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天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短头发
李四?不就是忠诚伯嘛,升了都帅了?
这都带着人进城了,以前的种种猜测和传言都不攻自破。
章掌柜长吁口气,赶紧跑出来,看着绝尘而去的马队,一边继续收拾他的鸭子,一边喃喃的念叨:“还好,还好,只要忠诚伯和朝廷没有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情,就还是太平岁月,我一品香的鸭子就还能卖出去……”
一听说忠诚伯带着几百健儿得胜还朝,整个南都都沸腾了。
这可是大明立国以来前所未有的辉煌大胜,尤其是在这四面绝望的时候,能有一次这样的胜利实在是太振奋也太提气了。
也就是这几天儿,各种风传简直就是骇人听闻:什么忠诚伯要带兵攻打南都,什么万岁要斩杀忠诚伯,一个个都说的有鼻子有眼睛,好像是真的一样,听着就让人毛骨悚然。
就这个破世道,忠诚伯这根定海神针要是一倒,就是佛爷下凡也收拾不起大明的江山了,老百姓们就等着挨鞑子的刀子吧。
如今忠诚伯带着人都进城了,所有的谣言也就随风散了。
要真如传言所说的那玄乎,朝廷敢让忠诚伯进城?忠诚敢只带这么点人就回来?
大明的江山,已经到了最后的时刻,可不能再自己人闹内讧了。
还好如今圣天子在位,又有忠诚伯这样的忠臣良将辅佐,大明就不会真的倒了。尤其是今天忠诚伯在南都这么一亮相,就说明大明还是君贤臣忠的大好局面,老百姓那颗悬着的心也能安安稳稳的放回肚子里去。
忠诚伯的名头可真算是如日方中,都能耀花了人眼,可大伙儿就是没有见过真的忠诚伯。
从李四进城开始,就引起围观尾随者无数,老百姓们都涌到了街上。争着抢着要看看这位大名鼎鼎的人物到底是何等的风采。
前面的日月血旗引路,马上骑士那叫一个飒,连人带马都显得精神抖擞,让很多无知之辈错把这个引路的骑兵当成了忠诚伯本人,引起还一阵子的赞叹。
直到有人指着认旗,才知道那个其貌不扬的就是忠诚伯。
“咦,我还以为忠诚伯是身高九尺膀阔三围的彪形大汉哩,也不见如何的魁梧嘛。”
“你知道个屁,你看看忠诚伯那眼睛,再看看那嘴巴,这才是真正的富贵相呢。”
“怎么个说法儿?”
“你细细的瞅,忠诚伯的眼角是不是有点往上挑?这叫观天眼,当年的岳武穆岳爷爷就长了一幅这样的神眼。你再看看那嘴角,是不是有点长?这叫日月口,命中注定是要含着咱们大明的……”
一直上了御道,左右房舍楼阁之上早挤满了人,就是树上和房顶子上也站了许多,不时有站不稳的直接就掉落在下面的人群当中,引起好一阵子的喝骂……
就是那些平素连大门儿也不出的大户千金,也忍不住的出来,为的就是看一看这位能扭转乾坤的英雄人物。
更有小户人家的女儿,也不知道些规矩,竟然把手里的帕子往下边丢,引得父母不住责骂:“女儿家家的,当有女儿的样子……不过忠诚伯要是看上咱家女儿……”
李四进城,其实早就和朝里沟通好了,无论是进城的时间还是路线,早就做了安排,当然这些细节小老百姓们就不怎么知道了。
有些消息灵通的,今天早上就把这个消息透露出来……
承天门处数声号炮,一顶硕大的黄罗伞盖引领无数旌旗仪仗鱼贯而出。
是当今圣上亲迎得胜的忠诚伯来了。
人群之中又是一声欢呼,待到黄罗伞盖一住,虽然还看不清楚皇帝究竟长什么样子,还是齐齐跪拜,山呼万岁。
正在快速前进的赴死军马队立刻齐齐止住,铠甲响动声中,赴死军也是跪拜在地……
