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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申天变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短头发
杨廷麟霍然起身:“好,先皇识人,将社稷大事托付你李四之手,果然是有远见的。仅仅凭此事,谁要再说忠诚伯是包藏了三心两意的,我第一个就不干!”
李四的所作所为,很多地方都露出了和朝廷分道扬镳的苗头,风言风语的话儿也有不老少。要说有不臣之心,那是夸张了,可欲行自立的言语可真是不少。
可杨廷麟是和李四并着膀子一路走来,说什么也不相信这些。要说李四跋扈张狂,绝对绝是有的。可杨廷麟依旧认为李四是满腔的忠心血诚,最多是有点居功自傲,说什么三心二心的绝对没有。
“得了吧,老杨,你少拿这些大帽子在我脑袋上扣。我吃了亏我自己心里明白,你得给我拿点实在的东西出来……”李四玩笑道:“要不然就把你这个朝廷重臣扣在淮西,做了人肉馅的包子给弟兄们吃。”
杨廷麟哈哈大笑:“只要你忠诚伯心里还装着朝廷,就是把我的骨髓油敲出来,我这心里也美着呢。三千,三千石精米,一百杆火铳,是朝廷给你的军酬……”
“才这么点儿?朝廷不会这么小气吧!”对于那三千石粮食,李四还有点儿兴趣,可一百杆火铳,未免是太抠门了。
“知足吧,这还是我给你说好话争来的呢,”能有这样的结果,杨廷麟也很满意:“就先这么说定了,详细的布置安排咱们再通讯息,我来了好几天,酒肉也吃了不老少,总算是能回去给朝廷一个交代……”
“老杨,等等,我还有个小事情,你得帮我一下。”
“甚事?”
“那个钱谦益……”
听了李四所言,杨廷麟心里也纳闷儿。平日里李四是最看不上这些东林人的,什么时候和这些人搅和在一起的?
“嘿嘿,私交,私交而已,说什么你也得卖我这个面子。”李四有点儿胡搅蛮缠的意思了。
“行,这事情我回去看看,就算是复了官位,肯定也是芝麻绿豆的小官,还是有职无权的那种。这算我杨廷麟还你的人情吧。不过你也知道,这个时候最好不要和东林靠的太近。”杨廷麟还这么嘱咐李四呢。
“知道,知道……”
杨廷麟是心满意足的去了,可老马却满脸不高兴,小心的说道:“大帅,小人说句打嘴的话a李四微微摇头:“老马啊,这个世道,吃亏的就是好人,杨大人做了好人,坏人就要咱们来做了吧,对不住他也就这一回了……”
老马无语。
要说起声望和本事,身边的这位李大帅绝对是当世第一人,他的风光和名头都是实打实拼出来的。可要说起个人人品德行,李大帅可就远远不如杨廷麟杨大人了。
最起码杨大人不会搞这当面儿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
杨廷麟的本事不算很大,可一腔热血未必就比自己少了,怎说也是个真正踏踏实实做事情的人。这种人才要是在淮西这边,肯定要要受到大用的,可说到底不是自己的人呐,就连李四自己也在心里念叨:“老杨啊老杨,你那条道儿要是走不通了,就赶紧回头吧……”
如杨廷麟这种人,属于忠君爱国鞠躬尽瘁的典型,可对天子忠诚就能解决问题了?这个处于大变革前夜的时代,以前的那一套仁义道德未免显得有些过时,需要一套崭新的思想出来。
如江南兴武小朝廷那边,若这个小朝廷还是以前弘光朝那样,事情反而就简单多了,嘁哩喀喳的推翻它也不过是时机的问题而已。可这个历史上从来也没有出现的朝廷在自己手里居然展露出了一丝生机,虽然还弱小的很,总算是露出了蓬勃的活力。尤其是那套新近才开始提出的民本思想,也是千年来未有的新局面,说不准还就真能成了气候。
虽然李四本人不大看好这个东西,可总算也是开了一个新的路子,至于能走多远还不得而知。切看着吧,若小朝廷真的能走出一条光明大道来,未尝就不是一件好事。
就是自己所走的这条道路,又有谁知道是好是坏?能多一个选择,总就有了回旋的余地。至于究竟哪条路才是最适合这个民族的?现在谁也说不好。
路子是要由人走出来,至于最终要走上哪一条,除了这个民族本身,谁也无权选择。
