫔的样子,微微哂笑了一下,说道“娘娘不过是一宫主位罢了。皇后娘娘都没有说我站着回话不对,用我这个字回话不对,不知道您怎么那么多的规矩呢。”
纯嫔被她的话说的面红耳赤,眼看着握紧了拳头,沐垚生怕落日夕刚刚入宫便出现了什么事端,本想要让宇文翼说上几句,却不料侧头看着他,发现他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眼光只盯着落日夕的面上,心下便一沉。轻咳了一声,说道“好了。这刚刚见面,不怕笑话么既然如此,那边将落日夕封为祁贵人如何住处就在慧德宫的羽然轩吧。”
本以为那落日夕会欣然接受,只见她皱着眉头微微一笑,对着沐垚说道“敢问皇后娘娘,祁贵人这是曾经的那位死掉的妃子的封号么”沐垚不料想她会由此一问,只能回答道“自然不会是那个祺字。乃是《小雅》中其祁孔有的祁字。”落日夕接着又问道“慧德宫的羽然轩,可是皇上之前处置的德贵人所居住的场所。”
说道此处,撒一凌便再也忍不住了,开口说道“想不到夜凉送过来的美人竟然对我大闵国的后宫之事了如指掌啊。如此可谓是有备而来了。”那落日夕也没有被揭穿时候的迥然,而是落落大方的说道“皇贵妃此话诧异,并非是了如指掌,只不过听说过一二,既然到了这后宫里头来,纷乱自然会有,所以先做好准备也是好的,不是么”
她的话让沐垚都有些恼怒了,皱着眉头说道“谁人告诉你说大闵国的后宫是纷乱的”落日夕摆了摆手,说道“自古女人多的地方是非多,夜凉的后宫如此,想必大闵国的后宫自然也是如此。我来自夜凉,但是被送到这大闵宫中,自然也是为了讨皇上欢心的,如果什么准备都没有,什么都不知道,一句话两句话的得罪了皇上,岂非很快便被赶出了宫去出了这后宫,回到夜凉也自然是活不成的。我这也是为了自己活命罢了。”
几句话竟然说的宇文翼抚掌大笑起来,对着沐垚说道“朕还从未曾见过这样的女子,新奇!果然是新奇啊!夜凉的女子果然与我们大闵是不同的。”还未等沐垚回话,便对着落日夕招了招手,示意她稍稍的上前一步,问道“既然你不喜欢祁贵人这个封号,也不喜欢慧德宫,那朕便依了你。你喜欢什么封号想住在何处”
这是宇文翼对其他人绝无仅有的态度,这种态度已经在其他的妃嫔眼中成为了一种优待,简直就是如同扎入他们胸口的一根银针,还带着剧毒,将他们的心都扎的已经酸的不行。落日夕低眉敛目的想了一会儿,对着宇文翼说道“妾身来到夜凉,也是为了夜凉与大闵两国之间的关系,皇上既然要妾身来选的话,妾身想要做的一宫主位才好啊。”
“哼!你的野心倒是不小呢。”怡贵嫔再也忍耐不住直接拍了桌子。自从她失去了孩子,宇文翼对她便再也没有从前一般疼爱了,后来宫里头的其他女人争宠争的如此厉害,宇文翼两三个月也不见得去看她一次,不过她始终还是由优势在的,到底是贵嫔,宫里头没有妃位,而林冰玉的资历自然比她要浅,所以她自以为是宫里有头有脸的人物,说话也自来不太忌讳的。如今看到一个来自边陲小国的女子竟然敢如此明目张胆的宇文翼面前争宠,如何能够忍得了,便直接拍了桌子。
而落日夕假装没有听到,没有看到。目光只落在宇文翼的脸上,等待着他的答案。而殿里头的其他妃嫔也都看向了宇文翼,想要看看从他的口中能够说出什么,是否会对这个落日夕有什么不同。没有看向宇文翼的人只有沐垚,她已经明白了,宇文翼定然会依着落日夕所说的话去做,这个落日夕已经在此刻完完全全的将宇文翼的心抓在了手里,哪里肯轻易的松开呢。
