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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红年代

时间:2023-05-26  来源:  作者:骁骑校
“来了来了……不是。”蚂蚁指着小区道路上的汽车沮丧的说着,秃头的车牌号他们都是铭记于心的,但是小区内的灯光很暗,只有到了近前才能看清楚,这种乌龙已经出了不少次了。
三人继续蹲下守候,不大工夫,又是一辆汽车开过来,刺眼的光柱划破黑暗,本田雅阁缓缓开来,正停在秃头家楼下标着车牌号码的车位上。
这回三个人都没说话,他们都知道正主儿到了,少年的心怦怦直跳,握着家伙的手也在发抖。
“上!”王文君低声道,率先走了出去,从侧后方接近汽车,右手伸到怀里,握紧了片刀的刀柄,这把刀他打磨了整整一夜,风快无比。
马纯在停车的时候,已经从后视镜里注意到有个学生模样的人走过来,是个生面孔,但他没想太多,还以为是哪家邻居的亲戚呢,推门下车,正要锁车的时候,忽然感到一股劲风在接近。
到底是多年摸爬滚打出来的狠角色,马纯下意识的一侧身,避过了王文君的致命一击,顺势一脚踢过去,正中少年腹部,王文君片刀落地,疼的弯下身子。
马纯笑了,就这三脚猫的功夫还来伏击自己,简直就是找死。
“你们还等什么,上啊!”王文君怒吼道,马纯望过去,只看见两个畏畏缩缩的人站在墙角处,迟疑着不敢过来。
“呵呵,胆子够肥的。”马纯丢下王文君不理,径直走过去,吓傻了的蚂蚁和瘦猴转脸就跑,马纯也加快了步伐追过去,两个少年的腿已经蹲的麻了,再加上恐惧,根本跑不快,被马纯三步两步追上,一脚踹翻蚂蚁,嘴里骂骂咧咧:“妈的,连我也敢动,小兔崽子活腻了吧。”
说罢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打,蚂蚁被打得急了,忽然想起手里的东西,拼命往马纯脸上一砸,顿时空气中弥漫着呛人的石灰粉味道。
距离如此之近,马纯焉能不中招,眼里嘴里鼻子里全是石灰,顿时丧失了视觉,气得他狠狠掐住蚂蚁的脖子,蚂蚁被他掐的眼珠子都凸出来了,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声音,眼瞅着就要丧命。
忽然,掐住脖子的手松开了,马纯无力的倒在地上,瘦猴惊恐万状的脸出现在上方,手里还拿着一柄铁锤。





橙红年代 4-7 出来混,要还的
马纯一半的身子还压在蚂蚁腿上,可是蚂蚁此时已经被打得满脸是血,双手颤抖,连动都动不了,更别说推开马纯沉重的身躯了。
瘦猴同样也是吓得不轻,拿着铁锤的手颤抖着,不知所措的望着蚂蚁。
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是王文君赶到了,看到马纯已经被放倒,他放心的长出了一口气,提着刀过去,把马纯的身躯搬开,蚂蚁这时候才恢复一些神智,战战兢兢的说:“杀杀杀……杀人了?”
