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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道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圣者晨雷
师徒数人在高地上远眺良久,突然间,一队骑兵从西南角冲了过来,象是一道无法阻挡的激流,以一泄千里之势冲了过来。虽然相隔约有三里,但那排山倒海一般的声势,仍然让轩辕望脸色变了。
再厉害的剑技高手,在这千军万马之中,也会生起同他一样的无力感觉。任何个人的力量,都不足以阻挡这种气势的冲击!
“秦王铁骑……秦王铁骑!”
整个大余国,拥有这种气魄的骑兵便是封地在西陇的秦王铁骑,这支骑兵部队不过两千人马,但其攻击力之强,可以称得上是举国无双。这是秦楚二王争夺帝位的杀手锏与最大倚靠,但现在秦王铁骑却出现在这里,难道说,赵王府兵已经败了?
华闲之双眉一扬,心中开始有些担忧,按理说赵王不应战败才是,他手中有大余国最庞大的魔枪战士军团。可是,这队骑兵突然出现在这里,其目标直指赵王营寨,而赵王营寨中留守的部队并不多,根本无法阻挡这大队的铁骑!
“老师!”石铁山第一个忍不住,他握紧自己的剑,那些骑兵距他们已经不足一里了,这几乎要踏破大地的蹄声,让他全身战栗。当恐惧到了极点时,恐惧就会变成战意,现在,石铁山便有一种冲动,冲进这排山倒海一般的铁骑中,挥动自己的剑,杀人或者被杀。
“别急……”华闲之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在扶英三年,这个少年的身材长得已经超过了自己,身体也更加结实了。虽然华闲之对于自己师徒的剑技很有信心,但却也知道,这区区几人投到战场中去没有任何用处。
华闲之心中生起一种无力的感慨,在这样的战场之上,在这样的历史洪流之中,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微不足道呵。
正思忖间,在那队骑兵斜侧方,突然间插出另一队士兵来。看这队士兵的军服颜色,倒是赵王府兵,这让华闲之心中安定下来。但旋即他的眉头又拧在一起,出来阻挡骑兵的赵王府兵都是步卒,数量也并不多,仅仅三千人左右,怎么可能挡住这支以勇悍闻名的精锐?
可惜了,自己虽然一人一剑天下难有对手,在这千军万马中却派不上用场……
那队出来拦截的赵王府兵突然散开,第一列伏在地上,第二列蹲下身躯,第三列则直立。华闲之神情突然一变,看这队赵王府兵的行动,他们应该是魔枪战士才对!
仿佛是印证他的猜测,在秦王铁骑距赵王府兵不足两百丈之时,“砰砰”的魔石之枪击发的声音传了过来,伴随着腾腾升起的轻烟,赵王府兵阵营中射出一道道火舌,凡被这火舌击中的秦王铁骑纷纷在人嚎马嘶声中坠落下来,空气中弥漫着淡红色的血雾。
秦王铁骑不愧是天下第一精骑,虽然受到这骤雨一般的攻击,他们却没有丝毫迟疑,相反,这队骑兵的速度冲得更快了。魔石之枪的填装需要时间,而这短短的填装时间便足以让他们冲到敌人阵前!
但前三排赵王府兵突然后撤,一边后撤一边快速填装魔石。与此同时,第四第五第六排的士兵向前跨出,仍然是从前到后以伏倒、下蹲、站立的姿势迎敌。在砰砰的魔石枪响声中,数百道死亡之光又从赵王府兵中发出,在第一轮打击中幸存的秦王铁骑如同被收割的庄稼一般纷纷从马上滚落,他们和战马的尸体又阻碍了身后同伴的前进,将少数同伴的战马绊倒下来。
这使得秦王铁骑的锥形冲锋阵出现了轻微的混乱,就在这轻微的混乱中,第二轮射击的魔枪战士后退,第三轮的又向前踏出一步,以伏倒、下蹲和站立的姿势进行了一轮齐射。第三轮齐射将残余的冲在前面的秦王铁骑几乎全部击杀,仅有少数冲到了赵王府兵阵前的,又被已经填装好魔石的第一轮魔枪战士散射击中。
仅仅三轮齐射,原本声势浩大的秦王铁骑,几乎完全被射杀,而他们的对手却毫发未损!