就好像是眼前打鞑子一样,只要你是真心的为民族而战,不管你用的什么那种方略,都是可以团结的,最不济也就是各打各的呗!回到民族复兴之路上来说,也是这么个意思。眼下来看,虽然淮西和江南都是有这样那样的心思,可都是在为了这个民族而努力,都想开辟出一条崭新的路子,至于哪条路才能走的更远,现在还不是下断言的时候。
就拿眼下和朝廷协同作战共取扬州来说,朝廷是为了自己的生望和体面,李四也是应允了杨廷麟。
可真要说打扬州,李四绝对不会这么干的。
放弃大好的机会,耗费人力物力去取一个没有什么战略价值的目标,李四脑袋里还没有灌满糨糊呢。
至于什么趁势攻取徐州,更是彻头彻尾的满嘴瞎说,完全就是顺口胡咧咧。以赴死军的能力攻占徐州,虽然是胜券在握,可李四也不会把宝贵的赴死军拿去攻坚。
李四的战略核心就是最大可能的杀伤敌人的有生力量,而不是争夺什么一城一地的得失。说白了就是:杀人才是最主要的。
就算是顺利拿下徐州,满清那边会眼看着右大腿上被捅这么一刀?肯定是竭尽全力的反扑,那时候赴死军的大部分兵力都要被牵制住,这笔账怎么算赴死军也不划算。
不管是扬州还是徐州,不过是赴死军的烟雾弹而已,在迷惑敌人的同时,也是在迷惑朝廷。要是真的想在扬、徐有所作为,主力北调是必然的。可赴死军的主力正源源不绝的开赴往庐州西北,大方向上完全就是相反的,显然是要突进河南了。
在明年开春以前,必须取得足够的战果,用赴死军的叉子为淮西的犁开辟出充足的生存空间,一块一块的撕扯满清的血肉。这是江南战后赴死军的战略方向,绝对不可动摇。
在赴死军势力范围之内,只能有一个声音,只能有一个思想,那就是他李四的声音,就是李四的思想。至于赴死军必须不停的攻取,不断的战斗。而所有人都必须为攻取和战斗服务,至于其他,现在不能容忍。
天干十营已经有七个正往西线调动,地支十二营也有四个营过去,更有炮营、马步营、扬州营、火铳营等主力会陆续抵达,总兵力占到赴死军的一般还多,总战斗力几乎达到李四全部战斗力的弃城以上。如此大的准备和调动,绝对不可能为了配合江南,为了一个扬州而有丝毫改变。
六安以北一直到蒙城以南,都是赴死军的往来人马,车队民夫络绎不绝,各营各队正开赴往指定的集合地点。
天气已经开始转凉,一早一晚的还有那么点寒冷的意思,军中御寒的衣物被服还没有分发下来。
可大伙儿的热情极高,一个个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趟起的尘土足有半天高,簌簌的落在土黄色的军装上,一个个都成了土人儿,脑门子上汗水流淌而下,把脸上半寸厚的黄土刷成一道儿一道儿的,恍如刚从黄土包子里钻出来。
拉开这么大的架势,炮营、火铳营再有两天也就上来了,看样子不会比淮扬一战小。可放眼四顾,也找不出值得赴死军如此大动肝火的目标。
作为赴死军中的战士,肯定比下面的老百姓知道的多。百姓们也在猜测赴死军的下一个目标是哪儿?是徐州吧?估计就是徐州,四战之地,兵家必争,大帅还能不想打徐州了?
老百姓们大多认为李四是要对徐州下手了,可战士们知道,李帅的目标绝对不是徐州。
河南,肯定是河南,这队伍都调到这儿了,不是河南还能是哪?
可河南乱成了一锅粥,北边有会党教众和鞑子找麻烦,南边有李闯残部来来去去。看起来是红红火火热闹的不行,其实都不值得赴死军摆开这么大的阵势。
到底来了多少人,大帅想攻打哪里,下边的弟兄们心里都没有一个准数儿,就是队官们也是俩眼一抹黑。追着缠着上头的营官刨根问底儿,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往往是被营官一句“军事机密不可外泄”就给顶了回来。
“咱们有多少兵力,要打哪里,你们就不必问了。咱们赴死军天下第一强兵,打哪里还不是一样的攻必胜取必克嘛。”庚字营营官程子栋还是透露出一丁点儿的风声:“也不怕先让弟兄们知道一点儿消息,别看咱们来的早,早他娘有比咱们更早的过去给鞑子放血了,咱们过去也不过是在鞑子屁股上踹一脚而已,明白了没有?还不明白就当我什么也没有说。”
天干营都在这边还没有动呢?就早有队伍开过去了?他娘的是谁腿这么快?
