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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兵器谱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殷扬
“有是有一间,就怕你这狗……吴指挥舍不得。”李明初嘴一张,又要骂吴骥为狗官,好在醒悟得快,终于称呼吴骥为指挥了。
“有何舍不得?”吴骥微觉奇怪。
“是吴指挥的房屋。”李明初一咬牙,终于说了出来:“那是何万全那厮的房屋,布置得跟皇宫一样,住在里面,一点也不透风,要是升上一盆炭火,跟春天似的,暖烘烘的。”
“带她去!”吴骥想也没想,脱口而道。
“真的?”李明初的话声既是难以置信,又有无尽的惊喜。
“还愣着做甚?还嫌不够冻?”吴骥哼一声,大声喝问起来。
这喝声犹如醍醐灌顶,李明初猛然间醒悟过来,快步来到床前,脱下身上的烂衣衫,披在他浑家身上,弯腰抱起,快步出屋。
吴骥他们跟在身后,刚出屋,又给吓了一大跳。
只见围了数百兵士,打量着吴骥,一脸的愤恨,好象吴骥是他们的杀父仇人似的,个个眼里射出仇恨的目光。
“李明初,他要把你怎生了?”
“你这是去哪里?他可是要治你的罪?”
“狗官就是狗官,黑心黑肚肠!连孩儿都不让生!”
兵士是越说越气愤,更有人操起了家伙,摆出一副要与吴骥大干一番的架势。
“吴指挥说了,要把他的房屋给我生孩儿呢!”李明初回答兵士的问题,自己也没有多少信心:“我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去试试。”
“这话你也能信?你几岁了?”
“何万全那厮在的时候,不准我们踏进一步。左脚踏进,砍左脚;右脚踏进,砍右脚!”
“快莫去,狗官要害你,给你制造罪证!”
一众兵士七嘴八舌的剖析起来,越说越象那么回事。
李明初原本就有些质疑,听了兵士的话,更加笃定,不由得停了下来。
“怎生办?”皇甫嵩眉头一掀,眼中精光暴射:“我去把几个乱嚼舌头的擒住!”
“军爷,军爷,求你饶了小女子!”
皇甫嵩正要动手,只听一个焦急的女子声音响起。吴骥一瞧,只见三个兵士,横拖硬拽着一个女子进来。这个女子约莫三十来岁,颇有几分姿色,就是脸色苍白,明显是给吓的。身上的衣衫不整,给抓破了几处,露出雪白的肌肤。
也许是惊惶过甚,这个女子浑身发抖,一句求饶的话说得结结巴巴。
“你把军爷们服侍舒服了,军爷自有你的好处!”
三个兵士一脸的淫邪之光,嘴角挂着晶莹的液体,不住在女子身上打量来打量去,恨不得马上就扑将上去,快活一番再说。
“快干!快干!”
有兵士好事,跟着起哄,怂恿起来。
“这三兄弟,怎生又做这种事呢?”
有兵士颇是不屑,不住裂嘴角。
“偷鸡摸狗,是我们揭不开锅了,不得不为。可是,做这种事,那就是有干天和,还是不是人?”吴骥一进军营遇到大打出手那个兵士不住摇头,很是瞧不起。
“谁要快活的,跟着我们走!”三个兵士中一个个头高大的兵士,冲一众兵士大吼一声。
“啊!”那个女子一听这话,差点晕死过去。
这可是数百兵士呀,一旦发了情,她受得了么?
好在,并没有兵士响应,三个兵士唱起了独角戏,很是没趣,拖着女子,就要离去。
“站住!”
吴骥厉喝一声,快步上去,拦住三个兵士。
“你是谁?”
“啊!你是吴秀才!”
三个兵士见识过吴骥的狠辣,有些害怕。
“这是吴指挥!”有兵士道破吴骥的身份,其用意很复杂,既想给吴骥难堪,又想救下那个妇人。
宋军干偷鸡摸狗的事情多了去了,那是因为揭不开锅了,不得不为。强抢民女,**之事,虽是不乏其人,却是不多。毕竟,宋军的兵士,大多数是流民,本性还是不错,干不出这种事情。
“吴指挥?”三个兵士不屑的冷笑:“就他这样,也能当指挥!花银子买的吧?”
