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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年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骁骑校
说到这里,上官谨眼眶中多了些亮晶晶的东西,刘子光沉默了一会,拿出纸巾递给她。
“谢谢。”上官谨接过纸巾擦擦眼泪,继续说道:“天下的母亲都是伟大的。”
纸巾掉在了地上,上官谨俯身去捡,动作有些艰难,似乎是腰肌劳损的样子,看起来很像是刘子光的母亲扫大街时的动作,她捡起纸巾望向刘子光,四目相接的时候忽然举起两只手,灵巧而修长的手指扇面般展开,如同孔雀开屏。
刘子光眼神迷离了一下,动作变得迟缓起来。
“小光,你这八年干什么去了,让妈担心死了。”遥远的声音似乎从天际传来,充满了母亲的关心和担忧。
“妈,我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每时每刻都在想念着你们。”刘子光声音有些低沉。
“回来就好,家里一切平安,妈下岗了,现在环卫处扫大街,你爸爸在至诚小区当保安,回头帮你安排一个工作,好好干,将来买房子娶媳妇。”
“妈,我一定好好干。”刘子光说。
“唉,刚才派出所打电话来,说你杀了人,妈相信你绝不会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孩子,和政府好好把事情说清楚,咱不能替别人背着个黑锅啊,小胡她父亲不是市长么,怎么都能说上话的,我和你爸年纪都不小了,总要有个养老送终的人吧。”
如果只听声音的话,绝对不会相信这些话是从一个年轻女孩嘴里说出的,无论是语调还是感情,都酷似一位饱经风霜,深爱儿子的中老年妇女。
“妈,是他们嫁祸我的,原因我是知道的,有些人看上了我在西非的铁矿股份,想要强取豪夺。”
“孩子,咱家虽然穷,但是人穷志不短,钱财都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走,他们想要股份,咱偏不给他,咱献给国家。”
刘子光点点头说:“妈,我抽支烟考虑一下。”
“行,你先考虑清楚,然后妈带你去派出所自首。”
刘子光颤抖着摸出香烟点上,深深抽了一口,缓缓吐出,地下室里弥漫着烟雾,有些阿拉伯水烟的味道。
静谧的地下室里充满了诡秘的感觉。
“孩子,爸没本事啊,连你的大学学费都凑不齐,别人家的孩子买电脑买手机,爸连一顿饱饭都不能让你吃上,喝了酒还打你,你妈偷偷背着我去献血,我知道以后想死的心都有啊,孩子,等你将来有了出息,一定要好好孝顺你妈啊。”一个老年男子的声音似乎是从云端飘来。
良久,上官谨哽咽的声音传来:“爸,我不怪你们,要怪就怪这个社会,那些不愿意借钱的亲戚,那些看不起我的同学,我要让他们知道,出身贫寒也一定能出人头地,现在领导都很欣赏我,提升我做了处长,我下个月就回去,在老家给你们买一所大房子,还有车,还有保姆,让他们羡慕去。”
“孩子,有钱也得省着点花,你是吃公家饭的,做事更要小心,让人抓着把柄就不好了,还有,别太累着自己,有时间考虑一下个人问题,找个稳重可靠的就结了吧,我和你妈年龄大了,也该抱外孙子了。”
“爸,这您就别操心了,工作太忙,没有时间考虑这个问题。”上官谨的声音略显焦躁。
室内再次升起烟雾。
“小王,你是怎么搞得,调派那么多人手竟然能让他跑了,回头写一份报告给我。”严厉的声音似乎是从深潭底传来。
“谭主任,地方警察从装备到经验都无法和目标对抗,我建议采取其他方案。”上官谨紧蹙眉头说道,从孝顺女儿变成了干练的特工。
“你有什么好的建议?”
“合适的机会,我会对目标进行催眠,在他的潜意识里种下一个概念,让他认为自己是王牌特工,有很多同事在隐蔽战线上牺牲了,以此激发他内心深处的爱国情操,把铁矿股份献给国家。”
“很好,我批准这个方案,你不要经过地方公安,直接把人带到我这里,我有话问他。”
“是,谭主任。”
“陈汝宁谋杀案那件事也撤了吧,现在不需要了。”
上官谨迟疑道:“可是,那件事是您亲自交代必须办理的,和铁矿无关的啊。”
“那个我不管,你记住,在签字之前,绝对不许伤害他,而且要用你的生命保护他,这件事关系到国家战略安全和中央领导的决策,你要明白,这是来自最高层的命令!”
“是!”