“你个木脑壳儿,这还用猜个屁呀,比咱们主力快的还能有哪个?七杀营呗!”
众人恍然大悟,肯定是七杀营先过去给大伙儿开路了。
七杀营,当下可是绝对的风光无限。
大江南北,黄河两岸,还有谁不知道七杀决死的?营官鲁识字以前就是庚字营程子栋手下的小小队官,现在也成了名动天下的勇士。
“他娘的鲁识字,我入咱们赴死军的时候,他没有他鲁识字呢。论资历,比我差远了,这小子反而成了营官,再打几场下来,老子也混个营官当当,才那美意……”
说起鲁识字,还真是去的远了。
早在十余日之前,鲁识字和七杀营的壮士们就已分批进入归德。
乔装改扮之后的七杀营壮士以各种名目各种身份混进归德,由于局势的平缓,更主要是当时还没有特战的概念,归德虽也有兵丁盘查过往之人,多是聋子的耳朵,没有什么实际效果,也想不到七杀决死兵这样大煞星就在自己身边。
鲁识字等人在归德以各种身份作为掩护,武装器具在前期已经有徽商用鱼目混珠的古老方法带入。在经过最初几日的查探和熟悉之后,对于城内地形和兵力配置也知道了个大概,现在要做的就是静候主力部队发起攻击,然后是核心地带搅动起来,来个中心开花。最大限度震慑守军的同时,把敌人的后方搅乱,以减轻前方弟兄的压力。同时把情报传递出去,让赴死军大部队有地放矢。
经过李四的亲手调教,又有了八月一系列的作战经验,七杀决死兵对于这种特种作战方式已经有了比较全面的认识。
七杀兵和锄奸团看似差不多,其实有本质的区别。
锄奸团主要是以明(暗)杀,震慑为主,最讲究个恐怖血腥。七杀营则更侧重于渗透和刺探,把敌人的后方搅乱。
尤其是在这种为大军张目的任务中,七杀决死兵就是赴死军的最前锋,始终战斗在最前沿。真正到了两军鏖战的时候,他们的使命基本也就完成了。
虽然不是在两军阵前舍命搏杀,可这种行动未必就比疆场战阵上的刀光剑影少了,反而更加的凶险,所以每个人都必须具备与敌玉石俱焚的勇气和决心。
不过敌人的麻痹和特战的超前性,注定了七杀营在发动之前不会有什么危险。鲁识字等在几个至关重要的地点反复出现,这种很幼稚很糟糕的做法,依旧没有引起敌人的注意。
现在的鲁识字正躺在客栈的大炕上,和几个战友休息。
从时间上推算,大帅那边应该已经动身了吧?各营主力差不多已经布置到位了,再要不了几天,大战就会突然降临,到时候七杀营就可以发出雷霆一击。
从赴死军小兵,一直到现在的七杀营营官,大大小小的战斗也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鲁识字也算是宿将。对于战斗已经少了应有的期待和激动,只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一个又一个任务而已,有什么好激动的?
或许这也是所有老兵的一个通病:战斗的久了,也就不把战斗当回事儿了。
不过每每摸到胸前贴身珍藏的信件,心里还是要激动那么一阵子。
素纸上满满的都是蝇头小楷,整整齐齐煞是好看,连信纸都是拿香熏过,不用放在鼻子底下也能嗅到那种暖暖的香气。
虽然名字是鲁识字,可事实完全相反,鲁识字根本就是大字不识一个,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
刚接到这封信的时候,还真想不起是何方神圣才会给自己这个不识字的粗人写信,好话说了一箩筐,求爷爷告奶奶的找遍了认识的人,好容易找到个读书认字儿的,才明白是怎么回子事情。
原来是救命恩人的来信。
林千金。
一想起这个女人,就想起当日淮扬血战大运河畔的惊心动魄,还有花船上那个如花似玉的美貌女子。
“淮扬义举,大运河畔,自舟船初识,感壮士雄伟,每一思及心中如醉。然伯牙之弦,徒思山水,夕云黄树,枉顾秋风。自船间一晤,再无缘得睹壮士虎威,思之切切。”
“满拟江南平定,能有一晤之情,然壮士迟迟不至,心中怅怅,怨又何如?”