“仰圣上天威,来犯之敌悉数斩于城下……”忠诚伯的嗓音就是比一般人洪亮,隔着这么大老远也能听得到。
但见忠诚伯从身后的士卒手中取过一个木匣,自木匣中取出一物高高举起:“满贼之帅,伪清豫亲王多铎已然授首……”
多铎的二十万大军是何等的嚣张,在南都城下还不是尽数歼灭?就连人头都带过来了!在欢呼声中,也不知道有多少泪流满面。有忠诚伯在外面拼杀,来多少鞑子也是白搭。
虽然很多好事之徒很想看看这个多铎是不是和传说中一样是红头发绿眼珠,可隔着这么老远,哪里还看的清楚?只看见兴武小皇帝亲自搀扶忠诚伯起来,好似说了几句勉慰的话儿,然后挥手让后面的宫人送上来三盏子酒水。
上了岁数的人都知道,这御前之酒讲究可就大了。尤其是在此情此景,这就叫做得胜酒,是要皇帝亲斟的。
果然。
小皇帝把盏,满满的斟上,亲手递到忠诚伯手中……
能有当今万岁亲赐的酒水,多少人做梦都想得到的荣耀哇。
忠诚接了,大声道:“此酒敬我中华气运万古长存,祝我炎黄血脉千秋不衰……”
一盏子酒水就这么当空泼出。
又是一盏。
“此酒敬我亿兆同胞,正是因为同胞的鼎立相助,才有我赴死军得胜之机。”
一盏子酒水又这么有泼掉了。
第三盏。
“此酒……”李四端着酒来到外五龙桥的桥头,对着刚刚树立起来的护国英烈碑,噗通跪倒,然后把酒盏留在碑前:“此酒敬我万千战死的将士,愿你们英灵长附我战旗之上,看着我等生者驱逐外寇,复我河山……”
李四这么一跪,身后几百名甲胄齐全的将士俱是朝着英烈碑单膝跪倒。
后头的兴武君臣也走上前来,众臣纷纷跪拜护国英灵,就是兴武小皇帝也躬身以礼大声传旨:“自此刻始,英烈碑前为我大明圣地,护国英魂栖息之地,不容有任何玷污之举,文官至此下轿,武将至此下马。祭祀之日,天下同奠,各科举子,先行告慰之仪,再行科考之事……明有宗庙一日,此为铁制一日……”
下边的百姓可真是沸腾了,如此君臣同心如此上下合力,还有什么事情办不成?
甲申天变 第149章 大问题其实好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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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大问题其实好解决
上好的水浇地已经收了第一茬庄稼。第二季刚刚播下种子。新垦出的山田因为地性瘠了许多,还要过几天才能收获,也就是因为播种这几天紧要的时节错过了,下季就只能种荞麦等低产早熟的作物了。
各处犄角旮旯、地边儿、地畔儿上,还有不能成片的向阳坡,多是种了高粱。这物件儿不需要太多的水,产量也不低。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高粱是典型的粗粮,即便是收获了许多也卖不了几个钱,远不如种植细粮划算。可这样的年月,谁还不晓得粮食的宝贵了?粗粮就粗粮吧,能填饱肚子就很知足了。
如今天下大乱,除了赴死军控制下的这点地盘还一经历战火之外,还有哪里是安身之地?
李四并没有在那些主要的城镇做什么逗留,而是迅速的率领赴死军回到大山深处。
如此辉煌的大胜确实提振民心,何况这天下第一强兵就是自己的子弟兵。
历经淮扬江南血战,提供兵源并且竭尽全力支撑赴死军作战的百姓们第一次认识到到了赴死军的强大。
竟然已经到了天下无敌的地步。以赴死军之战力,放眼四顾,谁敢直当其锋?