王文君摸一下马纯的鼻息,冷静的说:“没死,快干活,蚂蚁你赶紧起来帮忙。”
蚂蚁爬起来,壮着胆子帮王文君把马纯的身躯摆正,两只手平摊在地上,王文君深吸一口气,举起刀用力的挥下去。
一声凄厉的惨叫,浅昏迷中的马纯被剧痛惊醒,还没来得及挣扎,第二波剧痛就袭来了,另一只手也被王文君砍了下来,疼得他满地打滚,可是眼睛啥也看不见,只能徒劳的扑腾着。
把秃头的双手都给剁了下来,王文君还不罢休,挥刀朝着地上的断手就是一通乱砍,好端端一只手被他砍得支离破碎,乱七八糟,正在这时,马纯身上的手机响了,惊得蚂蚁一个激灵,低声道:“差不多了,走吧。”
王文君用袖子擦一下脸上飞溅的鲜血,有些意犹未尽,但发觉似乎有人听见响动走过来了,便一点头,拉着还在打颤的瘦猴,三人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
楼上,小玲拿着遥控器百无聊赖的看着韩剧,不时看一下墙上的挂钟,已经十一点二十分了,马纯还没回家,她心里有些焦躁,走到窗口朝下看了看,却发现自家男人的汽车明明已经停在车位上了。
又等了三分钟,还不见人上来,这时候突然有惊叫和打斗的声音传来,在深夜时分格外刺耳,小玲一惊,生怕是马纯出事了,一边拿起手机拨打马纯的号码,一边带着手电下楼去看。
手机是通的,但是没有人接,小玲心急如焚,好不容易电梯到了一楼,刚走出来就看见几个物业公司的夜班值班员打着手电跑过来,于是小玲也紧跟着他们的步伐跑到楼后面的空地上一看,顿时惊呆了。
满地的鲜血,自家男人哀号着躺在地上打滚,两只没有手的胳膊徒劳的在空中挥舞着,煞是骇人!
小玲的手电掉在地上,双手抱头歇斯底里的尖叫起来。
楼上的灯光接连不断的亮起来,不时有人打开窗户谩骂道:“闹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小玲依旧尖叫着,哭嚎着,时时刻刻担心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她也曾劝过马纯,差不多就收手别干了,自己开个小店,做点生意,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比打打杀杀强多了,可是马纯总是说什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还是趁着年轻再干几年,等有人能接替自己的时候再收山。
小玲知道,马纯是个好男人,他是想多赚几个钱,为了自己和将来的孩子打算,可是,终究还是出事了,在这样一个寒冷的冬夜,就在自家楼下,丈夫被人斩断了双手,血迹斑斑!
物业人员也没见过这种场面,他们既不会包扎止血,又不敢追击凶手,只能打电话报110.120。
救护车很快来到现场,医护人员进行了紧急包扎,帮马纯止血之后,抬上了救护车,戴着口罩的急救员对小玲说:“你是伤员的家属吧,把那只手拿上,还有另一只手呢,快找找。”
小玲一边哭一边把马纯被砍的支离破碎的右手捡到塑料袋里,可是打着手电照了半天,左手却怎么也找不到,几个物业人员和打着手电帮着寻找,还是一无所获。
救护车鸣着警报先走了,派出所的警车随后也来了,看看现场,问了物业几句话也走了,滨河小区渐渐恢复了平静。
……
三个少年一路狂奔,爬出滨河小区的围墙,直接逃回了瘦猴家里,关上门以后,惊魂未定的他们互相瞪着直喘粗气。
“咱们杀人了!”瘦猴说。
“没那么容易死,只是把他废了。”王文君说。