“我身为营指挥使,自当约束你等!你等强抢民女,行**之事,罪当处死!斩!”吴骥冷着一张脸,盯着三个兵士,宣布了他们的死刑。
吴健吴星他们一拥而上,把三个兵士掀翻在地上,反剪着双手,捆绑起来。
“真要杀?”
“肯定不会杀!”
“说不定要重赏三兄弟,捡便宜,行快活事呢!”
兵士们不信,议论纷纷,猜测多端。
就在兵士的议论声中,吴骥抽出刀,来到三个兵士身前,高举着,大声道:“你们都听清楚了:凡强抢民女者,**妇人者,死!”
“你敢杀我们?”三个兵士意识到不妙。
就在众人难以置信中,吴骥手中的刀重重劈下,一颗头颅滚落。





大宋兵器谱 第八章 获得军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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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万全可以当街强抢民女,是以,归信驻军中有些人就跟着他有样学样,干些强抢民女,强奸妇人之事。
吴骥对于此事,极是痛恨。偷鸡摸狗,吴骥还能容忍,那是因为兵士揭不开锅了,上有老,下有小,不得不干。可是,强奸一事,吴骥是无论如何不会容忍,他是动了真怒。
可是,兵士哪会相信这是真的。在兵士的心目中,猜测多端,更有人心想,这妇人姿色不错,吴骥瞧上了,做做样子,打算把这妇人弄上手。
哪里想得到,吴骥是说杀便杀,一挥刀,一颗人头就滚落了。
“啊!”
一片惊呼声响起,出自数百兵士之口,个个一脸的难以置信。
就在兵士的惊呼声中,吴骥手中的刀再次劈下,又一颗人头滚落了。
一连杀了两人,仅剩的那个兵士,早已是吓得浑身筛糠,牙齿相击,发出格格的撞击声,脸色苍白,说不出一句话来。
“吴指挥,饶命!”这个兵士留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句话刚说完,一道刀光闪过,他的人头滚落,嘴巴不住张阖,似要尖叫,却是没有声音。
三个滚动的头颅,都带着惊讶,一脸的难以置信。他们到死也是想不到,平日里他们爱怎么做就怎么做的事情,竟然要了他的性命。
吴骥握着还在滴血的刀,面对一众兵士,目光炯炯,打量着兵士,个个脸上带着骇然与震惊之色。
当众斩杀违犯军纪的兵士,在归信军历史上还是头一遭,他们是说什么也不信。可是,事实就在眼前,又不得不信。
他们的心中翻起了滔天巨浪,心中之震骇已经到了难以复加的地步。
“你们都看清楚了,谁敢违反军纪,他们,就是下场!”吴骥的声调提得老高,大声说话,让每一个兵士都能听见。
“啊!”
数百兵士,这才清醒过来,打量着吴骥,看着吴骥手中还在滴血的刀,大气都不敢出,只能相视以目,那意思是在说:这个指挥使与以前的有些不太一样!
“李明初,你是把你的浑家送过去,还是让她受冻?”吴骥扭过头,打量着象木桩一样杵在当地的李明初,大声喝问起来。
“啊!”李明初给吴骥一喝问,一个激灵,手一颤,差点把他的浑家摔在地上了,忙紧抱着,颠儿颠儿的跑走了。
“军中主簿何在?”吴骥瞄了一眼跑走的李明初,他是一步一颤,都快给吓破胆了。
“吴指挥,小的在!小的在!”一个身材瘦削的兵士忙上前,小心翼翼的说话。
“你可知,何万全的财宝藏在哪里?”吴骥大声喝问。
吴骥的话音一落,立即引得一众兵士议论纷纷。
“果然是个狗官,一来就查问财宝!”
“当官的,除了钱,甚么也看不见!”