通常意义上的赴死军不过仅指其作战部分,以各营战兵为代表的战斗部其实不过是赴死军锋锐的刃口而已,真正的主体部分还是分布在舒城以西和大山深处的这些老百姓。
从长城隘口,一路辗转迁徙。一路发展壮大,终于来到这大别山深处,这些民众才是构成赴死军最基本的力量。
他贡献出自己最为强壮的子弟,贡献出家里的物资,贡献出自己的劳动,全力以赴支持着赴死军去完成一个又一个辉煌,也支撑着赴死军走到了今天。
没有这些人,赴死军就是纯粹的流寇,就是断了根的荒草。赴死军中,上至李四本人,下至每一个战士,都知道身后这些父兄姊妹才是真正起到决定性左右的根本之所在。
在赴死军创造辉煌的同时,这些构成庞大根基的民众承受了最大的损失,也付出了前所未有的牺牲。
依靠各种手段掠夺来的各种财富,经过成千上万双手的辛勤劳作,转化为各种军资。仅仅是这次江南之战,就消耗完了所有的积累,并且把民生状态降低到一个前所未有的最低点。
大军誓师之时,赴死军作战部分约莫万三,转运物资的随军丁壮不到万五,后来老神棍又抽调数千人口组成后勤保障队伍,几乎把基地里五十岁以下十五岁以上的男丁抽干抽净。
胜利是拿来了,而且是想也不敢想的空前大捷。在外界为之欢呼沸腾的时候,赴死军这个整体也也遭受了重创。
赴死军战兵直接损失超过五千,再加上临时抽调进来的民夫等各种人员损失,跟随李四南下的这些老百姓最少承受了一万男丁的巨大损失。
在这个狭长的基地内部,李四带过来的民众总共才六几万人,就损失了一万青壮年男丁。几乎等同于每一家每一户都有一个顶门立户的男子牺牲在了长江南北两岸,无论如何,李四必须给他们一个交代。
这些人才是真正跟随自己的嫡系百姓,才是一切的根本,李四也准备拿出自己所能够拿出的一切来报答他们。
所有战死疆场的勇士,其家属都有烈属的称号。凡烈属者,见官不跪不拜,这是最起码的待遇。
凡烈属者,享受国朝士人待遇。
凡烈属者,淮西各地各司必优先录用。
凡烈属者,直系上下两代人可每半年领取一次衣粮用度,其中财务事宜各地方必优先供给而无权过问流向,由都帅府直接支出。
烈士父母子弟,凡地产不足六顷者,赴死军内部自行调剂补足不足之数。
田产数目未达六顷者,不税。不管是什么名目的税负,烈属可不缴纳。若有任何官吏征收烈属赋税者,烈属者可以任何手段和方式抗之拒之……
凡烈士子弟,有从军入伍者,优先录之。
……
凡此种种,总计一十三条,称《烈士优待十三款》,暂行之。
作为家里顶梁柱的男丁都死了,你就是拿出一百三十条优待款项。人也活不过来。
在赴死军大胜而回的这些日子里,整个基地内部无家不恸哭,无家不戴孝。哀声遍野哭泣恸天……
在烈士牌位入土之日,淮西都帅李四当首亲扶,送烈士入护国陵园。
就在护国陵园之内,赴死军全挂满孝,送别袍泽最后一程。
李四跪拜在陵墓之前,当众发下宏愿:“今壮士英灵暂栖此地,待到河山光复,必重拾英骨各归故土……”
“优待十三款难表我生者心之万一,只为暂时安顿之策。不论天下如何变幻,烈士之父母为赴死军万千壮士之共父母,烈士膝下之儿女为我李四之亲出……人言君子报仇十年未晚,李四苟且世间,如何能让英灵苦苦守候十载?此国仇家恨片刻也难等得……”
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李四取刀,猛然斩下左手小指:“今李四当众盟下血誓,每有我英灵者一,必取仇敌头颅者十。此中华大地,即将化为斩杀鞑虏之万里屠场……”
李四当众断指盟誓,有没有做戏成分在内,还很难说,但很清楚的传达下一个令自己人和敌人同时都毛骨悚然的信息:无论是什么样的敌人,必将面临赴死军最血腥最残酷的报复,而这种报复的规模之大,程度之烈,将超乎任何人的想象……
就在当天,李都帅的七杀令再次发出,淮西各地都开始哄传:“李帅要给战死的弟兄们报仇了……”
“可不怎的,这回忠诚伯可是下了死心的,要十倍百倍的报复敌人。”
“当日的赴死军兵不过万。蜷缩于山中,锄奸团就已杀的天下色变。今日的赴死军号称雄兵十万,虎踞淮西,岂不是要杀的血流成河?”