刘子光抽了口烟,喷在上官谨脸上,拉灭了电灯。
……
一小时后,上官谨从睡梦中苏醒,刘子光坐在不远处沉睡着,小桌子上点着一支小蜡烛,自己的小包放在旁边,拿过来打开检查一番,手枪和证件都在,只有手机丢了。
退出手枪弹夹检查了一下,子弹是满的,上官谨放下心来,静静的等待刘子光醒来。
又过了半小时,刘子光才醒过来,狐疑的看着上官谨:“你怎么没跑?”
“不是说好了么,咱们现在是朋友,朋友是要坦诚相对的,你不会伤害我,我为什么要跑,再说,我还要帮你洗刷冤屈呢。”上官微笑着说。
刘子光说:“好吧,我现在也没有其他选择了。”顺手脱下自己的外套丢过去:“天冷,别着凉。”
上官谨穿上外套,起身道:“时间不早了,咱们回去吧,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市里怕是要翻天了。”
两人从地下室里爬了出来,此时才刚早上七点半,大街上早点摊子前熙熙攘攘,刘子光过去买了两杯豆浆两根油条,两屉小笼包,找了个位子坐下,又帮上官谨拿了一双筷子,说:“饿了吧,快点吃。”
上官谨接了筷子,简陋的桌椅,廉价的塑料碗碟,酱油壶,肮脏的桌布,喧嚣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电动车、三轮车、农用车、城郊长途公交车来来往往,不禁触动了她心底深处的一些东西。
“怎么?想起谁了。”刘子光问道。
“这里和我老家很像,那时候我上高中,为了不给家里增添负担,把早点钱省下来买复习资料,从来没吃过早饭。”上官谨沉浸在少年时代惨痛的回忆中。
“所以没发育好。”刘子光插了一句,立刻破坏了这种苦情戏气氛。
“你!”
上官处长显然对这种只有亲密朋友之间才能来开的近乎粗俗的玩笑很不适应。





橙红年代 12-16 似梦似真
刘子光并不在意,吃着油条喝着豆浆,风卷残云吃完了饭,上官处长那边才刚动了一点,斯斯文文吃完了饭,刘子光又拿起桌上切成短截的卫生纸撕了一段递过去,上官谨连忙摆手:“我有纸巾。”
吃了早饭,天阴沉沉的开始飘雨,城乡结合部根本没有出租车,只有长途车从旁边慢慢驶过,售票员从车门处探出身子说:“市区,市区,五块钱一个人,有座位了,上车就走。”
“要不要体验一下生活?”刘子光问道。
虽然完全可以打电话叫辆车来接,但上官谨还是选择了自己回去,她点点头叫停了汽车,上去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刘子光也上来在她身旁落座,拿出十元钱买了车票,车辆继续在郊区沙石路上颠簸起来。
“我们去哪儿?公安局么。”刘子光问。
“不,回宾馆。”上官谨望着车窗上雨点打出的花瓣说。
车到市区后,两人转乘出租车来到上官处长下榻的宾馆,回到房间后,上官谨先找出一件新的外套换上,然后当着刘子光的面打了几个电话,安排了专车和飞机,把行李简单收拾了一下,和刘子光一起下楼,一辆黑色军牌奥迪已经停在门口,驾车的是个穿空军制服的三级军士。
“机场。”上官谨坐进汽车说道,司机一言不发,启动汽车疾驰而去。
由于昨天的惊天大案,所有出城要道都增派了警力严加盘缠,出城方向已经积压了十几辆汽车,身穿反光背心的交巡警都挎起了79微冲,还有穿军大衣的武警,戴着钢盔背着八一杠,如临大敌一般。
所有车辆一律进行严格盘查,检查身份证,后备箱,所以通过的很慢,上官谨拍拍司机的肩膀,小伙子拿出警灯扣在车顶,一踩油门从旁边窜了过去,警察伸手阻拦,司机踩了一脚刹车,不耐烦的伸出头来说道:“首长急着去机场。”
警察们看到车牌号码和风挡玻璃下的警备字样,赶忙挪开路障,举手敬礼,司机鸣笛致谢,呼啸而过,沿着宽阔的机场高速开到了江北机场。
江北机场是一座军民两用机场,除了固定班次的民航机之外,还有空军的航班和教练机起降,军车直接开上了停机坪,一架小型喷气式公务机已经滑入了跑道,等待起飞了。
上官谨和刘子光下了车,登上舷梯,机舱门随即关闭,飞机开始滑行,等升空之后,上官谨才从座位下拿出卫星电话拨通了江北市局的号码。