“这……这……”
就连华闲之,也禁不住瞠目结舌,这究竟是战争还是单方面的大屠杀?
旧时代最精锐的铁骑,在魔石战士面前脆弱不堪,这种景象,除了给华闲之师徒与震憾之外,还有几分悲哀。
“如果不能及早变法新政,大余国与泰西诸国……甚至是与扶英发生冲突,举国精锐便要象这秦王铁骑一样……”
战斗到这个地步,已经无需再看了。残余的秦王铁骑在重整队伍,看样子他们准备再次冲锋,但这是徒劳的,每个人都知道这一点。
“你们先回大营,不要乱走。”
华闲之声音有些沙哑,他向弟子们吩咐道。崔远钟应了声“是”,便当先离开,轩辕望走在最后,行了百余步,他回过头去,却发现华闲之不再站着,而是盘膝端坐下来。
轩辕望隐隐觉得华闲之这个姿势,与其说是盘膝端坐,倒不如说是在跪下祈祷。轩辕望知道华闲之从不相信什么神灵,因此,他认为这是自己的错觉。
就在这时,惊天动地的喊杀声传了过来,这声音响彻云霄,就象天崩地烈一般。激烈的马蹄声,震得脚上的山岗都在颤抖,轩辕望的心也怦怦跳个不停,他把华闲之的吩咐忘在脑后,转过身飞快地跑了回来。
在他跑的时候,他听到了砰砰的魔石枪齐射声,听到这声音,轩辕望跑得更快了,在距华闲之不过三十多步的地方时,他又听到了第二次魔石枪齐射。轩辕望深吸了一口气,脚下再次加紧,即使是在与人斗剑,他也很少跑得这么快过!
当他冲上山岗之顶时,看到的是赵王府兵魔石战士之前,只有一匹孤零零的战马还在冲刺,战马上的骑士高举弯刀,一个人呐喊着向前冲。
轩辕望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那个战士前冲没有多少步,数十道魔石之光击中了他,他的人和马都爆炸成一团淡红的血雾。
战场平静了下来,刚才那激昂无比的喊杀声消失了,只留下一地的尸骸狼籍。
不知不觉中,轩辕望也跌坐在地上,如同华闲之一般。现在,他明白了,华闲之并非在祈祷,而是在致敬,向这些旧时代的勇士作最后的致敬。他们的历史,从此结束了。
他们回到营寨良久之后,才听到大军归营时人马的嘶鸣声。赵王远远地看到了迎接他凯旋的华闲之,发出畅快的笑声:“闲之,如何?”
“大势所趋。”
华闲之微微躬身行了一个礼,淡淡地说了这样四个字。赵王下了马,哈哈笑着扶住了华闲之的肩膀:“闲之呵闲之,运筹帷幄,你可担此大任,但决胜千里,则需要我来做了……”
华闲之看了看跟着赵王的将士,这些获胜归来的将士们虽然都有风尘之色,但都斗志昂扬,显然这场大胜让他们非常兴奋。这个时候,如果再宣布那个消息,效果将更好吧。
“恭喜殿下……”华闲之扬声说道,一面说着,他一面将四四方方的盒子从怀中捧了出来。
赵王殿下的眼睛猛然突了一下,他早就想询问华闲之了。小心翼翼地从华闲之手中接过那盒子,他打开一看,接着便高高举起。
“传国玉玺?”
“传国玉玺!”
将士们与幕僚们都发出惊呼,虽然这些幕僚大多到过扶英,或多或少都接触过泰西文化,但对于这传国玉玺的敬畏,仍然深深藏在他们的骨子里。当他们认出这就是象征着苍吾神洲数千年至高权威的传国玉玺时,他们都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
“万岁!吾皇万岁!”