吴骥听着兵士的议论,并没有理睬,而是盯着主簿。主簿迟疑了一下,这才道:“回吴指挥,小的不太清楚。可能、兴许,就在他屋里。”
他的语气极为不确定,吴骥没有心思理睬,要他带路。主簿不敢不遵,颠儿颠儿的走在头里,吴骥跟了上去。
一众兵士跟在后面,一脸的鄙夷之色,不住裂嘴角,准备去瞧瞧,吴骥如何吞没财宝。
何万全的房屋就在军营最高处,这里地势高,很是干燥,没有一点潮湿之气。在主簿的带领下,吴骥来到屋前,略一打量,只见这房屋整修得很好,偌大一幢房,没有一个破洞,墙壁上没有一个孔。
与兵士所住的营房比起来,就这一点就好得太多了。还不知道里面的布置如何。
推开门进去,吴骥不由得微微一惊,只见屋里布置得极是富丽堂皇,地上铺着褥子,类似于现代的地毯。赤红的色彩,鲜艳夺目,给人一种富贵之气。
屋里严严实实,连一丝凉风都透不过来,挂上帏慢帘子,色采鲜艳,一看就知道做工不错,很值钱的东西。
其家什一应俱全,无不应有尽有。李明初说这是皇宫,虽然有些夸张,可是,对于长期居住在贫民窟的兵士来说,这绝对是皇宫。
“你们……”李明初一见吴骥他们进来,大是惊讶。
“你忙你的,我们有事。”吴骥不容他说完,打断他的话头,四下里查看起来。
不少兵士跟着进来,指指点点,议论纷纷。何万全的房间,他们早就闻名,说是如何如何富丽堂皇,却是没有见过,今日方才一睹,无不是好奇,说得很是起劲。
“啊!”正在给浑家收拾床榻的李明初突然尖叫起,把一物从床棍上扔了出来。
“咣啷!”这物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吴骥回过头一瞧,只见一根尺许长的铜棒在地上滚来滚去。这铜棒不是铜棒,其模样与男人根一模一样,竟然是铜制的那玩意儿。
“嘻嘻!”一众兵士脸上泛起会心的笑容,指点着说着男人爱听的话。
“这么长,哪个妇人受得了?”
“你消息太不灵通了,这哪里是给妇人准备的,是给何万全那厮自个准备的。”
“没听说么?何万全那厮喜欢戮他的肥臀!”
“怪不得他的臀部那么大,是给戮的!”
吴骥听着这些兵士的议论声,有些好笑,他们也太会想象了。一番查看,没有发现机关暗道,不由得眉头一皱,问道:“你们还有谁知晓?”
兵士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没有人说话。心中暗道,要是知晓在哪里,还不趁闹饷之时给何万全那厮打劫了。
“吴指挥,何万全那厮在城里还有一座院子,可以去那里试试。”一个中年兵士站出来,向吴骥行礼,小心翼翼的说话,一副讨好之意。
“你姓甚名谁?你怎生知晓的?”吴骥眼中光芒一闪。
“吴指挥有所不知,小的商元,是回易兵,专门为何万全回易的,是以略知一二。”商元忙回答,身子弓成了九十度。
“回易兵?”每支宋军都有一定数量的回易兵,专门从事贸易生产之事,其赚的钱,大多落入军官将军腰包里了:“带路。”
商元应一声,忙在前面带路。吴骥跟了上去,一众兵士决心要瞧个究竟,也跟着去。
“吴指挥,这事可以暂缓,先整顿军队。”皇甫嵩快步跟上,小声提醒吴骥。
“皇甫嵩大人,你瞧瞧他们,都吃不饭了,军心不稳,如何整顿?要想整顿,就得找到何万全的财宝,把军饷补齐,让他们吃上饱饭。”吴骥打量着脸有菜色的兵士,叹了口气。
这哪里是兵士,跟难民差不多。要不是吴骥亲眼得见,说什么也不相信,宋朝的军队竟然靡烂到如此程度。
“要是找不到呢?”皇甫嵩微微颔首,提醒吴骥一句。
“那也得想办法弄些银子,让他们吃饱饭再说。实在不行,我去找郑大人,借些银子了。”吴骥在心中暗叹,他无论如何也是没有想到,他这个营指挥使做的第一件事,竟然是“周济难民”。
“也只能如此了!”皇甫嵩也是无奈:“郑大人是个好官,却是管不到这里!”
宋朝实行军政分离,郑太是管不了军队的事儿。
好在,这次竟然真的找到了何万全的财宝。数量之多,吴骥看得双眼发直,近五万两银子,这是一笔巨款,真不知晓何万全克扣了多少年的军饷。
吴骥粗略估算了一下,驻军一个月的军饷大约是四百来两银子,一年就是近五千两银子,这里有接近五万两银子,就是说,何万全克扣了近十年的军饷。
这是人才!
竟然如此能克扣!