宇文翼对着落日夕招了招手,落日夕便更近了几步。走到了宇文翼的面前,对着宇文翼绽开了无限的笑容,那笑容阳光极了,连沐垚看了都觉得晃眼,如此年轻貌美的人,连沐垚看了都忍不住喜欢她的面容,何况是宇文翼呢。而且宫里头的女子或者娇俏或者妩媚,甚至撒一凌的英气,却都没有眼前的落日夕的那份骄傲与叛逆,没有见过的自然想要见识一下,猎奇的心里,谁人都会有,何况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果然,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宇文翼便说道“既然如此,朕便破格封你为嫔位,至于封号么,就用你的名字,夕字如何”落日夕的笑容更深了几分,跪在地上,对着宇文翼说道“臣妾多谢皇上垂爱,以后定当尽心竭力的去伺候皇上。”宇文翼笑着点头,看向他一旁的沐垚,说道“至于住处,还是有皇后定夺吧。”
沐垚仔细的想了想,皱着眉头说道“既然是嫔位,那自然是一宫主位了,可是皇上也知道,宫里头的殿宇已经都住满了妃嫔,而唯一留下的便是福阳宫的正殿了。”福阳宫原本是悠然的生母左广陵所居住的地方,只不过她获罪被贬为了庶民,所以福阳宫便空了出来,而刚刚落日夕竟然嫌弃德贵人所居住过的羽然轩不吉利,不知道如今会说出什么。
沐垚只看着她,只见她对着沐垚微微一笑,说道“嫔位知道皇后娘娘的难处,如今自然不该再惹出事端,但听得皇后娘娘安排。”怡贵嫔见到落日夕终究没有越过了她的身份去,胆子也大了些,说道“都已经得到了位分了,其他的自然不应该再计较了。”本以为宇文翼也不会再说什么,却在此处睨了怡贵嫔一眼,说道“好了,怎么如今话这么多起来。到底是入宫多年了,也该有些分寸。”怡贵嫔见宇文翼动了气,虽然心中百般的不满却也是住了口。
当天,福阳宫便一片喜庆,这已经是时隔一年半才再次有的热闹了。自从左广陵生下悠然出了宫,福阳宫便彻底被宇文翼冷落了下来,连居住在福阳宫侧殿端慧轩的恭答应刘琬瑞也机会没有再得到过宇文翼的宠幸。
接连几天,宇文翼都只是宿在了福阳宫里头,这是很久都未曾出现过的事情了。宇文翼对那位夕嫔的宠爱已经让各宫里头的妃嫔议论纷纷。当林冰玉与撒一凌到景合宫中对沐垚说起的时候,脸上也都是怨气。虽然他们两个对宇文翼并没有什么感情了,尤其是撒一凌因为之前天煞孤星的时候对宇文翼可谓是伤心的已经不抱有任何的期望,但是依然看不惯那个落日夕受到宇文翼如此宠爱的样子。
沐垚逗弄着怀里的小皇子,对着撒一凌笑道“都是做母亲的人了,怎么还这么沉不住气呢每天看着他还不够高兴的么还想些别的做什么呢。”撒一凌一听到她说起孩子,便也柔和了几分,笑道“也就是因为有他,要不然我该怎么度过这慢慢的长夜呢。”呆在一旁的林冰玉听到这话心中一阵酸楚略过,她虽然对宇文翼的感情不深,但是看着沐垚和撒一凌都有了孩子,每日都围绕着孩子,也是羡慕的狠。说道“其实嫔妾也是能够明白皇贵妃姐姐的心的。并非是因为在意皇上,只不过觉得落日夕太过于招摇,弄得后宫里头的妃子们心里头都不舒坦,这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情了。”
沐垚将孩子交给了乳母,对着撒一凌说道“听说皇上近来在给小皇子起名字,我觉得沛字很好,丰沛之意,你觉得呢”撒一凌不是个善于读书的人,也不太在意字中的意思,既然沐垚说是好的,她便也没有什么太大的意见,虽然她是个皇贵妃,但是说到底不过就是宇文翼的妾室,哪里真的有决定孩子名字的权力,便说道“我倒是无所谓,无非就是个名字罢了。”
沐垚看她这个样子,微微一笑,转向刚刚对着自己说话的林冰玉说道“她既然愿意招摇便去招摇便是了。后宫乱与不乱自然不会因为她来了这么简单的。皇上喜欢她,其实也未必是一件好事,后宫里头的人哪里有一个是简单省事的,依照我看啊,如果她安安稳稳的蛰伏起来,反而能够保得这份宠爱长久,可是招摇呢遭到其他人的嫉恨!有什么好处呢。”