早有机灵的人跪了下来,先只是一个两个,接着就是一大片一大片,到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万岁”的声音连成了一片,这声音惊天动地。
只是长揖的华闲之心中微微一冷,他有些怀疑自己的举动是否正确了。在这样一片“万岁”声中,赵王殿下,仍然能保持清醒么?
多少不世的英雄,在这样的“万岁”声中迷失了自己……
当“万岁”的呼声响起来的时候,赵王殿下也飘飘然,他昂然四顾,只觉得踌躇满志,这个庞大而古老的帝国,似乎都在向他跪伏。他不仅仅是作为一个继承者成为这个帝国的主人,更是作为一个征服者凌驾于众生之上。
但当他的目光投到华闲之身上时,却禁不住停了一下。一大片跪倒的人中,华闲之只是长揖的身形分外显眼,这是一个警告,也是一种无声的抗议。赵王殿下眉头轻轻皱了一下,心中浮起浓浓的不快,但当他的目光停在传国玉玺上时,这不变又化成了喜悦。
“诸位请起吧,朕……孤……我早就说过,不再兴这跪拜之礼。”赵王殿下一连换了三个称呼,虽然从华闲之的表情上看不出什么来,但他凭借自己敏锐的直觉感到了华闲之因为这三个称呼变化而产生的情感波动,他微微笑了一下:“传国玉玺到我手中,天下可传檄而定!”
看着他的笑容,站在华闲之身后的轩辕望不知道为何又想起了开始那死伤狼籍的战场,那最后舞刀冲锋的骑士,那一地散乱的尸体。
一将成名万骨枯,一帝成业呢?
骑兵已经被这个时代淘汰了,那剑士呢,剑士是否也将成为历史中的记忆?自己选择剑士这条路,是不是也会象那些铁骑一样,成为某位帝王将相功绩之上微不足道的一笔?
一种异样的寒冷在侵袭者轩辕望,让他禁不住轻轻哆嗦起来。





剑道 第四十二章 京城剑宗(上、下)
霸镇会战的结果,让天下为之侧目。赵王府兵一举击溃了秦楚二王与太子的大军,号称天下第一精骑的秦王铁骑在魔石战士面前不堪一击,溃败的秦楚二王与太子逃回封地,但随着加盖了传国玉玺的诏书纷纷传到封疆大吏手中,这些原本骑墙观望的地方权势派很快做出了选择,没过多久他们便将前太子与秦楚二王献给了赵王。
等待他们的命运是什么华闲之并不关心,他还没有同情心泛滥到那种地步,更何况,在华闲之看来,为了个人野心而阻挠历史前进的他们,必须为从燕安到霸镇阵亡的将士与百姓付出代价。
虽然各地还有零星的叛乱,但大局已定,目前最重要的事情便是进京。燕安城是大余国都,也是经济与文化的中心,而且,同样作为魔石战士的御林军便驻防于此。虽然凭借传国玉玺,赵王已经得到了御林军统林的效忠,但夜长梦多,若不早些进京,恐怕还会生出什么变故。毕竟,有野心的人多着呢。
“闲之,你看看这个……”将一份文书递给华闲之,赵王殿下哈哈大笑着向后一靠。
华闲之接过文书一看,是一折劝进表,无非就是劝赵王殿下上应天心下合人意登基称帝。华闲之微微一笑,难怪赵王会轻蔑地大笑,这些假惺惺的伪君子,以前他们争先恐后弹劾赵王沉溺于“奇技淫巧”,痛斥赵王不重视“圣人之言”,现在却纷纷歌功颂德,称赞赵王“天生圣人”、“大智大勇”、“文成武德”,这些话语看得华闲之几乎毛骨悚然了。
“闲之,你在担心什么?”