吴骥看着这些财宝,有些发晕,何万全入错了行了,他去扒地皮的话,一定会发大财。




大宋兵器谱 第八章 获得军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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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获得军心(下)
吴骥叫人把财宝搬回军营,这消息早就传开了,兵士、家眷,拖家带口的前来观瞧。家眷有老有少,不论是老,还是少,看着堆成山的财宝,眼中射出明亮的光芒,好象饿狼遇到羊羔似的。
这些财宝是何万全克扣的军饷,本该属于兵士。何万全富得流油,而兵士穷得要命,跟流民差不多,揭不开锅,养不活家人,此时此刻,看到财宝,谁能不动心呢?
“何万全那厮罪该万死!罪该万死!”
“这是我们的军饷呀!我们的军饷呀!”
“呜呜!”
不少人望着闪闪发光的财宝,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看得到,得不到,那不是折磨人么?
“他会发给我们么?”
“难!当官的都一路货色!何万全那厮贪财好货,这个吴指挥也是一路人!要他把军饷发给我们,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他不发给我们,难道我们不能闹饷?”
“对!闹饷!这次,一定要闹个痛快!快,去联络!”
兵士们交头接耳,商议起来,看着如此多的财宝,大觉机不可失,失则不再,开始联系,准备闹饷了。
吴骥站在财宝旁,打量着财宝,一阵阵心惊,这个何万全太狠了,竟然克扣十年的军饷。这些兵士也是能忍,竟然能忍这么久。
要是在现代社会,何万全早就挨了黑枪,说不定在哪个阴暗角落里给干掉了。
“吴指挥,你要如何区处?”皇甫嵩看着堆成山的财宝,也是一阵阵心惊,问询起来。
“发了吧!”吴骥眉头一掀,微叹一声:“兵士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了,等米下锅呢!发下去,让他们吃饱饭吧。”
“吴大人,这些银钱太多,用不着全部发,只要发一部分就行了。”皇甫嵩微一沉吟,出起了主意:“就算吴大人发给他们半年的军饷,他们也会感激不尽,军心就稳定了。”
“不!”吴骥眼中精芒一闪,断然道:“欠多少,就发多少!这是他们该得的!”
这话声调并不高,却是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任何回旋余地。皇甫嵩不敢有丝毫怀疑,打量一阵吴骥,大拇指一竖,赞不绝口:“吴指挥,了得!了得!钱财不能动你心,果是条好汉!好汉!”
“不是不动心,而是这钱不属于,我不能拿!”吴骥摇摇头。
说实话,这么多的财宝堆在一起,那视觉冲击效果绝对够强,对吴骥很有吸引力,恨不得全部据为己有。可是,这钱能拿么?
这可是从兵士,从家眷的牙缝里抠出来的,要是吴骥拿了,那就是做了一件亏心事,生孩子没屁眼的亏心事。
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吴骥虽不是什么君子,至少不会去干这种断子绝孙的事情。
“嗯!”皇甫嵩重重点头,没有说话,其赞赏之意更浓了。
“主簿何在?”吴骥大喝一声。
“咕!咕!咕!”主簿看着财宝,不住吴口水,瞧他那模样,恨不得扑上去,搂在怀里。
“啊!吴指挥,你找小的?”主簿给吴骥一声大喝惊醒过来,忙颠儿颠儿的上前见礼。
“克扣的军饷,可还有账目在?”吴骥问询道。
“在!在!在!”主簿忙不迭的回答:“何万全那厮一共克扣了两年零六个月的军饷。何万来到归信三年余,克扣军饷最狠了。弟兄们忍不住,闹了几次饷,他们得不发了些,还有两年零六个月的军饷没有发呢。”
“去把账目拿来,开始发饷。”吴骥眉头一掀,大声下令。
“发饷?发发发……发几个月的?十天,半月?还是一个月?”主簿愣愣的问。
发军饷,是他最盼望之事,却是希望渺茫,临到头来,他又有些不太相信,如此好事,竟然主动找上门来,连闹饷都省了。
“发半个月的?还是十天的?”