“那咱们是不是成名了?可以当大哥了?”蚂蚁瞪着一双迷茫而又渴望的眼睛问道。
“对,这事之后,咱们就算扬名立万了!”王文君信誓旦旦。
“可是,咱们怎么告诉别人啊,就算说了人家也不信啊。”瘦猴问。
“有这个。”王文君从兜里掏出一只人手,扔到桌子上,吓得蚂蚁和瘦猴不由自主的往后一闪。
“怕什么,断手而已,这就是咱们的成绩,别人想冒功都不行。”王文君拿起那只断手,眼中一丝狠辣闪现。
“瘦猴,把这个用保鲜膜缠起来,放到你家冰箱里,再把沾了血的衣服脱下来用洗衣粉泡上。”王文君指挥若定,瘦猴和蚂蚁惟命是从。
“有酒么,拿出来庆贺一下。”王文君说。
瘦猴从厨房翻出大半瓶淮江二曲,又找了一碟子花生米和几根火腿肠,三个人拿着酒瓶子轮流对瓶吹,身上慢慢热了起来,恐惧慢慢消失,取而代之的一股豪情壮志。
……
半小时过去了,马纯还没回来,手下有些不放心,到前台给他打电话,说了几句话之后脸色变严峻起来,握住话筒对前台里的服务员说:“快喊三姐接电话,出事了。”
三姐闻讯从屋里出来。接过了话筒,那边传来小玲的哭诉:“三姐,我小玲,马纯让人砍了,两只手都废了,三姐,三姐……”
三姐惊呆了,马纯可是金碧辉煌金牌打手,金龙哥的头马,怎么就这一会工夫就废了?她定定神说:“小玲别慌,你们现在哪里?去医院了么,我马上过去。”
放下电话,三姐急匆匆的命令保安们加强戒备,不许轻举妄动,自己直接上楼去找阎金龙报告。
阎金龙每天都睡得很晚,这是他的职业习惯,金碧辉煌彻夜营业,做老板的自然要多盯着点,在他的办公室侧面还有个隐秘的房间,里面遍布监控器,可以随时监视到金碧辉煌的每个角落,甚至包括客房。
监控器里看到三姐急匆匆的走上来,阎金龙下意识的感到不妙,赶紧推门出去,坐到大班台后面保持威严状。
三姐敲门进来,脸色阴郁,低声道:“出事了,秃子回家的时候让人砍了。”
阎金龙腾地站起来,气急败坏道:“谁让他私自回家的!”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调整情绪后说:“伤得重不重?”
“重,两只手都让人剁了,头上挨了一家伙,脸上还撒了石灰。”
“有人在算计咱们啊。“阎金龙面色阴沉,点燃一支烟从大班台后面走出来,在地毯上来回走着,思索着,片刻后毅然一挥手:”去医院,我要看看秃子。““金龙哥,你要当心啊,他们这是冲着你来的。”三姐劝道。
阎金龙回身把烟蒂按灭在硕大的水晶烟灰缸里,三姐见他已经决定了,只好帮他把大衣从衣架上取下来拿在手上,又取下对讲机说:“小强备车,毛毛准备家伙,带几个人跟阎总出去。”
从专门的电梯下楼,一出门就上车,阎金龙坐在车里交代道:“看好家,绝对不能再出事了,有事的话给杨所长打电话。”
三姐点点头:“明白了。”帮阎总关上了车门。
回到店里,三姐发现员工们都是一脸紧张,保安们则聚在一起怒形于色,她不禁咬着牙摇摇头,消息肯定已经传出去了,这种事情传开了很不好,对金碧辉煌的名声有很大的打击,于是赶紧召集几个领班和经理训话,严禁再提这件事情,金龙哥已经去处理了,一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即使这样说,恐惧和愤怒的气氛还在金碧辉煌各个楼层里蔓延。
……
三辆乌黑锃亮的汽车打着双闪风驰电掣的行驶在空旷的马路上,不大工夫抵达马纯就诊的医院,四个彪悍的男子先跳下车来,鹰隼一般的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周围,手都插在怀里,随时准备出手。