“韩局长,我是上官,现在机场,人我已经带去首都了,你们可以解除戒备了,就这样。”打完电话,啪的关了机丢在桌子上,乘务员送上两杯香浓的咖啡,刘子光端起来呷了一口,赞道:“正宗的蓝山。”
“你先休息,我和首都方面联系一下。”上官谨解开安全带,走进了驾驶室。驾驶室里有个小小的监控屏幕可以看到机舱里刘子光正在喝咖啡。
上官谨放下心来,拨通了号码:“谭主任,我是小王,k已经落网,不过计划略有更改,这个人的能力确实超出了我们的想象,真不知道永昌都教了他些什么,地方公安力量不足以进行抓捕,反而激怒了他,单枪匹马从公安局里把我绑架出来,嗯,我现在很安全,昨晚我对他实施催眠的过程中,他甚至对我进行反催眠,呵呵,谭主任您放心,他的反催眠无效,我伪造了一段童年经历去争取他的认同感,结果他反而利用这个来勾起我的记忆阴影,这当然是不成立的,是,我明白,再见。”
忽然,驾驶舱内的报警灯响了起来,飞行员说:“机舱迅速减压,有人把舱门打开了。”
上官谨大惊失色,再看小屏幕,座位上的刘子光已经不知所踪。
冲回客舱,发现舱门大开,一朵白色的伞花已经远去,呼呼的冷风灌进机舱,机务人员好不容易才把门关上,大家都吓得冷汗直流,上官谨更是心惊肉跳,难道这个刘子光发现了什么?
再次回到驾驶舱向谭主任报告:“谭主任,k逃脱了,在天津上空跳伞了。”
“知道了,你先回来。”谭主任的声音听起来很不愉快。
飞机在首都机场降落后,一辆黑色轿车驶到舷梯旁,两个陌生男子等上官谨下来之后,抓住她的双手戴上了手铐。
“为什么抓我?”上官谨没有挣扎,平静的问道。
“你已经不可信任了。”陌生人说。
汽车开到郊区一处偏僻的别墅中,上官谨被押进一间房子,房子造型古怪,地板墙壁和天花板的设计是扭曲的,给人一种错觉,心理素质不高的人连站都站不稳。
陆续来了几个人,问了上官谨一些话,然后离开了。
又来了另外一些人,开始用刑,他们在上官谨的脸上盖了一块毛巾,慢慢的浇水,窒息感和绝望感令上官谨近乎崩溃,但她依然坚持自己是无辜的。
连续几次酷刑之后,谭主任终于出现了。
“主任,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上官谨挣扎着问道。
谭主任摇摇头说:“小王,你懂得,你知道的太多了,我不得不这样做。”
“可是我是你的人啊,你怎么能这样!”上官谨的脸刷的变白了,声嘶力竭的吼道。
“对不起,我也是执行命令,我会亲自去你家送烈士证书的。”谭主任站起身来,腕子上的金表熠熠生辉,格外刺眼。
“不!”上官谨绝望的嘶喊到。
谭主任的身影消失在走廊尽头,几个面目粗野的汉子走过来,将身材轻盈的上官谨拖走了,上官垂死挣扎着,喊道:“我爸爸是少将,他们不会放过你们的!”
汉子们面无表情,将上官谨摆在一张不锈钢操作台上,然后一个干枯的老头出现了,打开箱子展示着闪闪发光的全套手术器械,慢条斯理的戴上橡胶手套说:“你放心,我干这个很多年了,不会痛苦的。”
汉子们开始脱衣服,上官谨更加惊恐:“你们要干什么!”
干枯老头说:“不好意思了,你是死亡原因将会是被k奸-杀致死,所以需要这样一个环节,不过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任何屈辱感,进行之前我会给你打一针。”说着取出一个针筒汲了药水,滋出一股来,阴险的冷笑着。
上官谨努力镇定着心神,说道:“我们谈谈可以么,你没有女儿么?”
老头说:“心战专家,你那一套还是收起来的好,在我面前没用的。”说罢举着针筒狞笑着走过来。
一个赤-裸的粗壮汉子也走了过来。
“不要啊!”撕心裂肺的声音直冲云霄,正在千钧一发之际,房门猛地被撞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冲了进来,那汉子刚要阻拦,被他一脚踢飞,老头正要逃跑,被他从后面抓住,一扭脖颈发出骨头碎裂的声音。
上官谨泪花四溅:“你怎么来了?”