赵王殿下轻蔑地噗了一声,只有在华闲之等少数几个心腹面前他才能表露出自己的真实想法——但华闲之觉得近来他这种表露自己真实想法的次数越来越少了。
“虽然这些人无耻,但殿下治国却必须用这些人……对此,我很担心。”
华闲之吐露出自己所担心的事情,赵王深有同感地拍了拍他的肩:“闲之,所以我倒希望是经过一场大战之后再得到天下……这样,这些人大概会被杀得差不多吧。”
赵王嘴中冷冰冰的话语让华闲之心颤了一下,这位殿下对自己人亲切温和,但对敌人却是毫无怜悯,他可是那种说到做到的人。
“殿下,登基之事倒是刻不容缓。”华闲之微微欠了一下身,当他抬起头来时,目光炯炯有神起来:“名不正则言不顺,殿下只有登基之后,才能以天子之尊号令天下,才能推新政行变法。现在时不我待,早一天安定天下,我们便能早一天准备好……”
准备好什么,华闲之没有说,但赵王明白他所指。内忧外患,安定天下只不过是暂时解决了内忧,来势汹汹的泰西诸夷与隔海狼顾的扶英才是外患。
赵王殿下的登基大典将于这一年七月十八日在燕安举行,但赵王进京不久,便为这登基大典的事情与群臣大吵了一番。冗长的祭天祭地与祭祖仪式,装腔作势的八侑之舞,枯燥的韶乐,这些都让赵王觉得不合时宜。他想变革,便要从这“礼制”变起,因此他为这登基大典行何种礼与先皇遗下的群臣发生了激烈冲突,双方各不相让,这让赵王苦恼无比。一方面,这些大臣极具声望,必须依靠他们来安定人心;另一方面,这些顽固不化的家伙动辄以“祖宗之法不可变”之类的大道理来压制赵王,使得赵王几乎无法在任何事情上自己拿主意。
“殿下,还在为登基大典烦神么?”
皇宫的剑室比起任何一个剑士的剑室都要显得富丽堂皇,但华闲之曾说,这样的剑室其实是剑道的大敌。不过,在拥有自己的剑室之前,华闲之与五个弟子只能将就着借用这里。他用毛巾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浑身热汽腾腾地向赵王说道。
“那帮子老顽固!”提起这件事情,赵王便觉愤怒,他看了看华闲之,脸上愤愤的表情很快就收了起来:“闲之,如果给他们看到你在我面前这个样子,御史台的那几位大人少不了又要找你麻烦,你还是想办法对付他们吧。”
华闲之哑然失笑,赵王用幽默的方式将事情转嫁到自己头上来了。
“殿下,看阿望的剑技!”
没有立刻回应赵王的请求,华闲之倒将注意力转移到剑室中的斗剑来,这只是剑道五弟子之间的练习比试而已,并不求分出胜负,因此并不是十分激烈。赵王目光移到轩辕望身上,轩辕望的对手是石铁山,自从领悟开天辟地剑式后,石铁山剑上的造诣便达到了一个全新的层次,与轩辕望交手并不落在下风。
当赵王看着他们时,石铁山恰好抢步前突,手中巨剑左右激荡,剑芒有如两团光轮,从两侧夹向轩辕望。轩辕望的动作很轻捷,他没有与石铁山硬碰硬,而是侧身移步,伸剑搭在石铁山巨剑之上。石铁山的巨剑似乎被轩辕望的剑牵引一般,那两团光轮在空中折转回去,刺向石铁山自己。石铁山不得不连连后退,但轩辕望却步步紧逼,一直将他逼到剑室一角。石铁山在避无可避之时,突然弃剑前跨,双掌一合,将轩辕望的剑夹在掌中。他臂力奇大,轩辕望又怕伤了他,因此剑势一滞,停了下来。
“来过!”石铁山显然不太服气,他拾起自己的剑,两人回到剑室中间,又开始新的一轮比试。赵王看了好一会儿,迟疑地回过头去:“闲之,你的意思?”