“欣闻有壮士鲁者举大义于圣人门前,拯妇孺于山东之地,举国欢腾,万众齐沸。方知勇士胸怀之广肩头责任之重,非一风尘女流可留之万一。”
“妾本出身风尘,厮混于青楼,实不敢有玷污明珠之念。然一面之后,竟生三秋思忆之苦,每每念及曾于勇士有此一缘,已是十生之幸,虽参商不见子午难逢,心中足矣。”
“想勇士出生入死,取义成仁,自有天神保佑,谅亦无恙。虽知天道如此,终难免心中挂怀。”
“牛郎织女一年一逢,金风玉露一朝一会。妾等卑贱之人早扫篷门待之久矣,若勇士不得闲暇,宜遣书前来,以解回肠九曲之衷。”
“勇士行伟丈夫大业,实不忍耽之误之,然勇士鲁者一日不至,则难闻心睹面,妾等一日难安心中思绪,祈怜之。”
“临书依依,难表心怀,易胜翘首,千万珍重……”
落款儿就是林千金。
如此文雅言辞,就是当着鲁识字的面儿大声颂出,他也不知道是怎么个意思。又央了人一句一句的详细解释,直到人家笑着说:“你小子好福气,这是人家姑娘看上你了,等着见面呢。”鲁识字这才明白过来:敢情是那位美貌的姑娘求爱之书信,不知不觉当中,自己就成了才子家人故事里的男主角了。
一想起这个,一想到在遥远的江南有个姑娘在思念着自己,鲁识字就兴奋的睡不着觉,整宿整宿的睡不着。就是好不容易睡进去了也能做着美梦笑醒。
心里那个美呀,就别提了,整天整天都是笑呵呵的。恨不得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这事情,可又怕人知道,那股子劲头儿到底是怎么个滋味儿,也只有鲁识字本人能够明白。
一次又一次的找人念这封书信,直到念的人也烦了,直到鲁识字的军饷都变成了请客的酒肉,直到一个大字也不认识的鲁识字能把这书信的内容倒背如流,这才小心的把书信贴身珍藏了,再不肯轻易示人。
因为怕被自己的汗水弄脏了书信,鲁识字还特意弄了块子蓝色的粗布,小心翼翼的把书信仔细包裹好了,揣在胸前,片刻也不离身。
看到鲁识字如此的走火入魔,也就有好心的弟兄提醒:什么叫风尘?什么叫青楼?你知道不?就是那种不要脸的女人,就是那种脏地方。这种女人是信不得的,都是逢场作戏罢了,可不敢当真。你小子都是七杀营的营官了,名动天下的英雄,找什么样好人家的闺女做婆姨都有人抢着提亲。你要是和这样的女人牵扯上了,一辈子的名声可就都毁了……
就为了这些弟兄的好心提醒,鲁识字好几次就和人家打起来:“你知道个屁,人家这姑娘的好人儿,我都亲眼见过的,你们知道好屁,知道个屁……”
一来二去的,也就没有人再理会这事情:你鲁识字爱想这种女人,你就想去吧,又干别人什么事情了?懒得搭理你!于是。
每当夜深人静或者四下无人的时候,鲁识字才把这书信取出来,小心在意的看着信纸上那些自己一个也不认识的娟娟字体,时哭时笑,如疯魔一般。
也有以前的兄弟嘲笑鲁识字是没有见过女人的夯货,被人家这么一封书信就弄的心智全无。可鲁识字不在乎,根本就不管别人是怎么看的,依旧故我。
鲁识字可是赴死军中的精锐,又是七杀营的营官,这等事情迟早被忠诚伯知道。
自从李四知道这事情以后,果真就把鲁识字叫了过去,单独谈了这事情。
时至今日,鲁识字依旧记的忠诚伯的言语:“喜欢什么样的女人,那是你自己的事情,只要和打鞑子的大事无碍,管他什么狗屁的张家长李家短?出身青楼怎么了?当年的梁红玉也是出身青楼,打的也是鞑子的祖宗,我李四敬佩的很。你要是无心,那就罢了,你要真有这个意思,就象个爷们那样,去南都看看人家去,我支持你……”
有了李四的支持,鲁识字就算是吃了定心丸,心里也就踏实了,又央着李四给林千金回了一封书信,这才安下心思来到归德。
鲁识字是打定了主意的:“南都,花子巷,林千金,等这一仗打完了,说什么也要去看看。”





甲申天变 第160章 潸然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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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潸然泪下
为了配合朝廷的扬州战役。同时也是为了扫清淮西北部的几个钉子,更主要一点就是为了河南主战场牵制更多的敌军。赴死军这边出动了两个天干营和六个地支营,还有以孔有德为首的弓箭营,阵势摆的不小,各种准备也做的足足,就等着一声令下好开打呢。
作为北线主力的淮扬军,兵器都不知道擦了多少回,一个个摩拳擦掌就等着收复扬州告慰史可法在天之灵呢,偏偏就是等不来攻击的命令。
别说是赴死军这边,就泗州等地的准备挨打的新附军也着急的不行。投降举义的事情早就商量好了,就等着赴死大军一压上来,这边好动手格杀满洲兵然后献城呢。可一连就是好几天过去了,屁大点儿的动静也没有。
难道这行军打仗还真的要等什么黄道吉日?