“杀一杀才好,北边鞑子的剃发令已经到了三月之期,我听那边逃过来的人说,只要不肯剃发的都杀了。那可不是死三五个人那么简单,一人不剃斩全家,一家不剃发斩全族,一族不剃发斩全村……”
“忠诚伯……现在叫李帅了,李帅说的和鞑子也差不多,咱们这边每死一个,就要杀十倍的鞑子。我看呐,这是李帅在和鞑子比狠呢……”
再次重启七杀令,一来是为了提振民心士气,更重要的一点就是和鞑子的剃发令相抗衡。
满洲的剃发令确实毒辣,这根本就是在葬送中华传承了几千年的文化和传统,同时也奴化了各地的汉人。
鞑子不顾一切的用血腥手段来保证剃发令的推行,为此而死的人数以百万计。而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同胞精英,他们一死,民心很难再收拾起来。
也许再过几年之后,身上的辫子就会成为心里的辫子,这才是最大的悲剧。
衣冠发式不仅是一个民族的象征,更是对鞑子抵抗的一种精神图腾,绝对不能被打下去。
在还没有实力大举进攻北方的时候,李四是铁了心的用恐怖手段对抗鞑子的血腥剃发令。
你用血腥,我用恐怖,争夺的就是这个民族抵抗精神的消长。
从主力营中抽调精锐部分,于为数不多的孩儿兵混编,扩充锄奸团,由李四本人撰写特战教程,进行各种紧张的训练。
以前孩儿兵所有的自杀攻击必须转变成更加灵活,更加多变的作战方式,并且配备新式武器,由以前孩儿兵单纯的制造恐怖场面,改为输出恐怖思想。在赴死军树立起以恐怖对抗杀戮的大旗之后,最大限度利用各地方势力……
自从多铎征剿江南的大军覆没以后。西南方向湖北江西一带的英亲王阿济格也受到很大影响。
从作战方式上来看,同为清军三大主力之一的阿济格部,更加沉稳也更加保守,始终是有把战场局限在湖北的意图。
可是阿济格的对手是闯军,流寇的名字也不是空口白话说出来的。
闯军最大的特点就是其流动性,打的过的情况下绝对打,打不过就跑,在鄂、赣之间往来。根本就不在意一城一地的得失,确实让阿济格部吃不掉也抓不住。
但是汇集各方面的信息。不难看出闯军的活动范围整个压缩的更小,可供回旋的余地越来越小。尤其是在接连吃了两场大败之后,闯军已经很难形成什么大的局面,以前的人数优势已经不在。
而湖北方面更有各种风传,大意就是说大顺皇帝李自成已经战死九宫山,其余部各自为战,已现出末路穷途的窘迫之势。
而闯军余部方面,依旧打着李自成的旗号,而且打这种旗号的队伍还不止一支。
闯军之中本就有这样的传统,当年李自成横扫河南大战左良玉的时候,山东照样有李自成的旗号出来。若说山东造反军是李自成部曲,这么干是为了迷惑明军,也不算太牵强。可让人哭笑不得的是,山东、河南都打出两个李自成的旗号了,李自成的老窝陕西照样有同样的旗号出来,就是很多和闯军作伴造反的农民军,也搞不明白闯王到底是在东进还是在西退……
从大的局势来看,闯军确实是到了日薄西山的时候。可李自成这个人面临绝境已经不是一回两回了,造反这么些年来,比眼下凶险的局面见的多了,也没有就真的身死。
在还有相当回旋余地的时候,李自成本人怎可能被阿济格斩杀?
至于说是李自成被当地农民一锄头打掉了半个脑瓜子,这样的事情李四自己都感觉好笑。先别说这样的事情是真还是假。光从满清方面出示的战报来看,这里头的玄虚就不小。
“斩贼首李济(绩)。”李自成啥时候用过李济的名字?李济就是李自成?
无论是前方主将阿济格还是后方的满洲朝廷,都没有哪怕一个字儿说是杀了李自成,要说李自成真的就死在九宫山,确实让人难以信服。
不过从那里以后,闯军各部确实是陷入各自为战的混乱局面,好像是失去了统一协调的指挥。无论李自成本人死在九宫山的传闻是真是假,闯军各部的混乱确实是真的。也许在九宫山真的是发生了什么剧变,但强要说李自成死在清军或者乡农的手中,至少李四是不怎么相信的。
从现在的局面来看,李自成这个做过流寇头子也做过皇帝的家伙是生是死并不是很重要了,关键是那些抵抗清军的闯军不能就这么烟消云散。
“天下见诛鞑者,无论贼寇淫囚,皆为我之兄弟,不论身在何处,俱为志同道合之友,皆受赴死军之保护”这本就七杀令中的一部分。七杀令再次重启,除了宣示天下是对对抗鞑子的剃发令之外,更有收拢各抵抗力量的意思。
七杀令出,本就是为收拢闯军余部张目。
前期两个营,后期两个营,已经南下到淮西南部,正准备渡江去接应鄂、赣之间的闯军。
从时间上推算,估计也就是在这几天吧,先头的人员就应该可以和闯军接触上了。
闯军谓之贼军,是大明朝不共戴天的敌人,前边君父之仇还没有算清楚呢,李四这个淮西都帅后面就和闯军眉来眼去了,这要是身在朝廷里边,还不得让吐沫星子淹死?
“我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南都太小了。”
一直以来,老神棍就对李四撤出南都回到淮西的命令不感冒。撤出南都?你李四是不是傻了?就算你不想挟天子以令诸侯,就算现在还不是谋逆篡上的时候,总要在南都保留相当的实力作为牵制吧?