“殿下,圣人之言也好,祖宗之训也好,那都是死的,而人是活的。死的东西就象铁山的剑,既可以被铁山用来攻击阿望,但也可以被阿望引来攻击铁山自己。”华闲之垂下头看了看自己的剑,微微一笑道:“殿下,祖训中有‘君如舟民如水,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之句,圣人之言中有‘不以天下奉一人’之句,现在战乱稍定,国库空虚百姓疲惫,与民休息,不正合祖宗之训圣人之言么?”
“以子之矛,攻子之盾!”赵王恍然大悟,他笑了笑,再次拍着华闲之的肩:“闲之,我们来试试剑吧!”
次日在早朝之上,赵王与大臣们进行了激烈的辩论,当赵王抬出“方经大难民生疲惫当与民生息一切宜简”的理由,并搬出一大堆圣人与祖先强调从简戒奢的理由来时,那些满口“礼礼礼”的老头们瞠目结舌了。若是再反对,就是他们在与圣人、祖宗为敌。因此,虽然他们心知不对,却也无法再反驳。
新皇登基,自然少不了改元之类的过场,在议定新的年号时,新皇决意以“大新”为号,以表示自己推行新政的决定。紧接着他便改革上朝制度,用泰西钟点来计时,将原先辰时不到便要召开的早朝推迟至上午八点半,虽然有大臣进谏说这未免太不勤于国事,但陛下却给这些大臣算了一笔帐:按新的上朝制度,皇帝每天要花上九个小时处理政务,大臣们除了花一个小时上朝外,也必须在自己衙署工作八个小时,处理政务的时间比之以前并未减少。
随着一件又一件的新制出来,朝堂之上渐渐形成了两大派,一边是以先皇遗臣为主的保守派,一边是以原来赵王幕僚为主的革新派,两派几乎天天激辩,形成了严重的党争。这原本是朝庭大忌,但赵王不但不加制止,还颇有些推波助澜。保守派大臣对此极为不满,他们将自己的怨恨除了在革新派头上发泄之外,还将矛头指向身为陛下剑技指导的华闲之身上。这些保守派大臣都是见惯了政坛风雨的,因此知道华闲之是陛下一大谋主,对陛下有着极大的影响力,对华闲之弹劾的表章便源源不断地递了上来,陛下接到这些表章之时心中既是愤怒,又是佩服华闲之的先见之明。
作为陛下登基功臣之一的华闲之,当初婉拒了一切官职,如果他有官职的话,面对这如潮的弹劾,依惯例只有请辞一途,但现在则不然,他本身就不是官,再如何弹劾总不能让他辞去平民的身份吧。
“今日朝会又是一样……”谈起早朝,陛下摇了摇头,脸上堆起了疲惫的苦笑,原本以为身登大宝之后,凭借皇帝的权威,他可以大力推行新法,但是没有想到,身为天下至尊却也有那么多的阻碍。
“陛下,那些大臣不过是借攻击我来攻击陛下的新政而已。”华闲之熟练地泡茶,将茶水推到陛下面前,虽然陛下已不再是赵王,但在华闲之眼中似乎什么变化都没有发生。
陛下身边的一个侍卫抢先一步将茶端了过去,他的动作很迅捷,华闲之表情却没有任何变化,只是端端正正地坐直了身躯。陛下从侍卫手中接过茶杯,制止了侍卫要检查茶水中是否有毒的举动:“闲之的茶艺,如果不能及时品尝到,那味道就失去大半了。”
华闲之微微欠了一下身,过了会儿,他说道:“陛下,其实这未尝不是一个机会。”
因为没有遭遇太大的战火,燕安城很快便恢复了往日的繁华,市面上又有了天南地北的特产,瓦肆勾栏又开始歌舞升平。一切如旧,似乎泰西人不曾入侵过,似乎废太子与废秦楚二王之争不曾发生过。行在这样的街道上,虽然人流如织,但轩辕望还是觉得有一些压抑。
他总觉得,比起扶英的城市,这座千年古都总是少了些什么。不仅是少了魔石之车的轰鸣,更是少了一种无形的东西,那种生机勃勃的气势。
“不过,燕安城可真大,比起东都开定和贵立城加起来还大!”