李四这边也急着呢。
北线这边不开打,西线的主力也就不好展开。这呜洋呜洋的大军是这么好耽搁的么?每天人吃马嚼往来调动就是一个不小的数字。进攻,讲究的就是一突然性,再这耽搁着,士气下降先不说,敌人的准备也就愈发充足了。
可朝廷那边都催了三回,都是说还没有准备好,还要再缓几天。
这么一闹,李四的火气可就真的压不住了。他娘的这种事情也能缓得?
“告诉杨廷麟,三日之内,再不发动攻击,我就单干了。”
杨廷麟好歹也是个知兵的,还能不明白兵贵神速的道理?
可朝廷里的大军是拼凑出来的,各部的人员都有,杨廷麟能够直接指挥的就只有最近编练的新军。新军里头,中下层军官都还没有凑齐呢,这就要仓促上阵,需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
人员的调度或许还可以克服,关键是这次大战完全就是李四挑起的火头,朝廷里是不得不有所动作。这么仓促的事情,事先有没有准备,尤其是这种渡江强攻的战役,千头万绪所需物资极为繁杂,所有的这些军资军械尤其是渡船,不是说句话就能有的。
杨廷麟比李四还着急呢。
可着急也没有用,你就是急的上了房跳了梁,就有军资军械了?
李四那边象催命一样,已经催了好几回了。杨廷麟也理解李四的焦急,毕竟人家的大军已经开出去了,再不开打各方的损失就不是一个小数目。
可要是只有李四催也就罢了,朝廷里边比李四催的还厉害。仿佛陈兵战前的不是李四,而是朝廷里的那些官员一样。气的杨廷麟都想把那些官员揪出来狠揍一顿,尤其是到了气不过的火头儿上,真想就撂下挑子不干了。
可杨廷麟终究是杨廷麟,顶着各方的压力和催促,也得耐住性子,嘴上的大燎泡起了一层又一层,还得把一项项准备安排下去,尽量把纰漏减到最小。
强行渡江,准备又不周全,这胜负之数可就不好说了。偏偏屋漏偏逢连夜雨,李四那边也等不及了,叫嚷着再不开战就要单干。
李四既然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杨廷麟最怕的就是这个。要是李四真不管不顾的自行其事,这扬州大战可就真成了赴死军唱独角戏了。
尽管知道如此这般就渡江作战肯定不会有多大的战果,杨廷麟还是咬着牙给李四做出了“三日后总攻”的答复,同时暗示李四“朝廷这边不要有太多指望,赴死军要做好增援准备”。
只要有赴死军在旁边策应着,杨廷麟并不是太担心会有什么极其严重的大败。因为他太熟悉李四了,虽然这个大明忠诚伯和朝廷里有点隔阂,可也不会做出隔岸观火的勾当来。朝廷好不容易凑起来的这点军队,这可是小皇帝的脸面和倚仗,真要出现了什么三长两短的危险局面,赴死军也会过来增援。
要不是有赴死军这个撑住了后腰的天下第一强兵,杨廷麟绝对不敢领导这场渡江战役,而且还会极力阻止朝廷这种好高骛远而又不切实际的举动。
不管怎么说吧,也不管有没有准备好了,反正是调动频繁人喊马嘶。一派大战之前的景象。
就因为这次还没有开始的大战,朝野上下也实现是第一次空前的团结。
以前和老东宫们素有不和的东林人也不找这些元老的麻烦了,纷纷把目光投向长江。主战的调子喊到了天上去,一个个赤头白脸的声嘶力竭,好像不这么喊就是国之奸佞民族败类一般。
也有些个更加热切的学子,在大街上断指为誓,发下什么“王师不胜则纵身长江”的誓言。
更有甚者,把王师北伐的进军路线都安排好了。“先取淮扬,再下淮北,席卷山东,攻克两辽,直捣黄龙一战而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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