一身西装的刘子光拔出匕首割开绑住上官谨四肢的皮带,说:“虽然你多次阴我,我还是不忍心看你被他们宰掉。”
“我……”上官谨张了张嘴,还是没说出什么。
“别废话了,这是你的包。”刘子光将一个提包塞给了上官谨。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大群武装人员在走廊里出现,刘子光拔出微型冲锋枪扫过去,双方展开了激烈的枪战,刘子光单枪匹马却丝毫不落下风,拿出一枚手榴弹甩了过去,一声巨响,烟雾腾腾。
“走!”趁着对方被压制的空当,刘子光拉起上官谨向外冲去,路上多次遇到阻拦,每次都被刘子光干净利索的一枪放倒。
两人在空旷的草地上狂奔着,上官谨气喘吁吁,脚不沾地,简直是被刘子光拉着飞,忽然刘子光停了下来,在手表上按了一下键,远处的别墅顿时爆炸,一片火海。
上官谨身上仅穿着内衣,冻得瑟瑟发抖,刘子光脱下西装外套把她包在里面,两人在冰天雪地中紧紧依偎着,望着远处的残阳如血和熊熊烈火。
“他们自绝于人民,罪有应得。”刘子光义正言辞的说道。
上官谨心底发出一声叹息,随即问道:“现在怎么办?”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你跟我走。”
两人都是经验丰富的特工,伪装成一对情侣,用假身份证买了两张火车票,一路回到江北市,抵达火车站的时候已经是午夜了,刘子光叫了辆黑车,来到市郊一个流动人口聚集的地方,这里是他的安全屋。
两人进了屋子,从密道进入地下室,劳累了一天,身心俱疲,同是天涯亡命鸟,此时也没有了什么隔阂,就这样合衣而眠了。
阴冷的夜,地下室里彻骨的寒冷,上官谨裹紧潮湿的被子,还是冷的睡不着。
“刘子光,你跟谁学的催眠?”她忽然问道。
“永昌公司培训的时候上过几堂课,不过是讲反心理催眠的,防止在关键时刻被敌人套了口供。”刘子光说。
“哦,那你这门课的成绩一定是特优。”
……
不知道多久后,上官谨悠悠醒转,看着旁边熟睡的男人,竟然有种异样的感觉,轻轻叹了一声,坐了起来。
小圆桌上燃着一支蜡烛,皮包就放在桌上,打开一看,证件,手枪等物都在。
又过了半个小时,刘子光醒来了:“你还在?我以为你走了。”
“现在我还有地方可去么?只有一条路可走,就是帮你,帮我洗刷冤屈。”上官谨苦笑道。
刘子光沉默片刻:“先吃饭吧。”
两人从地下室里爬了出来,此时才刚早上七点半,大街上早点摊子前熙熙攘攘,刘子光过去买了两杯豆浆两根油条,两屉小笼包,找了个位子坐下,又帮上官谨拿了一双筷子,说:“饿了吧,快点吃。”
上官谨接了筷子,简陋的桌椅,廉价的塑料碗碟,酱油壶,肮脏的桌布,喧嚣的街道上熙熙攘攘,电动车、三轮车、农用车、城郊长途公交车来来往往,似曾相识的场景不禁触动了她心底深处的一些东西。
“怎么?想起什么了。”刘子光问道。
“吃早饭,是我心中永远的梦魇,那时候我上高中,每次都把早饭钱省下来买漫画,为了这个没少挨家里的打。”上官谨沉浸在少年时代惨痛的回忆中。
“所以没发育好。”刘子光插了一句,立刻破坏了这种苦情戏气氛。
“讨厌!”
上官处长一拧身子,在刘子光后背上猛擂了几拳,动作竟有了几分小女儿的娇羞。




橙红年代 12-17 没党性更没人性
刘子光并不在意,吃着油条喝着豆浆,风卷残云吃完了饭,上官处长那边才刚动了一点,斯斯文文吃完了饭,刘子光又拿起桌上切成短截的卫生纸撕了一段递过去,上官谨连忙摆手:“真恶心,用那么脏的纸擦嘴,我有纸巾。”
吃了早饭,天阴沉沉的开始飘雨,城乡结合部根本没有出租车,只有长途车从旁边慢慢驶过,售票员从车门处探出身子说:“市区,市区,五块钱一个人,有座位了,上车就走。”
两人叫停了汽车,上去找了个靠窗的座位坐下,刘子光也上来在她身旁落座,拿出十元钱买了车票,车辆继续在郊区沙石路上颠簸起来。
“我们去哪儿?”刘子光问。
“去该去的地方。”上官谨望着车窗上雨点打出的花瓣说。
……
江北市公安局,韩局长拿起电话,说道:“给我接谢华东。”
谢支队长正在指挥中心稳坐中军帐,接受着各处反馈来的情报,忽然接到韩局长的电话,赶忙汇报道:“暂时还没有上官处长的下落,万处已经苏醒,没有生命危险。”
“加强布控,严防死守,一定要在最快时间内救出上官处长。”韩局长的语气很严厉,谢支队长很坚决的答了一声“是!”