“十天半月?他有那好心?能发三天就不错了。”
“不闹,他是不发的。”
兵士们竖起耳朵,把吴骥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又开始交头接耳了,猜测起了。
“欠多少,就发多少!一两不少!”吴骥的声音并不高,却是让人不敢置疑。
“全发?不会吧?吴指挥,你没喝醉吧?”主簿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怔了半天,这才问出来。
明知道如此说话,太无礼,很可能惹来麻烦,可是,心中太过震憾,管不住嘴巴。
“我说全发,就全发!没听清楚吗?快去拿账目!”吴骥很是理解他们的质疑,只是,此时不来点重话,他是不会相信的,这话声就很高了,很是严厉。
“是!是!是!”主簿忙应承,一脸的欢喜之色,大吼一声:“吴指挥说要全发!”一蹦老高,飞也似的跑走了。
这吼声犹如扔进水中的巨石,一下子打破了宁静。原本还是小声议论的兵士,再也忍不住了,七嘴八舌的大声议论起来:“真的吗?真的全发?不会逛我们的吧?”
“十有八九是骗人的!”
“他哪有那么好心呢?”
“当官的历来只有黑心黑肺,就没有如此的好心肠!弟兄们,千万莫要相信他的屁话!”
“他不给,我们就抢!杀官造反!”
一众兵士越说越激动,声音越来越高,摩拳擦掌,若是吴骥不兑现诺言,肯定是要大干一场了。
“放肆!”
皇甫嵩冷哼一声,喝斥起来。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如雷霆一般,在一众兵士耳边回响,震得他们耳鼓轰鸣,不得不静了下来。
主簿飞也似的跑了回来,捧着厚厚一摞帐本,递给吴骥道:“吴指挥,这就是帐目,请吴指挥过目。”
吴骥接过,翻开一瞧,只见全是账目,记的是某年某月,谁的饷银没有领,欠多少。很详细,很具体。
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的兵士,打量着吴骥手里的帐本,却是没有人说话。他们的眼里射着急切之光,紧张得脸色都变了,紧握着拳头。
翻看一阵,吴骥把帐目递给主簿,道:“开始发饷吧!”
“发饷喽!”主簿接过帐本,欢呼一声,来到银子旁,准备发饷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全发已经十有八九是真的,兵士们不敢不信了。他们的脸色很是奇怪,没有惊喜,有的是震惊与难以置信。
要回自己两年多的军饷,对于他们来说,那是天大的喜事。有了这军饷,他们就能吃上饱饭,就能养家糊口,他们是天天盼,日日盼,时时盼。当好事临头时,却是难以置信,如处梦中。
“我是在做梦么?”
“哎呀!疼!”
有兵士还以为在做梦,狠狠一拧大腿,忍不住叫疼了。
“真的发了!”兵士们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欢呼起来。
兵士们搂着抱着,与好友,与家人,不住的蹦跳,欢呼着,笑闹着。今天这事,来得太过突然,却是天大的好事,不用他们闹饷,吴骥就把欠他们的饷银发给了他们,个个比大过年还要欢喜。
“慢!”就在兵士们的欢呼声中,只听吴骥右手一挥,阻止主簿。
“他,不会是变卦了吧?”
“他反悔了?”
吴骥那一声“慢”,声音并不大,却如雷霆轰在兵士的心坎上,让他们心摇神驰,几欲摔倒在地上,惊喜刹那间不复存在,代之而起来的是失望、悲愤。
“李明初呢?他的浑家要生孩儿了,他最需银子,先给他发了吧!”
然而,在兵士的失望中,吴骥并没有如他们所料,说出反悔的话,反倒是体现了出关心、爱护,竟然是要让李明初这个最需要银子的兵士先领。
李明初穷得快没裤子穿了,还生孩儿,这事着实让兵士们同情。听了吴骥的话,无不是赞成,心情由极度失望、极度悲愤转而化为狂喜。
“谢吴指挥!谢吴指挥!”
李明初不住冲吴骥施礼,身子都弓成九十度了。
“快领银子吧!”吴骥一挥手,阻止他施礼,拿起银子,点够数目,放到李明初的手里:“李明初,你拿着银子,好好生孩儿吧!”
“吴指挥,你对小的有再造之恩,你是小的的再生父母!吴指挥,请你受小人一拜!”李明初捧着银子,双手颤抖,激动得身子打颤,再也忍不住了,卟嗵一声跪在地上,不住冲吴骥叩头。
“咚咚!咚咚!”
李明初太过激动,很是用力,只几下,他的额头上就出现了青包,他仍是不满足,还在用力叩头,青包破裂,流出了鲜血。
可是,他仍在叩头:“谢吴指挥!谢吴指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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