身穿呢子大衣的阎金龙在几个人的前呼后拥下进了急诊室,两个保镖往门口一站,谁也别想进来。
急诊室内,马纯的父母坐在走廊长椅上,脸上泪痕斑斑,面色忧虑难当,阎金龙疾步上前,握住马纯爸爸的手说:“老哥,我来晚了。”又对马母说:“嫂子你坐着别动,也不要太伤心了,小马一定会挺过去的。”
马父说:“谢谢阎总,那么晚还过来,我儿子的手断了……以后我们老两口指望谁啊……”
阎金龙说:“老哥你放心,小马的所有一切费用店里都包了,只管安心养病,什么都有我。”
说着向后招招手,一个手下过来将厚厚一叠报纸包着的东西交到阎总手里。
“这是五万块钱,小玲你先拿着,不够随时去店里找三姐支,就说我说的,用多少报多少。”
小玲接过钱,哭哭啼啼说:“谢谢阎总。”
阎金龙叹口气,在小玲肩膀上拍了拍,走进了急救室,马纯插着氧气管,吊着盐水瓶,两只胳膊末端都绑着血迹斑斑的纱布,头上也裹了一圈纱布,整个人看起来惨兮兮的,哪还有半分金龙哥手下头马的威风。
“后脑勺让人砸了一个窟窿,眼里进了石灰,两只手也……”小玲哽咽了。
“手还能不能接上?”阎金龙问。
“一只右手找到了,可是被砍成七八块,血管经脉全断了,接上也成活不了,还有一只左手到现在没找到……小区里野猫野狗那么多……”
“找,一定要找到!”阎金龙加重语气说。




橙红年代 4-8 斩手案引发的全面战争
马纯重度昏迷,一时半会醒不过来,阎金龙安慰了小玲几句就转身出来了,急诊室外面清冷清冷的,一个保镖刚想帮老大披上呢子大衣,却被他一把搡开。
呼吸着干冷清冽的空气,阎金龙努力让自己燃烧着怒火的脑子清醒下来,从华清池生意开始火爆开始,他就开始注意这家名不见经传的小洗浴中心了,没想到短短几个月里,华清池的生意越做越好,当家人的名气也越来越大,提起卓二哥,江湖上竟然无人不知,这就让阎金龙有了一种压力感。
阎金龙还没去找他们的麻烦,他们居然就自己撞上门,要和金碧辉煌争夺地盘,双方你来我往,竟然没占到什么便宜,连马纯都然人拿马刀给砍了。于是,阎金龙终于开始重视高土坡这帮小子,把他们当成敌人来对待。
阎总不是小混混,打打杀杀的时代已经过去,但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相逼,打伤自己的儿子,公然到店里来要人,还勾结刑警妄图来扫场子,一桩桩,一件件,简直欺人太甚!
这还不算完,姚老二的失踪肯定和这帮人有着莫大的关系,马纯被废了两只手,不用问就是刘子光找人做的,这口气要是咽下去了,以后金龙哥在道上就抬不起头来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刚吸了两口的九五至尊扔到地上,大皮鞋狠狠地踩上去,把香烟碾的粉碎。
“开战!”阎金龙说。
……
至诚花园大门口,已经是午夜时分,门口冷冷清清基本没有人进出,两个保安坐在值班室里聊着天,忽然一辆面包车开了过来,保安还以为是业主的车辆,正要打开栏杆,忽然面包车急刹车停下,车门拉开,从里面跳出来七八个戴着口罩和毛线帽的男子,二话不说就开打。
两个保安招架不住,慌忙拿起对讲机呼唤援兵,却被人用棍子将对讲机打掉,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招呼,打得两个保安躺在墙角不能动弹,暴徒们拿出汽油桶朝值班室里乱泼,汽油味四下弥漫,一个家伙顺手将值班室门反锁,擦着打火机丢过去,大喊一声:“闪!”