放下电话,韩局长又向胡市长进行了详细的汇报,听取了指示,这才拿起衣服出门,对秘书说:“去医院。”
省厅的万处长脖子上中了一枚淬毒的木刺,昏迷了整整六个小时才苏醒过来,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罪犯抓住了没有,当大家告诉他不但没有抓住,特警队反而被人家折腾了一夜,连上官处长都被绑走后,万处长气的青筋乍起,也不管身处医院了,问手下要了一支烟,连打了几次火都没点燃。
护士进来换药,看到他抽烟,不满的说道:“病房里不能抽烟!”
“没关系的,你先出去吧。”一个秘书模样的眼镜男子上前将护士连劝带哄推了出去,然后上前打开了窗户,拉了一张椅子,对身后的白净儒雅中年男子道:“韩局,您坐。”
韩寺清坐了下来,往前拉了拉椅子,距离万处长更近了些:“老万,好点没有,法医检测过了,麻醉剂没有危险的。”
万处长狠狠吸了几口烟,说道:“玩了一辈子鹰,结果让小家巧啄了眼,我这一世英名算是毁了。”
韩局长劝道:“老万,你不能这么想,虽然你玩了一辈子鹰,可对方也不是什么小家巧啊,咱们特警队忙乎了一夜都没抓到他,他竟然能独闯龙潭,把上官处长都绑了去,就算是当年的白宝山也没有这么强的心理素质啊,其实你应该庆幸,万一木刺带的是剧毒,老万这回你可就捐躯了,就算不为自己想,也要为嫂子和孩子想想啊。”
万处长却掀开被子到处找鞋:“我不能躺在医院,这次行动是部里和省厅联合组织的,没抓到人自己反倒趴下了,这个脸我丢不起。”
韩局长很理解万处长的想法,好不容易有个机会在省领导面前露脸,结果人没抓到,自己还负了伤,忠心虽然可嘉,但是领导也要看你的业务能力的。
万处长急的团团转,韩寺清何尝不是如此呢,陈汝宁被杀一案归上级部门办理了,缓解了他的压力,但是红旗钢铁厂群体事件和李治安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案件都让他很是头疼,纪委和检察院反贪局已经介入了,,这几件事加起来,足以让正在省城述职秦书记焦头烂额,搞不好省里会地震的。
……
省城,省委办公大楼会议室。
省委书记郑杰夫手里摇晃着几张写满字的纸,声色俱厉的说:“这是李治安写的一份材料,列举了一些所谓的成绩,为他自己求情的,这本身并没有什么问题,让我觉得刺眼的是什么你们知道么!”
常委班子领导们都缄口不言。
“死亡指标!红旗钢铁厂拆迁竟然有三个死亡指标,然后这位主任辩解说并没有超标,而且,你们注意听啊,这上面写着,红旗钢铁厂副总卫淑敏,经查实生前已确诊胃癌晚期,跳钢水自杀纯属通过不正常手段恶意给领导施加压力的行为,这是什么逻辑?”
说完这句话,一贯温文尔雅的郑杰夫竟然拍了桌子。
领导们暗暗对视,心中自然有数,李治安现在虽然暂时还没双规,但是纪委和反贪局已经介入了,这几天李治安的秘书上窜下跳,送礼说情,想让大领导们为李治安背书,可是这个节骨眼上,谁都知道郑杰夫要拿他开刀,又有那个不长眼的会插手呢。
郑杰夫继续痛心疾首:“这已经不是没有党性的问题了,就连起码的人性都丧失了!拆迁改建,重组改制,最终目的是什么?不是为了国民生产总值,也不是为了某人的官帽子,而是为了老百姓的福祉,厂子拆了,房地产赚钱了,领导出政绩了,可老百姓呢?没了工作,没了房子,牺牲了一切最终换来的只有眼泪,同志们啊,该反思了,我看江北市的领导班子的思想觉悟还有很大提升的空间,秦松不是在省城么,不要回去了,直接去省委党校学习,什么时候认识到错误,什么时候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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