青石板铺就的永安大街,是燕安城最主要的街道,作为这座古城的中轴,这条大街北连宫城,南抵燕河,长达十六里。街道两边,栉比鳞次,是权贵人家的居所。与开定不同的是,这主街两旁竟然没有什么店铺,店铺大多集中在东市与西市之中。
“伙计,请问哪儿有剑室?”
轩辕望最关心的,还是京城的剑士们。他探头向马车夫问道,马车夫咧开嘴笑了:“您问我可真问对人了,在京城里大大小小的剑门,没有我不熟悉的。京城三大剑宗傅苦禅、左思敛、骆鹏,傅苦禅常年在外不说,左思敛与骆鹏,我可都见过他们斗剑!”
轩辕望精神一振:“伙计,你见过左思敛与骆鹏斗剑?”
“对呵,树大招风,这两位剑宗可是名人,早些年全国各地来挑战的人多如牛毛。不过现在,仗着一柄剑混饭吃可是不容易了,来挑战的便少了,毕竟在剑宗手下混个三招五式又填不饱肚子……”
车夫的话让轩辕望苦笑了,连这市井小民都知道,剑技的末日在一天天逼近了。他们也应当明白,魔石之技将吞噬的不仅仅是剑技……任何人,任何行业,如果不迎难而上,必然将在这时代的大潮中淹没消逝。
“剑宗左思敛,出身混沌剑门,四十二岁被剑会评定为剑宗,是混沌剑门近百年来第一位剑宗。成为剑宗后在剑会记录中正式斗剑一百二十九战,胜一百二十八战,负一战。”
“剑宗骆鹏,原本南海人士,十二岁进京,拜阴阳剑门前辈剑宗董蝉露为师,十七岁即为剑匠,二十二岁即为剑师,三十四岁为剑宗。自成为剑宗以来剑会记录曾斗剑七十三战,胜七十二战,负一战。”
脑子里回忆起有关这两位剑宗的信息,轩辕望觉得有些好奇,左思敛今年已经六十二岁,而骆鹏也有五十岁,两人都只有一次败绩,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对手,能让这两位剑宗俯首称臣。
不知为何,在华州府见过的傅苦禅的脸在轩辕望的脑海中浮现出来,剑会中记载,傅苦禅年轻时以“嗜战如命”著称,在成为剑宗前曾有六百余战全胜。每当想起这个数据,轩辕望就会觉得不可思议,这将成为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纪录吧。
“如果是老师的话……”将华闲之与傅苦禅在心中比较了一下,想起当年引领自己走上剑技之路的赵冰翼与丁垂云之战,轩辕望心不知不觉产生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既有些紧张,又有些兴奋。
“客官,客官!”
马车夫见他沉吟了许久没出声,回头招呼他道,轩辕望这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他耸耸肩,如果在这同一个城市里,那迟早是会遇上的。他吸了口气,抱紧自己怀里的古剑:“左思敛剑宗或是骆鹏剑宗,哪边近就去哪边吧!”
“那就去骆鹏的阴阳剑门吧。”马车夫回头看了他怀中的剑一眼,心里暗暗嘀咕了声,这两年象这样抱着剑去拜见剑宗的人并不多呢。
马车拐进向西的一条街道,在大街小巷中钻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西肆的一幢宅院前。这幢宅院占地倒是不小,门口也很整洁,但是院落与房屋都有些破旧了。
“谢谢了。”
付完钱,轩辕望将马车夫打发走,自己站在宅院的门口。宅院的大门很古怪,被漆成了一黑一白两种颜色,轩辕望微笑了一下,这大概就是阴阳剑门的标志了。
院门紧紧闭着,轩辕望正准备扣动门环,却听到里面传来“刷刷”的声音。轩辕望心怦一跳,这应当是剑气破空的声音,这院子里有人在练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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