值班室顿时燃起熊熊大火,两个保安撞破玻璃跳出来,在地上打着滚,幸亏他们的执勤服都是阻燃的,要不然非被烧死不可。
等宿舍里的同事们看到火光冲出来的时候,暴徒早已不见了踪影,他们赶紧用灭火器扑灭火焰,幸亏值班室并未和其他建筑相连,形不成火灾,扑救之后,值班室变成了焦黑的废墟,保安们都愤怒了,但是这股邪火却不知道朝哪里发,因为根本不知道袭击者是什么来头。
与此同时,夜市大排档一条街,已经是午夜时分,客人们渐渐散去,地地道道烧烤摊也开始收摊了,李建国不在,贝小帅也跑路了,如今这里只有毛孩和一帮十三四岁的小工在撑着场面。
正在收拾不锈钢盘子,小炉子等杂物,忽然两辆没挂牌照的面包车开过来,从车上跳下来十几个杀气腾腾的大汉,啥也不说,上去就砸,毛孩赶紧阻拦,却被人一个大耳光抽到了地上。
眼瞅着摊子就要被人砸的稀巴烂,毛孩擦一下嘴角的血迹,抄起一把切肉刀就冲了上去,可是别人早有防备,抡起木棍将他手中的刀打飞,然后上来三条大汉,将毛孩按在地上连踢带踩,自始至终毛孩连哼都没哼一声。
这种烧烤摊子本来就是破破烂烂的,没什么好砸的,唯一值钱的就是两台冰柜和三台饮水机而已,全部被暴徒们砸光,塑料大棚也被砍刀割成一条条的,寒风从外面灌进来,刺骨的冷。
暴徒们砸完了,领头一人朝地上啐了一口,带着手下扬长而去,战战兢兢的小工们这才扑上去查看毛孩的伤势,发现他的一条胳膊已经断了,尖锐的骨头从肉里伸出来,触目惊心!
……
益虫网吧,大门咚咚的被敲响,值班网管刚把门打开一条缝,就被人粗暴的推开,几条汉子夹着一股冷风走进来,二话不说,扫脸就是一个大嘴巴,把网管打得一个踉跄,捂着脸喊道:“干什么的,你们知道这里是谁罩的么?”
汉子们根本不搭理他,一帮人直闯进来,从大衣里取出铁棍,见电脑就砸,网吧里都是那种液晶屏,一棍下去就报废,刚砸了几台机器,楼上忠义堂的几个伙计就抄家伙下来了,双方打成一团。
十分钟后,袭击者扬长而去,网吧里到处是吱吱冒烟乱闪火花的电脑残骸和焦糊味,几个忠义堂的小伙子躺在地上遍体鳞伤,上网的人全都跑了个干净。又过了十分钟,派出所来人做了个笔录,拍了几张照片走了。
当天晚上接连恶性案件不断,忠义堂群龙无首,几个骨干人员都被人敲了黑砖,电话又联系不上刘子光,大家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下的手,只能惶恐的躲起来。
挑起这一些列事端的三个元凶,王文君、蚂蚁和瘦猴,却躺在瘦猴家里呼呼大睡,屋里酒气熏天。
……
到第二天中午的时候,金碧辉煌和高土坡全面开战的事情就传遍了整个江北黑道,这桩恩怨由来已久,终于抵达临界点,大佬们丝毫也不奇怪,就是觉得阎金龙动手太迟了,要是早点下手,手下头马也不至于被人家废掉。
当夜的事情传的有鼻子有眼,说是刘子光亲自下的手,半夜堵在秃头家楼下,先拿石灰包招呼,然后拿消防斧剁手,事发之后丢下兄弟连夜脱逃,阎老大点起兄弟疯狂报复,一夜之间扫了高土坡三个场子。
刘子光上位太快,道上已经有很多人看他不顺眼了,正好借着这个机会跳出来帮阎金龙摇旗呐喊,至于刘子光那边则毫无动静。
玄子是做“正经”生意的,这些打打杀杀的事情向来不参与,和平饭店那边,疤子也说不上话,一个电话打到阎金龙办公室里,想说和两句呢,结果被阎金龙一句话就呛回去了:“疤子,你和他关系好我不管,这件事你要是瞎掺和,别怪我姓阎的不认你。”
高土坡忠义堂的小弟们如同不敢见天日的老鼠一般,躲在家里不敢冒头,金碧辉煌的人放话出来,见一个打一个,要为他们的马哥报仇,华清池门上的封条还贴着,地地道道被人家铲了,网吧也被砸的稀巴烂,兄弟们人心惶惶,更可怕的是连一个主心骨也找不到,刘子光如同人间蒸发了一样不见踪影,李建国王志军在乡下拉练也联系不上,卓二哥和小贝哥更是早就跑路了。