林冰玉微微想了想沐垚的话,问道“那皇后的意思是任由她如此了么”沐垚不置可否,说道“宫里头的人有了动作再说便是了。宫里头的人都未必能够沉得住气,等着皇上的宠爱衰落下去,我们先看一看,且等一等,他们沉不沉得住气不要紧,最主要的是我要稳,如果皇后不稳!后宫出了乱子,这罪责自然也是由我来担着。”
第二百二十七章 亲人相见
聂磐在大闵逗留了一段时日,那一日沐垚正带着絮漓、宇文泽和悠然在寿安宫中向着孟依柔请安,便听到外头有人来报说夜凉使臣聂磐和安国公盛萧然求见。沐垚便对絮漓使了个眼色,絮漓也是聪慧的,便带着弟弟妹妹到侧殿去玩了。只剩下孟依柔和沐垚两个人在殿里头接见他们。
聂磐是他国使臣,而盛萧然是外臣,平日里自然是不能够出入后宫的,到后宫来请安也仅仅只能是向太后请安。孟依柔端坐在座位上,而沐垚坐在她的左手边,看着聂磐跟在盛萧然身后走了进来,心中是诧异的,聂磐是他国的使臣,正常情况下也不会想到要向太后娘娘请安。
“微臣向太后娘娘、皇后娘娘请安。”盛萧然跪在蒲团上先行一步说道,而跟在他身后的聂磐也依礼说道:“夜凉国使臣向大闵国太后与皇后娘娘请安,愿太后娘娘、皇后娘娘福泽安康。”孟依柔微微一笑,落落大方的说道:“快快请起吧。”
盛萧然便带着聂磐坐在了殿中。孟依柔先开口笑着说道:“哀家早就听闻了夜凉国的使臣一表人才,如今一见果然如此,可见夜凉的国君果然是慧眼识英啊。”聂磐拱手微微一笑,说道:“太后娘娘过奖了。”盛萧然在一旁接口说道:“太后娘娘有所不知,这聂磐使臣的母亲便是我们大闵国的人,也算是咱们大闵国的半个臣民。”
孟依柔疑惑地哦了一声,便开口说道:“如此说来,聂使臣与我大闵也算是有缘分的。”聂磐拱手说道:“臣今日前来,也是有事情要问太后娘娘的。”沐垚听到这话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眼睛只看向了盛萧然,盛萧然却暗中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并不知道为什么聂磐要来向孟依柔请安,而他也只不过是进地主之谊满足聂磐的请求罢了。
孟依柔也满心的疑惑,却也不能驳了他的面子,遂问道:“还请聂使者但说无妨。哀家如果知道定然据实相告。”这句话说得已经算是给足了聂磐的面子,聂磐不过就是小国的使臣,而夜凉一直都依附于大闵,能够接见他也算的上是十分的客气礼让了。聂磐深吸了一口气又跪倒在了地上,叩了三个头,那郑重的模样更是让沐垚心中闪过一丝慌乱,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目的,也不知道他所问的事情到底会不会影响到两国之间的关系。想走却也已经来不及了,何况她心中也是觉得自己应该知道这一切的。
孟依柔见他如此郑重其事的样子,本想要让他起身,可是在他从怀中掏出了一块帕子的时候那句话便哽在了胸口再也说不出来了。聂磐从手中拿出来的是一块紫色的娟秀帕子,上面隐约还写着什么字,他将帕子用双手碰了,眼睛定定的看着孟依柔,问道:“不知道太后娘娘可否见过臣手中的这块帕子。”沐垚的目光随着聂磐的话看向孟依柔的脸,那一刻她便知道,这话也算是白问了,只见孟依柔微微浑浊的眼睛也闪过一丝泪光,竟然连话都说不出来。
沐垚想了想,便从聂磐的手中接过了那帕子,小心翼翼的走到孟依柔的面前,将帕子递到了她的手中,轻声说道:“母后,您看看这帕子。”只见孟依柔从沐垚的手中夺过了那块帕子,展开它的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沐垚立在身侧,只能轻轻的扶住她,顺着孟依柔的手向着那帕子看去。上边用篆字写着:“情深”。沐垚认得出来那字迹竟然有几分像是孟依柔的,不过稚嫩的狠。本想要问什么,却知道在此刻自己也不应该说什么,只能静静的等着,