你李四到好,真成了大明朝的忠臣了,而且还是那种忠的没有话说的大忠臣。赴死军撤离江南不说,还把本来保留在南都内部的老魏给撤了出来。
老神棍魏无牙实在想不通李四为什么要这样做。
现在终于明白了。
和天下相比,南都实在是小的提不起来。
老朱家内部纷争不断,东有态度暧昧的潞王,南边就是前朝的弘光帝现在的福藩,更有黄得功还没有表明态度。现在整个淮西名正言顺的落在李四手中,可把黄得功放在哪里?还有黄得功手里的福王怎么处置?巴掌大小的南都附近就有俩皇帝,这个皮可真有的扯了……
至于如何撕扯,那是他们老朱家门儿里头的事情,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去吧,只要还想着打鞑子就成,这是李四所能接受的底线。
就算南都真的有了什么变故,淮河和南都之间仅隔一道江水,吃顿饭的工夫就能到达。何况现在的兴武小皇帝还算是和赴死军保持着最基本的信赖,真有了事情,第一需要还是赴死军。
准确的来说,身子淮西要想遥控朝廷也不是不可能。
但要是身在南都的话,增援闯军这种招降纳叛的事情绝对就通不过,李闯可是和小皇帝有血海深仇的,就算说的天花乱坠,小皇帝也会在这事情上阻止。
可现在回到力量淮西,局面可就宽敞多了,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整个淮西只需要一个声音一种思想,令出即可行之。
这其中的格局可就大的多了。
就是退一万步回来,赴死军要展开的视野是何其宏大,又怎只是增援闯军这么一件事情?
“哎,当初在南都的时候,我老魏也是一言如山的,想立皇帝说话的时候就立起一个来,威风的很呢……”老神棍无限怀念在南都做太上皇帝那个风光岁月,立一国之君,何等的壮举,想想就让人兴奋的睡不着。
对于眼下的形势,老神棍真是满怀期待,也不掩饰自己对权势的渴望,直接就冲着李四要官职:“我说都帅大人,这各地各司的官儿们,人名可都提上来了……”
“提上来不算是最后的任命……”李四头也不抬的忙自己的事情。
“淮西官吏任免需经朝廷核准是吧?拉倒吧你,少给我说一套了。朝廷最后拍板儿是不假,可这人名人选啥的是你李都帅勾出来的呀。就算朝廷再不准,你换了人选不还是在咱们这几个瓜瓜茄茄的挑?什么淮西都帅,那是说起来好听,其实还不就是个淮西节度使?”
“不一样的,这和节度使……”
“别给我说那个,”老神棍老鼠一样往前凑着身子,把小眼珠子都瞪直了,眼光来来回回在人名单上扫了俩来回,愣是不没有见到自己的名字,往椅子上一靠,搬着脚丫子说道:“我说都帅大人,你就是使唤大骡子大马,还得喂把草料呢。我老魏还不如畜生是怎的?周文远那个家伙都做过五品的了,我老魏怎么也得……四品……不,最少三品,少了我可不干,还得是有实权的那种,军权不军权的不在乎,要不给我捞各凤阳府的头把手干干?我老魏可是凤阳的娃娃,今得富贵自然是要归乡的,要不就亏了……”
“哈哈……”李四笑骂:“瞅瞅你那德行,还想做个府官儿?还头把手?我当你有多大的本事呢?原来就这么点儿出息呀!你可笑死我了。”
“真当我是稀罕什么狗屁的官职?忒也小看我魏无牙了吧。”老神棍做不屑状,挥手大笑:“真要做了小朝廷的官儿,以后大事一成,很多事情未免不太好说,嗯,是真的不大好说,起码升迁的机会就不大了……”
“你帮我看看,这份名单上是不是多了谁?”李四把名单递给老神棍。
这样集体升官的好事儿,旁人总是说是不是少了哪个,李四说的恰恰相反。
结果名单,再次仔细的看了两遍:“这个张启峰,好像是丁字营的队官吧,还有这个沈天论,我记的也是个队官,哪个营的想不起了……”
“张启峰确实是丁字营的队官,放到地方上当官我也舍不得,可在南都之战中挂了花……”李四好似微微的叹息了一声,声音太小,魏无牙听的不是很清楚:“还有这个沈天论,是丙字营的,都是能冲能杀的虎将,不过都伤的太过厉害。要么就留在军中作为教授新兵的教官,要么就放到地方上做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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