唯一有点担当的是王星,可是他主张不能硬碰硬,建议报警处理,可是派出所根本不搭理这个事,杨所轻飘飘的说:“这是你们之间的经济纠纷,我们警方也不便参与。
没办法,兄弟们实在混不下去,几个高土坡的小混混收拾了行李,偷偷摸摸从家里出来,直奔火车站而去,准备南下避避风头。
……
毛孩胳膊被人打断,是马超送他进的医院,帮他交了押金之后,马超连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找不到人,最后一狠心,回到汽修厂把刚整修好的长江750给开出来了,加满油一路轰鸣直奔南泰县而去。
寒冬腊月,狂风刺骨,在空旷的公路上开摩托车是什么滋味,没有人想去尝试,因为那和受刑基本上没太大差别,但是马超硬是挺下来了,开了几个小时抵达大河乡朱王庄,进村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五点。
满村的狗叫声惊醒了村治保委员,出来一看,是城里刘经理手下的人,赶紧敲开村长家的门,村长一听说城里有事,立刻叫醒女儿翠翠,让她带着马超进山去找王志军。
进山的路很难走,刚下过一场雪,山路湿滑崎岖,马超在车轮上绑了防滑链,带着翠翠硬是花了一个小时开到了宿营地,一路艰辛自不用说,等到了营地的时候,马超基本上已经虚脱了。
废砖窑上空高高飘扬着红旗,军用帐篷井井有条的扎着,一缕炊烟升起,部队正在吃早饭,看到远处的摩托车,哨兵立刻报告了总教官李建国。
帐篷里,李建国正在和两个陌生男子一起吃饭,听到报告赶紧出去,把几乎冻成冰坨坨的马超扶进来,马超虚弱的说:“建国哥,出事了。”
“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先喝口水暖暖身子。”李建国拿过军用茶缸递到马超嘴边马超喝了一口热水,精神稍微好了一点,断断续续的说:“地地道道被人砸了,毛孩胳膊断了,现在躺在医院,刘哥也不在,没人主事,我就来找你了。”
李建国沉默不语,但是拳头却紧紧地攥起,骨节嘎巴嘎巴直响,问道:“谁下的手?”
“金碧辉煌的人。”
“畜牲!”李建国一拳砸在桌子上,实木桌子上顿时出现了一道裂纹。
一同吃饭的陌生中年人问道:“老李,毛孩这个名字挺熟的,是你的什么人?”
“是程大栓的遗孤。”
“什么!是程班长的儿子!”中年人忽地站起,身上的荒漠迷彩大衣滑落,露出军服领章上的两杠三星。
“谁敢欺负我们狼牙大队战友的后代!”中年人一拳砸在桌子上,这回桌子再也吃不住劲了,轰然倒塌。




橙红年代 4-9 T部队出动
愤怒的上校冲着外面大喊一声:“通讯员!”
“到!”一个干练的二级士官撩开门帘走进来,站得笔直向上校敬礼。
“传我的命令,部队紧急集合,准备行动!”
通讯员出去之后,上校的目光才投向另一位沉默的军官,说道:“秦政委,程大栓同志是我狼牙大队的骨干士兵,在一次秘密行动中牺牲,连遗体都没找到,这些年来,我们这些老战友一直没能很好的照顾他的家属,我很内疚啊。”
政委咳嗽一声说:“老钟,你的心情我明白,但是咱们毕竟是军人,插手地方上的事情不太好,t部队是新组建的部队,总部领导一直很重视,如果政治上出了问题,很难向领导交代,虽然说军事上你是主官,但是出了事大家都要一起背,所以,我不同意你擅自调动部队。”
帐篷里的空气一下变得尴尬起来,秦政委三十多岁,瘦长身材,白面细眼,一派儒将风度,和钟大队长粗犷豪迈的风格正好相反,他是政委,军衔也是上校,政委不同意调兵,大队长也没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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