孟依柔的手颤抖着,眼泪却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沐垚连忙拿起自己手中的绢帕想要替她擦拭着眼泪,可是却被孟依柔双手拦了下来,只见孟依柔将那帕子握紧了,声音极为哽咽的对着聂磐问道:“这帕子你是从何而来。”聂磐听到此话,也明白了孟依柔的意思,竟然又叩了一个头才说道:“回禀太后娘娘,这帕子是我娘的,她贴身带着,从来都不肯轻易示人,听说微臣要来大闵才将这块帕子交给了微臣。”
孟依柔听到这话,眼睛都亮了几分,颤抖的手指指着聂磐,对他说道:“你的母亲姓什么叫什么”聂磐的声音也微微有些颤抖,开口说道:“回禀太后娘娘,微臣的母亲姓孟,名字叫做春晓。”他的话音刚落,孟依柔的声音便已经开始呜咽起来,沐垚赶忙起身将她抱在了怀中,轻轻的拍着她的背脊。
这样的孟依柔是沐垚从来未曾见过的,连先皇离世的时候,她都不曾如此失态,那时候她还能够克制住自己的情绪,虽然沐垚知道她心中是有多么难过的,否则也不会一夜之间便白了头发,可是却也从来未曾在人前表露出自己的情绪,而如今自己也在盛萧然也在,何况还有他国的使臣也在想到此处,沐垚不由得将目光转向了跪在地上的聂磐,看着他的眼光中竟然已经褪去了第一次见到他时候的凌厉,更多的温情和激动,也很是好奇,何况他说他的母亲姓孟,难不成与太后有什么关系。
过了片刻,太后孟依柔便缓了过来,轻轻推开了沐垚,用帕子擦拭掉了眼角的泪痕,对着聂磐极尽柔情的招了招手,说道:“你走近一些,让哀家好好的看看你。”聂磐听到这话,连忙跪着向前走了两步,近到让孟依柔的手能够轻易的触碰到他。
孟依柔的手竟然抚摸了一下他的脸庞,仔仔细细的看着他的脸,最后温柔的笑道:“竟然真的很像你的母亲。”盛萧然坐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又察觉到了沐垚的目光,便开口问道:“太后娘娘,敢问娘娘这位聂使臣您之前可是认识”
孟依柔微微一笑,也并没有隐瞒,虽然话是对着沐垚和盛萧然说的,可是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聂磐的脸庞,说道:“哀家姓孟,聂使臣的母亲也姓孟,你们应该也能够猜到一些了吧。哀家当年也是极尽坎坷的过日子的,年纪不大的时候便不得不与父母分离,哀家有一个妹妹,名字叫做春晓,当年哀家离开他们的时候也就十岁而已,当时妹妹不过就四岁的样子,走的时候哀家用身上唯一的帕子写了姐妹情深四个字,撕成了两半,自己留着的是写着姐妹的那一块,而留给妹妹春晓的是情深的那一块。”
沐垚退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此时此刻,她站在那里好像极其的不合时宜,仿佛破坏了他们两个人相认时候的温馨。听到孟依柔的话,遂问道:“儿臣入宫多年,倒是从未曾听得母后说起过的。”孟依柔深深的点头,叹了口气说道:“后来哀家阴差阳错的竟然到了先皇的府邸中伺候,后来仰仗着先皇喜欢,也曾经对先皇说起过几次,先皇也暗中命人去哀家的家乡去寻找过,不过到底也是没有找到的。这都三十几年了,哀家以为妹妹与父母早就过世了,每每想起来心中便觉得难过的狠,没想到妹妹竟然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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